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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國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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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國19

這是在慫恿她對玩家動手。

這是在誘導她殺人, 盡可能的讓玩家消亡。

這是她的生存之路……?

終栩的腦海裏浮現出那位佩戴蝴蝶面具的游戲制作人。

真的,好想,讓他死。

不能讓他如願。

她要盡快離開這裏, 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否則她只能被迫進入他為她選擇的路。

終栩耳朵一動。

這裏四面八方圍著塔羅道的人。

這個困境她又應該怎樣破除?

“做個交易吧。”終栩緩緩開口。

“哦?你想做什麽交易?”貓哥饒有興致問道。

“你要怎麽樣才能讓我走?”

“你想走啊,真看不出來。”貓哥眼神變得探究。

這個女人身手不弱,不用塔羅牌就能輕易擊殺一個人。但她為什麽打都沒打, 就想和平分手?

她的眉眼張揚, 完全就是寫著‘叛逆’兩個字, 並不是會認輸的人才是。

“你們人多, 難道我要在這裏等死嗎?”終栩露出一個略微嘲諷的笑,“殺我一個而已, 派這麽多人。”

貓哥也笑了:“看得起你啊!”

他頓了頓,眼裏閃動惡意的光, “這樣吧,我這個人呢也善良,我答應和你做交易, 我可以放你走。”

“哦?那麽你要什麽條件?”

“我們每個人殺你一次。”貓哥似乎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甚妙,語氣都變得興奮起來,“我們殺完可以回去交差,你也能走,怎麽樣?”

周圍的塔羅道成員聽言都跟著笑起來。

不愧是貓哥, 不想讓人走都要出這麽損的主意, 還要自誇善良。真是好善良呢。

貓哥見終栩沈默,追問:“怎麽不說話啊?這個交易難道不公平嗎?”

“公平。”終栩點了點頭,“你說話能算話?”

貓哥一楞, 雖然匪夷所思,但還是隨意點頭:“那當然, 我貓哥從不說謊。”

“可以。來殺我。”

這回輪到貓哥和一眾塔羅道成員楞了:“你說什麽?”

“如果你說話不算話,我會讓你死得很不痛快。”終栩冷冰冰看向貓哥的方向,黯淡無光的雙瞳裏,卻無端泛著寒意。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有人忍不住道,“我們是每個人‘殺’你一次,肯定是必死的殺招啊。”

“謝謝提醒啊。”終栩掀起唇角,呵呵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就算沒有這個交易,你們就不會對我用必死的殺招。”

“既然你求死。”那個人沈默三秒鐘,率先站了出來,“那就由我開始。我這個人最憐香惜玉,會讓你死得好看一些。”

終栩很不走心道:“麻煩了。”

得到貓哥的點頭應允後,那人亮出自己的塔羅牌——鑒於剛才終栩殺稻草人的利落手法,他可不敢近身。

無數的花瓣憑空飛起,那些看似柔軟的花瓣,實則是最鋒利的利器。

而讓這群塔羅道成員詫異的是,終栩居然不閃不避。是看不見?

也不對,她雖然看不見,但耳朵好像很好使,剛才殺稻草人時,每一步都很精準。

花瓣刺入肌骨裏,痛感瞬間擊穿!

終栩猝不及防腦子一黑,轟然向後倒去!

場內一片寂靜。

就……這樣?

飛花瓣的小哥也有點懵,呆呆看向貓哥。

貓哥雖然也很詫異,但很快就意識到沒那麽簡單,他比其他人更敏銳——不對,她沒死。

果然,下一刻,終栩就強撐著自己站了起來,痛得齜牙咧嘴道:“這就是你說的憐香惜玉殺人法?你會不會殺人?搞那麽多傷口幹嘛?!”

“……”

飛花瓣的小哥嚇傻了:“怎麽可能?”

貓哥瞇了瞇眼睛:“難怪你答應了這個交易,你的卡牌能力是‘不死’吧?”

劇烈痛感讓終栩額頭滲出冷汗,蒼白著一張臉不置可否。

“貓哥,有這麽強的能力嗎?”

“不應該。我們做過研究,塔羅牌的能力雖然有強有弱,但卻達成微妙的平衡……不應該有這麽強的能力才是。”

“難怪我們這麽多人……還有洛神都死在她手裏。”

“貓哥,我們還繼續嗎?”

貓哥坐在車頂,腳往下重重一踩發出轟然聲,他冷聲道:

“就算她‘不死’又怎麽樣?你們看她痛成這樣……她痛感還存在,精神能承受得住嗎?”

交易繼續。

終栩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麽好人。

她只是不想讓那位沒臉見人的制作人痛快而已,她只是在抗爭。

但……

無邊無際的痛沒有盡頭,她意識逐漸模糊,零星的回憶掠過,全部都是兒時的自己。

“小栩,聽嬸嬸的話要乖,爸爸媽媽要去抓壞人了。”

“可是,今天是春節,老師說今天是全家團圓的日子。”幼時的她流著淚,緊緊拽住父母的衣服。

“你這孩子,爸媽有工作在身上啊。”

“孩子她爸,別說了,嫌疑人已經在逃,我們動作要快,那可是殺死一家五口的極惡兇犯……”

“別走……別走……別再把我丟在嬸嬸這裏了,我不喜歡這裏……”

……

她應該討厭正義,還是討厭罪惡?

現在……居然有點分不清了……好痛……太痛了……

她不行,她真的不行……為什麽要為他們著想啊……他們都該死的。

“住手啊!放開她!”一聲厲喝將終栩從朦朧回憶裏抽離出來。

因為劇烈的痛,她渾身都在發抖發冷。

盡管沒有死亡,但這真的比死亡痛苦千百倍。

而現在,有一個人站在她身邊。

“你……你沒事吧?”是個著急的女聲,有點耳熟。

終栩意識渙散。

“混沌。”那個人輕聲喊道,“我是寧稚。”

哦,那個小審判員。

她怎麽會在這裏?

寧稚猛地轉過身,迎面朝向這群塔羅道成員,目光凜冽。

“我來自審判之眼,更多的審判之眼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如果想活命,就快點滾!”

“貓哥……審判之眼!”

貓哥露出兇殘的表情:“且不說殺了她再走也不遲,況且如果她說的是實話,以審判之眼的尿性,就是犧牲十個人,也不會放我們走。”

但現在確實有點棘手。

貓哥的目光落在血泊中的終栩身上。無論用什麽方法,什麽能力,這個女人就是沒斷氣!

貓哥沈下臉:“殺了審判之眼,把這個半死不活的女人帶回去!”

寧稚全身戒備,蓄勢待發。

但一步也沒從終栩身邊挪開。

“放心吧,我不會見死不救。”她小聲說,是在安慰終栩。

終栩想告訴她,無由來的正義不會有好下場,又忽然想到自己現在的行為。

是啊,不會有好下場。

終栩開了口,聲音嘶啞:“你打算毀約?”

貓哥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比較壞,沒有心。”

貓哥一個眼神,已經有人開始對寧稚發起進攻。

寧稚的塔羅牌能力是‘辨識’,怎麽可能對付得了這群人。

但現在,她依舊穩穩守在前面。

一把利刃指向寧稚的脖子,只剩下一厘米時忽然停住。

寧稚睜大眼睛轉過頭,看到半邊臉都是血的終栩已經站了起來,握住利刃。

她一個果斷反手——哢嚓。

對方倒下。

“一個還不夠。”她喃喃。

寧稚下意識問:“什麽不夠?”

終栩沒有說話,而是用行動說明。

這是一場反屠殺。

只要可以殺掉對方,她根本不在乎對方拿刀子捅過來。

而每一次的消亡,對應她身上的劇痛減弱,傷口開始飛快愈合,肌肉的力量也越來越有力。

是這樣的感覺。

她在變好,她在變更好。

“等等!等等!”貓哥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聲音徹底慌了。

那雙漆黑黯淡的眼睛,此刻染著灼熱的鮮紅。

“我給過你機會,為什麽還是要逼我選擇這條路?”終栩毫無情緒。

只有他們的消亡,才可以愈合她潰散的精神。

一種難以言說的痛快感在蔓延。

“我認輸!我認輸!”恐懼在心頭蔓延,貓哥連忙喊道,“我奉你作為我的老大,可以嗎?我認輸!輸給你我心服口服!別殺我,我可以為你做很多事,我可以幫你殺回塔羅道!”

這個女人不是一般人。

此時此刻貓哥才有這個意識,不能和她為敵。

“哦?”

見終栩似乎來了點t興致,貓哥咽了口唾沫,再沒有最開始耀武揚威的樣子,直接跪在她腳邊,虔誠道:“我什麽都聽你的。”

終栩勾起唇角。

貓哥眼睛先是一亮,接著又僵住。因為那根本是譏誚的笑意。

終栩淡淡拍下他的腦袋。

嘭——

他的身體穿進鐵皮車內。

“可你最開始就沒聽我的。”

寧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有點摸不清楚是在現實還是夢境裏。

“阿……阿栩?”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小心翼翼響起。季舟風塵仆仆趕到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讓他心臟差點停了的一幕。

他以為輪到自己英雄救美了。

結果只看到阿栩一身浴血,一腦袋把人拍車裏的驚悚畫面。整個垃圾場都是濃重的血腥味。

終栩回過頭,看向垃圾場裏只剩下的兩名活人。

心頭的弒殺之意,還沒有消散。

季舟發現終栩的臉色有點不對勁,靠近了一些,猶豫問道:“阿栩,你沒事吧?”

“……”

“你怎麽這樣看著我?”

終栩邁開步子:“想把你的脖子扭成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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