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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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心
當青宸和初秋一起看到祁螢時, 她正躺在榻上，全身縮在被子裏。
初秋坐在榻邊，柔聲道：“阿螢師妹, 讓我看看你的臉，好嗎？”
祁螢迅速搖頭, 將被子抓得更緊了。
“讓我看看, 才好給你開藥, 緩解癥狀呀。”初秋輕撫被子, 耐心勸解。
青宸在旁揉著額角，忍不住打哈欠。昨天整夜沒睡, 她現在困極了。
今早聽聞祁螢中毒後, 她和初秋作為師門姐妹, 被祁夫人請到祁螢閨房小院裏, 讓她們陪陪女兒。
祁夫人在屋外庭院中，與石長老一起盤問婢女和家丁, 調查昨夜有何異狀。
其他玄洲弟子則在祁府中四下搜查, 看是否有施毒者留下的蛛絲馬跡。
屋裏。
初秋繼續說道：“師姐很心疼你, 我們一起面對, 爭取早日解毒才是。”
榻上, 被子鼓起的小山包裏發出悶聲：“師姐, 我現在心裏很難受。”
初秋嘆了口氣。眼見她已勸了半個時辰了, 祁螢還是不肯露臉。
青宸越聽越困，只怕再堅持一會兒就睡著了。她兩步上前, 按住初秋的肩膀，示意換她來說。
“祁螢, 我不如師姐溫柔，就開門見山說了。那些中毒的鎮上孩童, 起初，皮膚紫色會逐天加深，這階段共有十天。你今日才是第一天，等第十天皮膚變得像紫蘇葉，你怎麽受得了。”
“啊——！”被子裏發出不滿的喊聲。
青宸繼續道：“這還是第一個癥狀，十天後，皮膚紫色不再變深，卻會像刀割般疼痛，到時疼得坐臥難安，哭個不停。今日你也沒疼，還不趁機多吃點飯，多喝點藥，免得第十天疼得難受。”
“別說了！”被子的聲音開始崩潰。
初秋師姐無奈看向青宸，暗示她不要說得太直接。
青宸不為所動，繼續道：“之前中毒的都是孩子，哄一哄也就罷了。你一個大人，還要師姐哄多久？”
說罷她一把掀開被子，裏面的祁螢抱腿縮成一團。她露出寢衣的脖頸和手背，果然泛起淡淡青紫色。怪不得她早起照鏡，驟然將自己嚇得失聲尖叫。此時祁螢若躺著不動，看起來簡直像一具屍體。
初秋嘆了口氣：“會好起來的。”
青宸冷眸看著祁螢：“目前，還不知紫毒是否有更嚴重的癥狀，是否會死人。正好，你身上何處不適，可以比孩子描述得更清楚。既然中了毒，就起來配合大家找解藥。早一天找到解藥，就早一天解脫！”
一語說罷，祁螢眼角忽然淌出淚滴。她失神地看著地面，半晌，將手伸到初秋面前：“有勞師姐看看我。”
青宸松了口氣，坐在案邊閉眸揉著額角。
昨夜一眾弟子大費周章地守衛附近工匠家。沒想到，昨夜中毒之人竟是祁螢。
在外千防萬防，祁府卻被偷家了。
而且祁螢都二十多歲了，她不是孩童呀。
不過，她卻是祁夫人唯一的孩子。
青宸幾乎可以肯定，羅衣鎮這場異變，就是沖著祁家來的！
窗外傳來祁夫人的聲音。方才她已問過一眾婢子，都沒發現昨夜有什麽異常。現在輪到家丁。那人跪在地上，思忖著說道：“昨天半夜倒沒什麽異常……不過，昨天剛入夜不久，我們聽到小湖邊有些奇怪聲響……”
青宸立馬睜開眼。
那人所說的，顯然是昨日她跟蹤雲淵假扮的陸學時，所發生的的事情。
她連忙起身站到窗邊，悄然往外窺看。
只聽那人繼續說道：“我們趕緊過去查看，發現湖水莫名其妙蕩著漣漪，卻什麽都沒發現。”
屋裏的青宸松了口氣，那時，好些冰刺被雲淵打落進湖，砰砰直響。家丁過去查看時，湖水定然泛起漣漪。好在她和雲淵反應迅速，躲在假山裏沒被他們發現。
然而祁夫人聽到此話，臉色猛然一變，聲音竟隱隱發顫：“湖裏當真什麽都沒發現？看仔細了嗎？”
家丁想了想，搖頭道：“除了漣漪，確實什麽都沒有。夫人還有何吩咐？”
祁夫人朝石長老看了一眼，又道：“今日起加強守衛！值守護衛再多一倍！”
夫人的神情落入青宸眼中，她直覺不對勁。
聽到湖水漣漪時，祁夫人面色剎那緊張，為什麽呢？
片刻後，祁夫人問完家丁，又跟石長老低聲說了些什麽，便返身進屋來看女兒。石長老不方便進祁螢閨房，便走出院外，去找其他玄洲弟子了。
剛走到門口，祁夫人睹見女兒渾身發紫，眼眶驟然濕潤，連忙擡袖擦拭眼角。她不忍再看，也怕女兒看見自己難受，連門都沒進，便轉身往外走去。
“祁夫人，”青宸走上前，壓低聲音道，“請借一步說話。”
來到堂屋，青宸請祁夫人坐下，又示意婢子們站到院裏，才回身問道：“祁夫人，府上近來可曾得罪過什麽人？”
祁夫人指尖一蜷，避開青宸直視的目光。她頓了頓，溫言說道：“我們祁家上下皆是守法良民，帶領全鎮染戶，兢兢業業染綢織衣，從不克扣工錢，以次充好，生意夥伴有口皆碑。實在不知道，我們無意間得罪過什麽人。”
青宸打量著這位祁氏夫人。
她是祁家上一輩的獨女，年輕時家裏招募一位贅婿，生下祁螢，丈夫早早病逝，她不到三十便獨自當家，撐起偌大的家業，將祁家生意經營得紅紅火火。如今，年逾不惑的婦人仍保有姣好容顏，眉目間透著一絲堅毅。
“那……”青宸依然盯著婦人，“紫綢湖裏的錦鯉仙子呢？”
婦人驟然不悅：“我們連人都沒得罪過，又怎會得罪錦鯉仙子。對我們而言，紫綢湖裏的錦鯉仙子只是個傳說罷了，與我們這種普通人沒有半分關系。”
青宸忙道：“夫人莫要見怪，我見異變從湖中而來，又在針對祁家，不免多問一句。”
祁夫人捏了捏手，恢覆了溫和表情：“仍要多謝仙君為我們百姓辛苦奔波。若沒有別的問題，我便出去了。”
“慢走。”青宸拱手一禮。
看著婦人款款離去的背影，青宸心底的疑慮達到了頂點。
以她的直覺，幾乎可以肯定，紫綢湖的錦鯉們很不對勁。
而祁府的這位當家夫人，也不對勁。
可這兩者看起來，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她就是找不到如何將這兩條線聯系起來。
眼前迷局仿佛東露了一塊，西露了一塊，可就是沒法嚴絲合縫地拼在一起。
不過查到現在，青宸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祁螢就是靶心？”江秉驚愕反問。
青宸有了想法後，就趕緊出門，找到“陸學”和江秉他們說了一番。初秋依然留在祁螢身邊安撫著她。
她點頭：“太明顯了！之前，那麽多孩子陸續中毒，都在圍著祁府繞圈子。祁螢一回來，她當夜就中毒了。這一切都說明，施毒者非常關註祁家！知道祁家獨女就在昨日來鎮上的玄洲弟子裏！”
“還真是這樣……”江秉恍然。今日他們在祁家上下找了一圈，卻沒發現施毒者留下的蹤跡，“難道施毒者就在祁府周圍？”
雲淵忽然擡眸看向她：“你想把施毒者引出來？”
“沒錯！”青宸眼裏閃爍著興奮，朝他們勾勾手指。
兩人湊近，她這樣那樣低語了一番。
江秉疑惑道：“這能行嗎？”
青宸拍拍他肩膀：“如果施毒者當真在關註祁家，這法子必會引其註意，有勞江師兄帶人跑一趟。”
“好，包在我身上！”江秉認真點頭，轉身離去。
見江秉走遠，雲淵t看向青宸：“你從何處發現祁夫人不對勁？”
她抱起雙臂，思索著說道：“首先，祁夫人一聽到湖水奇怪，就很緊張。其次，還記得昨夜的珍寶行掌櫃嗎？他明明說，祖上買鎮水珠時，曾用其引出過湖裏的錦鯉仙子。可今日問祁夫人，她卻說錦鯉仙子只是個傳說，與他們毫無關系。祁府既然供奉鎮水珠，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段來歷吧。說話自相矛盾，奇奇怪怪。”
“僅有這點，還不足以證明她有問題。”
青宸嘆了口氣，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是啊！唉，我先去跟初秋和祁螢說說計劃。那就勞煩陸師兄再盯緊祁府，看看他們有何異常！”旁邊有玄洲弟子不時走過，她便稱雲淵為陸師兄。
“好。”雲淵應道。
青宸伸了個懶腰，又搓了搓臉，努力保持清醒，疾步返回祁螢的閨院中。
“引出兇手？！”
初秋和祁螢同時愕然。
“對！”青宸站在她們面前，認真解釋起來，“我已讓江師兄再去醫館幫忙，順便散布出消息，說祁家小姐今日也中了毒！但她修習過玄洲心法，已將毒素全數逼出，已經安然無恙了！”
祁螢頓時疑惑：“初秋師姐試過，這毒逼不出來。你為何要撒謊？”
“如果兇手的目標是祁家，聽到這個消息，必定會再來找你。”青宸沈聲道，“說不定，就在今夜。”
祁螢渾身一抖：“你讓我再中毒一次！？”
青宸嘆了口氣：“從今夜開始，你隨師姐住到濟風館去，我穿上你的衣裳留在這裏，此事不要讓別人知道，包括你母親和隨身侍婢。今夜院子裏也不要設埋伏，免得打草驚蛇。”
初秋和祁螢對視一眼。師姐溫柔說道：“阿塵師妹，你的修為不如我，要不還是我留下吧。”
青宸搖頭：“師姐還是照顧病患吧。萬一兇手為了針對祁家，給她的毒性更強，讓她今夜就有個三長兩短，那就不好了。”
“呸！”祁螢又聽得一抖，很快又神色覆雜地望向青宸，“那你當心。”
青宸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果然，不消一天時間，祁家小姐中毒又痊愈的消息就傳遍了羅衣鎮。不少人聚在祁府門外，想求見祁家小姐，讓她救治自家孩子，都被家丁一一擋在了外面。
在府裏，青宸又讓祁螢尋理由發了一通脾氣，禁止所有人進入閨院，連她娘親都不行。四下無人之後，她便和祁螢交換了衣裳。初秋反覆叮囑了幾遍，這才滿臉擔憂地領著祁螢離開了。
這下，只剩青宸獨自留在祁螢的閨房裏。
眼見離夜晚還遠，她幹脆躺在榻上小寐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肩，睜眼一看，竟是雲淵坐在榻邊。她連忙坐起身看向窗外，天色仍明。
“掌門怎麽過來了？”
雲淵沈著臉看向她：“她們躲在房裏，我沒看到你，便猜到你今夜要頂替祁螢。這太危險了！你本就對汙濁敏感，萬一中毒，毒性會比別人更強！”
青宸抿了抿嘴：“但這是抓到兇手的最好辦法！除了我，沒人更合適假扮祁螢了！”
雲淵移開目光，不自在地說道：“我來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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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坐在榻邊，柔聲道：“阿螢師妹, 讓我看看你的臉，好嗎？”
祁螢迅速搖頭, 將被子抓得更緊了。
“讓我看看, 才好給你開藥, 緩解癥狀呀。”初秋輕撫被子, 耐心勸解。
青宸在旁揉著額角，忍不住打哈欠。昨天整夜沒睡, 她現在困極了。
今早聽聞祁螢中毒後, 她和初秋作為師門姐妹, 被祁夫人請到祁螢閨房小院裏, 讓她們陪陪女兒。
祁夫人在屋外庭院中，與石長老一起盤問婢女和家丁, 調查昨夜有何異狀。
其他玄洲弟子則在祁府中四下搜查, 看是否有施毒者留下的蛛絲馬跡。
屋裏。
初秋繼續說道：“師姐很心疼你, 我們一起面對, 爭取早日解毒才是。”
榻上, 被子鼓起的小山包裏發出悶聲：“師姐, 我現在心裏很難受。”
初秋嘆了口氣。眼見她已勸了半個時辰了, 祁螢還是不肯露臉。
青宸越聽越困，只怕再堅持一會兒就睡著了。她兩步上前, 按住初秋的肩膀，示意換她來說。
“祁螢, 我不如師姐溫柔，就開門見山說了。那些中毒的鎮上孩童, 起初，皮膚紫色會逐天加深，這階段共有十天。你今日才是第一天，等第十天皮膚變得像紫蘇葉，你怎麽受得了。”
“啊——！”被子裏發出不滿的喊聲。
青宸繼續道：“這還是第一個癥狀，十天後，皮膚紫色不再變深，卻會像刀割般疼痛，到時疼得坐臥難安，哭個不停。今日你也沒疼，還不趁機多吃點飯，多喝點藥，免得第十天疼得難受。”
“別說了！”被子的聲音開始崩潰。
初秋師姐無奈看向青宸，暗示她不要說得太直接。
青宸不為所動，繼續道：“之前中毒的都是孩子，哄一哄也就罷了。你一個大人，還要師姐哄多久？”
說罷她一把掀開被子，裏面的祁螢抱腿縮成一團。她露出寢衣的脖頸和手背，果然泛起淡淡青紫色。怪不得她早起照鏡，驟然將自己嚇得失聲尖叫。此時祁螢若躺著不動，看起來簡直像一具屍體。
初秋嘆了口氣：“會好起來的。”
青宸冷眸看著祁螢：“目前，還不知紫毒是否有更嚴重的癥狀，是否會死人。正好，你身上何處不適，可以比孩子描述得更清楚。既然中了毒，就起來配合大家找解藥。早一天找到解藥，就早一天解脫！”
一語說罷，祁螢眼角忽然淌出淚滴。她失神地看著地面，半晌，將手伸到初秋面前：“有勞師姐看看我。”
青宸松了口氣，坐在案邊閉眸揉著額角。
昨夜一眾弟子大費周章地守衛附近工匠家。沒想到，昨夜中毒之人竟是祁螢。
在外千防萬防，祁府卻被偷家了。
而且祁螢都二十多歲了，她不是孩童呀。
不過，她卻是祁夫人唯一的孩子。
青宸幾乎可以肯定，羅衣鎮這場異變，就是沖著祁家來的！
窗外傳來祁夫人的聲音。方才她已問過一眾婢子，都沒發現昨夜有什麽異常。現在輪到家丁。那人跪在地上，思忖著說道：“昨天半夜倒沒什麽異常……不過，昨天剛入夜不久，我們聽到小湖邊有些奇怪聲響……”
青宸立馬睜開眼。
那人所說的，顯然是昨日她跟蹤雲淵假扮的陸學時，所發生的的事情。
她連忙起身站到窗邊，悄然往外窺看。
只聽那人繼續說道：“我們趕緊過去查看，發現湖水莫名其妙蕩著漣漪，卻什麽都沒發現。”
屋裏的青宸松了口氣，那時，好些冰刺被雲淵打落進湖，砰砰直響。家丁過去查看時，湖水定然泛起漣漪。好在她和雲淵反應迅速，躲在假山裏沒被他們發現。
然而祁夫人聽到此話，臉色猛然一變，聲音竟隱隱發顫：“湖裏當真什麽都沒發現？看仔細了嗎？”
家丁想了想，搖頭道：“除了漣漪，確實什麽都沒有。夫人還有何吩咐？”
祁夫人朝石長老看了一眼，又道：“今日起加強守衛！值守護衛再多一倍！”
夫人的神情落入青宸眼中，她直覺不對勁。
聽到湖水漣漪時，祁夫人面色剎那緊張，為什麽呢？
片刻後，祁夫人問完家丁，又跟石長老低聲說了些什麽，便返身進屋來看女兒。石長老不方便進祁螢閨房，便走出院外，去找其他玄洲弟子了。
剛走到門口，祁夫人睹見女兒渾身發紫，眼眶驟然濕潤，連忙擡袖擦拭眼角。她不忍再看，也怕女兒看見自己難受，連門都沒進，便轉身往外走去。
“祁夫人，”青宸走上前，壓低聲音道，“請借一步說話。”
來到堂屋，青宸請祁夫人坐下，又示意婢子們站到院裏，才回身問道：“祁夫人，府上近來可曾得罪過什麽人？”
祁夫人指尖一蜷，避開青宸直視的目光。她頓了頓，溫言說道：“我們祁家上下皆是守法良民，帶領全鎮染戶，兢兢業業染綢織衣，從不克扣工錢，以次充好，生意夥伴有口皆碑。實在不知道，我們無意間得罪過什麽人。”
青宸打量著這位祁氏夫人。
她是祁家上一輩的獨女，年輕時家裏招募一位贅婿，生下祁螢，丈夫早早病逝，她不到三十便獨自當家，撐起偌大的家業，將祁家生意經營得紅紅火火。如今，年逾不惑的婦人仍保有姣好容顏，眉目間透著一絲堅毅。
“那……”青宸依然盯著婦人，“紫綢湖裏的錦鯉仙子呢？”
婦人驟然不悅：“我們連人都沒得罪過，又怎會得罪錦鯉仙子。對我們而言，紫綢湖裏的錦鯉仙子只是個傳說罷了，與我們這種普通人沒有半分關系。”
青宸忙道：“夫人莫要見怪，我見異變從湖中而來，又在針對祁家，不免多問一句。”
祁夫人捏了捏手，恢覆了溫和表情：“仍要多謝仙君為我們百姓辛苦奔波。若沒有別的問題，我便出去了。”
“慢走。”青宸拱手一禮。
看著婦人款款離去的背影，青宸心底的疑慮達到了頂點。
以她的直覺，幾乎可以肯定，紫綢湖的錦鯉們很不對勁。
而祁府的這位當家夫人，也不對勁。
可這兩者看起來，根本八竿子打不著，她就是找不到如何將這兩條線聯系起來。
眼前迷局仿佛東露了一塊，西露了一塊，可就是沒法嚴絲合縫地拼在一起。
不過查到現在，青宸心中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祁螢就是靶心？”江秉驚愕反問。
青宸有了想法後，就趕緊出門，找到“陸學”和江秉他們說了一番。初秋依然留在祁螢身邊安撫著她。
她點頭：“太明顯了！之前，那麽多孩子陸續中毒，都在圍著祁府繞圈子。祁螢一回來，她當夜就中毒了。這一切都說明，施毒者非常關註祁家！知道祁家獨女就在昨日來鎮上的玄洲弟子裏！”
“還真是這樣……”江秉恍然。今日他們在祁家上下找了一圈，卻沒發現施毒者留下的蹤跡，“難道施毒者就在祁府周圍？”
雲淵忽然擡眸看向她：“你想把施毒者引出來？”
“沒錯！”青宸眼裏閃爍著興奮，朝他們勾勾手指。
兩人湊近，她這樣那樣低語了一番。
江秉疑惑道：“這能行嗎？”
青宸拍拍他肩膀：“如果施毒者當真在關註祁家，這法子必會引其註意，有勞江師兄帶人跑一趟。”
“好，包在我身上！”江秉認真點頭，轉身離去。
見江秉走遠，雲淵t看向青宸：“你從何處發現祁夫人不對勁？”
她抱起雙臂，思索著說道：“首先，祁夫人一聽到湖水奇怪，就很緊張。其次，還記得昨夜的珍寶行掌櫃嗎？他明明說，祖上買鎮水珠時，曾用其引出過湖裏的錦鯉仙子。可今日問祁夫人，她卻說錦鯉仙子只是個傳說，與他們毫無關系。祁府既然供奉鎮水珠，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段來歷吧。說話自相矛盾，奇奇怪怪。”
“僅有這點，還不足以證明她有問題。”
青宸嘆了口氣，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是啊！唉，我先去跟初秋和祁螢說說計劃。那就勞煩陸師兄再盯緊祁府，看看他們有何異常！”旁邊有玄洲弟子不時走過，她便稱雲淵為陸師兄。
“好。”雲淵應道。
青宸伸了個懶腰，又搓了搓臉，努力保持清醒，疾步返回祁螢的閨院中。
“引出兇手？！”
初秋和祁螢同時愕然。
“對！”青宸站在她們面前，認真解釋起來，“我已讓江師兄再去醫館幫忙，順便散布出消息，說祁家小姐今日也中了毒！但她修習過玄洲心法，已將毒素全數逼出，已經安然無恙了！”
祁螢頓時疑惑：“初秋師姐試過，這毒逼不出來。你為何要撒謊？”
“如果兇手的目標是祁家，聽到這個消息，必定會再來找你。”青宸沈聲道，“說不定，就在今夜。”
祁螢渾身一抖：“你讓我再中毒一次！？”
青宸嘆了口氣：“從今夜開始，你隨師姐住到濟風館去，我穿上你的衣裳留在這裏，此事不要讓別人知道，包括你母親和隨身侍婢。今夜院子裏也不要設埋伏，免得打草驚蛇。”
初秋和祁螢對視一眼。師姐溫柔說道：“阿塵師妹，你的修為不如我，要不還是我留下吧。”
青宸搖頭：“師姐還是照顧病患吧。萬一兇手為了針對祁家，給她的毒性更強，讓她今夜就有個三長兩短，那就不好了。”
“呸！”祁螢又聽得一抖，很快又神色覆雜地望向青宸，“那你當心。”
青宸滿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果然，不消一天時間，祁家小姐中毒又痊愈的消息就傳遍了羅衣鎮。不少人聚在祁府門外，想求見祁家小姐，讓她救治自家孩子，都被家丁一一擋在了外面。
在府裏，青宸又讓祁螢尋理由發了一通脾氣，禁止所有人進入閨院，連她娘親都不行。四下無人之後，她便和祁螢交換了衣裳。初秋反覆叮囑了幾遍，這才滿臉擔憂地領著祁螢離開了。
這下，只剩青宸獨自留在祁螢的閨房裏。
眼見離夜晚還遠，她幹脆躺在榻上小寐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忽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肩，睜眼一看，竟是雲淵坐在榻邊。她連忙坐起身看向窗外，天色仍明。
“掌門怎麽過來了？”
雲淵沈著臉看向她：“她們躲在房裏，我沒看到你，便猜到你今夜要頂替祁螢。這太危險了！你本就對汙濁敏感，萬一中毒，毒性會比別人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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