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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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
現在的青宸早已知道, 親眼所見也有假象，行事需得三分謹慎。
桂川裏那個被一矛貫穿、奄奄一息的龜水神都是假的，眼前皮膚變紫的錦鯉, 又會是真的嗎？
“錦鯉仙子就是管轄紫綢湖的水神吧？”青宸問道。
“正是。”她們盈盈答道。
青宸負手而立，垂眸審視著兩個錦鯉姑娘。
她們太淡定了。
按她們的話說, 湖水異變, 水族患病毀容, 遍尋靈寶都無解。
換做是潯娥, 早就哭喊著求龍使救命了。
而錦鯉仙子既然統領紫綢湖，又無法解決異變, 面對主宰水脈的龍族時, 非但t不急著求助, 甚至還拒絕見面。
見客面子重要, 還是性命重要？
不是說錦鯉不能淡定，而是她們這種態度, 放在眼下不太正常。
“那你們覺得, 湖水變紫到底是何緣由？”青宸又問。
一名錦鯉姑娘想了想, 蹙眉說道：“我們思來想去, 總覺得定是岸上人類所為。”
青宸深吸一口氣。
有些意思啊, 湖水變紫, 岸上凡人認為是妖物作祟, 水中妖族認為是人類所為。那到底是誰幹的呢？
“實不相瞞，”青宸放柔聲音, “我出門雲游路過此地，意外發現湖水異變, 便想來看看。既然無法面見仙子，那我只好先回去了……”
錦鯉姑娘們松了口氣。
青宸眸色一冷：“開個玩笑, 怎麽可能。”她身形一動，掠入湖中。
“哎！”錦鯉姑娘大驚失色，慌忙回頭，而青宸的身影已然消失。她們連忙返身入湖，追趕而去。
二十裏水路盡頭，湖底最深處坐落著一座洞府。
這裏水中紫色遠不如湖岸邊深，洞府大門上的琉璃石散發著七彩光芒。
錦鯉仙子府？
是真是假，她得親眼看看。
青宸擡手一揮，府門轟然洞開。
府中匆匆沖出六個錦鯉守衛，持矛喝道：“何人敢闖仙子府！”
“你猜。”青宸隨意揮手，守衛們便被水流卷起，轉著圈飛向水面！
她跨步入門往裏走去。一路上，越來越多守衛沖出來，卻依次都被水流卷走！
沒有一個守衛能攔住她，青宸若入無人之境。片刻後，她來到一座七彩琉璃亭前。
一名身著七彩紗衣，卻用紗巾裹頭蒙面的窈窕女子，從亭中款款走出。
又有幾名守衛沖出來，那女子卻道：“停下，不得沖撞龍使。”她的聲音簡直如仙樂般婉轉悅耳。
守衛們不禁停步楞住。
女子走上前，盈盈跪下：“還請龍使息怒。龍使大駕光臨，彩離深感榮幸，
絕非有意怠慢，實是擔心這副容貌唐突了龍使。”
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錦鯉仙子了。
青宸打量著自稱彩離的女子，她全身裹著紗衣，唯有額頭和眼睛露出來。青宸本就戴著青紗面巾，長袖掩手。而這女子裹得更嚴實，但仍能看到，她肌膚確實是不太正常的紫色，看著瘆人。
“你既統領紫綢湖，又飽受異變困擾，為何不快些想辦法解決？”青宸盯著她問道。
彩離垂眸嘆息：“稟龍使，我已派水族日夜巡查，竭力尋找湖水異變原因，以求早日解決，只是目前還沒有進展。”
“可需要我出手相助？”
“請龍使放心，錦鯉湖的事，我們自己能解決。”彩離婉轉的聲音裏，透著堅決。
青宸微瞇雙眼：“錦鯉湖？不是已改名叫紫綢湖了嗎？”
彩離恭敬應道：“那是人類取的名字。在我們心裏，這裏永遠是錦鯉湖。”她說話不卑不亢，淡定得仿佛天生如此。
然而淡定並不是錯誤。
青宸雖覺疑惑，卻也挑不出彩離話裏的毛病。
她環顧四周，紫色在水中若隱若現。方才只待了片刻，身上便開始隱隱發癢了。再待下去就得冒鱗片，一時半刻且消不下去。
必須得走了。
青宸抿了抿唇：“既如此，我不插手，你們也不必對外說起見過我。”
她當即轉身離開。
“彩離謹遵聖言，恭送龍使。”錦鯉仙子與所有守衛跪著說道。
青宸飛身禦水離開，正好撞見兩名錦鯉姑娘匆匆趕回。她們連忙跪下：“恭送龍使。”
當青宸疾速沖出水面，走到岸邊田野，手臂、脖頸、額頭肌膚都已紅通通的。她連忙施法幹了衣裳，掏出一粒消疹藥服下。
身上仍然不可逆轉地癢起來了，青宸四處撓著，無奈嘆氣。
等癢疹消一些再回去吧。
她坐在湖邊田埂上，看著夜色中靜謐詭異的紫色湖水。
無可避免地，她又想起桂川的壅積湖。
同樣是重重迷局，這一次，她是否又做對了呢……
青宸抱著膝，輕輕咬住嘴唇。
轉眼，地平線上翻出了魚肚白。
雲淵在祁家附近工匠家外，守了整整後半夜。
無事發生。
見這家人的孩子依然正常，他松了口氣。
子時之後，初秋和江秉連夜叫來好二十多名弟子，這是願意來的。他們按名單上的工匠住戶地址尋去，每人守著一家，直到天亮。
雲淵返回祁府路上時，正好碰到他們也在返回。
“陸師兄！”江秉跑上前來，他不知如今的“陸學”已是雲淵所扮，“你那邊怎麽樣？”
得到一夜無事的答覆後，江秉格外高興：“看來咱們守的住戶都沒事！”
有名弟子在後面打著哈欠，抱怨道：“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啊！白白折騰一夜不睡覺……”
“阿塵呢？”雲淵掃視一圈，這些人裏面沒有她。
江秉訝然：“我沒見她啊，是不是先回去了？”
雲淵神色一凜：“我回去看看。”他當即飛身，翻越屋檐而去。
然而祁府門口的家丁卻表示，早上沒見過那位阿塵姑娘回來。
雲淵又回濟風館裏找，她房裏也沒人。
他心下一沈，當即馬不停蹄去往昨夜她說過的那家珍寶行。而商行門口的守衛卻說，那位女仙君早在半夜時就走了。
雲淵站在商行門口，看著隨晨光漸漸覆蘇的街道。身邊偶有百姓走過，都忍不住睹一眼這位緊鎖眉頭的玄洲仙君。
她會去哪呢？
另一邊，紫綢湖邊。
青宸依然坐在田埂邊，凝神望著湖水，緩緩撓著手臂，回想在羅衣鎮的所見所聞，一擡頭，驚見天幕已泛起晨曦。
呀！都早上了，得回去露面了！
她連忙站起來，剛轉身，卻見遠處站著一人，竟是雲淵。
他一見她，眉頭驟然舒展，明顯松了口氣。
青宸訝然，忙小跑上前問道：“你怎知道我在這？”
雲淵垂下眼眸：“我想起在桂川時，你說直接去問水神最簡單。於是便猜你這次，會不會也來紫綢湖裏詢問水神。”
此刻的她，竟是與桂川邊一模一樣的青衫蒙面裝束，他不禁有些恍惚。而他又敏銳看到，在提到桂川水神時，她眸裏迅速閃過傷懷。
他心底忽然一揪。
“嗯，”青宸勉強笑了笑，將水底所見簡單覆述了一遍，省去了龍使身份那一節。這裏是中原附近，離東溟海尚遠，她倒不擔心聖殿會找到這裏來，所以才大膽暴露了一次。龍族神力壓制之下，那些水族必不敢違背承諾。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走在田徑上，怔怔看著路邊紫色的小草。
雲淵與她並肩而行，將她神情盡數收入眼底。
他捏緊手，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嗎？”
青宸眼睫一顫，擡眸看向他，眼眶愈發溫熱。但她終究忍住了，說道：“挺好。”
雲淵停下腳步，握住她的手臂：“能對我說實話嗎？”
青宸迅速轉頭，抹了一把眼角，又轉頭朝他笑：“實話就是挺好的呀。”
雲淵盯著她，眸色愈發不忍：“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對嗎？”他聲音隱隱發顫，“那次……桂川一別之後，你到底過得如何？”
青宸喉頭一澀。
她默然半晌，終是說道：“我確實找到了桂川水神，卻被騙往颶滂島，用禦滄海打開了海墻。結果被一群劫獄匪徒捷足先登，還被弄暈在海底好幾天。我才意識到，桂川水神就是個騙局！”
雲淵捏著她的胳膊，愈發用力：“對不起……”
“你為何要說對不起，又不怪你。”青宸垂下眼眸，失落一笑，“後來我便回家了，跟家人說了這一切，他們把我大罵一頓，不準我再亂跑……”她一個激靈，忙接上之前編的身世，“直到親族得罪妖帝，我才逃出太常山，投奔玄洲。”
青宸籲了口氣，又輕聲問道：“桂川一別之後，你怎麽樣了？”
除了鷹城那次匆匆忙忙的相認，這還是第一次，與他真正聊起桂川的相遇和別離。
雲淵深吸一口氣，半晌才緩慢說道：“我找了好幾天，仍沒找到桂川水神所在。後來有一隊妖兵從天而降，應是來自東溟聖殿，他們封鎖了壅積湖。我便去下游找蘇儀長老歸隊了。”
“這樣啊……”青宸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說到這，她語氣輕松了些：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把我弄暈到海底的劫匪，有雙碧綠色的眼睛。若我有朝一日見到他，非把他狠狠打暈不可！”
雲淵垂下頭，沒有再言語，卻緊緊捏著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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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川裏那個被一矛貫穿、奄奄一息的龜水神都是假的，眼前皮膚變紫的錦鯉, 又會是真的嗎？
“錦鯉仙子就是管轄紫綢湖的水神吧？”青宸問道。
“正是。”她們盈盈答道。
青宸負手而立，垂眸審視著兩個錦鯉姑娘。
她們太淡定了。
按她們的話說, 湖水異變, 水族患病毀容, 遍尋靈寶都無解。
換做是潯娥, 早就哭喊著求龍使救命了。
而錦鯉仙子既然統領紫綢湖，又無法解決異變, 面對主宰水脈的龍族時, 非但t不急著求助, 甚至還拒絕見面。
見客面子重要, 還是性命重要？
不是說錦鯉不能淡定，而是她們這種態度, 放在眼下不太正常。
“那你們覺得, 湖水變紫到底是何緣由？”青宸又問。
一名錦鯉姑娘想了想, 蹙眉說道：“我們思來想去, 總覺得定是岸上人類所為。”
青宸深吸一口氣。
有些意思啊, 湖水變紫, 岸上凡人認為是妖物作祟, 水中妖族認為是人類所為。那到底是誰幹的呢？
“實不相瞞，”青宸放柔聲音, “我出門雲游路過此地，意外發現湖水異變, 便想來看看。既然無法面見仙子，那我只好先回去了……”
錦鯉姑娘們松了口氣。
青宸眸色一冷：“開個玩笑, 怎麽可能。”她身形一動，掠入湖中。
“哎！”錦鯉姑娘大驚失色，慌忙回頭，而青宸的身影已然消失。她們連忙返身入湖，追趕而去。
二十裏水路盡頭，湖底最深處坐落著一座洞府。
這裏水中紫色遠不如湖岸邊深，洞府大門上的琉璃石散發著七彩光芒。
錦鯉仙子府？
是真是假，她得親眼看看。
青宸擡手一揮，府門轟然洞開。
府中匆匆沖出六個錦鯉守衛，持矛喝道：“何人敢闖仙子府！”
“你猜。”青宸隨意揮手，守衛們便被水流卷起，轉著圈飛向水面！
她跨步入門往裏走去。一路上，越來越多守衛沖出來，卻依次都被水流卷走！
沒有一個守衛能攔住她，青宸若入無人之境。片刻後，她來到一座七彩琉璃亭前。
一名身著七彩紗衣，卻用紗巾裹頭蒙面的窈窕女子，從亭中款款走出。
又有幾名守衛沖出來，那女子卻道：“停下，不得沖撞龍使。”她的聲音簡直如仙樂般婉轉悅耳。
守衛們不禁停步楞住。
女子走上前，盈盈跪下：“還請龍使息怒。龍使大駕光臨，彩離深感榮幸，
絕非有意怠慢，實是擔心這副容貌唐突了龍使。”
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錦鯉仙子了。
青宸打量著自稱彩離的女子，她全身裹著紗衣，唯有額頭和眼睛露出來。青宸本就戴著青紗面巾，長袖掩手。而這女子裹得更嚴實，但仍能看到，她肌膚確實是不太正常的紫色，看著瘆人。
“你既統領紫綢湖，又飽受異變困擾，為何不快些想辦法解決？”青宸盯著她問道。
彩離垂眸嘆息：“稟龍使，我已派水族日夜巡查，竭力尋找湖水異變原因，以求早日解決，只是目前還沒有進展。”
“可需要我出手相助？”
“請龍使放心，錦鯉湖的事，我們自己能解決。”彩離婉轉的聲音裏，透著堅決。
青宸微瞇雙眼：“錦鯉湖？不是已改名叫紫綢湖了嗎？”
彩離恭敬應道：“那是人類取的名字。在我們心裏，這裏永遠是錦鯉湖。”她說話不卑不亢，淡定得仿佛天生如此。
然而淡定並不是錯誤。
青宸雖覺疑惑，卻也挑不出彩離話裏的毛病。
她環顧四周，紫色在水中若隱若現。方才只待了片刻，身上便開始隱隱發癢了。再待下去就得冒鱗片，一時半刻且消不下去。
必須得走了。
青宸抿了抿唇：“既如此，我不插手，你們也不必對外說起見過我。”
她當即轉身離開。
“彩離謹遵聖言，恭送龍使。”錦鯉仙子與所有守衛跪著說道。
青宸飛身禦水離開，正好撞見兩名錦鯉姑娘匆匆趕回。她們連忙跪下：“恭送龍使。”
當青宸疾速沖出水面，走到岸邊田野，手臂、脖頸、額頭肌膚都已紅通通的。她連忙施法幹了衣裳，掏出一粒消疹藥服下。
身上仍然不可逆轉地癢起來了，青宸四處撓著，無奈嘆氣。
等癢疹消一些再回去吧。
她坐在湖邊田埂上，看著夜色中靜謐詭異的紫色湖水。
無可避免地，她又想起桂川的壅積湖。
同樣是重重迷局，這一次，她是否又做對了呢……
青宸抱著膝，輕輕咬住嘴唇。
轉眼，地平線上翻出了魚肚白。
雲淵在祁家附近工匠家外，守了整整後半夜。
無事發生。
見這家人的孩子依然正常，他松了口氣。
子時之後，初秋和江秉連夜叫來好二十多名弟子，這是願意來的。他們按名單上的工匠住戶地址尋去，每人守著一家，直到天亮。
雲淵返回祁府路上時，正好碰到他們也在返回。
“陸師兄！”江秉跑上前來，他不知如今的“陸學”已是雲淵所扮，“你那邊怎麽樣？”
得到一夜無事的答覆後，江秉格外高興：“看來咱們守的住戶都沒事！”
有名弟子在後面打著哈欠，抱怨道：“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啊！白白折騰一夜不睡覺……”
“阿塵呢？”雲淵掃視一圈，這些人裏面沒有她。
江秉訝然：“我沒見她啊，是不是先回去了？”
雲淵神色一凜：“我回去看看。”他當即飛身，翻越屋檐而去。
然而祁府門口的家丁卻表示，早上沒見過那位阿塵姑娘回來。
雲淵又回濟風館裏找，她房裏也沒人。
他心下一沈，當即馬不停蹄去往昨夜她說過的那家珍寶行。而商行門口的守衛卻說，那位女仙君早在半夜時就走了。
雲淵站在商行門口，看著隨晨光漸漸覆蘇的街道。身邊偶有百姓走過，都忍不住睹一眼這位緊鎖眉頭的玄洲仙君。
她會去哪呢？
另一邊，紫綢湖邊。
青宸依然坐在田埂邊，凝神望著湖水，緩緩撓著手臂，回想在羅衣鎮的所見所聞，一擡頭，驚見天幕已泛起晨曦。
呀！都早上了，得回去露面了！
她連忙站起來，剛轉身，卻見遠處站著一人，竟是雲淵。
他一見她，眉頭驟然舒展，明顯松了口氣。
青宸訝然，忙小跑上前問道：“你怎知道我在這？”
雲淵垂下眼眸：“我想起在桂川時，你說直接去問水神最簡單。於是便猜你這次，會不會也來紫綢湖裏詢問水神。”
此刻的她，竟是與桂川邊一模一樣的青衫蒙面裝束，他不禁有些恍惚。而他又敏銳看到，在提到桂川水神時，她眸裏迅速閃過傷懷。
他心底忽然一揪。
“嗯，”青宸勉強笑了笑，將水底所見簡單覆述了一遍，省去了龍使身份那一節。這裏是中原附近，離東溟海尚遠，她倒不擔心聖殿會找到這裏來，所以才大膽暴露了一次。龍族神力壓制之下，那些水族必不敢違背承諾。
她一邊說著，一邊緩緩走在田徑上，怔怔看著路邊紫色的小草。
雲淵與她並肩而行，將她神情盡數收入眼底。
他捏緊手，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你還好嗎？”
青宸眼睫一顫，擡眸看向他，眼眶愈發溫熱。但她終究忍住了，說道：“挺好。”
雲淵停下腳步，握住她的手臂：“能對我說實話嗎？”
青宸迅速轉頭，抹了一把眼角，又轉頭朝他笑：“實話就是挺好的呀。”
雲淵盯著她，眸色愈發不忍：“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對嗎？”他聲音隱隱發顫，“那次……桂川一別之後，你到底過得如何？”
青宸喉頭一澀。
她默然半晌，終是說道：“我確實找到了桂川水神，卻被騙往颶滂島，用禦滄海打開了海墻。結果被一群劫獄匪徒捷足先登，還被弄暈在海底好幾天。我才意識到，桂川水神就是個騙局！”
雲淵捏著她的胳膊，愈發用力：“對不起……”
“你為何要說對不起，又不怪你。”青宸垂下眼眸，失落一笑，“後來我便回家了，跟家人說了這一切，他們把我大罵一頓，不準我再亂跑……”她一個激靈，忙接上之前編的身世，“直到親族得罪妖帝，我才逃出太常山，投奔玄洲。”
青宸籲了口氣，又輕聲問道：“桂川一別之後，你怎麽樣了？”
除了鷹城那次匆匆忙忙的相認，這還是第一次，與他真正聊起桂川的相遇和別離。
雲淵深吸一口氣，半晌才緩慢說道：“我找了好幾天，仍沒找到桂川水神所在。後來有一隊妖兵從天而降，應是來自東溟聖殿，他們封鎖了壅積湖。我便去下游找蘇儀長老歸隊了。”
“這樣啊……”青宸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
說到這，她語氣輕松了些： “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把我弄暈到海底的劫匪，有雙碧綠色的眼睛。若我有朝一日見到他，非把他狠狠打暈不可！”
雲淵垂下頭，沒有再言語，卻緊緊捏著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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