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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平往前走, 隨手摘下一朵花拿在手中把玩道:“那可不一定。陛下身邊並非沒有小人。”

小人,趙光義是小人,涉及身家性命的事, 為了活下來, 多了去的人想方設法保全自身,以及榮華富貴。

“二皇子, 大好的機會,趁此時有人狀告晉王,何不將晉王所犯的罪行,二皇子手中有的證據全都捅出去, 好讓陛下知道,晉王殿下德行有虧, 人品有暇, 絕不堪委以重任。”

趙德昭那兒,確實有人向趙德昭進言, 如今事情鬧大了, 既如此當一股作氣,想辦法定死趙光義的罪名,甚至連同之前他們好不容易收集的證據都一並交上去, 只要能夠換來趙光義被定罪,值了!

“強搶民田,殺人害命。”趙德昭細數自己所知道的趙光義做下的事, “你們說,父皇看到三叔做下的事, 還會有立三叔為太弟的想法嗎?”

趙德昭想爭太子的位子, 皇帝的位子。而他最大的敵人是趙光義。

一但解決趙光義,趙德昭從此再沒有對手。

一直以來趙德昭都在找對付趙光義的法子, 可惜,趙光義並非好對付的人,哪怕趙德昭手裏握的證據雖然不少,趙光義隨時可以推人出來做替罪羔羊。

握住的這些證據,趙德昭在等,等一個能夠將趙光義擊潰,讓他再也無法翻身的機會。

現在,終於讓他等到了。

趙德昭迫不及待,而趙德林此時正在趙匡胤的對面,父子二人執棋而下,趙匡胤問:“你三叔的事你怎麽看?”

落下一子,趙德林非常誠實的答道:“三叔做下的種種事父皇必有耳聞,以前不問是以前的事,現在父皇想不想過問。”微微一頓,趙德林繼續道:“比起父皇要如何處置三叔,父皇更應該考慮此時的三叔面對局勢一面倒,稍有不慎他的半生謀劃會化為烏有,他會如何?”

趙匡胤的手一僵,隨之問起要趙德林道:“你是怕你三叔對我不利?”

“不會嗎?”趙德林不答反問,“玄武門之變因何而起?皆因太宗和建成太子水火不能相容,只能你死我活。縱然如今的三叔罪不至死。父皇不知三叔之志?”

提起趙光義的志向,趙匡胤半響沒有作聲。

他怎麽可能會不知道趙光義的志向。

太弟,皇帝的位置。

這些傳揚在外的話,其中怎麽可能沒有趙光義的一番動作,何嘗不是包含趙光義的野心。

“強占臣妻,逼害人命,樁樁件件足以證明三叔德行有虧,一但罪名落實,必為天下人所不能容。”趙德林僅不過陳述一個事實,趙匡胤不願意把自己的兄弟往壞裏想,但不能不防備。

“兒只求父兄安康。”很多話別人不能說也不敢說,趙德林必須要說,事到如今,趙光義能幹出什麽樣的事,沒有人敢保證,趙德林只是不希t望趙匡胤因為太過重情,最後反而中了趙光義的計。

一但趙光義走向那一步,以如今的局面,彼時他們兄弟未必不會被趙光義順勢殺之。

這一刻的趙德林不由捏緊了雙手,生死之爭,趙德林焉能不慎重。

趙匡胤面露詫異的問:“在你心中,你三叔為了達到目的能夠不顧我們兄弟情誼?”

聞言,趙德林擡首與趙匡胤對視,明顯趙匡胤並不願意相信趙光義會做出那樣的事。趙德林長長一嘆,哪怕不願意,自明了他的提醒是對的。

正因為如此,趙德林朝趙匡胤道:“父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說到這裏,趙德林再一次頓住,繼續的道:“兒並非要挑撥父皇和三叔的關系,兒比誰都希望三叔永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兒也真怕。一旦三叔身邊的人逼迫三叔不得不走這一步,如同當年的父皇被人皇袍加身,那時已然沒有了退路,父皇,當如何?”

好勒,提起皇袍加身的事,趙匡胤立刻正色以對。

他怎麽給忘了呢,身在其中,走到某一步時,壓根不受控制。

哪怕他不想再往前一步,在他身後的人都不會答應。

想那些人追隨於他,求的是高官厚祿,名利富貴,怎麽可能願意失敗。

明明往前一步能夠讓他們如願以償,誰會願意後退?

趙匡胤陷入沈思,半響後問:“依你所見,朝中大臣哪一個可信?”

“若父皇問我信誰。朝中文武大臣曾經為父皇所信任的,是不是已經成為三叔的人,兒不知。這世間如今兒唯二相信的只有兩個人。”趙德林平和的道來,神色間皆是堅定。

趙匡胤難免好奇了,能讓趙德林相信的人是誰。

“一個是父皇,一個是平兒。”趙德林不需要趙匡胤開口詢問,他已經給出答案。

一瞬間趙匡胤再一次怔住了,“德昭也不值得你信任嗎?”

趙德林萬不可能說出趙德昭為了對付趙光義已然生出殺意,若非趙德林提醒某些事情一但不成功,極有可能會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此時的趙德昭早已動手。

並非趙德林不信任任何人,而是在他身邊的這些人沒有幾個能夠值得他信任。

“請父皇一定小心防備。”趙德林沒有正面回答,但他不回答於趙匡胤那裏何嘗不算回答了。

趙德林陪趙匡胤下的這一盤棋,作為一個聰明又不會成為任何人威脅,同樣也不會成為趙匡胤威脅的人存在,趙德林能夠將外人不好說,自己人更不適合說的話說清楚。

趙匡胤想必總能聽進去一些。

“平兒領回京中的五百將士,多數是女眷,宮中女眷眾多,倒也方便照顧。”趙德林另一個目標更不怕告訴趙匡胤,比起不一定是不是趙光義的人守衛皇宮,讓趙匡胤置身於危險之中,他相信柴平,也堅信柴平斷不可能讓趙光義在她的眼皮底下興風作浪。

聽懂趙德林的提議,這是讓趙匡胤將宮中守衛交到柴平手中。趙匡胤擡眸與趙德林對視,“考慮過你祖母嗎?”

對嘍,別忘了杜太後極其不喜於柴平,讓柴平進宮,哪怕負責守衛宮殿事宜,一個鬧不好,杜太後挑刺,彼時的趙匡胤也不好時常出面平覆杜太後的心情。

趙德林嘴角勾勒起一抹笑意道:“父皇未免小看了平兒。”

論起柴平時趙德林毫不掩飾內心的歡喜,那是因為見到喜歡的人所透露出來的歡喜。

趙匡胤有時候也在想,讓趙德林和柴平在一起,到底是對是錯。

可是趙德林如今還活著,而且這些年最高興的莫過於有柴平陪伴,每每趙德林看到柴平時臉上流露出的笑容都是發自內心的。

“你這般喜歡她,也該成婚了。”趙匡胤心下一軟,一個生來被人說了不久於人世的孩子,艱難的活到如今,趙匡胤所求不多,唯願他平安喜樂,一生歡喜。

“父皇來日會因為平兒被人所擄,世人非議而不喜於平兒嗎?”趙德林在聽到趙匡胤讓他和柴平成婚時自然是萬分歡喜的,但也想到另一層顧忌。

符太後說的那些話是在理的,柴平如今在朝中最大的倚仗是趙匡胤,否則在杜太後和趙光義都極其不喜於她的情況下,柴平在開封寸步難行。

自然,如果連趙匡胤也認定是柴平的錯,是柴平不應該活著回來,為此讓他們趙家蒙羞,柴平將來必將陷入困境。此非趙德林的初衷。

“平兒被擄,何錯之有。男兒大丈夫不能保護妻兒,更令妻兒受人非議,才是真正的大過。你切不可類那等小人一般,以為平兒被擄之事,沒有自盡以保清白,全然是她的過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損毀。所謂的清白,不過是世人扣在女子身上的枷鎖,不必理會。”趙匡胤一番話落下,大手一揮,臉上盡顯對所謂的清白的嫌棄,極不認為世間的女子要受到這樣的桎梏。

趙德林聽之立刻起身,朝趙匡胤鄭重作一揖,“有父皇這句話,兒心已定。兒這就去向符太後請求婚期。”

一直以來趙德林最怕他的存在沒能護住柴平,反而因此害了柴平。

今日從趙匡胤的口中聽到趙匡胤對於清白二字的見解,趙德林心中大石終於放下,他可以驕傲的告訴柴平,嫁給他,她不會受任何人的非議,更不會因此失去趙匡胤的庇護。

趙匡胤挑挑眉頭,欣賞兒子的歡喜外露,沒能忍住的問:“莫不是你還怕我壞你的好事?”

對此,趙德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答道:“畢竟外面的風言風語太過,連祖母三叔都表露出不喜。”

一揮手,趙匡胤道:“他們原本不喜於平兒,尋了機會能夠光明正大表露他們更多的不喜,他們自然不會放過。你心意已定,不必顧忌。”

“兒一直認準了平兒。無論現在將來,永遠不變。”趙德林鄭重向趙匡胤承諾,他早已認定的人,不管過去多少年都不會因此改變,趙匡胤大可放心。

“商量婚期的事不是你該去的,有我們在呢。”趙匡胤如此回了趙德林一句,趙德林不太好意思的道:“若不能讓符太後心安,這婚期怕是定不下。我還是要走一趟。”

觀趙德林那副我不過去說清楚,婚期定不下的樣兒,趙匡胤無可反駁,只能無奈揮手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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