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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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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

趙光義立刻在第一時間上書請求成為領兵前往南唐的那個人。

趙匡胤把趙光義關了半年之久, 也認為是時候把人放出來了,官覆原職是不可能直接的,須得趙光義往南唐去, 打下南唐之後才行。

趙德昭在聽聞如此消息之後, 長長一嘆道:“父皇對三叔是真好。”

對面的趙德林與趙德昭提醒道:“父皇不可能關三叔一輩子。朝堂上這些日子請父皇把三叔放出來的人越來越多,這就是三叔的勢力。已然滲透大宋每一處。父皇現在需要三叔。”

吐一口氣, 趙德昭道:“三叔一出面,我們原先的計劃?”

所謂原先的計劃,指的無非是如何以巧計奪南唐的計劃。

“二哥既已上交,父皇也都采納, 無妨。”該準備的趙德昭準備好了,不怕這時候的趙光義出來搶功勞。

況且, 趙匡胤看得見自家兒子長進, 知曉趙德昭有一顆什麽樣的心。

“事至於此,也阻止不了。不說我了, 還是說你吧。柴郡主在澶州快三年了, 還不打算回開封嗎?你們的婚事什麽時候辦?”趙德昭比較好奇這一點,柴平一呆在澶州三年,三年都不說回來一趟, 瞧著趙德林全然不著急的樣子,趙德昭忍不住。

“二哥,回來就沒那麽容易出去了。”趙德林意味深長的提醒趙德昭, 趙德昭一頓,須知趙德昭沒少幫柴平爭取募兵, 其中原由無非想要擁有站在他身後的兵馬, 只要有兵馬,趙德昭多少能夠安心些。

柴平一回來, 三年的時間是短是長,其實真說清楚。

趙德昭須得有心理準備,可能柴平一回來,哪怕他們再怎麽籌謀,興許柴平都可能再也回不到澶州。

“父皇會嗎?”趙德昭心裏拿不準。

趙德林肯定答道:“會。”

為什麽不會。

柴平的兵馬別看摻了老的少的女的,但戰績可查,誰人說起柴郡主的兵馬不是豎起大拇指肯定一番?

澶州這個地方有些敏|感,那是當年周世宗柴榮鎮守過的地方,裏面的人對柴榮未必沒有懷念,柴平出現,英勇善戰,更勾起很多人的回憶,其中也可能包括他們趙家並不算愉快的回憶。

趙德昭半響沒有說話,他也有他的盤算,縱然他那點盤算對暫時的趙匡胤來說算不上事,趙德昭認同一點,他要做最壞的準備。

什麽是最壞的準備?

當有一天,趙匡胤真要將位子傳給趙光義時,他可以保全自己。

“有時候我都不明白父皇在想什麽。皇位為什麽要傳給三叔?為什麽要把這樣的話說出去,以至於讓我們全都不得不受制於此。我們兄弟三人,他當真半點不顧忌嗎?”趙德昭沒辦法的跟趙德林吐槽,怎麽都想不明白。

“二哥到現在依然認為冊立太弟一事是父皇讓人傳出來的?”趙德林犀利指出,有些事得利的人到底是誰,才是真正推動的人。

趙匡胤最多只能算是控制不住外面的風言風語。

有心人的推動之下,誰能夠攔下話頭。

或許趙匡胤為此確實考慮過,他要做最壞的打算,不能讓大宋也成為兩世而亡的王朝。趙光義,如果趙匡胤當真發生意外,他確實可以擔起大宋江山。

趙德昭馬上悟了趙德林言外之意,瞪大眼睛道:“如此父皇還能容?”

“有些事縱然父皇有私心,也須有公心。大宋天下在早幾年時什麽模樣,二哥不會忘記,那個時候父皇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出事,唯一能做的只有任由流言發展。最終的決定權在父皇。這一點,父皇活著會是的。”趙德林並不懷疑趙匡胤的能力和本事,然而很多事情同樣不可控。趙光義的野心在瘋狂增長,這些難道也在趙匡胤的預料之中?

趙德林並不認為。

只是事情發展到現下地步,比起顧念一家私事,趙匡胤以天下為重。

“可是三叔會不會?”趙德昭不能說心下沒有稍稍平靜,但萬事並非沒有可能再生變故,尤其趙光義的權勢那樣大,稍有不慎他們都會落到趙光義手裏。

“該防。錢副將被平兒所殺,當年父皇不計較更多因為那是三叔的人。三叔將父皇身邊掌控太過,父皇已然生出不滿。然,我只擔心三叔另有準備。”趙德林從來不敢小瞧趙光義。自家的三叔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他不能確保趙光義會做到何種地步。

可是自古以來為了皇位骨肉相殘的人已經很多,趙家出一個也並非不可能。

趙德林閉上眼睛,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他努力平息,以避免自己太過壓抑。

時間太短,三年的時間他是如何也比不上趙光義十數年的經營的。也不知道柴平那裏到底怎麽樣。

想到柴平,趙德林長長一嘆,三年的時間,他絕口不提讓柴平回來,哪怕杜太後和趙光義都開了口讓他喊柴平回來,趙德林一直不接話,反而以柴平能夠為國出力為由,一直強調讓柴平留在澶州,護衛一方百姓。

大宋的軍隊無法護衛大宋,至少總要給百姓們留有一條活路,莫讓他們絕望。

這一點何嘗不是趙匡胤的意思,趙德林一提趙匡胤當初許柴平留下的原因,誰都不敢再接話,也是接不上話。

況且,趙光義被關在府中不得外出,朝廷上有幫趙光義求情的人,同樣並不缺想把趙光義按在府中再不覆出的人。

柴平縱然不在,別忘了趙光義放在明面上表示要殺的人,對,沒錯,花蕊夫人。

花蕊夫人既然作為代表認為應該立太子而不是太弟的人,在她的身後有孟氏家族的人存在,她不會和趙光義一再明刀明槍的叫板不假,但她背地裏沒少捅出事,目的在於一個一個的拔掉趙光義身後的人。

三年的時間不短,確實讓花蕊夫人運作不少,事情鬧大捅出來,比如趙光義手下強占民田,殺人害命無視王法之人,亦或者官官相護,在於運作一番,目無王法者,比比皆是。

這樣的事一鬧再鬧,趙匡胤越發清晰的意識到,他的這位弟弟心狠得連公正都沒有。

可惜,趙匡胤未必不想一股作氣將趙光義的勢力全都拔除,終究是不能。

甚至在杜太後的堅持之下,趙匡胤無論在心中有多少不滿,依然只能將趙光義放出。

趙光義未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妙,接下來會幹出什麽樣的事情,誰都不敢保證。

“我們現在缺人。”趙德林未必不知道趙光義極有可能狗急跳墻,但他們有辦法嗎?

沒有人也沒有權,他們想跟趙光義正面抗衡,無疑癡人說夢。

“天下的兵馬也不可能都聽三叔的。”趙德昭眼睛腥紅,一但真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誰敢保證趙光義能做出什麽樣的事。

一但他們手裏沒有底牌,無法和趙光義正面抗衡,他們真要鬥起來,註定只能你死我活。趙德昭知曉自己處於劣勢,依然天真的希望大宋的軍隊們能夠記住他們是誰的兵馬,而不是認了趙光義。

“軍中的監軍幾乎都是三叔的人。父皇並未想過如何大肆利用,父皇抑武,並非輕視軍中將士,可三叔太了解武將的厲害,他會想方設法控制軍隊,以令軍中所有將士都只能聽從於他。二哥,局勢於我們相當不利。”趙德林並非嚇唬趙德昭,而是相對犀利的指出他們的處境。

趙德昭目呲欲裂的追問:“難道我們這三年的努力全然無用?”

對啊,他們早在三年前已然察覺他們的處境不利,並非他們想用最壞的惡意去揣測趙光義,而是通過趙光義行事讓他們感受到趙光義的狠。逼他們必須想方設法保全t自己。

別說皇位不皇位的事,那都可以放一放,一但趙光義上位,他們或許都會死在趙光義手裏。如此嚴峻形勢,怎麽能讓人不想謀劃?

趙德林長長一嘆道:“三年的時間太短。我們縱然花時間在這三年裏對付三叔,並沒有能夠做到將三叔的勢力連根拔起,我們能削掉三叔的勢力,三叔也能扶植新的勢力。”

是啊,趙光義既然對太弟之位,未來皇帝的位子視為囊中物,怎麽可能在相對關鍵,甚至意識到趙德昭已然長成,更有心同他爭未來皇帝位子的情況下不更想方設法辦法運作?

但凡趙光義連這點意識都沒有,他哪裏來的資格爭皇位?

“那我們下殺手?亦或者讓父皇親自來?”趙德昭被趙德林越說越發絕望,他都不禁想,他們還能有機會嗎?

如果實在不行,不妨兵行險招,再危險或許他們都應該試一試,為他們自己爭一個未來。

“二哥。”可是趙德林沈著叫喚一聲,讓趙德昭在那一刻反應過來,驚慌解釋道:“德林,我實在太急了,我不是,我並非心狠手辣之人。”

想要解釋,話到嘴邊又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人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本能拼殺,無可厚非,趙德昭不是不想光明正大贏了趙光義,可想到他籌謀三年似乎全然無用,如何不讓他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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