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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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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面對質

一語道破柴平所懂的人, 引得柴平看過去,只見不知何時人群中來了一個人,一個相貌出眾, 狹長的眼眸卻透著算計的中年人。

迎上柴平的雙眼, 對方與柴平作一揖道:“陳琦見過郡主。”

柴平半瞇起眼睛道:“不敢,不料竟然在這裏見到陳檢詳官。”

“下官也是奉命前來公辦。”這位陳琦瞧著恭順, 但那打量的視線落在人們的身上,引得無數人都不受控制的挺直背。

“去請刺史和謝提舉常平司。”打完招呼,柴平並沒有打算改主意。

陳琦再一次道:“郡主既然懂得契丹文字,何必多此一舉?”

話說著陳琦走向柴平t, 可惜柴平絲毫不為所動的道:“自然是因為此事關系重大。一路的提舉常平司,陛下委以重任的臣子, 我一個小小的郡主, 再有心管一管普通百姓們的閑事,捉了的探子一應都得上交官府, 更何況這是一方重吏。倘若一時不慎冤枉好人, 我可擔不起這樣的罪名。”

哪怕柴平現在手裏頭辦過的事不少,並不代表柴平有相對應的權利。

恰恰相反,柴平比任何人都要牢記不能越界。

澶州的規矩她守, 除了對付契丹人的事,別的她可沒有多管多問。

陳琦皮笑肉不笑的道:“郡主過謙了。你手底下殺的人不少,其中未必沒有重臣。”

對此, 柴平非常幹脆的裝傻反問:“何人?”

得,陳琦能直接點名道姓嗎?

既然柴平如此厚臉皮的裝傻, 他哪怕想戳穿柴平別裝了, 可能嗎?

“若不然,陳檢詳官來?你也是懂得契丹文字的人。”柴平對於攔下不讓她請人的人, 尤其聯想到他身後的人,趙光義。看來趙光義急了。

只是剛有人告耿逑,陳琦跳出來,這究竟沖的是耿逑亦或者柴平?甚至,一箭雙雕?

柴平心中暗暗冷笑,趙光義如今確實挺閑,爵位被奪,職位被停,他要是不折騰折騰也說不過去。

“依郡主的,還是請人來一趟好。”陳琦同樣不想攬下太多事,很是以為柴平先前要請澶州刺史或者耿逑本人過來的安排挺好。

“諸位稍侯。滋事體大,切不可冤枉了人,也斷然不能放過一個壞人。”柴平耐心與群眾們解釋,一群人都相對的理解,誰家要是被人冤枉都不樂意。

雖然他們恨那些沒有家國,只講私欲與契丹勾結的叛徒,但也並不想胡亂冤枉人。

“郡主,我們不著急,只要將事情查清楚,怎麽都行。”上邊的那些人查案問事,什麽時候管過他們百姓的想法。群眾們難得碰見一個柴平待他們客客氣氣,凡事有商有量的人,再一次被柴平刷爆好感。連連附和表示,柴平不必著急,只要柴平不冤枉人,他們支持柴平隨便怎麽查。

柴平立刻讓人取來茶水,與眾人倒上一杯。

至於陳琦嘛,一杯茶總是要給的,但多餘的再沒有。

柴平同周圍的人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大致跟他們說道說道近些日子她這兒收到被揭發的契丹探子,誰都想不到,群眾們的眼睛如此雪亮。柴平道出發現契丹探子的種種理由相當讓人嘆為觀止。

什麽喝水不一樣,吃的菜不同,有時候對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稱呼,都讓那些人始料未及。

陳琦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誰能想到大宋朝廷藏了很多年的契丹探子,真在柴平一番懸賞之下迅速被揪出,而這揪出的原因在他聽來不值一提。偏是這樣不值一提的事,卻讓契丹損失無數的探子。

趙匡胤那兒因為柴平想出的法子,接二連三揪出契丹的探子,對柴平更是讚許有加。

一個前朝公主,誰能想到她到邊境竟然會混得如此風生水起,沒有半點不適。

說著說著,柴平沒有忘記一旁的謝三,三不五時的突然問上一句,都是他怎麽發現今天的事。謝三答得滴水不漏,至於某一個契丹人,既被五花大綁,嘴都被人堵上,怨恨的眼神掃過在場的人,巴不得把人生吞了。

柴平倒是個善心的,同人輕聲道:“他雖有可能是契丹探子,畢竟沒有證實,為免讓人在審問前出事,給他碗水喝?”

商量的語氣,陳琦已然道:“此事郡主做主即是。”

柴平一副我又不問你的反應,視線落在謝三身上。陳琦......

“郡主善心。”謝三笑著誇讚柴平,柴平揮手道:“過獎了。他若是契丹探子,自然不能放過他。可他如果不是,而是我們大宋的百姓,自然不能委屈他。”

群眾們連連附和,好壞他們分得清。

是契丹探子,到他們澶州定是有所圖,那必須不能放過。

如果這不是探子,試問他們若是被人冤枉,定不希望落得如此局面。連杯水都不給。

柴平示意人上前送水。

關何同樣是個慎重的人,在餵人喝水前嘗上一口,再遞到謝三手裏。並且叮囑道:“人是你捉的,要如何對他由你來決定。水在這兒,餵不餵在你。”

凡事不宜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該分出去就得分出去。

給水喝表露的是柴平的態度,最後這水給不給,那是別人的事,喝了水出了事兒,同樣也是別人的事,同關何絕對沒有任何關系。

如此慎重的關何,有人品出其中的異樣了。

陳琦半瞇起眼睛打量謝三,誰能想到柴平行事如此老道,簡直是滴水不漏。

謝三連忙笑道:“郡主懸賞捉人,怎麽可能會和契丹人有關系,你過於慎重了。”

“小心無大錯。水我喝過了,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嘗上一口,別最後人出事扣我們郡主一頂殺人的罪名就是。我們郡主同這個人素不相識,斷沒有殺人的理由。”關何既然都開了口,不妨將話說得更直白些,殺人的事柴平不會幹,也沒有理由幹,想潑她臟水前,先想想他們尋來的理由立不立得住。

謝三連連笑著應是,卻還是也喝了一口水,又將他拿下的人嘴上的布扯下,“不怕死的就喝吧。”

那契丹人完全不帶怕,昂頭大口大口的喝,哪裏有一丁點怕的樣子。

落於這些人的手裏,是生是死他早有數,用不著怕。

好在,明裏暗裏的交鋒隨著澶州刺史和一位五十來歲的老者行來,算是轉到了另一種局面。

“誰,誰說我與契丹私通的?”老者是個爆脾氣,一來立刻揚聲質問。

澶州刺史那叫一個無奈,這是最重要的一點?沒有看到上頭都有誰?

“檢詳官,郡主。”澶州刺史雖然額頭上都是汗,見面得見禮,不能落人於柄是吧。

但那一位老者正是耿逑,質問過後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可不依。

“怎麽,敢告老夫,老夫現在人在這兒,沒人敢跟老夫當面對質?”謝逑急啊,相對也是氣的,他和契丹人私通,私通個屁?

突然被扣下如此罪名,謝逑不爽到極致。誰要是不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絕不輕饒。

“謝提舉常平司,人在那兒,而且跟你私通的人也在這兒,您瞧上一瞧。”關何非常好心的指向謝三,連同他身邊的契丹人。

那麽多人圍著看熱鬧,獨一個被綁,關何一提,謝逑人已然沖到跟前。

“我跟他私通?”謝逑盯著某個契丹人,目不轉睛,怎麽看都不認識。

得,謝三知道,正主都在這兒,他要是不敢跟人當面至質,相當過分。

因此,謝三出面道:“今日明明我們二人一道見到你和這位契丹人在大街上互通消息,這份書信正是你給的他,我們正好從他懷裏搜出來的,你不敢承認也沒有用,看見的並非我一個。況且他自己都承認了,他與你一直都有消息往來。”

契丹人在這個時候與耿逑對視一眼道:“我並不認得他。”

謝逑馬上反懟道:“你聽見了,他與我素不相識。”

謝三不屑的冷哼道:“他如今所言分明都是為了保全你。方才我們二人將他拿下時,他已然當面承認,他與你一直都有消息往來,你與契丹私通,此信便是證據。”

對啊,謝三亮出書信,為的正是讓眾人看得分明,信上面肯定有他們相互往來透露的消息。請懂得契丹文字的人看完了就能得到結果。

柴平在這時候開口道:“耿提舉常平司稍稍緩一緩,這個主意是我認同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不怕查。”

好說,耿逑怎麽著也要賣柴平一個面子,心裏再急,那都得退一步,“好,信拿來。”

“你得避嫌,不然信交到你手裏,你把信撕了怎麽辦。”謝三防備著,信可以給,絕不是給耿逑,沒有別的,就怕謝逑狗急跳墻把信撕了,這樣一份強而有力的證據豈不是就沒有用了。

“耿提舉常平司,我帶了懂得契丹文字的人,不如讓他們看上一眼,以辨真收。”澶州刺史也是不容易,可算找到插嘴的機會了t。

謝逑再不滿有什麽用,他的清白真能由他來證明?無奈之下只能退一步,朝澶州刺史相請道:“有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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