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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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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去市裏的路雖然被積雪覆蓋, 但因為少有車輛的緣故,並不太濕滑,不算難開。殷玉瑤在後世的時候比這難走的路都開過,只是這車子性能比以後得車差遠了。

一開始的時候, 晏明熙還有些緊張, 抱著裴雲聖的車座靠背不敢撒手, 不過看殷玉瑤換擋油門離合控制的十分嫻熟, 慢慢地才放松下來。

“玉瑤開車的技術還真行啊。”晏明熙樂呵呵地問道:“這是第幾次開車上路?”

殷玉瑤:“拿到駕駛證後的第一次。”

晏明熙:“…………”

要不他還是抱著車座靠背吧, 還是感覺有點害怕。

這個年代駕駛員開車全靠地圖和記憶,殷玉瑤對這路不熟更沒有地圖, 但好在旁邊副駕駛坐著裴雲聖。這人腦子也不知道怎麽長的, 不管去哪裏, 看一遍地圖就能把路記住,

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終於到了市區,將車穩穩地停在郵局門口, 殷玉瑤也長長地松了口氣, 轉頭笑著問裴雲聖:“怎麽樣?”

“太厲害了!”裴雲聖毫不吝嗇地誇讚道:“我差不多開了一年車才有你這水平。”

殷玉瑤微微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她的真實駕齡可不比裴雲聖短。不過想想這個年代的車那麽難開,她又覺得裴雲聖這話絕對是妥妥的誇讚。

“我要去給我幹媽打個電話。”殷玉瑤征詢兩位男士的意見:“你們是等我一下,還是先到隔壁副食商店轉轉?”

裴雲聖搶先說道:“我等你吧, 晏明熙可以自己先轉轉。”

晏明熙莫名其妙地看著裴雲聖:“這裏總共就這麽大點地方,我自己先轉有什麽意思, 一會兒一起去唄。玉瑤你說呢?”

“都行。”殷玉瑤領著兩個小跟班進了郵局,這裏面雖然不大, 但是人不少,有來寄信寄包裹的, 也有發電報的,不過電話這裏沒有人排隊。

殷玉瑤來到電話機旁邊,把寫著幹媽醫院電話的本子拿出來,請工作人員幫忙撥號。

電話號碼是鋼鐵廠醫院的,陳淑華的診室離辦公室不遠,自打殷玉瑤走了以後她時常盼著,心裏惦記的不得了。平時值班的時候,若是沒有診室沒有人來看病,她就經常在門口轉一轉,要是聽到辦公室電話響,她恨不得伸著脖子聽一聽,是不是自己的電話。

今天也是如此,陳淑華剛起身把一個病人送走,就聽到隔壁電話的聲音,她立馬停住腳,就聽見隔壁辦公室的張姐問道:“找陳淑華是嗎?你等一下,我幫你叫。”

“來了來了!”陳淑華不等張姐喊人,連忙推開半開的門跑過去,笑容滿面地接起了電話:“是玉瑤嗎?”

聽到電話那端熟悉的聲音,殷玉瑤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也格外嬌嗔:“幹媽,是我。”

裴雲聖坐在桌子上看著殷玉瑤,在看到她滿臉笑模樣的時候不自覺地嘴角也跟著微微翹了起來。旁邊的晏明熙沒察覺出來,還拿胳膊肘撞了撞裴雲聖,小聲地跟他嘀咕:“沒想到殷玉瑤還會撒嬌。”

裴雲聖冷不丁地被撞了一下,忍不住斜了一眼這個礙事的人:“你要是不愛聽就自己出去溜達溜達。”

“愛聽愛聽。”晏明熙連忙說道:“我就是挺驚訝的。”

裴雲聖默默地拍了自己嘴一下,自己問的是什麽破問題。

“愛聽什麽愛聽,和你有什麽關系。”

裴雲聖有些煩躁地將晏明熙拎起來,把他拽到門口的桌邊,省的他偷聽殷玉瑤打電話。

電話那邊,陳淑華聽到殷玉瑤的聲音也挺激動的,迫不及待地問道:“玉瑤,你在那邊怎麽樣?吃的慣嗎?住的地方冷不冷?平時累不累啊?”

濃濃的關心隔著電話線傳遞了過來,讓殷玉瑤湧起想家的感覺——想念有幹爸幹媽的家。

“我在這邊挺好的,一點也沒受苦。”殷玉瑤報喜不報憂:“這邊農場書記挺照顧我的,單獨給了我一個屋,柴火煤都管夠,吃飯也能吃飽。我現在和農場的知青們一起參加軍事訓練呢,這半個月結實了不少。”

陳淑華無聲地嘆了口氣,結實了不少,還說沒受苦,這孩子編瞎話都不會遍。

不過玉瑤不說,陳淑華自然也不會戳破,轉了個話題問道:“什麽時候回家啊?”

“我們軍訓十五天才能休息一天,今天第一次休息我就趕緊到市裏打電話了。”殷玉瑤的手指無意識地繞著電話線,說道:“回去一趟至少兩天時間,我想著等快開學的時候再回去接玉磊吧。”

陳淑華有些不放心地問她:“那邊學校看了嗎?”

殷玉瑤訕笑道:“還沒有,不過聽知青們說過,就在我們旁邊的部隊家屬區,老師都是從知青裏選的高中畢業生。”

“在怎麽也是農場,不如家裏。”陳淑華嘆了口氣說道:“要我說讓磊兒和曉慧一起上學得了,這邊學校有暖氣的,農場那邊得自己燒爐子,小孩放學回家鼻孔眼都是黑的。”

殷玉瑤被幹媽的形容給逗笑了,好像她親眼見過似的。

陳淑華繼續說道:“而且你又要軍訓又要參加勞動還要作畫,帶個孩子多分散精力,洗洗涮涮的什麽都需要你操心。磊兒在這裏我中午晚上能給他倆做飯,兩個孩子放學一起學習多好,也有個玩伴。”

殷玉瑤想了想說道:“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等問問磊兒意見再說吧。如果他願意就讓他和曉慧一起上學,願意來我這邊也可以,農場面積大,隨便他跑去。”

陳淑華知道這兩個孩子都有主意,自己只能建議,做不了他們的主,便不再提這件事了,轉而叮囑殷玉瑤:“那你在那邊自己照顧好自己,有空回家來,幹媽給你補補,燉只雞吃。”

殷玉瑤啞然失笑,這孩子不管多大,只要在外面家長就沒有放心的。

掛上電話,殷玉瑤付了費用,一轉頭就看到裴雲聖和晏明熙兩個人穿著軍大衣靠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大長腿晃呀晃的,出出進進的人都忍不住看他倆一眼。

殷玉瑤過去看了兩人一眼,裴雲聖立馬站直了:“打完了?咱走吧。”

殷玉瑤好奇地問道:“你們倆不給家裏打個電話嗎?”

晏明熙立馬搖了搖頭:“我要是打電話家裏還以為我犯什麽錯了呢,不但沒有關心說不定先審我一頓。”

裴雲聖笑了笑:“我過了年才出來,這才不到一個月,等夏天再打吧。”

晏明熙想起剛才殷玉瑤那聲嬌滴滴的“幹媽”,忍不住笑著調侃道:“我要是用你剛才的語氣喊‘媽媽’,我媽估計會肉麻的從北京殺過來給我一巴掌。”

殷玉瑤沒想到這兩位耳朵這麽尖,登時不好意思地瞪了他一眼:“誰讓你偷聽的?”

“沒偷聽。”晏明熙吊兒郎當的摳了摳耳朵,笑嘻嘻地說道:“主要是聽力太好,想聽不到都難。”

裴雲聖擡起大長腿照著晏明熙的屁股就踢了一腳,笑罵道:“耳朵尖就算了,嘴還賤。”

晏明熙立馬轉過身來想踢裴雲聖,裴雲聖三步兩步就竄到外面去了,氣的晏明熙和殷玉瑤告狀:“剛才他也聽見了。”

殷玉瑤立馬回嘴道:“可是他嘴不賤啊。”

晏明熙不敢置信地看著殷玉瑤,又扭頭看著在郵局外面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燦爛的裴雲聖,臉上露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我發現了,你們倆聯手排擠我。”

殷玉瑤笑的前仰後合的,踮起腳在晏明熙肩膀上拍了拍,不走心地安慰了他一句:“下回少說話就好了。”

晏明熙還想裝生氣,但是見那兩個人實在是笑的太開心,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殷玉瑤心裏默默評價了三個字:傻小子。

郵局的臺階上有不少積雪,出來進去的已經被踩實了,這樣的雪反而更打滑。裴雲聖見殷玉瑤出來,順手上去扶了一把,等她平穩下來後才松開托著他胳膊的手。

晏明熙見狀沖著殷玉瑤搖了搖頭:“玉瑤,你這鞋不行啊,是不是不防滑?不如回去我拿爐鉤子幫你往鞋底燙幾道印,你就不用擔心摔倒了。省得裴雲聖到哪兒都得扶著你。”

殷玉瑤無語地看著晏明熙:“我謝謝你啊!”

裴雲聖憐憫地看了晏雲熙一眼:就沖他給姑娘燙鞋底這腦回路,這輩子討不到媳婦!!

郵局對面就是副食商店,三個人先奔著那去了。雖然殷玉瑤博物館裏樣樣東西齊全,但是在農場裏不像在家,總得有個掩飾。再說她也不缺錢,就算是不動用博物館的,光工資她都花不完。

雖然這是市裏,但是副食商店不大,就兩個營業員,還比不上殷玉瑤老家縣城的。只是不一樣的是,殷玉瑤沒有這裏的糕點票。

這雞蛋糕應該是隔壁糧店剛做完送過來的,在熱乎乎的屋子裏散發出香甜的奶香味。三個人對這種糕點也沒有多愛吃,可是在這裏聞到,忽然都不約而同的有些饞了。

在殷玉瑤的老家縣城,買這種雞蛋糕需要糕點票,只有職工每個月能發一張,像村裏的或是縣裏沒有工作的都只能拿糧票去跟人家換。

殷玉瑤估摸著這裏規定也差不多,不過她剛來摸不清楚情況,故意拿了一斤全國糧票出來,問營業員:“同志,咱這糕點用什麽票啊?全國糧票行嗎?”

這副食商店一共就兩個營業員,剛好那個出去上廁所去了,剩下的這個大姐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你要是沒有糕點票我可以借給你。你啥時候有了啥時候還,還我糕點票或者全國糧票都行。”

殷玉瑤看了裴雲聖和晏明熙一眼,兩人立馬轉身去看罐頭,假裝沒聽見。

現在換票算是平常事,像鄉下連工業票都沒有,但有結婚的暖瓶臉盆總得買吧,票從哪兒來?除了親戚幫忙攢的,就是自己出去換的。像糕點票這種更是如此,很多工人雖然每月有糕點票,但是家裏人口多,工資可能勉強夠吃飯的,自然不會每月買糕點。像家裏有嫁娶的,就換給他們了。

黑河這裏不像山北那邊富裕,營業員說的價格也很實惠:“用一斤糕點票還我一斤全國糧票就行。”

殷玉瑤拿出三斤全國糧票給她,又額外給了一塊錢:“麻煩給我稱三斤糕點。”

營業員努力克制住笑,飛快地收了錢,找了殷玉瑤一分,然後一斤一斤稱好,給殷玉瑤包了三包。

殷玉瑤將帶來的網兜稱起來,兩包放在網兜裏,剩下一包打開托在手裏去找那兩個礙於身份只能假裝耳聾的營長。

“剛出鍋的,趁熱嘗一塊。

晏明熙立馬轉過身來,戲很假的佯裝驚訝了一聲:“買糕點了?我吃一塊。”

裴雲聖被這誇張的語氣差點逗笑,連忙拿了一塊塞嘴裏,免的笑出聲來。

剛出鍋的雞蛋糕又軟又香,裏面不僅雞蛋,還有牛奶的香氣,三個人吃了一塊意猶未盡,又不約而同的又拿了一塊。

圍著暖暖的爐子,三個人吃的熱乎乎的,一人兩塊進肚,喝了口自己帶的水,肚子感覺都不太餓了。

市裏副食商店就這一家,裴雲聖要了六瓶黃桃罐頭,在這裏冬天沒有什麽水果,有時候口幹舌燥的,吃個罐頭能解睡火炕燒爐子的燥熱。面條也要上五斤,只不過這裏的面條是機器壓的掛面,不是裴雲聖從部隊食堂帶回來的手搟幹掛面,味道要差一些。

殷玉瑤正準備走的時候,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她朝旁邊的壇子看了一眼,轉頭問營業員:“同志,這裏面是芝麻醬嗎?用票不?”

營業員看在三斤全國糧票的份上,對殷玉瑤的態度那叫一個熱情:“不要票,就是貴一點,不過都自帶罐頭瓶子來打,你要是沒有我就把我的給你,都刷的可幹凈了。”

“那謝謝同志,幫我打一罐吧。”

裴雲聖在旁邊自覺的掏錢,晏明熙好奇地問殷玉瑤:“咱又沒地方買羊肉涮鍋子吃,買芝麻醬幹什麽?”

“你想的挺美的,還想涮鍋子,用這個拌面條就挺不錯了。”殷玉瑤剛嘲笑完裴雲聖,自己就覺的有些流口水,吃了半個月的大餅子,她也饞火鍋了。

不過鍋好說,調料也好說,但肉怎麽辦?

殷玉瑤琢磨了片刻,決定先把調料買了,剩下的找機會再說。

“營業員,腐乳和韭菜花有嗎?”

晏明熙眼睛瞬間亮了,連忙追問道:“你還說不是吃鍋子?”

殷玉瑤面無表情:“不是,拌面條吃!”

晏明熙“切”了一聲,用胳膊肘撞了撞裴雲聖,壓低聲音商量道:“咱要不回部隊看看食堂有沒有?”

裴雲聖搖了搖頭,低聲回道:“食堂也不是要啥有啥的,就算是碰巧真有羊肉,咱倆前腳弄兩斤回去,後腳師長就能把告狀電話打到北京去,到時候咱倆都得挨罵。”

晏明熙腦補了下自家爺爺隔著電話口噴唾沫大罵他三個小時的場景,立馬覺得涮鍋子不吃也可以。

嗯,他一點也不饞!

黑河市裏能逛的地方不多,這裏的商店基本上沒有成衣買。三個人布票沒有,也沒有棉花票,關鍵是也找不到人做。

衣服沒得買,副食商店的東西也有限,三個人轉了一圈決定還是去吃飯吧。

糕點是殷玉瑤出錢出的糧票,其他東西都是裴雲聖買的,吃飯這事晏明熙主動要求請客,只求那兩人開小竈做飯的時候別把他給忘了。

東北的國營飯店口味都差不多,大冬天的新鮮菜也沒有,黑板上的菜單上也就那幾樣。

不過三人也不想吃多少花樣,吃了半個月的大餅子和燉白菜土豆的三個人就一個目標:吃肉。

紅燒一條大鯉魚,剛宰的大鵝必須和酸菜一起燉,再來上一盆米飯,三個人覺得終於把虧這半個月的油水補上了。

吃飽喝足了,晏明熙還舍不得走,跟殷玉瑤和裴雲聖商量:“要不咱再買些帶回去晚上吃,明天開始還得吃半個月大餅子。”

裴雲聖斜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差不多行了,咱出去拉練的時候連大餅子都沒得吃,吃兩個多月高粱米飯的時候你咋忍的。”

“那不是沒別的吃嘛。”晏明熙義正言辭:“在部隊的時候咱和士兵肯定同甘共苦,這不在外面嘛,而且今天休息,我們也不算過分。再說了,我們倆吃大餅子沒事,還有玉瑤呢……”

裴雲聖看了眼抿嘴笑的殷玉瑤不由地有些松動了:“打了菜怎麽帶回去啊?”

殷玉瑤默默從包裏翻出來一個飯盒,朝兩人一笑:“我來的時候就想這事來著。”

晏明熙拍著腿哈哈大笑:“你還光說我,這丫頭比我還饞。”

殷玉瑤立馬反駁道:“我只是經驗豐富而已。”

裴雲聖想起自己第一次和殷玉瑤相見的起因就是她拿飯盒帶走的糖醋魚被撞翻了,忍不住露出了會心的一笑,這丫頭確實吃到哪裏裝到哪裏,一點也不虧自己的嘴。

“你想吃什麽?”裴雲聖也回頭看菜單:“再來條魚嗎?我看你挺愛吃的。”

殷玉瑤搖了搖頭:“打包一份排骨燉豆角絲吧,再加上幾個饅頭,咱晚上一頓吃了,明天繼續吃食堂去。”

晏明熙雖然剛吃飽,但是一聽到排骨還是忍不住吞口水了,有些後悔地說道:“我忘了這茬了,早知道我也應該帶一個飯盒,這一盒菜咱們三個不一定夠吃的。”

裴雲聖搶先把排骨的菜錢付了,然後看著晏明熙笑的十分燦爛:“飯盒是玉瑤帶的,菜是我買的,和你有啥關系,我倆夠吃就行了。”

燕明熙目瞪口呆:“可是你剛才吃的那頓是我請的。”

裴雲聖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都吃完的事提什麽提?”

殷玉瑤看著晏明熙目瞪口呆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怪不得裴雲聖愛逗他,這傻乎乎的樣子確實挺好笑的。

晏明熙看著笑的無比歡實的兩個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殷玉瑤,你跟裴雲聖在一起都學壞了!剛認識的時候多乖的一個小姑娘啊,現在都和裴雲聖聯手欺負我了。”

裴雲聖聽到“在一起”三個字眉峰微微一動,忍不住轉頭看向殷玉瑤。

殷玉瑤似乎沒註意到有什麽不對,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好了好了不欺負你了,晚上排骨肯定有你一份,要不然我怕你半夜饞的把裴雲聖給啃了。”

裴雲聖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那倒不至於,我倆不一個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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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短的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又要魔鬼訓練了,殷玉瑤又跟著練了五天,覺得自己的身體素質提上來了,便和裴雲聖商量把每天的訓練改為半天。她在這裏軍訓勞作只是為了體驗生活、貼近人物,創作作品才是主要的工作。

為了創作需要,也經過兩位營長的允許,殷玉瑤拍了些軍事訓練的照片,湊齊一個膠卷後便暫停了軍訓,自己在宿舍裏把洗照片的黑匣子和顯影劑拿出來開始沖洗照片。

這個膠卷是黑白色的,對於已經沖洗過彩色膠卷的殷玉瑤來說,沖洗黑白照片更加輕車熟路簡單了許多。

用了半天時間,殷玉瑤將洗好的照片放在沒有燒的炕上一一晾幹後,從博物館裏找來一本七十年代的相冊,從炕上拿起一張照片仔仔細細地看過了才裝在相冊裏。

照片有清理河道的,更多的是軍訓的。

黑白照片雖然照不出淩冽的寒風、照不出知青們凍紅的臉,但是能將他們堅毅的神情留在相紙上。

翻著翻著,殷玉瑤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一張照片上,照片裏知青背對著鏡頭,裴雲聖站在隊伍一側,露出了大半張嚴肅威嚴的面容。

殷玉瑤微微楞了一下,她認識裴雲聖很久了,頭兩次相見都是因為“碰撞”事故,所以兩人都沒什麽笑臉,不過那時候裴雲聖的表情是冷漠和不耐;火車上相識,裴雲聖給她講課,傳授維修車輛的知識,神色更多的是認真和專註;後來上海相遇,兩人成為朋友,裴雲聖基本上笑容相待,表情柔和……

像這樣嚴肅又帶著軍人威嚴的樣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因為軍訓的時候她站在最後面,壓根就沒看到裴雲聖的臉!

殷玉瑤好奇地又找了找,終於在照片裏又看到了晏明熙的身影。

和裴雲聖一樣,訓練中的晏明熙沒有往日嘻嘻哈哈時不時犯傻的模樣,他神色剛毅,讓人不自覺忽略了他精致的五官,更多的將註意力放在了他挺拔的身形上。

殷玉瑤覺得,自己采風還是不夠仔細,忽略了很多細節,明天她要好好去訓練場上看看兩位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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