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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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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火熱的炕頭把肌肉烘的舒舒坦坦的, 身上的酸痛緩解了不少。聽著外面知青們開門進進出出的聲音,殷玉瑤趕緊去博物館洗漱了,又把暖瓶裏不太燙的水倒在暖壺裏,等一會裴雲聖來換藥的時候可以洗手用。

隔壁, 晏明熙把爐子上溫熱的水壺剛拎起來, 剛刷完牙的裴雲聖就手疾眼快地將自己的臉盆換上, 示意他給自己倒水。

晏明熙無語地給他倒了半盆:“你自己的臉盆架送出去了, 還來搶我的用, 好意思嗎?”

“你小時候搶我糖葫蘆的時候都好意思,我用你個毛巾架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裴雲聖一邊洗臉一邊理直氣壯地說道:“況且我有急事, 得趕緊洗漱完出去, 你晚用一會兒沒事。”

“一大早又幹嘛去啊?”晏明熙問完反應過來了:“去看殷玉瑤?她很嚴重嗎?”

“還行吧, 兩只腳磨了三個水泡。”裴雲聖擦幹凈臉, 一邊對著掛在墻上的小圓鏡整理自己的軍裝一邊說道:“昨天給她紮破了上了藥,今天早上還得上一回。”

晏明熙目瞪口呆的看著裴雲聖:“就這?”

“昂,三個還不多嗎?”裴雲聖白了他一眼:“這已經很遭罪了。”

晏明熙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想試試他有沒有發燒。

“你把我衣服弄皺了。”裴雲聖將他掀翻下去,又重新整理了下衣服:“滾。”

“你沒毛病吧,裴雲聖。”晏明熙不敢置信地指著腳底板說道:“就三個血泡?咱新兵那會,誰不天天一腳血泡啊, 後來都懶得紮了放血,反正第二天還是會磨出新的泡, 頭幾個月咱那腳底就沒有完整肉的時候。就現在,咱要是整個長拉練也不是得出血泡, 多大的事啊?就你那昨天進進出出的架勢,我還以為你把她摔骨折了呢。”

“咱皮糙肉厚的磨血泡當然沒事, 人家小姑娘能一樣嗎?”裴雲聖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說道:“別嚷嚷啊,讓別人聽到我半夜還往你被窩裏塞鞭炮。”

晏明熙:“…………”

聽聽,這是人幹的事嗎?喪心病狂的!

整理好身上的軍裝,裴雲聖回頭給了個晏明熙警告的眼神後,自己帶上帽子穿上軍大衣推開了門。

“裴營長好。”

“裴營長早上好!”

一開門,門口已經有不少知青過來打招呼了,還有的隔著門朝裏面的晏明熙問好:“晏營長也起來了?”

“起來了起來了。”晏明熙連忙應付了一句,然後吼了裴雲聖一聲:“裴雲聖!關門!冷!!”

裴雲聖關上門,看著門外面進進出出的知青們有些猶豫。他昨晚來給殷玉瑤上藥的時候外面沒人,所以他很自然的約了今天早上繼續上藥。可是他沒想到自己起的已經很早了,這些知青起的更早,他有些不好意思眾目睽睽之下敲殷玉瑤的門。

其實他倒是無所謂的,就是怕小姑娘臉皮薄受不住。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殷玉瑤開門將裝滿炕灰的簸箕放在門口,一擡頭就看到了裴雲聖。殷玉瑤放下簸箕,和周圍的女知青打了招呼問了好,十分自然地喊了裴雲聖一聲:“裴營長,幫我換藥吧?”

“好!”裴雲聖連忙進來,跟著她進了屋。

“我剛才猶豫要不要敲門。”裴雲聖把自己的顧慮說給殷玉瑤聽:“外面人多,我怕一早上敲你房門,會引起什麽流言蜚語的,到時候你會不開心。”

“流言蜚語?”

殷玉瑤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著說道:“我沒往那邊想,不過我也不在意這個。”

裴雲聖笑了:“我也不在意。”

殷玉瑤回到炕上脫下棉鞋,露出了腳上的紗布,她自己蜷起一條腿拆著上面紗布說道:“我剛才下炕在屋裏走了幾圈,感覺沒昨天那麽疼了,應該好多了吧。”

裴雲聖蹲在炕前幫她拆另一個,低聲說道:“處理的及時,應該問題不大。”

紗布摘了下來,露出了腳底,昨天的血泡今天只剩下了一層皮,上面抹的藥吸收了一部分,蹭到了紗布上一部分,腳上只留下淡淡的痕跡。

“看起來好多了。”裴雲聖端詳了一下,用胰子洗了手後把藥箱從對面的炕上提了過來。不過在拿棉球的時候猶豫了一下:“我們在外面消毒就用酒精,沒帶別的藥。這酒精消毒沒有破損的皮膚還好,可是一旦有傷口碰上就是刺骨的疼。我們大老爺們不在乎疼不疼的,在外面用這個習慣了,但估計你可能會受不了。”

殷玉瑤猛點頭,她記得小的時候家裏還沒有碘伏一類的消毒用品,有一次摔倒了膝蓋破了,她媽一著急拿酒精給她擦拭,當時疼的她嗷嗷的,簡直比過年要殺的豬都難按,痛苦的過程都前後兩世了還歷歷在目。

裴雲聖見她驚恐的表情有些無奈,更加耐心地解釋道:“你穿鞋下地走路了,雖然傷口被紗布包著,但是周圍的地方我還是得用酒精給你消下毒才更不容易感染。我會註意不會讓碰到你的傷口的,不過挨著傷口的皮膚可能多少會有一點刺激。”

殷玉瑤哆嗦了一下,抱著自己的腿有些不放心地叮囑道:“那你可得瞄準點,千萬別碰到傷口啊。”

“放心吧。”裴雲聖將棉球浸泡上酒精,朝殷玉瑤一笑:“我在部隊打靶從來都是第一名,眼神向來很準的。”

殷玉瑤敬佩地豎起大拇指:“真厲害。”

裴雲聖臉上的笑容揚了起來,毫不掩飾地誇讚回去:“你考駕照也很厲害!”

殷玉瑤哈哈笑了起來,緊張的心情不知不覺也放松了不少。

裴雲聖半蹲在炕下神色專註的用酒精棉球輕輕擦拭傷口周圍的區域,時不時的換一個新的,避免汙染已經清潔過的地方。

殷玉瑤見他神色認真,也不再說笑了,抱著腿一動不動的讓他給自己消毒。

裴雲聖的消毒手藝和他打靶一樣精準,他完美避開了血泡的傷口,只有在挨近傷口的時候略微感覺有一點點刺痛,可還沒疼起來那一點點的酒精就揮發了,刺痛也隨之消散了。

用過的酒精棉球丟在垃圾桶裏,裴雲聖拿出藥膏來準備上藥,這時門口傳來兩聲敲門聲,還沒等兩人開口,房門就開了。只見常樂語半傾斜著身子探頭進來看了一眼,一臉關切地問道:“我剛才出門的時候聽見你說讓裴營長替你換藥,我這領完柴火回來就趕緊過來看看,哪兒受傷了?嚴重嗎?”

“沒什麽事。”殷玉瑤客氣的笑了笑:“就起了兩三個血泡。”

這回就連說話做事都很周全的常樂語也卡殼了一下,臉上出現了幾秒呆滯。殷玉瑤見狀也有些不好意思,她就說嘛,這軍訓長血泡是常態,肯定不止她一個人。

常樂語很快回過神來,順勢進來關上了房門走了過來,也蹲下看了看殷玉瑤腳上的傷口。說實話,昨晚就上過藥今天又消過毒的腳底已經看不出血泡的痕跡,但是上面翹起來的皮還是能瞧見的。

一時間常樂語有些神色覆雜,這在農場裏壓根就不叫傷,她有些想不明白裴營長怎麽會因為這麽點小傷來給殷玉瑤上藥。

裴雲聖對這個昨天替自己安置屋子的女知青有點印象,點了點頭算打過招呼,接著將藥塗在棉簽上,然後在常樂語震驚的眼神中蹲了下來,認真地在殷玉瑤腳上擦藥。

常樂語見狀連忙過來伸手要接過棉簽:“這事哪兒能讓裴營長做呀,我來吧。”

裴雲聖避開她的手說道:“要先洗手,要不然很容易將細菌帶到傷口裏。”

常樂語想起自己剛去抱了柴火,手上面確實有不少灰和土,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一著急忘了,殷同志不好意思啊。裴營長,您別忙了,我這就洗手,我來替殷同志擦藥就好。”

“不用了,她腳上血泡破了,上藥要是手重了她會疼的。”裴雲聖將手裏的棉簽丟掉,又取了一個新棉簽沾上藥膏,這才抽空看了常樂語一眼:“你先去整隊集合吧,已經快到早飯時間了,別遲到了。”

常樂語眼睜睜地看著裴雲聖又蹲下了,偏偏殷玉瑤還歪著頭看他給自己上藥,兩人似乎都忘了自己還在這屋。她抿了抿嘴,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才開口說道:“那裴營長、殷同志,我先去集合了,一會食堂見。”

殷玉瑤反應過來,立馬朝常樂語笑了笑:“多謝你來看我,我這其實也不算什麽事,還累你跑一趟。”

“就隔壁而已,沒什麽麻煩的。”常樂語見裴雲聖沒再開口的意思,便朝殷玉瑤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藥上完了,這次裴雲聖將紗布給殷玉瑤的腳上薄薄裹了一層,這樣穿襪子跑步不礙事。

“今天還想繼續去訓練?”裴雲聖一邊洗手一邊回頭看她。

“當然要去了,這點小傷就休息,多讓人笑話。我也想當個不怕苦的戰士!”殷玉瑤笑嘻嘻地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襪子,裴雲聖見狀伸手摸了摸,手感確實挺柔軟的就沒再繼續勸,轉而幫她把檢查了下火炕和爐子裏的火,替她用煤壓上。

殷玉瑤穿戴整齊了,把裴雲聖昨天帶來裝面條的飯缸遞給他,已經洗刷幹凈晾幹了。因為早上通常吃玉米糊糊,殷玉瑤今早特意在博物館的供銷社裏找了個差不多樣式的飯缸,也拿在了手裏。

裴雲聖低頭看了眼殷玉瑤,嘴角忍不住又翹了翹:“走吧,一起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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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們是每宿舍一個班,每三班一個連,每三連一個排。為了軍事管理方便,農場吃飯的食堂也重新劃分了,一個排一個食堂。只不過這樣一劃分,原有的七間食堂就不夠用了,馬書記又帶著知青把旁邊的兩間辦公室也改成食堂了。

反正辦公室改食堂也簡單,把桌子往出一撤,換上板凳,墻根下壘竈上三個竈臺放在大鐵鍋能做飯就行。

至於辦公室就剩一間也沒事,農場的領導們平時也下地幹活,有時候上面政策和通知需要開會討論,一個屋擠擠也不礙事。等開春了周圍山上木頭有的是,泥也有的是,人手更有的是,幾天又能蓋出一排屋子來。

殷玉瑤和裴雲聖出來的時候知青們早已集合完畢去食堂了,他們倆一個自己是編外人員,一個是營長,都不需要跟著大部隊走。反正等一會到了食堂兩人也是在最後打飯,所以走的不緊不慢的,還能聊聊天。

只是還沒走出多遠,後面就跑過來一個人,伸手攬住了裴雲聖,嘴裏罵了一句:“裴狗,你走的時候怎麽不喊我?我還在屋裏等你呢!”

殷玉瑤屏住笑,客氣的打了個招呼:“晏營長好。”

“殷同志,你好。”晏明熙回應了一聲,一下子想起血泡的事了,順口關切了一句:“殷玉瑤同志腳上的血泡沒事了吧?”

裴雲聖臉色立馬變了,拿胳膊肘狠狠地撞了一下晏明熙,嫌他多嘴多舌。

“嘶……”晏明熙揉了揉被撞疼的肋骨,莫名其妙地看了裴雲聖一眼,他也沒說啥呀,幹嘛撞他?還用這麽大的勁兒,軍大衣擋著都還覺得疼。

殷玉瑤有些難為情的捂了下臉,她總共就三個血泡,不至於都來關心一下吧,這很尷尬的。

“多謝晏營長關心,我沒事,已經好了。”

晏明熙沒看出殷玉瑤的不自在,反而哈哈大笑起來,伸手拍了拍裴雲聖的後背:“我就說沒事吧,你還正兒八經的給她上藥。”

又轉頭和殷玉瑤說道:“我們剛當兵那會兒腳上天天都是血泡,等腳底磨出繭子來就好了。咱這是從小沒跑慣,很多山裏面的孩子來當兵,二十天拉練腳上都不會起一個血泡的,皮實著呢。”

“裴雲聖就是大驚小怪,要是擱我,我才不管這事,都是必經過程,習慣了就好了。再說那麽多知青呢,要是挨個給上藥幹脆當護士得了,還帶啥兵啊。”

裴雲聖看了眼晏明熙,表情都有些微妙。

偏偏晏明熙還問殷玉瑤:“你說我說的對不?”

殷玉瑤看了眼晏明熙過於精致的臉,認同地點了點頭:“晏營長說的對。”

晏明熙笑了,轉頭和裴雲聖擡了下下巴:“你看殷同志都說我說的對。”

“不過昨天你要是分到我營裏我也會額外照顧你一下的。”晏明熙一臉認真地和殷玉瑤說道:“我還想著咱倆好歹之前見過,你回頭需要創作不想參加訓練了,和我說一聲我保證不為難你的。沒想到讓裴雲聖不知道這事,先把你要他們營裏去了。”

裴雲聖看了他一眼,表情一言難盡:“問個路就叫認識了。”

“當然認識了,我都知道她叫啥了。”晏明熙白了她一眼,又和殷玉瑤說道:“裴雲聖這人訓練的時候來六親不認的,也沒那麽好說話,你進他的營算是進狼窩了。回頭你要是請不下假就和我說,我幫你說情。”

裴雲聖又看了晏明熙一眼,眼神都不對了。

殷玉瑤憋著笑點了點頭:“謝謝啊,晏營長。要是他不給我假,我就到你們營去訓練。”

“也行,你反正不在隊列裏面,在哪兒都一樣。”晏明熙整理了下帽子,笑呵呵地說道:“咱們住的近,殷同事有事找我就行,我……”

“你該去你們營的食堂吃飯了!”裴雲聖打斷了他,一巴掌把他推出三四米遠,朝他揮了揮手:“趕緊的,別耽誤一會訓練。”

“找個食堂一起吃吧,反正都是一樣的東西。”晏明熙三步兩步又過來了,十分自然地走在裴雲聖旁邊:“昨晚咱還一起吃了呢。”

裴雲聖直接將他推到了一個食堂門邊上,推開門直接將他塞了進去,反手又將門關上了。

晏明熙打開門從裏面伸出腦袋來,熱情地招呼:“裏面還有幾個空位,進來唄。”

“不用了,看到你食不下咽。”裴雲聖拉了下殷玉瑤的胳膊,帶她往遠處的最後一個食堂走。

殷玉瑤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只見早已不見晏明熙的身影了,頓時忍不住笑了一聲。

裴雲聖聽到了,低頭看著她問道:“怎麽了?”

“晏營長這個人啊,以後要是能娶上媳婦也不容易。”殷玉瑤搖了搖頭,遺憾地評價道:“白瞎那張好看的臉了。”

“好看的臉……”裴雲聖看著殷玉瑤的背影,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長的不好看嗎?

***

七食堂如今已經變成第九食堂了,但是於燕秀宿舍依然還在這個食堂吃飯,她們現在是朝陽農場二營三排四連三班,班長是常樂語。

此時食堂裏的人大部分已經都打完飯了,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靜靜的吃。裴雲聖和殷玉瑤一進來,所有人都擡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登時坐的略微歪斜立馬端正好了坐姿,竊竊私語聲也消失了。

裴雲聖略微一欠身,讓殷玉瑤排在自己前面,他端著飯缸子站在最後一位。

早飯依然是玉米糊糊玉米餅子加鹹菜,只要一分錢一兩糧票。殷玉瑤付完錢打了飯四下看了一眼,只見於燕秀偷偷往一邊挪了挪,然後用眼神往自己旁邊示意下,殷玉瑤這才發現那裏還有個凳子。

端著飯盒溜了過去,殷玉瑤坐好後悄聲說了聲謝謝,夾了根鹹菜絲開始喝早餐的玉米糊糊粥。

於燕秀好奇的眼神往一旁的裴雲聖身上瞄了瞄,果然見他打完飯後目光立馬落在了殷玉瑤身上。不過在他發現殷玉瑤旁邊沒有空位後便挪開了視線,在後面一排邊上坐下了。

吃著粗糙的玉米餅子,殷玉瑤忽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扭頭看了裴雲聖一眼。

雖然和裴雲聖沒有那麽知根知底,但認識這段時間裏,無論是在山北省城裴雲聖隨手替腦殘哥倆賠償的襯衣,還是在上海離別時他送的蟹殼黃和禿黃油,都能看出他家境非常不錯。如今在東北偏遠的北大荒,這辣嗓子的大餅子、齁鹹的鹹菜,他能吃的下去嗎?

裴雲聖就坐在殷玉瑤後一排的最外面,殷玉瑤看著他一手夾著三個大餅子,咬了一大口後,從飯缸子裏夾了幾根鹹菜塞進嘴裏,大口大口的嚼著,然後再喝一口糊糊。

從他的表情裏絲毫看不出這大餅子鹹菜難吃來,甚至還吃的挺有食欲的。

殷玉瑤鬼使神差地拿起大餅子跟著咬了一口,等到往下咽的時候眉心又忍不住皺了起來,實在是太粗糙了。

裴雲聖察覺到有目光一直註視著自己,立馬擡頭看了過去,正好瞧見殷玉瑤回頭一邊看自己一邊皺著眉頭吃大餅子。

裴雲聖微微楞了一下,然後想明白了,殷玉瑤這是想問自己還有沒有面條。

面條他來的時候帶了二斤,都給她也沒關系,只是帶的不夠多,兩斤也就夠兩天吃的。再搶晏明熙的,就夠殷玉瑤四天口糧了,勉強堅持一兩天,到時候再去鎮上買些回來。

不過這些當著這麽多人的面不好說,等回宿舍再告訴她。

殷玉瑤不知道短短這一瞬間裴雲聖腦補了這麽多,主要是她的註意力都在嘴裏的食物上,壓根就沒註意自己已經回頭看了裴雲聖半天了。

坐在附近的人也註意到了這一幕,紛紛擡頭往兩人身上看過去,有的還互相交換著眼神。

於燕秀見狀輕輕拽了拽殷玉瑤的衣服,殷玉瑤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裴雲聖也在看著自己,便朝他點了點頭,轉過身來繼續吃飯。

有裴雲聖在,這頓早飯吃的格外安靜,也格外的速度。

軍訓和種地不一樣,種地時候吃完早飯放開碗筷就得去幹活了,但軍訓的運動量大,為了避免胃疼岔氣,吃完飯有半個小時休息時間再集合。

五點半吃早飯,六點半集合訓練,吃完早飯後可以自行回宿舍。

殷玉瑤和於燕秀從食堂裏出來,於燕秀輕輕地和殷玉瑤說:“早上我聽有人說你看上裴營長了,還裝作受傷找他上藥來故意接近他。”

殷玉瑤知道男女關系在任何時候都是眾人閑聊之一,只是沒想到正如裴雲聖所料,一個大大方方的換藥也會引起閑言碎語。不過她倒是不畏懼這些,別說她沒和裴雲聖處對象,就是處了也不怕別人說。

“沒事,隨便她們說去。”殷玉瑤笑了笑:“身正不怕影子歪。”

“裴營長和晏營長年紀輕輕就是營級幹部了,還長的比較出眾,他們昨天一來就有好幾個女知青看上他們了。這還是膽子大晚上睡覺前閑聊親口說的,不敢說只心裏想的不知道有多少。”於燕秀小小的臉上帶著擔憂:“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找你麻煩。”

“沒事的。”殷玉瑤笑了笑:“我來這是為了工作,一年半載我就走了,裴營長更是如此,估計不到一年就會離開。她們也就是一時迷住了,很快就想明白了。”

於燕秀點了點頭,剛要繼續開口,就聽身後傳來一聲驚呼聲,兩人同時回頭看,只見一個叫王秀麗的女知青坐在地上,眼圈紅紅的按住腳腕的位置:“裴營長,您幫我看一看,我好像扭著腳了,疼的我動不了。”

裴雲聖一招手把旁邊的男知青攔住了:“你找個板車來,把她推到部隊家屬區,那邊有醫務室,找個大夫給她看看腳腕。要是嚴重的話就休息幾天,不過扭傷不屬於生病的範疇,不能給開病號餐。”

王秀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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