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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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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魏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 不明白馮玉香發什麽脾氣,正在這時張成凱從後面過來拍了拍他肩膀順口問了一句:“回屋啊,在這站著幹嘛?”

“剛才碰到初中我們班的殷玉瑤了。”魏強撓了撓頭,有些憨憨地說道:“馮玉香說她穿的好看, 我就跟著誇了一句她初中就比她們都好看, 馮玉香就不高興了。”

張成凱有些無語地看著魏強, 雖然他知道魏強說的是實話, 但是怎麽能當著對象的面誇另一個女生呢, 這不自找苦吃嘛。

不過張成凱對魏強和馮玉香的事不感興趣,他往門口外面望了望, 沒看到有人, 便忍不住用胳膊肘撞了撞魏強:“你看到了?是殷玉瑤嗎?”

“沒有, 我出來的時候殷玉瑤已經走了。”魏強看了眼張成凱, 有些好奇地問:“你也認識我們班殷玉瑤?”

張成凱自然認識的,殷玉瑤是他們初中最漂亮的女生,他當時心裏就挺稀罕人家的, 不過人家連他正眼都沒瞧過。

張成凱佯裝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咱初中的時候有好幾次學生代表上臺發言, 都是她去的,所以我記得她。聽說她後來去上高中了,高中畢業還真是正好今年畢業,在這遇到真是巧了, 也不知道她是哪個廠的?”

“不知道。”魏強搖了搖頭:“殷玉瑤為人很清冷,在上學的時候就很少和同學來往, 後來她去縣裏上了高中,我們班的同學有的回家務農了, 有的去了鎮裏的廠,有的去了縣城, 好像和她都沒有交集了。”

頓了頓,魏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馮玉香不是我們班的啊?殷玉瑤估計都不認識她的。怪不得她不高興了,殷玉瑤那人不愛和不認識的人,馮玉香又見誰都愛湊過去,肯定是人家沒搭理她。”

張成凱若有所思,略微一沈吟又笑道:“說不定也是電子廠的,這回召開的全省電子廠培訓大會規模很大,各個地方都有企業參加。我記得咱們那除了鎮上咱的廠子以外,縣裏也有一家,她可能是縣裏電子廠的。”

魏強聞言露出了羨慕的表情:“咱們廠規模小,縣裏的電子廠聽說可大了,福利待遇也好。”

“都是一個縣的又一起參加會議,打幾次招呼就熟悉了。”張成凱手搭在魏強肩上,語氣熟絡地笑道:“咱都是一個初中出來的,又恰好一起在省城開會相遇,這是多巧的事。而且我聽說點風聲,好像是說如果到明年咱們廠還是效益不行,就要合並到縣電子廠下面作為分廠,到時候咱和她不就是同事了。”

魏強重點立馬跑到了被縣電子廠合並的事,抓著張成凱問個不停。張成凱有些不耐,他也只聽到個風聲,哪裏知道真假啊,他心不在焉地敷衍了幾句,只說等有消息再告訴他。

這次全省電子廠技術員工培訓大會規模大,全省各個招待所都住滿了。今天是是先簽到,明天一早集體去勞動人民大禮堂去參加培訓班。

張成凱擔心明天一時半會的碰不到殷玉瑤,想趁著下午也出去轉轉,要是遇到了就打聲招呼,混個臉熟。

**

殷玉瑤出來後剛走沒多遠就看到了一家書店,就在出版社旁邊。殷玉瑤惦記著陳秋麗托付自己買有關於機械書的事,立馬走了進去。

這裏估計是全省最大的書店,裏面居然有三層,有的營業人員在整理貨架,有的再給顧客開票蓋章,都忙忙碌碌的。作為省城,受教育程度普遍比下面區縣高不少,來書店買書的人也挺挺多。

殷玉瑤的博物館裏雖然有一些六十年代到九十年代的藏書,在後世雖然是屬於年代藏書比較壯觀的了,但是和正兒八經的七十年代書店比起來,還是差的遠。

省城的書店雖然很大,但每個書架前依然設立了櫃臺,需要什麽書由營業員幫忙取過來,如果要買營業員給開票蓋章付款了才能拿走。

殷玉瑤一個個櫃臺看,一樓一進門是各種偉人的宣傳畫,現在人家流行掛這個,博物館裏也有這個。不過博物館裏的都是精品,可以留著在後世升值,現在書店裏掛著大把的,感覺不多買幾張可惜了。回頭送姥姥家一張,印象中姥姥家的都有些舊了,自己家留一張,必要時估計也要掛一掛,剩下的往博物館一放,繼續留著升值。

作為一個年代博物館的管理員兼講解員,殷玉瑤可是太了解哪些批次哪種最好了,她挑挑選選一共看中了三種,每種要了五張。

營業員對這種一下買很多的不稀奇,很多從下面鄉鎮來的顧客都會買很多給鄉裏鄉親帶回去。殷玉瑤開了票付了款後先拜托營業員在櫃臺底下放一下,等她買好書以後再一起拿走。

再往裏面就是偉人語錄了,然後就是最近比較火的小人書。殷玉瑤所在的縣城書店也有賣小人書的,但是品類不全,只有零星的幾本,畢竟小人書便宜的也要一兩毛錢,很多人家輕易不舍得給孩子買一本。

而省城的書店就不一樣了,這裏幾乎涵蓋了全國各地的所有小人書,有後世知名的,也有消失在了歷史長河裏的,擺了滿滿一櫃子。殷玉瑤問了價格,像她這次交稿的全彩色的要貴一些,得四五毛錢一本,單純黑白線條的一兩毛錢就能買到。

殷玉瑤叫來營業員,把後世比較經典的那些全都要了一套,營業員寫了單子拿過來算盤劈裏啪撒算了賬,然後報了個價格,六塊四。

殷玉瑤接過來單子,心裏有些猶豫,其實這些是準備自己收藏的,她還想送給磊兒一些,要是和營業員說把小人書全部給我包一套,會不會比較惹眼啊。

見殷玉瑤有些遲疑地不去付款,營業員只當她嫌貴又舍不得了,畢竟這五六塊錢不是小數目,十分理解地說道:“你要不再挑一挑,我重新給你開一張單子。”

殷玉瑤回過神來,連忙笑著說道:“不用了,這些都要了。”頓了頓,殷玉瑤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同志,如果把所有的都買上,得多少錢啊。”

“十塊零三毛。”營業員說道:“前一陣有個小學給學生們組建圖書閱覽室,把小人書一樣買了一本,就是我給開的單子。”

殷玉瑤想了想說道:“我一次拿不了這麽多,等你把所有的給我開個單子,我先交上錢,麻煩先幫我全部打包好,等過兩天我要回家的時候,和同事一起來搬。”

營業員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番,問道:“你也是給學校采購嗎?”

“不是。”殷玉瑤有些羞赧的拿出介紹信快速地給營業員掃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我也是畫小人書的,剛剛入職還沒有作品,我想買回去多學習多臨摹,爭取也創作出好的小人書。”

營業員立馬敬佩地看著殷玉瑤,還沒等開口,殷玉瑤趕緊又說道:“還請您幫我保密,千萬別說給別人聽,總覺的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營業員配合的也跟著壓低聲音:“回頭咱書店還進新的小人書的話,我給你留著。你買的書我一會全都用牛皮紙給你包好,就放我櫃臺裏,你放心,一本都不會少。”

殷玉瑤再三道謝,四處看看,見其他營業員都在忙,伸手從包裏掏出一大把大白兔遞給營業員。營業員哎呀一聲,有些緊張又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推來推去又不合適,連忙拿手扣住了:“同志,不用這樣的。”

“你幫我打包保管都要額外費心思的,我也沒什麽謝你的,幾塊糖聊表心意,等下回有小人書,你還得幫我留意呢。”殷玉瑤笑瞇瞇地說,她見營業員把糖往下面櫃子裏一放,心裏就踏實了,有職業的借口和大白兔奶糖的情誼,營業員應該不會同事議論自己大手筆買小人書的“怪異行為”了。

把最重要的小人書買好,殷玉瑤正準備走的時候忽然看到旁邊一個書架擺著一套《十萬個為什麽》。殷玉瑤驚喜了,她沒想到這個年代居然就有科普書籍了。雖然現在小磊兒還不認識幾個字,但是可以先買回去,等自己有空的時候也可以讀給他聽。

殷玉瑤也沒拿過來看,直接讓營業員開票一起打包。把錢交上,殷玉瑤順口問了問有沒有機械類的書籍,尤其是紡織機械。營業員立馬往樓上指了指:“二樓都是技術類的書籍,三樓是文學作品。”

殷玉瑤道謝後去了二樓,這個年代還是很註重技術的,各類技術類機械類書籍看的殷玉瑤眼花繚亂。殷玉瑤大學學的就是文科,對這些實在是不太了解,直接讓營業員把關於紡織廠的機械書籍拿給自己看看。

營業員把挨在一起的四本都拿出來放到櫃臺上:“這四本都是,你要哪本?”

殷玉瑤挨個翻了翻,有基礎的知識的,有更加專業的,還有專攻某個機器的。殷玉瑤想了想都要了,等回去這本基礎機械知識的算是幫陳秋麗買的,其他三本自己回去拿牛皮紙包上,回頭一本本的送她。

把這四本書單獨裝包裏,殷玉瑤又到樓上文學作品看了看,似乎這幾年對文學作品卡的比較嚴,古典中外名著都沒有,僅剩的一些都興趣不大。

三樓的營業員比起樓下算是最清閑的了,見殷玉瑤手裏拿著幾本機械書在上面轉了兩圈都沒相中的,順口問了句:“你想買什麽書啊?”

殷玉瑤不太知道現在忌諱什麽書,想了想含含糊糊地說道:“就是比較知名的那些名著類的。”

營業員“哎”了一聲:“前兩年不讓賣了,都送廢品回收站去了。”

殷玉瑤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來這個年代的廢品回收站可是個好地方,倒是可以專門去轉轉,看看有沒有沒有什麽能撿漏的東西。

“那同志,廢品收購站在什麽地方?”

營業員往外一指:“出門往北走,過兩條街就是。”

殷玉瑤道了謝出來,借著用書店廁所的機會把四本機械書放博物館裏,免得自己背著太沈。

出了書店,殷玉瑤也不逛什麽商場了,直接往北去了廢品回收站。這裏算是冷衙門,有時候三五天也不見有人上門賣東西。

廢品回收站辦公室裏,一個大媽坐在裏面打毛衣,兩個中年男人背對著門抱著茶缸子看窗臺上的花。

殷玉瑤打了聲招呼,甜甜地問道:“大姐,家裏做飯需要些引火的,能不能進來買一些費書舊紙的回去用。”

大姐捋了捋毛線,懶洋洋地回了一句:“廢書廢報的還得花錢買,去撿些樹枝子用多好。”

殷玉瑤也不惱,繼續笑瞇瞇地說道:“還得去城外搬,反正我也用不了多少,隨便搬一些就足夠我用的了。”

大姐懶怠的動彈,拿竹針挑了挑頭皮,正想拒絕就見殷玉瑤掏出四五塊大白兔遞過去:“大姐你看我這剛買的新衣裳,要是去搬柴火刮破了不是可惜了嘛。”

大姐接過糖往抽屜裏一放,拿出一串鑰匙遞給殷玉瑤:“上面都貼著編號呢,1是書籍廢紙類的,2是雜物有些舊家具什麽的,你去挑一些桌子椅子腿也能燒火。挑出來扔門口,一會讓老張去給你過稱。對了……”

“老張,廢紙多少錢一斤來著?”

老張連頭都沒回,順口回答了一句:“三分。”

殷玉瑤接過鑰匙,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大姐,你不看著我挑嘛?”

“都是些沒人要的破爛,我還怕你偷不成。”大姐和兩個男同志都笑了,笑了幾聲之後大姐又道:“你渾身上下就這一個包,偷能偷多少東西,再說送到我們這就都是不值錢的了。你就是裝一書包都不如幾塊大白兔的價格高。”

殷玉瑤微微一笑,道了謝,拿著鑰匙到後面打開了一號門。

打開門,灰塵的氣味迎面而來,殷玉瑤趕緊讓開門的位置,一邊捂著嘴一邊往裏看了一眼,眉頭瞬間皺了起來,這可真是個廢品回收站啊,書、報紙、筆記本、稿紙雜七雜八地堆成了小山,還真未必能從扒拉出什麽好東西來。

殷玉瑤想了想又打開了隔壁二號門,從裏面拽出來一根棍子,看樣子是條椅子腿。雖然從紋路看是老東西,但不是什麽稀有木材,殷玉瑤用著也不覺得心疼。

殷玉瑤知道那幾個估計也嫌這裏臟,輕易不進來,便去手帕捂住嘴,拿著棍子一邊扒拉一邊將目光所及的位置快速地掃了一遍。

扒拉了一會,忽然一個泛黃的書籍引起了殷玉瑤的註意,她不顧上面的灰塵,把這書趕緊撿了起來,這是一本魯迅文集,是民國時期的初版本,重要的是書裏夾著東西,露出了一個小角看起來像是郵票。

殷玉瑤屏住呼吸拍了拍上面的灰,然後迫不及待的打開那頁,瞬間眼睛就亮了。這書裏面夾著一頁“大清郵政”的郵票,橫四枚豎五枚共二十枚不同樣式的郵票,這郵票就算在民國初期也算是珍貴的。

殷玉瑤小心翼翼地將郵票被卷的那個角捋平,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包裏,手裏的這本魯迅文集則放在了門口。

撿到了這二十枚郵票已經是超乎想象的大便宜了,就算剩下沒什麽稀有的書籍也不遺憾了。殷玉瑤扒拉的更快了,她挑選過程中盡量往年代久遠的書上面看。

她借口是找引火的書,在裏面呆太久不好,更何況這麽一堆和山似的一時半會也找不完。殷玉瑤看到民國初版本的《圍城》扔到外面,看到兩本泛黃的古籍,雖然看書名看不出裏面是什麽,也扔出去。扒拉扒拉,看到一堆卷軸的舊字畫,也不一一打開分辨了,都放到了門口。

坐外面門口的大姐雖然說讓殷玉瑤自己找,但看她二十來分鐘沒出來還是不放心過來看看。剛走進就瞧見殷玉瑤一手拿著手帕捂著嘴,一手拿著棍子把一本書扒拉出來,一直扒拉到門口才大大地舒口氣。

大姐見狀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怪不得你弄的這麽慢,你也是夠嬌氣的,按照你這個架勢到天黑也扒拉不出夠燒火的。上回來我們這的大姐直接拿了個麻袋,人家也不怕灰不怕土的,兩個手悶頭往麻袋裏塞,那才快呢。”

殷玉瑤聞言出來,故作矯情地拿手扇了扇臉上的汗,有些羞赧地說道:“我也不想的,誰知道裏面灰那麽大。”

見她確實在像扒拉廢紙一樣的扒拉書,大姐也不願意在這呆著了,又悶又熱灰又大的,還不如回去織毛衣舒坦。

不過看在殷玉瑤給自己一把大白兔的份上,大姐好心地指點了一下:“三號倉庫裏有大麻袋,雖然漏點洞吧,但好歹能裝東西,你取兩個用。你看你……”

她嘖嘖地搖了搖頭:“真不像幹活的樣,穿著漂漂亮亮的衣服連個袋子都不帶。”

殷玉瑤臉紅紅的,不太好意思地說道:“這不和我媽話趕話慪氣了嘛,我媽就趕我出來整引火苗子,我也沒想那麽多。”

大姐聞言笑了:“我家閨女也和你差不多,行了,你慢慢收拾吧,趕在我們五點下班前過秤就行。”

殷玉瑤一聽這話就放心了,繼續捂著手帕“矯情”地去扒拉書,大姐隔著門往裏看了一眼,也捂住了嘴趕緊走了。

殷玉瑤扒拉出二十幾本古籍和一堆民國時候的書,估摸著差不多了就按照大姐說的去三號倉庫拿袋子。打開門一看頓時冷吸了一口氣,她沒註意到袋子,倒是註意到一堆古錢幣。

殷玉瑤趕緊半挑半撿的,把稀有的罕見的先挑出十幾枚來,接著又找年代久的挑了一些,這些都放包裏。從剩下的一堆裏面抓了五六個拿到前面給織毛衣大姐看:“大姐,這玩意紮毽子挺好,能拿嗎?”

大姐掃了一眼,不在乎地說道:“我家丫頭也用這個紮毽子,反正那麽一堆呢,你拿吧。老張……”

她轉頭朝窗戶邊上的中年男同事喊了一聲:“這個咋賣錢?”

中年大叔回過頭來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按銅的價格。”

殷玉瑤笑了:“那我多買點,我家好幾個妹妹呢,這可夠用得了。我以前自己紮毽子,可找不到這麽相應的東西。”

大姐隨手說道:“這是過去的錢,是四舊,也就配當個玩意,要不是裏面有的是銅還有點用,要不早就燒了。不過這裏面銅也提不出來多少,你不怕買了回家挨揍就買吧。”

殷玉瑤笑嘻嘻地說道:“我有零花錢,等我回家給我們一條胡同的都紮毽子玩。”

有了大姐和大叔同意賣的話,殷玉瑤回去拿了個小袋子,把之前自己挑好的放進去,又把剩下的挑了挑,大概選了三四十枚,這些先都放到了外面臺階上,然後抓了幾把四孔錢,蓋在上面,等著按重量稱。

殷玉瑤對三號倉庫來了興致,她索性四處看了看,有幾方古硯臺挺好的,她拿出來和雜書和書畫卷軸一起裝在麻袋裏。

從三號倉庫出來,殷玉瑤又瞧了瞧二號倉庫,這些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雖然裏面有好東西的,但是她確實帶不走,總不能扛一套黃花梨的桌子出去吧,這也太惹眼了。

把手上的灰拍了拍,殷玉瑤去辦公室請人來過稱。負責過稱的是大姐稱呼老張的那個人,他拎起殷玉瑤裝好的麻袋往稱上一扔:“二十三斤,總共六毛九分錢。”

他又看了看臺階上那小小的一堆銅板,撇了撇嘴:“你再抓兩把,我總共要你一塊錢得了。”

殷玉瑤一聽心裏就樂了,不過臉上做出了不情不願地表情:“花了三毛多買紮毽子的玩意,我可得藏好了,要不然回去可真挨罵了。”

老張倒是淳樸,聞言還提醒了殷玉瑤一句:“這玩意是四舊,你紮毽子把雞毛一燒看不出來,但是暫時不用的可別放外面,讓人看見了可了不得。到時候沒收了這些東西還得扔回我們回收站,你白花錢不說,我們分揀起來不夠麻煩的。”

殷玉瑤連連點頭:“大叔你放心,我攢了一堆雞毛的,回去我都燒成毽子。要是有剩下的我拿回鄉下去,給我表妹他們玩。”

老張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收了殷玉瑤一塊錢,還順手幫她把袋子拎到了外面。

殷玉瑤連連道謝:“等下回我家用完紙了,我再買。”

老張嗤笑了一聲:“你這回省勁了,等你回家你媽發現你花了六毛多錢買了引火的紙,不知道咋揍你呢。對了,我這賣是三分錢,回收可是一分錢啊,可別找我退。”

“大叔您放心,我肯定不回來退。”殷玉瑤笑的天真無邪:“我媽要是問我就說花了一毛錢。”

老張撇了撇嘴回屋了,把錢給織毛衣的大姐讓她記賬,隨口說道:“她父母肯定是雙職工,把孩子養的嬌氣了,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殷玉瑤出了門四處看了一下,把麻袋拖到回收站後面一個死角內,左右都是高墻,外面街道的人又看不到這個角落。她拎著袋子直接回了博物館,不顧臟汙把書籍一本本拿出來用撣子將灰撣掉,一本本平鋪到櫃臺上。

郵票、硯臺、錢幣也取了出來,郵票放在一本厚書下壓平,錢幣先放在一個盆裏,等自己有空了再進行專業清洗。

在倉庫翻騰了一個來小時,殷玉瑤渾身上下都是灰,她不得不又去洗了個澡,換上了幹凈的衣服,估摸著快到晚飯時間了,這才趕緊出來。

回收站這個點已經下班了,其他商店估計也差不多到了打樣的時間,殷玉瑤直接進了附近一個國營飯店,準備嘗嘗省城飯店有啥好吃的。

***

張成凱想制造和殷玉瑤偶遇的機會,他從招待所出來就挨家商店逛去,人家逛商店看商品,他逛商店逛往人家小姑娘臉上看,一下午收獲了不少懷疑的目光。甚至有看不慣他眼神的大姐直接仗義執言問他你瞅人小姑娘啥,是不是想耍流氓?

張成凱嚇的不敢亂看,又舍不得和殷玉瑤碰面的機會,硬著頭皮一家一家找,最後連副食商店都轉了也沒瞧見人影。

下午五點鐘,跑的腿都細了的張成凱垂頭喪氣地回了招待所,正準備去飯堂吃飯的魏強看到他了,連忙招呼了他一聲:“我正想找你去吃飯呢,你同屋說你下午沒回去,是去逛街了?這裏東西是不是可貴了?”

“還行吧。”張成凱打起精神說道:“這裏商店比咱那東西全,我看那櫃臺裏也不缺貨,你要是準備結婚的東西,這回可以正好買了。”

魏強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馮玉香想要自行車,我家沒票,結婚的事還沒定下來。”

張成凱聞言表情肅穆,自行車票指標確實太難了,他有些不安地問魏強:“現在結婚女同志都要買自行車嗎?”

“有幾家能有的指標。”魏強嘆了口氣:“反正我家讓年底結婚,成就成,不成就算了,自行車我是買不到。不過我這回帶了工業票,倒是能買回去兩個暖水瓶預備著以後結婚用。”

魏強說到結婚,倒是想起張成凱還單身,順口問一句:“成凱,你想和什麽樣的女同志共同進步?等要是有合適的,我可以幫你介紹介紹。”

張成凱聞言瞬間笑容滿面,連忙說道:“那明天培訓會的時候我看看,說不定正巧能碰到相應的呢。”

魏強聞言一楞,忽然說道:“我倒想起有個人合適,明天她也去,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

張成凱心裏樂開了花,魏強認識又明天一起開會的肯定是殷玉瑤吧。他立馬滿口答應,拽著魏強死活晚上這頓就要自己請了。

魏強吃了張成凱兩菜一湯,吃飽了肚子在門口等到逛街回來的馮玉香,立馬興致勃勃地迎了上去:“我記得你們車間有一個女同志也參加這次培訓會吧?我覺得她和張成凱挺合適的,明天介紹介紹?”

馮玉香:“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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