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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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傅辭從落款的名字上移開視線, 看向了顧笙，“你想什麽時候去領？”
領證的日期具有紀念意義，所以傅辭想按照顧笙的想法來, 哪怕他一刻都不想多等, 但還是把決定權交給了顧笙。
顧笙想了想，她其實也不知道該定個什麽日期。按道理說, 今天或者明天都行，協議都簽了, 領證也沒有必要拖著。
但她想到什麽，開口道：“那就等我過完生日吧，五月九號去領證，可以嗎？”
傅辭點頭：“可以。”
說起了生日，顧笙想起來傅辭應該不在邀請之列，但現在他作為她的準未來老公, 好像是應該出席一下？
遲疑了兩秒，她看向傅辭開口：“三天後是我生日，你……要來參加嗎？”
傅辭沒有預料到顧笙會邀請他參加她的生日宴, 原本他是打算送上禮物，人不會出現。但是現在……
他勾唇應下, “好。”
但隨即想到了什麽，又道：“我可能會去的晚一點。”
“沒關系。”
“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嗎？”傅辭問。
顧笙搖頭：“沒有。”
這個問題顧笙沒怎麽猶豫, 她的物質欲望不是很高, 有喜歡的東西一般自己就直接買了，不會等到讓別人送。所以禮物對她來說算是錦上添花, 收到禮物會開心, 但沒有禮物也並不會計較。
而比起禮物本身，她更看重的是它的意義。
尤其是她現在和傅辭之間的關系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她也就沒有抱著他一定要送禮物的想法。不過，畢竟是她生日，禮物還是應該要有的吧？不一定要合她的心意或者多貴重，但是要有。
“那不送也可以嗎？”傅辭問。
顧笙很快開口：“不行。”
“你或許應該把節日禮物這些都寫進合同裏，作為一個合格的丈夫，這些應該算是基礎準則。”
“那現在沒寫，意思是以後都沒有禮物嗎？”顧笙鼓著臉。
雖然她沒有想讓傅辭一定要送她禮物，但是跟他真的不送還是有差別的。她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沒有，不然生活裏不是一點驚喜都沒有了，那多沒有意思。
傅辭看著顧笙鼓著的臉頰，嗓音低醇，“有，每個節日都會有。”
聽到這個回答，顧笙勉強滿意了一些，哼了一聲。
隨後問：“那我需要給你回禮嗎？”
“你如果想的話，樂意之至。”
顧笙其實很喜歡送人禮物，只是她送禮物更多的是憑借自己的喜好，不過一般能收到她禮物的人也不會挑剔，基本都是滿懷欣喜的收下，所以讓顧笙很有送人禮物的成就感。
“那我考慮考慮。”顧笙擡著下巴傲嬌的道。
下午兩點，顧笙帶著簽好的協議離開了盛景。剛準備回家，就收到了顧震東的電話。
“明天瑾白回來，晚上你過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顧笙張嘴就想拒絕，但顧震東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笙臉色不太好看，憋著一口氣回了家。但很快，想到和傅辭已經簽訂了協議，等回頭領完證之後，顧震東不知道要怎麽驚掉下巴，心情又好了一些。
第二天，顧笙晚上六點回了顧家t，幾乎是踩著飯點到的，餐廳那邊傭人剛擺好飯菜。
“正好趕上吃飯。”顧笙隨手把包遞給了一邊的傭人，徑直往餐廳過去。
顧震東看到她就沒好氣，每次讓她回家一趟都是拖到最晚才到，好像回來一趟多為難她。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客人，到了就吃飯，哪有半點回家的樣？”
“就是因為不是客人才能這樣，哪家懂禮的客人趕著飯點才到啊，我反正肯定不會這樣。”顧笙拉開凳子在餐桌邊落座。
“你還懂禮？”
“那當然。”
顧震東還要嗆聲幾句，季雲舒輕輕扯了下他的衣服：“難得回來一趟，等會兒再惹小笙生氣吵起來，去吃飯吧。”
顧震東沒有再出聲，擡腳和季雲舒一塊往餐廳去。
很快，顧震東、季雲舒、顧錦玉，還有顧瑾白都落了座。顧震東和季雲舒坐在主座，顧笙坐在左側，挨著顧震東。顧瑾白坐在她的對面，左側是顧錦玉，右側則挨著季雲舒。
五個人全都到齊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沒有外人在場，還是這三年來的第一次。
巧的是，顧笙今天穿的是一條黑色連衣裙，領口的位置綁了一個白色的蝴蝶結。而顧瑾白也是少見的一身黑色的休閑裝，而肩頭那裏拼接了一塊白色的小貓圖案。
甚至兩個人的衣服材質也有些相似，乍一看起來，就有些像……情侶裝。
顧笙視線掃過一秒，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顧瑾白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倒是旁邊的顧錦玉，目光從顧笙的衣服掃過，又看向身旁顧瑾白的衣服，忍不住皺著眉，看向顧笙的目光夾帶著惱怒的恨意，又在下一秒很快的藏好。
季雲舒把桌上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裏，隨後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放下杯子後，她拿還沒用過的筷子給顧笙碗裏夾了塊蝦，柔聲開口：“你爸特意讓徐嫂給你做的，嘗嘗怎麽樣。”
顧笙面色冷淡，“謝謝。”
顧震東看向季雲舒，嘴上反駁道：“是我今天想吃這道菜，哪是特意給她做的。”
季雲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柔笑著對顧笙道，“你爸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你回來他其實高興著呢。”
她絲毫沒有因為顧笙的冷淡而影響情緒，或許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顧笙這樣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包容。
顧笙扯起唇角，看向顧震東的時候笑容變得真摯：“爸，想我了你就直說，你這樣憋在心裏可不好。”
“我什麽時候……”
顧震東下意識的就要和顧笙嗆聲，季雲舒撞了撞他的胳膊，讓他收住了後面的話。然後，略有些不自然的開口：“以後有時間就常回來吃飯，讓徐嫂給你□□吃的菜。”
“行啊，只要你不嫌我煩。”
一頓飯吃到現在還算其樂融融，顧錦玉沒有插嘴讓顧笙不痛快，顧瑾白始終安靜的吃飯，氣氛還算和諧。
“你和沈家那個怎麽樣了？”顧震東想起來問了一句。
“還行吧。”
顧瑾白握著筷子的手僵持了一秒，隨後又低頭繼續吃飯，只是剛才還美味的飯菜此刻吃起來味同嚼蠟。
他垂著眼，聽覺變得更加清晰，聽著他們一字一句的交談。
“還行是什麽意思？你們也沒一起出去吃個飯？要多接觸接觸。”
只是簽訂了協議還沒領證，現在說出來有些突然，所以顧笙暫時不打算和顧震東提傅辭的事。
她如實道：“上周我到處看畫展，他約我我沒時間。這周他有事在忙，所以也沒有約成。”
“那你生日邀請人家了嗎？”
顧笙還真沒有想起來這回事，這種事情她向來不怎麽操心，“那我明天跟他說，看他有沒有時間來參加。”
不過，顧笙抽出一秒時間想了一下，相親對象和她的準老公要是在她生日宴上碰面的話，好像多少會有些尷尬……
那還是不要邀請沈時域了。
顧笙嘴上雖然答應了下來，但心底悄悄的又改了主意。
“你倆抓緊時間接觸接觸，要是行就早點定下來。”
顧笙不滿的皺眉：“爸，你這麽著急幹嘛？”
急的她都想要把傅辭的名字爆出來堵住他的嘴了。
“像你這麽不緊不慢的，那得到什麽時候？要是不行，你就繼續和其他人見見，省的耽誤時間。上次還說讓我抱孫子，我還能等著你幾年？”
季雲舒按了下他的手：“震東，笙笙還小，你催這麽急幹嘛？她這麽漂亮，你還能怕她嫁不出去？”
“爸，您身體好著呢，別說這種話。”顧錦玉也體貼的開口。
顧笙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這會兒看著她們三個父慈妻賢子孝的場面，瞬間變差。尤其是，轉頭對上顧錦玉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和眼底暗藏的挑釁時，她的忍耐到了極限。
顧笙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意。
她放下手裏的筷子，整個人放松的向後依靠，不緊不慢的開口道：“爸，你這麽著急要我相親訂婚，不就是為了聯姻為了公司嗎？不過，你現在實在不用這麽著急。”
顧笙扯起了唇角，聲音放緩，“你的好繼女早就為你排憂解難，搭上傅家了。”
顧錦玉沒有想到顧笙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臉色瞬間有些慌亂。
顧震東皺眉看了眼顧笙，又轉頭看向了顧錦玉：“錦玉和傅家？盛景的傅辭？”
顧笙勾唇笑了起來，對上顧錦玉恨恨的目光，涼涼的開口：“不是傅辭，是我那個剛分手沒多久的前男友。”
“這麽短的時間他們兩個就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把我的面子往哪放，又把顧家往哪放。不過我想，姐姐這麽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用意，應該就是想幫您一把吧，只是那個人剛好是我的‘前男友’而已。”
顧笙在‘前男友’三個字上著重的加強了語氣。
顧震東的臉色瞬間就沈了下來，他把筷子不輕不重的放下，看向顧錦玉問：“錦玉，這件事是真的嗎？”
顧震東的語氣並不嚴厲，但是無形中還是有種長期身處高位的壓迫感。
顧瑾白聽到顧錦玉是和傅明川在一起，也皺起眉扭頭看向了她。
顧錦玉已經過了最初的慌亂，她看了一眼季雲舒，快速的鎮定下來，隨後開口：“爸，我……我和明川現在是在接觸。我前段時間工作遇到了困難，他順手幫我解決了一下。你也知道傅家的情況，顧笙突然和他分手了，對他的影響有多大……我只是想回報他，也幫他一下。”
顧錦玉這番話下來，不僅成功的為自己擺脫了搶妹妹前男友的帽子，還提及了顧笙之前搶走她角色影響她工作的事，順便踩了顧笙一腳，可謂是完美為自己脫罪的典範。
顧震東聽完臉色確實緩和了幾分，顯然是聽進去了。
顧笙抱著臂冷笑，甚至想為顧錦玉鼓個掌，“所以，這就能撇清你和我前男友在一起的事實了嗎？不管你倆是什麽原因在一起，這事傳出去總歸不好，別人會怎麽議論，我想想……姐妹共侍一夫？”
顧震東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臉色難看：“說的什麽話！”
“我只是猜測一下外面的評價而已，您能管得了我怎麽說，也能管住其他人怎麽想嗎？”顧笙閑閑道。
顧震東臉色陰沈，季雲舒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著顧錦玉斥責：“錦玉，做事情之前怎麽不多想想，這樣你讓小笙的面子往哪擱？”
“媽，明川幫了我，我只是想回報他的恩情而已，他提出想要我幫忙，難道我要直接拒絕嗎？”顧錦玉委屈的辯解。
“我前段時間工作幾乎都停了，是他出面幫我解決的。再說了，顧笙跟他分手本來就是有錯在先，我也只是想幫顧家緩和跟傅家的關系而已。”
季雲舒沒再說話，轉而看向了顧震東。
顧震東沈默了一會兒，隨後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媽……”顧錦玉被顧震東的反應嚇得有點慌，求救似的叫了看向了季雲舒。
季雲舒嘆了口氣：“都這麽大了，還這麽不懂事，你好好跟小笙道歉反思一下。”
說完，也跟著離了席。
現在餐桌上只剩下了顧笙、顧錦玉還有顧瑾白三個人，顧笙像是沒事人一樣，重新拿起了筷子用餐，顧錦玉看的眼睛發紅。
“顧笙！”
她剛喊出了口，意識到顧瑾白還在旁邊，及時的收住了後面的話。
顧瑾白皺著眉：“小玉，你怎麽t能幫這種忙？這件事你真的做錯了，跟笙笙道歉。”
顧錦玉不敢置信的看向顧瑾白，“哥，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顧瑾白沒有應聲，但他的沈默已經是一種回答。
顧錦玉紅著眼：“你們都向著她，哪怕我不喜歡傅明川，但是他們已經分手了，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就因為他和顧笙在一起過嗎？”
“她搶走我角色的時候，讓我停了工作的時候，你們都不管。現在我只是談了個戀愛，好像犯了彌天大錯一樣，你們都幫著她指責我。哥，我才是你親妹妹。”說完，顧錦玉紅著眼跑走了。
“小玉……”顧瑾白有些慌張的叫了一聲，但顧錦玉並沒有停下。
顧笙夾著菜送到嘴邊，忍不出發出一聲嗤笑。吃著飯看這麽一出戲，倒是也挺精彩的。網友都說顧錦玉演技不好，她倒覺得顧錦玉演技挺好的，只是沒用在正經工作上。
顧瑾白皺著眉頭，溫潤的臉上浮現兩分歉色。既為顧錦玉做的事對顧笙感到抱歉，也為自己傷害了顧錦玉感到歉疚。
他垂著眼，有些不敢看向顧笙，“對不起，笙笙，我代她向你道歉。”
“不用。”顧笙抽出紙巾擦了擦唇角，隨後起身離開了餐廳。
今天顧笙沒有走，在顧家留宿。今晚和明晚，她都會住在這裏，然後後天生日和顧震東他們一起出席特意為她舉辦的生日宴。
這次請的賓客比較多，所以生日宴的場地定在了酒店，甚至一擲千金的直接包下了整棟樓。
不過，顧笙對這些並不關心，她已經很多年不再期待生日了。
所以，這場生日宴對她來說只算是一場交易，最大的收獲就是結束後她可以拿到她媽媽留下的琴譜手稿。
顧笙在花園裏散了會兒步，又在秋千上坐了一會兒。雖然已經到了五月，但夜晚的風依舊帶著涼意。她仰頭看著天空，依稀可以看到零散的星星。
顧笙盯著看了半響，總覺得現在的星星都沒有小時候的明亮了。那時候滿天星河，一閃一閃的格外的明亮。
明明還是同樣的位置，坐著同樣的秋千，可是好像哪裏都不一樣了。
顧笙沒有停留太久，很快起身準備回去。不過，剛出了花園就迎面碰到了顧錦玉。
不像是偶遇，倒像是她故意等在這裏。
顧笙頓住腳步，勾起唇角回視。
“顧笙，你就非要針對我是不是？上次的事我還沒有和你算賬，今天你又挑事！”顧錦玉怒目而視。
這裏沒人，顧錦玉收起了一貫的偽裝，哪還有平常半點的溫順。
顧笙抱著胸，“挑事？我只不過是說了實情而已，怎麽就成挑事了。事情你都做了，還不讓人說了？是我讓你和傅明川在一起的嗎？是我讓你倆被拍到上熱搜的嗎？別什麽帽子都往我頭上扣，沒事多反思反思自己。”
“你！”
論吵架，顧錦玉向來不是顧笙的對手。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反唇道：“行啊，你可以繼續宣揚，反正現在爸已經知道了，我也沒什麽可害怕的。就看事情傳出去後，到底是我丟臉還是你更丟臉。”
“不怕告訴你，我就是故意跟傅明川在一起的。顧笙，看到前男友和我一起上熱搜，心裏應該不好受吧？”
顧錦玉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她盯著顧笙，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別樣的表情，這一幕她已經期待了很久。
顧笙臉色發冷，但是吵架這種事她向來不會認輸。
“只是個我不要的男人而已，你想要就拿去吧。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不要的東西，你總能像只蒼蠅一樣迫不及待的湊過去，還一副撿到寶的嘴臉。”
“你說誰是蒼蠅！”
“你啊，還要我再重覆一遍嗎？”
“你！”顧錦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情緒，不被幾句話顧笙帶走：“整個悅城有誰能和傅家相比，有誰能和傅明川相比，把他說的一文不值，也改變不了你要成為整個悅城笑柄的事實。你就嘴硬吧顧笙。”
“我嘴再硬，也沒有你城墻般的臉皮硬。”
顧笙嘲弄的看向她：“要我說繼女就是繼女，眼皮子太淺，傅明川是家世樣貌是不錯，但也沒到獨一無二無人可比的地步，你把其他幾家放在哪裏？家世可能差了一點，但論個人的能力，傅明川恐怕還差的遠。”
“再不濟，他不是還有個堂哥嗎，年紀輕輕一手創立了盛景，難道不比傅明川強？”顧笙說的漫不經心。
實際上搬出傅辭的時候，她垂著眼才掩住底下湧出的情緒。
哪怕不說傅辭，沈時域的大哥沈時停，姜瑜的哥哥姜黯禮，才能樣貌手段全都遠勝傅明川。
倒不是傅明川真的這麽差，顧笙心底也很認可他，算是圈子裏名副其實的青年才俊。但是，誰讓現在她是在吵架，而傅明川偏偏站在顧錦玉那邊，那就不能怪她踩上一腳了。
“你說這麽多，難不成他們能看上你？”顧錦玉冷哼一聲：“不管你怎麽說，明川現在是跟我在一起，而你只能和沈家二少那種紈絝配成一對。”
“顧笙，這次你輸得徹徹底底！”
顧笙唇邊扯出一抹笑：“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
“對了，和傅明川在一起的時候，他要是心裏還記著我的話，對你是不是太打臉了？”
顧錦玉瞬間咬著牙，她和傅明川只是合作關系，開始的時候說的明明白白。她不喜歡傅明川，傅明川也不喜歡她。一年的時間後，他們分開各不打擾。
但是，傅明川足夠優秀家世又好還有著一張俊美的臉，顧錦玉並不是沒有一點動心。尤其是，想到傅明川還是顧笙的前男友，讓她心底莫名生出一種征服欲。諸多覆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已經分不清是喜歡還是占有欲，但她確實在期待傅明川能愛上她。
而現在顧笙的這句話出來，無疑是在打她的臉。
顧笙擡手捋下吹到臉上的發絲，邁著步子從顧錦玉身邊走過去，想起來什麽，她頓住說道：“之前換掉了你的角色，你現在改從演員當歌手了？新歌不錯，就是修音太重了點，沒想到你演技不行，唱歌也那麽差，嘖，也是白瞎了一首好歌，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嘲諷意味拉滿，幾乎每一句都說到了顧錦玉的痛點。
顧錦玉咬著牙，但是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緩緩的露出了一抹笑：“是啊，還要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有機會唱這首歌。”
顧笙有些意外她竟然沒有跳腳，擡眼望過去的時候，顧錦玉臉上帶笑，眼底是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緒。
像是得意，又像是暢快。
顧笙懶得去深究，擡腳就要離開。這時候，顧錦玉餘光看到花園裏剛開放的菊花，折下了一朵後拿在手裏，看著顧笙滿含惡意的開口：
“這花開的可真是時候，幫我帶給阿姨吧。”
顧笙眉眼瞬間冷了下來，她上前一步搶過顧錦玉遞過來的花，反手狠狠的砸在了她身上，冷聲警告：“我勸你不要再惹我生氣，還是你以為搭上了傅明川，我就奈何不了你？”
“想再體驗角色被換掉的感覺，你就試試看。”顧笙眼底結著寒霜，看著顧錦玉的視線沒有一絲的溫度。
說完，顧笙轉身離開，留下身後的顧錦玉，滿眼恨意的看著她的背影，指甲深深的嵌入在掌心。
*
第二天，顧笙待在房間裏一天都沒有出門。直到快傍晚的時候，她自己開車去了墓園。
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
就在她生日的前一天。
顧笙彎腰在墓碑前放了束花，她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出情緒。
她靜默的站了十分鐘，隨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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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辭從落款的名字上移開視線, 看向了顧笙，“你想什麽時候去領？”
領證的日期具有紀念意義，所以傅辭想按照顧笙的想法來, 哪怕他一刻都不想多等, 但還是把決定權交給了顧笙。
顧笙想了想，她其實也不知道該定個什麽日期。按道理說, 今天或者明天都行，協議都簽了, 領證也沒有必要拖著。
但她想到什麽，開口道：“那就等我過完生日吧，五月九號去領證，可以嗎？”
傅辭點頭：“可以。”
說起了生日，顧笙想起來傅辭應該不在邀請之列，但現在他作為她的準未來老公, 好像是應該出席一下？
遲疑了兩秒，她看向傅辭開口：“三天後是我生日，你……要來參加嗎？”
傅辭沒有預料到顧笙會邀請他參加她的生日宴, 原本他是打算送上禮物，人不會出現。但是現在……
他勾唇應下, “好。”
但隨即想到了什麽，又道：“我可能會去的晚一點。”
“沒關系。”
“有什麽想要的禮物嗎？”傅辭問。
顧笙搖頭：“沒有。”
這個問題顧笙沒怎麽猶豫, 她的物質欲望不是很高, 有喜歡的東西一般自己就直接買了，不會等到讓別人送。所以禮物對她來說算是錦上添花, 收到禮物會開心, 但沒有禮物也並不會計較。
而比起禮物本身，她更看重的是它的意義。
尤其是她現在和傅辭之間的關系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她也就沒有抱著他一定要送禮物的想法。不過，畢竟是她生日，禮物還是應該要有的吧？不一定要合她的心意或者多貴重，但是要有。
“那不送也可以嗎？”傅辭問。
顧笙很快開口：“不行。”
“你或許應該把節日禮物這些都寫進合同裏，作為一個合格的丈夫，這些應該算是基礎準則。”
“那現在沒寫，意思是以後都沒有禮物嗎？”顧笙鼓著臉。
雖然她沒有想讓傅辭一定要送她禮物，但是跟他真的不送還是有差別的。她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沒有，不然生活裏不是一點驚喜都沒有了，那多沒有意思。
傅辭看著顧笙鼓著的臉頰，嗓音低醇，“有，每個節日都會有。”
聽到這個回答，顧笙勉強滿意了一些，哼了一聲。
隨後問：“那我需要給你回禮嗎？”
“你如果想的話，樂意之至。”
顧笙其實很喜歡送人禮物，只是她送禮物更多的是憑借自己的喜好，不過一般能收到她禮物的人也不會挑剔，基本都是滿懷欣喜的收下，所以讓顧笙很有送人禮物的成就感。
“那我考慮考慮。”顧笙擡著下巴傲嬌的道。
下午兩點，顧笙帶著簽好的協議離開了盛景。剛準備回家，就收到了顧震東的電話。
“明天瑾白回來，晚上你過來，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顧笙張嘴就想拒絕，但顧震東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顧笙臉色不太好看，憋著一口氣回了家。但很快，想到和傅辭已經簽訂了協議，等回頭領完證之後，顧震東不知道要怎麽驚掉下巴，心情又好了一些。
第二天，顧笙晚上六點回了顧家t，幾乎是踩著飯點到的，餐廳那邊傭人剛擺好飯菜。
“正好趕上吃飯。”顧笙隨手把包遞給了一邊的傭人，徑直往餐廳過去。
顧震東看到她就沒好氣，每次讓她回家一趟都是拖到最晚才到，好像回來一趟多為難她。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客人，到了就吃飯，哪有半點回家的樣？”
“就是因為不是客人才能這樣，哪家懂禮的客人趕著飯點才到啊，我反正肯定不會這樣。”顧笙拉開凳子在餐桌邊落座。
“你還懂禮？”
“那當然。”
顧震東還要嗆聲幾句，季雲舒輕輕扯了下他的衣服：“難得回來一趟，等會兒再惹小笙生氣吵起來，去吃飯吧。”
顧震東沒有再出聲，擡腳和季雲舒一塊往餐廳去。
很快，顧震東、季雲舒、顧錦玉，還有顧瑾白都落了座。顧震東和季雲舒坐在主座，顧笙坐在左側，挨著顧震東。顧瑾白坐在她的對面，左側是顧錦玉，右側則挨著季雲舒。
五個人全都到齊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沒有外人在場，還是這三年來的第一次。
巧的是，顧笙今天穿的是一條黑色連衣裙，領口的位置綁了一個白色的蝴蝶結。而顧瑾白也是少見的一身黑色的休閑裝，而肩頭那裏拼接了一塊白色的小貓圖案。
甚至兩個人的衣服材質也有些相似，乍一看起來，就有些像……情侶裝。
顧笙視線掃過一秒，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視線。顧瑾白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倒是旁邊的顧錦玉，目光從顧笙的衣服掃過，又看向身旁顧瑾白的衣服，忍不住皺著眉，看向顧笙的目光夾帶著惱怒的恨意，又在下一秒很快的藏好。
季雲舒把桌上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裏，隨後端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當做什麽都不知道。
放下杯子後，她拿還沒用過的筷子給顧笙碗裏夾了塊蝦，柔聲開口：“你爸特意讓徐嫂給你做的，嘗嘗怎麽樣。”
顧笙面色冷淡，“謝謝。”
顧震東看向季雲舒，嘴上反駁道：“是我今天想吃這道菜，哪是特意給她做的。”
季雲舒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柔笑著對顧笙道，“你爸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你回來他其實高興著呢。”
她絲毫沒有因為顧笙的冷淡而影響情緒，或許是早就已經習慣了顧笙這樣的態度，一如既往的包容。
顧笙扯起唇角，看向顧震東的時候笑容變得真摯：“爸，想我了你就直說，你這樣憋在心裏可不好。”
“我什麽時候……”
顧震東下意識的就要和顧笙嗆聲，季雲舒撞了撞他的胳膊，讓他收住了後面的話。然後，略有些不自然的開口：“以後有時間就常回來吃飯，讓徐嫂給你□□吃的菜。”
“行啊，只要你不嫌我煩。”
一頓飯吃到現在還算其樂融融，顧錦玉沒有插嘴讓顧笙不痛快，顧瑾白始終安靜的吃飯，氣氛還算和諧。
“你和沈家那個怎麽樣了？”顧震東想起來問了一句。
“還行吧。”
顧瑾白握著筷子的手僵持了一秒，隨後又低頭繼續吃飯，只是剛才還美味的飯菜此刻吃起來味同嚼蠟。
他垂著眼，聽覺變得更加清晰，聽著他們一字一句的交談。
“還行是什麽意思？你們也沒一起出去吃個飯？要多接觸接觸。”
只是簽訂了協議還沒領證，現在說出來有些突然，所以顧笙暫時不打算和顧震東提傅辭的事。
她如實道：“上周我到處看畫展，他約我我沒時間。這周他有事在忙，所以也沒有約成。”
“那你生日邀請人家了嗎？”
顧笙還真沒有想起來這回事，這種事情她向來不怎麽操心，“那我明天跟他說，看他有沒有時間來參加。”
不過，顧笙抽出一秒時間想了一下，相親對象和她的準老公要是在她生日宴上碰面的話，好像多少會有些尷尬……
那還是不要邀請沈時域了。
顧笙嘴上雖然答應了下來，但心底悄悄的又改了主意。
“你倆抓緊時間接觸接觸，要是行就早點定下來。”
顧笙不滿的皺眉：“爸，你這麽著急幹嘛？”
急的她都想要把傅辭的名字爆出來堵住他的嘴了。
“像你這麽不緊不慢的，那得到什麽時候？要是不行，你就繼續和其他人見見，省的耽誤時間。上次還說讓我抱孫子，我還能等著你幾年？”
季雲舒按了下他的手：“震東，笙笙還小，你催這麽急幹嘛？她這麽漂亮，你還能怕她嫁不出去？”
“爸，您身體好著呢，別說這種話。”顧錦玉也體貼的開口。
顧笙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這會兒看著她們三個父慈妻賢子孝的場面，瞬間變差。尤其是，轉頭對上顧錦玉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和眼底暗藏的挑釁時，她的忍耐到了極限。
顧笙臉上浮現出一絲冷意。
她放下手裏的筷子，整個人放松的向後依靠，不緊不慢的開口道：“爸，你這麽著急要我相親訂婚，不就是為了聯姻為了公司嗎？不過，你現在實在不用這麽著急。”
顧笙扯起了唇角，聲音放緩，“你的好繼女早就為你排憂解難，搭上傅家了。”
顧錦玉沒有想到顧笙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臉色瞬間有些慌亂。
顧震東皺眉看了眼顧笙，又轉頭看向了顧錦玉：“錦玉和傅家？盛景的傅辭？”
顧笙勾唇笑了起來，對上顧錦玉恨恨的目光，涼涼的開口：“不是傅辭，是我那個剛分手沒多久的前男友。”
“這麽短的時間他們兩個就在一起，也不知道是把我的面子往哪放，又把顧家往哪放。不過我想，姐姐這麽做肯定是有她自己的用意，應該就是想幫您一把吧，只是那個人剛好是我的‘前男友’而已。”
顧笙在‘前男友’三個字上著重的加強了語氣。
顧震東的臉色瞬間就沈了下來，他把筷子不輕不重的放下，看向顧錦玉問：“錦玉，這件事是真的嗎？”
顧震東的語氣並不嚴厲，但是無形中還是有種長期身處高位的壓迫感。
顧瑾白聽到顧錦玉是和傅明川在一起，也皺起眉扭頭看向了她。
顧錦玉已經過了最初的慌亂，她看了一眼季雲舒，快速的鎮定下來，隨後開口：“爸，我……我和明川現在是在接觸。我前段時間工作遇到了困難，他順手幫我解決了一下。你也知道傅家的情況，顧笙突然和他分手了，對他的影響有多大……我只是想回報他，也幫他一下。”
顧錦玉這番話下來，不僅成功的為自己擺脫了搶妹妹前男友的帽子，還提及了顧笙之前搶走她角色影響她工作的事，順便踩了顧笙一腳，可謂是完美為自己脫罪的典範。
顧震東聽完臉色確實緩和了幾分，顯然是聽進去了。
顧笙抱著臂冷笑，甚至想為顧錦玉鼓個掌，“所以，這就能撇清你和我前男友在一起的事實了嗎？不管你倆是什麽原因在一起，這事傳出去總歸不好，別人會怎麽議論，我想想……姐妹共侍一夫？”
顧震東狠狠的拍了下桌子，臉色難看：“說的什麽話！”
“我只是猜測一下外面的評價而已，您能管得了我怎麽說，也能管住其他人怎麽想嗎？”顧笙閑閑道。
顧震東臉色陰沈，季雲舒看了他一眼，轉頭對著顧錦玉斥責：“錦玉，做事情之前怎麽不多想想，這樣你讓小笙的面子往哪擱？”
“媽，明川幫了我，我只是想回報他的恩情而已，他提出想要我幫忙，難道我要直接拒絕嗎？”顧錦玉委屈的辯解。
“我前段時間工作幾乎都停了，是他出面幫我解決的。再說了，顧笙跟他分手本來就是有錯在先，我也只是想幫顧家緩和跟傅家的關系而已。”
季雲舒沒再說話，轉而看向了顧震東。
顧震東沈默了一會兒，隨後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起身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媽……”顧錦玉被顧震東的反應嚇得有點慌，求救似的叫了看向了季雲舒。
季雲舒嘆了口氣：“都這麽大了，還這麽不懂事，你好好跟小笙道歉反思一下。”
說完，也跟著離了席。
現在餐桌上只剩下了顧笙、顧錦玉還有顧瑾白三個人，顧笙像是沒事人一樣，重新拿起了筷子用餐，顧錦玉看的眼睛發紅。
“顧笙！”
她剛喊出了口，意識到顧瑾白還在旁邊，及時的收住了後面的話。
顧瑾白皺著眉：“小玉，你怎麽t能幫這種忙？這件事你真的做錯了，跟笙笙道歉。”
顧錦玉不敢置信的看向顧瑾白，“哥，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顧瑾白沒有應聲，但他的沈默已經是一種回答。
顧錦玉紅著眼：“你們都向著她，哪怕我不喜歡傅明川，但是他們已經分手了，我們為什麽不能在一起，就因為他和顧笙在一起過嗎？”
“她搶走我角色的時候，讓我停了工作的時候，你們都不管。現在我只是談了個戀愛，好像犯了彌天大錯一樣，你們都幫著她指責我。哥，我才是你親妹妹。”說完，顧錦玉紅著眼跑走了。
“小玉……”顧瑾白有些慌張的叫了一聲，但顧錦玉並沒有停下。
顧笙夾著菜送到嘴邊，忍不出發出一聲嗤笑。吃著飯看這麽一出戲，倒是也挺精彩的。網友都說顧錦玉演技不好，她倒覺得顧錦玉演技挺好的，只是沒用在正經工作上。
顧瑾白皺著眉頭，溫潤的臉上浮現兩分歉色。既為顧錦玉做的事對顧笙感到抱歉，也為自己傷害了顧錦玉感到歉疚。
他垂著眼，有些不敢看向顧笙，“對不起，笙笙，我代她向你道歉。”
“不用。”顧笙抽出紙巾擦了擦唇角，隨後起身離開了餐廳。
今天顧笙沒有走，在顧家留宿。今晚和明晚，她都會住在這裏，然後後天生日和顧震東他們一起出席特意為她舉辦的生日宴。
這次請的賓客比較多，所以生日宴的場地定在了酒店，甚至一擲千金的直接包下了整棟樓。
不過，顧笙對這些並不關心，她已經很多年不再期待生日了。
所以，這場生日宴對她來說只算是一場交易，最大的收獲就是結束後她可以拿到她媽媽留下的琴譜手稿。
顧笙在花園裏散了會兒步，又在秋千上坐了一會兒。雖然已經到了五月，但夜晚的風依舊帶著涼意。她仰頭看著天空，依稀可以看到零散的星星。
顧笙盯著看了半響，總覺得現在的星星都沒有小時候的明亮了。那時候滿天星河，一閃一閃的格外的明亮。
明明還是同樣的位置，坐著同樣的秋千，可是好像哪裏都不一樣了。
顧笙沒有停留太久，很快起身準備回去。不過，剛出了花園就迎面碰到了顧錦玉。
不像是偶遇，倒像是她故意等在這裏。
顧笙頓住腳步，勾起唇角回視。
“顧笙，你就非要針對我是不是？上次的事我還沒有和你算賬，今天你又挑事！”顧錦玉怒目而視。
這裏沒人，顧錦玉收起了一貫的偽裝，哪還有平常半點的溫順。
顧笙抱著胸，“挑事？我只不過是說了實情而已，怎麽就成挑事了。事情你都做了，還不讓人說了？是我讓你和傅明川在一起的嗎？是我讓你倆被拍到上熱搜的嗎？別什麽帽子都往我頭上扣，沒事多反思反思自己。”
“你！”
論吵架，顧錦玉向來不是顧笙的對手。
但她很快冷靜下來，反唇道：“行啊，你可以繼續宣揚，反正現在爸已經知道了，我也沒什麽可害怕的。就看事情傳出去後，到底是我丟臉還是你更丟臉。”
“不怕告訴你，我就是故意跟傅明川在一起的。顧笙，看到前男友和我一起上熱搜，心裏應該不好受吧？”
顧錦玉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她盯著顧笙，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到別樣的表情，這一幕她已經期待了很久。
顧笙臉色發冷，但是吵架這種事她向來不會認輸。
“只是個我不要的男人而已，你想要就拿去吧。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不要的東西，你總能像只蒼蠅一樣迫不及待的湊過去，還一副撿到寶的嘴臉。”
“你說誰是蒼蠅！”
“你啊，還要我再重覆一遍嗎？”
“你！”顧錦玉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情緒，不被幾句話顧笙帶走：“整個悅城有誰能和傅家相比，有誰能和傅明川相比，把他說的一文不值，也改變不了你要成為整個悅城笑柄的事實。你就嘴硬吧顧笙。”
“我嘴再硬，也沒有你城墻般的臉皮硬。”
顧笙嘲弄的看向她：“要我說繼女就是繼女，眼皮子太淺，傅明川是家世樣貌是不錯，但也沒到獨一無二無人可比的地步，你把其他幾家放在哪裏？家世可能差了一點，但論個人的能力，傅明川恐怕還差的遠。”
“再不濟，他不是還有個堂哥嗎，年紀輕輕一手創立了盛景，難道不比傅明川強？”顧笙說的漫不經心。
實際上搬出傅辭的時候，她垂著眼才掩住底下湧出的情緒。
哪怕不說傅辭，沈時域的大哥沈時停，姜瑜的哥哥姜黯禮，才能樣貌手段全都遠勝傅明川。
倒不是傅明川真的這麽差，顧笙心底也很認可他，算是圈子裏名副其實的青年才俊。但是，誰讓現在她是在吵架，而傅明川偏偏站在顧錦玉那邊，那就不能怪她踩上一腳了。
“你說這麽多，難不成他們能看上你？”顧錦玉冷哼一聲：“不管你怎麽說，明川現在是跟我在一起，而你只能和沈家二少那種紈絝配成一對。”
“顧笙，這次你輸得徹徹底底！”
顧笙唇邊扯出一抹笑：“是嗎？那我們拭目以待。”
“對了，和傅明川在一起的時候，他要是心裏還記著我的話，對你是不是太打臉了？”
顧錦玉瞬間咬著牙，她和傅明川只是合作關系，開始的時候說的明明白白。她不喜歡傅明川，傅明川也不喜歡她。一年的時間後，他們分開各不打擾。
但是，傅明川足夠優秀家世又好還有著一張俊美的臉，顧錦玉並不是沒有一點動心。尤其是，想到傅明川還是顧笙的前男友，讓她心底莫名生出一種征服欲。諸多覆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她已經分不清是喜歡還是占有欲，但她確實在期待傅明川能愛上她。
而現在顧笙的這句話出來，無疑是在打她的臉。
顧笙擡手捋下吹到臉上的發絲，邁著步子從顧錦玉身邊走過去，想起來什麽，她頓住說道：“之前換掉了你的角色，你現在改從演員當歌手了？新歌不錯，就是修音太重了點，沒想到你演技不行，唱歌也那麽差，嘖，也是白瞎了一首好歌，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嘲諷意味拉滿，幾乎每一句都說到了顧錦玉的痛點。
顧錦玉咬著牙，但是隨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她緩緩的露出了一抹笑：“是啊，還要多虧了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有機會唱這首歌。”
顧笙有些意外她竟然沒有跳腳，擡眼望過去的時候，顧錦玉臉上帶笑，眼底是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緒。
像是得意，又像是暢快。
顧笙懶得去深究，擡腳就要離開。這時候，顧錦玉餘光看到花園裏剛開放的菊花，折下了一朵後拿在手裏，看著顧笙滿含惡意的開口：
“這花開的可真是時候，幫我帶給阿姨吧。”
顧笙眉眼瞬間冷了下來，她上前一步搶過顧錦玉遞過來的花，反手狠狠的砸在了她身上，冷聲警告：“我勸你不要再惹我生氣，還是你以為搭上了傅明川，我就奈何不了你？”
“想再體驗角色被換掉的感覺，你就試試看。”顧笙眼底結著寒霜，看著顧錦玉的視線沒有一絲的溫度。
說完，顧笙轉身離開，留下身後的顧錦玉，滿眼恨意的看著她的背影，指甲深深的嵌入在掌心。
*
第二天，顧笙待在房間裏一天都沒有出門。直到快傍晚的時候，她自己開車去了墓園。
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
就在她生日的前一天。
顧笙彎腰在墓碑前放了束花，她的鼻梁上架著一副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讓人看不出情緒。
她靜默的站了十分鐘，隨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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