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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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中午十二點, 顧笙踩著點到了約好的餐廳。
門口的服務生驚艷過後，適時的上前接待，顧笙兩句話說了來意, 服務生立馬會意的做出了指引的手勢。
在服務生的引導下, 顧笙轉頭看向了預定的位子。
座位上已經有個男人等在那裏，背對著顧笙的方向, 她沒有看到臉，但是光看背影都透著一股紈絝公子的味道。沒有穿西裝, 一身白色的休閑服，彰顯出一種並沒有怎麽上心的隨意感。
反觀顧笙的精心打扮，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今天顧笙穿了一件奶杏色的吊帶長裙，真絲的質地，裁剪得當，完美的修飾了她姣好的身材。非常氣質仙氣的一條裙子, 她又在外面搭了一件酒紅色的外套。既不顯得溫婉，又足夠的亮眼。
頂著一張精致的臉，顧笙可以完美的適配各種顏色的衣服, 但只有紅色最能凸顯出她的美艷，讓人一刻都不能忽視。
顧笙擡著下巴, 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踩著高跟鞋走過去。她在男人對面的座位上落座，眉眼間明艷逼人。
沈時域剛低頭看了眼時間, 準備起身離開, 就感受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擡頭的時候就對上了顧笙的臉。
他一楞, 隨後挑眉道：“原來是你。”
隨後, 勾著唇哂笑：“又見面了，顧大小姐。”
顧笙看著沈時域皺著秀眉, 有些疑惑，“又？我們見過？”
沈時域有張很出色的臉，五官拆分開都很好看，合在一起又極為的和諧。尤其是他有一雙多情眼，帶著幾分散漫幾分戲謔，但當認真看你的時候，就只剩下了濃情。眼角下方還有一顆紅色的小痣，更給這張臉添了兩分韻味。
所以顧笙可以肯定，她之前沒有見過沈時域，不然不會沒有印象。
沈家一直在政壇活躍，官二代和她們富二代並不屬於一個圈子。
沈時域點頭，回答道：“準確來說是我單方面見了你……上次請顧大小姐喝酒，被你婉拒了。”
顧笙一聽眉頭皺的更緊了，對於沈時域說的話沒有半分印象。正想要開口，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上次在藍夜酒吧的時候，似乎是有一個姓沈的替她買了單。所以——
“那個給我買單的沈先生是你？”
“沒想到顧大小姐還記得。”
顧笙把手包放在了旁邊，身體微微放松的後靠，略帶疑惑的開口：“你之前認識我？”
沈時域拿起菜單遞向顧笙，勾唇笑了下：“早有耳聞。”
顧笙原本過來就是向敷衍走個過場，現在看到沈時域，和他交談了這幾句後，人逐漸的放松下來，沒了開始的排斥。她接過菜單，點了自己幾樣自己愛吃的。
沈時域把菜單遞還給服務員：“兩份。”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沈時域繼續補充了一句：“聞名不如一見。”
顧笙有了點興趣：“什麽耳聞？”
她在外的名聲她自己也聽過幾句，要麽是囂張跋扈，要麽是嬌縱任性，反正沒有一個是好詞。啊，還是有的，比如她的美貌。
和她性格惡劣一樣出名的，是她獨一無二的美貌。
沈時域修長的指尖淺撐著下巴，似乎在思索什麽，一會兒後道：“最開始聽得最多的是顧大小姐出色的樣貌，後來是張揚的性格。”
張揚的性格……用詞還真是委婉。
顧笙期待的表情慢慢的落了下來，感覺外面說來說去還是這些話，頓時有點興致缺缺。
沈時域看出顧笙臉色的變化，彎了彎眼帶著笑意：“不過，最近聽的還是傅夫人生日宴上的那件事。不愧是顧大小姐，行事果決，從來不會吃虧。”
顧笙擡起眼看向沈時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語氣中似乎還帶著讚賞。她微微朝前傾身，漂亮的眸子裏帶著好奇。
“你不應該說我無法無天仗勢欺人嗎？”
沈時域挑眉，“為什麽要這麽說？顧大小姐被人欺負了，還回去不是理所當然嗎？要是乖乖的認錯，那還會是悅城鼎鼎大名的顧大小姐嗎？就是可惜沒有在現場看到，不然我一定要第一個為你鼓掌。”
顧笙霎時有一種被人理解的感覺，而這個人還是第一次見面的‘相親對象’。
所有人都覺得生日宴那一出是她故意刁難，後面又把傅夢瑤的手按在香檳塔上直接見了血，她幾乎坐實了惡女的稱號。沒有想到，沈時域竟然知道是她被欺負了，還覺得她還回去沒有錯。
“你真的這麽認為？你為什麽覺得是我被欺負了？”
“當然。”
沈時域把服務生剛送來的飲品推到顧笙面前：“因為，你是顧大小姐。”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是句沒用的話，很快沈時域又在後面補充：“就像你後面直接劃了她的手一樣，你如果想針對她，根本不需要自導自演自己被設計的戲碼，而是光明正大的針對，因為顧大小姐不屑於用這些低級的手段。”
“我說的對嗎？”
要不是桌面的距離有些遠，加上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不然顧笙真的很想要拉著沈時域的手奉他為知己。
除了姜瑜外，他應該是第二個這麽懂她的人，就連她的前男友傅明川都比不上。
沈時域看著顧笙明亮如星的美眸，揚眉哂笑：“和顧大小姐見面後，我現在對你又有了新的看法。”
“什麽看法？”
“外界都說你像一朵美艷的紅玫瑰，好看卻帶著刺。用在你身上的形容詞，大多是狠辣和倨傲。但我現在覺得，你其實有些……可愛。”
聽到沈時域用可愛來形容，顧笙眨了眨眼，一時竟然有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誇她漂亮的很多，誇她可愛的好像很少。
一瞬間的失神一閃而過，顧笙好心情的翹起紅唇，“謝謝，這個詞我很喜歡。”
沈時域彎著笑眼：“能讓顧大小姐高興是我的榮幸。”
談話間點的餐已經上齊，顧笙優雅的拿著刀叉切著牛排。
這時候，沈時域突然想到什麽，唇角微勾。他掏出了手機，打開了相機功能，同時道：“方便我拍張照嗎？”
顧笙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隨後想起沈時域剛剛的誇獎，又慢慢的舒展開。她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矜持的點了下頭。
然後，正襟危坐的看向攝像頭，嘴角揚著標準的微笑。
沈時域按動快門連拍了幾張，勾唇：“好了，繼續用餐吧。”
顧笙早上沒怎麽吃，這會兒確實有些餓了。本來在陌生人面前吃飯多少會有些拘謹，但是因為剛才的交談，她此刻很輕松的享用這頓午餐。
沈時域低頭打開了微信，點進了某個對話框後直接把剛才拍的幾張照片都發了過去。隨後，他隨意的看開了其中一張，照片裏的顧笙美艷絕倫。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而顧笙卻是少有的皮相骨相皆有的美人。只是原相機這麽隨便一拍都能美的光彩奪目，絲毫沒有不上鏡的煩惱。
照片發出去後，沈時域沒再發消息，直接收了手機，一同用餐。
中途，他突然嘆了一口氣。
顧笙咽下嘴裏的食物，抿了口青檸汁後，開口問：“怎麽了？”
沈時域狀似有些懊惱的樣子，“要是早知道今天來見得人是你，我就不穿這麽隨意過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給顧大小姐的第一印象。”
顧笙手臂放在桌面上，好奇：“你不知道要見的是我？”
“不知道，我爺爺只說讓我今天來見個人。”說完，他問顧笙：“那你呢？你來之前知道見得是我？”
沈時域漂亮的眸子看了看顧笙臉上精致的妝容和身上精心搭配的衣服，眼底漾著薄碎的笑，帶著兩分戲謔。
“不知道，只知道是姓沈。t”
本來顧笙還覺得顧震東不靠譜，什麽都沒說就讓她來見人。現在聽了沈時域的話後，覺得她爸還是比較靠譜的。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沈時域點了點頭，又問了一遍：“那顧大小姐對我的第一印象怎麽樣？”
顧笙認真想了想後回答：“剛開始不太好，不過，現在覺得還不錯。”
沈時域嘴邊漾著笑，舉起了一邊的酒杯：“那之後約顧大小姐吃飯的話，賞臉嗎？”
顧笙也端起飲料，和他碰了下杯。然後，驕矜的點頭：“可以。”
她對沈時域的印象還不錯，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莫名覺得兩個人能聊得來，相處的也還算愉快，可能人和人的磁場就是這麽奇怪。
或許，是同為紈絝的同類吸引力？
午餐過後，沈時域提出送顧笙回去，被她拒絕了，她想自己去逛逛。
目送著顧笙走後，沈時域掏出了手機，屏幕上竟然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消息。
沈時域頓時挑眉，念頭剛起人就已經坐進車裏去了盛景。
頂層的總裁辦公室，沈時域沒有形象的靠在沙發上，長腿搭在了前面的茶幾，“傅辭，你都不好奇我今天和顧笙吃飯的事？”
傅辭坐在辦公桌前垂眸看著手上的文件，仔細看完一遍後，拿起簽字筆在最後簽上了名字。
合上文件，傅辭才開口：“昨天沈老爺子讓你見的人是顧笙？”
話是問句，但是答案已經很明顯。
昨天晚上沈時域跟他提了一句今天被安排相親的事，中午他就發來了和顧笙吃飯的照片，所以結果顯而易見。
沈時域唇邊漾著笑，有些戲謔：“是啊，我還以為是見哪家的千金，沒想到竟然是顧笙。看來和你那個堂弟分手後，顧家這是準備重新找人聯姻了？”
“中午這頓飯吃的挺愉快，而且，顧大小姐已經答應了我下次的邀約。”
說著，他擡著漂亮的眼睛看向傅辭，聲線帶著絲苦惱的道：“傅辭，你說顧大小姐要是愛上我了可怎麽辦？”
說的苦惱，實際上滿是不懷好意。
沈時域盯著傅辭的臉看，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不同的表情。可惜讓他失望了，傅辭從始至終臉上都沒有半分變化。
“正常來說，沒有這個可能。”
沈時域從沙發上坐起來，有點不服，“你怎麽知道沒有這種可能？”
說完，肯定的吐出四個字下了結論：“你在嫉妒！”
傅辭沒有說話，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沈時域看從傅辭這裏等不到自己想看的東西，頓時覺得沒意思。他又從新躺回了沙發上，換了個話題開口：“中納的項目進行的怎麽樣了？”
“已經商議好了細節條款，後天簽合同。”
沈時域嘖了一聲，心情愉悅不少：“有了這個項目，你二伯和堂弟知道後起碼得幾天睡不著覺吧。”
這個項目傅氏集團也想要，但是他們動作太慢了，在他們知道消息的時候，傅辭早就已經捷足先登。不過倒也不不能怪他們消息不靈通，而是傅辭太快。
中納是個跨國企業，幾年前買下了一塊地皮，準備建個游樂場。沒想到後來政府規劃要通地鐵，路線正好經過。於是，他們得到消息後立馬改變了想法，現在想要建成一個大型的商圈還有酒店等各種基礎設施。
這樣原先的地皮就不夠用了，要繼續買下周圍的地皮。再加上後面所需要建設的費用，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資金。所以，他們需要找合作方。不僅要有充足的資金鏈，還要有良好的規劃。
時間不等人，等政府那邊的消息公布出來後，周圍的地皮都要水漲船高，所以他們一定要快。
而傅辭，之前在國外的幾年早就已經積累了人脈資源，提前得知了中納的建設計劃，於是用最快的時間做出了一份最完美的計劃書，搶先聯系了中納的負責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洽談後，正式的確定了合作關系。現在只差最後一步，簽下合同。
而這個時候，傅長霖才剛剛知道中納要擴建的消息。
這個時間差，足夠致命。
想到這裏，沈時域不由得在心裏同情了一把傅家父子。能管理偌大的傅氏集團，足以證明傅長霖的商業頭腦。雖然現在傅明川還不算真正成長起來，但是放出去也能夠獨當一面。
可是偏偏，他們遇到了傅辭。
又談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後，沈時域用完了最後的一點耐心，他起身：“再說下去頭都要疼了，我去兜風清醒清醒。”
說完，他擺了下手擡腳往外走。不過，走到門邊的時候又頓住，扭頭對傅辭道：“餵傅辭，我最後提醒你一句，早點下手別磨磨蹭蹭的，要是讓別人把顧大小姐拐走了，有你哭的時候。”
“顧大小姐要是愛上我，我可能會大發慈悲的不跟你搶。萬一，顧大小姐看上了別人……”
“以顧家現在這個情況，聯姻不是沒有可能，而聯姻的對象不是只有沈家。”
其他的話不用沈時域再多說，他擡手拉開門離開了。
傅辭手裏捏著簽字筆，好一會兒都沒動。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留下一片陰影，眸底的情緒被遮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顧笙下午去逛了藝術商店，補了一些顏料，又挑選了幾個畫框。
挑完後，顧笙沒走，在店裏悠閑的逛了一圈。後面又去了其它的區域，沒有什麽特別想買的東西，但是每種都會看看，有喜歡的就付款買下。
一下午逛下來，買了不少東西。顧笙當然不可能自己帶回去，留了地址讓他們送貨上門。
從店裏出來，外面的天空已經染成了橘色。顧笙看了眼時間，五點半。她短暫的思索了兩秒，是在外面吃完晚飯再回去，還是回家叫外送。
逛了一下午，顧笙覺得有點累，所以不太想留在外面吃飯。而且，這個時間吃晚飯對她來說有一點點早。但是，又不太想回家吃外送。雖然時間盡可能的壓縮，但是多少還是會影響一些口感。
顧笙糾結了兩秒，扭頭看著天邊的晚霞，決定還是吃完晚飯再回去。
今天的天空很好看，紅霞滿天，就當是為了這麽美的天色吧。
顧笙剛要找個吃飯的地方，手機震動了一下，收到了一條消息。打開後發現是傅辭發來的。
顧笙一楞，這是四天來兩個人第一次聯系，不可避免的讓她想到了上次的事。
她很快回神，點進了對話框。
【晚上有時間嗎？】
【把之前沒做的菜補給你。】
顧笙咬著唇，點開了輸入鍵想要拒絕，她現在還沒辦法很坦然的和傅辭見面。羞恥談不上，但多少有些尷尬。第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總不能還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過，她的消息還沒有編輯好，傅辭又在後面發了一張購物清單，羅列了購買的食材。
【這些已經買好了，還需要加什麽嗎。】
顧笙打字的手頓住，菜都買好了……那她不去會不會不太好？
短暫的遲疑中，顧笙的腦海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這時，傅辭的又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顧大小姐應該不會介意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吧。】
看到這條消息，顧笙秀眉一擰，立馬拋開了腦海裏煩亂的想法。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把剛才打好的字刪掉，然後快速的編輯了新的消息發出去。
【怎麽可能，只是個小意外而已。】
【沒別人的話菜夠了，晚上見。】
說完顧笙就收了手機，直接叫了車回家。
笑話，他一點都不介意上次的事，她為什麽要放在心上。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又碰巧不小心碰了那麽一下下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根本沒有好在意的。
這麽想著，顧笙昂著頭回了家。
身上的衣服穿著過去不太合適，怕傅辭以為她為了見他特意穿的這麽隆重還精心打扮，顧笙重新換了衣服。
站在衣帽間裏看了一圈，顧笙又皺起了眉，“不對，我為什麽要因為他重新換衣服？我本來就穿的這件，又不是特意為他穿的。”
這麽想著，顧笙扭頭出了衣帽間，打算就這麽過去。
時間一分一t秒的過去，時間指向了七點。顧笙終於不再磨蹭，拿上手機穿著拖鞋進了電梯。
剛出電梯，顧笙點開手機看到一條十分鐘前傅辭發來的消息，她點開。
【在做菜可能不太方便開門，密碼沒換，你等會兒直接進來。】
顧笙頓住腳步，盯著這條消息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密碼沒換，讓她自己開門進去？
很平常的一條消息，但是莫名的讓顧笙感覺臉頰有些熱意。她盡力的拋開奇怪的想法，拿著手機在臉側扇著風，企圖給自己降溫。
站在門前的時候，顧笙呼出一口氣，擡手按了密碼。
短促的開鎖音效響起後，門被打開，顧笙走進去揚聲開口說了一句，提醒傅辭自己到了。
廚房裏響起傅辭溫淡的聲線：“快好了，你在客廳裏坐會兒。”
已經來了好幾次，顧笙也沒有什麽好拘謹的，直接到了客廳落座。沒提出要幫忙的話，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發上。
從她的角度，擡眼就可以看到在廚房裏忙碌的傅辭。
時隔幾天再看到傅辭，顧笙腦海裏出現上一次的畫面，尤其是當時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她盡力的維持表面的鎮定，但是，她此刻坐著的沙發，正是上次意外發生的地方，讓她根本忽視不了。
不過，在看到傅辭清冷的面容後，這種感覺又逐漸的在減退。
他沒事人一樣，她幹嘛要多想。
顧笙哼了一聲，拋開了腦海裏的雜念，掏出手機瀏覽著消息。
沒過多久，飯菜都做好，顧笙和傅辭再一次面對面的坐在餐桌兩側。只是和上次的輕松不同，這次似乎有一些細微的變化。
一桌美味的飯菜，上面還飄著白色的熱氣，橫亙在兩人中間，模糊彼此的臉。
不得不承認傅辭的廚藝真的很好，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雖然沒有餐廳裏那麽精心的擺盤，但是色香味都有，還有一種少見的煙火氣。
“那我不客氣了。”顧笙沒擡頭看傅辭，說了一聲拿起筷子低頭專心的吃飯。
“嗯，嘗下合不合口味。”
顧笙應了一聲，誇獎了一句，之後沒有再開口。傅辭也是同樣。
一時間，屋子裏氛圍有些靜謐，只有偶爾筷子碰到碗碟的聲響。
顧笙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安靜，尤其是和人坐在一張桌子吃飯的時候，讓嘴裏的食物都少了兩分美味。她思索著是要開口找個話題，還是吃快點早些回去。
這時，傅辭突然起身進了房間，顧笙擡頭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皺著秀眉，不知道他要去幹嘛。
很快，傅辭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過來，越過了桌子徑直走向了顧笙。
顧笙的視線隨著他移動，有些不明所以。眼看著傅辭靠近，她吞咽下嘴裏的食物開口：“你……”
話剛出口，傅辭把手裏的衣服送到她身前，嗓音清緩：“遮一下吧，要是弄臟了衣服，多少有些可惜。”
顧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白天的那條白色吊帶裙，只是把外面酒紅色的外套換成了同色系的披肩。少了之前的濃艷奪目，多了些清新純欲。
顧笙視線又落在傅辭遞過來的襯衫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襯衫的價格不菲，雖然她身上的衣服價值可能會更貴。
“不用了，我小心點不會弄到衣服上。”
傅辭見顧笙拒絕，沒有堅持，把衣服搭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重新坐回了位子。
顧笙覺得傅辭畢竟是好意，還是開口想要表達一下感謝。
說完後，腦子裏出現什麽，她連忙解釋道：“我今天出門穿的就是這件衣服，懶得再換了，所以就直接穿來了。”
她可不想傅辭以為她是故意穿成這樣過來的。
傅辭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隨後開口：“你今天去相親了？”
並不像是問話的語氣，顧笙擡眸看他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
中午剛見的人，現在他就知道了，速度未免有點快。
“聽到了幾句。”傅辭聲線溫淡，沒有過多的解釋。
顧笙一想也覺得正常，她今天和沈時域見面的事雖然沒有張揚，但也沒有刻意的隱瞞，被人看到傳出去也不奇怪。
“顧家是有聯姻的意思嗎？”傅辭問。
顧笙想說沒有，不過還沒有等她回答，傅辭已經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
“以目前顧家的情況，確實需要聯姻。沒有合格的繼承人，走下坡路是必然的結果，在這個時候聯姻無疑是個最好的選擇。”
顧笙擡手撩了下耳邊垂落的碎發，漫不經心的問：“你覺得顧家需要聯姻？”
“現在也許不需要，但是時間往後拖，除非有新的轉機出現，或者顧大小姐找到一個有商業天賦的夫婿，不然恐怕是要這樣。”
“顧氏集團如今全依賴顧董，你繼兄雖然聰明但少些手段，撐不起偌大的顧氏集團。只有聯姻強強聯手，說不定可以等到下一個繼承人出現，挽回頹勢。否則的話……”
傅辭條理清晰的說著顧家現在的困境，哪怕顧笙並不太了解公司事務，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悅城頂級的豪門裏，顧董中意的應該就是傅家、沈家、季家、江家、唐家、霍家，可能還有個姜家。排除掉已經有聯姻意向的季家和唐家，還剩下傅家、沈家、江家和霍家……”
顧笙擡眸看向他，全說對了。
不過，顧笙皺眉：“傅家也排除！”
傅辭擡眼，深邃漆黑的眸子看向顧笙。
他緩緩開口，嗓音低沈：“傅家不止是有傅明川，或許，顧大小姐也可以考慮考慮我。”
這句話出來，猶如一顆石子掉進了湖泊當中。
顧笙的眼睫猛地顫動了一下，滿眼詫異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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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 顧笙踩著點到了約好的餐廳。
門口的服務生驚艷過後，適時的上前接待，顧笙兩句話說了來意, 服務生立馬會意的做出了指引的手勢。
在服務生的引導下, 顧笙轉頭看向了預定的位子。
座位上已經有個男人等在那裏，背對著顧笙的方向, 她沒有看到臉，但是光看背影都透著一股紈絝公子的味道。沒有穿西裝, 一身白色的休閑服，彰顯出一種並沒有怎麽上心的隨意感。
反觀顧笙的精心打扮，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今天顧笙穿了一件奶杏色的吊帶長裙，真絲的質地，裁剪得當，完美的修飾了她姣好的身材。非常氣質仙氣的一條裙子, 她又在外面搭了一件酒紅色的外套。既不顯得溫婉，又足夠的亮眼。
頂著一張精致的臉，顧笙可以完美的適配各種顏色的衣服, 但只有紅色最能凸顯出她的美艷，讓人一刻都不能忽視。
顧笙擡著下巴, 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踩著高跟鞋走過去。她在男人對面的座位上落座，眉眼間明艷逼人。
沈時域剛低頭看了眼時間, 準備起身離開, 就感受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擡頭的時候就對上了顧笙的臉。
他一楞, 隨後挑眉道：“原來是你。”
隨後, 勾著唇哂笑：“又見面了，顧大小姐。”
顧笙看著沈時域皺著秀眉, 有些疑惑，“又？我們見過？”
沈時域有張很出色的臉，五官拆分開都很好看，合在一起又極為的和諧。尤其是他有一雙多情眼，帶著幾分散漫幾分戲謔，但當認真看你的時候，就只剩下了濃情。眼角下方還有一顆紅色的小痣，更給這張臉添了兩分韻味。
所以顧笙可以肯定，她之前沒有見過沈時域，不然不會沒有印象。
沈家一直在政壇活躍，官二代和她們富二代並不屬於一個圈子。
沈時域點頭，回答道：“準確來說是我單方面見了你……上次請顧大小姐喝酒，被你婉拒了。”
顧笙一聽眉頭皺的更緊了，對於沈時域說的話沒有半分印象。正想要開口，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片段。
上次在藍夜酒吧的時候，似乎是有一個姓沈的替她買了單。所以——
“那個給我買單的沈先生是你？”
“沒想到顧大小姐還記得。”
顧笙把手包放在了旁邊，身體微微放松的後靠，略帶疑惑的開口：“你之前認識我？”
沈時域拿起菜單遞向顧笙，勾唇笑了下：“早有耳聞。”
顧笙原本過來就是向敷衍走個過場，現在看到沈時域，和他交談了這幾句後，人逐漸的放松下來，沒了開始的排斥。她接過菜單，點了自己幾樣自己愛吃的。
沈時域把菜單遞還給服務員：“兩份。”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沈時域繼續補充了一句：“聞名不如一見。”
顧笙有了點興趣：“什麽耳聞？”
她在外的名聲她自己也聽過幾句，要麽是囂張跋扈，要麽是嬌縱任性，反正沒有一個是好詞。啊，還是有的，比如她的美貌。
和她性格惡劣一樣出名的，是她獨一無二的美貌。
沈時域修長的指尖淺撐著下巴，似乎在思索什麽，一會兒後道：“最開始聽得最多的是顧大小姐出色的樣貌，後來是張揚的性格。”
張揚的性格……用詞還真是委婉。
顧笙期待的表情慢慢的落了下來，感覺外面說來說去還是這些話，頓時有點興致缺缺。
沈時域看出顧笙臉色的變化，彎了彎眼帶著笑意：“不過，最近聽的還是傅夫人生日宴上的那件事。不愧是顧大小姐，行事果決，從來不會吃虧。”
顧笙擡起眼看向沈時域，沒想到他會這樣說，語氣中似乎還帶著讚賞。她微微朝前傾身，漂亮的眸子裏帶著好奇。
“你不應該說我無法無天仗勢欺人嗎？”
沈時域挑眉，“為什麽要這麽說？顧大小姐被人欺負了，還回去不是理所當然嗎？要是乖乖的認錯，那還會是悅城鼎鼎大名的顧大小姐嗎？就是可惜沒有在現場看到，不然我一定要第一個為你鼓掌。”
顧笙霎時有一種被人理解的感覺，而這個人還是第一次見面的‘相親對象’。
所有人都覺得生日宴那一出是她故意刁難，後面又把傅夢瑤的手按在香檳塔上直接見了血，她幾乎坐實了惡女的稱號。沒有想到，沈時域竟然知道是她被欺負了，還覺得她還回去沒有錯。
“你真的這麽認為？你為什麽覺得是我被欺負了？”
“當然。”
沈時域把服務生剛送來的飲品推到顧笙面前：“因為，你是顧大小姐。”
這句話聽起來好像是句沒用的話，很快沈時域又在後面補充：“就像你後面直接劃了她的手一樣，你如果想針對她，根本不需要自導自演自己被設計的戲碼，而是光明正大的針對，因為顧大小姐不屑於用這些低級的手段。”
“我說的對嗎？”
要不是桌面的距離有些遠，加上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不然顧笙真的很想要拉著沈時域的手奉他為知己。
除了姜瑜外，他應該是第二個這麽懂她的人，就連她的前男友傅明川都比不上。
沈時域看著顧笙明亮如星的美眸，揚眉哂笑：“和顧大小姐見面後，我現在對你又有了新的看法。”
“什麽看法？”
“外界都說你像一朵美艷的紅玫瑰，好看卻帶著刺。用在你身上的形容詞，大多是狠辣和倨傲。但我現在覺得，你其實有些……可愛。”
聽到沈時域用可愛來形容，顧笙眨了眨眼，一時竟然有些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誇她漂亮的很多，誇她可愛的好像很少。
一瞬間的失神一閃而過，顧笙好心情的翹起紅唇，“謝謝，這個詞我很喜歡。”
沈時域彎著笑眼：“能讓顧大小姐高興是我的榮幸。”
談話間點的餐已經上齊，顧笙優雅的拿著刀叉切著牛排。
這時候，沈時域突然想到什麽，唇角微勾。他掏出了手機，打開了相機功能，同時道：“方便我拍張照嗎？”
顧笙下意識的皺了下眉，隨後想起沈時域剛剛的誇獎，又慢慢的舒展開。她抽出紙巾擦了擦嘴角，矜持的點了下頭。
然後，正襟危坐的看向攝像頭，嘴角揚著標準的微笑。
沈時域按動快門連拍了幾張，勾唇：“好了，繼續用餐吧。”
顧笙早上沒怎麽吃，這會兒確實有些餓了。本來在陌生人面前吃飯多少會有些拘謹，但是因為剛才的交談，她此刻很輕松的享用這頓午餐。
沈時域低頭打開了微信，點進了某個對話框後直接把剛才拍的幾張照片都發了過去。隨後，他隨意的看開了其中一張，照片裏的顧笙美艷絕倫。
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而顧笙卻是少有的皮相骨相皆有的美人。只是原相機這麽隨便一拍都能美的光彩奪目，絲毫沒有不上鏡的煩惱。
照片發出去後，沈時域沒再發消息，直接收了手機，一同用餐。
中途，他突然嘆了一口氣。
顧笙咽下嘴裏的食物，抿了口青檸汁後，開口問：“怎麽了？”
沈時域狀似有些懊惱的樣子，“要是早知道今天來見得人是你，我就不穿這麽隨意過來了，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給顧大小姐的第一印象。”
顧笙手臂放在桌面上，好奇：“你不知道要見的是我？”
“不知道，我爺爺只說讓我今天來見個人。”說完，他問顧笙：“那你呢？你來之前知道見得是我？”
沈時域漂亮的眸子看了看顧笙臉上精致的妝容和身上精心搭配的衣服，眼底漾著薄碎的笑，帶著兩分戲謔。
“不知道，只知道是姓沈。t”
本來顧笙還覺得顧震東不靠譜，什麽都沒說就讓她來見人。現在聽了沈時域的話後，覺得她爸還是比較靠譜的。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沈時域點了點頭，又問了一遍：“那顧大小姐對我的第一印象怎麽樣？”
顧笙認真想了想後回答：“剛開始不太好，不過，現在覺得還不錯。”
沈時域嘴邊漾著笑，舉起了一邊的酒杯：“那之後約顧大小姐吃飯的話，賞臉嗎？”
顧笙也端起飲料，和他碰了下杯。然後，驕矜的點頭：“可以。”
她對沈時域的印象還不錯，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莫名覺得兩個人能聊得來，相處的也還算愉快，可能人和人的磁場就是這麽奇怪。
或許，是同為紈絝的同類吸引力？
午餐過後，沈時域提出送顧笙回去，被她拒絕了，她想自己去逛逛。
目送著顧笙走後，沈時域掏出了手機，屏幕上竟然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消息。
沈時域頓時挑眉，念頭剛起人就已經坐進車裏去了盛景。
頂層的總裁辦公室，沈時域沒有形象的靠在沙發上，長腿搭在了前面的茶幾，“傅辭，你都不好奇我今天和顧笙吃飯的事？”
傅辭坐在辦公桌前垂眸看著手上的文件，仔細看完一遍後，拿起簽字筆在最後簽上了名字。
合上文件，傅辭才開口：“昨天沈老爺子讓你見的人是顧笙？”
話是問句，但是答案已經很明顯。
昨天晚上沈時域跟他提了一句今天被安排相親的事，中午他就發來了和顧笙吃飯的照片，所以結果顯而易見。
沈時域唇邊漾著笑，有些戲謔：“是啊，我還以為是見哪家的千金，沒想到竟然是顧笙。看來和你那個堂弟分手後，顧家這是準備重新找人聯姻了？”
“中午這頓飯吃的挺愉快，而且，顧大小姐已經答應了我下次的邀約。”
說著，他擡著漂亮的眼睛看向傅辭，聲線帶著絲苦惱的道：“傅辭，你說顧大小姐要是愛上我了可怎麽辦？”
說的苦惱，實際上滿是不懷好意。
沈時域盯著傅辭的臉看，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不同的表情。可惜讓他失望了，傅辭從始至終臉上都沒有半分變化。
“正常來說，沒有這個可能。”
沈時域從沙發上坐起來，有點不服，“你怎麽知道沒有這種可能？”
說完，肯定的吐出四個字下了結論：“你在嫉妒！”
傅辭沒有說話，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沈時域看從傅辭這裏等不到自己想看的東西，頓時覺得沒意思。他又從新躺回了沙發上，換了個話題開口：“中納的項目進行的怎麽樣了？”
“已經商議好了細節條款，後天簽合同。”
沈時域嘖了一聲，心情愉悅不少：“有了這個項目，你二伯和堂弟知道後起碼得幾天睡不著覺吧。”
這個項目傅氏集團也想要，但是他們動作太慢了，在他們知道消息的時候，傅辭早就已經捷足先登。不過倒也不不能怪他們消息不靈通，而是傅辭太快。
中納是個跨國企業，幾年前買下了一塊地皮，準備建個游樂場。沒想到後來政府規劃要通地鐵，路線正好經過。於是，他們得到消息後立馬改變了想法，現在想要建成一個大型的商圈還有酒店等各種基礎設施。
這樣原先的地皮就不夠用了，要繼續買下周圍的地皮。再加上後面所需要建設的費用，絕對是一筆不小的資金。所以，他們需要找合作方。不僅要有充足的資金鏈，還要有良好的規劃。
時間不等人，等政府那邊的消息公布出來後，周圍的地皮都要水漲船高，所以他們一定要快。
而傅辭，之前在國外的幾年早就已經積累了人脈資源，提前得知了中納的建設計劃，於是用最快的時間做出了一份最完美的計劃書，搶先聯系了中納的負責人。
經過這段時間的洽談後，正式的確定了合作關系。現在只差最後一步，簽下合同。
而這個時候，傅長霖才剛剛知道中納要擴建的消息。
這個時間差，足夠致命。
想到這裏，沈時域不由得在心裏同情了一把傅家父子。能管理偌大的傅氏集團，足以證明傅長霖的商業頭腦。雖然現在傅明川還不算真正成長起來，但是放出去也能夠獨當一面。
可是偏偏，他們遇到了傅辭。
又談了幾句工作上的事後，沈時域用完了最後的一點耐心，他起身：“再說下去頭都要疼了，我去兜風清醒清醒。”
說完，他擺了下手擡腳往外走。不過，走到門邊的時候又頓住，扭頭對傅辭道：“餵傅辭，我最後提醒你一句，早點下手別磨磨蹭蹭的，要是讓別人把顧大小姐拐走了，有你哭的時候。”
“顧大小姐要是愛上我，我可能會大發慈悲的不跟你搶。萬一，顧大小姐看上了別人……”
“以顧家現在這個情況，聯姻不是沒有可能，而聯姻的對象不是只有沈家。”
其他的話不用沈時域再多說，他擡手拉開門離開了。
傅辭手裏捏著簽字筆，好一會兒都沒動。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留下一片陰影，眸底的情緒被遮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顧笙下午去逛了藝術商店，補了一些顏料，又挑選了幾個畫框。
挑完後，顧笙沒走，在店裏悠閑的逛了一圈。後面又去了其它的區域，沒有什麽特別想買的東西，但是每種都會看看，有喜歡的就付款買下。
一下午逛下來，買了不少東西。顧笙當然不可能自己帶回去，留了地址讓他們送貨上門。
從店裏出來，外面的天空已經染成了橘色。顧笙看了眼時間，五點半。她短暫的思索了兩秒，是在外面吃完晚飯再回去，還是回家叫外送。
逛了一下午，顧笙覺得有點累，所以不太想留在外面吃飯。而且，這個時間吃晚飯對她來說有一點點早。但是，又不太想回家吃外送。雖然時間盡可能的壓縮，但是多少還是會影響一些口感。
顧笙糾結了兩秒，扭頭看著天邊的晚霞，決定還是吃完晚飯再回去。
今天的天空很好看，紅霞滿天，就當是為了這麽美的天色吧。
顧笙剛要找個吃飯的地方，手機震動了一下，收到了一條消息。打開後發現是傅辭發來的。
顧笙一楞，這是四天來兩個人第一次聯系，不可避免的讓她想到了上次的事。
她很快回神，點進了對話框。
【晚上有時間嗎？】
【把之前沒做的菜補給你。】
顧笙咬著唇，點開了輸入鍵想要拒絕，她現在還沒辦法很坦然的和傅辭見面。羞恥談不上，但多少有些尷尬。第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總不能還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不過，她的消息還沒有編輯好，傅辭又在後面發了一張購物清單，羅列了購買的食材。
【這些已經買好了，還需要加什麽嗎。】
顧笙打字的手頓住，菜都買好了……那她不去會不會不太好？
短暫的遲疑中，顧笙的腦海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這時，傅辭的又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顧大小姐應該不會介意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吧。】
看到這條消息，顧笙秀眉一擰，立馬拋開了腦海裏煩亂的想法。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把剛才打好的字刪掉，然後快速的編輯了新的消息發出去。
【怎麽可能，只是個小意外而已。】
【沒別人的話菜夠了，晚上見。】
說完顧笙就收了手機，直接叫了車回家。
笑話，他一點都不介意上次的事，她為什麽要放在心上。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又碰巧不小心碰了那麽一下下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根本沒有好在意的。
這麽想著，顧笙昂著頭回了家。
身上的衣服穿著過去不太合適，怕傅辭以為她為了見他特意穿的這麽隆重還精心打扮，顧笙重新換了衣服。
站在衣帽間裏看了一圈，顧笙又皺起了眉，“不對，我為什麽要因為他重新換衣服？我本來就穿的這件，又不是特意為他穿的。”
這麽想著，顧笙扭頭出了衣帽間，打算就這麽過去。
時間一分一t秒的過去，時間指向了七點。顧笙終於不再磨蹭，拿上手機穿著拖鞋進了電梯。
剛出電梯，顧笙點開手機看到一條十分鐘前傅辭發來的消息，她點開。
【在做菜可能不太方便開門，密碼沒換，你等會兒直接進來。】
顧笙頓住腳步，盯著這條消息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密碼沒換，讓她自己開門進去？
很平常的一條消息，但是莫名的讓顧笙感覺臉頰有些熱意。她盡力的拋開奇怪的想法，拿著手機在臉側扇著風，企圖給自己降溫。
站在門前的時候，顧笙呼出一口氣，擡手按了密碼。
短促的開鎖音效響起後，門被打開，顧笙走進去揚聲開口說了一句，提醒傅辭自己到了。
廚房裏響起傅辭溫淡的聲線：“快好了，你在客廳裏坐會兒。”
已經來了好幾次，顧笙也沒有什麽好拘謹的，直接到了客廳落座。沒提出要幫忙的話，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發上。
從她的角度，擡眼就可以看到在廚房裏忙碌的傅辭。
時隔幾天再看到傅辭，顧笙腦海裏出現上一次的畫面，尤其是當時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她盡力的維持表面的鎮定，但是，她此刻坐著的沙發，正是上次意外發生的地方，讓她根本忽視不了。
不過，在看到傅辭清冷的面容後，這種感覺又逐漸的在減退。
他沒事人一樣，她幹嘛要多想。
顧笙哼了一聲，拋開了腦海裏的雜念，掏出手機瀏覽著消息。
沒過多久，飯菜都做好，顧笙和傅辭再一次面對面的坐在餐桌兩側。只是和上次的輕松不同，這次似乎有一些細微的變化。
一桌美味的飯菜，上面還飄著白色的熱氣，橫亙在兩人中間，模糊彼此的臉。
不得不承認傅辭的廚藝真的很好，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雖然沒有餐廳裏那麽精心的擺盤，但是色香味都有，還有一種少見的煙火氣。
“那我不客氣了。”顧笙沒擡頭看傅辭，說了一聲拿起筷子低頭專心的吃飯。
“嗯，嘗下合不合口味。”
顧笙應了一聲，誇獎了一句，之後沒有再開口。傅辭也是同樣。
一時間，屋子裏氛圍有些靜謐，只有偶爾筷子碰到碗碟的聲響。
顧笙有些受不了這樣的安靜，尤其是和人坐在一張桌子吃飯的時候，讓嘴裏的食物都少了兩分美味。她思索著是要開口找個話題，還是吃快點早些回去。
這時，傅辭突然起身進了房間，顧笙擡頭看著他的背影，忍不住皺著秀眉，不知道他要去幹嘛。
很快，傅辭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過來，越過了桌子徑直走向了顧笙。
顧笙的視線隨著他移動，有些不明所以。眼看著傅辭靠近，她吞咽下嘴裏的食物開口：“你……”
話剛出口，傅辭把手裏的衣服送到她身前，嗓音清緩：“遮一下吧，要是弄臟了衣服，多少有些可惜。”
顧笙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是白天的那條白色吊帶裙，只是把外面酒紅色的外套換成了同色系的披肩。少了之前的濃艷奪目，多了些清新純欲。
顧笙視線又落在傅辭遞過來的襯衫上，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襯衫的價格不菲，雖然她身上的衣服價值可能會更貴。
“不用了，我小心點不會弄到衣服上。”
傅辭見顧笙拒絕，沒有堅持，把衣服搭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重新坐回了位子。
顧笙覺得傅辭畢竟是好意，還是開口想要表達一下感謝。
說完後，腦子裏出現什麽，她連忙解釋道：“我今天出門穿的就是這件衣服，懶得再換了，所以就直接穿來了。”
她可不想傅辭以為她是故意穿成這樣過來的。
傅辭微不可查的點了下頭，隨後開口：“你今天去相親了？”
並不像是問話的語氣，顧笙擡眸看他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
中午剛見的人，現在他就知道了，速度未免有點快。
“聽到了幾句。”傅辭聲線溫淡，沒有過多的解釋。
顧笙一想也覺得正常，她今天和沈時域見面的事雖然沒有張揚，但也沒有刻意的隱瞞，被人看到傳出去也不奇怪。
“顧家是有聯姻的意思嗎？”傅辭問。
顧笙想說沒有，不過還沒有等她回答，傅辭已經自顧自的繼續說了起來。
“以目前顧家的情況，確實需要聯姻。沒有合格的繼承人，走下坡路是必然的結果，在這個時候聯姻無疑是個最好的選擇。”
顧笙擡手撩了下耳邊垂落的碎發，漫不經心的問：“你覺得顧家需要聯姻？”
“現在也許不需要，但是時間往後拖，除非有新的轉機出現，或者顧大小姐找到一個有商業天賦的夫婿，不然恐怕是要這樣。”
“顧氏集團如今全依賴顧董，你繼兄雖然聰明但少些手段，撐不起偌大的顧氏集團。只有聯姻強強聯手，說不定可以等到下一個繼承人出現，挽回頹勢。否則的話……”
傅辭條理清晰的說著顧家現在的困境，哪怕顧笙並不太了解公司事務，也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悅城頂級的豪門裏，顧董中意的應該就是傅家、沈家、季家、江家、唐家、霍家，可能還有個姜家。排除掉已經有聯姻意向的季家和唐家，還剩下傅家、沈家、江家和霍家……”
顧笙擡眸看向他，全說對了。
不過，顧笙皺眉：“傅家也排除！”
傅辭擡眼，深邃漆黑的眸子看向顧笙。
他緩緩開口，嗓音低沈：“傅家不止是有傅明川，或許，顧大小姐也可以考慮考慮我。”
這句話出來，猶如一顆石子掉進了湖泊當中。
顧笙的眼睫猛地顫動了一下，滿眼詫異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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