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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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顧笙剛想開口說拒絕的話, 還沒說就被顧震東堵住。
“你以為你一句訂婚取消就沒事了？顧家以後還要和傅家合作，這件事無論怎麽樣都要給外界一個交代。不指望你為顧氏集團添磚加瓦，起碼不要拖後腿。不想再被停卡, 你就消停一點準時過來。”
最後一句, 顧震東暗含警告。
顧笙到嘴邊的話咽下去，最後不情不願的應下了。雖然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傅明川, 但是，比起被停卡來說, 她覺得還能再忍一忍。
不拖後腿這點，她還是能勉為其難做到的。
中午十一點，顧笙準時下樓坐上了顧家派來的車子。結果，坐在駕駛座的人又是顧瑾白。
顧笙忍不住皺起秀眉，嘲諷道：“怎麽又是你？家裏的司機是都辭職不幹了嗎？”
顧瑾白眸色溫潤，半點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爸擔心你不來, 就派我過來負責把你帶過去。”
“是押送過去吧。”顧笙冷哼了一聲，抱著胸把臉偏到了一邊沒再說話。
顧瑾白眼底帶著淺笑，轉回頭發動了車子。今天是休息日, 路上車子很多，有一點堵。不過預留了時間, 所以到的時候還是提前了十五分鐘。
顧瑾白把車停好，顧笙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徑直往電梯的方向走。
顧瑾白跟上去，在電梯門關上前進了電梯, 溫聲道, “笙笙，你不知道包廂位置, 我帶你過去。”
顧笙沒應聲，但也沒有再刻意的躲開他。電梯到了七樓，顧笙等顧瑾白出去後才擡腳跟在了後面。除了臉色不太好看外，人還算順從。
包間在春醒廳，門口的服務生看到人來主動推開了包廂厚重的門，讓他們進去。
現在距離預定的時間還早了大約十分鐘，但是屋內人已經到齊了。
顧震東和傅長霖坐在主座的位置，兩側分別是季雲舒和魏晚枝。魏晚枝的身側是傅夢瑤，再那邊是傅明川。而季雲舒的身側坐的是顧錦玉，還剩下兩個位置空著。
視線掃過一圈，顧笙看著屋裏的人，沒想到今天到的這麽齊，連顧錦玉都來了。還以為她會忙著處理工作上的爛攤子，沒空過來呢。
再看向空著的兩個位置，一個挨著傅明川，一個挨著顧錦玉，頓時好看的秀眉微皺。
兩個位置都不想坐，顧笙有股想轉身就走的沖動。
傅明川的位置背靠著門邊，聽到開門的聲音知道是顧笙來了，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識的蜷縮了一下。
前天兩人決裂，昨天訂婚宴取消，今天，他們又見面了。
傅明川壓下心底各種煩亂的想法，轉頭看過去，視線裏就出現了顧笙和顧瑾白兩個人，眉頭瞬間壓下。
而他身側的傅夢瑤看到門口出現的顧瑾白，眼底有一抹亮光一閃而過。目光再看到顧笙的時候，又在裏面夾雜了一絲恨意。
顧錦玉看到顧笙來，臉色也不太好看。一堆爛攤子沒有處理，現在看到這個罪魁禍首出現在這裏，讓她在人前向來溫婉的形象都快支撐不住。
一屋子的人各有心思，但是顧笙絲毫不在意，目光淡淡的掃視著眾人的表情，心底冷嗤一聲。
顧瑾白看著剩下的位置，先詢問了顧笙：“笙笙，你要坐哪邊？”
顧笙毫不客氣的開口，“非要在兩個討厭的人之間選一個嗎？”
顧錦玉和傅明川的臉色一霎都變得不好看，顧錦玉看著今天的場合忍住了，傅明川卻不想忍。
“顧笙，你就非要這麽夾槍帶棍的嗎？你以為我想和你坐一起？”
傅明川起身，看向身側的傅夢瑤：“夢瑤，我們兩個換下。”
顧笙頓時又道：“哦，又換了一個我討厭的人。”
“……”
顧震東呵斥，“你再胡鬧以後就別進顧家的門！”
顧笙哼了一聲不說了，反正該罵的人都罵過了。她踩著高跟鞋徑直上前，拉開了傅明川旁邊的凳子。
顧瑾白則是在另一張凳子上落座。
人全部到齊，服務生開始陸續的上菜。很快，一桌美味佳肴上齊，琳瑯滿目的菜色，擺盤精致，看著就引得人食指大動。
然而，此刻餐桌前的眾人卻都沒有心情享用。
顧震東在和傅長霖交談商業上的事，為待會兒要說的事做著冗長的鋪墊。季雲舒和魏晚枝扮演貼心夫人的角色，適時的夾菜再偶爾插上幾句話。
其他人安靜的聽著，低頭吃飯。間隙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會乖巧的回上兩句。
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顧笙心裏哼笑，面上倒是沒有怎麽露出來，甚至都懶得擡起目光看他們一眼。
終於，飯局過半，顧震東和傅長霖開始進入主題。
“對於昨天訂婚宴取消的事，我得為這個不孝女跟你們道個歉。從小被我慣壞了，脾氣無法無天。”顧震東嘆息道。
傅長霖放下筷子，“這事也不怪小笙，怪明川，當初年紀輕的時候做的糊塗事，小笙生氣是應該的。”
“兩個孩子都有錯，訂婚的事我看就暫時先擱置吧，咱們年紀大了，也不好摻和小輩的事，是分是合就由他們自己做主吧。”
“老了，做不了他們年輕人的主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說了幾句，隨後又道：“對外就說兩個孩子性格不合吧，訂婚的事也是咱們考慮的太過倉促。”
“就是可惜了，我是真喜歡小笙這丫頭，娶不到這麽好的兒媳婦了。”
旁邊魏晚枝也適時出聲，“是我們明川沒有福氣，以後他要是後悔了，讓他再去追小笙，說不定咱們還能成親家。”
季雲舒柔笑著開口，“咱們兩家的關系就是當不成親家，也是該常走動。”
“是啊。”
顧笙聽著他們虛與委蛇的話，眼底忍不住漫上一抹冷嘲。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仿佛事不關己的掏出了手機。
傅明川餘光看到，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無名火。
今天顧笙穿著一件水綠色的薄款毛衣，長度到大腿中間。底下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腿，腳下是雙黑色長靴。一根銀色的細帶綁在腰間，突出纖細的腰肢，長發被紮成側麻花辮。
臉上的妝容稍淡，配上偏粉色的口紅，整個人看起來猶如江水嫩芽。水綠色的毛衣穿在她身上襯的皮膚格外的細膩，整體打扮的很隨意，卻又十分的適宜，甚至看著捎帶了一些少女的嬌嫩。
從頭到腳，從上到下，漂亮的無可挑剔。
總之，整個人看起來狀態t非常好，絲毫沒有失戀後的頹然和沮喪。好像昨天的訂婚取消對她沒有任何的影響，就連前天晚上的質問都不像是出自她的口。
傅明川心裏堵著一口郁氣，因為他感受不到顧笙對他們這段關系結束後的半點難過。
他的視線一移，看到了坐在她身側的顧瑾白，放在桌上的手瞬間緊握成拳。隨後，他端起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
顧笙餘光看到他的動作，忍不住皺眉，不知道傅明川是在發什麽神經，但她也懶得管他，收回視線只當沒有看到。
又坐了會兒，顧笙起身去了衛生間。在盥洗池前面洗了手，顧笙照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又補了口紅，才轉身出去。
誰知道剛出了拐角，就被人抓住手腕猛地拉到了一側，背脊瞬間撞上了堅硬的墻壁。
“啊！”顧笙嘴裏發出短促的驚呼，下一秒在看清對方面容的時候又生生忍住。
她臉上帶著怒色，“傅明川，你有病啊！”
傅明川一臉的暴戾，思緒完全被壓制不住的情緒所主導：“你前天晚上的一切都是裝的嗎，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難過？”
顧笙想發笑：“我為什麽要難過？是你對不起我，是你騙了我，我甩了你我有什麽好難過的？還是你想要看到我痛哭流涕的樣子，顯得我對你情根深種無法自拔，才能彰顯你的魅力？”
傅明川盯著顧笙的眼睛，像是想要通過她的眼睛看出她內心的想法。
“我沒有對不起你，你打的兩巴掌我都受了，這輩子還沒有別人能這樣對我。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賭註而已，你就因為這個跟我分手，顧笙，你真的愛過我嗎？”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你說的無傷大雅四個字。”
“就算你不接受你也不該這麽平靜，你為什麽不難過！”
傅明川幾乎有些失控，攥著顧笙的手腕，捏的她骨頭發疼，顧笙看了眼皺起了眉。
“你是在向我證明你被我甩了後很難過，或者你現在是在求我覆合嗎？”
傅明川看著顧笙冷然的面龐，盡力壓制的怒火被她兩句話輕易的挑起。
“被你甩了難過？顧笙，和你在一起的一年，你大小姐的脾氣我早就受夠了。你囂張任性，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做事全憑自己喜好。要不是顧及你的身份，你以為我還會忍到今天？求你覆合？你別忘了，我姓傅。你是堂堂顧家大小姐，被人追捧慣了，我又何嘗不是，沒了你，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想要投懷送抱。”
顧笙語氣平靜：“哦是嗎？那恭喜你傅大少重獲自由。”
傅明川被她無波無瀾的語調再次刺激，俊美的面容瞬間陰雲密布，“顧笙，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裏愛的到底是誰？”
聽到這句話，顧笙驀的猛然擡頭看向傅明川。
傅明川看到顧笙眼底的錯愕，他低下頭湊近顧笙的臉，咬牙切齒的道：“你愛的是我，還是你那個繼兄！”
最後幾個字在顧笙的耳畔炸開。
他都知道了。
一定是傅夢瑤說的，怪不得他前幾天的時候突然變得反常，原來是這樣。
顧笙看向傅明川，聲音裏透著森森的冷意，“傅明川，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是在羞辱我，還是在羞辱你自己？”
如果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心底愛的是顧瑾白，那他傅明川又算什麽。這句話問出來，羞辱的是顧笙，同樣也是他自己。
她是喜歡過顧瑾白，但是不代表她會心底喜歡一個人卻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答應傅明川的追求時，她就是真真切切的想要好好和他交往的。只是沒想到，他們的開始源自於一個賭約，現在分手後還鬧的這麽難看。
顧笙掙脫開自己的手，“傅明川，好聚好散這個詞，希望你能明白。”
“我不明白！”
傅明川聲音壓抑，“我們在一起一年，外界人都羨慕我說我抱得美人歸，實際上你連接吻都不讓。你說你沒準備好，我信了，我為了你清心寡欲了整整一年，從來沒碰過你。可是現在，究竟是你沒準備好，還是你心底根本從來沒有過我！”
“傅明川。”顧笙忽然叫了他一聲。
眉眼間冷艷逼人，語氣卻格外的平靜，“我現在打你一巴掌，應該不太好解釋吧？”
傅明川忽然意識到危險，下意識的擡手擋在了面前。
顧笙冷笑一聲，下一秒擡腳狠狠的踢向了他的小腿，瞬間傅明川疼的躬身彎下腰。
這一腳顧笙沒有收力，原本就帶著尖的硬質皮靴，踢在他的腿骨處，和用高跟鞋踩腳的痛感應該不分上下。
顧笙輕易的從他的身前逃離，轉身朝包廂的方向走去。她低頭揉著有些疼的手腕，剛到門口，就迎面撞上了出來尋她的顧瑾白。
顧瑾白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看到了一圈紅痕，眉頭微微皺起，帶著擔憂：“笙笙，你沒事吧？”
剛才顧笙出去後沒多久傅明川就跟了出去，顧瑾白有些擔心，但是這是倆人的私事，他還是按捺住了心底的情緒。只是，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見顧笙回來，他擔心會出什麽事，這才忍不住出來找人。
結果，剛出門就看到了顧笙，和她明顯被人勒紅的手腕。
“沒事。”顧笙淡淡回了一句，徑直略過他進了包廂。
顧瑾白微垂下眼，垂在身側的指尖無意識的蜷縮了一下，手臂處似乎傳來細密的疼痛。他轉身想要進包廂，擡眼的時候目光正對上回來的傅明川。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顧瑾白習慣性的想要露出一個禮貌的淺笑，但是想到顧笙的手腕，他繃直了唇，最後還是沒有動，轉身進去了。
屋內，顧震東和傅長霖的交談進了尾聲，兩家合作的事宜開了頭，後續就是商定具體細節。
這頓飯的目的全部達成，顧震東起身，“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傅董了。”
“下次空了找你下棋。”
顧震東笑起來，“隨時恭迎。”
兩家人在門口互相道別，顧笙站在最後面閑散的刷著手機。
等送走了傅長霖一家後，顧震東回身看著顧笙的樣子就忍不住動氣，“顧笙，看你這站沒站相，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爸，你這就屬於雞蛋裏面挑骨頭了。”
顧笙懶懶回了一句，也不想和顧震東在這吵：“得了，我在這兒你看不順眼，我今天懂點事，就不在這裏礙你眼了。”
說完擺擺手直接離開了，今天沒開車來，顧笙一邊打開叫車軟件，一邊出了聚豐樓。
季雲舒開口：“小笙一個人回去不太安全，叫司機送她吧。”
顧震東雖有點在氣頭上，但顧笙到底是他的女兒，還是道：“瑾白，你要是沒事就送她一下吧。”
顧瑾白手指蜷縮了一下，眸底無意識的帶上溫淺的弧度，他順從應下：“好。”
顧笙剛到門口，被顧瑾白從後面追上，他的指尖輕拉住顧笙的袖口，開口道：“笙笙，我送你回去。”
顧笙扯開自己的衣服，冷淡拒絕，“不用了，我已經叫好車了。”
“爸讓我把你送回家，你一個人回去他不太放心。”
“大白天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笙笙……”顧瑾白抿著唇，喊了一聲顧笙的名字，後面又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顧笙對上顧瑾白無措的眼神，幾秒後，繳械投降。她咬著牙，“你最好快點，別讓我等太久。”
說著，低頭手指發洩似的使勁戳著屏幕取消了訂單。
顧瑾白眼底漫上溫淺的笑，聲音溫柔：“好，一定不讓你等久。”
說完，他反身回去乘電梯到了地下車庫。在一樓的時候，他還穩住步伐只是稍稍加快，到了地下二層後，他幾乎是用跑的，額前的發被風吹亂，他揚著臉用最快的時間找到了車離開了車庫，然後開到了地面停在了顧笙身前。
顧笙冷著俏臉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看她扣好了安全帶，顧瑾白發動車子緩緩的駛離，融進車流之中。
一路兩個人幾乎沒有交談，車內很安靜，但是顧瑾白卻很喜歡這種靜謐。偶爾偏頭能看到顧笙的側臉，就能讓他的眼底浮現出淺碎的光。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說快很快，說慢也很慢。車子緩緩停下，顧瑾白壓下心底的眷戀，目送著顧笙下了車。直到看不t到她的身影後，才調轉車頭回了公司。
這次從分公司那邊回來，顧震東有意讓他留一段時間，準備教他一些東西再讓他回去歷練。大約會待半個多月，現在已經過去十天，快到了他要走的時候。
只剩下幾天了……
顧笙回了公寓，看了眼時間剛過下午兩點。她斜歪在沙發上，思考著下午要做些什麽。一會兒後，想起來欠的那份喬遷禮物。
她掏出手機，找到和傅辭的對話框，給他發去了消息。
顧笙：【你今天有空嗎？】
等了一會兒傅辭那邊都沒有回覆，可能在忙，顧笙努了努嘴丟掉手機又重新躺回了沙發上。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傳來消息的提示音。
顧笙又重新坐起來，撈過手機點開了消息，是傅辭的回覆。
【有，六點之後都有空。】
顧笙拿著手機開始打字，刪刪減減了好一會兒，才發去一條消息。
【之前說送你一份喬遷禮物還沒給，就今天送你吧，你回來後給我發消息。】
傅辭坐在會議室裏，底下兩排都坐著項目組的員工，項目組長在匯報最新的工作內容。他低頭看著屏幕上的消息沒有立刻回覆，語調平靜的指出剛才匯報中幾點有缺漏的地方，讓項目組補上。
隨後示意龐清來主持接下來的會議，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西褲下長腿邁動，他打開手機開始回覆消息。字打到一半，他又全部刪減，直接撥通了顧笙的電話。
顧笙本來坐在沙發上在等著傅辭的回覆，看到上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正好奇他會發來什麽，沒想到等來了他的電話。
顧笙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接通後，手機貼在耳側，沒有出聲。
電話裏傳來傅辭低沈磁性的嗓音，“晚上想吃什麽？”
“什麽？”顧笙楞了下，沒有反應過來。
傅辭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把所有的聲音都隔絕在門外，他走到落地窗前面俯瞰著底下的景色，“顧大小姐要送我喬遷禮物，我回請吃頓晚飯也算是禮尚往來。晚上你想出去吃，還是在家裏吃？”
“你自己做嗎？”顧笙眨眼。
傅辭聲音含著薄笑，“嗯，我做，你想吃什麽？”
“想吃什麽都可以嗎？”
“我會的就可以，不會的臨時抱佛腳怕會影響你的食欲，可能就要借助外力了。”
“那椰子雞、豬肚湯、鹽焗龍蝦、糖醋魚……這些有你會的嗎？”顧笙一連報出了七八道菜名。
傅辭應了一聲，他估算了一下時間：“那你大概七點半過來，差不多可以吃晚飯。”
“好。”
晚飯的事敲定後，掛斷了電話。
晚上六點，顧笙拿著車鑰匙出門去買了送給傅辭的喬遷禮物，大概六點五十回來。她看了眼時間，想了想沒有再回公寓，徑直帶著剛買的禮物上了二十樓。
敲門後，門很快從裏面被打開。
穿著水綠色毛衣的顧笙懷裏抱著鮮花出現在傅辭的視線裏，一時分不清是花更好看，還是人更嬌艷。
傅辭眸色深邃，看著顧笙和她手裏抱著的一大束粉色玫瑰，“這是？”
“喬遷禮物啊。”
顧笙一邊進門，一邊把抱著的花塞進了傅辭的懷裏。
傅辭低頭看著嬌艷欲滴的粉玫瑰，意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
他輕笑了一聲，抱著花反手關上了門，“喬遷禮物送花？”
“我喜歡花，多好看啊，我特意親自出去挑選的粉玫瑰，每一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確實很符合顧大小姐的風格。”
“有問題嗎？我送你禮物，還把我喜歡的東西送給你，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傅辭勾唇，“嗯，我很喜歡。”
顧笙這才滿意。
傅辭又低頭看了眼懷裏的玫瑰，擡手撥弄了一下嬌艷欲滴的粉色花瓣，眸底染上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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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剛想開口說拒絕的話, 還沒說就被顧震東堵住。
“你以為你一句訂婚取消就沒事了？顧家以後還要和傅家合作，這件事無論怎麽樣都要給外界一個交代。不指望你為顧氏集團添磚加瓦，起碼不要拖後腿。不想再被停卡, 你就消停一點準時過來。”
最後一句, 顧震東暗含警告。
顧笙到嘴邊的話咽下去，最後不情不願的應下了。雖然一點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傅明川, 但是，比起被停卡來說, 她覺得還能再忍一忍。
不拖後腿這點，她還是能勉為其難做到的。
中午十一點，顧笙準時下樓坐上了顧家派來的車子。結果，坐在駕駛座的人又是顧瑾白。
顧笙忍不住皺起秀眉，嘲諷道：“怎麽又是你？家裏的司機是都辭職不幹了嗎？”
顧瑾白眸色溫潤，半點沒有因為她的話而生氣：“爸擔心你不來, 就派我過來負責把你帶過去。”
“是押送過去吧。”顧笙冷哼了一聲，抱著胸把臉偏到了一邊沒再說話。
顧瑾白眼底帶著淺笑，轉回頭發動了車子。今天是休息日, 路上車子很多，有一點堵。不過預留了時間, 所以到的時候還是提前了十五分鐘。
顧瑾白把車停好，顧笙率先打開車門下了車, 沒有要等他的意思, 徑直往電梯的方向走。
顧瑾白跟上去，在電梯門關上前進了電梯, 溫聲道, “笙笙，你不知道包廂位置, 我帶你過去。”
顧笙沒應聲，但也沒有再刻意的躲開他。電梯到了七樓，顧笙等顧瑾白出去後才擡腳跟在了後面。除了臉色不太好看外，人還算順從。
包間在春醒廳，門口的服務生看到人來主動推開了包廂厚重的門，讓他們進去。
現在距離預定的時間還早了大約十分鐘，但是屋內人已經到齊了。
顧震東和傅長霖坐在主座的位置，兩側分別是季雲舒和魏晚枝。魏晚枝的身側是傅夢瑤，再那邊是傅明川。而季雲舒的身側坐的是顧錦玉，還剩下兩個位置空著。
視線掃過一圈，顧笙看著屋裏的人，沒想到今天到的這麽齊，連顧錦玉都來了。還以為她會忙著處理工作上的爛攤子，沒空過來呢。
再看向空著的兩個位置，一個挨著傅明川，一個挨著顧錦玉，頓時好看的秀眉微皺。
兩個位置都不想坐，顧笙有股想轉身就走的沖動。
傅明川的位置背靠著門邊，聽到開門的聲音知道是顧笙來了，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識的蜷縮了一下。
前天兩人決裂，昨天訂婚宴取消，今天，他們又見面了。
傅明川壓下心底各種煩亂的想法，轉頭看過去，視線裏就出現了顧笙和顧瑾白兩個人，眉頭瞬間壓下。
而他身側的傅夢瑤看到門口出現的顧瑾白，眼底有一抹亮光一閃而過。目光再看到顧笙的時候，又在裏面夾雜了一絲恨意。
顧錦玉看到顧笙來，臉色也不太好看。一堆爛攤子沒有處理，現在看到這個罪魁禍首出現在這裏，讓她在人前向來溫婉的形象都快支撐不住。
一屋子的人各有心思，但是顧笙絲毫不在意，目光淡淡的掃視著眾人的表情，心底冷嗤一聲。
顧瑾白看著剩下的位置，先詢問了顧笙：“笙笙，你要坐哪邊？”
顧笙毫不客氣的開口，“非要在兩個討厭的人之間選一個嗎？”
顧錦玉和傅明川的臉色一霎都變得不好看，顧錦玉看著今天的場合忍住了，傅明川卻不想忍。
“顧笙，你就非要這麽夾槍帶棍的嗎？你以為我想和你坐一起？”
傅明川起身，看向身側的傅夢瑤：“夢瑤，我們兩個換下。”
顧笙頓時又道：“哦，又換了一個我討厭的人。”
“……”
顧震東呵斥，“你再胡鬧以後就別進顧家的門！”
顧笙哼了一聲不說了，反正該罵的人都罵過了。她踩著高跟鞋徑直上前，拉開了傅明川旁邊的凳子。
顧瑾白則是在另一張凳子上落座。
人全部到齊，服務生開始陸續的上菜。很快，一桌美味佳肴上齊，琳瑯滿目的菜色，擺盤精致，看著就引得人食指大動。
然而，此刻餐桌前的眾人卻都沒有心情享用。
顧震東在和傅長霖交談商業上的事，為待會兒要說的事做著冗長的鋪墊。季雲舒和魏晚枝扮演貼心夫人的角色，適時的夾菜再偶爾插上幾句話。
其他人安靜的聽著，低頭吃飯。間隙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會乖巧的回上兩句。
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顧笙心裏哼笑，面上倒是沒有怎麽露出來，甚至都懶得擡起目光看他們一眼。
終於，飯局過半，顧震東和傅長霖開始進入主題。
“對於昨天訂婚宴取消的事，我得為這個不孝女跟你們道個歉。從小被我慣壞了，脾氣無法無天。”顧震東嘆息道。
傅長霖放下筷子，“這事也不怪小笙，怪明川，當初年紀輕的時候做的糊塗事，小笙生氣是應該的。”
“兩個孩子都有錯，訂婚的事我看就暫時先擱置吧，咱們年紀大了，也不好摻和小輩的事，是分是合就由他們自己做主吧。”
“老了，做不了他們年輕人的主了。”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說了幾句，隨後又道：“對外就說兩個孩子性格不合吧，訂婚的事也是咱們考慮的太過倉促。”
“就是可惜了，我是真喜歡小笙這丫頭，娶不到這麽好的兒媳婦了。”
旁邊魏晚枝也適時出聲，“是我們明川沒有福氣，以後他要是後悔了，讓他再去追小笙，說不定咱們還能成親家。”
季雲舒柔笑著開口，“咱們兩家的關系就是當不成親家，也是該常走動。”
“是啊。”
顧笙聽著他們虛與委蛇的話，眼底忍不住漫上一抹冷嘲。她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仿佛事不關己的掏出了手機。
傅明川餘光看到，心底莫名生出一股無名火。
今天顧笙穿著一件水綠色的薄款毛衣，長度到大腿中間。底下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腿，腳下是雙黑色長靴。一根銀色的細帶綁在腰間，突出纖細的腰肢，長發被紮成側麻花辮。
臉上的妝容稍淡，配上偏粉色的口紅，整個人看起來猶如江水嫩芽。水綠色的毛衣穿在她身上襯的皮膚格外的細膩，整體打扮的很隨意，卻又十分的適宜，甚至看著捎帶了一些少女的嬌嫩。
從頭到腳，從上到下，漂亮的無可挑剔。
總之，整個人看起來狀態t非常好，絲毫沒有失戀後的頹然和沮喪。好像昨天的訂婚取消對她沒有任何的影響，就連前天晚上的質問都不像是出自她的口。
傅明川心裏堵著一口郁氣，因為他感受不到顧笙對他們這段關系結束後的半點難過。
他的視線一移，看到了坐在她身側的顧瑾白，放在桌上的手瞬間緊握成拳。隨後，他端起面前的紅酒一飲而盡。
顧笙餘光看到他的動作，忍不住皺眉，不知道傅明川是在發什麽神經，但她也懶得管他，收回視線只當沒有看到。
又坐了會兒，顧笙起身去了衛生間。在盥洗池前面洗了手，顧笙照著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又補了口紅，才轉身出去。
誰知道剛出了拐角，就被人抓住手腕猛地拉到了一側，背脊瞬間撞上了堅硬的墻壁。
“啊！”顧笙嘴裏發出短促的驚呼，下一秒在看清對方面容的時候又生生忍住。
她臉上帶著怒色，“傅明川，你有病啊！”
傅明川一臉的暴戾，思緒完全被壓制不住的情緒所主導：“你前天晚上的一切都是裝的嗎，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難過？”
顧笙想發笑：“我為什麽要難過？是你對不起我，是你騙了我，我甩了你我有什麽好難過的？還是你想要看到我痛哭流涕的樣子，顯得我對你情根深種無法自拔，才能彰顯你的魅力？”
傅明川盯著顧笙的眼睛，像是想要通過她的眼睛看出她內心的想法。
“我沒有對不起你，你打的兩巴掌我都受了，這輩子還沒有別人能這樣對我。只是一個無傷大雅的賭註而已，你就因為這個跟我分手，顧笙，你真的愛過我嗎？”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你說的無傷大雅四個字。”
“就算你不接受你也不該這麽平靜，你為什麽不難過！”
傅明川幾乎有些失控，攥著顧笙的手腕，捏的她骨頭發疼，顧笙看了眼皺起了眉。
“你是在向我證明你被我甩了後很難過，或者你現在是在求我覆合嗎？”
傅明川看著顧笙冷然的面龐，盡力壓制的怒火被她兩句話輕易的挑起。
“被你甩了難過？顧笙，和你在一起的一年，你大小姐的脾氣我早就受夠了。你囂張任性，從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做事全憑自己喜好。要不是顧及你的身份，你以為我還會忍到今天？求你覆合？你別忘了，我姓傅。你是堂堂顧家大小姐，被人追捧慣了，我又何嘗不是，沒了你，不知道會有多少女人想要投懷送抱。”
顧笙語氣平靜：“哦是嗎？那恭喜你傅大少重獲自由。”
傅明川被她無波無瀾的語調再次刺激，俊美的面容瞬間陰雲密布，“顧笙，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裏愛的到底是誰？”
聽到這句話，顧笙驀的猛然擡頭看向傅明川。
傅明川看到顧笙眼底的錯愕，他低下頭湊近顧笙的臉，咬牙切齒的道：“你愛的是我，還是你那個繼兄！”
最後幾個字在顧笙的耳畔炸開。
他都知道了。
一定是傅夢瑤說的，怪不得他前幾天的時候突然變得反常，原來是這樣。
顧笙看向傅明川，聲音裏透著森森的冷意，“傅明川，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是在羞辱我，還是在羞辱你自己？”
如果她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心底愛的是顧瑾白，那他傅明川又算什麽。這句話問出來，羞辱的是顧笙，同樣也是他自己。
她是喜歡過顧瑾白，但是不代表她會心底喜歡一個人卻和另一個人在一起。答應傅明川的追求時，她就是真真切切的想要好好和他交往的。只是沒想到，他們的開始源自於一個賭約，現在分手後還鬧的這麽難看。
顧笙掙脫開自己的手，“傅明川，好聚好散這個詞，希望你能明白。”
“我不明白！”
傅明川聲音壓抑，“我們在一起一年，外界人都羨慕我說我抱得美人歸，實際上你連接吻都不讓。你說你沒準備好，我信了，我為了你清心寡欲了整整一年，從來沒碰過你。可是現在，究竟是你沒準備好，還是你心底根本從來沒有過我！”
“傅明川。”顧笙忽然叫了他一聲。
眉眼間冷艷逼人，語氣卻格外的平靜，“我現在打你一巴掌，應該不太好解釋吧？”
傅明川忽然意識到危險，下意識的擡手擋在了面前。
顧笙冷笑一聲，下一秒擡腳狠狠的踢向了他的小腿，瞬間傅明川疼的躬身彎下腰。
這一腳顧笙沒有收力，原本就帶著尖的硬質皮靴，踢在他的腿骨處，和用高跟鞋踩腳的痛感應該不分上下。
顧笙輕易的從他的身前逃離，轉身朝包廂的方向走去。她低頭揉著有些疼的手腕，剛到門口，就迎面撞上了出來尋她的顧瑾白。
顧瑾白的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看到了一圈紅痕，眉頭微微皺起，帶著擔憂：“笙笙，你沒事吧？”
剛才顧笙出去後沒多久傅明川就跟了出去，顧瑾白有些擔心，但是這是倆人的私事，他還是按捺住了心底的情緒。只是，過了好一會兒都沒見顧笙回來，他擔心會出什麽事，這才忍不住出來找人。
結果，剛出門就看到了顧笙，和她明顯被人勒紅的手腕。
“沒事。”顧笙淡淡回了一句，徑直略過他進了包廂。
顧瑾白微垂下眼，垂在身側的指尖無意識的蜷縮了一下，手臂處似乎傳來細密的疼痛。他轉身想要進包廂，擡眼的時候目光正對上回來的傅明川。
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顧瑾白習慣性的想要露出一個禮貌的淺笑，但是想到顧笙的手腕，他繃直了唇，最後還是沒有動，轉身進去了。
屋內，顧震東和傅長霖的交談進了尾聲，兩家合作的事宜開了頭，後續就是商定具體細節。
這頓飯的目的全部達成，顧震東起身，“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傅董了。”
“下次空了找你下棋。”
顧震東笑起來，“隨時恭迎。”
兩家人在門口互相道別，顧笙站在最後面閑散的刷著手機。
等送走了傅長霖一家後，顧震東回身看著顧笙的樣子就忍不住動氣，“顧笙，看你這站沒站相，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爸，你這就屬於雞蛋裏面挑骨頭了。”
顧笙懶懶回了一句，也不想和顧震東在這吵：“得了，我在這兒你看不順眼，我今天懂點事，就不在這裏礙你眼了。”
說完擺擺手直接離開了，今天沒開車來，顧笙一邊打開叫車軟件，一邊出了聚豐樓。
季雲舒開口：“小笙一個人回去不太安全，叫司機送她吧。”
顧震東雖有點在氣頭上，但顧笙到底是他的女兒，還是道：“瑾白，你要是沒事就送她一下吧。”
顧瑾白手指蜷縮了一下，眸底無意識的帶上溫淺的弧度，他順從應下：“好。”
顧笙剛到門口，被顧瑾白從後面追上，他的指尖輕拉住顧笙的袖口，開口道：“笙笙，我送你回去。”
顧笙扯開自己的衣服，冷淡拒絕，“不用了，我已經叫好車了。”
“爸讓我把你送回家，你一個人回去他不太放心。”
“大白天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笙笙……”顧瑾白抿著唇，喊了一聲顧笙的名字，後面又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顧笙對上顧瑾白無措的眼神，幾秒後，繳械投降。她咬著牙，“你最好快點，別讓我等太久。”
說著，低頭手指發洩似的使勁戳著屏幕取消了訂單。
顧瑾白眼底漫上溫淺的笑，聲音溫柔：“好，一定不讓你等久。”
說完，他反身回去乘電梯到了地下車庫。在一樓的時候，他還穩住步伐只是稍稍加快，到了地下二層後，他幾乎是用跑的，額前的發被風吹亂，他揚著臉用最快的時間找到了車離開了車庫，然後開到了地面停在了顧笙身前。
顧笙冷著俏臉拉開了車門，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看她扣好了安全帶，顧瑾白發動車子緩緩的駛離，融進車流之中。
一路兩個人幾乎沒有交談，車內很安靜，但是顧瑾白卻很喜歡這種靜謐。偶爾偏頭能看到顧笙的側臉，就能讓他的眼底浮現出淺碎的光。
半個多小時的車程，說快很快，說慢也很慢。車子緩緩停下，顧瑾白壓下心底的眷戀，目送著顧笙下了車。直到看不t到她的身影後，才調轉車頭回了公司。
這次從分公司那邊回來，顧震東有意讓他留一段時間，準備教他一些東西再讓他回去歷練。大約會待半個多月，現在已經過去十天，快到了他要走的時候。
只剩下幾天了……
顧笙回了公寓，看了眼時間剛過下午兩點。她斜歪在沙發上，思考著下午要做些什麽。一會兒後，想起來欠的那份喬遷禮物。
她掏出手機，找到和傅辭的對話框，給他發去了消息。
顧笙：【你今天有空嗎？】
等了一會兒傅辭那邊都沒有回覆，可能在忙，顧笙努了努嘴丟掉手機又重新躺回了沙發上。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傳來消息的提示音。
顧笙又重新坐起來，撈過手機點開了消息，是傅辭的回覆。
【有，六點之後都有空。】
顧笙拿著手機開始打字，刪刪減減了好一會兒，才發去一條消息。
【之前說送你一份喬遷禮物還沒給，就今天送你吧，你回來後給我發消息。】
傅辭坐在會議室裏，底下兩排都坐著項目組的員工，項目組長在匯報最新的工作內容。他低頭看著屏幕上的消息沒有立刻回覆，語調平靜的指出剛才匯報中幾點有缺漏的地方，讓項目組補上。
隨後示意龐清來主持接下來的會議，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西褲下長腿邁動，他打開手機開始回覆消息。字打到一半，他又全部刪減，直接撥通了顧笙的電話。
顧笙本來坐在沙發上在等著傅辭的回覆，看到上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正好奇他會發來什麽，沒想到等來了他的電話。
顧笙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接通後，手機貼在耳側，沒有出聲。
電話裏傳來傅辭低沈磁性的嗓音，“晚上想吃什麽？”
“什麽？”顧笙楞了下，沒有反應過來。
傅辭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把所有的聲音都隔絕在門外，他走到落地窗前面俯瞰著底下的景色，“顧大小姐要送我喬遷禮物，我回請吃頓晚飯也算是禮尚往來。晚上你想出去吃，還是在家裏吃？”
“你自己做嗎？”顧笙眨眼。
傅辭聲音含著薄笑，“嗯，我做，你想吃什麽？”
“想吃什麽都可以嗎？”
“我會的就可以，不會的臨時抱佛腳怕會影響你的食欲，可能就要借助外力了。”
“那椰子雞、豬肚湯、鹽焗龍蝦、糖醋魚……這些有你會的嗎？”顧笙一連報出了七八道菜名。
傅辭應了一聲，他估算了一下時間：“那你大概七點半過來，差不多可以吃晚飯。”
“好。”
晚飯的事敲定後，掛斷了電話。
晚上六點，顧笙拿著車鑰匙出門去買了送給傅辭的喬遷禮物，大概六點五十回來。她看了眼時間，想了想沒有再回公寓，徑直帶著剛買的禮物上了二十樓。
敲門後，門很快從裏面被打開。
穿著水綠色毛衣的顧笙懷裏抱著鮮花出現在傅辭的視線裏，一時分不清是花更好看，還是人更嬌艷。
傅辭眸色深邃，看著顧笙和她手裏抱著的一大束粉色玫瑰，“這是？”
“喬遷禮物啊。”
顧笙一邊進門，一邊把抱著的花塞進了傅辭的懷裏。
傅辭低頭看著嬌艷欲滴的粉玫瑰，意料之外，又似乎情理之中。
他輕笑了一聲，抱著花反手關上了門，“喬遷禮物送花？”
“我喜歡花，多好看啊，我特意親自出去挑選的粉玫瑰，每一朵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確實很符合顧大小姐的風格。”
“有問題嗎？我送你禮物，還把我喜歡的東西送給你，你不是應該很高興嗎？”
傅辭勾唇，“嗯，我很喜歡。”
顧笙這才滿意。
傅辭又低頭看了眼懷裏的玫瑰，擡手撥弄了一下嬌艷欲滴的粉色花瓣，眸底染上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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