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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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國師按照秦景舟的吩咐，拿到了秦牧的心頭血。
國師以為，秦牧會求仁得仁, 從此離開皇城，過上他想過的生活, 直到不久前，國師才得知，秦牧離開時中了劇毒，根本活不過這一年。
國師這才知道, 秦景舟根本沒想讓秦木活著離開鄴京，而他，就是害死秦牧的幫兇。
國師萬念俱灰，想要救秦牧。皇帝的一道密旨將秦景舟派去了青州, 國師一路派人跟隨，之後便得知秦牧也去了青州, 接下來，他應該是要去始皇陵墓，尋找救命仙藥。
眼下時局動蕩，秦景舟的網越布越大, 國師有預感，秦牧才是秦景舟計劃的關鍵。一旦秦牧落入秦景舟之手，秦牧性命必然不保, 而秦景舟的長生計劃，就再沒人能阻止。
這一切不只是關乎個人的性命, 更是關乎人倫常理, 天下百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青鶴觀再不能置身事外。
國師當即給師門掌門傳了密信，派人即刻前去始皇陵墓，助秦牧一臂之力。
茲事體大，國師再三叮囑，此事只能掌門一人知曉，切勿告訴門下第子，避免引起猜忌恐慌。
所以青鶴觀小道士們只知道要去始皇陵拿仙藥，其他的一概不知。
但是此行的小道士非死即傷，活著回來的，帶來了秦牧的消息，還有玄陰宗聖女和一個神秘的小老頭。
據他們所說，秦牧拼死將他們送出皇陵，自己卻沒有出來，八成是兇多吉少。此外，傳說中的威道之劍太阿劍現世，是一柄有靈之劍，就是他把秦牧打了個半死。
國師聽到這裏反而松了口氣。
秦牧是個頂級的劍客，除內力高深，劍招變化莫測之外，更重要的是心性，既有劍的純粹，又有人的覆雜，兩者雜糅在一起，遠非久困於皇陵的劍靈能比擬。
秦牧絕無可能會死在劍靈手上。
後來，國師一直暗暗關註青州的狀況，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秦牧的武功恢覆了，這就意味著他的毒解了。
另外，國師還得知了秦牧與聽雪山莊的遺孤兩情相悅，此女已經被鴻陽商會尤家家主尤道成收為義女。
此女的父輩與秦牧的父輩都和藥屍之事牽扯甚多，福禍相依，這兩人湊到一起，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擔憂之餘，國師又稍感欣慰，秦牧這柄利劍，終於找t到了屬於他的劍鞘。
論門第，此女只是江湖漂泊客，根本配不上五皇子秦牧 ，但秦牧根本不是看中門第之人，國師很好奇，能讓秦牧這樣桀驁不馴的人俯首稱臣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當國師想知道更多關於青州的情況時，那邊的人就失了音訊，國師這幾日眼皮突突地跳，直到傳來秦景舟已經回京的消息，國師輕嘆一聲，不祥的預感終於還是成了現實。
秦景舟什麽都知道，而且從來沒有把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裏。
看來，秦牧依舊在秦景舟的計劃之中，從沒有一刻脫離。
此刻，秦景舟就站在他旁邊，身份尊貴，面若冠玉，風姿綽約，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是個活脫脫的瘋子。
國師擡頭，只見碧空如洗，不由道：
“此處名曰觀星臺，號稱手可摘星辰，是離天最近的地方，殿下，你既然已經到了這裏，不妨擡頭看看天，應當比腳下的鄴京更為壯闊。”
秦景舟嗤了一聲，淡淡道：“國師說笑了，現在明明是白天，哪裏來的星星？”
秦景舟突然沒了聊下去的興致，比起陪這個老頭子浪費時間，秦景舟更願意聽聽白雲飛與秦牧的情況，那可比這有意思多了。
眼見國師還想再說些什麽，秦景舟揮了揮手，將國師未盡的話堵在嘴邊。
秦景舟微微側目，忽而一笑，面容似春風拂面，卻叫國師不寒而立。
“國師，你爭取活得久一些，那樣就會看到，我的長生之術有多麽奇妙。”
秦景舟湊近國師，眼含笑意，居高臨下，伸手拍了拍國師的肩膀，語氣中帶著若有若無的蠱惑，“國師，你貴為一國之師，卻已經白發蒼蒼垂垂老矣，當你看到那些人可以永生，可以延續他們的榮耀之時，說不定就會改變主意了。”
在國師震驚的視線中，秦景舟輕輕勾起嘴角，說：“你若是改變主意了，隨時來找我。”
“絕不可能！”
“隨你。”
國師不領情，秦景舟無所謂地撇了撇嘴，轉身便要離開。
秦景舟就像來時一樣，一步一步走下層層漢白玉階，他的身影將要在轉彎處消失時，國師猛然開口叫住了秦景舟。
“殿下！”
秦景舟並未回頭，但是止住了腳步，國師看不見他涼薄的目光，卻能聽見他春風和煦的聲音。
“怎麽？這麽快就反悔了。”
國師盯著秦景舟矜貴的背影，眼神都快冒火了，他臉色泛紅，神色激動，怒道：
“殿下有沒有想過，你所謂的長生之術一旦宣揚出去，會有多少人因此生了貪念？又會助長多少邪門歪道去開人腦顱，以求長生？更有甚者，就像陛下對五皇子和安王殿下那般，為了永享無盡的富貴與尊榮，將心思動到自己孩子身上，又當如何？此等罔顧人倫滅絕人性之事，做了必會被上天降罪，死後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面對國師的憤怒，秦景舟病態的冷靜，仿佛在看跳梁小醜一般。等國師說完，秦景舟徹底沒了耐心，徑直離去。
笑話，他既得永生，又如何下得了地獄？
何況，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個世界本就容不下廢物，如果身體被侵占，那只能說明此人是個能力堪憂，將身體貢獻給能力出眾者，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價值。
.
白雲飛與秦牧此刻在藥王谷，也被震驚的不輕。
他們揭穿林雪的身份後，最先受不了的是林霄，那般倔強不服輸的老人，眼尾卻悄悄泛紅。
他質問林雪為什麽要這麽做，林雪笑了笑，冷漠道：“當然是為了活著，為了更好的活著。”林雪怕林霄不明白，貼心地補充道：“比起那個陰慘慘的元一，藥王谷谷主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林雪仿佛被林霄大受打擊的模樣逗笑了，她表情戲謔，道：“爹，你是在傷心嗎？”未等林霄回話，林雪的眼神逐漸變得陰狠。
“爹，如果你從未懷疑我，那我就是你的女兒！我就是十一！我本可以陪你演一輩子的。”林雪掃了一眼白雲飛與秦牧，伸手指向他們。
“這一切都怪你，是你相信他們，不相信我，是他們破壞了我們美好安寧的生活，爹，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的，這樣，我們父女聯手，把他們殺了，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面對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該怎麽辦呢？
當然是殺了。
秦牧一個閃身便來到林雪身邊，只留下一道殘影，林雪震驚回眸，秦牧就站在她身後，眼中帶著冷到極致的笑意。
林雪立刻催動催眠術，但是下一刻，心口便被無相劍貫穿，在胸前衣襟上氤氳出一朵血花。
“不要——”
見林霄下意識沖上去，白雲飛連忙扯住林霄的衣袖，沒想到病殃殃的小老頭力氣卻這麽大，白雲飛一時不察，竟被一同扯過去。
眼見就要摔在地上，還是以臉搶地的姿勢，白雲飛表情痛苦，擡手捂住了臉。
秦牧看到白雲飛的蠢樣，一時間萬分無語，她倒是美而自知，摔倒了還顧著護著臉。
想歸想，但秦牧行動上毫不含糊，猛然拔劍閃身來到白雲飛身邊，長臂一撈將她撈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白雲飛暈頭轉向地睜開眼，發現秦牧把她想抓小雞一樣拎起來了。
白雲飛覺得十分沒有面子。
秦牧驟然拔劍，林雪再也支撐不住，鮮血一股一股從嘴裏湧出，她眼含不甘，軟軟地倒在地上，身下形成一片小血泊。
林霄撲到林雪身邊，顫抖地伸出手，摁住林雪心口的傷口，血止不住，從林霄的指縫間溢出，林霄的手像是被血洗過一樣。
“小雪，小雪，別害怕，爹在這裏，小雪。”
林霄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林雪卻再沒了反應。
看著這一幕，白雲飛略微有些不自在，她也沒想到秦牧會直接殺了林雪，出手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
白雲飛別過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秦牧卻坦坦蕩蕩，毫不避諱道：“谷主，十一是我的朋友，你有你的立場，我也有要殺她的理由，請你諒解。”
他們殺了林雪，林霄還願意破解藥屍之毒嗎？白雲飛愁得不行，心中唉聲嘆氣。
後來，林霄好生安葬了林雪，不言不語，根本不搭理白雲飛與秦牧。兩人面面相覷，最後十分自覺地找了谷中弟子，讓他們給他倆安排住處。
到了第二天，林霄一大早便親自過來找他們。
白雲飛與秦牧當然不會拒絕，於是早早的，三個人便坐到了一起。
桌上是山肴野蔌，還有藥膳，很是清淡營養，秦牧坐在桌邊，哈欠一個接一個，眼角都閃出了生理性淚花。
白雲飛認認真真地吃飯，順便推了推旁邊的秦牧，讓他醒一醒，而後小聲告訴他哪個好吃。
至於林霄，應當是一夜未睡，臉色出奇得差，看著讓人揪心。他拿起筷子，看了兩眼又放下，來來回回，像是癡呆了一樣。
等到白雲飛和秦牧吃完，林霄還一口未動，但他總算開口說了話。
林霄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像是粗糲的沙石在地上摩擦。
他說：“你們要確定的事情已經有答案了，古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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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這才知道, 秦景舟根本沒想讓秦木活著離開鄴京，而他，就是害死秦牧的幫兇。
國師萬念俱灰，想要救秦牧。皇帝的一道密旨將秦景舟派去了青州, 國師一路派人跟隨，之後便得知秦牧也去了青州, 接下來，他應該是要去始皇陵墓，尋找救命仙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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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國師一直暗暗關註青州的狀況，終於聽到了一個好消息，秦牧的武功恢覆了，這就意味著他的毒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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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秦景舟就站在他旁邊，身份尊貴，面若冠玉，風姿綽約，誰能想到這樣一個人是個活脫脫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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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飛與秦牧此刻在藥王谷，也被震驚的不輕。
他們揭穿林雪的身份後，最先受不了的是林霄，那般倔強不服輸的老人，眼尾卻悄悄泛紅。
他質問林雪為什麽要這麽做，林雪笑了笑，冷漠道：“當然是為了活著，為了更好的活著。”林雪怕林霄不明白，貼心地補充道：“比起那個陰慘慘的元一，藥王谷谷主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林雪仿佛被林霄大受打擊的模樣逗笑了，她表情戲謔，道：“爹，你是在傷心嗎？”未等林霄回話，林雪的眼神逐漸變得陰狠。
“爹，如果你從未懷疑我，那我就是你的女兒！我就是十一！我本可以陪你演一輩子的。”林雪掃了一眼白雲飛與秦牧，伸手指向他們。
“這一切都怪你，是你相信他們，不相信我，是他們破壞了我們美好安寧的生活，爹，我知道你也不想這樣的，這樣，我們父女聯手，把他們殺了，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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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飛覺得十分沒有面子。
秦牧驟然拔劍，林雪再也支撐不住，鮮血一股一股從嘴裏湧出，她眼含不甘，軟軟地倒在地上，身下形成一片小血泊。
林霄撲到林雪身邊，顫抖地伸出手，摁住林雪心口的傷口，血止不住，從林霄的指縫間溢出，林霄的手像是被血洗過一樣。
“小雪，小雪，別害怕，爹在這裏，小雪。”
林霄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林雪卻再沒了反應。
看著這一幕，白雲飛略微有些不自在，她也沒想到秦牧會直接殺了林雪，出手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
白雲飛別過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秦牧卻坦坦蕩蕩，毫不避諱道：“谷主，十一是我的朋友，你有你的立場，我也有要殺她的理由，請你諒解。”
他們殺了林雪，林霄還願意破解藥屍之毒嗎？白雲飛愁得不行，心中唉聲嘆氣。
後來，林霄好生安葬了林雪，不言不語，根本不搭理白雲飛與秦牧。兩人面面相覷，最後十分自覺地找了谷中弟子，讓他們給他倆安排住處。
到了第二天，林霄一大早便親自過來找他們。
白雲飛與秦牧當然不會拒絕，於是早早的，三個人便坐到了一起。
桌上是山肴野蔌，還有藥膳，很是清淡營養，秦牧坐在桌邊，哈欠一個接一個，眼角都閃出了生理性淚花。
白雲飛認認真真地吃飯，順便推了推旁邊的秦牧，讓他醒一醒，而後小聲告訴他哪個好吃。
至於林霄，應當是一夜未睡，臉色出奇得差，看著讓人揪心。他拿起筷子，看了兩眼又放下，來來回回，像是癡呆了一樣。
等到白雲飛和秦牧吃完，林霄還一口未動，但他總算開口說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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