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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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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險

秦牧努力壓下上揚的嘴角, 瞥了一眼白雲飛,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朝那片白色花叢擲了過去,石頭穩穩落在花叢中, 那些白花依舊幽幽綻放,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白雲飛皺了皺眉, 按照這一路過來的情況,不應該無事發生才對。白雲飛放輕了呼吸,小心翼翼靠近那叢花。

剛走了兩步,白雲飛身後傳來一股巨大的力, 將她又扯了回去。

秦牧像拎小雞仔一樣眼疾手快把白雲飛拽了回去,白雲飛一楞,而後擡手夠自己的後衣領,試圖讓秦牧把自己放下來。

“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察覺到白雲飛細微地掙紮, 秦牧趕緊將她放下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前面。

白雲飛一邊整理自己的衣領, 一邊望向秦牧,見他如此專註,白雲飛順著他的視線朝前面望去,但是一如剛才, 什麽也沒有。

“你看見什麽了?”白雲飛嗓音緊張道。

秦牧看了半晌終於確定,這叢花上方飄著像柳絮一樣的絨毛,但是極其細小, 幸虧秦牧恢覆了內力,五官異常敏銳, 否則在幽暗的深夜裏根本看不見。

秦牧將所見告訴了白雲飛, 在白雲飛逐漸驚訝的目光下,秦牧沈默片刻, 說:“你沒有發現,自從我們來到這裏,周圍的風都消失了嗎?”

經秦牧這一提醒,白雲飛恍然驚覺,的確,這裏的氣候和外面仿佛是兩個世界,現在是深夜,又是晚上,剛才白雲飛還覺得冷,但是現在竟然還有些悶熱,而且真的一點風都沒有。

白雲飛環顧四周,“或許這裏的氣候變化是因為那些植物。”秦牧順著白雲飛的話望向他們四周的那些植物。

“你看,這周圍的植物外形奇特,和外面的樹截然不同,這應該是被人刻意種的,就是為了保護這裏的白花,讓那些絨毛能夠一直存留,不會被風吹散。”

秦牧笑了笑,“所以可以確定的是,那些絨毛一定不能沾。”

白雲飛凝重地點點頭,“可問題是,我們要想過去,就必須越過這片詭異的白花,行動間必然會帶起風,那些小絨毛隨風而起,防不勝防,怎麽辦?”

沒想到秦牧卻勾了勾嘴角,眉目漸染疏狂,“只要飛的夠高,帶起的風自然不會吹到白花從中。”

白雲飛雙眸逐漸放大,“輕功再高,人也終究不是鳥,沒有翅膀又能飛多高?那些白花說是花,但生得極其高大,說是矮小的樹也不為過,而且洋洋灑灑一大片,想要到達中心的棺材處中間還沒有任何借力的地方,這怎麽可能?”

“誰說沒有借力的地方?”秦牧挑眉,朝地上的那些小石子望去。

白雲飛呆呆地望向地上的石子,半響才憋出一句,“你不會是……”

秦牧點點頭,“想要越過這叢白花,上方是唯一的辦法。皆時,我可手拿石子,將要落下時擲下石子以借力,幾次過後,便可到達中心。”

秦牧說的簡單,但是這實行起來難度太高了,時機、速度與反應力缺一不可,萬一秦牧失誤了,命可就交代在這裏了。

白雲飛動了動嘴唇,想阻止秦牧,但勸阻的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只是說道:“千萬小心。”

幽靜詭譎的白花叢邊,白雲飛與秦牧靜靜相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下一刻,秦牧便已如長劍出鞘,提氣而且躍到白花叢上方。

幾息之後,秦牧已經開始往下墜,白雲飛在後面看得心急如焚,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秦牧面色依舊沈靜如水,在離白花叢還有半寸之際,手腕翻轉,猛然彈出一顆石子。秦牧足尖輕點石子,借力而起,轉瞬間又飛躍數米,如此循環往覆,轉眼間就走過了一半的路程。

石子落入花叢中,白雲飛雖看不見秦牧口中所說的絨毛,但也知道此刻它一定施施然被石子激起。石子的分量輕,只激起那一小片地方,等到它散到空中時,秦牧早就遙遙領先。

白雲飛提著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裏,下面是幽艷空靈似鬼魅的白花,而秦牧動作行雲流水,衣袂翩躚,舉手投足間俱是風華,竟叫人移不開眼。

秦牧將時間算的剛剛好,只需再扔下一顆石子,他就能成功站到那口棺材之上。

就在秦牧扔下那顆石子,再一次躍起之時,花叢中突然躥出一根長滿倒刺的濃綠色藤蔓,精準向半空中的秦牧發起攻擊。

突如其來的巨變打得白雲飛措手不及,白雲飛頓時心魂俱滅,大聲道:“小心身後——”

察覺到身後襲來的風,秦牧眼神一暗,在半空中旋身一轉,狠狠朝那藤蔓打出一掌。

藤蔓順利地被打下,秦牧也順勢落到了棺材之上,但是那陣掌風瞬間激起了無數的小絨毛,密密麻麻避無可避。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刺眼的白光驟然劃破長空,劍氣沖天,帶著刺骨的寒意,所到之處一切都被冰凍。

白雲飛目光驚駭,那柄劍化做一道殘影,直直落在秦牧身邊,還不待她看清,倏爾便化作一個白衣白發的年輕人,執劍站在秦牧旁邊。

劍氣把這片地上的白花、怪樹,甚至連空中飄散的無數小絨毛都凝結成冰,正因如此,白雲飛才總算看見了那些小絨毛。

白衣人慢慢放下手中的劍,所有被凍結的一切悄然破碎,落了滿地冰碴。

白雲飛驚呆了,她看了看地上的碎冰,再看了看遠處棺材板上的白衣人和秦牧,咽了咽口水,艱難地緩過神。

這應當就是秦牧說的太阿劍靈了。

秦牧掃了眼一旁的清淡如水的太阿,“多謝了。”

秦牧知道太阿性情寡淡,也沒指望他回應,於是轉而對呆呆站在原地的白雲飛喊道:“雲飛,過來吧,沒事了。”

等到白雲飛走過來時,秦牧早就跳下那口棺材,將棺材板掀開了。白雲飛沒有管秦牧在幹什麽,而是率先對太阿珍重地行了禮,誠懇道謝。

“多謝您搭救。”

對著這一張年輕的面孔喊“您”,白雲飛只覺甚是古怪,但想想之前在蓬萊上,太歲的人形還是一個小孩模樣呢,她不照樣叫了前輩?這樣一想,白雲飛瞬間覺得能接受了。

太阿從出現起就一直沒說話,此刻見白雲飛與他道謝,突然升起了好奇心,“你就是那個小劍靈的主人?”

秦牧早就告訴了白雲飛,太阿之所以在皇陵中出手相救,都是因為無相,白雲飛當下點點頭,但遲疑片刻,又搖了搖頭。

“你這是何意?”

“無相劍是上古神劍,晚輩只是有幸被其搭救,如何敢冒認主人。”

太阿聽了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突然又不說話了,白雲飛幹巴巴地站在太阿對面,猶豫片刻,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詢問:“前輩,請問尤瑤迦現在怎麽樣了?”

秦牧被太阿救下時,白雲飛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但是下一刻便想起,太阿應該還在保護尤瑤迦,他出現在這裏,瑤迦不會有事吧?

太阿這下總算有了反應,他搖了搖頭,“她無事,而且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白雲飛聞言眉眼一彎,似芙蓉盛開,“那就好,多謝前輩了。”

白雲飛高興的同時,心裏也清楚,如果尤瑤迦那邊沒事,那她和秦牧,才是今晚真正的目標。

白雲飛緩緩看向那口棺材,正巧和擡眸的秦牧對視上,秦牧率先對白雲飛勾了勾唇角,“看來,他們的目的就是這口棺材了。”

白雲飛大步上前,太阿也不聲不響地跟了上來,但是並沒有看那口棺材,似乎好奇的只是白雲飛,準確的說是無相劍。

白雲飛和秦牧齊齊低頭,棺材裏是一具屍體,屍體表面皮膚光滑,一直維持著生t時的模樣,是個四五十歲的老者,身上的衣服是一塊黑布,看形制並不是大鄴朝的,而且年代應該已經相當久遠了。

白雲飛鼻尖微動,問道一股淡淡的藥味,“屍身不腐,應當是用了某種特殊的藥物吧。”

白雲飛定睛一看,屍體下面似乎壓著什麽東西,她剛想上手,但是想起周圍稀奇古怪的毒,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秦牧懶懶地望向太阿,眉梢輕挑,“您老來都來了,幫個忙唄。”

白雲飛聽見秦牧這吊兒郎當的語氣,立刻杵了秦牧一下,“別沒個正形。”

秦牧被白雲飛一說,下意識站直身體,反應過來後頓覺好笑,但還是順著白雲飛,恭恭敬敬地對太阿道:“前輩,能否請你幫忙把這具屍體挪開。”

太阿沒在意秦牧的態度,只是默默地拔劍一劈,白雲飛和秦牧甚至都來不及阻止,就看到眼前的棺材已經被劈成了一堆廢柴,那具屍體滾了兩下,正巧露出了壓在他身下的一本古書。

白雲飛:“……”

秦牧:“……你怎麽不把屍體也劈成兩半呢?”

說著,秦牧翻了個白眼,撕下衣服上一塊布條裹在手上,上前拿起了那本書。

好歹人家也算是幫了忙,白雲飛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上前對一臉鎮定的太阿道:“多……多謝前輩幫忙了。”

太阿依舊沒有說話,白雲飛表達了謝意,也不知該與他再說些什麽,於是轉而和秦牧研究起了那本古書。

秦牧靜靜地翻頁,白雲飛越看越震驚,這書中記載的正是煉制藥屍的方法,甚至一旁還有許多自己的批註與見解。

“埋在地下的屍體是離地氣最近之物,可借其提煉地氣以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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