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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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心
山巔之上, 白雲飛臉色慘白，五臟六腑都絞做一團，那老頭已經走到了她面前, 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心聚起浩瀚的內力, 帶著強烈的殺意狠狠拍下。
“你去死吧！”
千鈞一發之際，尤瑤迦強頂著無上劍意站在無相劍前面，大喊道：“無相劍是我的！”
那老頭像是聽到了某種指令，眼眸猩紅如食人的惡鬼, 猛然朝尤瑤迦沖過去。
尤瑤迦嚇得腿都在抖，眼見那老頭撲過來是，她猛然癱在地上滾了兩圈，狼狽地避開了那老頭。
白雲飛強撐著身體立刻起身, 跌跌撞撞朝尤瑤迦撲去，將她扶起。她們二人齊齊看向那老頭。
方才尤瑤迦把無相劍擋了個嚴嚴實實, 尤瑤迦一閃開，那老頭毫無防備，掌心的內力直直打到了無相劍上。
一瞬間，無相劍像是一個被冒犯的王, 猛然爆發出駭人的氣浪。
那老頭避無可避，直接和無相劍發出的威壓相撞，他的內力對上無相劍就如同蜉蝣撼大樹, 老頭猛然被震飛，“嘭”一聲跌在地上, 激起一層塵土。
那老頭剛才還是一副出塵仙人的模樣, 轉瞬之間，他的白衣就變得臟汙不堪, 他拼盡全力也只是動了動手指，便再沒了反應。
白雲飛驚駭望向無相劍，它的劍身猛烈顫抖，發出陣陣響徹雲霄的轟鳴，籠罩在山崖上的劍意驟然增強，白雲飛只覺頭頂壓了一座大山一樣，她甚至都沒有辦法挺直腰桿。
很快，白雲飛就再無法強撐，胸腔內氣血翻湧，猛然吐出一口鮮血，五指曲張死死抓著地面，指尖皮開肉綻，但身體暴動的血氣根本無法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尤瑤迦比白雲飛的狀態還要糟糕，她神色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七竅已經開始往外滲血，再挨一刻鐘，尤瑤迦必死無疑。
白雲飛眼角已經沁出血淚，順著白皙的臉頰緩緩劃落至下巴，懸了兩息，怦然滴落在地上，濺一道妖異的血花。
秦牧還在山下等著她，她答應過保護好他，還有其他無辜被牽連的所有人，她不能對不起他們！
伴隨著身邊愈發肆虐的劍意，白雲飛眼眸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猛然握緊手指，不再試圖抵抗平息翻湧的血氣，而是順意為之，將她的經脈全部放開，任由無相劍隨意擾亂她的內力。
她沒有時間再琢磨如何獲得無相劍的認可了，今天這個劍，她必須拔出來！
周遭的劍意爭先恐後湧入白雲飛體內，和她的內力交纏，相互抵抗。最終，劍意一寸寸絞殺了她的內力，將白雲飛的經脈完全侵占。
無相劍劍意經過萬年淬煉，帶著無上的奧義，同時有蘊藏著無數的殺機。
白雲飛主動接納了這股劍意，她的力量暴漲，不過幾息的時間，白雲飛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
“啊——”
白雲飛猛然站起身，體內沖出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浪，她發絲被震得散落下來，似墨雲般在身後流動。
在這股滔天巨浪中，白雲飛猩紅的眼眸一凜，瞬間來到無相劍邊，毫不猶豫伸手握住劍柄，無盡的劍意從她指尖傾瀉而出，和無相劍本身發出的劍意對抗。
手下的無相劍牢牢插在地裏，紋絲未動，白雲飛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擡起另一只手去吸取攻擊她的劍意，劍意經她的經脈流轉一圈，再從另一只手而出，去強行拔劍。
尤瑤迦察覺到周圍的壓力陡然減輕，才終於有力氣慢慢睜開眼睛。
山崖之上狂風大作，轉眼間頭頂聚起團團黑雲，蓬萊本就離天極近，尤瑤迦都懷疑她一伸手就能抓下一片黑雲來。轉眼間，雷聲轟鳴，閃電交織，像是要生生把蓬萊撕碎。
尤瑤迦努力一翻身，視野中便出現了白雲飛的身影。
她眼眸暗紅，發絲隨意地披散，一襲紅裳，原本是冰清玉潔的長相，此刻卻像個攝人心魄的妖女。
尤瑤迦看到周圍的空氣像是有了形狀，源源不斷湧入白雲飛的手掌，隨著白雲飛力量的增強，無相劍似乎慢慢被白雲飛壓制，甚至有了松動的跡象。
但尤瑤迦看得出，白雲飛現在就像是飲鴆止渴，她的力量到達頂峰的時候，也就是她的死亡的時候。
她在自取滅亡。
尤瑤迦無力地張了張嘴，想要阻止白雲飛，細微的聲音卻被湮滅在風t中，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就在白雲飛猛然拔出無相劍的那一刻，尤瑤迦心如死灰，在肆虐的風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白雲飛幾乎要把無相劍的劍意全部吸幹，才終於拔出了無相劍。
白雲飛將寒冰一樣冷的劍柄牢牢握在手中，利落地一甩劍，強行鎮壓住企圖反抗的無相劍，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直奔山腳下。
剛才，秦牧才諷刺了太歲一句，突然就黑雲壓境，閃電接連不斷地劈下，帶著摧毀一切的威壓。
太歲看著天上異象，臉色驟然陰沈，真是沒想到，山上那個女人居然會想到這種玉石俱焚的法子強行拔劍。
他不再和秦牧廢話，直接擡起雙手開始吸取地上人的血氣。
現在，他們比的就是時間，他倒要看看，是他先沖破封印融合掉秦牧，還是那個女人先一步取得無相劍。
隨著太歲猛然加快動作，地上還在昏迷當中的人神色瞬間痛苦扭曲，臉上灰敗的死氣愈發明顯。
秦牧眉眼一凜，為什麽都出已經離開了太歲的真身，它還能吸食這群人的血氣？太歲若是有這個能耐早就對白雲飛下手了，又豈會等到現在。
秦牧這般想著，忽然感覺手腕一陣刺痛，他一楞，忽然想起之前在太歲身體裏，綁著他的藤條。
太歲看著秦牧的神色，陡然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秦牧回頭一看，太歲的真身正在劇烈地掙紮，像一只要沖破牢籠的巨獸。
秦牧咬牙，最後望了一眼風雲聚變的山巔，隨即轉頭，無悲無喜地對太歲說：“幫我重塑身體，我會讓你知道當人的滋味。”
太歲聞言一楞，眼中湧上狂喜，但看了眼山巔，他又忍痛搖了搖頭，“等我逃出封印，自然會幫你，你莫急。”
看來白雲飛快拿到劍了，所以太歲才如此心急。
地上的人氣息越來越微弱，太歲的力量也越來越強，秦牧眼眸中浮動著不知名的情緒，他握緊拳頭，又驟然一松。
秦牧冰冷的眉眼慢慢消融，甚至還帶著一絲清淺的溫柔，或許遇見她就已經足夠了，他還妄求其他，是他太貪心了。
秦牧視線慢慢轉向太歲，周身湧動起微弱的氣浪，但轉瞬間就浩如煙海。
他的內力這幾年被露凝香蠶食，早就所剩無幾，但也能為白雲飛拖住太歲片刻。
保住白雲飛，保住這群人的性命，這就是他最後想做的事情。他本就是將死之人，又何懼遲一刻早一刻呢？只是遺憾，臨死之前沒能再見白雲飛一面。
太歲看著秦牧的動作瞳孔逐漸放大，依照秦牧的身體狀況，他現在的舉動無異於自殺，他何苦呢？
讓太歲想不通的事情又出現了。
秦牧眉眼冷艷清傲，在太歲恍神間，秦牧已經猛然朝太歲的臉打出一掌。
太歲長著小孩子模樣，身體圓滾滾的，行動卻異常靈活，他旋身一躲避開秦牧這一擊。
哪成想秦牧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虛晃一槍，目的是太歲的手，太歲壓根就沒有防備秦牧會攻擊他的手，閃躲間，秦牧匕首輕輕一劃再一次斬斷了他的雙手。
秦牧是想阻止太歲，讓它停止吸食這群人的血氣。
但是來不及了。
秦牧利落地轉身，只見太歲看了看自己斷掉的雙手，隨意地甩了甩，斷肢很快又重生。
他的視線越過太歲，看向後面它的真身，它已經慢慢蔓延出了洞口，很快，一個足足有半座山大的肉瘤就出現在了他眼前。
太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以為你可以阻止我？”
秦牧轉頭望去，太歲的神色如同孩子般天真無邪，但說出的話卻寒氣逼人，“等我融合了你，就算是無相劍也奈何不了我，哈哈哈哈。”
太歲笑完之後，忽然手臂伸長直接向秦牧探去。秦牧正想轉身躲開時，卻發現身體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
秦牧眉眼一凜，眼睜睜地看著太歲將他綁起吊到它面前。
太歲笑了笑，直接擡起另一只手穿透秦牧的胸膛捏住心臟。
秦牧悶哼一聲，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血氣瞬間在嘴裏蔓延開來，四肢百骸都痛到痙攣。他頭一回知道，原來心臟被人握在手裏是這種感覺。
秦牧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能感受到他的心臟在微弱地掙紮，但是下一刻，太歲的手就狠狠一抓，秦牧的心臟瞬間在體內爆開。
秦牧無力地垂下腦袋，發絲滑落額前，眼簾半閉，再沒了掙紮的力氣。
太歲看著眼前只剩一口氣的秦牧，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萬年了，他終於要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了。
太歲猛然抽出手，秦牧微弱地擰了擰眉就沒了動靜，隨後龐大的太歲真身就化作絲絲縷縷的白色氣流，慢慢流入秦牧胸口的血窟窿，為他縫補一個新的心臟。
秦牧閉著眼睛，似乎看到了忘川彼岸，白雲飛就靜靜站在那裏，沖他彎著眉眼。
忽而，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填補進他空蕩蕩的心口，但眼前白雲飛的身影卻漸漸模糊起來，直到他看不清她的臉。
秦牧只覺悚然，猛然間睜開眼睛，他腦海中牢牢地刻著白雲飛三個字，但那些濃烈的感情似乎都隨著心口的完整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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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飛眼角已經沁出血淚，順著白皙的臉頰緩緩劃落至下巴，懸了兩息，怦然滴落在地上，濺一道妖異的血花。
秦牧還在山下等著她，她答應過保護好他，還有其他無辜被牽連的所有人，她不能對不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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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的劍意爭先恐後湧入白雲飛體內，和她的內力交纏，相互抵抗。最終，劍意一寸寸絞殺了她的內力，將白雲飛的經脈完全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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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飛主動接納了這股劍意，她的力量暴漲，不過幾息的時間，白雲飛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
“啊——”
白雲飛猛然站起身，體內沖出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浪，她發絲被震得散落下來，似墨雲般在身後流動。
在這股滔天巨浪中，白雲飛猩紅的眼眸一凜，瞬間來到無相劍邊，毫不猶豫伸手握住劍柄，無盡的劍意從她指尖傾瀉而出，和無相劍本身發出的劍意對抗。
手下的無相劍牢牢插在地裏，紋絲未動，白雲飛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擡起另一只手去吸取攻擊她的劍意，劍意經她的經脈流轉一圈，再從另一只手而出，去強行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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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瑤迦看到周圍的空氣像是有了形狀，源源不斷湧入白雲飛的手掌，隨著白雲飛力量的增強，無相劍似乎慢慢被白雲飛壓制，甚至有了松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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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雲飛猛然拔出無相劍的那一刻，尤瑤迦心如死灰，在肆虐的風中慢慢閉上了眼睛。
白雲飛幾乎要把無相劍的劍意全部吸幹，才終於拔出了無相劍。
白雲飛將寒冰一樣冷的劍柄牢牢握在手中，利落地一甩劍，強行鎮壓住企圖反抗的無相劍，身形化作一道殘影，直奔山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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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太歲猛然加快動作，地上還在昏迷當中的人神色瞬間痛苦扭曲，臉上灰敗的死氣愈發明顯。
秦牧眉眼一凜，為什麽都出已經離開了太歲的真身，它還能吸食這群人的血氣？太歲若是有這個能耐早就對白雲飛下手了，又豈會等到現在。
秦牧這般想著，忽然感覺手腕一陣刺痛，他一楞，忽然想起之前在太歲身體裏，綁著他的藤條。
太歲看著秦牧的神色，陡然加快了手下的動作。
秦牧回頭一看，太歲的真身正在劇烈地掙紮，像一只要沖破牢籠的巨獸。
秦牧咬牙，最後望了一眼風雲聚變的山巔，隨即轉頭，無悲無喜地對太歲說：“幫我重塑身體，我會讓你知道當人的滋味。”
太歲聞言一楞，眼中湧上狂喜，但看了眼山巔，他又忍痛搖了搖頭，“等我逃出封印，自然會幫你，你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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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人氣息越來越微弱，太歲的力量也越來越強，秦牧眼眸中浮動著不知名的情緒，他握緊拳頭，又驟然一松。
秦牧冰冷的眉眼慢慢消融，甚至還帶著一絲清淺的溫柔，或許遇見她就已經足夠了，他還妄求其他，是他太貪心了。
秦牧視線慢慢轉向太歲，周身湧動起微弱的氣浪，但轉瞬間就浩如煙海。
他的內力這幾年被露凝香蠶食，早就所剩無幾，但也能為白雲飛拖住太歲片刻。
保住白雲飛，保住這群人的性命，這就是他最後想做的事情。他本就是將死之人，又何懼遲一刻早一刻呢？只是遺憾，臨死之前沒能再見白雲飛一面。
太歲看著秦牧的動作瞳孔逐漸放大，依照秦牧的身體狀況，他現在的舉動無異於自殺，他何苦呢？
讓太歲想不通的事情又出現了。
秦牧眉眼冷艷清傲，在太歲恍神間，秦牧已經猛然朝太歲的臉打出一掌。
太歲長著小孩子模樣，身體圓滾滾的，行動卻異常靈活，他旋身一躲避開秦牧這一擊。
哪成想秦牧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虛晃一槍，目的是太歲的手，太歲壓根就沒有防備秦牧會攻擊他的手，閃躲間，秦牧匕首輕輕一劃再一次斬斷了他的雙手。
秦牧是想阻止太歲，讓它停止吸食這群人的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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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利落地轉身，只見太歲看了看自己斷掉的雙手，隨意地甩了甩，斷肢很快又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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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以為你可以阻止我？”
秦牧轉頭望去，太歲的神色如同孩子般天真無邪，但說出的話卻寒氣逼人，“等我融合了你，就算是無相劍也奈何不了我，哈哈哈哈。”
太歲笑完之後，忽然手臂伸長直接向秦牧探去。秦牧正想轉身躲開時，卻發現身體像是被點了穴一樣，動彈不得。
秦牧眉眼一凜，眼睜睜地看著太歲將他綁起吊到它面前。
太歲笑了笑，直接擡起另一只手穿透秦牧的胸膛捏住心臟。
秦牧悶哼一聲，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血氣瞬間在嘴裏蔓延開來，四肢百骸都痛到痙攣。他頭一回知道，原來心臟被人握在手裏是這種感覺。
秦牧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能感受到他的心臟在微弱地掙紮，但是下一刻，太歲的手就狠狠一抓，秦牧的心臟瞬間在體內爆開。
秦牧無力地垂下腦袋，發絲滑落額前，眼簾半閉，再沒了掙紮的力氣。
太歲看著眼前只剩一口氣的秦牧，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萬年了，他終於要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了。
太歲猛然抽出手，秦牧微弱地擰了擰眉就沒了動靜，隨後龐大的太歲真身就化作絲絲縷縷的白色氣流，慢慢流入秦牧胸口的血窟窿，為他縫補一個新的心臟。
秦牧閉著眼睛，似乎看到了忘川彼岸，白雲飛就靜靜站在那裏，沖他彎著眉眼。
忽而，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填補進他空蕩蕩的心口，但眼前白雲飛的身影卻漸漸模糊起來，直到他看不清她的臉。
秦牧只覺悚然，猛然間睜開眼睛，他腦海中牢牢地刻著白雲飛三個字，但那些濃烈的感情似乎都隨著心口的完整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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