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VIP]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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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VIP] 58
回到別院的時候, 已經很晚了。
陸懷泉直奔屋中，見雲歡正在給楊沛雲換蓋在額上的帕子。
他上前問：“請大夫來看了嗎？”
雲歡小聲應了：“說是、是憂慮過多導致的心病…並不嚴重，喝了藥發完汗就能好。”
陸懷泉動作一頓, 而後摸摸楊沛雲的臉。
燒得滾燙，卻也只是輕淺地皺著眉，沒有哭鬧。
安靜聽話得讓人心疼。
“下去吧，”他道, “這裏我守著就行。”
雲歡想勸, 又沒敢勸出口, 還是走了。
屋門關上後，便只剩他們二人，陸懷泉望著床榻上的人，心間都在輕顫。
“到底要我怎麽樣呢……”沒了外人在場，陸懷泉少有地顯露真情，眉眼垂下, 滿是失落和得不到的苦痛, “怎麽樣，才願意接受我呢？沛沛。”
他的聲音輕的像浮在空中的塵埃，彌漫著無助, 床榻上的人好似接收到了關鍵詞, 眼睫顫抖著睜開。
高燒讓楊沛雲迷迷糊糊, 虛焦的眼睛裏也是一片虛浮。
“兄長……”
陸懷泉噤聲，他不知道楊沛雲是不是醒來, 又該以什麽身份面對。
得不到回應的人眼睛裏很快蓄起一片霧汽, 看著十分委屈：“阿兄。”
陸懷泉還是沒忍住, 握著她的手拉到自己唇邊，答應了：“嗯, 阿兄在。”
楊沛雲好像沒醒，整個人反應都是遲鈍的，她聽到聲音後，停頓了許久，才喘著滾燙的氣息問道：“阿兄，最愛我嗎？”
她的聲音緩慢，又滿是孤寂的難過。
陸懷泉心都快碎了，他吻了吻唇邊的手指，輕聲回答：“只愛你。”
“不是最愛，阿兄只愛沛沛。”
楊沛雲微微睜大了眼睛，得到了這麽句心滿意足的回答，又慢慢閉上了，沈穩睡著了。
陸懷泉一直守在她身邊，更換著毛巾，時不時給她擦擦身上的虛汗，寢衣每隔一段時間便被汗浸濕，他又不斷幫人換著衣服。
楊沛雲渾身都是熱的，此番燒得有些厲害，陸懷泉心如刀絞，換衣時心頭也沒了那些旖旎心思，只一心盼著人好起來。
他甚至認真想過，若是不欺負她，等她眼睛恢覆後放她離開，可不可行。
父母那邊得找個說辭，還要恢覆陸家姑娘的身份嗎？
陸懷泉守了人一夜，也想了一夜，他望著床上沒精神的人，政鬥敵襲都能輕松面對的陸懷泉，終於有了一絲崩潰。
他捂著眼睛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辦。
楊沛雲醒來的時候，全身酸軟的疲倦，喉中也幹渴的厲害。
她轉頭，楞了會，喊道：“雲歡？”
嗓子都被燒啞了。
陸懷泉循聲擡頭，見她醒了，首先給人倒了杯茶。
茶水是一直備著的，夜裏稍微涼了些便重新沖一壺，餵給楊沛雲喝下的時候，是正適合的溫熱。
一整杯茶水下肚，她便精神了些。
昨夜病得猛烈，不過好得也快，陸懷泉摸了她額頭，已經退燒了。
“頭還疼不疼？餓了嗎？”
楊沛雲搖搖頭。
她這反映，反而讓陸懷泉微楞。
許是人許久不說話，楊沛雲才開口道：“煮碗青菜粥吧，實在沒胃口。”
陸懷泉垂眸，應了一聲，出去吩咐了。
粥來的時候，依舊是他不是雲歡，菜粥也是從後半夜一直溫在竈上的，就等著人醒來要喝。
正滾燙的，連帶著碗底都發燙，陸懷泉卻像沒知覺一樣，端的極穩，一勺一勺吹涼了餵給她。
楊沛雲好似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悶不作聲喝了大半碗。
等唇角被擦幹凈，她垂眸細聲道：“昨夜，我模糊醒來的時候，喊著兄長，是你在應嗎？”
陸懷泉吹完了粥，又開始吹藥，一刻不停的，眼睛都沒擡：“嗯。”
“我好像不記得了，你昨晚說了什麽？”
沈默的房間中，只剩下陸懷泉攪弄湯藥的聲音，湯匙碰撞著碗壁，聲音規律又細碎。
陸懷泉沒回答，只是給她餵藥。
楊沛雲卻躲，執拗地問：“你說了什麽？”
見狀，陸懷泉無奈：“我愛你。”
面對眼前這個人，他好像完全沒有原則，什麽t隱忍，什麽心機，統統不見了蹤影。
他認栽道：“我只愛你。”
楊沛雲這才喝下藥汁。
等到藥也喝完了，楊沛雲又開口問：“不早了，不去上值嗎？”
“不去了，”陸懷泉聲音有些沈悶，是真有些怕她了，“等你好起來再說吧。”
朝中那些事務，即便不出現也可以處理，他安排好了一切，本就是想同楊沛雲生活一陣子。
楊沛雲安靜地坐在被子裏，散發垂落，明明燒了一整夜，發間卻是幹幹爽爽，一點汗濕的跡象都沒有。
她被人照顧了一整夜，並且十分仔細。
等到陸懷泉將東西都收拾好準備起身時，她驟然伸手，摸索了兩下摸到陸懷泉衣領。
他一楞，將手上東西放下，怕傷了她，沒有亂動，反而順著她的動作微微俯身：“怎麽了？想要什麽？”
陸懷泉以為她嫌藥苦，要糖吃，剛準備勸兩句，自己身子被拉著往前。
楊沛雲湊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只是輕輕舔了舔他的唇瓣，就退了回去。
陸懷泉半跪在床上，動作僵持不動，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舌尖劃過唇角，一片苦澀的藥味彌漫。
他有些發蒙，半天沒有起身。
還是楊沛雲又躺了回去，像什麽都沒做過那樣淡定：“換雲歡來吧。”
她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倦意：“你去休息一會。”
陸懷泉起身的時候，仍舊撫著唇瓣，他望著閉眼休憩的楊沛雲，眸中一片覆雜。
他站了很久，久到楊沛雲快再次睡著，才沈默不語地出門，喚了雲歡進去。
雲歡服侍人洗漱時，好幾次欲言又止，她擦洗著楊沛雲的身子，吞吞吐吐問道：“姑娘您眼睛……是不是好了？”
楊沛雲整個人沈在水中，只露了半張臉出來，唇瓣泡在熱水裏，又出現了方才那一陣的酥麻。
“胡說什麽呢。”她閉著眼往上坐了坐，說著，“我要是能看見那賊人的模樣，會這樣淡定嗎？”
雲歡想了想，好像也是，但是她覺得楊沛雲眼睛比起前幾日，好像明亮了些，難道是她的錯覺？
她搖搖頭，不去想這些。
洗完澡換了身裙子，出來的時候外頭起風了，雲歡問她：“姑娘別再房裏悶著了，在外頭曬曬太陽吧？”
楊沛雲沒反駁，跟著她去了院子。
陸懷泉不知去了哪裏，石桌並沒有人，楊沛雲吹著風，覺得人也精神了些。
“姑娘中午得吃些清淡的，煮餛飩還是下些面疙瘩吃？”
楊沛雲想了想：“餛飩吧，也別放蝦仁什麽的了，就包些菜餡，用蝦皮煮出來吧。”
她想吃，雲歡便做，她揉了一盆面團，又拌了些菜，怕姑娘一個人待著孤單，端到院中去了。
還特地揪了一塊面團團下來，放到楊沛雲手裏給她捏著玩，主仆二人一個玩面團，一個包餛飩，也挺和諧的。
沒一會兒，雲歡包完了，將東西送去廚房，楊沛雲手裏還捏著面團，坐了一會兒後起身。
“去哪兒？”
陸懷泉的聲音猛地出現，她卻沒嚇到，只是張開手給他看：“洗手。”
面團子給她捏的一塌糊塗，看不出樣子，黏噠噠糊了她滿手，陸懷泉嘆了口氣，用帕子裹了那面團扔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
握著她手腕，要帶她去洗手。
方才和雲歡在一起時，他一直沒出現。
雲歡一走，自己剛站起來，他便出現在自己身邊。
楊沛雲想，他只怕是一直待在離她們不遠的位置，既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又能時刻守著她。
想到這，楊沛雲動了動手。
陸懷泉原本牽著她手腕，她扭開之後，徑直拉上了他的手。
黏糊的觸感也糊了他滿手。
陸懷泉頓下，轉身看著她。
楊沛雲眨了眨無辜又茫然的眼睛：“怎麽了，走呀？”
陸懷泉沒說話，也沒有斥責她，只是無奈她的頑劣般，另只手輕戳她的眉心一下。
這便是懲罰了。
陸懷泉潔癖的厲害，她是知道的。
之前也有頑皮的時候，在湖邊走的時候，故意往他身上踢水，陸懷泉生了好大的氣。
嚴厲讓她立刻上車換了鞋襪後，當天一天都沒再和她說話。
嚇得楊沛雲一直道歉，撒了嬌後才哄得他消氣，皺眉道以後不許再這樣。
只是踢了一點水便這樣，眼下楊沛雲糊了他一手的面團，卻也不曾說什麽。
反倒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握了滿手心的漿糊，也不知這樣是不是就能夠此生都被粘固，再也不會分開。
他打了一盆冷水，先將自己手洗幹凈了，才捉著楊沛雲稀裏糊塗的兩只手，將它們按在水裏。
水溫冰涼，細白的手指被壓在裏面，止不住地亂動，陸懷泉便用手指一點點搓洗幹凈，連她的指縫都沒放過。
指節被揉弄得發癢，更揉出一片悸動。
直到陸懷泉用帕子把她的手一點點擦幹，楊沛雲都沒有吭聲。
屋外傳來小廚房燒柴的聲音，雲歡起鍋燒水，劈裏啪啦的動靜。
門外是艷陽高照的晴天，還有秋風徐徐而過，靜謐安詳。
屋中的二人之間隔著一盆涼水，他們手指勾著手指，明明都已經洗幹凈了，卻誰也沒動。
誰也沒說話。
直到水盆傾倒落地，發出沈悶的一聲響，水漬蔓延，但誰也沒有去在意。
二人擁在一起，沒有爭吵，沒有反抗。
他們都閉著眼，唇瓣相貼，楊沛雲揪著他的衣領，陸懷泉環著她的腰肢。
十分自然地交換了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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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歡小聲應了：“說是、是憂慮過多導致的心病…並不嚴重，喝了藥發完汗就能好。”
陸懷泉動作一頓, 而後摸摸楊沛雲的臉。
燒得滾燙，卻也只是輕淺地皺著眉，沒有哭鬧。
安靜聽話得讓人心疼。
“下去吧，”他道, “這裏我守著就行。”
雲歡想勸, 又沒敢勸出口, 還是走了。
屋門關上後，便只剩他們二人，陸懷泉望著床榻上的人，心間都在輕顫。
“到底要我怎麽樣呢……”沒了外人在場，陸懷泉少有地顯露真情，眉眼垂下, 滿是失落和得不到的苦痛, “怎麽樣，才願意接受我呢？沛沛。”
他的聲音輕的像浮在空中的塵埃，彌漫著無助, 床榻上的人好似接收到了關鍵詞, 眼睫顫抖著睜開。
高燒讓楊沛雲迷迷糊糊, 虛焦的眼睛裏也是一片虛浮。
“兄長……”
陸懷泉噤聲，他不知道楊沛雲是不是醒來, 又該以什麽身份面對。
得不到回應的人眼睛裏很快蓄起一片霧汽, 看著十分委屈：“阿兄。”
陸懷泉還是沒忍住, 握著她的手拉到自己唇邊，答應了：“嗯, 阿兄在。”
楊沛雲好像沒醒，整個人反應都是遲鈍的，她聽到聲音後，停頓了許久，才喘著滾燙的氣息問道：“阿兄，最愛我嗎？”
她的聲音緩慢，又滿是孤寂的難過。
陸懷泉心都快碎了，他吻了吻唇邊的手指，輕聲回答：“只愛你。”
“不是最愛，阿兄只愛沛沛。”
楊沛雲微微睜大了眼睛，得到了這麽句心滿意足的回答，又慢慢閉上了，沈穩睡著了。
陸懷泉一直守在她身邊，更換著毛巾，時不時給她擦擦身上的虛汗，寢衣每隔一段時間便被汗浸濕，他又不斷幫人換著衣服。
楊沛雲渾身都是熱的，此番燒得有些厲害，陸懷泉心如刀絞，換衣時心頭也沒了那些旖旎心思，只一心盼著人好起來。
他甚至認真想過，若是不欺負她，等她眼睛恢覆後放她離開，可不可行。
父母那邊得找個說辭，還要恢覆陸家姑娘的身份嗎？
陸懷泉守了人一夜，也想了一夜，他望著床上沒精神的人，政鬥敵襲都能輕松面對的陸懷泉，終於有了一絲崩潰。
他捂著眼睛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辦。
楊沛雲醒來的時候，全身酸軟的疲倦，喉中也幹渴的厲害。
她轉頭，楞了會，喊道：“雲歡？”
嗓子都被燒啞了。
陸懷泉循聲擡頭，見她醒了，首先給人倒了杯茶。
茶水是一直備著的，夜裏稍微涼了些便重新沖一壺，餵給楊沛雲喝下的時候，是正適合的溫熱。
一整杯茶水下肚，她便精神了些。
昨夜病得猛烈，不過好得也快，陸懷泉摸了她額頭，已經退燒了。
“頭還疼不疼？餓了嗎？”
楊沛雲搖搖頭。
她這反映，反而讓陸懷泉微楞。
許是人許久不說話，楊沛雲才開口道：“煮碗青菜粥吧，實在沒胃口。”
陸懷泉垂眸，應了一聲，出去吩咐了。
粥來的時候，依舊是他不是雲歡，菜粥也是從後半夜一直溫在竈上的，就等著人醒來要喝。
正滾燙的，連帶著碗底都發燙，陸懷泉卻像沒知覺一樣，端的極穩，一勺一勺吹涼了餵給她。
楊沛雲好似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悶不作聲喝了大半碗。
等唇角被擦幹凈，她垂眸細聲道：“昨夜，我模糊醒來的時候，喊著兄長，是你在應嗎？”
陸懷泉吹完了粥，又開始吹藥，一刻不停的，眼睛都沒擡：“嗯。”
“我好像不記得了，你昨晚說了什麽？”
沈默的房間中，只剩下陸懷泉攪弄湯藥的聲音，湯匙碰撞著碗壁，聲音規律又細碎。
陸懷泉沒回答，只是給她餵藥。
楊沛雲卻躲，執拗地問：“你說了什麽？”
見狀，陸懷泉無奈：“我愛你。”
面對眼前這個人，他好像完全沒有原則，什麽t隱忍，什麽心機，統統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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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沛雲這才喝下藥汁。
等到藥也喝完了，楊沛雲又開口問：“不早了，不去上值嗎？”
“不去了，”陸懷泉聲音有些沈悶，是真有些怕她了，“等你好起來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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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沛雲安靜地坐在被子裏，散發垂落，明明燒了一整夜，發間卻是幹幹爽爽，一點汗濕的跡象都沒有。
她被人照顧了一整夜，並且十分仔細。
等到陸懷泉將東西都收拾好準備起身時，她驟然伸手，摸索了兩下摸到陸懷泉衣領。
他一楞，將手上東西放下，怕傷了她，沒有亂動，反而順著她的動作微微俯身：“怎麽了？想要什麽？”
陸懷泉以為她嫌藥苦，要糖吃，剛準備勸兩句，自己身子被拉著往前。
楊沛雲湊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只是輕輕舔了舔他的唇瓣，就退了回去。
陸懷泉半跪在床上，動作僵持不動，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舌尖劃過唇角，一片苦澀的藥味彌漫。
他有些發蒙，半天沒有起身。
還是楊沛雲又躺了回去，像什麽都沒做過那樣淡定：“換雲歡來吧。”
她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倦意：“你去休息一會。”
陸懷泉起身的時候，仍舊撫著唇瓣，他望著閉眼休憩的楊沛雲，眸中一片覆雜。
他站了很久，久到楊沛雲快再次睡著，才沈默不語地出門，喚了雲歡進去。
雲歡服侍人洗漱時，好幾次欲言又止，她擦洗著楊沛雲的身子，吞吞吐吐問道：“姑娘您眼睛……是不是好了？”
楊沛雲整個人沈在水中，只露了半張臉出來，唇瓣泡在熱水裏，又出現了方才那一陣的酥麻。
“胡說什麽呢。”她閉著眼往上坐了坐，說著，“我要是能看見那賊人的模樣，會這樣淡定嗎？”
雲歡想了想，好像也是，但是她覺得楊沛雲眼睛比起前幾日，好像明亮了些，難道是她的錯覺？
她搖搖頭，不去想這些。
洗完澡換了身裙子，出來的時候外頭起風了，雲歡問她：“姑娘別再房裏悶著了，在外頭曬曬太陽吧？”
楊沛雲沒反駁，跟著她去了院子。
陸懷泉不知去了哪裏，石桌並沒有人，楊沛雲吹著風，覺得人也精神了些。
“姑娘中午得吃些清淡的，煮餛飩還是下些面疙瘩吃？”
楊沛雲想了想：“餛飩吧，也別放蝦仁什麽的了，就包些菜餡，用蝦皮煮出來吧。”
她想吃，雲歡便做，她揉了一盆面團，又拌了些菜，怕姑娘一個人待著孤單，端到院中去了。
還特地揪了一塊面團團下來，放到楊沛雲手裏給她捏著玩，主仆二人一個玩面團，一個包餛飩，也挺和諧的。
沒一會兒，雲歡包完了，將東西送去廚房，楊沛雲手裏還捏著面團，坐了一會兒後起身。
“去哪兒？”
陸懷泉的聲音猛地出現，她卻沒嚇到，只是張開手給他看：“洗手。”
面團子給她捏的一塌糊塗，看不出樣子，黏噠噠糊了她滿手，陸懷泉嘆了口氣，用帕子裹了那面團扔了：“怎麽還跟個孩子一樣。”
握著她手腕，要帶她去洗手。
方才和雲歡在一起時，他一直沒出現。
雲歡一走，自己剛站起來，他便出現在自己身邊。
楊沛雲想，他只怕是一直待在離她們不遠的位置，既沒有出現在她面前，又能時刻守著她。
想到這，楊沛雲動了動手。
陸懷泉原本牽著她手腕，她扭開之後，徑直拉上了他的手。
黏糊的觸感也糊了他滿手。
陸懷泉頓下，轉身看著她。
楊沛雲眨了眨無辜又茫然的眼睛：“怎麽了，走呀？”
陸懷泉沒說話，也沒有斥責她，只是無奈她的頑劣般，另只手輕戳她的眉心一下。
這便是懲罰了。
陸懷泉潔癖的厲害，她是知道的。
之前也有頑皮的時候，在湖邊走的時候，故意往他身上踢水，陸懷泉生了好大的氣。
嚴厲讓她立刻上車換了鞋襪後，當天一天都沒再和她說話。
嚇得楊沛雲一直道歉，撒了嬌後才哄得他消氣，皺眉道以後不許再這樣。
只是踢了一點水便這樣，眼下楊沛雲糊了他一手的面團，卻也不曾說什麽。
反倒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握了滿手心的漿糊，也不知這樣是不是就能夠此生都被粘固，再也不會分開。
他打了一盆冷水，先將自己手洗幹凈了，才捉著楊沛雲稀裏糊塗的兩只手，將它們按在水裏。
水溫冰涼，細白的手指被壓在裏面，止不住地亂動，陸懷泉便用手指一點點搓洗幹凈，連她的指縫都沒放過。
指節被揉弄得發癢，更揉出一片悸動。
直到陸懷泉用帕子把她的手一點點擦幹，楊沛雲都沒有吭聲。
屋外傳來小廚房燒柴的聲音，雲歡起鍋燒水，劈裏啪啦的動靜。
門外是艷陽高照的晴天，還有秋風徐徐而過，靜謐安詳。
屋中的二人之間隔著一盆涼水，他們手指勾著手指，明明都已經洗幹凈了，卻誰也沒動。
誰也沒說話。
直到水盆傾倒落地，發出沈悶的一聲響，水漬蔓延，但誰也沒有去在意。
二人擁在一起，沒有爭吵，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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