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VIP] 40
關燈
小
中
大
第40章 [VIP] 40
溫熱的氣息迎面吹來, 陸懷泉今日配的香囊一股子幽淡的清香，楊沛雲閉著眼都能感受到他的靠近。
等眼睫被吹出來，能夠睜眼時, 才發現人幾乎與她挨著，兩手握著自己的臉頰，她簡直是被陸懷泉環在懷裏的。
她眼睫顫了顫，見她沒再掉眼淚, 陸懷泉指腹又輕柔地擦過她眼瞼, 讓楊沛雲一整個激靈。
“沒事了吧？”
楊沛雲沈悶嗯了一聲, 接過陸懷泉遞來的帕子自己繼續擦擦眼睛，垂著頭悶不作聲，陸懷泉也就安靜地看著她。
氣氛一時又僵持下來。
楊沛雲想的是，兄長是因為什麽而來？
消氣了？還是來檢查自己有沒有外出的？
陸懷泉不說話，她便也不敢開口，直到屋子裏一聲輕嘆。
“還跟我生氣呢？”
楊沛雲擡頭, 望見陸懷泉一張無奈又疼惜的表情, 他上前兩步靠近了些，大掌搭上她臉頰，柔聲細語：“青葉說你前幾日不舒服, 還請了大夫來看, 怎麽, 不過爭辯幾句，就與阿兄生分, 連病痛也不跟我說了？”
他這幾句話說著滿是擔憂, 楊沛雲聽著聽著, 眼淚又吧嗒吧嗒掉下來。
“我，我還以為阿兄厭煩了我……”
見人哭得可憐, 陸懷泉不自覺將人往自己懷裏帶，哼笑：“巴巴地養了三年的嬌嬌兒，我還能說不要就不要？原盼著你來服個軟，沒想著脾氣還硬。”
他又是嘆了一口氣：“是阿兄輸了，我擰不過你，我來服軟好不好？”
陸懷泉捧著人的臉蛋，也不顧她面上的眼淚，俯身與人臉頰相貼，十分親昵地蹭了蹭：“阿兄撐不住了，你可原諒我，別再不理人了。”
他拽著楊沛雲的手往自己胸膛上去：“光見不著你的笑，阿兄的心就要碎了。”
他這些話楊沛雲聽了，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她不受控制地淚失禁：“不，是我的，我的錯，我應該聽阿兄的話……”
“行了行了，就別再糾結是誰的錯了，”陸懷泉已經半蹲下來，仰著頭給她抹眼淚。
他從懷中掏出錢袋子：“本想著給你買份點心，好好賠罪的，今日著急來找你，正好阿兄才發的俸祿，都給你好不好？”
陸懷泉身為天子寵臣，俸祿可不少，沈甸甸的一個荷包，一整個放在了楊沛雲手心。
楊沛雲：！
她本就因幼年的關系，對存錢有種異樣的偏執，家裏人都曉得，所以每每過年過節，都會給她紅包。
但那些紅包，怎麽可能跟眼前這個荷包比，滿登登地塞滿了大額的銀票。
她過往幾年存下的銀兩，大概都抵不上其中的一張。
她本還在為陸懷泉的體己話感動地止不住眼淚，荷包一放在她手中，眼淚就奇跡般地停住了！
楊沛雲唇瓣微張，有些震驚地望著手裏的錢袋子，下顎還掛著眼淚，模樣很是滑稽。
讓陸懷泉看笑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赤紅著臉就要還給他：“這我怎麽能收…”
“怎麽不能收，”陸懷泉幹脆雙手抱臂站了起來，讓她塞都沒地方塞，“拿著吧，就當賠罪，阿兄這月所有的月銀都在這，我只要留點幹糧錢墊肚子就行。”
堂堂侯府長公子，哪能一點存款都沒有呢，這點月銀對他而言算得了什麽。
說的這般可憐巴巴，還買幹糧墊肚子，外面知道他這麽說牙都要驚掉了。
知道他是存心逗自己開心，楊沛雲饒是覺得有趣，雙眼含淚地噗嗤笑出聲。
見她笑了，這幾日的煩悶與不爽終於散了，心頭驟然一輕，連帶著陸懷泉心情也好了起來。
“吶，笑了可就不能再跟阿兄鬧別扭了。”
楊沛雲見他這樣，也有心逗他，鼻尖一皺撒起嬌來：“幹糧錢沛雲也要。”
這句話出來，陸懷泉也算是徹底被她哄樂，二人之間又只剩下親昵的氛圍。
他當真在袖中又掏了掏，翻出點隨身的碎銀和幾枚平時解悶捏在手裏玩的銅板，一枚枚落在桌上，叮當脆響。
陸懷泉這下當真是從頭到腳都被搜刮得幹凈，也沒有惱，還樂得幫她把所有零碎都裝進錢袋裏，再仔細系在她腰間。
銀票，碎銀再加上數枚銅板，險些將錢袋撐破，腰上一陣墜感。
陸懷泉這才點點她的鼻尖，笑得寵溺：“往後可不敢惹你了，哄上一次，我兜裏便趕上臉幹凈了。”
楊沛雲將腰間的錢袋摸來摸去，反覆摩挲，臉上帶著眼淚在笑。
她突然擡頭道：“若是以後再和阿兄吵架，阿兄會一直哄著我嗎？”
陸懷泉正準備道，不吵了，以後再怎麽也不會同你吵了，只鬧了這麽幾天，他卻覺得天都快壓下來了，根本受不住。
但看著眼前小姑娘濡慕的眼神，他頓了頓。
楊沛雲沒有安全感，總是需要人哄著，原以為在侯府精心養了三年後，她便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
但如今看下，一切都沒有改變，她仍舊是那個需要一直給予鼓勵，溫暖和反饋的小可憐。
於是陸懷泉又許下一個約定：“會的。”
“無論將來如何，只要阿兄與你有爭執，三天之內，我一定來哄你。”
“阿兄最疼沛沛了，永遠都是。”
楊沛雲心尖尖恍若都在顫栗，她張開手臂，猛地撲進他懷裏，小手死死抱著他脖頸，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抓住她這一輩子的溫暖。
有了他這句承諾，楊沛雲便什麽都不怕了。
陸懷泉娶親，生子，甚至是感情與她淡去，他都不會隨意損毀與她的關系。
她會是他的妹妹，這是寫在了族譜上，永遠也不會變更的。
無論將來如何，她都永遠是他的沛沛。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擔驚受怕呢。
解開心結的楊沛雲將臉埋在陸懷泉肩中，終於露出一個釋然的笑來。
*
陸家兄妹兩終於和好了！
都察院的官員們聽聞這個好消息，簡直熱淚盈眶奔走相告。
無他，實在是前幾日院中氛圍太過可怖，簡直不是人能待得。
陸大人也不知道為何與趙抒鴻突然撕破了臉，整日針鋒相對，他們夾在兩位大人之間，事事難辦。
後來又不知怎的，陸大人每日來上值臉色比雷雲還陰沈，三天內被他罵哭了兩人，崩潰了四人，告假休息的有六人。
後來還是多方打聽才知道，這是與家中的妹妹吵架了。
天殺的，你妹控，你了不起，你別折磨我們啊！
陸懷泉的手下們基本都是些剛入仕的小年輕，這幾天實在是被折騰的夠嗆，一見今日陸大人臉上帶著笑來了，心中頓覺苦日子都過去了。
趙抒鴻來的時候還有人在議論。
“你說陸大人到底是有多寶貝這個妹妹，吵個架都這麽恐怖。”
“太嚇人了，這得是什麽人才能得了他的眼做妹夫啊…”
“……實話講，我甚至覺得陸大人不會嫁妹妹，是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錯覺嗎？”
眾人皆沈默。
峯朝近年來風俗是開放不少，女子讀書做生意的也不少，但不嫁人的……還是十分稀奇。
但是又想想，一旦代入陸家那兄妹，好似這個錯覺也沒有那麽荒誕。
眾人頓了頓，又打哈哈道：“怎麽可能不嫁，不過就算是嫁，陸大人可能也只舍得嫁到隔壁院子吧？”
“就那種早晨小夫妻兩吵架，一刻鐘之內陸大人就會趕到為其撐腰的那種。”
眾人工作閑暇之餘說著笑話，調侃調侃自己上司。
一旁路過的趙抒鴻聽了，反倒眉眼深思。
沒幾天，他找上陸懷泉。
陸懷泉甚至眼皮都沒擡一下：“滾。”
無論於情於理，於家族立場，他都沒有同趙抒鴻有任何溝通的心思。
然而趙抒鴻倒十分認真道：“我將陸府旁邊的大宅買下來了。”
陸懷泉：？
他終於從繁重的事務中擡頭，一臉嫌棄疑惑地看著他，沒明白他又在抽哪門子的瘋。
“若是將沛雲嫁於我，我便帶她住進那宅中，不在公主府中住。”
趙抒鴻風流十餘年，頭一回露出這般嚴肅認真的神情：“我必將用我餘生，愛她護她，不讓她離開你們的庇護，不會與我娘在一起生活，如此，可以嗎？”
陸懷泉終於神色肅正坐直起來，認真地上下掃視著趙抒鴻。
……與他認識這麽多年，原以為只是性情不佳，沒想到竟然如此蠢笨。
著實把他驚到了。
趙抒鴻見他不說話，著急補充：“真的！若是我欺負沛雲你可以隨時來抽我……”
“你要是再不滾，我現在就把你抽死。”
陸懷泉神情陰冷地打斷他，攥著書籍的指間都發出瘆人的細碎動靜。
說出t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寒冰般冷硬：“把你的心思給我摁死，若下次再敢提，趙抒鴻。”
他雙瞳黑沈沈地：“我不會再同你講什麽情面。”
上次陸懷泉雖氣，力氣也是收了幾分的，這幾日李讞也常常勸他別同趙抒鴻那傻子一般見識。
他們三人雖沒什麽感情，但到底是一同長大的，李讞那人太念舊，即使李華櫞與他作對他也不會遷怒趙抒鴻。
但此次，趙抒鴻看他那雙毫無感情的瞳孔，真切感受到什麽叫打冷顫。
陸懷泉是認真的，他知道。
但他也只是抿唇，忽而笑了。
“這段時日，是你在對付我娘的暗兵，是吧。”
他聲音壓低，望著陸懷泉：“我娘雖查不出來，但那手筆，我一眼就瞧出是你。”
“其實你們想處理我娘，我一直都知道，”趙抒鴻聲音輕極，“這些年，我一直夾在中間，一邊是我親娘，一邊是我兄弟，我一直顧及著，左右為難。”
“但為什麽，不能講和呢？”
趙抒鴻笑容突然十分明朗：“陛下仁善，其實一直都在想改變，不然也不會一直不廢太子，反而將你送去李讞身邊了。那其實穩住公主府最簡單的辦法，不就是趙陸兩家結親嗎？”
“你不同意，那我若是向陛下討要這份指婚聖旨，他會同意嗎？”
陸懷泉臉色倏地難看起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溫熱的氣息迎面吹來, 陸懷泉今日配的香囊一股子幽淡的清香，楊沛雲閉著眼都能感受到他的靠近。
等眼睫被吹出來，能夠睜眼時, 才發現人幾乎與她挨著，兩手握著自己的臉頰，她簡直是被陸懷泉環在懷裏的。
她眼睫顫了顫，見她沒再掉眼淚, 陸懷泉指腹又輕柔地擦過她眼瞼, 讓楊沛雲一整個激靈。
“沒事了吧？”
楊沛雲沈悶嗯了一聲, 接過陸懷泉遞來的帕子自己繼續擦擦眼睛，垂著頭悶不作聲，陸懷泉也就安靜地看著她。
氣氛一時又僵持下來。
楊沛雲想的是，兄長是因為什麽而來？
消氣了？還是來檢查自己有沒有外出的？
陸懷泉不說話，她便也不敢開口，直到屋子裏一聲輕嘆。
“還跟我生氣呢？”
楊沛雲擡頭, 望見陸懷泉一張無奈又疼惜的表情, 他上前兩步靠近了些，大掌搭上她臉頰，柔聲細語：“青葉說你前幾日不舒服, 還請了大夫來看, 怎麽, 不過爭辯幾句，就與阿兄生分, 連病痛也不跟我說了？”
他這幾句話說著滿是擔憂, 楊沛雲聽著聽著, 眼淚又吧嗒吧嗒掉下來。
“我，我還以為阿兄厭煩了我……”
見人哭得可憐, 陸懷泉不自覺將人往自己懷裏帶，哼笑：“巴巴地養了三年的嬌嬌兒，我還能說不要就不要？原盼著你來服個軟，沒想著脾氣還硬。”
他又是嘆了一口氣：“是阿兄輸了，我擰不過你，我來服軟好不好？”
陸懷泉捧著人的臉蛋，也不顧她面上的眼淚，俯身與人臉頰相貼，十分親昵地蹭了蹭：“阿兄撐不住了，你可原諒我，別再不理人了。”
他拽著楊沛雲的手往自己胸膛上去：“光見不著你的笑，阿兄的心就要碎了。”
他這些話楊沛雲聽了，簡直就像做夢一樣，她不受控制地淚失禁：“不，是我的，我的錯，我應該聽阿兄的話……”
“行了行了，就別再糾結是誰的錯了，”陸懷泉已經半蹲下來，仰著頭給她抹眼淚。
他從懷中掏出錢袋子：“本想著給你買份點心，好好賠罪的，今日著急來找你，正好阿兄才發的俸祿，都給你好不好？”
陸懷泉身為天子寵臣，俸祿可不少，沈甸甸的一個荷包，一整個放在了楊沛雲手心。
楊沛雲：！
她本就因幼年的關系，對存錢有種異樣的偏執，家裏人都曉得，所以每每過年過節，都會給她紅包。
但那些紅包，怎麽可能跟眼前這個荷包比，滿登登地塞滿了大額的銀票。
她過往幾年存下的銀兩，大概都抵不上其中的一張。
她本還在為陸懷泉的體己話感動地止不住眼淚，荷包一放在她手中，眼淚就奇跡般地停住了！
楊沛雲唇瓣微張，有些震驚地望著手裏的錢袋子，下顎還掛著眼淚，模樣很是滑稽。
讓陸懷泉看笑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赤紅著臉就要還給他：“這我怎麽能收…”
“怎麽不能收，”陸懷泉幹脆雙手抱臂站了起來，讓她塞都沒地方塞，“拿著吧，就當賠罪，阿兄這月所有的月銀都在這，我只要留點幹糧錢墊肚子就行。”
堂堂侯府長公子，哪能一點存款都沒有呢，這點月銀對他而言算得了什麽。
說的這般可憐巴巴，還買幹糧墊肚子，外面知道他這麽說牙都要驚掉了。
知道他是存心逗自己開心，楊沛雲饒是覺得有趣，雙眼含淚地噗嗤笑出聲。
見她笑了，這幾日的煩悶與不爽終於散了，心頭驟然一輕，連帶著陸懷泉心情也好了起來。
“吶，笑了可就不能再跟阿兄鬧別扭了。”
楊沛雲見他這樣，也有心逗他，鼻尖一皺撒起嬌來：“幹糧錢沛雲也要。”
這句話出來，陸懷泉也算是徹底被她哄樂，二人之間又只剩下親昵的氛圍。
他當真在袖中又掏了掏，翻出點隨身的碎銀和幾枚平時解悶捏在手裏玩的銅板，一枚枚落在桌上，叮當脆響。
陸懷泉這下當真是從頭到腳都被搜刮得幹凈，也沒有惱，還樂得幫她把所有零碎都裝進錢袋裏，再仔細系在她腰間。
銀票，碎銀再加上數枚銅板，險些將錢袋撐破，腰上一陣墜感。
陸懷泉這才點點她的鼻尖，笑得寵溺：“往後可不敢惹你了，哄上一次，我兜裏便趕上臉幹凈了。”
楊沛雲將腰間的錢袋摸來摸去，反覆摩挲，臉上帶著眼淚在笑。
她突然擡頭道：“若是以後再和阿兄吵架，阿兄會一直哄著我嗎？”
陸懷泉正準備道，不吵了，以後再怎麽也不會同你吵了，只鬧了這麽幾天，他卻覺得天都快壓下來了，根本受不住。
但看著眼前小姑娘濡慕的眼神，他頓了頓。
楊沛雲沒有安全感，總是需要人哄著，原以為在侯府精心養了三年後，她便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
但如今看下，一切都沒有改變，她仍舊是那個需要一直給予鼓勵，溫暖和反饋的小可憐。
於是陸懷泉又許下一個約定：“會的。”
“無論將來如何，只要阿兄與你有爭執，三天之內，我一定來哄你。”
“阿兄最疼沛沛了，永遠都是。”
楊沛雲心尖尖恍若都在顫栗，她張開手臂，猛地撲進他懷裏，小手死死抱著他脖頸，用了全身的力氣去抓住她這一輩子的溫暖。
有了他這句承諾，楊沛雲便什麽都不怕了。
陸懷泉娶親，生子，甚至是感情與她淡去，他都不會隨意損毀與她的關系。
她會是他的妹妹，這是寫在了族譜上，永遠也不會變更的。
無論將來如何，她都永遠是他的沛沛。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擔驚受怕呢。
解開心結的楊沛雲將臉埋在陸懷泉肩中，終於露出一個釋然的笑來。
*
陸家兄妹兩終於和好了！
都察院的官員們聽聞這個好消息，簡直熱淚盈眶奔走相告。
無他，實在是前幾日院中氛圍太過可怖，簡直不是人能待得。
陸大人也不知道為何與趙抒鴻突然撕破了臉，整日針鋒相對，他們夾在兩位大人之間，事事難辦。
後來又不知怎的，陸大人每日來上值臉色比雷雲還陰沈，三天內被他罵哭了兩人，崩潰了四人，告假休息的有六人。
後來還是多方打聽才知道，這是與家中的妹妹吵架了。
天殺的，你妹控，你了不起，你別折磨我們啊！
陸懷泉的手下們基本都是些剛入仕的小年輕，這幾天實在是被折騰的夠嗆，一見今日陸大人臉上帶著笑來了，心中頓覺苦日子都過去了。
趙抒鴻來的時候還有人在議論。
“你說陸大人到底是有多寶貝這個妹妹，吵個架都這麽恐怖。”
“太嚇人了，這得是什麽人才能得了他的眼做妹夫啊…”
“……實話講，我甚至覺得陸大人不會嫁妹妹，是只有我一個人有這種錯覺嗎？”
眾人皆沈默。
峯朝近年來風俗是開放不少，女子讀書做生意的也不少，但不嫁人的……還是十分稀奇。
但是又想想，一旦代入陸家那兄妹，好似這個錯覺也沒有那麽荒誕。
眾人頓了頓，又打哈哈道：“怎麽可能不嫁，不過就算是嫁，陸大人可能也只舍得嫁到隔壁院子吧？”
“就那種早晨小夫妻兩吵架，一刻鐘之內陸大人就會趕到為其撐腰的那種。”
眾人工作閑暇之餘說著笑話，調侃調侃自己上司。
一旁路過的趙抒鴻聽了，反倒眉眼深思。
沒幾天，他找上陸懷泉。
陸懷泉甚至眼皮都沒擡一下：“滾。”
無論於情於理，於家族立場，他都沒有同趙抒鴻有任何溝通的心思。
然而趙抒鴻倒十分認真道：“我將陸府旁邊的大宅買下來了。”
陸懷泉：？
他終於從繁重的事務中擡頭，一臉嫌棄疑惑地看著他，沒明白他又在抽哪門子的瘋。
“若是將沛雲嫁於我，我便帶她住進那宅中，不在公主府中住。”
趙抒鴻風流十餘年，頭一回露出這般嚴肅認真的神情：“我必將用我餘生，愛她護她，不讓她離開你們的庇護，不會與我娘在一起生活，如此，可以嗎？”
陸懷泉終於神色肅正坐直起來，認真地上下掃視著趙抒鴻。
……與他認識這麽多年，原以為只是性情不佳，沒想到竟然如此蠢笨。
著實把他驚到了。
趙抒鴻見他不說話，著急補充：“真的！若是我欺負沛雲你可以隨時來抽我……”
“你要是再不滾，我現在就把你抽死。”
陸懷泉神情陰冷地打斷他，攥著書籍的指間都發出瘆人的細碎動靜。
說出t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寒冰般冷硬：“把你的心思給我摁死，若下次再敢提，趙抒鴻。”
他雙瞳黑沈沈地：“我不會再同你講什麽情面。”
上次陸懷泉雖氣，力氣也是收了幾分的，這幾日李讞也常常勸他別同趙抒鴻那傻子一般見識。
他們三人雖沒什麽感情，但到底是一同長大的，李讞那人太念舊，即使李華櫞與他作對他也不會遷怒趙抒鴻。
但此次，趙抒鴻看他那雙毫無感情的瞳孔，真切感受到什麽叫打冷顫。
陸懷泉是認真的，他知道。
但他也只是抿唇，忽而笑了。
“這段時日，是你在對付我娘的暗兵，是吧。”
他聲音壓低，望著陸懷泉：“我娘雖查不出來，但那手筆，我一眼就瞧出是你。”
“其實你們想處理我娘，我一直都知道，”趙抒鴻聲音輕極，“這些年，我一直夾在中間，一邊是我親娘，一邊是我兄弟，我一直顧及著，左右為難。”
“但為什麽，不能講和呢？”
趙抒鴻笑容突然十分明朗：“陛下仁善，其實一直都在想改變，不然也不會一直不廢太子，反而將你送去李讞身邊了。那其實穩住公主府最簡單的辦法，不就是趙陸兩家結親嗎？”
“你不同意，那我若是向陛下討要這份指婚聖旨，他會同意嗎？”
陸懷泉臉色倏地難看起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