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加工廠，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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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加工廠，差評！
“不行, 這裏也完全進不去！”
一行身著制服、拿著武器的人站在一大片空地之外，對著眼前的空氣不知搗鼓著什麽。不遠處的高墻內是高聳入雲的立體城市，智能AI嚴格把控出入許可, 只有一批又一批身著同樣衣服的官方人員才能到達這無盡的曠野。
頭發完全花白的老婦人背手佇立，深邃的眸子靜靜看向曠野深處。
“寒院長……”小郭湊了過來，小心翼翼道, “是不是那個東西他……”
寒院長緩緩擡起自己的手, 厚重的掌紋刻入百年的往事, 她微不可察地輕輕頷首：“是。”
“我的權利, 正在被他奪取。”她似是有些無奈，語氣卻極為冷淡, “竟然到這裏才發現，真是不該。”
突然, 她話鋒又一轉：“辰晝帶來了嗎？”
“馬上了。”小郭匯報。
話音剛落，一個高大的男子便被押送著穿越高墻，特質的束縛衣將他全身包裹, 無法做出任何有威脅的舉動。寒院長淡淡瞥過押送人員中一個較為嬌小的身影，厚重的防護面罩將對方層層包裹看不清面容。
辰晝似是清醒著，但彌散的瞳仁和渾渾噩噩的表情明顯不太正常，小郭解釋了句：“之前讀取記憶註射藥劑過量，還需要一段時間恢覆, 不過已經可以問話了。”
寒院長頷首, 居高臨下註視仰躺在地、被重重束縛的辰晝：“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
辰晝迷茫地睜開眼皮，似是在回憶，可無比痛苦的神色毫無掩蓋：“我……”
“不知道。”
久陷困頓難以發音的沙啞嗓子終於擠出了第一句話, 混沌難耐卻強撐著將自己所有已知的情報盡數吐露：“她臨走前命令我……必須去通關諾亞樂園……”
“但，我……”辰晝頭痛欲裂, 他想捂住腦袋，可被完全束縛的雙手根本無法動彈，“失去了意識……”
混亂的記憶在腦中像無數被撕成布條的碎片，不只是記憶讀取機器看不清他的大腦，連他自己本人都無法回憶拼接起在游樂園裏經歷的一切。
那一切仿佛像是一場夢一般，再度醒來便躺在了這裏，接受著所有同事的審判。
辰晝嘗試著活動自己身軀，可那特質束縛衣感知到他的異常活動，立即釋放電流將他扼制原地！
“不是於淑芝。”寒院長清退所有人，甚至蹲了下來湊到辰晝耳邊，那雙看透一切的雙眼似是能將辰晝整個人吞噬，“我的意思是，‘你’。”
“‘你’到底想做什麽？”
辰晝猛然一頓，疲憊痛苦的眼皮倏然睜大，身體和精神的雙重重創讓他已經到達極限，竟一時間沒掩蓋住這抹怔楞。
“……院長。”他喃聲，緩緩合上眼皮，“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早在你來到人類世界之初，我便做過基因比對。”寒院長淡淡講述，將掩蓋了數十年的假象殘忍撕開，“你是於淑芝從詭異世界帶出來的，卻能一直安然無恙待在局裏，還能有源源不斷的裝備供給。”
“不是於淑芝護著你，是我抹去了你的來歷。”
辰晝眼皮下的瞳孔微縮，但高懸頭頂那無情冰冷的嘴繼續撕開最後一層遮羞布：“創夢集團加工廠在我們手上穩健運行了兩百餘年，而你的基因與他完全一樣。”
“我很好奇。無論是以前的仿生人技術，還是現在改良留存的克隆人技術，都無法誕生兩個基因完全相同卻都有獨立智慧人格的個體。”
寒院長像是平日裏在研究院與學生對談一般：“可我檢查了無數次，不管是外面的‘你’，還是裏面的‘你’，都擁有自我，甚至表面展露的立場與觀點南轅北轍……辰晝，於淑芝已經死了。”
“……”
隱藏許久的身份就這樣被揭開，尾音的威脅赤裸裸，沒了於淑芝的庇佑，辰晝深知自己身份完全公開後只會陷入最孤立無援的地步。
“寒院長。”他終於再次開口，“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這是事實。”
“畢竟……我們是獨立的，不是嗎？”他苦笑著，眼中擴散的瞳仁再度凝聚，撐起一直以來的堅定，“但至少，我一定是站在人類這邊。”
“是於姨帶我出來，我的立場永遠不會改變。”
聞言，寒院長默然許久，突然間遠方傳來異狀，聚集曠野上的工作人員們動作怪異、極為痛苦地倒下。像是一陣浪潮，自水波中心向外迅速擴散，不過多時便掃過兩人身邊，不遠處警戒的哨兵捂著腹部顫抖，小郭更是直接蜷縮著身子慘叫痛呼！
“報、報告！”一個拿著設備的工作人員強撐著來到寒院長身邊，“環境汙染值正在極速升高！”
可怖的話語震撼在場所有人，連寒院長都站了起來，深邃銳利的雙眼將這一切收納眼底。
最先一批倒下的人中，評分最低的人類率先發生異變，他們瘋狂地幹嘔著，吐出的津液裏逐漸參雜血液，直到越來越多、愈發嚴重，幾乎將整個內臟都嘔了出來！
小郭顫抖著打開自己身份卡，目光悚然：“我……我的評分在降！”
然而他旁邊同樣腹痛的軍官則滿臉冷汗，說出相反的情報：“我的評分沒有變化。”
“啊——！！”
一聲尖叫從人群中傳出，遠方一個工作人員吐著吐著，大片血肉從口中湧出，撕裂從嘴角處迅速擴大，直至整個皮膚像是從頭部開了個扣子，將裏面鮮紅躍動著的血管、肌肉乃至無數組織內臟都統統翻轉了過來！
像被子的棉芯脫離被套，內裏的血肉張著肋骨無聲嘶吼，被翻轉亂七八糟的骨骼組成千足爬行，瘋了似的朝一旁人類撲去！
“……他變成怪物了，攻擊！”
伴隨前線小隊長下令，密集的炮火打在血肉組成的大蟲子上，人類高能武器不過轉瞬間就將這蟲子消滅地一幹二凈，連血水都只剩邊緣的一灘。
就在眾人稍微歇了口氣時，異變再次突生！
伴隨幾個工作人員一同變為血肉大蟲子，異變的浪潮極速吞沒近乎所有人，聚集異詭局小半戰力的曠野上不過剎那淪為一片地獄。衛兵急忙互送著寒院長退後，她沈聲看著眼前這難得完好無損的年輕人，其稚嫩的臉龐上滿是慌張，但還是硬著頭皮遵循命令護送現場最重要的人。
僅有極少數人沒受異變影響還在戰鬥，異變的人類身份不一，研究員、士兵、異詭局招攬的民間審判員……他們的共同點是什麽？
信息在寒院長的腦中迅速歸納——
士兵極少參與副本，異變不只發生在進過加工廠副本的人身上。
有的人評分降低，有的人沒降，評分變化與腹痛是兩種汙染。
寒院長目光微凜。
關於評分降低……正好加工廠副本中就有一條隱藏規則——淘汰時未完成產值任務，會被剝奪一定的評分作為‘補償’。①
而這腹痛……寒院長從身旁衛兵裝備中熟門熟路拿出一瓶試管。
這原本用來救命回SAN的血肉……正在瘋狂地跳動！
“報告！”一行人匆匆從高墻內趕來，見到眼前的慘狀悚t然，但依舊不忘職責朝寒院長匯報，“監測顯示，所有汙染區域大面積暴動，近保護區的875號汙染區、30號汙染區等已經蔓延至保護區內部，目前有五處地點正因環境汙染值驟升而逐步生成隔離罩。”
“監測中心報告這次汙染暴動的速度千年一遇，警告如不快速找到源頭幹預，至少有80%的保護區會遭受侵害。”
匯報人的聲音有絲顫抖，人類的凈土本就不剩多少，如果真任由發展下去，人類……還能有多少活路？
“已經找到了。”
寒院長看著手中那跳動著的試管，沈穩有力的手將其死死按在掌心。
原本面如死灰的來者紛紛睜大眼，欣喜如狂：“不愧是寒院長！我們這就回去疏散人群，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
寒院長微微頷首，一行人正準備走時，突然領頭又開口來了句：“有人報告，金謙出來了。”
7區車間幾十年的車間主任——金謙。
就在這名字落下的剎那，寒院長便轉過身，不容置疑道：“帶我過去。”
“……找金謙？”
“對。還有，帶上辰晝和玉芝。”
偽裝後縮在角落裏被點名的玉芝滿頭冷汗，她的狀況也十分差，同樣吞食過那管血肉回SAN和進過加工廠副本，能撐到現在純靠意志力和評分高。
辰晝則完全一點事都沒有，混亂之中他的意識反而愈來愈清醒，勉力擡起腦袋沈重地註視遠方的一切。
衛兵聽從命令上前揭開玉芝頭上的面罩，在玉芝驟縮的瞳孔中，幾片黑色的翎羽突然飛來，深深紮入皮肉！
尖銳的刺痛蓋住腹中波濤洶湧的絞痛，盡管艱難，但玉芝也能感知到異化為那群惡心大蟲子的速度變慢了。
“……”她死死盯著眼前高高在上的婦人，咬著牙不言一語。
但寒院長完全沒理會她的脾氣，緩緩收回已經變為黑色翅膀的左臂，稀疏的羽翼不似老當益壯的本體，黯淡無光、光禿禿得不剩幾根。
她完全不在意展露出自己的異常，只再度吩咐衛兵們：“盡快。”
“是！”
“寒&%……院長&*……”突然，她的專屬耳麥中傳來絲絲雜音，是獨屬於異詭局總部、用於最緊急傳遞的信息——
“異&%……淪陷……&”
“嗶——”
長久的鳴音無比刺耳，寒院長緩緩擡起手，摘下那一直久掛耳廓的耳麥，深邃覆雜的神色凝望曠野深處。
只有在她的視野中，那片無盡的狂野上佇立著一座無比龐大的工業建築，園區入口大門上，那行大字沈默著吞噬一切進入的人類——
創夢集團工業園區。
*
奇異的感覺縈繞全身，竇理第一次這麽仔細感受這具新生成的軀體。
她不需要呼吸，腹中的饑餓感也徹底消失，所有正常人類的生理需求不覆存在。
只是看起來像個人類，現在的她與之前的金主任，沒有一絲區別。
竇理抿唇，操控著那屬於‘心臟’的血肉，模擬出心跳的躍動。僵硬的毛細血管被陡然升起的血壓泵碎，一道沒有溫熱的血液從鼻中流下。
一直小心關註姐姐身體的魏蘇毅第一個發現異狀，連忙扶住對方，盡管竇理依舊站得筆直、毫無虛弱的樣子。
“竇理？”寒乾走上前，冰冷的眼神中暗含關懷，等待對方給她一個解釋。
而竇理卻抹去鼻尖的血液，淡聲道：“沒事。”
“走吧，別再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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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完全花白的老婦人背手佇立，深邃的眸子靜靜看向曠野深處。
“寒院長……”小郭湊了過來，小心翼翼道, “是不是那個東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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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晝迷茫地睜開眼皮，似是在回憶，可無比痛苦的神色毫無掩蓋：“我……”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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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切仿佛像是一場夢一般，再度醒來便躺在了這裏，接受著所有同事的審判。
辰晝嘗試著活動自己身軀，可那特質束縛衣感知到他的異常活動，立即釋放電流將他扼制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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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做什麽？”
辰晝猛然一頓，疲憊痛苦的眼皮倏然睜大，身體和精神的雙重重創讓他已經到達極限，竟一時間沒掩蓋住這抹怔楞。
“……院長。”他喃聲，緩緩合上眼皮，“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早在你來到人類世界之初，我便做過基因比對。”寒院長淡淡講述，將掩蓋了數十年的假象殘忍撕開，“你是於淑芝從詭異世界帶出來的，卻能一直安然無恙待在局裏，還能有源源不斷的裝備供給。”
“不是於淑芝護著你，是我抹去了你的來歷。”
辰晝眼皮下的瞳孔微縮，但高懸頭頂那無情冰冷的嘴繼續撕開最後一層遮羞布：“創夢集團加工廠在我們手上穩健運行了兩百餘年，而你的基因與他完全一樣。”
“我很好奇。無論是以前的仿生人技術，還是現在改良留存的克隆人技術，都無法誕生兩個基因完全相同卻都有獨立智慧人格的個體。”
寒院長像是平日裏在研究院與學生對談一般：“可我檢查了無數次，不管是外面的‘你’，還是裏面的‘你’，都擁有自我，甚至表面展露的立場與觀點南轅北轍……辰晝，於淑芝已經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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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院長。”他終於再次開口，“我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麽，這是事實。”
“畢竟……我們是獨立的，不是嗎？”他苦笑著，眼中擴散的瞳仁再度凝聚，撐起一直以來的堅定，“但至少，我一定是站在人類這邊。”
“是於姨帶我出來，我的立場永遠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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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幾個工作人員一同變為血肉大蟲子，異變的浪潮極速吞沒近乎所有人，聚集異詭局小半戰力的曠野上不過剎那淪為一片地獄。衛兵急忙互送著寒院長退後，她沈聲看著眼前這難得完好無損的年輕人，其稚嫩的臉龐上滿是慌張，但還是硬著頭皮遵循命令護送現場最重要的人。
僅有極少數人沒受異變影響還在戰鬥，異變的人類身份不一，研究員、士兵、異詭局招攬的民間審判員……他們的共同點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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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極少參與副本，異變不只發生在進過加工廠副本的人身上。
有的人評分降低，有的人沒降，評分變化與腹痛是兩種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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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腹痛……寒院長從身旁衛兵裝備中熟門熟路拿出一瓶試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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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院長微微頷首，一行人正準備走時，突然領頭又開口來了句：“有人報告，金謙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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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名字落下的剎那，寒院長便轉過身，不容置疑道：“帶我過去。”
“……找金謙？”
“對。還有，帶上辰晝和玉芝。”
偽裝後縮在角落裏被點名的玉芝滿頭冷汗，她的狀況也十分差，同樣吞食過那管血肉回SAN和進過加工廠副本，能撐到現在純靠意志力和評分高。
辰晝則完全一點事都沒有，混亂之中他的意識反而愈來愈清醒，勉力擡起腦袋沈重地註視遠方的一切。
衛兵聽從命令上前揭開玉芝頭上的面罩，在玉芝驟縮的瞳孔中，幾片黑色的翎羽突然飛來，深深紮入皮肉！
尖銳的刺痛蓋住腹中波濤洶湧的絞痛，盡管艱難，但玉芝也能感知到異化為那群惡心大蟲子的速度變慢了。
“……”她死死盯著眼前高高在上的婦人，咬著牙不言一語。
但寒院長完全沒理會她的脾氣，緩緩收回已經變為黑色翅膀的左臂，稀疏的羽翼不似老當益壯的本體，黯淡無光、光禿禿得不剩幾根。
她完全不在意展露出自己的異常，只再度吩咐衛兵們：“盡快。”
“是！”
“寒&%……院長&*……”突然，她的專屬耳麥中傳來絲絲雜音，是獨屬於異詭局總部、用於最緊急傳遞的信息——
“異&%……淪陷……&”
“嗶——”
長久的鳴音無比刺耳，寒院長緩緩擡起手，摘下那一直久掛耳廓的耳麥，深邃覆雜的神色凝望曠野深處。
只有在她的視野中，那片無盡的狂野上佇立著一座無比龐大的工業建築，園區入口大門上，那行大字沈默著吞噬一切進入的人類——
創夢集團工業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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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的感覺縈繞全身，竇理第一次這麽仔細感受這具新生成的軀體。
她不需要呼吸，腹中的饑餓感也徹底消失，所有正常人類的生理需求不覆存在。
只是看起來像個人類，現在的她與之前的金主任，沒有一絲區別。
竇理抿唇，操控著那屬於‘心臟’的血肉，模擬出心跳的躍動。僵硬的毛細血管被陡然升起的血壓泵碎，一道沒有溫熱的血液從鼻中流下。
一直小心關註姐姐身體的魏蘇毅第一個發現異狀，連忙扶住對方，盡管竇理依舊站得筆直、毫無虛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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