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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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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9

*番外十三·終章

下午池晚黎特意早回家, 買了幾束鮮花,一一插進了花瓶裏面,整個家裏都是馥郁的香氣。

還點了某家私廚的外送, 提前開了一支紅酒醒好。

半小時後,季庚禮下班回家, 饒有興致,站在玄關那抱臂看池晚黎忙前忙後,兩人目光隔空對視上,他總覺得今天的池晚黎格外不一樣。

“是不是前一段時間回老家,想我了?”

不然她臉上那要笑不笑的神情以及這滿屋的浪漫氣息是幹嘛的?

“想你, 但今天額外有一件事情。”

這話反倒叫季庚禮一顆心不上不下起來,池晚黎說這話的語氣實在太平淡了,叫他忍不住開始思索:最近是不是哪裏沒做好惹領導生氣了?

等兩人坐在飯桌上, 池晚黎給他酌了小半杯酒,他這時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忙放了酒杯,過去挨著池晚黎坐,將她拉住與自己面對面,問她是怎麽了?是不是在單位受欺負了?

池晚黎一臉疑惑,“沒有啊,哎呀不是這個事情。”

她也不裝了, 原本還想給這事兒做個鋪墊,起來去拿了自己的包,從裏面拿出一張疊好的紙來遞給季庚禮。

季庚禮覷著她的神色,一邊問是什麽, 一邊接過來打開。

後來那一瞬間只感覺一股熱血湧上腦袋,思緒與反應都慢了幾分, 上邊的圖像和字都廢了好一番力氣才勉強拼湊完整。

池晚黎這會臉上帶著笑意,問多了一個人季董要怎麽負責?

他回過神,將紙按照原來的痕跡疊好,輕放到桌面上,面上神情不見欣喜與季激動,反而一派平和淡然。

池晚黎見狀皺皺眉,不滿地問他怎麽這個反應,也看不出一點高興的情緒來,下一秒就被季庚禮緊緊抱住,她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裏。

季庚禮感受著懷中人的氣息和心跳,好半響都沒有說的出話來。

前段時間和池晚黎說著備孕的時候,還沒有這麽落到實地的感覺,也沒想到,“這麽快?多久了。”

池晚黎說一個多月,就是在度蜜月那段時間有的。

度蜜月......那段時間他倆可堪瘋狂,也不知會不會對寶寶有影響。

“不行,咱們得再去醫院做一下全面的檢查;還有,得叫黃媽過來照顧你,要不咱們幹脆去別墅那住,那環境好些,”又說要把王叔給她,以後她不能自己上下班了種種。

季庚禮處理過多少大生意,又見過多少大人物,但倒是第一次處理有關新生命的事情,難免幾分失了理智。

池晚黎見他這樣,好笑的坐下,“咱能坐下說嗎?我好累的。”

季庚禮一頓,停了話頭,扶著她手臂,“坐坐坐,這個餐桌椅坐著硬不硬,要不咱換一個?”

“......你夠了季庚禮,能不能不要這樣如臨大敵?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了。”

季庚禮聽這麽一說,手腳都有些僵硬,全然沒有一貫冷靜自持的樣子。

於是池晚黎便耐下心來一件一件解釋,做了檢查孩子沒什麽問題,再找個時間去建檔就行......“而且還沒過三個月呢,你可不準到處聲張。其他一切都按原來的即可,不用小題大做。”

季庚禮蹙眉,不認同的反駁:“怎麽能算是小題大做呢?”

和她相關的,和他閨女相關的,都是大事。

池晚黎:......

算了,不和理智不在的人計較。

過了兩天,季庚禮的理智算是回了籠,這件事情的處理上多半都依池晚黎的方式來,只不過他自己倒是比從前更上心了些,比如一有空就要接送池晚黎去上下班,她若是在學校,吃的飯也由他點好。

就這樣過了三周,池晚黎有天晚上終於忍不住,“都說了放平常一點,你怎麽就是不聽?”

季庚禮委屈,他在這件事上已經很平常了。

“我想吃螺螄粉,我從前天就想吃,但是你不準我吃!你說它是垃圾食品,可是沒有孩子之前我偶爾還是能吃的,現在為了健康就讓我一口都不能吃,你說,是不是孩子要比我重要?”

池晚黎說這話的時候語速極快,還夾雜著哭腔,於是向來自詡談判高手的人第一次敗下陣來,被人牽著鼻子走:

“當然沒有,你永遠是最重要的。”

“既然我最重要,那為什麽不讓我吃?我想吃就應該能吃上難道不對嗎?吃了我就開心了。”

“......對,你想吃哪家餐廳的,我給你點。”

她將手機拿出來,遞給他看,正好是外賣付款成功的畫面,“我已經點了,謝謝老公,一會我自己去客廳吃。”

季庚禮:......

/

孕2月,池晚黎開始孕吐,別說螺螄粉,連最平常的食物吃了也是吐掉,家裏每天的日常,就是剛吃著飯,池晚黎便跑去衛生間的馬桶開始吐,季庚禮拿著水和紙巾跟在後面。

於是兩人決定,搬回別墅住,黃媽和老太太都在能更好照顧她,也是在這時候才透露池晚黎已孕的事情,免不得又受到兩位老人家的排揎,問怎麽不早點說。

池晚黎吐吐舌,說想等三個月穩定了才說的。

除此之外,季庚禮讓王叔也住了進來,方便接送港城那邊知道了這件事,蔡叔倒也是想來,被他拒絕,這別墅本就不大,人太多了怕吵著孕婦。

池晚黎就坐在他旁邊,擡眼環視了房子一周,默默給他一個白眼,如果這個別墅叫小,那麽......他簡直壕無人性。

時間一天天過去,池晚黎除了肚子稍微大了些,其餘地方反而比未懷孕之前還要瘦,這可讓季庚禮操心壞了,直到去了醫院檢查,說這是正常的,他才放了心。

晚上躺在床上,他給池晚黎的肚子上抹油,動作輕柔,“你啊你,可折騰你媽媽,記著啊,等你出來爸爸可是要教訓你的。”

暖黃的燈光下,他一身家居服,神色溫柔,池晚黎好笑,懷孕的人是她,怎麽先說這些傻話的人反而是他?

季庚禮說,是因為你懷孕時的辛苦我沒能分擔半分,只能在別的地方彌補—比如做你的對照組,減少我的智商。

池晚黎說這可不行,t“拿你的智商?以後寶寶還要遺傳你的高智商呢,可不能拿走啦。”

於是季庚禮擦完油,又拿起了一旁的故事書,用英法德以及粵語各講了一遍這個故事,美其名曰:早點擡腳,我的語言天分也可以學過去。

池晚黎笑的肺都疼了,說就不怕她在裏面聽迷糊?

兩人也說起孩子的名字問題,池晚黎說叫什麽都無所謂,又問季宥希他們的名字是誰給取的?照著這個標準就行。

季庚禮倒真是偏頭想了想,末了說是老爺子取的,只不過老爺子早就撒手人寰了。

於是這件事就擱置下來,左右還有好幾個月,也不是很著急,但季庚禮已經得空就在考慮。

十二月,南城又是一年初雪日,這天是兩人領證紀念日,池晚黎的肚子已經顯懷,兩人便決定去拍一組孕婦照。

拍完照兩人選片的時候,池晚黎指著一張照片問:記得這張攝影師明明說爸爸看媽媽的肚子,你怎麽看媽媽?

季庚禮:有嗎?但媽媽也好看,人都是追逐美的。

池晚黎笑他越來越貧嘴,明明她現在長胖了,臉上還長了斑點。

季庚禮生怕孕媽媽又因著長斑這件事走入精神死胡同,連忙說道那不只是斑點,更是你的軍功章。

邊上攝影工作人員,見到這樣的情景,都是一幅磕到了的表情。

/

一月的某天,新聞學概論這門課馬上要接近尾聲,辦公室有一些資料要帶回去,於是季庚禮親自過來接。

臨近期末,辦公室內人比較多,季庚禮到的時候,正有幾位年齡大些的同事圍著池晚黎傳授育兒經驗,頭一次見著池教授家屬的真顏,大家都有些意外,誇起來又是相貌堂堂,又是談吐不凡。

這樣的社交場合,季庚禮實在太拿得出手,池晚黎覺得自己的虛榮心被極大的滿足了。

出門的時候,季庚禮先拿了池晚黎的羽絨服給她穿上,再拿了圍巾給她系好,才抱起箱子走出去。

季庚禮現在做這些已經是駕輕就熟,這種照顧老婆的精細活兒他幹的極為自覺。

“下周有兩場監考,然後在過年之前將卷子批改出來,就完全放寒假啦。”

“我已經提前跟院長請過假了,下學期剛開學,只有一個多月就要生產,臨時換老師還更麻煩些。”

季庚禮頷首,說池教授這樣安排的很好。

池晚黎有些傲嬌:“那是自然,要好好陪著我們的寶寶。”

期間張秀麗打過一次電話,知道池晚黎懷孕,給她郵了一箱山貨,還問她到時候坐月子需不需要她過來照顧?

池晚黎自然說不用,一則是他們已經預約了月子中心,有專門的育兒嫂照顧孩子,二則......池晚黎小的時候,張秀麗都沒有怎麽帶過她,沒有再來照顧她孩子的必要。

不過接完這個電話,她還是有幾分多愁善感,趴在季庚禮懷裏小哭了一會,童年的遺憾就真的是遺憾,再沒有彌補的辦法。

因為池晚黎的懷孕,季庚禮已經很久沒有晚上出去應酬,那天孟凡成剛好在南城,和夫人邀請他們倆一塊小聚。

沒有拒絕的理由,池晚黎對於孟凡成還是感恩的,那麽難得時候給她一份可堪完美的工作。

池晚黎親自挑了一份見面禮送給孟凡成的太太,見面聊了半天,孟凡成說幾件趣事出來。

比如那時候他和季庚禮剛認識不久,彼此也沒到很熟的時候,他就舍得拿資源來請他幫忙,他那時候就覺得天下還是年輕人的,這樣的魄力不是誰都有;

又比如上次公司原本沒有計劃團建,是季庚禮拿了兩套珠寶來換......

回去兩人走一段路透透氣,王叔驅車在後面跟著,池晚黎的手塞在季庚禮的大衣口袋裏,哈氣成霧,“這些我都是第一次知道,你從來都沒告訴過我。”

“如果我自己將這些告訴你,以你當時的想法,肯定覺得我可惡極了,拿這些來打擾你。”

但是經由別人的嘴說出來,效果反而是出乎意料的好,“你現在是不是感動居多?”

“......季先生真是將女人拿捏透了。”

季庚禮幾分得意,說哪是什麽拿捏,只不過是馬後炮罷了,當時也不知道能不能將人追回來,哪有那個膽量說。

池晚黎說那不行,“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以後這樣令人感動的事情你做了就別不留姓名了,你說了我才會知道。”

季庚禮挑眉點頭,表示受教了,於是乎,以後他每做一件自認為還不錯的事情,都要去池晚黎面前說一說,嘗嘗惹得池晚黎不勝其煩。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4月初,池晚黎開始進入待產的狀態,預產期快臨近,季庚禮時刻繃著一根玄,總害怕自己一閉眼,寶寶就要出來了。

那天晚上,為隨染和季星瑤接風洗塵後,池晚黎按照慣例要保持一定的運動量,就去院子裏的菜地逛一逛,季庚禮去拿水杯,稍後一步,走近就見池晚黎神色微妙的站在那。

“老公......”

“我在,要喝一口水嗎?”

“不喝,我好像,羊水破了。”

“好,不喝那我放著。”

等等,他不確定地問:“......你說什麽破了?”

池晚黎感受身下那一陣潮濕,肯定道:“羊水破了。”

這個夜晚註定不平靜。

季庚禮幾乎一夜未眠,在護士將那個皺巴巴的奶團子塞進他手裏的時候,他有一瞬間覺得道心破碎:

他們晚黎多好看的一個人,他自己的外貌就更不用說,只是......他們的孩子怎麽這麽醜?

還好性別上滿足了老父親的願望,是個閨女,先前取了那麽多名字,現在只用在文庫裏面隨便找一個就行。

要是個兒子,不僅名字要重新取,這麽久的美好願景也會落個空。

他將這話說給池晚黎的時候,她眼疾手快拿起手機錄音:又一個把柄在我手裏,以後你老了,萬一閨女也說爸爸臉上都是皺紋呢?就不怕傷孩子自尊啊?

但好在,是暫時的,季予初小姑娘在一個月後,終於開始展露她的美了,比如眼睛像季庚禮的,鼻子隱約能看出來池晚黎的影子。

老父親終於開心了,他閨女還知道撿著爸爸媽媽身上突出的點來遺傳。

滿月宴就在別墅辦,只請了兩邊相熟的親戚朋友,溫馨又熱鬧。

黃憶齡的兒子小郝同學,對於幹爸幹媽家這個奶香奶香的妹妹喜歡的不得了,飯也不著急吃就拿著玩具一直在旁邊逗著玩兒,一片其樂融融。

晚上人都散了,季庚禮將小團子抱回去自己房間,家裏有育兒嫂,但池晚黎想先母乳餵養一段時間,所以孩子晚上跟著他們睡。

累了一天,池晚黎沾床就睡,睡得迷迷糊糊聽見小季在哭,她睜眼,見季庚禮已經先把小家夥抱起來哄著了,等她哭的聲音小了點兒,才往池晚黎懷裏放。

一邊感受著小家夥吃飯,“再餵兩個月,就不餵了,你這段時間就先搬去客臥睡吧啊。”

這一個月,季庚禮從來沒缺席過一晚上,基本都是這樣,醒的比池晚黎還快,眼下的烏青肉眼可見的重了起來,“明天還要上班呢?”

季庚禮揉揉她頭頂的發,怕吵醒閨女,聲音壓低了些,“再辛苦也沒有你辛苦,老季還能再堅持堅持。”

/

季予初小朋友半歲的時候,池晚黎產假休完,返回工作崗位,孩子便在別墅,由育兒嫂以及兩個老太太一起照顧。

第一天下班,季庚禮專門去接,池晚黎一上車就收到一大束花,另外還有一條項鏈作為禮物。

“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慶祝池教授從家庭出來,返回職場。”

池晚黎嘖一聲,親了親他的臉,一邊笑一邊說老夫老妻怎麽還玩這招?

“讓老婆保持愉悅的心態,是老公我一生的課題。”說著眼神示意她打開盒子看一看。

“你買的我都會喜歡的。”

話是這麽說,打開盒子的時候還是被驚艷,“你現在告訴我,多少錢。”

季二公子毫不在意地啟唇,說六位數吧記不清了,轉而催促:“你再看看下面的東西?”

池晚黎本以為是有配套的項鏈之類,結果......是一張手術單。

原本t臉上的笑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肅,視線仿佛要將那一張薄薄的紙張紮透,好半響才出聲,帶著幾分啞意,“季庚禮,你怎麽這樣,老做這種先斬後奏的事兒,這麽大的事情,你和我商量過嗎?”

她擡眼看他,眼眶微紅,“你不是說家裏的事情都聽我的?就是哄我的對不對?”

她除了在孕期偶爾激素的影響,鮮少有這樣發脾氣的時候,季庚禮幾分慌亂地解釋:“阿黎......我,我只是覺得懷孕生子你太辛苦,而且,我們的愛,都給小初一個人就足夠了。你.......”

從孕期開始恨不得連膽汁都吐出來的孕吐,到孕中期身材走樣她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哭,再到晚期手腳浮腫連覺都睡不好,還有生產時她在產房那樣歇斯底裏的喊聲......

這一年多,他在她的身邊將這些都看的清清楚楚,愧疚自己只能幹心疼,她那些痛苦沒有減少半分,這樣是他知道的最好的解決辦法。

那張紙,是手術確認單,季庚禮,男,三十七歲,結紮手術......

時間在七天前,那時候季庚禮說要去歐洲出差一趟,卻沒想是自己偷偷辦了這樣一件事。

池晚黎聽完這些話,不由得沈默,他的愛向來在行動中體現的更多,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感動與心疼之餘,她還有其他的考慮:

季家家大業大,子嗣是否太過雕零?

下一輩,這樣才有季司恬、季宥希還有季予初三個人。

網上就有人笑說,生那麽多又不是有皇位要繼承,季家雖然沒有皇位,但財富和金山無異。

季庚禮笑她迂腐,都二十一世紀了還能有這樣的言論,要生多少孩子取決於父母,而不是其他。

“以後季家,他們三個誰有能力誰就要,要是都沒有能力,就請專門的人運營,都沒有關系的。”

這樣一說,池晚黎便放心了,以後隨染、亦或是季庚禮自己對此有微詞,那源頭也不在她。

這件事算是過去,季庚禮問她,今晚想不想出去住?兩人已經許久沒有單獨二人世界過了。

池晚黎這會已經收拾好情緒,意有所指看他一眼,那意思是,可以了?

......

季庚禮捏捏她的臉頰,“實踐出真知,不試試怎麽知道?”

“孩子呢?”

“已經跟家裏打過招呼了,不用擔心。”

“那......咱走!”

/

季予初兩歲的時候,已經特別調皮,池晚黎因為學術會議出差一周,中午在酒店打電話給季庚禮。

“小季同學呢?”

季予初的頭忽然在季庚禮懷裏出現,“麻麻,小季在這。”

“你怎麽又吃手?我說過了,很不衛生。”

池晚黎有些責備的意思,這個習慣她好不容易才讓小朋友改過來的。

季予初將手拿出來,拿著的是個巧克力棒,已經沾著口水黏糊糊的,她看一眼手裏的東西,再看一眼爸爸媽媽,平靜解釋:“這不是手,這是姑姑今天買來的糖糖。”

說明完畢,開始告狀:“是爸爸,剛剛要去看文件,讓我自己想幹嘛幹嘛的。”

“季予初!不準在媽媽面前瞎說,爸爸剛剛明明讓你一起和我待著,是你偷偷溜過去拿的。”

季庚禮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她不說他甚至都沒有發現她偷吃了。且他們家這位大小姐,口才一頂一的好,兩歲的小蘿蔔頭,也不知學了誰,季董時常感覺心力交瘁。

池晚黎山高皇帝遠,這會也被逗笑,“首先,小初,不可以說沒有事實根據的事情好不好,做錯什麽都要敢於跟爸爸媽媽承認。”

季予初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

“另外,季大總裁,這會有沒有覺得,如果還有一個小孩子,可能還會有起號重養的機會?”

起號重養,小季同學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但是:“我們家裏還會有一個小孩子嗎?是弟弟?”

一個月前,黃憶齡帶著二胎來了他們家做客,又是一個小男孩,光睡覺,奶香奶香的不哭不鬧,這點季予初倒是喜歡,但是,“不要弟弟,弟弟會拉臭臭,小初都快暈掉了。”

這樣的童言童語,讓兩個大人都笑的樂不可支,也不知怎麽這麽古靈精怪。

“行行行,不會有弟弟來臭你的,也不會有別的小孩子,只有你。你乖乖的自己玩一會,讓爸爸工作好不好?”

家裏女王的話還是要聽的,小季將巧克力吃完,自己擦了擦手,拿了一本圖畫書過去了會客區的沙發上自己看。

世界終於光明起來,季庚禮給池晚黎輸了個大拇指,領導隔山震虎這招都好用。

“辛苦了老公,再堅持兩天,我就回來了。”

季庚禮頷首,歪頭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對面過來一個飛吻。

/

國慶的時候,本來是要帶著季予初回鎮上玩幾天,但老太太突然感冒,引起感染,住進了醫院。

老太太今年八十一,身體一直算是硬朗的,這麽忽然一病,池晚黎心裏又擔心,又難受,衣不解帶的在醫院照顧。

“太奶奶,你想吃小初的這個餅幹嗎?吃完你快點好起來好不好。”

季予初坐在床邊,小短腿懸在半空,一搖一搖的。

“我們小初自己吃,太奶奶不餓。”

她看一眼因為打針而鼓起來的手背,“你疼不疼呀?我給你吹吹。”

“......”

這一幕看的池晚黎眼眶微紅,奶奶說話那麽溫柔的語氣,多像小時候她生病哄她吃藥的時候,這也許就是親情和血緣的傳承吧。

季庚禮在後面,將她的肩膀摟住,無聲地安慰。

老太太出院那天晚上,他們一家三口躺在床上聊天。

季予初:“終於又可以和爸爸媽媽一起睡覺了,小初好想念你們。”

兩個大人:......兩歲半才開始單獨睡,滿打滿算還不到半年。

於是兩人默契的沒說話。

小季同學親一口媽媽,再親一口爸爸,兩個人都是香香的,她好喜歡。

忽然,小初說,我不想太奶奶死。

“你怎麽知道?”

他們從未在孩子面前談論過有關死亡的事情。

“故事裏說,人老了會死,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看著我們。”

“但是,星星離我們好遠,還是人在身邊更好——能說話,能抱我,能感受到熱乎的體溫。”

黑暗裏,一家人的呼吸幾乎逐漸同頻。

“媽媽也不想太奶奶死,可是小初,死亡是自然規律,每個人,都會有這一天的。”

“我們能做的,就是珍惜她在身邊的每一天,爭取不留遺憾。”

小季好像懂了。

“那,爸爸媽媽,你們一定要陪小初很久很久。”

“會的,我們會一直陪著季予初小朋友的。”

小朋友睡著,季庚禮將人移到邊上,自己睡到她剛才的位置,緊緊抱住池晚黎。

兩人都沒有說話,享受這一刻的靜謐以及彼此的心跳。

“阿黎。”

“嗯?”

“我也會陪你,很久很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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