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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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8
葉時藍在書房枯坐很久, 半夜季宥希做噩夢，起來去母親房間找她，撲了個空, 現實與夢裏的情景一相合，把不經事的小男孩嚇得哭出來, 樓上樓下找媽媽。
兒子的哭聲終於將她的心喚起漣漪，她走出去，將著睡衣褲淚眼婆娑的季宥希抱進懷裏，問怎麽了。
“夢見母親不要我和姐姐了。”
葉時藍一怔，忙將季宥希抱緊, 哄著人，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不會的，不會的。”
將人帶上樓, 哄睡之後，她回到自己房間。
她還住在與季庚邗的婚房，臥室原本帶一面積不小的儲物間，季庚邗去世後，她改做一個照片房，平日裏上著鎖，鑰匙她親自保管，進去過。
葉時藍開門進去, 打開燈，一室明亮，成百上千張她與季庚禮的照片在桌子上，在墻上, 她一張張看過去，一張張撫摸過去, 好像故人猶在。
最後她捧起一家四口的合照，癱坐在沙發上，一顆顆淚砸在上面......
一切都在季庚禮意料之內，葉時藍第二天找到他，說了她的選擇，除此之外，還將丁雅聯合人整池晚黎的事情、微信上發一些似是而非信息讓池晚黎誤會的事情和盤托出，包括一個未成的計劃，若池晚黎還在北城，丁雅會制造一場讓人“消失”的意味......
聽這些的時候，季庚禮始終一言未發，在葉時藍要走的時候，張了口：“宥希的教育，以後交給蔡叔。”
時間一晃，到了十一月中旬。
這天季庚禮加班開完會，已經八點，接到一個物業電話，那個包裹已經在傳達室放了很久，問季先生有沒有空過去取。
這小區定位就是豪宅，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對這位出入時常開著邁巴赫的人，物業那邊說話很是小心，若不是他們最近在清理場地，也不會打這個電話。
季庚禮捋一捋自己今天的工作，還有幾個文件看完就能走，時間足夠，於是答應晚上過去取。
包裹不大，季庚禮現場借了一把刀打開，拿掉紙盒外包裝後露出裏面精美的紙盒，一旁保安在看著，他沒再打開，道一聲謝，摸了摸兜，將一包煙甩過去，保安笑瞇瞇說客氣。
十一月的北城，已然到了呼氣便能成霜的時候，季庚禮依然只一件黑色大衣罩在外面，背影清介，他上車，擡手開燈，一層層拆掉包裝，是一瓶香水。
瓶身是透明而有質感的茶色玻璃，流線型曲線勾勒出完美瓶頸，整個設計流暢而不失力量，擰開蓋子，輕輕噴灑一泵，撲鼻而來淺淡香氣。
他一頓，任由氣味在車廂中彌漫，片刻後將香水放回，從裏面拿出一張卡片，黑色卡紙與冷白的手指形成的反差分明，他打開，裏面是手寫的幾行字：
山前山後都有風，有風無風都自由，暮色消弭之時，會有黎明來臨。
字體清爽，字跡遒勁，和她這個人一樣，。
他想起那時候在陳年家，送她回去的路上，彼時見面才幾回，她跟他說，真正的死亡是被人遺忘，和今日這話，有異曲同工的妙意。
她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將他落在世人眼裏的面具一一揭開，再妥帖安放他那點矯情的心和過往的意難平，此時他方覺幾分真真切切的痛感。
季庚禮拿著卡片，傾身去儲物格拿煙，打火機的滑輪點了幾下才點燃，他抽了兩口，仍然覺得內心難以平靜下來。
視線平靜落於卡片上半響，猩紅的煙靜默地燃燒，直到指尖感覺到些許熱意，他才把煙撳滅在滅煙器，而後慢條斯理，將卡片與香水收裝回t原來的盒子裏。
城市由喧明走向深沈的夜色，他打開車窗，任由窗外寒風呼嘯而進，車內煙味與香水味混合，不一會兒，也就被這風吹散了。
不知多久，直至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有了涼意，他關上窗，啟動車子，驅車回了公司。
/
周程離得季庚禮最近，是最能感受到季庚禮的變化，原本按部就班的事情來做，偏生季庚禮開始著急起來，上次借著克拉維牽線，去瑞典見的那位，近日也終於落地北城。
季庚禮在推進醫療項目頻頻受阻，董事會中有兩位是季四爺堅定的簇擁者，但凡季庚禮想推新政，必有人出來唱反調。
外部資本一進來，季庚禮立馬帶著周程等人開始秘密籌備項目，此舉就是為了繞過董事會，直接推進，將那兩位董事給架空，另一方面，由蔡叔暗中查探，爭取掌握那兩位更多私下的事情，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
期間總裁辦一位女助理因為預產期臨近，請假回去生孩子，周程要人事再找一位頂上來，季四爺得知消息，一力主張讓丁雅來幹這個。
當然理由也足夠冠冕堂皇：丁雅本碩都是海外名校，且學文科，會英法日三國外語，正正好。
周程把這個消息匯報給季庚禮，彼時季庚禮剛連熬過去兩個通宵，看著手裏一份方案，頭也沒擡吩咐：若是丁雅想來，財務部剛好有空缺。
周程瞬間明了老板的意思：季四爺若是想塞人進來，便拿他手底下人的位子來換。
周程有些遲疑，“這樣四爺會不會不滿意？”
“那就讓人替了你的位子，你去南非事業部。”
周程：“......”
老板進入更年期，越來越難伺候。
心裏吐槽一番，認命地順毛回話，說知道了，他去安排。
時間總是過得格外地快，一晃快到十二月，北城早已經下過了冬日的第一場雪，連軸忙了半個月，新項目組成員總算是拿了兩天假期能夠休息。
這期間，隨染和季四爺都曾電話過來，讓季庚禮回家吃飯，通通被季庚禮以工作忙為由擋了回去，他實在不想再分心回家與其虛與委蛇。
項目這邊得了空，他拒了秦墨的邀約，獨自驅車去了別墅。
黃媽生日，就在十一月的最後一天。
黃媽一輩子未曾婚嫁，季庚禮記事起黃媽便在他身邊，小時候母親和大哥不在，總是黃媽在照顧他，這幾年家中的變故，他與黃媽的關系更親近幾分，因此每年，若是有空，必定要給黃嗎慶生的。
蛋糕是讓周程提前定好的，他下班順路過去取，走進院子，剛熄火，黃媽便從裏面迎出來。
她穿了一件季庚禮從來沒見過的款式的襖，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黃媽笑瞇瞇接過季庚禮手裏的蛋糕盒，見他看向自己，笑說：“這衣服，是老於郵寄給我的，怎麽樣，是不是正正合適？”
老於？
季庚禮反應片刻，如若沒錯，應該是池晚黎的奶奶，於平。
他微微頷首，笑著說：“適合今日穿，喜慶。”
是一件玫紅色的花襖，設計偏向傳統，他看見那扣子，是很中式的盤絲扣。
兩人邊說邊往屋裏走，黃媽說：“我也覺得，我一輩子還沒穿過這個樣式的，老於說，這是她們南城農村的特色，她們那的老太太，冬天在家都穿這個，一個麻將桌子上，能把春夏秋冬的顏色都給湊齊了。”
見黃媽興致好，季庚禮沒有打斷，只默默聽著。進門換鞋以後，脫掉大衣自己掛好。
黃媽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停了話頭，他才問：“您和於老太太還有聯系？”
黃媽說是呀，“老太太人不錯，我們偶爾也打個視頻講講話。”
季庚禮拿不準，黃媽是否知道他於池晚黎已經分開的事情，是故也沒再問下去，點點頭：“我先上去換件衣裳。”
黃媽說行，“菜都做好了，你上去之後快點下來。”
黃媽自己的手藝，簡單的四菜一湯，外加一道海鮮煲飯。
黃媽：“要是阿黎也在，就更熱鬧。可惜人家工作調動回了南城。”
季庚禮正準備拿筷子的手一頓，他收回來，問：“於奶奶這麽說的？”
“沒有沒有，前幾天阿黎自己告訴我的。”
池晚黎將近兩個月沒來過這，那天黃媽打視頻的時候，隨口一問。
“她沒說別的？”
黃媽疑惑，“她和我這個老太婆有什麽好說的。”
季庚禮不欲在此話題上多費口舌，想了想還是沒將兩人已經分開的事情告訴她，今天她的生日，不必要破壞心情。
季庚禮拿起手機，照例轉賬給黃媽一個大紅包，說了幾句吉祥話，黃媽笑瞇瞇：“我今年的願望啊，就是你和阿黎能修成正果，再生個孩子，以後我這個老太婆還能幫你照顧照顧。”
季庚禮笑笑，沒回答這個問題，只說菜快冷了，抓緊吃一些。
黃媽哎喲一聲，“我都忘了，阿禮你喝點酒吧？”
季庚禮本不欲飲酒，但黃媽說：“我今年釀得桂花酒，你還沒嘗過呢。”
於是他點點頭，說好，“那我陪您喝一杯。”
黃媽高興地起身去拿，一邊說：“之前阿黎還說呢，想喝我這個酒，我給她留好了一壇，你去看她的時候啊，帶給她，或者你問問她什麽時候有空來拿？”
酒壇不大，黃媽順手拿過來兩個小酒杯，一人倒了半杯，接著剛才的話，“我也挺想她的。”
一陣桂花清香撲鼻而來。
那個夏日的晚上，他們在樓上的陽臺第一次親吻，也是滿院子的桂花清香，那時她說桂花零落，他說那到時候帶她來喝黃媽釀的桂花酒。
只不過，終未兌現。
季庚禮接過酒杯，見黃媽眉飛色舞的神色，與她淺碰個杯，“那您到時候把酒裝好，放我車上，我送給她。”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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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時藍在書房枯坐很久, 半夜季宥希做噩夢，起來去母親房間找她，撲了個空, 現實與夢裏的情景一相合，把不經事的小男孩嚇得哭出來, 樓上樓下找媽媽。
兒子的哭聲終於將她的心喚起漣漪，她走出去，將著睡衣褲淚眼婆娑的季宥希抱進懷裏，問怎麽了。
“夢見母親不要我和姐姐了。”
葉時藍一怔，忙將季宥希抱緊, 哄著人，也像是說給自己聽：“不會的，不會的。”
將人帶上樓, 哄睡之後，她回到自己房間。
她還住在與季庚邗的婚房，臥室原本帶一面積不小的儲物間，季庚邗去世後，她改做一個照片房，平日裏上著鎖，鑰匙她親自保管，進去過。
葉時藍開門進去, 打開燈，一室明亮，成百上千張她與季庚禮的照片在桌子上，在墻上, 她一張張看過去，一張張撫摸過去, 好像故人猶在。
最後她捧起一家四口的合照，癱坐在沙發上，一顆顆淚砸在上面......
一切都在季庚禮意料之內，葉時藍第二天找到他，說了她的選擇，除此之外，還將丁雅聯合人整池晚黎的事情、微信上發一些似是而非信息讓池晚黎誤會的事情和盤托出，包括一個未成的計劃，若池晚黎還在北城，丁雅會制造一場讓人“消失”的意味......
聽這些的時候，季庚禮始終一言未發，在葉時藍要走的時候，張了口：“宥希的教育，以後交給蔡叔。”
時間一晃，到了十一月中旬。
這天季庚禮加班開完會，已經八點，接到一個物業電話，那個包裹已經在傳達室放了很久，問季先生有沒有空過去取。
這小區定位就是豪宅，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對這位出入時常開著邁巴赫的人，物業那邊說話很是小心，若不是他們最近在清理場地，也不會打這個電話。
季庚禮捋一捋自己今天的工作，還有幾個文件看完就能走，時間足夠，於是答應晚上過去取。
包裹不大，季庚禮現場借了一把刀打開，拿掉紙盒外包裝後露出裏面精美的紙盒，一旁保安在看著，他沒再打開，道一聲謝，摸了摸兜，將一包煙甩過去，保安笑瞇瞇說客氣。
十一月的北城，已然到了呼氣便能成霜的時候，季庚禮依然只一件黑色大衣罩在外面，背影清介，他上車，擡手開燈，一層層拆掉包裝，是一瓶香水。
瓶身是透明而有質感的茶色玻璃，流線型曲線勾勒出完美瓶頸，整個設計流暢而不失力量，擰開蓋子，輕輕噴灑一泵，撲鼻而來淺淡香氣。
他一頓，任由氣味在車廂中彌漫，片刻後將香水放回，從裏面拿出一張卡片，黑色卡紙與冷白的手指形成的反差分明，他打開，裏面是手寫的幾行字：
山前山後都有風，有風無風都自由，暮色消弭之時，會有黎明來臨。
字體清爽，字跡遒勁，和她這個人一樣，。
他想起那時候在陳年家，送她回去的路上，彼時見面才幾回，她跟他說，真正的死亡是被人遺忘，和今日這話，有異曲同工的妙意。
她有一顆七竅玲瓏的心，將他落在世人眼裏的面具一一揭開，再妥帖安放他那點矯情的心和過往的意難平，此時他方覺幾分真真切切的痛感。
季庚禮拿著卡片，傾身去儲物格拿煙，打火機的滑輪點了幾下才點燃，他抽了兩口，仍然覺得內心難以平靜下來。
視線平靜落於卡片上半響，猩紅的煙靜默地燃燒，直到指尖感覺到些許熱意，他才把煙撳滅在滅煙器，而後慢條斯理，將卡片與香水收裝回t原來的盒子裏。
城市由喧明走向深沈的夜色，他打開車窗，任由窗外寒風呼嘯而進，車內煙味與香水味混合，不一會兒，也就被這風吹散了。
不知多久，直至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有了涼意，他關上窗，啟動車子，驅車回了公司。
/
周程離得季庚禮最近，是最能感受到季庚禮的變化，原本按部就班的事情來做，偏生季庚禮開始著急起來，上次借著克拉維牽線，去瑞典見的那位，近日也終於落地北城。
季庚禮在推進醫療項目頻頻受阻，董事會中有兩位是季四爺堅定的簇擁者，但凡季庚禮想推新政，必有人出來唱反調。
外部資本一進來，季庚禮立馬帶著周程等人開始秘密籌備項目，此舉就是為了繞過董事會，直接推進，將那兩位董事給架空，另一方面，由蔡叔暗中查探，爭取掌握那兩位更多私下的事情，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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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理由也足夠冠冕堂皇：丁雅本碩都是海外名校，且學文科，會英法日三國外語，正正好。
周程把這個消息匯報給季庚禮，彼時季庚禮剛連熬過去兩個通宵，看著手裏一份方案，頭也沒擡吩咐：若是丁雅想來，財務部剛好有空缺。
周程瞬間明了老板的意思：季四爺若是想塞人進來，便拿他手底下人的位子來換。
周程有些遲疑，“這樣四爺會不會不滿意？”
“那就讓人替了你的位子，你去南非事業部。”
周程：“......”
老板進入更年期，越來越難伺候。
心裏吐槽一番，認命地順毛回話，說知道了，他去安排。
時間總是過得格外地快，一晃快到十二月，北城早已經下過了冬日的第一場雪，連軸忙了半個月，新項目組成員總算是拿了兩天假期能夠休息。
這期間，隨染和季四爺都曾電話過來，讓季庚禮回家吃飯，通通被季庚禮以工作忙為由擋了回去，他實在不想再分心回家與其虛與委蛇。
項目這邊得了空，他拒了秦墨的邀約，獨自驅車去了別墅。
黃媽生日，就在十一月的最後一天。
黃媽一輩子未曾婚嫁，季庚禮記事起黃媽便在他身邊，小時候母親和大哥不在，總是黃媽在照顧他，這幾年家中的變故，他與黃媽的關系更親近幾分，因此每年，若是有空，必定要給黃嗎慶生的。
蛋糕是讓周程提前定好的，他下班順路過去取，走進院子，剛熄火，黃媽便從裏面迎出來。
她穿了一件季庚禮從來沒見過的款式的襖，他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黃媽笑瞇瞇接過季庚禮手裏的蛋糕盒，見他看向自己，笑說：“這衣服，是老於郵寄給我的，怎麽樣，是不是正正合適？”
老於？
季庚禮反應片刻，如若沒錯，應該是池晚黎的奶奶，於平。
他微微頷首，笑著說：“適合今日穿，喜慶。”
是一件玫紅色的花襖，設計偏向傳統，他看見那扣子，是很中式的盤絲扣。
兩人邊說邊往屋裏走，黃媽說：“我也覺得，我一輩子還沒穿過這個樣式的，老於說，這是她們南城農村的特色，她們那的老太太，冬天在家都穿這個，一個麻將桌子上，能把春夏秋冬的顏色都給湊齊了。”
見黃媽興致好，季庚禮沒有打斷，只默默聽著。進門換鞋以後，脫掉大衣自己掛好。
黃媽把蛋糕放在餐桌上，停了話頭，他才問：“您和於老太太還有聯系？”
黃媽說是呀，“老太太人不錯，我們偶爾也打個視頻講講話。”
季庚禮拿不準，黃媽是否知道他於池晚黎已經分開的事情，是故也沒再問下去，點點頭：“我先上去換件衣裳。”
黃媽說行，“菜都做好了，你上去之後快點下來。”
黃媽自己的手藝，簡單的四菜一湯，外加一道海鮮煲飯。
黃媽：“要是阿黎也在，就更熱鬧。可惜人家工作調動回了南城。”
季庚禮正準備拿筷子的手一頓，他收回來，問：“於奶奶這麽說的？”
“沒有沒有，前幾天阿黎自己告訴我的。”
池晚黎將近兩個月沒來過這，那天黃媽打視頻的時候，隨口一問。
“她沒說別的？”
黃媽疑惑，“她和我這個老太婆有什麽好說的。”
季庚禮不欲在此話題上多費口舌，想了想還是沒將兩人已經分開的事情告訴她，今天她的生日，不必要破壞心情。
季庚禮拿起手機，照例轉賬給黃媽一個大紅包，說了幾句吉祥話，黃媽笑瞇瞇：“我今年的願望啊，就是你和阿黎能修成正果，再生個孩子，以後我這個老太婆還能幫你照顧照顧。”
季庚禮笑笑，沒回答這個問題，只說菜快冷了，抓緊吃一些。
黃媽哎喲一聲，“我都忘了，阿禮你喝點酒吧？”
季庚禮本不欲飲酒，但黃媽說：“我今年釀得桂花酒，你還沒嘗過呢。”
於是他點點頭，說好，“那我陪您喝一杯。”
黃媽高興地起身去拿，一邊說：“之前阿黎還說呢，想喝我這個酒，我給她留好了一壇，你去看她的時候啊，帶給她，或者你問問她什麽時候有空來拿？”
酒壇不大，黃媽順手拿過來兩個小酒杯，一人倒了半杯，接著剛才的話，“我也挺想她的。”
一陣桂花清香撲鼻而來。
那個夏日的晚上，他們在樓上的陽臺第一次親吻，也是滿院子的桂花清香，那時她說桂花零落，他說那到時候帶她來喝黃媽釀的桂花酒。
只不過，終未兌現。
季庚禮接過酒杯，見黃媽眉飛色舞的神色，與她淺碰個杯，“那您到時候把酒裝好，放我車上，我送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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