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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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1 章
沈堯偷偷摸摸來到前臺結賬, 卻被告知同桌那位小姐在點餐的時候就已經買好單了。
沈堯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包間，帶著妻子蹭一個小姑娘的飯，他老臉都給丟盡了, 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李靜貞掏錢, 不是誰錢多誰錢少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
他回到座位上，李靜貞正歡快地吃著大龍蝦，他埋下頭一陣無語。
沈夫人看著他，他朝她搖了搖頭, 兩手一攤。
沈夫人松了口氣, 暗罵他走到哪兒就這德行, 死要面子。
李靜貞自小是個人精, 哪裏不懂這小兩口的眼神官司，不過裝傻是她的技能。
吃完最後一口，把嘴擦了擦：“咱們走吧, 沈大哥, 麻煩你先把我送回去吧。”
沈堯點頭, 三人坐上小汽車, 先去了趟大院兒, 把李靜貞放下, 再回自己的小家。
李靜貞回到翟家，天色已經不早了, 平常這個時候翟家人都已經睡了。
她輕手輕腳打開門，看到客廳透出來的微黃燈光，正好照亮她眼前的路。
她換上拖鞋, 輕悄悄走過去，翟祁正坐在沙發上, 手上拿著份報紙，就著一盞燈看著，看到她躡手躡腳地走進來，他收起報紙站起身：“你回來了，早點休息。”說完便端起保溫杯上樓去了。
翟叔叔平常這個時間早睡了，剛剛坐在沙發上的模樣恬靜慈祥，平常工作中的那些嚴厲表情全都收起來了，像個守著女兒回家的老父親。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父愛的。
上輩子沒有父恨父厭都是她從小察言觀色討好得來的。
本來當時被阮蘭哄著哄著就搬過來住了她就覺得有點草率，後來好幾次想搬出去，她跟翟家非親非故的，住在這兒還挺不好的。
她不願意承認的是，她現在除了不好意思走以外，更多的是有些舍不得走了。
翟家人從不過問她的事，卻會把家裏的一切幫她安頓好。
好幾次李靜貞沒來得及收回來的衣服，下班回家時已經整整齊齊疊放在衣櫃裏了。
每個月經期到來的時候，她都不用開口說什麽，阮蘭只要看到衛生間裏多出來的垃圾和紙團，就會給她把早飯換成紅糖饅頭、水壺裏的茶換成白開水。
一開始她還怪不好意思的，久而久之竟也習慣起來。
平時一般是做什麽吃什麽，阮蘭讓她有需求就說出來，她對待長輩的方式總是如出一轍，八顆牙齒的親切微笑加撒嬌誇讚。
“阿姨你真好。”
“多虧了有阿姨在，讓我可以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
這些話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她卻能從長輩那裏得到更多寵愛。
這些技能她都用爛了。
在翟家的這段時日，她竟有些不願意這樣說話了，翟家人對她的關心是真心地。
是那種就算她性情木訥少言，情商低，不會討好人，沒有眼力見，他們也會對她好，一如既往地該怎麽照料就怎麽照料，原因無他，只因為她是被接進家來的晚輩，獲得照顧是應該的，無關她討不討人喜歡。
躺在床上，李靜貞嘆了口氣，第一次鄙視自己從骨子裏帶出來的卑劣心機，那些心機在這樣的家庭裏格格不入，她竟有些羨慕起翟嘉玉和翟文倩來了。
翟文倩會一邊說她媽做的紅燒肉沒有西餐館的牛排好吃，一邊開心的吃著紅燒肉，第二天阮蘭就會帶她去吃牛排。
在一個新的清晨，李靜貞起床，看到餐桌上擺放著的豆漿油條，這是阮蘭安排的一周七種不同花樣早餐中的一樣。
往常李靜貞會說：“哇，今天的早餐又不一樣，好豐富啊，昨天吃了銀耳粥和包子，今天正好想吃豆漿油條呢。”
她今天坐到桌前，把油條推到一邊，頂著一家人的目光，淡定地把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阿姨，其實我早上不喜歡吃油炸食物。”
此話一出，桌上的人楞間一瞬，他們只是從來沒有從她口中聽過拒絕的話。
翟祁嚼了一口油條又放下，阮蘭尷尬地把碗端起來喝了口豆漿。
李靜貞幾乎都後悔這樣說話了。
翟文倩突然把埋在碗裏的頭從豆漿碗裏擡起來，看著她說道：“靜貞姐姐，你早說啊，你來咱們家都吃過五頓油條了。”她還伸出手掌比了一下。
這個妹妹不是一直有點不喜歡她嗎？她還以為翟文倩高低會罵她兩句矯情呢。
但是翟文倩只把這件事情當做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吐槽了兩句，這說明這個家裏從來也沒人因為翟文倩不喜歡吃什麽而罵過她，她從小成長在一個安全感十足的環境裏。
阮蘭這才反應過來，欣慰地說道：“t早就讓你有什麽需求就說出來了，你這孩子，受這麽長時間委屈怎麽現在才說。”
翟祁指了指她的碗，又指了指司機小張：“你把豆漿喝完先點墊肚子，把剩的油條給小張吃，他愛吃。”
小張歡歡喜喜地接過油條就著豆漿吃了起來。
上班路上，路過一家早餐攤時，翟祁示意小張停下，轉過頭看向她：“喜歡吃什麽早餐，讓小張替你下去買，你帶到單位去吃。”
李靜貞收起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心思，大大方方的說了幾樣自己愛吃的東西。
翟祁掏了幾塊錢出來給小張：“去吧。”
她想伸手說自己給錢的，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她這個時候不應該犟誰給錢的問題。
此時的朝山，李家熱鬧極了。
連成片的宅子都被收拾了出來，重新裝修了一番，外觀看上去氣派極了。
今天是李斯年小兒子的滿月宴，自從看到兒子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就仿佛人生重新開始了一般，渾身散發著新的活力和激情。
不僅重新修繕了祖宅，還從家具廠買了新的一套家具填補新房。
他今天高興，在騎樓街辦了一整條街的流水席，歡迎十裏八鄉的鄉親們前來赴宴。
江蓮穿著一套最時興的花布紅棉襖，懷裏抱著大胖兒子，人比起出嫁前豐腴了許多。
江老爹抽著旱煙坐在門口，他的人生當中少有這麽風光的時刻，早就斷了聯系的那些親戚一個個的都來向他道喜。
李斯年在前頭宴客，江蓮就抱著孩子嬌滴滴的跟在他身後。
萬靈兒半年前就已經被送回到朝山了，但是她既沒有房子也沒有家資。
她指著街邊一棟洋房說道：“那就是我家的房子。”
相關負責人搖了搖頭，拿出一份早就送到他這裏來備過份的資料：“這棟房子是屬於萬國源先生的，不是屬於你的。”
萬靈兒焦急道：“萬國源就是我爸爸，我是他女兒，我叫萬靈兒，不信你查查戶口。”
由於萬靈兒一早就遞交了關於斷絕關系的說明書上去，這件事情在當時被當做正面案例，所以後面的程序都進行的很順利，即使在千裏之外的朝山也收到了這份申請，當即就在戶籍上解除了萬靈兒和萬國源的父女關系。
負責人查了半天檔案，搖搖頭說道：“檔案上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你是萬國源先生的女兒，除非你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否則你不能代替萬國源先生收回房產。”
萬靈兒心涼了半截：“怎麽會呢？我明明就是爸爸的女兒啊。”
“檔案上有改動過的痕跡，或許是你們中的誰之前提交過斷絕關系的申請，才在關系上進行了改動。”
萬靈兒想起來了，她是提交過斷絕關系申請書不錯，可那不過是個口頭承諾，哪裏能當得了真呢，她想質疑這件事情在法律上的合理性。
負責人直接將她帶到了收留所：“由於你在朝山沒有房產，所以你暫時只能住在收留所內。”
收留所內是想大學宿舍一樣的房間，條件比文工團的差多了，一個房間擺六個高低床，住十二個人。
萬靈兒被帶進來的時候，差點被裏頭的惡臭味給熏暈過去，床上坐著的幾個女人，甚至還在從腦袋上摳虱子往嘴裏放，頭發都結成一團黑鍋巴了。
負責人指著剩下的唯一一個床位：“這裏就是你的床位，早點休息吧。”
那張床沒有床墊，就鋪著一些稻草在底下，被子黑乎乎油膩膩的，從來沒洗過的樣子，還有蟑螂從裏面鉆出來。
萬靈兒拉住負責人的手：“您幫幫我，我不能住在這兒，我真的是萬文成的女兒，等我爸爸回來了，我讓他跟您說。”
負責人嫌惡地甩開她的手：“那你就先在這兒住著吧，等萬國源先生回來以後，只要經過他的同意，你自然可以住進那棟洋房。”
“我是從文工團解散出來的，你們得給我分配一間房子。”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以為還是當初抄資本家的家然後分配給無產階級的時候嗎？該分到房子的早就分完了，現在哪裏還有剩的，乖乖在這裏住著吧，她們都能住，你怎麽就不能住。”
留下萬靈兒一臉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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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堯偷偷摸摸來到前臺結賬, 卻被告知同桌那位小姐在點餐的時候就已經買好單了。
沈堯只好灰溜溜地回到包間，帶著妻子蹭一個小姑娘的飯，他老臉都給丟盡了, 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李靜貞掏錢, 不是誰錢多誰錢少的問題，這是原則問題。
他回到座位上，李靜貞正歡快地吃著大龍蝦，他埋下頭一陣無語。
沈夫人看著他，他朝她搖了搖頭, 兩手一攤。
沈夫人松了口氣, 暗罵他走到哪兒就這德行, 死要面子。
李靜貞自小是個人精, 哪裏不懂這小兩口的眼神官司，不過裝傻是她的技能。
吃完最後一口，把嘴擦了擦：“咱們走吧, 沈大哥, 麻煩你先把我送回去吧。”
沈堯點頭, 三人坐上小汽車, 先去了趟大院兒, 把李靜貞放下, 再回自己的小家。
李靜貞回到翟家，天色已經不早了, 平常這個時候翟家人都已經睡了。
她輕手輕腳打開門，看到客廳透出來的微黃燈光，正好照亮她眼前的路。
她換上拖鞋, 輕悄悄走過去，翟祁正坐在沙發上, 手上拿著份報紙，就著一盞燈看著，看到她躡手躡腳地走進來，他收起報紙站起身：“你回來了，早點休息。”說完便端起保溫杯上樓去了。
翟叔叔平常這個時間早睡了，剛剛坐在沙發上的模樣恬靜慈祥，平常工作中的那些嚴厲表情全都收起來了，像個守著女兒回家的老父親。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是從來沒有體會過父愛的。
上輩子沒有父恨父厭都是她從小察言觀色討好得來的。
本來當時被阮蘭哄著哄著就搬過來住了她就覺得有點草率，後來好幾次想搬出去，她跟翟家非親非故的，住在這兒還挺不好的。
她不願意承認的是，她現在除了不好意思走以外，更多的是有些舍不得走了。
翟家人從不過問她的事，卻會把家裏的一切幫她安頓好。
好幾次李靜貞沒來得及收回來的衣服，下班回家時已經整整齊齊疊放在衣櫃裏了。
每個月經期到來的時候，她都不用開口說什麽，阮蘭只要看到衛生間裏多出來的垃圾和紙團，就會給她把早飯換成紅糖饅頭、水壺裏的茶換成白開水。
一開始她還怪不好意思的，久而久之竟也習慣起來。
平時一般是做什麽吃什麽，阮蘭讓她有需求就說出來，她對待長輩的方式總是如出一轍，八顆牙齒的親切微笑加撒嬌誇讚。
“阿姨你真好。”
“多虧了有阿姨在，讓我可以吃到這麽好吃的東西。”
這些話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兒，她卻能從長輩那裏得到更多寵愛。
這些技能她都用爛了。
在翟家的這段時日，她竟有些不願意這樣說話了，翟家人對她的關心是真心地。
是那種就算她性情木訥少言，情商低，不會討好人，沒有眼力見，他們也會對她好，一如既往地該怎麽照料就怎麽照料，原因無他，只因為她是被接進家來的晚輩，獲得照顧是應該的，無關她討不討人喜歡。
躺在床上，李靜貞嘆了口氣，第一次鄙視自己從骨子裏帶出來的卑劣心機，那些心機在這樣的家庭裏格格不入，她竟有些羨慕起翟嘉玉和翟文倩來了。
翟文倩會一邊說她媽做的紅燒肉沒有西餐館的牛排好吃，一邊開心的吃著紅燒肉，第二天阮蘭就會帶她去吃牛排。
在一個新的清晨，李靜貞起床，看到餐桌上擺放著的豆漿油條，這是阮蘭安排的一周七種不同花樣早餐中的一樣。
往常李靜貞會說：“哇，今天的早餐又不一樣，好豐富啊，昨天吃了銀耳粥和包子，今天正好想吃豆漿油條呢。”
她今天坐到桌前，把油條推到一邊，頂著一家人的目光，淡定地把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阿姨，其實我早上不喜歡吃油炸食物。”
此話一出，桌上的人楞間一瞬，他們只是從來沒有從她口中聽過拒絕的話。
翟祁嚼了一口油條又放下，阮蘭尷尬地把碗端起來喝了口豆漿。
李靜貞幾乎都後悔這樣說話了。
翟文倩突然把埋在碗裏的頭從豆漿碗裏擡起來，看著她說道：“靜貞姐姐，你早說啊，你來咱們家都吃過五頓油條了。”她還伸出手掌比了一下。
這個妹妹不是一直有點不喜歡她嗎？她還以為翟文倩高低會罵她兩句矯情呢。
但是翟文倩只把這件事情當做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吐槽了兩句，這說明這個家裏從來也沒人因為翟文倩不喜歡吃什麽而罵過她，她從小成長在一個安全感十足的環境裏。
阮蘭這才反應過來，欣慰地說道：“t早就讓你有什麽需求就說出來了，你這孩子，受這麽長時間委屈怎麽現在才說。”
翟祁指了指她的碗，又指了指司機小張：“你把豆漿喝完先點墊肚子，把剩的油條給小張吃，他愛吃。”
小張歡歡喜喜地接過油條就著豆漿吃了起來。
上班路上，路過一家早餐攤時，翟祁示意小張停下，轉過頭看向她：“喜歡吃什麽早餐，讓小張替你下去買，你帶到單位去吃。”
李靜貞收起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心思，大大方方的說了幾樣自己愛吃的東西。
翟祁掏了幾塊錢出來給小張：“去吧。”
她想伸手說自己給錢的，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她這個時候不應該犟誰給錢的問題。
此時的朝山，李家熱鬧極了。
連成片的宅子都被收拾了出來，重新裝修了一番，外觀看上去氣派極了。
今天是李斯年小兒子的滿月宴，自從看到兒子出生的那一天起，他就仿佛人生重新開始了一般，渾身散發著新的活力和激情。
不僅重新修繕了祖宅，還從家具廠買了新的一套家具填補新房。
他今天高興，在騎樓街辦了一整條街的流水席，歡迎十裏八鄉的鄉親們前來赴宴。
江蓮穿著一套最時興的花布紅棉襖，懷裏抱著大胖兒子，人比起出嫁前豐腴了許多。
江老爹抽著旱煙坐在門口，他的人生當中少有這麽風光的時刻，早就斷了聯系的那些親戚一個個的都來向他道喜。
李斯年在前頭宴客，江蓮就抱著孩子嬌滴滴的跟在他身後。
萬靈兒半年前就已經被送回到朝山了，但是她既沒有房子也沒有家資。
她指著街邊一棟洋房說道：“那就是我家的房子。”
相關負責人搖了搖頭，拿出一份早就送到他這裏來備過份的資料：“這棟房子是屬於萬國源先生的，不是屬於你的。”
萬靈兒焦急道：“萬國源就是我爸爸，我是他女兒，我叫萬靈兒，不信你查查戶口。”
由於萬靈兒一早就遞交了關於斷絕關系的說明書上去，這件事情在當時被當做正面案例，所以後面的程序都進行的很順利，即使在千裏之外的朝山也收到了這份申請，當即就在戶籍上解除了萬靈兒和萬國源的父女關系。
負責人查了半天檔案，搖搖頭說道：“檔案上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你是萬國源先生的女兒，除非你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否則你不能代替萬國源先生收回房產。”
萬靈兒心涼了半截：“怎麽會呢？我明明就是爸爸的女兒啊。”
“檔案上有改動過的痕跡，或許是你們中的誰之前提交過斷絕關系的申請，才在關系上進行了改動。”
萬靈兒想起來了，她是提交過斷絕關系申請書不錯，可那不過是個口頭承諾，哪裏能當得了真呢，她想質疑這件事情在法律上的合理性。
負責人直接將她帶到了收留所：“由於你在朝山沒有房產，所以你暫時只能住在收留所內。”
收留所內是想大學宿舍一樣的房間，條件比文工團的差多了，一個房間擺六個高低床，住十二個人。
萬靈兒被帶進來的時候，差點被裏頭的惡臭味給熏暈過去，床上坐著的幾個女人，甚至還在從腦袋上摳虱子往嘴裏放，頭發都結成一團黑鍋巴了。
負責人指著剩下的唯一一個床位：“這裏就是你的床位，早點休息吧。”
那張床沒有床墊，就鋪著一些稻草在底下，被子黑乎乎油膩膩的，從來沒洗過的樣子，還有蟑螂從裏面鉆出來。
萬靈兒拉住負責人的手：“您幫幫我，我不能住在這兒，我真的是萬文成的女兒，等我爸爸回來了，我讓他跟您說。”
負責人嫌惡地甩開她的手：“那你就先在這兒住著吧，等萬國源先生回來以後，只要經過他的同意，你自然可以住進那棟洋房。”
“我是從文工團解散出來的，你們得給我分配一間房子。”
“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以為還是當初抄資本家的家然後分配給無產階級的時候嗎？該分到房子的早就分完了，現在哪裏還有剩的，乖乖在這裏住著吧，她們都能住，你怎麽就不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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