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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再見上官惠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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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整天,劉賜都失魂落魄的,他想著婉兒,想著柳詠絮,想著這些日子經歷的一切,只覺得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春禧宮沒了婉兒,也是失魂落魄的,一整天就平平靜靜地過去了。

這一天劉賜只幹了一件事,就是拜見了康妃娘娘,想把那塊血紋玉佩還給康妃娘娘,但康妃娘娘沒有收回去,她覺得劉賜這一次救了婉兒,救了春禧宮,也救了她,她當是答謝劉賜的恩情,把這塊玉佩贈給劉賜了。

劉賜深知這塊玉佩貴重,只能千恩萬謝。

到了夜晚時分,用過晚膳,司禮監的人來了,讓劉賜出去。

劉賜知道是時候了,他拜謝了康妃娘娘,走出春禧宮。

劉賜被那司禮監的太監領著,沿著陰暗的角落小心地走著,穿過一道道大門和關卡,遇見侍衛阻攔,那太監就亮出“司禮監”的牌子,侍衛就都放行了。

他們向南走去,走出了午門,走過南門外廣場,來到承天門前。

這裏已經是紫禁城的外城,出了承天門,就出了紫禁城。

承天門前有一駕馬車侯著,那司禮監太監把劉賜領到馬車前,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駕馬車很小,看來只能容兩個人,馬車前面坐著一個穿著紫色宮衣的太監,看來是東廠太監,他回頭看了劉賜一眼,眼神空洞又冰冷。

這東廠太監看來有三十多歲的年紀,相貌沒什麽辨識度,只是那神情一看便是那種在宮裏面泡得久了的老油子。

劉賜湊前去,拱手問道:“這位公公……”

那東廠太監看都不看劉賜,只是冷冷地說道:“上車吧,廢什麽話。”

劉賜瞅了他一眼,沒和他計較,走到馬車後頭,登上車,掀開簾子。

劉賜一掀開簾子,就看到馬車裏面還坐著一個人,看到這人,劉賜登時怔住了,那是上官惠子。

上官惠子穿著一身灰色的粗布素服,這衣服又寬又大,顯然是男人穿的,她穿來是不合身的,衣服松垮地一直蓋到她的腳上,遮掩了她那美好的身段,她腳上踩著一雙粗布鞋,這鞋子已經很破舊了,而且松松垮垮的,明顯是不合腳的。

上官惠子神色黯淡,那對黛色的柳眉微微地蹙著,她看見劉賜,也楞住了。

劉賜脫口而出,問道:“你……惠子姐姐?”

上官惠子也驚詫道:“你?你也出宮?”

劉賜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悲,只能苦笑道:“是啊,我也出宮。”

馬車前面傳來那東廠太監的吼叫:“廢什麽話!老子沒心思和你們耗!想走就老實坐下!”

劉賜忙縮進馬車裏坐下了,他還沒坐穩,就聽得一聲“駕”,馬車動起來,把他顛了個踉蹌。

這一踉蹌,劉賜的身子一歪,整個身子貼在上官惠子的身子上,上官惠子驚叫了一聲。

劉賜連忙縮回了身子,頓時兩人都面紅耳赤。

馬車裏面狹小,兩人只能只能靠著肩膀坐著。

上官惠子神色灰暗,鬢發有些淩亂,眼中完全沒有前日在乾清宮那銳利的神采,但她美貌依舊,盡管穿著那粗布素服,依然遮掩不住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成熟而美艷的氣息。

此時她這般黯淡憂郁的模樣倒是越發惹人憐愛。

沈默了片刻,上官惠子開口問道:“你怎麽能出宮?”

劉賜苦笑道:“說來話長,總之是康妃娘娘和李芳老祖宗網開一面。”

上官惠子不免看了劉賜的胯下一眼,說道:“我還想你是個不幹凈的人,宮裏可留不得你,這可好了。”

說罷,上官惠子的臉不免又紅了。

劉賜問道:“姐姐,你是去哪?”

上官惠子臉色又變得暗淡,說道:“我還能去哪,自然是去外頭的道觀。”

劉賜問道:“哦,是了,老祖宗說了,先送我去道觀。”

上官惠子黯然說道:“我已是個不幹凈的人,我聽說老祖宗也幫我說了話,送我去道觀已是網開一面。”

這時,馬車出了承天門,駛入紫禁城南方的京城街道。

此時已是宵禁時分,街道上一片昏暗,空無一人。

劉賜掀開窗簾,看著黑暗的街道,只感到欣喜異常,他總算出了皇宮了,總算是自由了。

他不禁說道:“姐姐你看,我們出了皇宮了。”

上官惠子的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她只是黯然地看著黑暗的外頭,說道:“我盼著出宮盼了十二年,如今終於出來了,我卻一點都不盼了。”

劉賜楞了楞,問道:“姐姐,你幾歲進的宮?”

上官惠子說道:“十歲。”

劉賜想著:“這麽算下來,這惠子姐姐二十二歲了,足足大了我九歲。”

劉賜不禁又看了一眼上官惠子的姿容,想著:“難怪她的美貌和婉兒姐姐、柳詠絮那些女孩都不一樣,在民間她這樣年紀的女孩早已當娘了。”

劉賜又問道:“姐姐,你去道觀之後呢?打算去哪?”

上官惠子看著劉賜,楞了楞,苦笑道:“我還能去哪,送我去道觀就是讓我在那裏了卻殘生的。”

劉賜不禁怔住了,他看著上官惠子,這姐姐還這麽年輕,這麽美貌,就在道觀裏了卻殘生了?

上官惠子看著劉賜那驚詫的模樣,苦笑道:“被神官監折騰過的宮女,都要被送去道觀,這是宮裏的規矩。”

劉賜苦笑:“這是個狗屁……”

劉賜想說:“這是個狗屁規矩。”

上官惠子趕緊捂住他的嘴,示意前面,那趕車的是個東廠太監。

劉賜想起來,閉了嘴,但他心裏仍是郁郁不平,憑什麽神官監折騰了她們,還要把她們囚禁在道觀裏?就因為她們給皇帝獻了精血?

上官惠子松開手,倚在車板上,神色越發的頹喪,她大口地喘著氣,很快豆大的汗珠從她的額角上滲出來。

劉賜發覺她的異常,問道:“姐姐,你怎麽了?”

上官惠子好像說話都有些困難,喘息著搖搖頭,說道:“沒什麽。”

劉賜看著汗水把上官惠子的鬢發都打濕了,不禁問:“你不舒服嗎?”

上官惠子說道:“沒有,只是……只是我在那裏面吸了太多阿芙蓉,如今離了那阿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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