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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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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經過這一次風波,烏訥楚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她整天窩在氈房裏足不出戶。一連幾天都沒有把漢那吉的消息,她不知道把漢那吉怎麽樣了,也不敢讓朵蘭去打聽,因為擔心把漢那吉,她每天茶不思飯不想的,人日漸消瘦,越來越憔悴,布日瑪和朵蘭看在眼裏,疼在心上,可她們無計可施,只好暗地裏偷偷地嘆氣流淚。

而把漢那吉被侍衛拉回去以後,一克哈屯一直派人看守著他,不讓他離開氈房半步,他怕驚動了阿勒坦汗,雖然因擔心烏訥楚如困獸一般在氈房裏坐臥不安,但也不敢強行亂來。

一克哈屯為了震懾他們,賞了阿力哥一頓鞭子,阿力哥在家臥床養傷,也無法及時向烏訥楚通報情況。

過了幾天,一克哈屯見把漢那吉乖乖地待在氈房裏,以為他不敢再亂來,便將看守他的侍衛全都撤去了。把漢那吉雖然感到疑惑,但他什麽也顧不上了,侍衛一走,他便沖出氈房,急匆匆地向烏訥楚的氈房跑去。

剛來到氈房門前,布日瑪便攔住了他,說烏訥楚生病了正在睡覺,不方便見他,把漢那吉不信,正要繞開布日瑪進入氈房,朵蘭出來了,她也和布日瑪是一樣的說法,把漢那吉便囑咐朵蘭好好照顧烏訥楚,自己掃興地離去。

後來,他又來找過烏訥楚幾次,都被布日瑪和朵蘭擋在門外,他此時才感到事有蹊蹺,於是不顧布日瑪和朵蘭地阻攔,硬闖進烏訥楚的氈房,布日瑪和朵蘭趕緊追了進去。

把漢那吉看到烏訥楚斜靠在床榻上,面色灰暗,已不見了往日嬌媚的容顏,一頭秀發散亂地披在肩上,雙手放在腹前,目光呆滯地看著前方。

他驚呆了,一下子停住了腳步,呆呆地看著她。這麽短的時間,心愛的人怎麽憔悴到如此程度,奶奶到底對她做了什麽,為什麽她被折磨成這幅模樣?

他疑惑不解地慢慢走過去坐在床榻邊,心疼地舉起手想要撫摸她的臉,烏訥楚別過頭去躲開了他的手,他又想去握握她的手,她也急忙躲開了。把漢那吉只好停住了手,不解地問道:“你怎麽了?奶奶對你做了什麽?”

烏訥楚低頭不語,淚水卻不爭氣地滾落下來。

把漢那吉心疼地看著她,堅定地說道:“奶奶已經不讓人看著我了,你趕快養好身體,等你好了,我們再找機會一起走。”

一克哈屯威脅的話又在耳畔響起,她既然這樣說了,一定會派人密切關註著她們的一舉一動,朵蘭和布日瑪的性命就操縱在她的手中,自己怎麽還敢有這樣的妄想?不,不能罔顧她們的性命。烏訥楚輕輕拭去眼淚,低著頭,冷靜地對他說:“我們不能這樣做,這樣,我就成了我們部族的罪人了。”

烏訥楚的冷靜讓把漢那吉感到困惑,是什麽原因讓她僅僅幾天就徹底改變了想法?是她後悔了,還是受到了什麽壓力,滿腹疑惑的把漢那吉追問道:“為什麽?”

烏訥楚扭過頭去,說道:“我已經和你說了,你就不要再問為什麽了。”

把漢那吉說:“我不信,這才幾天你就變卦了,這肯定不是你的真心話。”

烏訥楚依然平靜地說:“信不信由你!”

把漢那吉質問道:“就這麽小小的一點挫折你就退縮了,難道我們的愛情就這麽不值得一擊嗎?你為了你的部族,難道就不要我們的愛情了嗎?”

烏訥楚的淚水奪眶而出,這些天來,她何嘗不是在痛苦中煎熬著,可是心愛的人不但不理解她,還說出這樣戳心窩子的話來,怎麽能不讓她覺得委屈呢?

一看烏訥楚流淚,把漢那吉立即軟了下來,邊為烏訥楚擦眼淚邊說道:“是我不會說話,你別哭了。”

烏訥楚推開把漢那吉的手,自己擦去眼淚,看著把漢那吉說:“不是我不想和你走,而是我不能和你走。這幾天我也想了很多,我的哥哥奧巴岱,將可汗一直視為殺父仇人,有我在這兒,哥哥們忌憚我,還不敢貿然行事,如果我走了,我的哥哥們一定會來找可汗報仇的,到時,不知道又會有多少人會為此搭上性命。”

把漢那吉激動地說:“我管不了那麽多了,誰愛打仗就讓他們打去。”

烏訥楚淒然道:“我們不能那麽自私。”

把漢那吉氣得扭過頭去,問道:“那你說我該怎麽辦?”

烏訥楚實難開口說出不再交往的話,這也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希望長生天能憐憫他們,給他們自由相愛的機會,可是她知道把漢那吉不會相信這樣的話,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只好沈默不語。

見烏訥楚的沈默,把漢那吉又問道:“你告訴我,是不是奶奶和你說了什麽?”

烏訥楚急忙解釋道:“沒有,哈屯什麽也沒有說。”

把漢那吉追問道:“那是因為什麽,你倒是告訴我啊,你不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一克哈屯拿布日瑪和朵蘭的性命相威脅的話,烏訥楚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出口的,這樣,以把漢那吉魯莽的性子,只會把事情弄得更加無法收拾,可她想了半天,又找不出更加合適的理由,只好又說道:“我不是已經和你說了嘛,我不想成為族人的罪人。”

把漢那吉見烏訥楚說來說去就是這一句話,氣憤道:“這不是理由,否則那晚你也不會答應和我一起走了。”

烏訥楚剛想辯解,看到布日瑪微微搖搖了頭,只好把剛到唇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陷入愛河的人總容易多疑,烏訥楚的沈默引起了把漢那吉的懷疑:“你是不是根本不愛我,本身就貪圖做可汗的夫人,所以找出這樣一個理由來拒絕我,如果是這樣,我也就死了這條心了。”

朵蘭急忙解釋道:“臺吉,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烏訥楚賭氣說道:“我就是這樣的人,你今天才認識我嗎?”

把漢那吉聽烏訥楚這樣說,站起身來冷冷說道:“是我認錯了人,以後我再也不會打擾你了。”

把漢那吉說完,氣憤而又絕望地走了,烏訥楚伏在床榻上嗚嗚地哭起來,朵蘭走到床榻前坐下來,撫摸著烏訥楚的後背,說道:“你何必賭氣說這樣的話。”

情人的誤解讓她有口難辯,一克哈屯的威脅讓她舉步維艱。她不能說,不能生氣,不能怨天也不能尤人,什麽都不能,因為心力交瘁,她終於一病不起了。她昏昏沈沈地睡在床榻上,仿佛墜入了無盡的迷夢,阿爸、阿媽、阿勒坦汗、把漢那吉來到她的面前,將她團團圍住,阿勒坦汗憤怒的臉,阿媽乞求的眼神,把漢那吉絕望的雙眸,阿爸滿臉血漬,一張張臉在她面前晃來晃去,她想躲開,可卻轉輾其中不能脫身。“不要逼我,不要逼我”,烏訥楚大叫著坐起身來,臉上濕漉漉的,兩側的頭發黏在臉頰上。她驚恐地四下看看,看到了朵蘭和布日瑪驚喜地臉。

布日瑪一把摟住烏訥楚,不斷地說:“長生天保佑,我的孩子,你總算醒過來了。”

烏訥楚擡眼看看朵蘭,朵蘭長長地松了一口:“嚇死我們了,你昏迷了整整三天呢。”

烏訥楚醒了過來,但不是默默地流淚,就是兩只眼睛失神地望著房頂,不說一句話。布日瑪和朵蘭明白烏訥楚為什麽生病,但她們誰也無法勸說,只能默默地日夜守護在烏訥楚身旁。

把漢那吉醉了,每天與酒為伍,將自己灌個酩酊大醉方才罷休,阿力哥不知所措,只好偷偷來找朵蘭,想讓朵蘭帶著烏訥楚去勸勸把漢那吉,卻得知烏訥楚也在生病,只好失望地離去。

倆人在痛苦中煎熬了一個月後,烏訥楚漸漸康覆了,把漢那吉卻還是醉生夢死,毫不知情的烏訥楚為了躲開把漢那吉,依然足不出戶,把自己關在氈房內,除了看書就是睡覺,因為只有在書中,烏訥楚才能找到片刻的平靜。但她身邊所有的書不知被她看過了多少遍,她已經厭倦了這些書,可是不看書,大腦又不聽使喚,只會日夜不停地胡思亂想。

朵蘭想把把漢那吉酗酒的事告訴烏訥楚,可是看到烏訥楚也忍耐得這麽辛苦,幾次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朵蘭看著烏訥楚又在厭煩地胡亂翻著手中的書,於是建議道:“小姐,我聽說丘富先生那兒有很多藏書,要不你去丘先生那兒借幾本來看,怎麽樣?”

烏訥楚想了想,答應道:“也好,你來幫我梳洗一下,我們去丘先生那兒借書去。”

朵蘭急忙為烏訥楚新換了一件棉布做的蒙古袍,又為烏訥楚梳好辮子,將鏡子遞給烏訥楚。烏訥楚看著鏡中的自己,摸摸消瘦的臉,輕聲感嘆道:“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烏訥楚嘆口氣放下鏡子,站起身帶著朵蘭走出氈房,去向丘富借書。

丘富是白蓮教山西分會的教首,白蓮教起義因內奸告密而失敗,在明廷的追捕下,丘富先帶人逃到了蒙古草原,投奔了阿勒坦汗。趙全等人隱匿在大同城內,等丘富取得阿勒坦汗的信任後,趙全才帶著張彥文、李自馨、王廷輔等上百教眾,也投奔了阿勒坦汗。

土默特一些部落的首領及將領認為白蓮教的人反叛明廷,那就是背叛主人,這樣的人是不能信任和重用的,因此極力反對阿勒坦汗收留這些人。但那時阿勒坦汗多次求貢失敗,一心想自己開發土默特,發展土默特的農業經濟,因此他求賢若渴,對投靠來的人,只要是人才都委以重任。所以,阿勒坦汗不但沒有趕走明廷通緝的這些要犯,反而給予他們牛羊和帳篷,讓他們留在了土默特。

丘富博學多聞,趙全也頗具才能,他們為土默特的發展,向阿勒坦汗提出了很多行之有效的策略。他們帶領投奔而來的漢人興修水利、開墾荒地、建造房屋,致力於發展土默特的經濟。丘富和趙全的才能不僅得到了阿勒坦汗的賞識,也贏得了那些首領和將領的認可。阿勒坦汗認為丘富是個人才,就封他為大筆寫契(先生的意思),封趙全為把都兒哈(頭目的意思),並將投奔到土默特的漢人分封給他們,作為他們的屬眾。

在這些人的互相引薦下,更多的漢人來到土默特,開墾了土默特的萬頃良田,使土默特百村相連。丘富與趙全也各自蓋起豪宅別院,從此帶領自己統轄的板升之眾,駐牧在土默特。丘富與趙全的屬眾當時就有上萬人,良田數十頃,馬牛羊無數,家有存糧近兩萬斛,可謂富貴一時。

上了年紀的丘富,對現今的生活非常的滿意,而自己也已經風燭殘年,漸漸失去了往日的豪情壯志,終日派人到處搜羅各種書籍,每日沈浸在這些書籍中聊以□□。

烏訥楚的到來,讓丘富始料不及,但他沒有忘記烏訥楚的身份,當仆人稟報烏訥楚求見的時候,他匆忙來到大門口親自相迎,將烏訥楚引進自己的宅院。

土默特被劉漢一把火夷為平地後,丘富與趙全再建大板升的時候,也各自為自己建了一座府邸。這是一座典型的二進院落的漢家式建築,以磚墻瓦頂的木結構四合院為主,布局嚴謹,左右對稱,尊卑有序。院落之間用裝飾華麗的垂花門分隔,當中是穿堂,兩側是游廊,正前方是一座高大的六開門的正房,兩側各有一間耳房,雕梁畫棟,非常氣派。

丘富引領著烏訥楚走過穿堂進入客廳,請烏訥楚就坐正席,自己則坐在另一側,令仆人端上熱茶。

丘富問道:“烏訥楚小姐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要事?”

烏訥楚笑道:“先生的豪宅如果是寒舍的話,那我們的蒙古包又該怎麽形容呢?”

丘富聞言心中一驚,這位小哈屯的話是什麽意思呢?雖然他們也為阿勒坦汗建造了豪華的宮殿,但是因為阿勒坦汗忌諱,那座宮殿除了議事的時候,基本是一座空殿,難道有人對他們住著豪宅別院已有非議?樹大招風的道理丘富不是不懂,只怪自己當初考慮不周,萬一因此再招禍事那就可就得不償失了。想到此處,丘富不知該如何回答烏訥楚,只好尷尬地笑了笑。

烏訥楚看到了丘富表情的變化,她此次來的目的是借書,並不想無端再惹是非,因而話鋒一轉,說道:“我聽說先生有很多書籍,今日來是想和先生借幾本看看,不知先生是否舍得?”

丘富一聽烏訥楚是來借書的,趕緊笑著說:“承蒙小姐喜愛,不要說借書,就是送給小姐也無妨。”

烏訥楚說:“漢人說君子不奪人所愛,我聽師傅說過,讀書人嗜書如命,先生是讀書人,我怎可將先生的心愛之物據為己有,只是閑來無事看看書打發時間而已。”

丘富起身對烏訥楚說:“小姐請隨我來。”

丘富帶著烏訥楚來到書房,看到滿閣的藏書讓烏訥楚驚喜不已,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書籍。她走過去看看這本翻翻那本,愛不釋手,簡直如獲至寶,恨不能將所有的書都立刻閱讀一遍。

烏訥楚看看這本翻翻那本,每一本書都非常吸引她,可她又不可能將所有的書帶走,於是讓丘富向她推薦幾本書。這一下子打開了丘富的話匣子,他開始滔滔不絕地向烏訥楚介紹起每本書來,沒過多長時間,丘富的介紹變成了他和烏訥楚對漢家文化的探討。丘富之前就聽筆寫契稱讚過烏訥楚,他以為烏訥楚只是這些蒙古孩子中的佼佼者,經過今天的交談,他才發現烏訥楚對漢家文化的了解遠非他想象的那樣淺薄。

就在烏訥楚和丘富相談甚歡的時候,阿勒坦汗和趙全也來到丘府,阿勒坦汗聽仆人說烏訥楚來借書,就讓仆人帶著他與趙全直接來到了丘富的書房。剛走到書房門口,阿勒坦汗就聽到丘富與烏訥楚說話的聲音,他擺手制止仆人不要打斷他們的談話,站在門外好奇地聽了起來。

只聽丘富問道:“烏訥楚小姐喜歡漢家文化?”

烏訥楚說:“文化不分民族,知識就像一匹無私的駿馬,誰駕馭它,它就屬於誰。”

小小年紀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丘富不由得肅然起敬,由衷地讚道:“早聽筆寫契稱讚小姐學識淵博,才思敏捷,百聞不如一見,小姐真可謂是蒙古族的才女了。”

烏訥楚笑道:“筆寫契謬讚,先生不可信的。”

“讓我看看誰是我們蒙古族的才女。”阿勒坦汗笑著與趙全進入丘富的書房。

丘富急忙向阿勒坦汗行禮,不滿地責備仆人道:“可汗來怎麽也不趕快來通報一聲。”

阿勒坦汗笑道:“不要責備他,是我不讓他通報的。”

阿勒坦汗轉向烏訥楚時,頓覺眼前一亮,他沒有想到烏訥楚如今出落的如此美貌,在他的印象中,她還是八年前那個擡著奶桶,羨慕地看著別人騎馬射箭的小女孩。

烏訥楚和朵蘭也有些意外,她們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阿勒坦汗,兩人急忙向阿勒坦汗行禮。

見阿勒坦汗直直地望著烏訥楚,想起了要和把漢那吉私奔的那一幕,她們倆突然有些心虛,急忙低下頭,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阿勒坦汗覺得自己有些失態,笑著問烏訥楚:“你來大板升城也已經七八年了吧,你過得還好嗎?”

烏訥楚依然低著頭,回答道:“已經八年了,多謝可汗關心,我過得很好。”

阿勒坦汗解釋道:“部族的事務太繁雜了,平時對你關心不夠,希望你能理解。”

烏訥楚笑道:“可汗日夜操勞,怎麽敢再讓可汗為這些小事費心。”

烏訥楚得體的回答,不僅阿勒坦汗非常滿意,就連丘富和趙全也在一旁讚許地頻頻點頭。

烏訥楚急於想離開這兒,擡頭看一眼阿勒坦汗,說道:“可汗來找丘先生,一定是有事要談,我先告辭了。”

見阿勒坦汗微笑著點點頭,烏訥楚也顧不上與丘富告辭,拽上朵蘭急急向書房外走去,這時聽到丘富說:“小姐以後想看什麽書,只管來我這兒取就是了。”

烏訥楚只得停下腳步又回過頭來,看到阿勒坦汗還在笑瞇瞇地看著她,慌亂地向丘富點頭答謝道:“謝謝先生。”

丘富讓仆人送她們出去,仆人急走幾步來到烏訥楚身旁,帶著她們離開了書房。

這一次偶遇,烏訥楚的身影就在阿勒坦汗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了,這個被他忽略了八年的孩子長大了,不僅貌美如花,而且談吐不凡,他被烏訥楚的落落大方、一顰一笑深深地吸引住了。

感情這東西很怪,她不分男女和年齡,不分認識的時間長與短,有時一面之緣就會刻骨銘心,她的來臨是那麽的不經意,阿勒坦汗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他只是土默特部的萬戶,但他的實權已經遠遠超越了蒙古的大汗,就是這樣一個手握實權的蒙古王,他只娶過兩個女人——一克哈屯和矮克哈屯。一克哈屯是他的初戀,年輕的時候的他年輕瀟灑,經常與一克哈屯策馬馳騁在草原上,他對愛情有過美好的憧憬,對未來也有過暢想,可是父親卻看上了一克哈屯,準備迎娶她。那時,他感到痛苦難耐,也曾在無數個黃昏一個人默默地看著夕陽西下,在無數個夜晚借酒消愁,但他還是堅強地面對了現實,沒想到父親英年早逝,才讓他最終如願以償地迎娶了一克哈屯。婚後,他們有過一段幸福的婚姻生活,但是一克哈屯不能生育,他只好又娶了矮克哈屯,他喜歡這個溫柔多情的女人,但對她的感情卻不像對一克哈屯那麽熾烈。矮克哈屯去世這麽多年來,阿勒坦汗再也沒有為哪一個女子動過心,每次從明邊搶回無數美女,他都將這些美女分封給部下,自己從來沒有在這方面放縱過自己。這次見到烏訥楚,阿勒坦汗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突然會對她如此念念不忘。

烏訥楚九歲就來到了大板升城,這幾年,他根本不知道烏訥楚是怎麽度過的,也完全不了解這個人,可以說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可是現在,再見到她,他竟然有那麽一種想照顧她一生一世的沖動,這是他對一克哈屯和矮克哈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因為愛情就是無理由和情不自禁的。

這種情不自禁的感覺讓阿勒坦汗也感到詫異,為此,他第一次對自己的年齡產生了懊惱,如果自己能再年輕二十歲,不,十歲也好,這樣就可以讓自己照顧烏訥楚的時間更久一些,這種念頭,讓阿勒坦汗還沒有迎娶烏訥楚,就已經對她產生了些許的愧疚。

阿勒坦汗決定要給烏訥楚一個體面的婚禮,他要讓烏訥楚風風光光的成為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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