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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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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宗醫生愕然,隨即作外行狀:“我連人體構造都沒研究透呢,哪裏懂門的構造。”

作為一名醫生,脊椎健康非常重要。所以,瓜可以一起吃,但鍋他不能背。

“瞧你這話說的,你醫術不精,怎麽能給我們老板看病?”華特助不讚同地瞥他。

“所以才要用心鉆研啊,哪有時間研究門鎖什麽的。”

“……”

不是說不過,而是越辯越怕老板誤會自己真在偷聽。誰能明白他關心老板身體,衷心希望老板和大小姐能冰釋前嫌的苦心!

華特助理直氣壯地給自己找到偷聽的理由,又揚起笑臉,期待老板和大小姐伸手不打笑臉人。

“華特助果然全能,難怪得宋總器重。以後宋總家的門鎖壞了,也不用找外人了。就是不知道,是會省錢,還是比市場價更貴?”

大小姐笑意更盛,無形的巴掌打得他臉啪啪響,只得訕笑:“您真幽默。”

汪漪冷哼,微微側首:“宋哥哥好好休息,公司裏有全能的華特助在,應該不用你多費心。”

宋凜川從汪漪開門,華特助與宗醫生互相甩鍋起就一語不發,目送人離開後,攏緊眉心左右看了看,手指急躁地搓撚。

老板這是又要借酒澆愁了。

華特助默嘆,開口提醒:“老板,汪小姐不喜歡病人糟踐自己的身體,病人容易挨雷劈。”

可真敢說,換他頂多來一句“遵醫囑。”

宗醫生暗自佩服,趁勢招來其他醫護。“是啊,好好養傷,才能繼續為大小姐保駕護航。”

宋凜川以利刃般的目光把兩人劈了一遍,冷著臉把背轉過來。“換藥。”

在場的人都抒了口氣。

檢查傷處時又不由得倒抽冷氣。

這是換藥能解決的問題嗎?必須重新縫合!

華特助突然覺得,大小姐就這樣對老板愛搭不理、宛如渣女也挺好,要是她每天來探病,老板這傷永遠好不了。

從手術室重新回到病房,宋凜川慢悠悠地吃完飯,又處理完重要公事,才問華特助:“你聽到妲妲叫我什麽了吧?”

能沒聽到嗎?大小姐怕他偷聽沒聽清楚,又貼心地當著他面喊了一遍,他真的哭死。

“你覺得她是什麽意思?”

“汪小姐認為您青春正盛,叫‘叔叔’稍顯成熟。”

華特助一臉自信地回答。

之前到財務部辦事,正巧聽到兩個小姑娘聊天,說就算男朋友大十歲,也得叫“哥哥”。

雖然老板距離大小姐男朋友這個位置大概還有唐僧取經途那麽遠,但年歲是在十歲以內的。

宋凜川乜他:“是好事還是壞事?”

華特助咽咽口水,“好與壞是主觀的,事在人為。客觀情況是,汪小姐把您放在了與其他世家兄長同樣的位置。”

特助這工作,糊弄不來,但可以模糊一二。

“那我跟她的關系是進步還是退步了?”

得,也模糊不了。

“表面上看,是進步了,從‘宋總’到‘哥哥’。實質上,我認為大小姐進可攻,退可守。”

宋凜川頷首,示意他繼續。

明知故問,就找理由扣他年終獎唄。

華特助一肚子苦水。

“放心,不扣你獎金。”

“實質上,大小姐以同樣的稱呼喚您和楚家,乃至歐家少爺,若說是對您不計前嫌,願意給您機會呢,也同樣會給其他青年才俊機會;若說對其他男人毫無男女之情呢,您也被排除在外。”華特助放心了,分析得特別透。

“說得好,獎金少不了你的。”宋大老板讚許地鼓掌,微笑:“本季度績效扣了。”

華特助的笑容僵住,心涼得透透的。

偷聽誠可貴,八卦代價高。

他深刻自我檢討,回歸特助本職。“警局那邊來電,詢問您何時方便做筆錄。”

“什麽時候都行,看妲妲的時間。”宋凜川毫不猶豫道。

“……”

敢情首長說了那一大堆,老板是一個字沒聽進去。

“先問問妲妲怎麽說的,以她的話為準。”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在為難人,宋大少換了個稍微容易實現的要求。

“汪小姐肯定是如實作證,不過出於大局考慮,您那部分沒多提,只說警察布局精密,行動迅速,及時控制了局面。”能做的工作,華特助絕對做在前面。

“她向來周到,我多餘操心了。”宋凜川自嘲地笑。“回頭我也這麽說吧。”

“大小姐周不周到,隨她喜歡。您得給她這份隨性的底氣。而且,應該多考慮幾步。”華特助遞上一份文件,“警局那邊打算出的通報,想請您提點建議。”

宋凜川接過文件細細地看,“警察固然專業,解救人質,擒獲兇徒。但我們妲妲沒有立大功嗎?一個長年虧損的商場,怎麽會被搶匪盯上?這背後的事情,不該查清楚?現在才上半年,就著急完成通報kpi了?”

“我看見內容也隱約覺得有些簡單,需要更充實。不過警方的做法也能理解,這起事件性質惡劣,又被人拍下傳到了網上,各種猜測都有,線上線下一片混亂。官方確實需要盡快發聲,以平息輿論。”

“現在知道快了?事後諸葛亮。寶璣雖然經營不善,可是處於核心商圈。旁邊那幾棟高端商場,是擺設嗎?還是批了隱身衣?”

“您是說……汪小姐可能是被其他商場連累了?”華特助如飲醍醐:“我這就提醒專案組長,註意調整偵查方向。您做筆錄的時間,就定在他們有初步結論那天吧。”

宋凜川面色稍霽,將文件還給他。“最近盯緊汪家在秦地的動向,好的不用管,壞的盡量我們來做,不要臟了他們的手。”

-

“還是我來吧,這盒子有點臟,您不是剛做過手部保養嘛。”

恬適水岸,依漪苑,汪老太太與汪氏夫婦親自替小公主打造的新居,六層別墅,前有庭院後有山湖,人工雕琢的精美與自然不飾的野趣相得益彰,看一眼就能多活一年。

汪漪坐在沙發上,仔細打量著面前擺在茶幾上的匣子,對著左手的紙張上熟悉的字體發了數秒楞,開始照著說明撥弄機關。

茹婳觀察著她的表情,保養得水潤青蔥的兩只手絞在一起,絞出了皺皺。“寶寶,媽媽累了,想睡了,要不改天再看吧?”

“那您先睡,回頭我說給您聽。”汪漪專心地盯著匣子。

沒得到回應,她擡眼瞧見一臉糾結的母親,輕笑:“那我陪你一起,等你睡著了我再過來。”

“不要。我得陪著你。”茹婳立刻瞪大眼睛,一臉堅定。

“哎呀,我都不擔心你難過,你還怕我哭啊?”汪漪坐近,愛嬌地把臉貼到媽媽頸側。“那我們打個賭,要是你哭了,你就給我轉五百萬;要是我哭了,換我給你轉五百塊。”

茹婳撇嘴覷她,拿指頭輕戳她的眉心。“那媽媽肯定輸。你這精靈的小腦袋瓜,裏邊哪兒會有水?”

“當然有啦,不然怎麽把我這張小臉蛋滋養得水潤Q彈,跟媽媽一樣甜美呢?”

“我看你小嘴更甜,喝蜜了吧?”

“那沒有。我不過是偷吃了奶奶藏的糖瓜子而已。幫我保密哦。”

“保密可以,你要怎麽謝我呀?”

“給你看我的照片呀,從一周歲開始的。”汪漪刷地撚開手上的一沓照片,笑得跟照片裏的自己一樣甜。--在與茹女士插科打諢期間,她已經麻利地打開了匣子。

茹婳怔怔地看著照片,眼睛眨巴眨巴,很快聚起水光。

“這小胳膊小腿的,可真嫩。”

“嬰兒哪有不嫩的?”

“後面怎麽變成小光頭了?”

“記不太清了,好像那時候頭上長了癬,就剃光了。”

“幸好沒禿頭,又變成漂亮的小姑娘了。”

“那是。從小學開始就是班花,有事沒事就去幫老師搬花,一盆五毛錢呢!”

“讀書壓力大嗎?怎麽一直瘦瘦的?”

“不大,還沒我眼睛大。爸爸媽媽基因好,我得天獨厚,青春期毫無長痘、變胖的煩惱。”

“是啊,小學、初中、高中的畢業照,屬我們寶寶最打眼。”茹婳終於慢慢地把照片一張張看完,紅著眼眶吸吸鼻子:“算姓康的有良心,留了這些東西。只要他以後不找死,讓他老死也不是不可以。”

當年僅是一面的孽緣,她就能看出,姓邱的那個女人偏執無知,心狠薄情,並且顛倒黑白,毫無理智可言。

在那所偏僻簡陋的鄉鎮醫院裏,兩人同時生產。她的女兒健康活潑,哭聲嘹亮,邱心念的女兒卻寂靜無聲。她知道,孩子出了意外。

邱心念陷入癲狂,分不清幻想與現實,不但以為自己生的是兒子,還堅稱茹婳搶了原本要給她用的設備,才導致她難產,孩子缺氧而死。

康品祿縱容邱心念偷走妲妲,還著手毀滅各種證據,讓他們親人骨肉分離二十年,罪大惡極。

汪家沒有在知道真相後去處理他們,不是念在他康品祿盡力在妻子的磋磨下護著妲妲,更不是心存仁厚,只是為了給女兒積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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