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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接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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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接66章

簾子被從外頭掀開,裴朗宜走來進來,左邊裏間的貴妃榻上沒人,再往右側的榻上一瞧,晉明琢正罕見地坐在窗前繡花,見他進來了也不擡頭。

“明琢。”

裴朗宜聲音微揚,喚她。

晉明琢本沒想理會他,繡花這事消磨耐性地很,她既拿起了,便非得繡上一個時辰不可,若是放下了,再拿起來又覺得煩,於是便沒擡頭。

被他這麽一叫,不擡頭也得擡頭了。

她停了針,掀起眸子隨口問:“怎......”

卻在看清他模樣的時候卡住了。

只見裴朗宜穿上了十幾歲時常穿的道袍,施施然地立在那裏,見她望過來,對著她笑。

晉明琢眼睛亮了亮,將繡框擱到一邊,人就輕快地走到了他面前,帶著點驚訝與新奇。

她上下瞧了瞧,開口道:“阿宜你穿起這身,還跟以前一樣像招搖撞騙的假道士。”

裴朗宜原本是笑著的,聽她這句一下子不笑了。

他伸手將人往懷裏一攬:“不愛聽這句,重新說。”

晉明琢笑起來,“好看得很,專騙人心。”

裴朗宜這才滿意,剛想親她一口,便聽晉明琢接著,帶著點樂不可支的意味說:“不過瞧見這身衣裳就想跟你吵架也是真的。”

裴朗宜擡起手,懲戒似的伸出兩根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會不會說話,嗯?”

陳年老底被自家娘子一下揭開,年少時為了勾著她的註意,非得逗得人生氣,齊王殿下如今想起來,自己也覺得不堪回首。

於是當即欲蓋彌彰地捏人家的臉。

捏的不痛不癢的,晉明琢也沒當回事,只見他那只手後三根手指蜷著,像是藏著什麽東西。

晉明琢有點好奇,轉而去捉他的手,“手心裏有什麽?”

裴朗宜隨著她伸手,便見那手心裏赫然是個紅瑪瑙的耳墜子。

自打從晉原回京後,這許多年了,她再也未曾見過裴朗宜帶耳墜子,當下拿起來蕩了蕩,回眸問他:“這是你以前戴的那個嗎?”

裴朗宜懶懶地應著,“一模一樣的有許多來著,找不著了,就剩這一個了。”

晉明琢“喔”了一聲,又去摸他的耳垂,“可是你這許多年不戴,耳洞都長沒了。”

“這有什麽,再穿一個便是了。”

裴朗宜不以為意。

他來時就見晉明琢罕見地在繡花,那怎麽缺得了針。

裴朗宜轉而問道:“你在繡什麽?”

晉明琢聞聲瞪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前些日子被這人磨著哄著,同她討帕子,晉明琢想來吃軟不吃硬,心一軟就應下來,現下做的,不正是那帕子麽。

她罵了一句,又擔心起他要穿耳洞這事,微蹙著眉:“別呀,可疼了。”

“沒事。”

他摸了一下晉明琢的臉頰,松開了人。

視線越過她,停在身後矮幾上的繡筐裏,“借你繡花的針給我一用。”

晉明琢見他心意未改,猶猶豫豫地說:“那我叫人拿些冰,你冰......”

話說到一半,就見裴朗宜根本沒聽,對著她梳妝的銅鏡手起針落,針就穿進了耳垂。

晉明琢聲音驀地提高:“你好歹冰地沒什麽知覺了再穿!”

這下冰也不用拿了,她快步走回去,瞧見有一絲血跡沿著那新穿的耳洞流下來,一下子皺起了眉頭,語氣也放軟了,疼惜地說:“流血了......”

裴朗宜納罕地回頭:“穿耳洞哪有不流血的?”

說著見她一臉不忍,又將她攬過來寬慰了兩句,又笑話她:“瞧你這模樣,你這耳洞是怎麽穿成的?”

晉明琢推了他一下,嘟囔道:“我那時候小,不記得了。”

說著又去瞧他的耳垂處,“哎呀”了一聲,一臉心疼地說:“都紅了。”

裴朗宜覺得她這模樣實在可愛,像是疼在她身上似的,心裏甜滋滋的,柔情蜜意地湊到她耳邊,帶著點壞地低聲道:“娘子多撐一回,就值了。”

說完,還拿指尖挑了一下晉明琢戴著的耳墜。

這一下仿佛挑在了她的心上,晉明琢肉眼可見地紅了耳朵,瞪了他一眼,“你怎麽這麽不正經!”

“這是正經事。”

裴朗宜摟著人站了起來,信誓旦旦胡說八道:“強身健體,延年益壽。”

這人在說什麽胡話,晉明琢掙紮了兩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裴朗宜看著外頭黑透了的天,笑了兩聲,將人打橫抱起。

送到床邊,不等晉明琢反應過來就撲了上去,親的她七葷八素。

又在她喘息之際提醒:“娘子,答應我的事別反悔。”

晉明琢帶著水光的眼睛瞪了他一眼。

裴朗宜只是壞心眼地笑,將人半摟半抱地扶起來,叫她坐到自己腿上,又帶著獎勵意味地親了她一口。

晉明琢不情不願地慢慢往前,蹙著眉攥著衣袖往下坐,慢吞吞的。

渾然不知道自己這模樣落在裴朗宜眼中有多麽的我見猶憐。

裴朗宜幾乎要忍不住,整個人都繃緊,不可避免地又長了些。

晉明琢怎麽可能感覺不到,本就進程艱難,這麽一來,更是難上加難。

她擡眼不可思議地瞧著裴朗宜動情的臉,眼神中都是譴責,“你......你怎麽能這樣。”

偏偏這人衣帶未解,一幅正人君子模樣,獨留自己這樣。

裴朗宜忍不住笑出了聲,眼眸深沈,“這怎麽忍得住,要怪,就得怪娘子惹得火。”

晉明琢半羞半惱的,要被人氣死了。

卡在半道,不上不下的,兩個人都難受的緊。

她瞧不得這人閑庭信步的模樣,故意地去拽了一下他剛戴上的耳墜子。

只聽得裴朗宜“嘶”地吸了一口氣。

再擡眼時,眸中的念頭濃的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

晉明琢自覺不妙,剛要起身,就被人箍著腰懲戒般的往下一按。

晉明琢忍不住出了聲,抓在這人身上。

沒等她緩過來,就如同狂風暴雨般的,她在泥濘的路上,又似在池水中,浮木本人卻壞心眼的不叫她碰,於是全身只有一個支點。

裴朗宜平日幾乎稱得上是百依百順,唯獨這事絕對地不叫她掌控一絲一毫,哭喊求饒只會變本加厲,前後像是兩個人。

晉明琢簡直受不住這樣的事,斷斷續續地叫他的名字。

裴朗宜將她的腕子扣住,湊到她耳邊,不為所動冷血無情:“叫我穿道袍,這可是娘子你說的,想反悔?”

“我反悔了......嗚”

晉明琢面色酡紅,搖著頭。

“不成呀,我們明琢這樣惹人憐愛。”裴朗宜替她撫開散亂的鬢發:“所以都怪明琢。”

“王八蛋!裴朗宜你這個......”

壞到極致的齊王殿下怎麽可能叫他的王妃說囫圇,低頭在那格外突出惹人憐愛的紅處含著,輕磨了一下。

聽著懷中的人聲音變了個調,這才松開。

擡頭,手卻覆了上去,“我便是屬狗的,怎麽?”

晉明琢瞧著他的眼神,驚恐地搖頭,卻被人毫不留情地打開。

她實在受不住,一下子失了魂。

裴朗宜今日卻瞧著格外地使力。

見她這模樣,抱著人躺下來,在她耳邊秋後算賬般的說渾話:“還說想跟我吵架呢?瞧見我這身就想跟我吵架是吧?”

惡劣的人這會兒指頭縫裏露出一絲體貼,沒再動作。

晉明琢緩了會兒神,終於有力氣說話,非常識時務地搖頭,去抱抱他:“不想不想,不吵架,我最喜歡阿宜了。”

裴朗宜摸摸她的臉頰,誘哄道:“再說一聲,愛聽。”

晉明琢毫不猶豫,拿出十二分討人喜歡的功力:“最喜歡阿宜了。”

眼神裏帶著點不自知的媚,眨眨眼,似乎能從那水眸裏撈出星星。

裴朗宜緩緩退了出去,瞧見她警惕放松,撫摸她的臉頰不自覺地用力,他說:“我也最喜歡明琢了。”

晉明琢一口氣還沒松完,下一刻,她驚恐地睜大眼睛。

“你不是......好了嗎?”

“我說過這話麽?”

裴朗宜按著她的肩,俯身湊過,“見我穿這身衣裳就想跟我吵架的那個年紀,可曾想過如今你會嫁與最討厭的人?”

“可曾想過......”

“你會與我如今日這般,顛鸞倒鳳,哭著求我?”

晉明琢羞恥至極,卻被禁錮地動彈不得,只餘輕聲啜泣著搖著頭。

......

許是今日舊事重提,裴朗宜過火了些。

以至於最後的最後,人直接被他弄哭了。

甫一結束,晉明琢就艱難地轉過身去,只餘一個背影,委委屈屈地流眼淚,怎麽哄都哄不好。

裴朗宜認了半晌的錯,將自己新穿的耳洞上的耳墜子摘下來,輕輕地戴在了晉明琢的耳垂上。

恢覆成了那個正常的裴朗宜。

晉明琢摸了摸耳朵,牽動身上難言的酸澀,還是覺得氣。

她從不生悶氣,勢必叫罪魁禍首悔不當初,於是抹著眼淚控訴他:“你不喜歡我了嗚嗚嗚嗚嗚......”

裴朗宜心都揪起來了,想要伸手,卻被晉明琢瞪了一眼,“你別碰我!”

裴朗宜訕訕地收回手,覺得這會兒無論無何都不能強硬了,瞧著她說:“喜歡。”

“那你還這麽對我!”

晉明琢抽了抽鼻子,抱緊了被子,繼續不罷休地追問他。

卻見裴朗宜聽完這句話竟笑了,還想伸手碰她,“因為太喜歡了,才情難自禁。”

他怎麽這麽大言不慚!

晉明琢更生氣了,卻連打人的力氣都沒有,唯一的武器就是眼刀,這會兒卻還沒什麽威懾力:“你今天不許再碰我一根頭發絲!”

她說著,“明天就給你納十八房小妾”的話就在嘴邊,卻毫不懷疑真說了這話裴朗宜能拉著她再來一回,只好憋屈地說:“我明天就跟你分房睡......”

裴朗宜這會兒殷勤的很,哄人的話、好聽的話張口就來,還給她貼心地壓了壓被角,怕她凍著,又生龍活虎地將床上、地上的狼藉收拾了一通。

瞧著有精力地很。

晉明琢看在眼裏,氣不打一處來:“你早做什麽去了,這會兒殷勤什麽。”

裴朗宜將她被弄臟的小衣裳撿起來,轉而問她:“我那會兒不殷勤麽?”

晉明琢一瞬間就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她臉色通紅,拽著被子躲了躲,“誰要你的這份殷勤了!”

裴朗宜心情好的很,被罵了也一句嘴都不還。

反倒湊近了說:“累壞我家娘子了......”

話說到一半,又去瞧晉明琢的神色,見她這會兒像是沒那麽氣了,這才瞧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接著說下去:“可我瞧著,娘子也快活得很。”

“你明明就知道我受不住。”

晉明琢是真的還有幾分委屈的,“我就問你,下次還這樣嗎?”

裴朗宜毫不遲疑地點頭。

“你別想要我繡的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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