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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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這天，榆北警方發出通報，天堂島背後更深的產業鏈——以虐待動物取樂，通過拍攝施虐過程，拍賣視頻獲取暴利的007房間已經被警方徹底挖除，但幕後創辦人仍在調查中。
除此之外，警方還公布了一份007房間的成員，其中有好幾個眼熟的ID，蔣哲、兩只大貓赫然在其列。
還有因為其治愈笑容被冠以國民初戀男友之稱的當紅明星——季範宇，也在其列。
不止季範宇，還有幾個國民度很高的明星也在名單中。
現在微博已經炸了鍋，凡是在名單中涉及的公眾人物都被炸了號，連回應都無法發出，空留粉絲哀嚎難過。
曾經蔣哲在學校天臺的那段直播又被人發了出來，視頻中他笑得癲狂，眼眸漆黑，仿若來自地獄的魔：“別害怕，我不會說出你的身份，畢竟你是我的顧客，在我這顧客至上。”
【這個蔣哲果然就是007房間的成員，難怪他會在直播裏說顧客，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這個蔣哲這麽心狠手辣，施虐的手段不打碼根本看不下去，沒想到他在公布的名單等級中才堪堪是中級的地步，不敢想那些高級成員得有多恐怖，那得殺過人的級別吧！】
【有沒有人發現名單裏的高級成員張成，他不就是前段時間天堂島的幕後兇手嗎？他可是真的殺過人……】
【細思極恐……這裏面會不會隱藏著逃亡多年還沒落網的特大罪犯？】
【欸？成員名單裏怎麽還有人叫餘確？是重名嗎？我之前的大學同學也有人叫餘確。】
【我靠！我墻塌了！名單裏竟然還有我喜歡的明星！】
【真是人不可貌相……】
……
如蔣哲當初所說，無論惡名昭著還是留垂青史，現在所有人都會記得他的名字了。
江渺看著評論裏的內容，有些唏噓，更多的是慶幸，起碼之後不會有更多的貓貓狗狗深受其害了。
當初天堂島被鏟除時孟朗就曾說過張成的手機格式化了，技術部還在加班加點地恢覆，現在發出警方通告，估計是在張成手機裏發現的這些勾當。
不過……她看著那個高級成員的名單裏的名字——餘確，一時有些恍惚，曾經大學寫論文時，那個耐心指導她的研究生學姐好像也是這個名字。
大約是巧合吧，她想，那位學姐性格那麽好，現在估計已經成家立業了。
007房間在網上掀起一陣軒然大波，無人不感慨痛斥這些人的殘暴，甚至網絡黑客爆出了這些人的家庭信息，一場浩蕩的網暴也由此開始，有人不堪其擾，在網上發出道歉聲明，但眾人依舊不買賬，一連多天，直到春節假期結束這件事才慢慢淡出公眾視野。
春節假期一過，江渺就收到榆北大學發來的優秀校友交流邀請，幾乎每年榆大都會給她發來邀請，江渺很少應邀，上次去交流會還是幾年前。
這次江渺依舊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郵件剛發出沒兩秒就收到了宋硯舟的消息：【今年學校的交流會，學姐要不要來？】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想我來？】
人機男友：【很想。】
江渺甚至都能想象出宋硯舟說這話時的語氣，委屈巴巴的，眼睛亮亮的，像個小狗一樣。
還是個漂亮的、惹人憐愛的小狗狗。
鬼使神差的，她回了句：【好。】
然後，擡手就把剛剛拒絕的郵件撤回了，接著重新編輯了一下，發送了出去。
操作完，江渺心下嘆了聲，真是，美色誤人。
一眨眼，榆北大學就迎來了開學，沒過幾天，就到了舉辦優秀校友交流會的日子。
舉辦時間雖然是在下午，但好在今天天氣較為舒適涼爽。
校門口都是引導的學生，江渺逡巡一圈沒看到宋硯舟的身影，倒是雲寶璇一眼就看到她小跑著朝她過來。
“渺渺姐！”
江渺問：“今天不用上課嗎？其他人呢？”
“因為今天是優秀校友交流會，所以學校放假一天！”說到放假語氣是掩不住的興奮，她繼續解釋道：“歲歲有事就回家了，夢淵學長和硯舟學長還有李彥東帶著貓貓狗狗去了醫院，因為每個部門都要安排一名志願者過來引導，所以我就來啦。”
江渺蹙眉：“怎麽去醫院了？”
雲寶璇嗐了聲，“沒啥事，就是學校昨天又來了兩只小狗，總是在其他貓身上騎來騎去，甚至連大白一個絕了育的公狗都騎，無奈之下，只能今天帶著它們去緊急絕育了，順帶著幾只沒絕育的貓。”
“……”
“算了，不說這些，交流會還要過一會兒才開始，渺渺姐，我先帶你入場吧。”
“好。”
開交流會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大型會議室，或許是她來的太早了，裏面還沒有幾個人。
江渺沒去自己的座位，隨意在周圍轉了轉。
會議室外面的走廊兩旁擺滿了歷屆優秀校友的照片，照片下面是他們在各個領域的光輝成就。
有商界巨鱷。有文學界泰鬥，有科技新貴……
江渺挨個看過去，找到了自己的照片，旁邊是宋南汐的照片，駐足欣賞片刻，然後心滿意足地就要離開。
正打算的離開的時候，餘光忽然瞥到旁邊展板上一個熟悉的名字——餘確。
展板上的照片不知是過了多少年的舊照，至今都沒有更新。
照片上的女孩有些局促地笑著，白色衛衣、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以及一雙粉色運動鞋。
照片下面是她在校的成就：本碩連讀，數學系優秀畢業生，獲得國際大賽多項大獎等等。
介紹最後寫著她最後的去向，被世界百強企業南舟集團錄用。
江渺心底松了口氣，想起之前官方公布的那份007房間高級成員名單——餘確，想來應該只是重名。
現在的餘確應該在某個領域閃閃發光，行業翹楚。
交流會很快開始，先是學校領導發表講話，接著便是到場的優秀校友們挨個上去發言，每個人大差不差都是那樣一套模版：自我介紹——細數成就——創業或晉升歷程——總結激勵。
江渺之前已經來過一次，對流程了如指掌，演講的時候也是全程脫稿，幾乎將曾經的發言再次覆述了一遍。
演講完江渺便有些百無聊賴起來，她頓時有些後悔為什麽頭腦一熱來了這樣無聊的一個會議，還不如在家開新書。
現場來了足足三十多位校友，江渺在臺下等的昏昏欲睡。
終於一套流程下來，到了校領導收尾發言的時刻。
江渺擡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六點整，估計最多半個小時就能結束了。
她打開手機，正想著給宋硯舟發個消息，沒想到他倒是率先發了過來：【我這邊剛忙完，現在還在學校嗎？】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在這坐了一下午，還沒結束，我屁股都麻了……嘆氣emoji。】
人機男友：【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吧：【好！】
臺上校領導還在滔滔不絕地演講，臺下江渺已經想偷偷溜走了。
幸好攝像機沒再對準她這邊，而是專心地拍著校領導，於是江渺摸出手機偷偷摸魚。
打開微信，突然看見置頂裏的人換了個頭像，光頭穿著僧服，閉著眼睛手持佛珠，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樣，是一個卡通小和尚。
江渺點進對話框，給宋南汐發了條消息：【兩年了，你終於換頭像了，升職了？】
宋南汐：【binggo！因為姐們業績優秀，工作能力出色，所以姐們我升職了，現在咱是鈕鈷祿.宋南汐。】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不錯嘛！讚emoji。】
宋南汐：【壞消息是，周扒皮老板過於相信咱的工作能力，年後把我調去十萬八千裏遠的江臨市新開的公司當總監……那個小破公司，員工都沒幾個，現在人都沒招全，這不就是讓我去當光桿司令，微笑emoji。】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我怎麽感覺他這更像是要架空你？】
宋南汐：【你算是說對了！傻逼老板！他針對我，想讓我主動辭職！沒門！碰到老娘他算是提到鐵板了，我這人最喜歡挑戰，有朝一日等我變成鈕鈷祿南汐，亮瞎他的鈦合金狗眼！】
宋南汐一直都是好強的性子，即使家財萬貫，也從來都是靠自己，在這個對女性不太友好的社會上，依舊爭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
江渺又問：【那年後就要搬去江臨了嗎？】
宋南汐：【是啊！煩死了，那地方聽說遍地是山，去哪都要爬山的誇張程度，說不定下次你見到我的時候瘦的就剩一把骨架子了。】
江渺想到那個畫面就忍不住發笑，礙於公眾場合，她努力忍著，【那我到時候把骨架子給你帶回故土。】
宋南汐給她回了個白眼。
宋南汐：【在了解完江臨的環境後，我立馬換了個頭像。】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有什麽含義嗎？】
宋南汐：【提醒我，時刻要平心靜氣，畢竟殺人犯法。微笑emoji。】
江渺發了個點讚的表情包，【不錯，比之前那個花開富貴好看多了。】
想當初，宋南汐第一次升職時也換了一張頭像，就是之前的花開富貴，江渺不止一次吐槽過醜，宋南汐辯解富貴相，開過光的，換上這頭像她遲早要升職。
時隔兩年，她果然又升職了，不過就算沒有那頭像，憑著宋南汐那股拼勁，升職也只是早晚的事。
宋南汐：【花開富貴的頭像可是我精細挑選過的，要不是我現在想揍人，也不會換這麽一個佛性的頭像。不過，要說醜，宋硯舟的頭像才醜，黑乎乎一團，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好像從高中到現在都沒換過。】
江渺之前就註意過宋硯舟的頭像，黑漆漆一團，像是隨便找的。
聽宋南汐的描述，估計四五年前他就是這個頭像了，到現在竟然都沒換過，不過也正常，他這個人平時應該也沒什麽時間關註這些東西，估計心思都放在學習和各種大賽上面了。
正想著某人，正好就收到了對方的消息：【我在樓下等你。】
江渺回了好。
正好臺上的領導發言也到了尾聲，幻燈片也到了最後一頁，最後以一個學校近些年的歷史發展視頻結束。
視頻只有五分多鐘，播放的時候場館燈光突然暗下來，江渺正想要跟宋硯舟說一下自己這邊馬上就要結束了，不知什麽時候誤點到了他那一團黑的頭像。
因為室內燈光暗下來，手機屏幕自動將亮度調到最高，那一團黑的頭像突然清晰起來。
頭像中是一個女孩，或許是因為拍照時的光線很暗，加上女孩身上穿的是一身黑，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模樣有些模糊，看起來應該是抓拍。
背景看起來很熟悉，江渺意識到什麽，猛然擡頭，照片的拍攝環境和現在一模一樣，昏暗的燈光，相同的背景墻，只是此刻站在臺上的人不同。
因為那片黑暗中隱藏的略顯模糊的人臉，江渺認得出來，那是幾年前的她自己。
那年剛畢業不久，她便聲名鵲起，在網文界一時風頭無兩，甚至被學校列為優秀畢業生受邀前來演講，當時跟她一起受邀的還有在行業內初出茅廬的宋南汐。
如果沒記錯的話，宋硯舟當時在上高二，應該在國外讀書才對，可這張抓拍的照片又是從哪來的呢？
不等她細想，燈光啪地驟然亮起，手機屏幕自動調暗，恢覆正常亮度，與此同時，那張照片再次隱匿黑暗。
志願者開始引導大家往外走，正好也到了晚餐時間，校領導熱情歡迎大家去學校食堂免費就餐，大部分因為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了，江渺是留下來的小部分。
下了樓，一眼就看到等在不遠處的宋硯舟。
因為是晚飯時間，校園裏人來人往，即使光線昏暗，還是有人認出了她，女生語氣難掩激動，“您是三水太太嗎？我我我是您的書迷，非常喜歡您的書，方便的話能麻煩您幫我簽個名嗎？”
江渺接過女生遞來的本子，在本子上簽上了自己的筆名，寫上了祝語，末了她微笑道：“謝謝你的喜歡。”
“太太，我超級喜歡您！我的舍友也很喜歡您，她喜歡您很多年了，但是她很害羞有些不好意思。”
江渺這才註意到一直站在旁邊的女生，很羞澀，但眼神直勾勾盯著她，江渺笑了下，朝她伸出手：“你好。”
那女生楞了下，才呆呆地伸出手，江渺握住她的手，“謝謝你的喜歡。”
那女孩眼中似乎有淚光，她怯生生的，聲音也有些小：“太太，您能抱抱我嗎？”
江渺笑著上前抱住女孩，她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太太，那些文字支撐著我走過了一段很難很難的歲月。”
說完，女孩退開些，伸出白色的袖子：“太太，可以在這裏簽名嗎？”
“當然。”江渺拿起馬克筆在那只純白的袖子上簽下自己的筆名，寫道：天天開心，萬事順利。
簽完名後，兩個女生道謝離開，看著女生離去的背影，江渺忍不住感嘆道：“原來我寫的這麽好，還能帶給人希望的力量。”
宋硯舟擡步走上前，聽到江渺的感慨，笑起來：“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喜歡你的人會一直喜歡你，別太在意那些不和諧的聲音。”
心中早已釋然，江渺讚同地看了他一眼：“不錯，我這麽好，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必在意那一兩個不重要的。”
“那……大作家，能否有幸邀請你一起吃個晚飯呢？”宋硯舟垂眼看她，那眼神有些哀怨：“這次可不許放我鴿子了。”
江渺：“……”
老天奶作證，她之前真沒想放他鴿子。之前宋硯舟大年初三就跟著導師出了差，正好江渺新書大綱也寫好了，於是在那個時候她就開啟了新書連載，新書連載前期她每天都在調整大綱磨稿子，有的時候回宋硯舟的消息都是輪回。
後來，宋硯舟出差回來那段時間，每天都約她，奈何她新書卡文卡成狗，實在空不出時間去赴約，後來無奈之下，宋硯舟每天只要到點就來她家做飯，監督她，跟她一起吃飯，跟打卡一樣，頓頓不落，直到他前段時間開學才停了下來。
開學後宋硯舟也忙於學業，今天還是倆人半個月以來第一次碰面。
倆人意見統一，一起去了食堂，江渺點了一份牛肉米線，味道還行，不過米線太軟，調料味太濃，沒宋硯舟做的好吃。
吃完飯才七點，倆人許久未見，江渺想跟他再待會，於是提議去操場散散步消消食。
操場上人很多，有人在跑步，有人在散步，還有人在談戀愛。
圍著操場慢悠悠晃了圈，江渺就不想挪步了，於是倆人順著操場邊的扶梯上到最高處，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坐在高處，操場上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包括一場悄無聲息的告白。
男生和女孩並排走在一起，看起來彼此之間都有些羞澀，倆人似乎說了什麽，江渺看見男生去牽了女孩的手，他朝後方偷偷招了招手，然後一個男生迅速跑到他身後，交給他一束紅玫瑰。
接著，就看見那男孩變魔術般的從身後拿出一束紅玫瑰，女孩抱著花，男孩抱著女孩，剛剛遞花的兄弟，眼見著表白成功，起了個哄，大聲嚎了句：“張馨月，陳琦可從你入學就惦記上你了。”
江渺看著這一幕，突然偏頭問身旁的男生：“你是什麽時候惦記上我的？”
宋硯舟還未言語，江渺審視著他，故作高深：“讓我猜猜，不會是高中吧？”
看到宋硯舟神色一頓，江渺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原來竟然偷偷喜歡我這麽久，說，你頭像是什麽時候拍的？”
江渺手抵在他脖頸處，一副他不說實話就暗殺的兇惡模樣。
任由她動作，他也不反抗，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薄唇輕啟，“高二那年我回國過一次，跟著我姐去了榆大的優秀校友會，然後在臺上看見了侃侃而談的你。”
江渺瞧著他：“那是你第一次見我？”
他聲音清潤：“算吧。”
確切地說，那次應該是經年的第一次重逢，情竇初開的年紀，他的一顆心也就此沈淪。
江渺問：“不覺得委屈嗎？默默喜歡一個人這麽多年她卻不知道。”
“不會，因為我很幸運。”他說：“不論多久，你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我的身上。”
聽他說著江渺的一顆心也變得柔軟，她很難想象，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會有一個人默默喜歡了她這麽多年。
手一轉，貼在男人後頸上，迫使他微微低頭，她仰起頭，一個輕柔的吻便落在他唇上。
她耳尖發熱，卻依舊毫不避諱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看在你這麽誠心的份上，就給你提前轉正吧，男朋友。”
伴隨著尾音落下，她再次吻了上去，她試探著伸出舌尖，輕而易舉進入他的領地，毫無章法地巡視一番又退了出來。
江渺臉色羞紅，看見男人喉結滾了滾，在那道沈沈的目光中，江渺小聲道：“我還不太會……”
下一秒，後腦被輕輕扣住，緊接著，他的吻重重落了下來，強勢地侵入牙關，濃烈的占有欲像是要把她吞沒。
無人在意的角落，氣氛暧昧，伴隨著唇齒之間呢喃的水聲。
“我教你。法式熱吻。”他說。
被他吻的呼吸急促了些，腦袋漸漸發昏。她伸手去推他，卻被他的大手握住，以十指相扣的姿勢。
他聲音低啞，像個老師般，循循善誘：“乖，換氣。”
稀薄的空氣湧入鼻腔，緊接著他的吻再次落了下來。
-
夜風微寒，月朗星稀，淩晨一點，街上漸漸沒了人，只剩稀疏的路燈。
甄善送完最後一位乘客，也準備返程回家。
這位乘客的居住地有點偏遠，巷子又窄，倒車的時候稍不註意就會剮蹭。
甄善看著倒車鏡，小心翼翼地倒著車，剛把車倒出巷口，她卻在鏡中看見不遠處蹲著一個人。
由於角度問題，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以及腳邊好像還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貓。
甄善想了想，將車停在一旁，朝那邊救助小貓的人走了過去。
她想，或許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她可以將小貓帶走救治。
待走近，甄善拍了拍那人的肩，“你好，需要幫忙——”
一直垂首的男人，聞聲扭過頭。
一張駭人的綠皮面具正對上她，面具後的瞳仁漆黑，陰沈沈地盯著她。
話音瞬間頓住，她看見男人腳下的兩只小貓早已沒了生息，它們的肚子被利刃劃開，腸子混合著血液流了一地。
甄善本能地想報警，可發抖的手連手機都握不住。
“啪”地一聲落在地上，屏幕應聲碎裂。
男人站起身，左手握著淌血的匕首，目光緊緊鎖定著她，仿佛盯上獵物的眼神。
她的腿軟，還沒跑就跌坐在地上。
“你、你別過來。”聲音也在發抖。
男人蹲下身，鋒利的匕首劃過她的臉龐，留下一道血痕，機械一樣的音調，冰冷地吐出她的名字：“甄善站長。”
武裝嚴實，就連聲音都用了變聲器。
“你是誰？”甄善警惕地看著他。
面具後的眼睛彎了彎，機械般冰冷的音調宣判了她的死刑：
“送你下地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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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這天，榆北警方發出通報，天堂島背後更深的產業鏈——以虐待動物取樂，通過拍攝施虐過程，拍賣視頻獲取暴利的007房間已經被警方徹底挖除，但幕後創辦人仍在調查中。
除此之外，警方還公布了一份007房間的成員，其中有好幾個眼熟的ID，蔣哲、兩只大貓赫然在其列。
還有因為其治愈笑容被冠以國民初戀男友之稱的當紅明星——季範宇，也在其列。
不止季範宇，還有幾個國民度很高的明星也在名單中。
現在微博已經炸了鍋，凡是在名單中涉及的公眾人物都被炸了號，連回應都無法發出，空留粉絲哀嚎難過。
曾經蔣哲在學校天臺的那段直播又被人發了出來，視頻中他笑得癲狂，眼眸漆黑，仿若來自地獄的魔：“別害怕，我不會說出你的身份，畢竟你是我的顧客，在我這顧客至上。”
【這個蔣哲果然就是007房間的成員，難怪他會在直播裏說顧客，原來竟是這個意思！】
【這個蔣哲這麽心狠手辣，施虐的手段不打碼根本看不下去，沒想到他在公布的名單等級中才堪堪是中級的地步，不敢想那些高級成員得有多恐怖，那得殺過人的級別吧！】
【有沒有人發現名單裏的高級成員張成，他不就是前段時間天堂島的幕後兇手嗎？他可是真的殺過人……】
【細思極恐……這裏面會不會隱藏著逃亡多年還沒落網的特大罪犯？】
【欸？成員名單裏怎麽還有人叫餘確？是重名嗎？我之前的大學同學也有人叫餘確。】
【我靠！我墻塌了！名單裏竟然還有我喜歡的明星！】
【真是人不可貌相……】
……
如蔣哲當初所說，無論惡名昭著還是留垂青史，現在所有人都會記得他的名字了。
江渺看著評論裏的內容，有些唏噓，更多的是慶幸，起碼之後不會有更多的貓貓狗狗深受其害了。
當初天堂島被鏟除時孟朗就曾說過張成的手機格式化了，技術部還在加班加點地恢覆，現在發出警方通告，估計是在張成手機裏發現的這些勾當。
不過……她看著那個高級成員的名單裏的名字——餘確，一時有些恍惚，曾經大學寫論文時，那個耐心指導她的研究生學姐好像也是這個名字。
大約是巧合吧，她想，那位學姐性格那麽好，現在估計已經成家立業了。
007房間在網上掀起一陣軒然大波，無人不感慨痛斥這些人的殘暴，甚至網絡黑客爆出了這些人的家庭信息，一場浩蕩的網暴也由此開始，有人不堪其擾，在網上發出道歉聲明，但眾人依舊不買賬，一連多天，直到春節假期結束這件事才慢慢淡出公眾視野。
春節假期一過，江渺就收到榆北大學發來的優秀校友交流邀請，幾乎每年榆大都會給她發來邀請，江渺很少應邀，上次去交流會還是幾年前。
這次江渺依舊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郵件剛發出沒兩秒就收到了宋硯舟的消息：【今年學校的交流會，學姐要不要來？】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想我來？】
人機男友：【很想。】
江渺甚至都能想象出宋硯舟說這話時的語氣，委屈巴巴的，眼睛亮亮的，像個小狗一樣。
還是個漂亮的、惹人憐愛的小狗狗。
鬼使神差的，她回了句：【好。】
然後，擡手就把剛剛拒絕的郵件撤回了，接著重新編輯了一下，發送了出去。
操作完，江渺心下嘆了聲，真是，美色誤人。
一眨眼，榆北大學就迎來了開學，沒過幾天，就到了舉辦優秀校友交流會的日子。
舉辦時間雖然是在下午，但好在今天天氣較為舒適涼爽。
校門口都是引導的學生，江渺逡巡一圈沒看到宋硯舟的身影，倒是雲寶璇一眼就看到她小跑著朝她過來。
“渺渺姐！”
江渺問：“今天不用上課嗎？其他人呢？”
“因為今天是優秀校友交流會，所以學校放假一天！”說到放假語氣是掩不住的興奮，她繼續解釋道：“歲歲有事就回家了，夢淵學長和硯舟學長還有李彥東帶著貓貓狗狗去了醫院，因為每個部門都要安排一名志願者過來引導，所以我就來啦。”
江渺蹙眉：“怎麽去醫院了？”
雲寶璇嗐了聲，“沒啥事，就是學校昨天又來了兩只小狗，總是在其他貓身上騎來騎去，甚至連大白一個絕了育的公狗都騎，無奈之下，只能今天帶著它們去緊急絕育了，順帶著幾只沒絕育的貓。”
“……”
“算了，不說這些，交流會還要過一會兒才開始，渺渺姐，我先帶你入場吧。”
“好。”
開交流會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大型會議室，或許是她來的太早了，裏面還沒有幾個人。
江渺沒去自己的座位，隨意在周圍轉了轉。
會議室外面的走廊兩旁擺滿了歷屆優秀校友的照片，照片下面是他們在各個領域的光輝成就。
有商界巨鱷。有文學界泰鬥，有科技新貴……
江渺挨個看過去，找到了自己的照片，旁邊是宋南汐的照片，駐足欣賞片刻，然後心滿意足地就要離開。
正打算的離開的時候，餘光忽然瞥到旁邊展板上一個熟悉的名字——餘確。
展板上的照片不知是過了多少年的舊照，至今都沒有更新。
照片上的女孩有些局促地笑著，白色衛衣、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以及一雙粉色運動鞋。
照片下面是她在校的成就：本碩連讀，數學系優秀畢業生，獲得國際大賽多項大獎等等。
介紹最後寫著她最後的去向，被世界百強企業南舟集團錄用。
江渺心底松了口氣，想起之前官方公布的那份007房間高級成員名單——餘確，想來應該只是重名。
現在的餘確應該在某個領域閃閃發光，行業翹楚。
交流會很快開始，先是學校領導發表講話，接著便是到場的優秀校友們挨個上去發言，每個人大差不差都是那樣一套模版：自我介紹——細數成就——創業或晉升歷程——總結激勵。
江渺之前已經來過一次，對流程了如指掌，演講的時候也是全程脫稿，幾乎將曾經的發言再次覆述了一遍。
演講完江渺便有些百無聊賴起來，她頓時有些後悔為什麽頭腦一熱來了這樣無聊的一個會議，還不如在家開新書。
現場來了足足三十多位校友，江渺在臺下等的昏昏欲睡。
終於一套流程下來，到了校領導收尾發言的時刻。
江渺擡頭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六點整，估計最多半個小時就能結束了。
她打開手機，正想著給宋硯舟發個消息，沒想到他倒是率先發了過來：【我這邊剛忙完，現在還在學校嗎？】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在這坐了一下午，還沒結束，我屁股都麻了……嘆氣emoji。】
人機男友：【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吧：【好！】
臺上校領導還在滔滔不絕地演講，臺下江渺已經想偷偷溜走了。
幸好攝像機沒再對準她這邊，而是專心地拍著校領導，於是江渺摸出手機偷偷摸魚。
打開微信，突然看見置頂裏的人換了個頭像，光頭穿著僧服，閉著眼睛手持佛珠，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樣，是一個卡通小和尚。
江渺點進對話框，給宋南汐發了條消息：【兩年了，你終於換頭像了，升職了？】
宋南汐：【binggo！因為姐們業績優秀，工作能力出色，所以姐們我升職了，現在咱是鈕鈷祿.宋南汐。】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不錯嘛！讚emoji。】
宋南汐：【壞消息是，周扒皮老板過於相信咱的工作能力，年後把我調去十萬八千裏遠的江臨市新開的公司當總監……那個小破公司，員工都沒幾個，現在人都沒招全，這不就是讓我去當光桿司令，微笑emoji。】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我怎麽感覺他這更像是要架空你？】
宋南汐：【你算是說對了！傻逼老板！他針對我，想讓我主動辭職！沒門！碰到老娘他算是提到鐵板了，我這人最喜歡挑戰，有朝一日等我變成鈕鈷祿南汐，亮瞎他的鈦合金狗眼！】
宋南汐一直都是好強的性子，即使家財萬貫，也從來都是靠自己，在這個對女性不太友好的社會上，依舊爭得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
江渺又問：【那年後就要搬去江臨了嗎？】
宋南汐：【是啊！煩死了，那地方聽說遍地是山，去哪都要爬山的誇張程度，說不定下次你見到我的時候瘦的就剩一把骨架子了。】
江渺想到那個畫面就忍不住發笑，礙於公眾場合，她努力忍著，【那我到時候把骨架子給你帶回故土。】
宋南汐給她回了個白眼。
宋南汐：【在了解完江臨的環境後，我立馬換了個頭像。】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有什麽含義嗎？】
宋南汐：【提醒我，時刻要平心靜氣，畢竟殺人犯法。微笑emoji。】
江渺發了個點讚的表情包，【不錯，比之前那個花開富貴好看多了。】
想當初，宋南汐第一次升職時也換了一張頭像，就是之前的花開富貴，江渺不止一次吐槽過醜，宋南汐辯解富貴相，開過光的，換上這頭像她遲早要升職。
時隔兩年，她果然又升職了，不過就算沒有那頭像，憑著宋南汐那股拼勁，升職也只是早晚的事。
宋南汐：【花開富貴的頭像可是我精細挑選過的，要不是我現在想揍人，也不會換這麽一個佛性的頭像。不過，要說醜，宋硯舟的頭像才醜，黑乎乎一團，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好像從高中到現在都沒換過。】
江渺之前就註意過宋硯舟的頭像，黑漆漆一團，像是隨便找的。
聽宋南汐的描述，估計四五年前他就是這個頭像了，到現在竟然都沒換過，不過也正常，他這個人平時應該也沒什麽時間關註這些東西，估計心思都放在學習和各種大賽上面了。
正想著某人，正好就收到了對方的消息：【我在樓下等你。】
江渺回了好。
正好臺上的領導發言也到了尾聲，幻燈片也到了最後一頁，最後以一個學校近些年的歷史發展視頻結束。
視頻只有五分多鐘，播放的時候場館燈光突然暗下來，江渺正想要跟宋硯舟說一下自己這邊馬上就要結束了，不知什麽時候誤點到了他那一團黑的頭像。
因為室內燈光暗下來，手機屏幕自動將亮度調到最高，那一團黑的頭像突然清晰起來。
頭像中是一個女孩，或許是因為拍照時的光線很暗，加上女孩身上穿的是一身黑，幾乎與背景融為一體，模樣有些模糊，看起來應該是抓拍。
背景看起來很熟悉，江渺意識到什麽，猛然擡頭，照片的拍攝環境和現在一模一樣，昏暗的燈光，相同的背景墻，只是此刻站在臺上的人不同。
因為那片黑暗中隱藏的略顯模糊的人臉，江渺認得出來，那是幾年前的她自己。
那年剛畢業不久，她便聲名鵲起，在網文界一時風頭無兩，甚至被學校列為優秀畢業生受邀前來演講，當時跟她一起受邀的還有在行業內初出茅廬的宋南汐。
如果沒記錯的話，宋硯舟當時在上高二，應該在國外讀書才對，可這張抓拍的照片又是從哪來的呢？
不等她細想，燈光啪地驟然亮起，手機屏幕自動調暗，恢覆正常亮度，與此同時，那張照片再次隱匿黑暗。
志願者開始引導大家往外走，正好也到了晚餐時間，校領導熱情歡迎大家去學校食堂免費就餐，大部分因為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了，江渺是留下來的小部分。
下了樓，一眼就看到等在不遠處的宋硯舟。
因為是晚飯時間，校園裏人來人往，即使光線昏暗，還是有人認出了她，女生語氣難掩激動，“您是三水太太嗎？我我我是您的書迷，非常喜歡您的書，方便的話能麻煩您幫我簽個名嗎？”
江渺接過女生遞來的本子，在本子上簽上了自己的筆名，寫上了祝語，末了她微笑道：“謝謝你的喜歡。”
“太太，我超級喜歡您！我的舍友也很喜歡您，她喜歡您很多年了，但是她很害羞有些不好意思。”
江渺這才註意到一直站在旁邊的女生，很羞澀，但眼神直勾勾盯著她，江渺笑了下，朝她伸出手：“你好。”
那女生楞了下，才呆呆地伸出手，江渺握住她的手，“謝謝你的喜歡。”
那女孩眼中似乎有淚光，她怯生生的，聲音也有些小：“太太，您能抱抱我嗎？”
江渺笑著上前抱住女孩，她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太太，那些文字支撐著我走過了一段很難很難的歲月。”
說完，女孩退開些，伸出白色的袖子：“太太，可以在這裏簽名嗎？”
“當然。”江渺拿起馬克筆在那只純白的袖子上簽下自己的筆名，寫道：天天開心，萬事順利。
簽完名後，兩個女生道謝離開，看著女生離去的背影，江渺忍不住感嘆道：“原來我寫的這麽好，還能帶給人希望的力量。”
宋硯舟擡步走上前，聽到江渺的感慨，笑起來：“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喜歡你的人會一直喜歡你，別太在意那些不和諧的聲音。”
心中早已釋然，江渺讚同地看了他一眼：“不錯，我這麽好，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必在意那一兩個不重要的。”
“那……大作家，能否有幸邀請你一起吃個晚飯呢？”宋硯舟垂眼看她，那眼神有些哀怨：“這次可不許放我鴿子了。”
江渺：“……”
老天奶作證，她之前真沒想放他鴿子。之前宋硯舟大年初三就跟著導師出了差，正好江渺新書大綱也寫好了，於是在那個時候她就開啟了新書連載，新書連載前期她每天都在調整大綱磨稿子，有的時候回宋硯舟的消息都是輪回。
後來，宋硯舟出差回來那段時間，每天都約她，奈何她新書卡文卡成狗，實在空不出時間去赴約，後來無奈之下，宋硯舟每天只要到點就來她家做飯，監督她，跟她一起吃飯，跟打卡一樣，頓頓不落，直到他前段時間開學才停了下來。
開學後宋硯舟也忙於學業，今天還是倆人半個月以來第一次碰面。
倆人意見統一，一起去了食堂，江渺點了一份牛肉米線，味道還行，不過米線太軟，調料味太濃，沒宋硯舟做的好吃。
吃完飯才七點，倆人許久未見，江渺想跟他再待會，於是提議去操場散散步消消食。
操場上人很多，有人在跑步，有人在散步，還有人在談戀愛。
圍著操場慢悠悠晃了圈，江渺就不想挪步了，於是倆人順著操場邊的扶梯上到最高處，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坐在高處，操場上的一切都盡收眼底，包括一場悄無聲息的告白。
男生和女孩並排走在一起，看起來彼此之間都有些羞澀，倆人似乎說了什麽，江渺看見男生去牽了女孩的手，他朝後方偷偷招了招手，然後一個男生迅速跑到他身後，交給他一束紅玫瑰。
接著，就看見那男孩變魔術般的從身後拿出一束紅玫瑰，女孩抱著花，男孩抱著女孩，剛剛遞花的兄弟，眼見著表白成功，起了個哄，大聲嚎了句：“張馨月，陳琦可從你入學就惦記上你了。”
江渺看著這一幕，突然偏頭問身旁的男生：“你是什麽時候惦記上我的？”
宋硯舟還未言語，江渺審視著他，故作高深：“讓我猜猜，不會是高中吧？”
看到宋硯舟神色一頓，江渺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原來竟然偷偷喜歡我這麽久，說，你頭像是什麽時候拍的？”
江渺手抵在他脖頸處，一副他不說實話就暗殺的兇惡模樣。
任由她動作，他也不反抗，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薄唇輕啟，“高二那年我回國過一次，跟著我姐去了榆大的優秀校友會，然後在臺上看見了侃侃而談的你。”
江渺瞧著他：“那是你第一次見我？”
他聲音清潤：“算吧。”
確切地說，那次應該是經年的第一次重逢，情竇初開的年紀，他的一顆心也就此沈淪。
江渺問：“不覺得委屈嗎？默默喜歡一個人這麽多年她卻不知道。”
“不會，因為我很幸運。”他說：“不論多久，你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我的身上。”
聽他說著江渺的一顆心也變得柔軟，她很難想象，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會有一個人默默喜歡了她這麽多年。
手一轉，貼在男人後頸上，迫使他微微低頭，她仰起頭，一個輕柔的吻便落在他唇上。
她耳尖發熱，卻依舊毫不避諱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看在你這麽誠心的份上，就給你提前轉正吧，男朋友。”
伴隨著尾音落下，她再次吻了上去，她試探著伸出舌尖，輕而易舉進入他的領地，毫無章法地巡視一番又退了出來。
江渺臉色羞紅，看見男人喉結滾了滾，在那道沈沈的目光中，江渺小聲道：“我還不太會……”
下一秒，後腦被輕輕扣住，緊接著，他的吻重重落了下來，強勢地侵入牙關，濃烈的占有欲像是要把她吞沒。
無人在意的角落，氣氛暧昧，伴隨著唇齒之間呢喃的水聲。
“我教你。法式熱吻。”他說。
被他吻的呼吸急促了些，腦袋漸漸發昏。她伸手去推他，卻被他的大手握住，以十指相扣的姿勢。
他聲音低啞，像個老師般，循循善誘：“乖，換氣。”
稀薄的空氣湧入鼻腔，緊接著他的吻再次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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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微寒，月朗星稀，淩晨一點，街上漸漸沒了人，只剩稀疏的路燈。
甄善送完最後一位乘客，也準備返程回家。
這位乘客的居住地有點偏遠，巷子又窄，倒車的時候稍不註意就會剮蹭。
甄善看著倒車鏡，小心翼翼地倒著車，剛把車倒出巷口，她卻在鏡中看見不遠處蹲著一個人。
由於角度問題，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以及腳邊好像還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貓。
甄善想了想，將車停在一旁，朝那邊救助小貓的人走了過去。
她想，或許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她可以將小貓帶走救治。
待走近，甄善拍了拍那人的肩，“你好，需要幫忙——”
一直垂首的男人，聞聲扭過頭。
一張駭人的綠皮面具正對上她，面具後的瞳仁漆黑，陰沈沈地盯著她。
話音瞬間頓住，她看見男人腳下的兩只小貓早已沒了生息，它們的肚子被利刃劃開，腸子混合著血液流了一地。
甄善本能地想報警，可發抖的手連手機都握不住。
“啪”地一聲落在地上，屏幕應聲碎裂。
男人站起身，左手握著淌血的匕首，目光緊緊鎖定著她，仿佛盯上獵物的眼神。
她的腿軟，還沒跑就跌坐在地上。
“你、你別過來。”聲音也在發抖。
男人蹲下身，鋒利的匕首劃過她的臉龐，留下一道血痕，機械一樣的音調，冰冷地吐出她的名字：“甄善站長。”
武裝嚴實，就連聲音都用了變聲器。
“你是誰？”甄善警惕地看著他。
面具後的眼睛彎了彎，機械般冰冷的音調宣判了她的死刑：
“送你下地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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