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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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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靈

江渺走後,宋硯舟不止一次地翻出那天的聊天記錄反覆觀看。

晚上,燈光熄滅,忙碌一天的宋南汐早已陷入夢鄉,而宋硯舟卻有些睡不著。

他摸出手機,再次打開微信,聊天記錄呈現在眼前,他一點點翻看,不肯放過一個字。

12/3 2:01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你覺得以身相許怎麽樣?】

12/3 2:20

檸檬:【你喜歡他嗎?】

12/3 3:00

檸檬:【如果換做其他人,你也會以身相許嗎?】

12/3 3:30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不會,這個人只能是他。】

12/3 3:35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檸檬姐姐,我剛剛可能熬夜腦子不太清醒,竟然說出了以身相許這種不切實際的話,不過,我現在已經想到了更合理的方法,那就是親自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直到他恢覆。讚emoji。】

12/3 3:36

今天三水也要暴富:【晚安,檸檬姐姐。】

指尖停在那行“只能是他”的綠泡泡上停滯不前,微光映在他臉上,映出他揚起的唇角,連眉眼之間都帶著笑意。

直到手機屏幕慢慢變暗自動熄滅,宋硯舟才心滿意足地放下手機,睜著眼睛看著窗外高懸的一輪彎月傻笑。

片刻後,他伸出手,朝著月亮的方向。

冷淡的清輝穿過指縫,他第一次覺得離月亮這麽近。

-

第二天江渺依舊帶來了早飯,宋南汐好奇地像是在開盲盒。

“今天是什麽?”

宋南汐打開食盒,裏面是南瓜小米粥還有三個肉包子。

宋南汐給她比了個讚,“三水,假以時日,你一定能成為新一代廚神。”

江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坦誠道:“那個……今天的早飯是買的。”

“是這樣的,我本來想自己試試熬小米粥的,但是實在是太難掌握火候了,”她有些羞澀道:“一不小心變成小米鍋巴了。”

宋硯舟“噗嗤”笑出一聲。

宋南汐倒是見怪不怪,把粥盛出來,“嘖嘖”感嘆道:“三水,這兩天真是難為你了。”

“不過,這廝明天就能出院了。到時候就不用每天來了。”

“明天?這麽快?”江渺看向宋硯舟,“不需要再住幾天嗎?”

宋硯舟還沒開口,宋南汐先一步回道:“安啦,醫生說已經沒什麽事了,回家好好療養就行,一個月就能結痂了。”

宋硯舟也道:“渺渺姐,我已經恢覆的差不多了。”

宋南汐喝了口粥,擡了擡眼,繼續道:“而且,你自己看看,他狀態比我都好,滿面春風的。”

江渺目光不自覺落到宋硯舟身上,眉眼幹凈溫和,如同春日裏一抹和煦的暖陽,就那樣照進她的心裏。

她不得不說,宋硯舟真的是一種近乎漂亮的好看,賞心悅目,像是來自另一個次元。

“趕緊吃,一會涼了。”宋南汐催她。

江渺收回目光,又看了看宋南汐,拍了拍她的肩:“確實,有班味就是不一樣。”

“……”

吃飯間隙,江渺斟酌著開口道:“那個,明天我來接他出院吧。”

宋南汐無所謂道:“好啊。”

“我是說……我想把他接到我家住。”

“啪嗒”一聲,是湯匙碰到碗檐的聲音。

宋南汐“咕嘟”吞下最後一口粥,挑眉道:“你確定?”

不知為什麽,江渺此刻竟有些緊張起來,她急忙解釋道:“硯舟他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嘛,況且他也是因為救我受的傷,我——”

話音未落,宋南汐笑起來:“求之不得。”

“啊?”江渺楞了下,她總覺得宋南汐的反應有點奇怪。

宋南汐“嗐”了聲,“正好明天公司那邊要我出差,我還想著要不要請假呢,這樣正好,明天我出差,你來照顧他。”

說著,她朝對面擡了擡眉梢:“當事人呢?什麽意見?”

當事人明顯沒料到這一茬,還處於震驚中,片刻後,他強壓著揚起的唇角,佯裝淡定地回了句“好。”

當然好,他甚至昨晚還在思考出院後怎麽增加跟江渺的獨處機會,早日拿到入場券,幸運的話還能早日轉正。現在這樣,正合他意,他求之不得。

一頓早飯在一場奇怪的氛圍中終結,臨走前,江渺想起一樁事,叫住準備走的宋南汐:“汐汐,肅清貓狗活動的時候有個七旬老太在小區門口為一只金毛和拉布拉多求情,你還記得嗎?”

宋南汐依稀搜索出這樣一段記憶,她點點頭:“怎麽了?”

“那位老太太——你知道她住在哪嗎?”

那位老太太的面容她具體也記不太清,但這段時間有個老太太的面孔她倒是記憶深刻。

“等我一下。”宋南汐點開手機微信業主群,往上翻了一會兒,找到一個視頻然後點開,遞到江渺面前,“是她嗎?”

視頻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突然抱住一只正在悠閑散步的金毛,大聲喊著“笨笨”。金毛並未反抗,任由老太太抱著,眼珠子轉來轉去,有些無措地看向一旁的主人。

一旁的女主人有些害怕地想要牽走金毛,但是老太太卻一直哭著抱著金毛不撒手。

十幾秒的視頻,很快播放完,江渺喉頭微哽,“是她。”

宋南汐問:“你認識她?”

江渺“嗯”了聲,“她現在在哪?”

宋南汐道:“前段時間,因為她頻繁在小區抱別的狗狗,尤其是金毛和拉布拉多,物業收到很多業主的投訴,本想聯系她的家人,但發現她只是一個孤寡老人,無兒無女無老伴,甚至親朋好友都找不到一個,無奈之下物業把她送去了養老院,具體是哪裏,可能得問問物業。”

怪不得,她前兩天按照印象裏拉拉給她的地址前去探望發現根本沒有人,詢問鄰居只是被告知搬走了,卻不知搬去了哪裏。

“行,我知道了。汐汐,你先去忙吧。”

宋南汐察覺到江渺情緒有些不對勁,問了句:“沒事吧,三水?”

江渺笑著將她推出病房:“沒事沒事,你快去上班,一會遲到了。”

江渺將早餐盒都收拾好,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早上八點整,距離中午還有三個小時。

“渺渺姐。”宋硯舟突然出聲。

江渺熄了屏幕,走過去,“怎麽了?”

“渺渺姐,你今天是不是有事?”

江渺頓了下,不明白宋硯舟怎麽看出來的,但還是如實道:“是有點事,但不急,等中午給你買好飯我再走。”

宋硯舟道:“渺渺姐,我已經沒事了,現在都已經能下地走了,午飯我自己就能解決,你先去忙自己的事。”

說著,他作勢就要下床,被站在床前的江渺擋住了,雙手扶住他的肩,“宋硯舟,你別亂動,一會傷口裂了。”

宋硯舟擡起頭,看著她認真的神色,無奈道:“我真的沒事了,已經不疼了。”

他捉住她的手腕,“渺渺姐,太晚去的話養老院會關門的。”

江渺驚訝,“你怎麽知道——”

“很難嗎?”宋硯舟被她的反應逗笑,“你不止一次說過,平安、金毛和拉拉舍命護你,那位老人家想必就是金毛和拉拉的主人。”

他微微笑著,眸光溫和,江渺卻被此刻的他觸動。

他的在意和關心好像遠超她想象,甚至小到她自己都不記得的對話,他卻一直默默記在心裏。

被那道溫柔的眸光註視著,仿佛整顆心臟都被一汪柔軟溫暖的春水包裹,片刻後,江渺出聲:“真的沒關系嗎?”

“嗯。”

“好。”

江渺拿起手機提著包就要走,剛出門口又折返回去,正對上宋硯舟還未收回的目光。

似是沒料到她會折返回來,下意識便問道:“落下什麽——”

漂亮的狐貍眼彎了彎,紅唇微勾,她微微笑道:“等我,明天來接你出院。”

宋硯舟楞了下,等門口的人影都消失了,他才緩緩回過神。

腦海裏細細品味她剛剛說的每一個字,尤其那句“等我”,仿佛擊中心底的某個角落,一罐蜜被打翻,蔓延至心房的每一個角落,甜滋滋地不斷冒著蜜水。

半晌,宋硯舟向後仰面靠在床頭,擡手擋了擋眼睛,無聲失笑。

-

江渺先去了花園小區的物業問了問,起初物業不願多說,江渺便借口說自己是那老太太的遠房親戚,還準確說出了她曾養著兩只狗,以及狗的名字“聰聰和笨笨”。

物業起初半信半疑,但在江渺說出老太太具體住址後才告訴了她養老院的地址。

江渺道了謝,便打了輛車前往養老院。

養老院地處偏僻,司機七拐八拐才找到位置。

江渺下了車,提著果籃和保養品直奔前臺。

“您好,我來看望一下陳桂花女士。”

陳桂花是她從物業那裏了解的名字。

前臺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她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容貌艷麗,像是她之前在電視裏看到過的那些富家千金。

這樣的人看起來不像是和那個老太太認識的,她謹慎問道:“您確定沒找錯人嗎?”

江渺笑笑:“沒錯,是陳桂花,一個七十多的老太太,原來住在花園小區,我是她的遠房親戚,來探望一下她。”

準確地說完老太太的信息,小姑娘才確認,於是道:“她住在二樓,我帶您去吧。”

小姑娘領在前頭,一路上了樓梯,江渺下意識觀察四周,發現每個房間都是雙人間,老人們有的聚在一起娛樂打牌,有的在外面曬太陽,有的聚在一起聊八卦,情到深處,江渺聽見一個老太太震驚高聲道:“什麽!他就是那個被戴綠帽子的張成!”

江渺忍不住投去一眼,天堂島的事這兩天不斷發酵,參與的每一個人都被網民扒了個底朝天。

包括啤酒肚跟他保鏢有一腿的事都被網友扒了出來。

這樣的熱度帶來的最大好處便是天堂島的貓貓狗狗們大半都找到了自己的主人或者領養人,點點救助站被抹黑的聲譽也徹底反轉,甄善也被網友們授予“流浪媽媽”的頭銜。

行惡的人都得到了公正的審判,而活著的都有了各自的歸宿。

那些逝去的,江渺也是時候履行它們的遺願。

在小姑娘的帶領下,很快便來到一扇緊閉的房門前,進去前,小姑娘叮囑道:“老太太可能精神有點恍惚,認不清人。”

江渺點點頭,道了聲謝,隨即扭動了門把手。

門被打開,屋子裏空曠又孤獨,門正對面一扇小窗,微風吹過來,帶著一陣歡聲笑語,而窗下的桌前坐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眼神無波無瀾,平靜地看著遠方。

江渺握緊了果籃,走進去關上門,聽到門響,老人家依舊沒回過一個眼神。

屋內陳設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張桌椅和一個喝水壺,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江渺放下果籃和保養品,蹲在老人面前,她道:“陳奶奶。”

老人家低下頭,盯著膝邊的江渺,“你認識我?我姓陳嗎?”

江渺身形一頓,她竟是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她明明記得,當初救助站深陷輿論風波時,她還去門口不顧形象地大聲哭喊,可現在她的精神狀態已經差到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江渺問:“您不記得陳桂花這個名字嗎?”

“陳桂花?”老人家喃喃重覆,片刻後搖了搖頭,“我不認識。”

江渺又問:“那您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自己的名字?”老人家想了想,再次搖了搖頭,“我不記得。”

江渺像是看到自己外婆的曾經,年齡越大越記不住事,到最後也像現在一樣連自己的名字都要想半天。

眼眶微熱,嗓子裏像是堵了一團棉花,發不出一個音節。

蒼老褶皺的手撫上她的臉頰,老人家笑容慈祥溫和,“漂亮的姑娘,不要哭。”

江渺閉了閉眼睛,握住老人家的手,扯出一抹笑,“奶奶,您還記得聰聰和笨笨嗎?”

那雙滿是滄桑的眼睛極緩地眨了下,喃喃重覆自語:“聰聰……笨笨……”

“對,聰聰和笨笨,聰聰是一只拉布拉多,笨笨是一只金毛,您還記得嗎?”

“聰聰……笨笨……”

像是刻在基因裏的名字,她不斷喃喃重覆著這兩個名字,一瞬間熱淚盈眶。

“它們有話帶給您——”江渺呼出口氣,艱澀道:“聰聰和笨笨都很乖,也很聽話,它們沒有亂咬人,也沒有傷害人類——”

江渺忍著顫抖的嗓音,繼續道:“它們都很想你。”

話音落下瞬間,一滴滾燙的熱淚落在她的手背上,江渺緊緊握著她的手,聽見她顫抖的聲線不斷重覆著這兩個名字。

江渺聽見她說:“我記起來了,聰聰和笨笨,我記起來了,它們是我的家人。”

她有些語無倫次,一直哭著重覆說:“它們是我的家人。”

江渺被這情緒感染,頓時也濕了眼眶,

她這一生無兒無女,晚年的時候養了兩只狗狗,便將它們當做唯一的家人,都掏出一顆百分百的真心交給對方。

所幸真心並未被辜負,即使被遺忘吞噬,即使連自己都不再記得,但卻能記起生命中最重要的家人。

即使走到生命盡頭,依舊不忘對主人的承諾,永遠忠誠,絕對服從。

時間永遠是最無情的東西,但刻在血肉裏的記憶永遠不會被時間磨滅。

老人家記不起太多,甚至忘記了它們早就已經落入狗販子之手,但還是喋喋不休地跟江渺講了一個小時。

她記得聰聰是救援犬退役,笨笨是她收養的流浪狗,她記得很多瑣碎的小事,比如:聰聰喜歡吃韭菜,笨笨喜歡吃西紅柿,它們喜歡守在她床邊睡覺,還有笨笨總是很喜歡啃聰聰屁股等等。

江渺聽得眉開眼笑,到最後,她問江渺:“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江渺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她拍了下腦袋,“哎呦”一聲,笑起來:“老糊塗了,我是身體不好才來的。”

江渺卻笑不出來,她又問:“聰聰和笨笨去哪了?”

江渺依舊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握著老人家的手,不敢去看那雙滄桑的眼睛,垂眸道:“它們被收養了,現在……過得很好。”

“那就好,以我現在的狀況也沒辦法照顧它們了,它們找到家就好,我也就沒有掛擾了。”

她心滿意足地笑起來,拍拍江渺的手背,嘴裏說著:“真好,謝謝你為我帶來這個好消息。”

臨走的時候,她給了養老院一筆錢,要他們好好照顧陳奶奶。

走出養老院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日頭強烈,江渺瞇了瞇眼。

天氣晴好,正是看望老朋友的的好時候。

江渺打了一輛車,先去寵物醫院取來了小白曾穿過的衣服,又買了許多罐頭和狗糧,然後又買了一箱軟軟的蜜桃,坐上了前往春山的車。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她找到那座熟悉的山疙瘩,爬到半山腰,看到了熟悉的石碑。

石碑上的老太太笑容慈祥和善,旁邊緊緊挨著一塊木牌,直直矗立著,上面刻著富貴兩個字。

江渺從包裏掏出小鐵鍬,在富貴旁邊鏟出一個坑,然後將小白的衣物放進去,將準備好的木牌插進去,緊挨著富貴。

木牌上是江渺給它取得名字——平安。

江渺把那箱子蜜桃打開放到外婆石碑前,又開了幾個罐頭和一袋狗糧放在富貴和小白墓前。

忙完這一切,她累得滿頭大汗,索性坐在地上,這時的太陽正毒,但好在半山腰處長滿了外婆生前種的樹,此刻茂密參天,為她納下一片陰涼。

江渺將手伸向半空中,幾道光線錯過茂密的葉隙溜進她指縫間,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竟意外感受到一絲溫暖,像是故人來偷偷看了她一眼。

江渺笑起來,靠在外婆的墓碑旁,慢慢和她敘述著這些天的趣事。

說到宋硯舟,她頓了頓,道,“他是我喜歡的人,但我還需要一點時間好好想一下,如果有機會,下次帶他一起來看看您。”

“他人很好,長得也很帥,”江渺唇角牽了牽,極輕地笑了下,“他還是個戀愛腦。”

就那樣自說自話,不知過了多久,盡管回應她的只有空氣和鳥兒,但江渺依舊說的津津有味。

末了,她拍拍屁股站起身,摸了摸富貴和小白的木牌,她蹲在小白的木牌前,“安安,說好給你一個家的,抱歉沒能如願,如果你還願意來找我——”

江渺話音頓住,這樣虛無縹緲又玄幻的事不太可能實現,但想到自己穿成狗的奇特經歷,好像沒什麽不可能的。

她道:“我們約定一個暗號,好不好?如果你認出我,見到我的時候就叫三聲,我就會知道那是你。安安,如果願意來找我,我的家門隨時為你敞開。”

樹葉間婆娑作響,江渺正準備起身,不知從哪飛來一只蝴蝶落在了小白的木牌上。

江渺不可置信地怔在原地,她伸出手想去觸碰那只蝴蝶,下一秒白色蝴蝶撲展雙翼飛到了她的指尖,江渺幾乎瞬間濕了眼眶,她試探性地叫了聲:“安安。”

話音剛落,白色蝴蝶再次撲開翅膀,這次它落在了江渺的眼皮上,江渺一動不動,“安安。”

江渺又叫了一聲,她道:“如果是你的話,就在這裏停留一會,好不好?”

縱然沒有回應,但蝴蝶卻沒有離開,江渺緩慢地眨了下眼睛,蝴蝶依舊沒有飛走。

她一直強忍的情緒在此刻終於崩潰,空無一人的半山腰上,江渺淚水決堤,嚎啕大哭。

眼皮上的蝴蝶動了動,再次飛回她的手上,江渺哭了一會兒,情緒釋放完,她才抽噎著停下來。

指尖的蝴蝶也在此刻飛走,穿過茂密的葉隙,飛向更遠處。

江渺望著蝴蝶飛走的方向,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她無聲祝願:“再見,安安。”

回到市區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天邊的夕陽都被染成一片緋紅。

江渺提著沈沈的一兜罐頭還有幾大袋貓糧狗糧,來看望最後一站的老朋友們。

之前慘死的貓貓狗狗都被葬在這塊人煙稀少的荒地,沒立牌子,只有不起眼角落裏一個小土堆。

江渺將罐頭打開幾個,然後放在土堆前,剩下的都放在土堆旁。

雖然是荒地,江渺卻驚奇地發現,圍著小土堆的地方竟然長了一圈狗尾巴草。

江渺蹲在土堆前,笑著道:“來看看你們,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我,我是水水。”

“大家也不要擔心,幕後兇手也已經伏法了,學校裏其他小夥伴也生活的很好,它們都在好好活著。”

良久,她站起身,垂眸看著那捧小土堆,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你們呢,你們過得怎麽樣?”

一陣微風吹過,狗尾巴草也隨之晃動,像是對故人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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