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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被拜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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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6 被拜訪了

雖然從見到慊人後由希便莫名有種預感,之後與其他十二生肖成員的接觸會只增不減的預感,但他卻沒有想到會這麽頻繁。

先是他那個被蛇妖附身、思考方式又不怎麽正常的兄長綾女不請自來,之後又是因為被霸淩而不願說話的杞紗短暫入住,最後則是教授他跟其他十二生肖成員武術的師傅草摩藉真的拜訪。

杞紗就算了,畢竟她的遭遇確實是令人心疼,而且他和其他人甚至從她拿出勇氣不再逃避、重新開口說話的這件事上有所觸動。

可綾女的到來對他來說卻是個麻煩,總是無視他的拒絕,用著理直氣壯和理所當然的態度來要求一堆不合理的事,行為舉止異常浮誇,在氣溫偏寒冷、可能會隨時變成蛇的四月下旬吵著要見源輝,說是想看看親愛的弟弟的女朋友是怎麽樣的人、替他把關。

聽紫吳說綾女還想要直接跑到日本棋院去找人,他完全不敢想象源輝在結束比賽後看到穿著華麗顯眼的綾女會露出什麽表情、同樣看到綾女的棋院人士又會傳出什麽令源輝困擾的傳言。

所幸,在綾女準備行動的那一天潑春把羽鳥給請過來了,訓斥了綾女一頓後還順帶把綾女給帶走了,這才讓他完完全全松了一口氣。

如果說綾女的到來對由希來說是糟心的話,那藉真的到來則可以說是噩夢。

對於藉真這個位武術老師,他是崇敬的,但……也僅僅如此,畢竟比起其他有練武的十二生肖成員,他在藉真的練武場待的時間最短。

除此之外,在草摩夾的母親自殺離世後,草摩藉真收留了被父親厭惡的草摩夾,成為了草摩夾有實無名的監護人。每當他在和藉真說話時,草摩夾總會在一旁狠狠瞪視,盡管藉真總會糾正草摩夾的行為,但是眼神中所帶著的溫柔卻讓他無法忽視,這也讓他無法像草摩夾一樣對藉真如此親近。

因為這樣,所以藉真的到來除了讓由希感到有些意外,並沒有出現太多的情緒。

他以為藉真只是來看看草摩夾過得如何,或者是打算把人接回去道場一起生活,但他沒有想過藉真過來的最主要目的是當著本田透的面將草摩夾手腕上的念珠給拿下,讓本田透看到被貓妖附身的人的另一種變身型態。

雖然由希知道被貓腰附身的人有另一種可怕的型態,必須一直戴著念珠,成年之後還會被關在那個屬於貓妖的房間內,但他卻不知道那一種型態會是那樣的模樣,散發著強烈腐爛的臭味,如同不該不存在在這個世間的異形生物……

即便是透過二樓的窗戶看到這副模樣的草摩夾,他仍然感到十分震撼,他不理解,為何和草摩夾情同父子的藉真會做出這樣的事,是因為來自慊人的指示、要讓本田透知難而退,還是因為其他理由。

後來他聽到了紫吳和藉真的談話,才知道讓草摩夾在本田透面前顯露出那個模樣是藉真自己的決定,只因為想要治愈草摩夾心理的創傷,想讓草摩夾直面且接受會變成另一個模樣的自己,想要讓草摩夾知道,就算會變成那副模樣,仍舊有人愛著草摩夾……

最終,就如同藉真所期望的那樣,本田透去追逃跑的草摩夾,將草摩夾給帶了回來,還讓恢覆過來的草摩夾開始散發著積極向上的氣息。

像是皆大歡喜的結局,卻讓可能早就得知藉真的計劃而前來的樂羅受到了打擊、默默離開了紫吳的家,也讓他這個旁觀者的心陷入了紊亂。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一直羨慕著草摩夾,羨慕著草摩夾即便沒有一堆稱職的父母但卻有著如同家人般存在的藉真和道場中的其他弟子,羨慕草摩夾能夠在草摩本家以外的地方自由生活,羨慕草摩夾很容易就跟其他人打成一片,甚至跟不少十二生肖的成員相處融洽……

而他呢,明明一直被本家的人稱作是十二生肖之首、最靠近神的存在的他卻一直是孤獨一人。

不對,還有輝夜,我還有她……在腦中出現源輝身影的那一刻,內心焦躁不已的由希就如同溺水之人抓到浮木一樣,連忙到走廊撥通源輝的手機。

記憶很好的他記得她今天並沒有比賽,但並不排除她會棋院或是熟悉老師的家中參加圍棋研討會,所以在按下那牢記於心的號碼、按下撥通鍵後他便有些後悔了,深怕打擾到她,只不過就在他打算掛掉電話時,對面卻接起了電話。

為了不讓自己退縮,所以由希迅速地詢問了一下她人在哪裏、是否有事情要忙,在確定了對方在家裏,家政婦石田太太今天也放假,而且到下午三點之前也沒有什麽事後,他便直接往她所住的公寓趕去。

一到了源輝的公寓、被她迎到客廳裏後,他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明明有那麽多事想告訴她,明明有那麽多煩惱想和她傾訴、獲得她的意見,明明有多麽想尋求她的慰藉,但嘴張了又張,卻無法說出只言詞組。

因為他沈默得太久,源輝便趁著個時候泡了花茶,然後改坐到他的身旁詢問道:「會讓由希君這麽難以啟齒,應該不是關於由希君的兄長的事吧?」

由於先前綾女過來的那幾天由希都是一副十分疲累的模樣,所以一開始她的預想是這次的反常又是和綾女有關,但是現在看到他的樣子,她又覺得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

「跟那個家夥沒有關系,只是我……」有她主動開口,由希那緊繃的神經稍微緩和了幾分,只是卻還是沒有辦法把話說完整,最後只能俯身將頭靠到她的肩膀上。

大概是交往期間對他這樣別扭的個性有了一定的了解,源輝一邊輕撫著他的頭發一邊,一邊溫柔地問道:「變成老鼠的模樣的話,由希君會比較容易說出心裏的話嗎?」

那樣的話,不也是一種逃避嗎……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由希便重新直起了身,開始說起了關於藉真到訪、草摩夾變成貓妖的另一種型態、本田透把逃走的草摩夾給帶了回來、樂羅一大早選擇了不告而別等等,所有的事全都告訴了她。

在敘述的過程中,雖然他並沒有看著她,但雙手卻緊緊握住她的,從中汲取將所有事情全都抒發出來的勇氣。

「原本我一直很羨慕著那家夥,羨慕著那家夥可以游離在本家之外,但是看見他變成那個樣子,我想他一定也吃過不少苦頭……」

說到這裏由希忽然頓了頓,然後難受地擡起其中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的臉,「明明我很清楚,不該取笑他人的苦難的,可在看到那家夥變成那副模樣的時候,我卻忍不住感到慶幸,並且有了“與他相比,會變成老鼠的我好像也沒有不幸”的卑劣想法……」

「不是卑劣喔,由希君,那是人之常情。」源輝在這時縮起了雙腿,改為跪在沙發上,挺起身輕輕拍著他的頭,「“啊,與他相比我也不算太不幸”,許多同情都是從這樣的想法開始的,而且由希君有意識到這樣的想法不好已經是件很偉大的事情了。如果真的因此感到愧疚的話,那由希君就按照原本的態度去對待那位草摩夾君就好了,我相信對方應該也不想讓身為死對頭的由希君看到那一面,更不希望由希君因此而同情他。」

雖然感覺她說話的語氣像是在哄小孩子,但是由希卻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心中的罪惡感也退去了一半,嘴裏也忍不住喃喃說道:「才不會同情那家夥呢!」

「不過很奇怪呢,聽由希君的敘述,那位藉真先生是個未婚男性吧,為什麽當初的他會有想要收養草摩夾君的念頭呢?為什麽只收養他而不收養其他人呢?由希君的父母都在、又必須待在本家就算了,但是紅葉君卻……比起更年輕一點的羽鳥先生,應該是藉真先生更適合養育紅葉君吧?」

先前因為綾女到訪的關系,所以由希便隱去了被慊人虐待、關在黑暗房間裏的那一段,將自己小時候為了不想到慊人身邊而向綾女求助卻被拒絕、自此之後就從未親近過綾女的事情告訴了源輝。除此之外,他也將自家父母為了錢而把自己送到慊人身邊的事情告訴了她。

那一陣子的她總是為他抱不平,在和他說話時會忍不住叨念個幾句他父母和兄長的不是。

知道她會如此詢問也是覺得若是自己小時候能跟在藉真身邊就好了,所以由希的心裏感覺到有一股暖流流過,並且將她的手從頭移到自己的臉頰邊磨蹭著,「應該是因為師父的祖父也是貓妖的關系吧,聽師父說小時候他的祖父想要給他一顆糖果,但卻被他以拿了貓妖的東西會被詛咒而拒絕了,所以便對同樣是貓妖附身的那家夥產生了特別的情感吧。」

他的話才剛說完,他忽然感覺到源輝抽回了與她相握的手,也抽回了覆在他臉頰上的手。

他不解地睜開眼睛看向她,卻看見本來還一臉微笑的她露出了震驚的表情,還特別別過頭去,端正地跪坐著陷入了沈思。

對於她情緒的轉變,由希沒來由地有些惶恐,「怎麽了嗎,輝夜?」

「我只是…感覺到自己既有的觀念被挑戰了……」

「唉唉?」由希顯得更加不解了。所以,我到底說了什麽比人會變成動物還要更加難以置信的事情,才會讓妳有這樣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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