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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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翌日魏今顏迷迷糊糊睜眼後，下意識看到身旁，卻發現早就空蕩蕩的了，她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弘歷是什麽時候起身的。
魏今顏坐了起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這一夜睡得實在有些沈。昨晚她與弘歷可以說很是和諧，她甚至覺得昨天弘歷身上罕見地還帶了些毛頭小子的沖動。
她掀開被子下床，冬暖閣這裏有地龍，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四季如春，一點都不覺得冷。
外間的春蘭和秀荷聽到動靜走了進來。
春蘭笑著道：“娘娘醒來了？讓奴婢們給您更衣梳妝吧。”
“好。”魏今顏困頓地在鏡前落座，玻璃鏡清晰地映出她此時的模樣，面如傅粉，一臉的雲嬌雨怯。
魏今顏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別過眼去，這才想起來要問的：“現在什麽時辰了？”
“娘娘別急，這時辰不會耽誤給皇後娘娘請安的。”秀荷把著她烏黑的青絲慢慢梳著，然後笑嘻嘻說道，“皇上臨走時特意交代奴婢們要讓奴婢多睡兒呢。”
魏今顏沒想到連秀荷這個小丫頭都開始打趣她了，兩頰一紅，岔開話題：“好了好了，抓緊一些吧。若是晚了可就不好了。”
所幸魏今顏到長春宮的時候還提前到了一會兒，在後宮眾人之間並不算太晚。
除她之外，還有嘉妃和舒嬪是卡著時間才來的。
景殊也扶著茯苓姍姍來遲，在大殿最上方的位置落座。
“見過皇後娘娘，臣妾請皇後娘娘安。”魏今顏站在眾人之間說道，聽到景殊讓她們坐下的聲音才坐下。
她擡起頭看向上頭的景殊，剛才只聽景殊聲音就感覺到一絲疲憊喑啞，果然景殊臉上有著淡淡的憔悴，像是沒有睡好。
換季是孩子最容易生病的時候。永琮近日感染了風寒，已經病了好幾日，夜晚睡覺也不安穩，時常有夢魘，哇哇大哭醒過來。
弄得景殊也異常操心，跟著睡不好覺。
景殊按了按太陽穴，扭頭吩咐茯苓讓人給她們上茶。她自己也端起一杯慢慢品著。
舒嬪珞寧打量著對面的魏今顏，見她面色紅潤光彩照人，心中忍不住變得酸溜溜的。
皇上給這麽個無家室又出身漢軍旗的女人短短一年就封了妃，還搬到了永壽宮。前陣子出巡五臺山，除了皇後也只帶了魏今顏，皇上實在是太過偏愛了。
除了姿色略遜一些，她自認為其他地方沒有比魏今顏差的。況且，她的曾祖父可曾是大名鼎鼎的重臣納蘭明珠！
“令妃臉色瞧上去很是不錯啊。”珞寧擡眼說道，抑制不住語氣裏的酸氣。
“皇上這陣子進後宮大多是去瞧令妃的，聽說昨日也是令妃伺候皇上用晚膳。”平日裏一向不怎麽開口的愉妃也突然附和一句。
時隔了快一年，令妃的那張與皇上一同入畫的心寫治平圖早已畫好了。而這幾個月來，皇上一直沒有要把她也帶到如意館，讓郎世寧作畫的意思。
愉妃徹底對這事死了心，她縱是潛邸老人，竟也還比不過魏今顏這麽一個人。
她繼續笑著說道：“令妃如此得盛寵，自然是風光得意，事事順心。”
雖然她的語氣聽不出惡意，但聽起來莫名讓人覺得不舒服。
魏今顏知道自從皇上帶了自己巡山西，回來後又經常翻她的牌子，這段時日她在這後宮之中很是惹眼，定有看不過她的人。
她心中早有準備，所以微微一笑也沒有被針對的惱怒：“謝舒嬪妹妹誇獎。愉妃娘娘這話倒是誇張了。妹妹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好得意的，能伺候皇上順心，是妹妹作為嬪妃的本分。愉妃娘娘如此關心皇上，本宮一定會替姐姐傳達給皇上的。”
愉妃以往就知道魏今顏不是個好惹的，而且她在嬪妃中一直顯得不起眼，所以她沒有再想和魏今顏爭辯的意思。
只咬牙露出得體的微笑：“多謝妹妹好意，不過不麻煩妹妹了。關心皇上也是姐姐應當的。”
而舒嬪臉色僵了一下，她不屑地瞥了眼魏今顏，令妃有什麽資格能把她稱呼為妹妹？
她正想開口嘲諷幾句魏今顏，但有人在她之前已經開口了。
“陳貴人在本宮的鹹福宮也是蠻可憐，算算不知有多久未見到皇上了。不如本宮親自向皇後娘娘求情，幹脆讓陳貴人搬到永壽宮，也好過被皇上徹底遺忘。”
說話的這人正是嘉妃金玉熙。她嘴角噙著一抹笑，可笑意未達眼底，瞧著有些冷。
魏今顏這才楞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隨即又立馬舒展。愉妃和舒嬪對她有所不滿，魏今顏還能理解，但她沒有想到連嘉妃也會對她發難。
兩年前在圓明園慧賢皇貴妃生病時和後來回宮重病時，她和嘉妃接觸還算頻繁。後期皇貴妃病得厲害時，她有時還與嘉妃一同侍疾，照顧皇貴妃。
她回想最初時嘉妃對她態度就有些不冷不熱的，皇貴妃病時嘉妃對她還勉強算是親切。
沒想到慧賢皇貴妃病逝一年半後，嘉妃對她的態度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而且這幾句話幾乎句句帶刺。
魏今顏細想了一下這些時日，不清楚到底是哪裏會得罪了嘉妃。她一向謹言慎行，除了和陸穗冉會多說些話外，也沒什麽親近的人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嘉妃這段時間心中一直憋著一股火。
皇後嫡子永琮比她的八阿哥永璇只早出生三個月，但幾乎把她孩子的註意力給全部奪走了。不管是皇上太後還是那些奴才下人都把永琮看得更為重要。
前些天入冬，永璇不巧也生了病，但就連太醫院那些太醫都率先去照看永琮。雖然鹹福宮的太醫也沒耽誤，但論醫術完全比不過去長春宮的。
嘉妃從來沒被這樣忽視過，更何況是她生下的小兒子受到了這樣的態度！
本來這陣子她就很不滿，但是皇上也沒多來鹹福宮安撫她幾次，反而往長春宮和永壽宮照常多。
她不好對皇後發脾氣，只好遷怒到令妃身上。雖然從前令妃照顧了慧賢皇貴妃不少，與她關系也近了那麽一些，但金玉熙心裏深處本質上還是一直瞧不上魏今顏。
魏今顏看向嘉妃，眉頭又微微皺了皺。嘉妃這話不但是在針對她，更是在針對無辜的陳貴人。
但嘉妃卻瞧都未瞧她一眼，只看著陳貴人，並不與她對視。
陳貴人和裕常在在這種請安的場合從來都是默不作聲的，反正也沒有人會註意她們。
冷不丁聽到她的名字，陳漪綠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楞了半分鐘才發現是在說她，一時間惶恐起來。
“謝嘉妃娘娘好意。嬪妾…嬪妾萬不敢接受。”陳漪綠站起身蹲下說道，“嘉妃娘娘對嬪妾一向和善，而且嬪妾在鹹福宮也住慣了，還請嘉妃娘娘允許嬪妾一直住下去。”
就算她覺得嘉妃的話說得有道理，但在這時也萬萬不能接受。嘉妃可是她的主位娘娘，她若真搬到了永壽宮，她的名聲可就全變成趨炎附勢拜高踩低的小人了。
陳漪綠這會兒冷汗已經出來了。嘉妃與正得寵的令妃她一個也得罪不起。
她與嘉妃在鹹福宮一直相安無事，不明白為何會突然把她給拉了進來。
氣氛有些凝滯。
好在嘉妃也沒有固執要追究的意思，她輕笑一聲，輕飄飄說道：“本宮只是開個玩笑，瞧陳貴人嚇的。本宮也舍不得你搬走，快坐下吧。”
仿佛真的只是她隨口一提。
空氣中的氛圍這才和緩了許多。
“是。”陳漪綠這才起身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多謝嘉妃娘娘。”
魏今顏還看著嘉妃，不過嘉妃並不與她對視，態度也很是自得，根本看不出什麽。
魏今顏也不再看她，收回自己的視線，她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
請安散了之後，嘉妃扶著宮女走得很快。
魏今顏沒有追上去問問是怎麽回事。這種行動沒有意義，左右嘉妃也不會對她說實話。
她慢慢走在回宮的宮道上，看見前面有一道瘦小的身影，她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喚道：“裕常在。”
聽到猝不及防這一聲，裕常在嚇得身體哆嗦了一下，然後轉過身體行禮：“嬪妾見過令妃娘娘。”
聲音一如既往地微弱。
“快起來吧。”魏今顏把裕常在扶了起來，衣袖下的手腕瘦弱無比。
“謝令妃娘娘。”裕常在低著頭退後一小步，渾身僵硬著，不敢看她。用手帕捂著嘴輕輕咳了幾聲。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裕常在面對魏今顏一直是這種很覆雜的態度，內疚、害怕、羞愧都有。
魏今顏知道裕常在的日子很不好過，本來位份就最低，只是個常在，宮裏大部分人都瞧不起她。
關了禁閉出來那年身體弱到差點病死。她既然已經決定原諒，便有點看不下去。
馬上入冬了，冬天一向難熬，她擔心裕常在會熬不過這個冬天。
她讓春蘭掏出一把常備賞人的銀瓜子塞到裕常在手裏，溫聲說道：“這些銀子你拿著，別太虧待自己，到禦膳房去買些有營養的補補身子。”
裕常在低著頭，眼眶漸漸變得通紅起來，她悄悄吸了下鼻子，怕魏今顏聽出來，只更加小聲說道：“多謝令妃娘娘。嬪妾不會忘記您的恩情，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嬪妾，嬪妾願為令妃娘娘赴湯蹈火。”
她已在心裏暗下決心，不管魏今顏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去做。
“本宮用不著你做什麽。”魏今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若是有人欺負你，你便來找本宮。外頭天寒，你自己註意保重身子。本宮先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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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魏今顏迷迷糊糊睜眼後，下意識看到身旁，卻發現早就空蕩蕩的了，她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弘歷是什麽時候起身的。
魏今顏坐了起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這一夜睡得實在有些沈。昨晚她與弘歷可以說很是和諧，她甚至覺得昨天弘歷身上罕見地還帶了些毛頭小子的沖動。
她掀開被子下床，冬暖閣這裏有地龍，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四季如春，一點都不覺得冷。
外間的春蘭和秀荷聽到動靜走了進來。
春蘭笑著道：“娘娘醒來了？讓奴婢們給您更衣梳妝吧。”
“好。”魏今顏困頓地在鏡前落座，玻璃鏡清晰地映出她此時的模樣，面如傅粉，一臉的雲嬌雨怯。
魏今顏輕咳一聲，不自在地別過眼去，這才想起來要問的：“現在什麽時辰了？”
“娘娘別急，這時辰不會耽誤給皇後娘娘請安的。”秀荷把著她烏黑的青絲慢慢梳著，然後笑嘻嘻說道，“皇上臨走時特意交代奴婢們要讓奴婢多睡兒呢。”
魏今顏沒想到連秀荷這個小丫頭都開始打趣她了，兩頰一紅，岔開話題：“好了好了，抓緊一些吧。若是晚了可就不好了。”
所幸魏今顏到長春宮的時候還提前到了一會兒，在後宮眾人之間並不算太晚。
除她之外，還有嘉妃和舒嬪是卡著時間才來的。
景殊也扶著茯苓姍姍來遲，在大殿最上方的位置落座。
“見過皇後娘娘，臣妾請皇後娘娘安。”魏今顏站在眾人之間說道，聽到景殊讓她們坐下的聲音才坐下。
她擡起頭看向上頭的景殊，剛才只聽景殊聲音就感覺到一絲疲憊喑啞，果然景殊臉上有著淡淡的憔悴，像是沒有睡好。
換季是孩子最容易生病的時候。永琮近日感染了風寒，已經病了好幾日，夜晚睡覺也不安穩，時常有夢魘，哇哇大哭醒過來。
弄得景殊也異常操心，跟著睡不好覺。
景殊按了按太陽穴，扭頭吩咐茯苓讓人給她們上茶。她自己也端起一杯慢慢品著。
舒嬪珞寧打量著對面的魏今顏，見她面色紅潤光彩照人，心中忍不住變得酸溜溜的。
皇上給這麽個無家室又出身漢軍旗的女人短短一年就封了妃，還搬到了永壽宮。前陣子出巡五臺山，除了皇後也只帶了魏今顏，皇上實在是太過偏愛了。
除了姿色略遜一些，她自認為其他地方沒有比魏今顏差的。況且，她的曾祖父可曾是大名鼎鼎的重臣納蘭明珠！
“令妃臉色瞧上去很是不錯啊。”珞寧擡眼說道，抑制不住語氣裏的酸氣。
“皇上這陣子進後宮大多是去瞧令妃的，聽說昨日也是令妃伺候皇上用晚膳。”平日裏一向不怎麽開口的愉妃也突然附和一句。
時隔了快一年，令妃的那張與皇上一同入畫的心寫治平圖早已畫好了。而這幾個月來，皇上一直沒有要把她也帶到如意館，讓郎世寧作畫的意思。
愉妃徹底對這事死了心，她縱是潛邸老人，竟也還比不過魏今顏這麽一個人。
她繼續笑著說道：“令妃如此得盛寵，自然是風光得意，事事順心。”
雖然她的語氣聽不出惡意，但聽起來莫名讓人覺得不舒服。
魏今顏知道自從皇上帶了自己巡山西，回來後又經常翻她的牌子，這段時日她在這後宮之中很是惹眼，定有看不過她的人。
她心中早有準備，所以微微一笑也沒有被針對的惱怒：“謝舒嬪妹妹誇獎。愉妃娘娘這話倒是誇張了。妹妹倒是不覺得有什麽好得意的，能伺候皇上順心，是妹妹作為嬪妃的本分。愉妃娘娘如此關心皇上，本宮一定會替姐姐傳達給皇上的。”
愉妃以往就知道魏今顏不是個好惹的，而且她在嬪妃中一直顯得不起眼，所以她沒有再想和魏今顏爭辯的意思。
只咬牙露出得體的微笑：“多謝妹妹好意，不過不麻煩妹妹了。關心皇上也是姐姐應當的。”
而舒嬪臉色僵了一下，她不屑地瞥了眼魏今顏，令妃有什麽資格能把她稱呼為妹妹？
她正想開口嘲諷幾句魏今顏，但有人在她之前已經開口了。
“陳貴人在本宮的鹹福宮也是蠻可憐，算算不知有多久未見到皇上了。不如本宮親自向皇後娘娘求情，幹脆讓陳貴人搬到永壽宮，也好過被皇上徹底遺忘。”
說話的這人正是嘉妃金玉熙。她嘴角噙著一抹笑，可笑意未達眼底，瞧著有些冷。
魏今顏這才楞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隨即又立馬舒展。愉妃和舒嬪對她有所不滿，魏今顏還能理解，但她沒有想到連嘉妃也會對她發難。
兩年前在圓明園慧賢皇貴妃生病時和後來回宮重病時，她和嘉妃接觸還算頻繁。後期皇貴妃病得厲害時，她有時還與嘉妃一同侍疾，照顧皇貴妃。
她回想最初時嘉妃對她態度就有些不冷不熱的，皇貴妃病時嘉妃對她還勉強算是親切。
沒想到慧賢皇貴妃病逝一年半後，嘉妃對她的態度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而且這幾句話幾乎句句帶刺。
魏今顏細想了一下這些時日，不清楚到底是哪裏會得罪了嘉妃。她一向謹言慎行，除了和陸穗冉會多說些話外，也沒什麽親近的人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嘉妃這段時間心中一直憋著一股火。
皇後嫡子永琮比她的八阿哥永璇只早出生三個月，但幾乎把她孩子的註意力給全部奪走了。不管是皇上太後還是那些奴才下人都把永琮看得更為重要。
前些天入冬，永璇不巧也生了病，但就連太醫院那些太醫都率先去照看永琮。雖然鹹福宮的太醫也沒耽誤，但論醫術完全比不過去長春宮的。
嘉妃從來沒被這樣忽視過，更何況是她生下的小兒子受到了這樣的態度！
本來這陣子她就很不滿，但是皇上也沒多來鹹福宮安撫她幾次，反而往長春宮和永壽宮照常多。
她不好對皇後發脾氣，只好遷怒到令妃身上。雖然從前令妃照顧了慧賢皇貴妃不少，與她關系也近了那麽一些，但金玉熙心裏深處本質上還是一直瞧不上魏今顏。
魏今顏看向嘉妃，眉頭又微微皺了皺。嘉妃這話不但是在針對她，更是在針對無辜的陳貴人。
但嘉妃卻瞧都未瞧她一眼，只看著陳貴人，並不與她對視。
陳貴人和裕常在在這種請安的場合從來都是默不作聲的，反正也沒有人會註意她們。
冷不丁聽到她的名字，陳漪綠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楞了半分鐘才發現是在說她，一時間惶恐起來。
“謝嘉妃娘娘好意。嬪妾…嬪妾萬不敢接受。”陳漪綠站起身蹲下說道，“嘉妃娘娘對嬪妾一向和善，而且嬪妾在鹹福宮也住慣了，還請嘉妃娘娘允許嬪妾一直住下去。”
就算她覺得嘉妃的話說得有道理，但在這時也萬萬不能接受。嘉妃可是她的主位娘娘，她若真搬到了永壽宮，她的名聲可就全變成趨炎附勢拜高踩低的小人了。
陳漪綠這會兒冷汗已經出來了。嘉妃與正得寵的令妃她一個也得罪不起。
她與嘉妃在鹹福宮一直相安無事，不明白為何會突然把她給拉了進來。
氣氛有些凝滯。
好在嘉妃也沒有固執要追究的意思，她輕笑一聲，輕飄飄說道：“本宮只是開個玩笑，瞧陳貴人嚇的。本宮也舍不得你搬走，快坐下吧。”
仿佛真的只是她隨口一提。
空氣中的氛圍這才和緩了許多。
“是。”陳漪綠這才起身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多謝嘉妃娘娘。”
魏今顏還看著嘉妃，不過嘉妃並不與她對視，態度也很是自得，根本看不出什麽。
魏今顏也不再看她，收回自己的視線，她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
請安散了之後，嘉妃扶著宮女走得很快。
魏今顏沒有追上去問問是怎麽回事。這種行動沒有意義，左右嘉妃也不會對她說實話。
她慢慢走在回宮的宮道上，看見前面有一道瘦小的身影，她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喚道：“裕常在。”
聽到猝不及防這一聲，裕常在嚇得身體哆嗦了一下，然後轉過身體行禮：“嬪妾見過令妃娘娘。”
聲音一如既往地微弱。
“快起來吧。”魏今顏把裕常在扶了起來，衣袖下的手腕瘦弱無比。
“謝令妃娘娘。”裕常在低著頭退後一小步，渾身僵硬著，不敢看她。用手帕捂著嘴輕輕咳了幾聲。
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裕常在面對魏今顏一直是這種很覆雜的態度，內疚、害怕、羞愧都有。
魏今顏知道裕常在的日子很不好過，本來位份就最低，只是個常在，宮裏大部分人都瞧不起她。
關了禁閉出來那年身體弱到差點病死。她既然已經決定原諒，便有點看不下去。
馬上入冬了，冬天一向難熬，她擔心裕常在會熬不過這個冬天。
她讓春蘭掏出一把常備賞人的銀瓜子塞到裕常在手裏，溫聲說道：“這些銀子你拿著，別太虧待自己，到禦膳房去買些有營養的補補身子。”
裕常在低著頭，眼眶漸漸變得通紅起來，她悄悄吸了下鼻子，怕魏今顏聽出來，只更加小聲說道：“多謝令妃娘娘。嬪妾不會忘記您的恩情，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嬪妾，嬪妾願為令妃娘娘赴湯蹈火。”
她已在心裏暗下決心，不管魏今顏讓她做什麽，她都願意去做。
“本宮用不著你做什麽。”魏今顏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撫，“若是有人欺負你，你便來找本宮。外頭天寒，你自己註意保重身子。本宮先回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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