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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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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耀哉的反應讓景光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出於對他的信任,他也只是掏出手機想告知萩原這件事。

耀哉按住他的手機,示意他將車開進地下停車場某個偏僻的停車位,說道:“他早就知道了,萩原那家夥雞賊著呢。”

都把普拉米亞搞得去藥店買止痛藥了,那小子能耐可大發了。

耀哉這麽想著,也很是嫌棄普拉米亞——作為一名被俄羅斯乃至歐洲通緝的慣犯,她的抗打擊能力和她的破壞力不成正比,估計是順風順水慣了吧。

知道耀哉胸有成竹,景光問起了為什麽要來這個停車場。他第一反應是樓上沒有商場飯店,而是寫字樓。第二反應是,會不會是有什麽公務。

但很快的,耀哉用行動打消他這種猜測。

駕駛位的椅子被放下,景光沒來得及反應就躺平了,看著坐在自己腰上的耀哉,眼睛眨巴了好幾下,面帶迷茫。

“這是……?”

耀哉沒回答他,反而道:“買這輛車的時候就想著車頂這麽高,肯定很合適。”

景光:?

景光:?!

——等等,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吧!

耀哉笑嘻嘻的按下某個按鍵,四面窗戶暗下,車內的一盞小燈適時的亮起,暈黃的燈光恰好能讓二人看清車內的場景。

他咬下左手的手套,纖長的食指按壓著景光的唇瓣,頑皮的滑進觸碰到對方咬緊的牙關,微微瞇起眼睛,長卷的睫羽輕顫著,低聲細語的說道:“要開始了哦,你會滿足我的對吧,光~”

景光:“……”

被叫了‘光’的話,根本就無法拒絕啊,狡猾的小狐貍!

*

麗莎爾,正確來說是普拉米亞,她發現自己好不了一丁點,在被萩原第一個熟人認出後,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就邁入了地獄。

她害怕出門,已經嚴重到看到路邊溜過去一只野貓野狗都覺得是在監視自己的,只要一想到自己身邊布滿了攝像頭一般的人類,她就無法忍受。

這種無法忍受伴隨著失眠焦慮引發的頭疼,需要每天吃止痛藥和安眠藥才能睡上一小會。

她在犯罪上無往不利,在日常生活中依靠‘男朋友’的正義身份偽裝身份,久而久之後連她自己都沒發現,她已經對此產生了依賴。

不能說百分百,她本性依舊是那個殘忍的充滿破壞欲的惡人,但只要不撕下這層面具,她的身體本能讓她好像變了另外一個柔弱、溫順,習慣性去迎合他人的人格。

當這種便利的偽裝遭遇前所未有的挫折時,她覺得世界都塌了,不管做什麽事情都心不在焉提不起勁,甚至就是泡一杯喜歡的咖啡,都能把杯子摔壞。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普拉米亞如此想著。

此時的普拉米亞正洗完澡,沒穿衣服的站在浴室的全身鏡前,看著鏡子裏那個憔悴的,雙目凹陷充血的女人,她甚至有些沒認出來裏面那個老女人是自己。

她長得很漂亮,這是公認的,她一直很自信自己的美貌,花大價錢去維持,但現在她的皮膚狀態無比糟糕,甚至能看到臉上長出了新的皺紋。

皺紋!

她被激怒的,一拳砸在了鏡子上。鏡子在她手裏變得粉碎,鋒利的碎片劃過了她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龜裂的鏡子裏印出來的那個女人,面目猙獰,無比醜陋。

她厭惡這樣狼狽懦弱和醜陋的自己,這股破壞欲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將浴室裏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個稀碎。

五金件、洗手臺、沐浴露、浴缸……

就只差將地磚也給掀開了。

與她表面上偽裝出來的柔弱形象不一樣,實際上的普拉米亞擅長格鬥術和各種武器,這也為她的犯罪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而現在,她已經不想裝了。她從這樣暴怒的自己身上找回了熟悉感。

——這才是我。

這是第一個念頭。第二個想法是——該死的萩原研二!

她發誓自己從小到大,討厭的人海了去,但萩原研二絕對是她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拒絕和我見面!

在陷入那種處境後,她明明很快的聯系對方,想要約對方見面,用自己慣用的美人術來解圍,但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不肯,還用‘與朋友見面’為借口,還反過來厚顏無恥的指責她‘控制狂’‘不夠體貼’。

什麽‘雖然我們是情侶,但我也需要私人空間’‘你不要想太多,就算我約的朋友裏也有異性,但我以前從沒和女人交往過,這不就證明我對感情的忠貞’‘女孩子可是世間的寶物哦,我是說所有的女孩子’‘我公平對待所有的女生,無論是年邁還是年幼’……

從來都只有被誇‘體貼’‘善解人意’的普拉米亞,在接連幾次電話都被對方拒絕約會後,那怒氣槽就不停的壯大,就像是腦海裏有個小人拿著錘子拼命的打長那個該死的槽子!

——你這算是哪門子的忠貞,你是哪裏來的中央空調啊!你甚至連八十歲的老人和三歲的小女孩都不放過!

忍不了一點,但必須忍。

普拉米亞遲鈍的發現,最後被偽裝的這層溫順身份困住的反而是自己,從此踏上了各種吃藥止痛的路,而她今天更憤怒的發現——她對那該死的止痛藥產生了依賴性!

哦,其實這個也挺正常,歐洲人嘛,他們甚至能在藥店裏輕松買到一大瓶的數千片裝的止痛藥,甚至兩瓶一起買還有優惠,這些藥伴隨著每一個‘這裏痛那裏痛,雖然沒有痛但就當吃糖’的年輕人平穩度過到老年期,直到入土。

這種藥本身裏面就帶著讓人上癮的成分。從一開始的一顆兩顆,到之後的十來顆……

普拉米亞黑著臉給受傷的手和臉頰上藥,一口氣倒出了十來顆止痛藥,沒有就著水就吞下肚。

如果有一種生物能夠形容她現在的心情,大概就是——腮幫子快要爆炸的河豚。

——今天一定要將萩原研二約出來!

普拉米亞才不管他們約好的是下個星期才見面,她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等待,也不想遷就對方。

於是她事先通過自己認識的人訂了東京塔的餐廳位子,準備先斬後奏的約萩原。

她約了,對方爽快的答應了。

——‘啊呀,你竟然提前訂好位子嗎?那不去就太浪費了。行吧行吧,剛好尤美醬因為風濕病發作不能赴約,我當然是陪我最愛的女朋友啦~’

對方是這麽回覆的。這麽,恬不知恥的回覆的,讓做好了用眼淚和深情說服對方赴約準備的普拉米亞,覺得一拳頭打在棉花上,她更氣了啊啊啊啊!!!

——風濕病!你特麽連有風濕病的女人都不放過,卻無視我這麽一個大美女!

——這個混蛋,交往之後連一根手指都不碰我,還說什麽自己是那種很純情的,結婚之前不亂來的人……你特麽就只有對我不亂來吧!

陰溝裏翻船,被一個渣男玩弄於鼓掌……這些念頭的出現讓普拉米亞的理智清醒不了一點。

她翻車了!

她特麽的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翻車了!!!

“我絕對不會翻車第二次。”勝負欲被強烈挑起的普拉米亞,滿臉青筋的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站在了自己的梳妝臺前。

她從梳妝臺的機關抽屜裏拿出了兩個試管,裏面是兩種不同的液體。這就是普拉米亞犯案的工具——利用這兩種她自己調配出來的液體組合成雙色炸彈。

不會有人想到她的炸彈的核心竟然是這兩根試管。

——我要好好的折磨萩原研二,再用炸彈將他連同東京塔一起送上天!

她覺得只有這樣,自己那股輸掉了的不甘還有翻車的怨憤才能得到紓解。或許是聯想到了成功的畫面,普拉米亞短暫的平靜下來,開始打理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自己蒼老了一些,原本讓她驕傲的皮膚狀態,在她眼裏越看越粗糙,越看越不滿意。

她放棄了一直以來用的淡妝,而是為了掩飾這種‘蒼老’給自己上濃妝。換了一身用來約會的衣服後,將準備工具塞進皮包裏出門。

進了電梯,電梯抵達樓下大廳後,她自信的踩著高跟鞋走出去,在出門時聽到保潔大叔哎了一聲,說——‘咦?麗莎爾小姐怎麽……’、

——該死的,又是萩原研二的熟人!

沒有經過求證,普拉米亞就認定這肯定是萩原研二的熟人,畢竟那個男人和貓貓狗狗都不清不楚!

她那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怒火又升上來,一個沒註意,高跟鞋的頭部撞到了花壇。

——!!!

一股劇痛,奪去了她所有的神經。脆弱的腳趾在這種壓力之下,要不是她繃得住,已經忍不住的沒形象慘叫出來。

但是,想到後面的保潔大叔又是萩原的熟人,為了她的自尊心,她忍下來的繼續往前走。

保潔大叔說:“麗莎爾小姐,你不痛嗎?剛才好大的一聲……”

她禮貌的笑著回覆:“咦?什麽痛?”

“您剛才腳撞到花壇……”

“沒有的事啊,您是不是看錯了。”

“但是……”保潔大叔吞吞吐吐的看著她的鞋子,“左鞋的頭部凹陷了吧,裂開了。”

裂開了、裂開了、裂開了……

似乎能聽到風中,什麽東西碎裂開來的聲音。

在自尊心飛揚中,她還聽到保潔大叔驚恐的說‘您臉上的妝怎麽也裂開了?’

千言萬語化為一句——今天誰也別想阻止我殺了萩原研二那個狗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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