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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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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無論如何,高明還是得去接耀哉。他簡單洗漱兩下,開著車到了東京地方檢察廳,看到的就是縮在墻根下睡著的耀哉。

而旁邊圍著一群人,裏面不乏一些高明接觸不到的官員。各個表情晦澀,彼此也不交談,就像是集體患了失語癥。看得出來他們很想做些什麽,旁邊還堆著一些被褥涼席甚至是食物飲水,卻無人取用。

高明:“……”所以這小子在國外到底是做了些什麽大事?

山田先生比他慢了一步到,看到這個場景連忙湊過去和認識的人打聽情況,沒一會又過來和高明小聲說:“有人嘗試叫醒他,不管是發聲還是靠近都被狠狠的瞪了,就不敢了。”

聽說眼神老可怕了。

他雙手抱著頭痛苦的說:“這可是不可說先生,啊啊啊完蛋了,徹底完蛋了。”

高明終於忍不住的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是說……為什麽叫他不可說先生?”

YOU KNOW WHO?一聽就大有問題。

山田先生一臉迷茫:“啊?我也不知道啊。只是我上頭的人跟我說不要去議論他的事情,會不幸。更不要得罪他,會比不幸更不幸,神明都拯救不了。”他白著臉說,“都說到這個程度了,我怎麽敢打聽?”他老茍了呢!

高明深沈的看著他,山田先生還是那副畏懼的樣子。他覺得這人肯定沒說真話,只能在心裏評一聲老練的演員。

但不管耀哉到底在外頭做了些什麽事,總不能讓這小子在外面這樣睡覺,要是生病了怎麽辦?

高明如此想著,又看向了耀哉。

他們已經有十三年沒見面了,起初的時候高明對他去美國這件事抱著的最大擔憂並非見不上面,畢竟在現代社會,即便是隔著一個大洋,就交通上也就是耗費一些時間金錢罷了。

如果對方不能過來,那就他們過去,這本身不是什麽大事。加上還有電話可以交流,瓊斯家總不可能限制對方的自由,像那種大家族就算是要打壓一個人,也不會做得這麽不上臺面。

但後面他發現自己錯了,他們見不上面。

就連打電話的次數也是只手可數。偶爾會有信件和禮物,但每次回覆都大多不會有下文,就連阿笠博士那邊都是同種情況。

就像是故意避開他們那些問題一般,尤其是問起對方近況之時,回答的總是那些‘我很好’之類官方式的答案。

敷衍得讓高明有陣子都以為他的信件是被人監控了,但從派來送信的人提起耀哉的語氣越發敬重這一點又駁回了他的推斷。

耀哉今年二十二歲,印象裏那個瘦小羸弱的孩子已經大變樣,儀表堂堂相貌清俊,身形修長氣質不俗,就是依舊給人一種單薄的感覺,唇色又淡皮膚蒼白,看起來就不怎麽健康。

病態的模樣讓高明的心一下子軟下來,他無奈的嘆了口氣,就像是以前多次拿耀哉沒辦法那樣,放棄糾結的直接走過去。

他伸手想搖醒他,耀哉在他碰到自己的前一刻睜開了眼睛,霧蒙蒙的眼眸看起來還不是很清醒,透著一種無辜純凈,但高明是什麽人,他可沒上當。

“我不吃這套。”他說道。

耀哉半點沒堅持的嗤了一聲,伸出手說:“高明哥你還是和以前一樣無趣。我可不想帶你玩。”

每次高明在的時候都有被大家長盯著的感覺,玩都玩不盡興。

高明:“反正你總會想辦法把我拋下。”狡猾得不行的小狐貍。哦,雖然現在長大了,但是……

高明等他站定後,目測一下二人的身高差……

嗯,是小狐貍沒錯了:)

耀哉橫了他一眼:“我身高有一米七五。”雖然加上了鞋子的高度,但凈身高也有一米七三,他不屑穿增高墊。

超過一米八的高明聳了聳肩,沒說什麽。

“那個……瓊斯、秋月先生,請問這位是?”一名官員在旁邊小心翼翼的詢問。雖然問的是高明,但明顯他的眼神都放在耀哉身上。

耀哉對這些官員的尿性很清楚,即便是換了個國家也是相差不離的。他擡起右手搭在高明的肩膀上,笑容親和語氣輕柔的說:“啊,你是問他啊?這是我的家長。”

可不就是家長麽?表叔都沒他嚴格。

“家、家長?”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官員明顯楞住了。

耀哉也不管他怎麽想,說道:“我家長來接我回家了,下次見面再自我介紹吧。啊,我覺得應該很快了。”

說著他嘴角的笑容更加親切。

官員卻只覺得頭皮發麻,他覺得這句話有很大的深意,怎麽聽都覺得對方來者不善。

……自然不善!美國到底在搞什麽,竟然這麽胡來的派來一名特駐檢察官!更要命的是上頭竟然同意了!

唯一能讓人有點心理安慰的只有——秋月耀哉的父母是日本人。呃,是日裔,可能有點混血,但起碼七、八分是日本人吧?

看著這個亞洲面孔,官員都覺得透著一股親切。總好過派個金發碧眼五官立挺的純外國人過來。

見耀哉二話不說拉著高明就走,官員在原地楞神。雖說這裏人多,但其實收到消息的也就他一個,耀哉在海關做的那點小動作,還是這名官員讓秘書吩咐了山田先生。

簡單來說,在場的人都是一個派系,還是這名親美派的官員覺得可以信任的人。他可不想這種事情被競爭者知道。

眼見著現在是攀不上不可說先生的關系了,但官員覺得來日方長,於是轉而叫來了山田先生,詢問諸伏高明的情況。

這人都是不可說先生的家長了,自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對待。關系戶老好用了!

但山田先生……除了背出高明那亮眼到讓人驚嘆的履歷之外,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他在路上已經做了點功課。

可以說高明打電話求助山田先生的時候也是趕巧。山田本來就在處理這件事,他在聽到高明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不是沒有多想,但作為一名對現在的日子很滿意的小官,他只是盡量讓自己不要去想,也不要去問。

像他這種小蝦米,做得更多越容易遭殃,還不如裝成傻子。但在知道二人關系比自己想象中密切後,就算不行動也不行了。

但他能查到的東西這名官員自然能查到。而不能查到的,關於秋月耀哉和諸伏高明的淵源……這些早在耀哉出國時就有瓊斯家的人打點幹凈了。

這名官員甚至都不知道耀哉曾經在東京讀書。他也就讀了一年多的時間,這個長度要擦掉痕跡太過簡單了。

官員問秘書:“用秋月耀哉這個名字去查。”他覺得這個名字應該不是隨便起的假名。

秘書是個合格的秘書:“已經查過了,都和秋月先生對不上。”畢竟年齡擺在那裏,就算有同名,年紀也對不上。

官員沒有糾結這一點,要是那麽簡單就能查到他才覺得奇怪。他道:“以諸伏檢察官的資歷,這個位置是不是太低了?”

倒不是他想給人走後門好討好耀哉,而是事實。以諸伏高明進入檢察官後辦得完美無缺的那麽多大案,甚至連一些警察都放棄的陳年懸案,他都挖出來查出了真相,在公眾面前的印象極好。

對比起這份資歷,他現在的級別確實算是低了。官員:“我記得他是以東大法學系第一名畢業的。”他懷疑諸伏高明的政績被人壓下了,或者被人偷了功勞。

就算沒有耀哉這個人,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官員不滿。理由很簡單,他也是東大畢業的金表組嫡系,金表組之所以能占據島國官僚一半江山,就因為他們內部很團結。

即便出現那麽幾個刺頭,有前頭的金表組護航,該有的還是會到手。因為幾個刺頭的不配合,並不能破壞他們這個天然組成的派別的團結,更甚至能加強這股凝聚力。

他認為高明並沒有得到他該有的東西。

秘書又表現出了他的合格力:“據說是諸伏先生不慕名利,他對升職加薪沒什麽追求,是個追求正義的實幹派。而且有時候為了查案,也確實得罪了一些人。之前讓國土交通省的伊藤政務官引咎辭職的包庇案,就是他一力堅持重新調查並拿出無可抵賴的證據,伊藤政務官才會被定罪,他的兒子也因此落網被判了死刑。”

官員想起了這個案子,他不屑的道:“伊藤那人純屬活該,要是我有那種兒子,管他的死活早就脫離關系了。難道他還指望這個廢物兒子能繼承自己的衣缽?還不如指望給他找個好女婿入贅要靠譜。”

轉念又道:“那就去問問他的同事有關他對未來職業的展望吧。金錢名譽他不在乎,就只愛工作?那就成全他。”

說完他笑了:“這小子聽起來是死板了一點,但也是好事。”死板有堅持的人怎麽都不會捅什麽大簍子。

官員自認為自己是個親美派,但他出身世家,對什麽官員容易犯的錯誤都是嗤之以鼻,覺得自己才是拯救島國政壇的人物。所以他不討厭這種人。相反的,他還有幾分欣賞。

可惜他女兒比高明大了十多歲,又離了兩次婚,是個愛胡鬧的,不然都想讓對方做自己的女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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