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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暑熱心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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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暑熱心焦

薛蒼術見明景宸望著遠處的碧空飛檐不說話,想到這一路上秦太監的謹小慎微,刻意討好,不禁愈發好奇,“你究竟是什麽人?和皇帝是什麽關系?”

明景宸心知即便實話實說,對方也多半不會相信那麽離奇的事,索性含糊其辭地道:“沒什麽關系,不過是我祖上與他皇家有些沾親帶故的牽扯。”

薛蒼術很是驚訝,“原來你家是皇親國戚!”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家早在幾十年前就因獲罪沒落了,沒剩下幾個人。”

薛蒼術不解道:“那你為何會在皇宮裏?連皇帝的親信大太監都對你俯首帖耳,畢恭畢敬?我還沒見過哪個罪臣後代會有你這樣的待遇。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你休要騙我,還不從實說來!”

明景宸見她不依不饒,笑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信我也無法。如果再想知道其他,不妨咱倆做個交易,你先說說你的事,如何?”

“不……不如何!”薛蒼術反應很大,為此再不敢打探明景宸的事。***明琬琰已經好幾次掀開馬車簾子去看騎馬走在前面的人,鄒大見他已然沈不住氣,只能輕敲車壁來隱晦地提醒他戒驕戒躁。

明琬琰氣得摔了車簾,這幾日高炎定始終對他不冷不熱的,既無親近之意也不噓寒問暖,甚至對待他那幾個手下都比對自己來得熱絡,著實可惡。

當初在北地,鄒大是見識過高炎定對明景宸本人的執念的,所以這次見到對方這樣一反常態,起先還以為是他對明景宸新婚夜不告而別的事心存怨懟。可好幾天過去了,對方仍舊不鹹不淡,甚至不會主動來攀談,導致鄒大越發擔心是否是他倆哪裏露了餡引起了高炎定的懷疑。

更讓人心焦的是,鄒大早就從潘吉口中得知,高炎定他們此行就是為了去帝京找明景宸,可如今遇到了“明景宸”,高炎定非但不回北地去竟仍然要繼續朝南走。

他們雖沒說是往何處去,但上帝京的路鄒大閉著眼都認識,越往南走,他越心驚肉跳,實在拿不準高炎定心裏究竟有何籌謀。

如果他倆沒露餡,他們去帝京究竟又是為了哪般?鄒大和明琬琰冥思苦想也想不出除了明景宸,高炎定還有什麽非要去帝京的理由。可如果對方已經識破了他倆的易容,為何幹脆不與他二人撕破臉卻還要維持表面的平靜,甚至沒讓手下人嚴密地監視他倆的言行?

鄒大騎著馬忍不住浮想聯翩,然而不論他怎麽去揣摩高炎定的心思,始終毫無頭緒,這樣的結果倒教他也差點跟著沈不住氣。

今日天氣炎熱,官道上草木稀疏,無遮無攔,毒辣的烈日當頭罩下,曬得人頭昏腦漲。明琬琰雖有片車蓋擋著日頭,但馬車之中也悶熱難捱,竟不比在外面騎馬曬太陽好過多少。

這些年來他哪吃過這樣的苦,每到盛夏,宮內總有用不完的冰,還有宮娥太監殷勤扇出的涼風供他消暑解熱,何曾這般狼狽過?

暑熱外加心氣難平,明琬琰愈發受不住,只覺得心跳驟急,太陽穴突突地跳,耳鳴眼花,直犯惡心,他掀起車簾對著高炎定的背影軟綿綿地呼救,“炎定——炎定——我難受——”

高炎定回頭看他,見“明景宸”滿頭虛汗,面色潮紅,連忙奔到車前查探。

“明景宸”嗚咽一聲,撲到他懷裏,高炎定摸了一手的汗,又發覺他皮膚灼熱,目光渙散,直嚷嚷著頭疼。

鄒大也湊了過來,“這是中暑了,得趕緊找片樹蔭給他降溫乘涼。”

高炎定聽了對潘吉道:“我記得咱們帶了祛暑的丸藥,去取了來。”

潘吉動作很快,沒多久就拿了藥袋子跑過來,高炎定翻找一通,找到幾枚藿香正氣丸後給他用水送服了一枚下去。

“明景宸”拽住高炎定的手,紅著眼睛道:“我仍舊難受。”

高炎定道:“你再忍一忍,等過會兒找個陰涼處躺一躺就沒事了。”

“明景宸”搖搖頭,只抓著他不松手,“我一個人待在馬車裏就是立馬死了都無人得知,我要你陪我。”

高炎定下意識要拒絕,轉眼又見對方以及潘吉和那個護衛都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到嘴的話只好吞了回去,勉強應了下來。

眾人繼續前行尋找能避暑的地方,高炎定坐在馬車裏,“明景宸”依偎在他肩膀上,虛弱地問他:“你還在生我的氣?你這幾天很少和我說話,你是打算永遠都不要搭理我了麽?”

高炎定道:“你暑熱未消,別多說話。”

“明景宸”仰著臉看他,見他下巴上一圈冒青的胡茬,就伸手去摩挲,“你是在關心我麽?”

高炎定被他摸得很不自在,忍不住拂開他作怪的手,還故意岔開話題,“要不要再喝點水?”

“明景宸”豈會讓他如願,幹脆環住他脖頸,想趁其不備要親他。明明是自己深愛的人,再熟悉不過的一張臉孔,但當察覺到對方意圖的霎那,高炎定下意識撇過頭去,並擡手擋了一下。

“明景宸”一下落了空,嘴唇擦過高炎定的手,他心底恨極,臉上泫然欲泣,“你是鐵了心要和我一刀兩斷?”

高炎定一直覺得這些日子以來,眼前之人言行處處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古怪,連帶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也變得不合常理起來,他為此困惑煩惱了好幾日,百思不得其解,也許為著這兩個緣故,自己才會稀裏糊塗地決定繼續南行,遲遲不願帶人回到北地去。

且冥冥之中總有個聲音一遍遍地告訴他,他必須繼續南下,否則他必將悔恨終生。

高炎定把水壺湊到對方嘴邊,並不正面回答。

“明景宸”急怒交加又伴著隱約的忐忑,一把將水壺打落。對方屢次不上鉤,連和自己親熱都如此抗拒,他到底是否真的識破了自己從而打算將計就計?

總不至於真的如明景宸當初說的那樣,此人那方面不行所以才會這般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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