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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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 64 章
實驗樓第九層, 閑雜人員全部請離。
謝虞星被裹在披風裏，當做物資被蘭殷夾在臂彎，悄悄帶進了實驗室。
實驗室無菌隔離間。
兩張深色被罩的單人床上, 分別躺著穆從恩和穆從心, 無數管路插入血管與口鼻, 時刻不停地供給著人類身體所需。
但兩張床中間的立式生命體征監測器上，生命的波動仍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下來，逐漸歸於平直線。
“滴滴滴”聲中, 蘭殷拍了拍披風，謝虞星心領神會地從披風裏探出魚腦袋，然後整只魚蹦了出來。
“熱死魚了。”謝虞星超小聲地說，擡手擦掉額頭上沁出來的汗珠，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頭皮上, 讓魚難受地忍不住和公主抱怨。
但001也只是嘴上抱怨，動作可不含糊，誰讓它是一條非常有幼王潛質的好魚呢。
它婉拒了蘭殷要給它擦幹頭發的浪費時間之舉, 而是急切地問：“叔叔和姐姐怎麽躺在那不動了？讓魚快瞅瞅。”
“他們體內植入了十個單位的魚鮫異能, 星星，看看能不能控制住。”蘭殷簡短地和謝虞星說了下情況。
“好, 交給魚。”謝虞星拍了拍胸脯。
推開第一道防線，蘭殷替謝虞星從頭到尾巴都噴了點酒精後, 取來連體的無菌工作服。
因為沒有適合魚鮫穿的工作服, 謝虞星的尾鰭只能委屈地塞在一個褲管裏, 整只魚習慣性地甩尾鰭蹦跳時，差點沒把魚摔死。
非常不合身的工作服, 在謝虞星身上裹了一圈又卷了一圈，好歹是把兩只手露了出來。
巴掌大的魚臉蛋縮在寬大的帽檐裏, 只從口子處，露出兩只滴溜圓的眼睛。
三道無菌程序，謝虞星好容易才通過。
穆加和夙長清早已等候在無菌室，向來堅強的老頭在看到謝虞星笨拙地挪過來時，眼眶瞬間紅了。
“小星星，從恩和從心就拜托你了，但如果魚鮫異能無法控制了，不要勉強自己，你的安全最重要。”
穆加嘴皮顫動，他竭力保持著一個合格研究員該有的冷靜與判斷。
但作為有血有肉的人，在真正面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境地時，沒有一個為父為母的，會完全的理智且自持。
“穆加爺爺，魚會盡力的。”謝虞星能感覺到穆加那種希冀又竭力釋然的矛盾情緒。
那種極致又克制的感情，讓它哪怕對這個研究員爺爺沒那麽深的交情在，但魚仍然願意給出承諾。
“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魚就不會放棄的。”001說道。
穆加身後，是特意進來輔助穆加完成生命體征監測並□□的夙長清，同時，他被蘭殷千叮嚀萬囑咐，一切要以謝虞星為重。
在看到無菌室裏，夙長清比出一個“安心”的手勢後，蘭殷才離開。
廖恩蘭德那個瘋子生怕被他拉下水的人不夠多，他竟然在完成異種汙染提取液洩露後，通過實驗樓消防廣播，全層匯報這個“好消息”。
本想控制住事態發展，穩定人心的蘭殷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得不穩住人心。
“老頭子我相信蘭殷大人的眼光，夙小子，你來操控監測盤，我說你做。”穆加手抖得厲害，好幾日沒日沒夜地在無菌室裏守著他的兒女，讓他精神已到達瀕臨點。
夙長清果斷地站在操控位上，點頭，“您放心。”
謝虞星拖著工作服先去看了看比較嚴重的穆從心。
魚其實只在三樓食堂遠遠地看過穆從心好幾眼，印象中，是一個長相溫柔，炒雞符合魚所設想的媽媽的角色。
但如今躺在單人床上的，是一個骨頭凸出，灰白色魚鱗從皺巴的皮中鉆出，卷鱗翻出血肉。
穆從心臉上是青灰色的，幹裂的嘴唇上滿是牙印，慘白一片。
謝虞星小心地將手放在穆從心額頭，它閉上眼，想想之前無數次在魚鮫異能海中翻滾、摸珍珠的畫面。
逐漸的，小小的魚身上開始凝聚起高濃度態液化異能，藏在工作服裏的魚尾上尾紗透亮，富有光澤的鱗片，在液態異能海中形同異形珍珠。
這是一種，純人類哪怕感受不到，但仍覺神奇的畫面。
穆加眼底閃過一絲人固有的劣根性引發出的異心，但很快，老頭子就把異心從根拔出。
夙長清也悄悄地將手上翻出的光束槍快速收回工作服裏。
001是魚鮫與海洋的寵兒。囂張、肆虐的魚鮫異能和狂吠的海浪，會在這個幼王面前低下桀驁的頭顱。
轉而以溫順、親近，甚至沾染上爭寵的情緒，向001索要貼貼。
凱斯一千七百多年的歷史中，記錄下的異獸不知凡幾，凱斯黑殿與第一軍校更是收編了諸多戰力不凡的異獸。
比如第一軍校異獸管理處那只名叫薛肆的碧綠蛇，以及某間獸房裏，據說是和薛肆從一只蛋殼裏鉆出來的黑皮蛇。
星際浩瀚，物種眾多。
夙長清自認為自己已經見過太多奇妙的物種，對薛肆、黑皮蛇這兩只，一只從軍、一只混黑的蛇，以及謝虞星和謝安這兩只，一個變成殘人類，一個成為新人類的龍都已然平淡視之。
可現在，在看到謝虞星魚以稚嫩的魚身氤氳起危險又神秘的異能氣息。
它聲帶輕震，在足以讓人類著迷的吟唱聲中，仿佛造物般，讓原本沒有形態與智慧的異能生出肉身與靈智。
魚鮫異能臣服。
穆從心身上遍布的灰白色鱗片如同在靈泉中濯洗，凈塵絕埃，渾渾噩噩的思緒也如拂雲掃霧般瞬間清明。
這一刻，夙長清從謝虞星這只崽子身上，看到了凱斯的未來。
如同那時，在凱斯第一軍團，他在蘭殷身上看到日漸疲軟的新人類甲片，大放異彩。
“海神……它是海神……”穆加不忘記盯著儀器監視器，隨時讓夙長清上氧、排氣和補充營養液，但這不妨礙他將更大把的註意挪在001身上。
理論上，學者都是無神論者。
他們創造了太多從無到有的奇跡，所以更願意相信命運掌握在人類自己手中的真理。
但穆加相信，從這一刻起，他將轉成有神論者。
因為眼前這一幕血肉覆生、氣血翻湧，生命波段瞬間從死亡陡轉直上的畫面，非神，如何做到。
無菌室中的動靜，謝虞星察覺不到。
它的眼前，是兩團本來極不安分的，想要捅天捅地，把束縛在它身上的異類血脈都給打散的不乖崽。
001的到來，極大程度地安撫好了這兩團不乖崽，幼王又許下了所有魚魚和魚魚異能都要當乖小孩的期許，兩團異能便大方地停止了躁動。
穆從心、穆從恩轉醒。
——
實驗樓十二樓層。
在其餘樓層都籠罩在異種汙染的恐慌中時，魚鮫幼崽蹦蹦跳跳的十二層顯得格外特殊。
謝虞星將穆從心兩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後，整條魚好像被抽走了力氣，蔫了吧唧地鉆進蘭殷的披風裏，被夙長清秘密扛回十二樓。
大概三殿下長得像賊，那些只魚鮫軍在看到它們的幼王如此虛弱地被人挾持在臂彎裏，一只只發狠似地撲向夙長清。
差一點，三殿下的腦袋就要被魚嘴吞掉。
“退下。”
001輕聲地哼哼了兩聲，懶懶地制止它的魚鮫軍誤傷友軍。整條魚雖然身體很累，但它精神頭還是足的。
魚不再是拖後腿的廢魚，而是能和蘭殷並肩，甚至能完成蘭殷都完不成的事情，魚心裏自然超級的高興。
那種高興，是一定要迅速炫耀給蘭殷的。
層主才有的通訊器“嘟嘟”響了兩聲，蘭殷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星星。”
謝虞星支著下巴，尾巴像沒骨頭一樣軟軟地搭在床沿，擰了擰眉頭，“有不舒服。”
“我馬上過來。”
“也不用啦。”謝虞星心虛了一秒，理直氣壯，“想你想的不舒服不行嘛。”
四百蛋齡加破殼二十年經驗完全沖進魚腦後，謝虞星才徹徹底底地恢覆成謝小龍。
謝虞星魚當蘭殷是育崽員，謝小龍可是把蘭殷當做龍寶庫裏的私有物。
作為一條純正的龍，時時刻刻想念一下自己的寶物，不行嗎！
蘭殷失笑。
隔著上下幾層樓，蘭殷已經很熟練地回覆龍，“我也想星星。”
001在床上猛地翻了五個跟頭，整條魚好像被裏裏外外煎得酥麻，它一會兒將嘴貼近通訊器，一會兒又想把耳朵貼過去。
謝虞星在床上翻了多久，蘭殷就在那邊保持著笑意，聽了多久。
執行官身後是理智盡失，面目猙獰的人形異種，它們擠在狹小的實驗間裏，扭曲著身體廝殺、啃食，仿若地獄；但他身側，卻像籠罩著一層屏障，屏障內，才是人間。
謝虞星最後在扭成麻花後，還是在通訊器裏“mua”了一聲，才紅著臉按掉。
蘭殷停頓了幾順，仿若要從無線波段裏感受出小龍的熱情。
片刻，蘭殷才繼續他的工作：“各樓層異種汙染情況匯報。”
通訊器很快接通到其他樓層。
“十六層全面淪陷，異種汙染數值87，高危。”
“十五層隔離區，汙染人數三百五十七人，汙染數值63，中高危。”
“十四層汙染數值46……”
“十三……35”
“十二……0”
“十一……21”
“十層，九層汙染人數分別13人，9人，汙染數值7，4。”
匯報結束，蘭殷沈默地看著記錄下的數據。除了魚鮫軍所在樓層，其餘樓層均出現異種。
異種汙染指數期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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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虞星被裹在披風裏，當做物資被蘭殷夾在臂彎，悄悄帶進了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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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張深色被罩的單人床上, 分別躺著穆從恩和穆從心, 無數管路插入血管與口鼻, 時刻不停地供給著人類身體所需。
但兩張床中間的立式生命體征監測器上，生命的波動仍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下來，逐漸歸於平直線。
“滴滴滴”聲中, 蘭殷拍了拍披風，謝虞星心領神會地從披風裏探出魚腦袋，然後整只魚蹦了出來。
“熱死魚了。”謝虞星超小聲地說，擡手擦掉額頭上沁出來的汗珠，濕漉漉的頭發貼在頭皮上, 讓魚難受地忍不住和公主抱怨。
但001也只是嘴上抱怨，動作可不含糊，誰讓它是一條非常有幼王潛質的好魚呢。
它婉拒了蘭殷要給它擦幹頭發的浪費時間之舉, 而是急切地問：“叔叔和姐姐怎麽躺在那不動了？讓魚快瞅瞅。”
“他們體內植入了十個單位的魚鮫異能, 星星，看看能不能控制住。”蘭殷簡短地和謝虞星說了下情況。
“好, 交給魚。”謝虞星拍了拍胸脯。
推開第一道防線，蘭殷替謝虞星從頭到尾巴都噴了點酒精後, 取來連體的無菌工作服。
因為沒有適合魚鮫穿的工作服, 謝虞星的尾鰭只能委屈地塞在一個褲管裏, 整只魚習慣性地甩尾鰭蹦跳時，差點沒把魚摔死。
非常不合身的工作服, 在謝虞星身上裹了一圈又卷了一圈，好歹是把兩只手露了出來。
巴掌大的魚臉蛋縮在寬大的帽檐裏, 只從口子處，露出兩只滴溜圓的眼睛。
三道無菌程序，謝虞星好容易才通過。
穆加和夙長清早已等候在無菌室，向來堅強的老頭在看到謝虞星笨拙地挪過來時，眼眶瞬間紅了。
“小星星，從恩和從心就拜托你了，但如果魚鮫異能無法控制了，不要勉強自己，你的安全最重要。”
穆加嘴皮顫動，他竭力保持著一個合格研究員該有的冷靜與判斷。
但作為有血有肉的人，在真正面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境地時，沒有一個為父為母的，會完全的理智且自持。
“穆加爺爺，魚會盡力的。”謝虞星能感覺到穆加那種希冀又竭力釋然的矛盾情緒。
那種極致又克制的感情，讓它哪怕對這個研究員爺爺沒那麽深的交情在，但魚仍然願意給出承諾。
“只要有一絲絲的可能，魚就不會放棄的。”001說道。
穆加身後，是特意進來輔助穆加完成生命體征監測並□□的夙長清，同時，他被蘭殷千叮嚀萬囑咐，一切要以謝虞星為重。
在看到無菌室裏，夙長清比出一個“安心”的手勢後，蘭殷才離開。
廖恩蘭德那個瘋子生怕被他拉下水的人不夠多，他竟然在完成異種汙染提取液洩露後，通過實驗樓消防廣播，全層匯報這個“好消息”。
本想控制住事態發展，穩定人心的蘭殷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不得不穩住人心。
“老頭子我相信蘭殷大人的眼光，夙小子，你來操控監測盤，我說你做。”穆加手抖得厲害，好幾日沒日沒夜地在無菌室裏守著他的兒女，讓他精神已到達瀕臨點。
夙長清果斷地站在操控位上，點頭，“您放心。”
謝虞星拖著工作服先去看了看比較嚴重的穆從心。
魚其實只在三樓食堂遠遠地看過穆從心好幾眼，印象中，是一個長相溫柔，炒雞符合魚所設想的媽媽的角色。
但如今躺在單人床上的，是一個骨頭凸出，灰白色魚鱗從皺巴的皮中鉆出，卷鱗翻出血肉。
穆從心臉上是青灰色的，幹裂的嘴唇上滿是牙印，慘白一片。
謝虞星小心地將手放在穆從心額頭，它閉上眼，想想之前無數次在魚鮫異能海中翻滾、摸珍珠的畫面。
逐漸的，小小的魚身上開始凝聚起高濃度態液化異能，藏在工作服裏的魚尾上尾紗透亮，富有光澤的鱗片，在液態異能海中形同異形珍珠。
這是一種，純人類哪怕感受不到，但仍覺神奇的畫面。
穆加眼底閃過一絲人固有的劣根性引發出的異心，但很快，老頭子就把異心從根拔出。
夙長清也悄悄地將手上翻出的光束槍快速收回工作服裏。
001是魚鮫與海洋的寵兒。囂張、肆虐的魚鮫異能和狂吠的海浪，會在這個幼王面前低下桀驁的頭顱。
轉而以溫順、親近，甚至沾染上爭寵的情緒，向001索要貼貼。
凱斯一千七百多年的歷史中，記錄下的異獸不知凡幾，凱斯黑殿與第一軍校更是收編了諸多戰力不凡的異獸。
比如第一軍校異獸管理處那只名叫薛肆的碧綠蛇，以及某間獸房裏，據說是和薛肆從一只蛋殼裏鉆出來的黑皮蛇。
星際浩瀚，物種眾多。
夙長清自認為自己已經見過太多奇妙的物種，對薛肆、黑皮蛇這兩只，一只從軍、一只混黑的蛇，以及謝虞星和謝安這兩只，一個變成殘人類，一個成為新人類的龍都已然平淡視之。
可現在，在看到謝虞星魚以稚嫩的魚身氤氳起危險又神秘的異能氣息。
它聲帶輕震，在足以讓人類著迷的吟唱聲中，仿佛造物般，讓原本沒有形態與智慧的異能生出肉身與靈智。
魚鮫異能臣服。
穆從心身上遍布的灰白色鱗片如同在靈泉中濯洗，凈塵絕埃，渾渾噩噩的思緒也如拂雲掃霧般瞬間清明。
這一刻，夙長清從謝虞星這只崽子身上，看到了凱斯的未來。
如同那時，在凱斯第一軍團，他在蘭殷身上看到日漸疲軟的新人類甲片，大放異彩。
“海神……它是海神……”穆加不忘記盯著儀器監視器，隨時讓夙長清上氧、排氣和補充營養液，但這不妨礙他將更大把的註意挪在001身上。
理論上，學者都是無神論者。
他們創造了太多從無到有的奇跡，所以更願意相信命運掌握在人類自己手中的真理。
但穆加相信，從這一刻起，他將轉成有神論者。
因為眼前這一幕血肉覆生、氣血翻湧，生命波段瞬間從死亡陡轉直上的畫面，非神，如何做到。
無菌室中的動靜，謝虞星察覺不到。
它的眼前，是兩團本來極不安分的，想要捅天捅地，把束縛在它身上的異類血脈都給打散的不乖崽。
001的到來，極大程度地安撫好了這兩團不乖崽，幼王又許下了所有魚魚和魚魚異能都要當乖小孩的期許，兩團異能便大方地停止了躁動。
穆從心、穆從恩轉醒。
——
實驗樓十二樓層。
在其餘樓層都籠罩在異種汙染的恐慌中時，魚鮫幼崽蹦蹦跳跳的十二層顯得格外特殊。
謝虞星將穆從心兩人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後，整條魚好像被抽走了力氣，蔫了吧唧地鉆進蘭殷的披風裏，被夙長清秘密扛回十二樓。
大概三殿下長得像賊，那些只魚鮫軍在看到它們的幼王如此虛弱地被人挾持在臂彎裏，一只只發狠似地撲向夙長清。
差一點，三殿下的腦袋就要被魚嘴吞掉。
“退下。”
001輕聲地哼哼了兩聲，懶懶地制止它的魚鮫軍誤傷友軍。整條魚雖然身體很累，但它精神頭還是足的。
魚不再是拖後腿的廢魚，而是能和蘭殷並肩，甚至能完成蘭殷都完不成的事情，魚心裏自然超級的高興。
那種高興，是一定要迅速炫耀給蘭殷的。
層主才有的通訊器“嘟嘟”響了兩聲，蘭殷有些疲憊的聲音傳了過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星星。”
謝虞星支著下巴，尾巴像沒骨頭一樣軟軟地搭在床沿，擰了擰眉頭，“有不舒服。”
“我馬上過來。”
“也不用啦。”謝虞星心虛了一秒，理直氣壯，“想你想的不舒服不行嘛。”
四百蛋齡加破殼二十年經驗完全沖進魚腦後，謝虞星才徹徹底底地恢覆成謝小龍。
謝虞星魚當蘭殷是育崽員，謝小龍可是把蘭殷當做龍寶庫裏的私有物。
作為一條純正的龍，時時刻刻想念一下自己的寶物，不行嗎！
蘭殷失笑。
隔著上下幾層樓，蘭殷已經很熟練地回覆龍，“我也想星星。”
001在床上猛地翻了五個跟頭，整條魚好像被裏裏外外煎得酥麻，它一會兒將嘴貼近通訊器，一會兒又想把耳朵貼過去。
謝虞星在床上翻了多久，蘭殷就在那邊保持著笑意，聽了多久。
執行官身後是理智盡失，面目猙獰的人形異種，它們擠在狹小的實驗間裏，扭曲著身體廝殺、啃食，仿若地獄；但他身側，卻像籠罩著一層屏障，屏障內，才是人間。
謝虞星最後在扭成麻花後，還是在通訊器裏“mua”了一聲，才紅著臉按掉。
蘭殷停頓了幾順，仿若要從無線波段裏感受出小龍的熱情。
片刻，蘭殷才繼續他的工作：“各樓層異種汙染情況匯報。”
通訊器很快接通到其他樓層。
“十六層全面淪陷，異種汙染數值87，高危。”
“十五層隔離區，汙染人數三百五十七人，汙染數值63，中高危。”
“十四層汙染數值46……”
“十三……35”
“十二……0”
“十一……21”
“十層，九層汙染人數分別13人，9人，汙染數值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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