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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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哢嚓、哢嚓、哢哢嚓……”
尖尖的龍牙摩擦著鐵籠子, 伴隨著規律的上下切磋聲，鐵欄桿被一根一根地咬斷。
視線放遠，一只和茶幾差不多高的銀龍崽子, 後爪子死死摳地, 兩只前爪則一左一右握緊欄桿, 小龍圓圓的腦袋頂著兩根才冒出頭的嫩角。
它歪著頭、張開嘴，龍涎水順著欄桿一半黏糊糊地流到龍胸脯處的鱗片，一半則在地上積成一灘。
終於, 大力出奇跡。在謝小龍差點要繃掉一顆龍牙前，它咬開了一個口子，足以讓它縮著身子，從籠子裏擠了出來。
剛出殼沒多久的小龍，一點都沒學會審時度勢這些覆雜的事, 它只是憑著喜好行事。
因為不喜歡被關在籠子裏，謝小龍便磨掉鐵欄桿，大喇喇地鉆出來, 邁著外八龍步, 在電子眼監視範圍裏，東張西望。
哪怕它身後那個籠子足足有五十個它這麽大, 可以打滾、翻身、跑酷，裏面還有龍很感興趣的爬蟹。
但小龍只是扭頭瞥了兩眼, 圓潤的眼睛裏飄過“不屑”兩字, 身體誠實地又拱進去叼了兩只爬蟹出來, 才開啟龍身想念已久的游蕩生活。
小龍出逃誤打誤撞遇上凱斯皇長子在偏遠星遇難，扶柩歸山。
研究院, 乃至凱斯主星所有人，近乎千萬人都圍在星港, 吊唁這位在偏遠星抗異種戰中犧牲的皇長子。
“噠噠噠”清脆又歡快的爪爪扣地聲在長廊處散開，年幼的謝小龍好奇地眨著眼，每一間能推開的屋子它都要進去悄悄，然後賤兮兮地拿鋒利的爪子磨上幾道印子。
大有一種“小龍來過此地，立爪印為證”的樣子。
沒有研究院內部卡，坐不了電梯的謝小龍在長廊最裏頭摸到了安全出口，對著盤旋向上與向下兩條路，它蹲在樓道裏，慢吞吞地啃掉了拿在左手的爬蟹，將爬蟹連蟹殼帶肉一通亂嚼咽下後，小龍選擇往下走。
理由是，向上爬，太費龍了。
茶幾高度的龍崽子，腿腿又只占總長的四分之一。它幾乎是同手同腳，一步一屁股蹲地趴在樓梯上蹭下去的。
研究院地下一層，與樓上齊刷刷的白色軟金與深黑包邊風格截然相反。
腥氣與各種金屬大塊頭充斥在這處明顯擁擠又雜亂的地方。
謝虞星對血腥氣味比較敏感，它聳著鼻子，爪爪懸在半空猶豫了片刻，但到底是好奇壓過了恐懼，它抱緊僅存的那只在樓梯上拖了半天的爬蟹，奶聲奶氣地一邊嘀咕“加油”，一邊往裏面走。
深灰色大塊物響動著鎖鏈相互絞動的噪聲，隱約有喘息與痛嚎從視野盡頭的昏暗地帶間斷式飄過來。
謝小龍貼著一側的金屬墻，藍乎乎的眸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隨著以一只龍腳為支撐點，整具龍身三百六十度旋轉，將這處巨大型金屬加工廠完完整整地收入眼底。
“啪嘰”一聲，龍暈了，嫩嫩的龍角撞在金屬桿上，生疼生疼。
“從哪裏逃出來的？這麽蠢。”少年的聲音從黑暗裏砸過來，暈乎的小龍瞪眼看過去。
原來是與它一樣被關在籠子裏的啊。謝小龍癟癟嘴，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讓它頓時龍心泛濫，爪爪放下大爬蟹就往金屬桿那邁腿。
“哢嚓、哢嚓、哢哢嚓……”又是一陣非常有規律性的鐵棒磨牙聲，這裏的桿要比關它的籠子硬多了。
謝虞星磨到一半還繃掉了一顆龍牙，但小崽子僅僅只是眼睛裏擠出兩泡淚，龍族的好鬥好勝心讓它不可能和一根欄桿屈服的！
當小龍吸著肚子，叼著大爬蟹，踱步到少年身邊時，它僅有的四顆大龍牙掉了兩，裂嘴笑時，就會露出鮮血糊住的兩個洞來。
“嗷嗷？”哥哥？
剛出殼小龍不懂人語，它嗷嗷地叫，胖短的爪一會指指自己，挺起胸脯猛地拍兩下，滿心滿眼都是“快誇龍”！
一會則又指指被它咬開的洞，伸脖子伸腿吸腹，大概意思就是讓少年和它一起溜出去。
這是蘭殷·洛塞爾第一次見到研究院裏其他物種，是一只笨笨的剛出殼沒多久的龍。
當蘭殷將束縛住他的軟金解開，身體因為慣性砸在地上，繃裂的上衣碎布料裏露出切割面光滑又角度刁鉆的金屬割裂傷時，小龍猛地將腦袋貼在人類大腿上。
眼底，茶幾龍舉著短爪，蒼藍色眼睛裏有著懵懂與著急，它像狗一樣一聳一聳著濕潤的鼻子，又伸出粉色的龍舌舔著嘴巴。
“你要喝血？”看崽子扒拉著他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滲血的傷口處，蘭殷揣測著小怪物食譜。
小龍腦袋搖成撥浪鼓。它“嗷嗷嗷”地連比帶劃，一會兒抓起爬蟹狠狠地在鱗片上摩擦兩下，一會兒爪子捧著龍心，淒厲地“嗷嗚”出聲，最後才伸出粉嫩嫩的舌頭，沾著口水，“吸溜吸溜”地舔著鱗片。
蘭殷懂了。
真的是非常樸素的小龍版療傷秘藥。
幼年版蘭殷臉頰早早地褪去嬰兒肥，從低垂的眉眼與偏冷的嗓音以及對滿身傷毫不在乎的神情裏，多少能看出成年後對人對己皆冷漠狠厲的印子來。
但面對一只突然出現的小龍崽子，少年蘭殷多了幾分熱心。他一把將茶幾龍抱在懷裏，在原地緩了緩後，緩慢走到擺在角落的床邊。
“在這坐好，不準爬上去。”
蘭殷一把掀開鋪在床上的薄被，將崽子放在光溜溜的木板上，屁股上的鱗片與硬硬的木板直接接觸，讓小龍不舒服地“哼哼”了兩聲。
什麽小氣的人類！連塊小墊子都不給龍。
謝小龍盯著床裏面的薄被子瘋狂心動，但初來乍到，它還是很謹慎地決定先忍耐一下下，觀察一下這個人類在幹什麽。
安頓好謝小龍，蘭殷才有空處理身上的傷。機甲異能的紊亂從植入芯片那一天起就伴隨著他過了十個生日。
前十個生日，沒什麽驚喜。
人類脆弱的身體扛不住暴亂的異能，讓他不得不依靠鈦管將機甲異能渡入血肉，強行拔高肉.體素質，好勉強挨過紊亂漸盛帶來的反噬。
第十一個生日，蘭殷等來了一只龍。雖笨且臟，但這卻是他第一回感受到被毫無所圖的視線註視時的輕松感。
從空間紐裏拿出傷藥，蘭殷直接坐在地上，熟練地將噴口對準腰腹的傷，然後又拿繃帶隨便纏兩下，保證血不滲透到外衣上就行。
被他晾在一邊的小龍，早就爬上了床，現在正在薄被上蹦蹦跳跳，一根銀色尾巴甩得像風火輪一樣，冒著殘影。
蹦夠了，又久不見人類過來伺候。謝小龍扭頭，慢吞吞地爬下床，決定主動出擊。
“嗷嗚嗚？”擦藥藥？
“嗷嗚！嗷嗚！”龍來！龍擦！
看出小龍對手裏的噴霧明顯心動，蘭殷索性塞給它。
噴霧到手，謝虞星爪子霸道地按在蘭殷胸口，龍瞳猛地一瞪，兇且短促地“嗷”一聲。
“滋滋……”龍爪費勁地按下噴霧，意料之外，霧狀藥膏反方向滋了龍一嘴。
“呸呸呸！嗷嗷嗷！”
蘭殷輕聲笑出聲，在龍狼狽又滑稽地皺巴臉吐舌頭時，他眼底興味變濃。
“嗷嗚！”小龍猛地砸進蘭殷懷裏，一口咬住蘭殷嘴巴，尖尖的牙狠狠地叼住蘭殷唇角，磨出血來還不松口。
“嗷嗷。”悶悶地龍聲從兩人連在一起的嘴那冒出。
蘭殷兩手向後，撐起小龍一點都不小的分量。他烏色的眸子向下輕睨，眼底屬於小龍的蒼藍色眼睛像兩簇冒火的鬼火，龍的爪也攀附在他腰腹上，龍的尾巴也纏繞在那，尾巴尖尖一戳一戳地用力戳著腰窩。
蘭殷卸了力，讓背部猛地落地。受驚的小龍也即刻松開了嘴。
“狗崽子。”蘭殷輕聲罵道。
龍：磨尖牙……
唇角被小龍叼住的地方不僅破了皮，還留了洞，往外冒著血珠子。蘭殷用手碰了下，吼間發出“嘶”地一聲。
理不虧氣也很壯的小龍到底是心疼了，它討好地搖了搖尾巴，真像一只狗崽子一樣“噠噠噠”地將龍屁股塞在蘭殷懷裏。
小龍張了張嘴，兩顆剛繃掉了牙的洞洞還在時不時地冒血，它用爪子伸到牙洞摸了摸，沾了一手的唾沫與幾絲血，眼疾手快又出人意料地懟到蘭殷嘴裏。
“嗷嗚嗚！嗷嗷嗚！”龍血好！送你了！
本小龍可真大方啊！
被臟兮兮的爪子戳進嘴，蘭殷臉色“刷”一下變成了黑炭，聽不懂龍語的他眼神冒出“要殺了龍”的暗光，謝小龍龍軀猛地抖了抖。
“嗷嗚！嗷！”龍血！好！
不會人話幹著急的小龍在尾巴尖被蘭殷揪住，龍身倒置前一秒，終於憑借著聰明的腦袋和卓越的演技，讓蘭殷悟了小龍意思。
“你說上面的人說你的龍血是寶貝？”蘭殷發問。
小龍被繞暈，但它乖乖巧巧地蹲坐在地上，抱緊尾巴，搗蒜一樣點頭。
沒錯！說的對！
“那麽，龍的唾沫也是寶貝？”
龍點頭。
嗯嗯！你都對！
“所以，你把沾了唾沫和血的爪子塞我嘴裏，我還得感謝你？”
龍猛點頭。
真聰明！你又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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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嚓、哢嚓、哢哢嚓……”
尖尖的龍牙摩擦著鐵籠子, 伴隨著規律的上下切磋聲，鐵欄桿被一根一根地咬斷。
視線放遠，一只和茶幾差不多高的銀龍崽子, 後爪子死死摳地, 兩只前爪則一左一右握緊欄桿, 小龍圓圓的腦袋頂著兩根才冒出頭的嫩角。
它歪著頭、張開嘴，龍涎水順著欄桿一半黏糊糊地流到龍胸脯處的鱗片，一半則在地上積成一灘。
終於, 大力出奇跡。在謝小龍差點要繃掉一顆龍牙前，它咬開了一個口子，足以讓它縮著身子，從籠子裏擠了出來。
剛出殼沒多久的小龍，一點都沒學會審時度勢這些覆雜的事, 它只是憑著喜好行事。
因為不喜歡被關在籠子裏，謝小龍便磨掉鐵欄桿，大喇喇地鉆出來, 邁著外八龍步, 在電子眼監視範圍裏，東張西望。
哪怕它身後那個籠子足足有五十個它這麽大, 可以打滾、翻身、跑酷，裏面還有龍很感興趣的爬蟹。
但小龍只是扭頭瞥了兩眼, 圓潤的眼睛裏飄過“不屑”兩字, 身體誠實地又拱進去叼了兩只爬蟹出來, 才開啟龍身想念已久的游蕩生活。
小龍出逃誤打誤撞遇上凱斯皇長子在偏遠星遇難，扶柩歸山。
研究院, 乃至凱斯主星所有人，近乎千萬人都圍在星港, 吊唁這位在偏遠星抗異種戰中犧牲的皇長子。
“噠噠噠”清脆又歡快的爪爪扣地聲在長廊處散開，年幼的謝小龍好奇地眨著眼，每一間能推開的屋子它都要進去悄悄，然後賤兮兮地拿鋒利的爪子磨上幾道印子。
大有一種“小龍來過此地，立爪印為證”的樣子。
沒有研究院內部卡，坐不了電梯的謝小龍在長廊最裏頭摸到了安全出口，對著盤旋向上與向下兩條路，它蹲在樓道裏，慢吞吞地啃掉了拿在左手的爬蟹，將爬蟹連蟹殼帶肉一通亂嚼咽下後，小龍選擇往下走。
理由是，向上爬，太費龍了。
茶幾高度的龍崽子，腿腿又只占總長的四分之一。它幾乎是同手同腳，一步一屁股蹲地趴在樓梯上蹭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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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氣與各種金屬大塊頭充斥在這處明顯擁擠又雜亂的地方。
謝虞星對血腥氣味比較敏感，它聳著鼻子，爪爪懸在半空猶豫了片刻，但到底是好奇壓過了恐懼，它抱緊僅存的那只在樓梯上拖了半天的爬蟹，奶聲奶氣地一邊嘀咕“加油”，一邊往裏面走。
深灰色大塊物響動著鎖鏈相互絞動的噪聲，隱約有喘息與痛嚎從視野盡頭的昏暗地帶間斷式飄過來。
謝小龍貼著一側的金屬墻，藍乎乎的眸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隨著以一只龍腳為支撐點，整具龍身三百六十度旋轉，將這處巨大型金屬加工廠完完整整地收入眼底。
“啪嘰”一聲，龍暈了，嫩嫩的龍角撞在金屬桿上，生疼生疼。
“從哪裏逃出來的？這麽蠢。”少年的聲音從黑暗裏砸過來，暈乎的小龍瞪眼看過去。
原來是與它一樣被關在籠子裏的啊。謝小龍癟癟嘴，一種同命相連的感覺讓它頓時龍心泛濫，爪爪放下大爬蟹就往金屬桿那邁腿。
“哢嚓、哢嚓、哢哢嚓……”又是一陣非常有規律性的鐵棒磨牙聲，這裏的桿要比關它的籠子硬多了。
謝虞星磨到一半還繃掉了一顆龍牙，但小崽子僅僅只是眼睛裏擠出兩泡淚，龍族的好鬥好勝心讓它不可能和一根欄桿屈服的！
當小龍吸著肚子，叼著大爬蟹，踱步到少年身邊時，它僅有的四顆大龍牙掉了兩，裂嘴笑時，就會露出鮮血糊住的兩個洞來。
“嗷嗷？”哥哥？
剛出殼小龍不懂人語，它嗷嗷地叫，胖短的爪一會指指自己，挺起胸脯猛地拍兩下，滿心滿眼都是“快誇龍”！
一會則又指指被它咬開的洞，伸脖子伸腿吸腹，大概意思就是讓少年和它一起溜出去。
這是蘭殷·洛塞爾第一次見到研究院裏其他物種，是一只笨笨的剛出殼沒多久的龍。
當蘭殷將束縛住他的軟金解開，身體因為慣性砸在地上，繃裂的上衣碎布料裏露出切割面光滑又角度刁鉆的金屬割裂傷時，小龍猛地將腦袋貼在人類大腿上。
眼底，茶幾龍舉著短爪，蒼藍色眼睛裏有著懵懂與著急，它像狗一樣一聳一聳著濕潤的鼻子，又伸出粉色的龍舌舔著嘴巴。
“你要喝血？”看崽子扒拉著他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在滲血的傷口處，蘭殷揣測著小怪物食譜。
小龍腦袋搖成撥浪鼓。它“嗷嗷嗷”地連比帶劃，一會兒抓起爬蟹狠狠地在鱗片上摩擦兩下，一會兒爪子捧著龍心，淒厲地“嗷嗚”出聲，最後才伸出粉嫩嫩的舌頭，沾著口水，“吸溜吸溜”地舔著鱗片。
蘭殷懂了。
真的是非常樸素的小龍版療傷秘藥。
幼年版蘭殷臉頰早早地褪去嬰兒肥，從低垂的眉眼與偏冷的嗓音以及對滿身傷毫不在乎的神情裏，多少能看出成年後對人對己皆冷漠狠厲的印子來。
但面對一只突然出現的小龍崽子，少年蘭殷多了幾分熱心。他一把將茶幾龍抱在懷裏，在原地緩了緩後，緩慢走到擺在角落的床邊。
“在這坐好，不準爬上去。”
蘭殷一把掀開鋪在床上的薄被，將崽子放在光溜溜的木板上，屁股上的鱗片與硬硬的木板直接接觸，讓小龍不舒服地“哼哼”了兩聲。
什麽小氣的人類！連塊小墊子都不給龍。
謝小龍盯著床裏面的薄被子瘋狂心動，但初來乍到，它還是很謹慎地決定先忍耐一下下，觀察一下這個人類在幹什麽。
安頓好謝小龍，蘭殷才有空處理身上的傷。機甲異能的紊亂從植入芯片那一天起就伴隨著他過了十個生日。
前十個生日，沒什麽驚喜。
人類脆弱的身體扛不住暴亂的異能，讓他不得不依靠鈦管將機甲異能渡入血肉，強行拔高肉.體素質，好勉強挨過紊亂漸盛帶來的反噬。
第十一個生日，蘭殷等來了一只龍。雖笨且臟，但這卻是他第一回感受到被毫無所圖的視線註視時的輕松感。
從空間紐裏拿出傷藥，蘭殷直接坐在地上，熟練地將噴口對準腰腹的傷，然後又拿繃帶隨便纏兩下，保證血不滲透到外衣上就行。
被他晾在一邊的小龍，早就爬上了床，現在正在薄被上蹦蹦跳跳，一根銀色尾巴甩得像風火輪一樣，冒著殘影。
蹦夠了，又久不見人類過來伺候。謝小龍扭頭，慢吞吞地爬下床，決定主動出擊。
“嗷嗚嗚？”擦藥藥？
“嗷嗚！嗷嗚！”龍來！龍擦！
看出小龍對手裏的噴霧明顯心動，蘭殷索性塞給它。
噴霧到手，謝虞星爪子霸道地按在蘭殷胸口，龍瞳猛地一瞪，兇且短促地“嗷”一聲。
“滋滋……”龍爪費勁地按下噴霧，意料之外，霧狀藥膏反方向滋了龍一嘴。
“呸呸呸！嗷嗷嗷！”
蘭殷輕聲笑出聲，在龍狼狽又滑稽地皺巴臉吐舌頭時，他眼底興味變濃。
“嗷嗚！”小龍猛地砸進蘭殷懷裏，一口咬住蘭殷嘴巴，尖尖的牙狠狠地叼住蘭殷唇角，磨出血來還不松口。
“嗷嗷。”悶悶地龍聲從兩人連在一起的嘴那冒出。
蘭殷兩手向後，撐起小龍一點都不小的分量。他烏色的眸子向下輕睨，眼底屬於小龍的蒼藍色眼睛像兩簇冒火的鬼火，龍的爪也攀附在他腰腹上，龍的尾巴也纏繞在那，尾巴尖尖一戳一戳地用力戳著腰窩。
蘭殷卸了力，讓背部猛地落地。受驚的小龍也即刻松開了嘴。
“狗崽子。”蘭殷輕聲罵道。
龍：磨尖牙……
唇角被小龍叼住的地方不僅破了皮，還留了洞，往外冒著血珠子。蘭殷用手碰了下，吼間發出“嘶”地一聲。
理不虧氣也很壯的小龍到底是心疼了，它討好地搖了搖尾巴，真像一只狗崽子一樣“噠噠噠”地將龍屁股塞在蘭殷懷裏。
小龍張了張嘴，兩顆剛繃掉了牙的洞洞還在時不時地冒血，它用爪子伸到牙洞摸了摸，沾了一手的唾沫與幾絲血，眼疾手快又出人意料地懟到蘭殷嘴裏。
“嗷嗚嗚！嗷嗷嗚！”龍血好！送你了！
本小龍可真大方啊！
被臟兮兮的爪子戳進嘴，蘭殷臉色“刷”一下變成了黑炭，聽不懂龍語的他眼神冒出“要殺了龍”的暗光，謝小龍龍軀猛地抖了抖。
“嗷嗚！嗷！”龍血！好！
不會人話幹著急的小龍在尾巴尖被蘭殷揪住，龍身倒置前一秒，終於憑借著聰明的腦袋和卓越的演技，讓蘭殷悟了小龍意思。
“你說上面的人說你的龍血是寶貝？”蘭殷發問。
小龍被繞暈，但它乖乖巧巧地蹲坐在地上，抱緊尾巴，搗蒜一樣點頭。
沒錯！說的對！
“那麽，龍的唾沫也是寶貝？”
龍點頭。
嗯嗯！你都對！
“所以，你把沾了唾沫和血的爪子塞我嘴裏，我還得感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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