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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錮的小珍珠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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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禁錮的小珍珠19

餘毅在辦公室來回走動,神色慌張焦慮,額頭上都聚了些汗珠。

早上來到辦公室,一個文件夾橫撲在桌上,本以為是自己昨天忘了收拾,結果定睛一看,正巧翻開在興奮藥劑那一頁,而且上面的照片都被撕走了。

冷汗唰得布滿後背,他差點沒站穩,這是他這輩子最大的秘密,也是最致命的秘密。

一陣惶恐過後,他就趕忙去查監控,可什麽都查不出來,更是無措難安。

最讓他害怕的是,陸白鶴整個上午都沒來,所以大概率是他發現了那些東西,以陸白鶴的智商,大概已經把真相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餘毅苦笑,他癱在會議椅上,口中喃喃自語,似是在懺悔,又像是懊悔……

陸白鶴帶人進來的時候,正是下班時刻,剛換下白大褂的研究員們楞在原地,面面相覷不知道出了什麽大事。

將他們都遣散,上級研究員進了實驗室開始搗鼓,而檢察官則跟著陸白鶴去了負責人辦公室,規模排場極大,大得餘毅還沒出門就知道了。

他再次環顧了眼這個坐了將近十年的位置,最後惋惜地搖了搖頭,等待著最後的制裁。

“餘教授。”檢察官拿出身份牌,沖他點點頭:“我們是來調查八年前陸氏夫婦的死亡事件,還請你配合。”

餘毅沒回答,只轉動無神的眼睛看向後面的陸白鶴,扯出個極其難看的笑:“小陸啊,是你帶人來抓餘伯伯的嗎?”

陸白鶴的眼神有明顯的受傷之色,他壓了壓喉結,嗓音幹澀:“是,但如果您是無辜的,我會向您賠禮道歉。”

“哈。”餘毅搖著頭大笑,再也不肯多說一句話。

一個小時過後,有研究員匆匆跑過來,拿著剛配出來的藥劑遞給檢察官,低聲道:“已經給小白鼠實驗過了,的確是禁藥,而且實驗體情況和當年的鮫人一模一樣。”

餘毅聽見了他們的對話,突然冷笑一聲:“你見過當年的情況?”

那份錄像根本沒上交,只私下……

“我給的錄像。”陸白鶴冷淡回答,餘毅錯愕的看過去,淮寧也是。

“當年你給我看的時候,我錄了備份。”青年擡眼,勾了下嘴唇:“沒想到,居然還能派上用場。”

“你……”餘毅手在抖,他沒想到陸白鶴十二歲的時候就有這樣的心思,突然心頭猛跳,鋪天蓋地的恐懼包裹住他,讓他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餘教授,請你解釋一下。”

“解釋什麽?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檢察官耐心的將情況解釋一遍,餘毅突然打斷:“從我辦公室找到的東西,就一定是我的嗎,你們可別忘了我是科研所的負責人,重要文件都歸我保管,很有可能是別人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藏進辦公室的!”

他這話說的有理,檢察官頓了幾秒,隨後看向陸白鶴。

青年微微昂了昂下顎,聲音不大卻極其堅定:“字跡鑒定。”

餘毅楞了下,突然放松下來,非常大方地拿出筆記本,攤開丟桌上讓他們看:“去鑒定吧,也算是能洗清我的嫌疑。”

陸白鶴卻沒動:“要八年前的。”

“八年前?”餘毅仿佛聽了大笑話:“八年前的筆記早沒了,何況不都是我寫的字嗎,小陸啊你別是傷心過度,打算拉人下水替你父母陪葬吧?”

陸白鶴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波瀾,他靜靜地看著餘毅,眼神中似有種奇異的情緒,是可憐亦或是憐憫,餘毅還沒讀懂,只聽他說:“八年前,你時常和父親寫信,那些信,被父親仔細地保存在書房裏,上面的字跡和照片背面一模一樣,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靜的只剩呼吸聲,過了很久很久,餘毅率先開口。他在笑,且愈笑愈大聲,他捂著臉,似乎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我以為萬無一失,沒想到竟是我自己留下馬腳。”

他擡頭,眼底流露出兇狠的光:“明明我才是最早的研究員,明明是我給他的工作機會,他憑什麽比我高一階,憑什麽和我競爭負責人的位置,他憑什麽?!”

他瘋狂地大叫,有人上前按住他,防止他做出過激的舉動。

餘毅癱跪在地上,擡頭恨恨地看著陸白鶴,尖銳地問:“你以為你贏了嗎,你尊我敬我這麽些年,你說你父母在天之靈能安息嗎?你這個蠢貨,被我騙了整整八年,你個蠢貨!”

他瘋癲地罵著,嘲笑著,粗魯的樣子和平常大相徑庭,淮寧看著驀的生出些心寒,他突然想到從前餘毅關心他給他遞牛奶的模樣,那麽的和藹可親。

陸白鶴應該更難受吧,他偏頭看過去,意外的是,青年除了眼神微暗,並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他只居高臨下地看著餘毅,問:“那條鮫人在哪裏。”他問的是淮寧的父親。

餘毅一臉暢意:“早就死了。”

“不過不是我殺的,是他認為自己是兇手,不過半年的時間就郁郁寡歡而亡,是個跟你一樣的蠢貨!”

陸白鶴緩緩地閉上眼,眉宇間皆是疲憊之色,相比父母死亡的真相,這句話更讓他難受,他甚至不敢看淮寧,生怕對方正恨恨地瞪著他。

他的確是蠢貨,做了太多錯事。

“帶走吧。”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檢察官命人帶著餘毅出去,頭發花白的老頭擦肩陸白鶴的時候,本想再罵兩句,青年卻先開口。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父親的能力在你之上,你要他來科研所,就是想讓他成為你的上級。”

餘毅表情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陸白鶴。

“你恨的不是他和你競爭,”陸白鶴頓了頓,語氣多出幾分憐憫味道:“你恨的是,他帶著母親一起來到科研所。”

如果不是有人拉著,餘毅已經癱軟倒地了,他張著嘴,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陸白鶴擡眼看向他,突然露出點笑,溫柔的很,他說:“我看過所有的信,所以我知道,輸的不是我,是你。”

“父親愛我的母親,且永遠只愛她。”

“不!不!!”餘毅發出一聲悲鳴,猶如被推上刑場的罪人,渾濁的淚不斷滾落,是懺悔,也是不甘。

他的不甘心和變質的愛恨,都散在這個夏天的熱風裏,無影無蹤,卻在淮寧二人心裏留下不可泯滅的痕跡。

餘毅被帶走了,研究員們聚在一起討論發生了什麽,整個科研所陷入一片灰暗不安之中,唯有辦公室的兩個人,沈沈地松了口氣,看見了晴朗的明日。

“回家吧。”陸白鶴放輕聲音,小心翼翼地去牽淮寧的手。

他已經做好了被甩開的準備。

可意外的是,淮寧竟真由著他牽住,甚至軟軟地應了聲:“好,回家。”

陸白鶴抓著他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回了那個冷冷清清的家。

他給淮寧做了頓豐盛的午餐,吃飯的時候一直看人的臉色,不時問兩句口感如何,弄的人是一頭霧水。

到下午,又給人訂了好幾份甜食,討好的味道極重,淮寧也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他嘆了口氣,心尖軟了又軟。

“陸白鶴。”他喊了聲。

青年放下手機,擡頭看過去:“怎麽了,困了還是餓了?”

淮寧扶額,當自己是豬嗎,除了睡就是吃。他朝人招了招手,對方立刻坐過來,乖的離譜:“嗯?”

等他坐過來,淮寧卻不說話了,只直勾勾地盯著人看,玻璃般的眼瞳透著溫和柔軟,看的陸白鶴心裏又癢又酸。過了好一會兒,他突然摟住少年,頭埋在對方頸窩裏,輕輕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他說了好多遍,淮寧稍稍松了口氣。

不是他想聽,而是怕陸白鶴再憋著會得心病,他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實則小心翼翼提心吊膽的,稍有風吹草動都會驚起,著實難安。

淮寧知道,他怕自己怨他恨他,然後離開他,想道歉卻又怕說破後發生爭吵,所以一直堵在喉嚨裏來回轉還,現在終於說出口,也能輕松一點。

想了想,他回抱住陸白鶴,小聲地回了句:“沒關系,我們都是受害者,我不怪你。”

陸白鶴的身子明顯一僵,然後摟著淮寧的力道更大了些,恨不得把人融進骨髓裏,他吻著淮寧的脖頸,將滴落在上面的淚吮吻幹凈,嗓音顫抖著:“對不起,我會好好彌補你的,對不起。”

那一夜,陸白鶴拼了命地道歉,而淮寧則如溫柔的兄長,耐心地哄著安慰著,撫平人坑坑窪窪的心臟,始終照著他灰蒙蒙的世界。

他們在家待了整整一周,除了淮寧身邊,陸白鶴哪裏都不肯去。

這些日子裏,客廳、餐廳、沙發、浴室、臥室的大床,每一處都有他們留下的痕跡,陸白鶴不覆往日的強勢,變得溫柔又體貼,而淮寧也不像從前那樣抵觸,甚至偶爾主動吻他,回抱住他然後跌進情欲的深淵。

直到上級讓陸白鶴去科研所接受調查和筆錄,他才出去了一趟,可再回家時,家已經空了。

淮寧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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