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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體(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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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影體(29)

盡管第三個平行世界看起來不屬於那種有超能力體系的類型, 但觀眾們還是見識到了烏丸松的戰鬥力。

“難怪她說這是測試不是任務,也難怪平常用不上她……”

恐怖電影之外偶爾也會看點科幻片的吉野順平瞳孔地震,“這樣恐怖的計算能力, 連子彈彈道都能判斷,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富岳人形版了!”

松田陣平:“富岳?那個超級計算機?”

再看看烏丸松打架時的模樣,松田陣平嘴角一抽,“別說, 還真有點像。”

這種程度,不愧能被懷疑不屬於人類範疇。但說起來前面那兩位,賑早見寧寧和天滿宮歸蝶的智商也看起來遠超人類。

松田陣平腹誹間, 瞄了一眼降谷零和諸伏景光。

他開始懷疑同期兩位好友如果去做臥底, 很有可能被烏丸松一眼識破了。

降谷零面色如常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他面上不顯,只在心裏對烏丸松的狀態依次做下了記號。

盡管性格上在慢慢偏向前兩個身份,但少女這個詭譎縝密的頭腦,還是值得人重點關註。



【光從頭頂天窗照下,黑澤陣冷然地看著倉庫內死去的人, 擡手下令,讓下屬來拖走, 洗去地板上的鮮血。

烏丸松從暗處走來。

光只能給她鍍上一層冷淡的外輪廓,整個人看起來冰冷極了。

看著地面上殘留的血跡,烏丸松笑吟吟地彎了眸子, 說道:“這次的效果也不錯,高額的利益果然很能讓他們打起來。二桃殺三士的典故名不虛傳。”

“這樣一來, 亞洲地區的人都可以撤換一遍了。”

“那麽接下來……”

黑澤陣習以為常地準備聽她在一堆算計裏整理情報然後下達命令。卻不想烏丸松話題一轉,問道:“你的代號想好了嗎?”

黑澤陣看向她, “什麽。”

烏丸松歪了歪腦袋,解釋道:“我不太希望有人在你正式出現在我身邊之後找你的麻煩。現在麻煩已經消失, 所以你該有代號了。”】



貝爾摩德的視線在死去的人身上停留片刻。

都是很久以前的組織成員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裏以這種形式看見他們。

她移開目光,笑說道:“烏丸松的思維模式在有些事情上反而是難以想象的簡單,你說是吧,Gin?”

琴酒沒有被cue到的感覺。

他只看著,看著一個怪物般的少女,將全部的好奇傾瀉在另一個叫做‘黑澤陣’的人身上。

琴酒依舊抱有懷疑。

不是對烏丸松的態度。

而是對烏丸松的目的。

那少女身上雜糅著難以想象的純粹惡念,對人命淡漠到了極點,卻偏偏能在一片漆黑中看見黑澤陣。

琴酒聯想到了最初的那個畫面。

烏丸松表露出來的,是純粹到自己都分不清的殺意。

或許……

琴酒心中微頓。

也有可能。

畫面一轉,銀發少年已經獲得了代號,擁有了近乎是代行烏丸松在組織中的權利,由此,烏丸松的很多事情都能順利展開。

烏丸松越是將局勢控制得緊促,眾人就越能看清烏丸松的目的。

“果然還是在想辦法控場啊。”

“和前兩個比起來兇殘了好多。”

“難得我還以為她終於開竅了一次。”庵歌姬吐槽,小心地去看了一眼夏油傑,搖搖頭,覺得沒救。

就連平行世界那個夏油傑的感情都沒能讓天滿宮歸蝶意識到,就更別提烏丸松面對的這個銀發少年人了。

確認了,是個頂級事業批。

“她這次想做什麽?”國木田獨步再次詢問太宰治。

太宰治屈指抵住下顎,看了半晌,卻轉頭問了森鷗外,“森先生。”

森鷗外擡擡眉梢:“嗯?”

“將一個組織擴張到無與倫比的地步之後,再交到下一任手裏,需要做什麽?”太宰治問。

森鷗外:“過程大約和賑早見寧寧的死亡差不多吧。權利的頂峰是萬劫不覆,這一點對任何大型組織的首領來說都有效。”

“但如果是烏丸松……”

森鷗外瞇了瞇眼睛,他判斷出了一個問題:“烏丸松沒有夏目漱石。”

“果然是這樣嗎。”

太宰治神色微怔,嘆息一聲,重新靠在了沙發上。

國木田獨步:“?”

國木田獨步:“你又在打什麽啞謎?”

“很簡單,國木田。”太宰治說。

“賑早見寧寧死後,以異能特務課為首的官方組織會因戰爭時期的舊賬對港口Mafia進行必要的清算,無主之城在迎來下一任穩坐交椅的首領之前,每一天都被人覬覦。而夏目漱石的作用就在於幫她的後繼者頂住這份壓力。”

“但是烏丸松沒有夏目漱石這樣的幫手。而值得她為之耗費心力的,也只有……”

太宰治看一眼琴酒,撇了撇嘴,繼續說道:“也只有唯一性的黑澤陣。”

“所以她的動作會大膽很多,也會有更多看不見的流血事件,而且絕大部分,得靠自身手段。你看,她在這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在動手了。”

隨著太宰治的話,熒幕上出現的,是一批狡猾到可以說兵不血刃的殺戮。

與賑早見寧寧的殺伐不同,烏丸松偏向手段拉扯戰局。但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人類很惜命。同理心也很強,很多小手段就能讓他們對自己的立場產生懷疑,從而失去性命。”

“這很有趣,而且,我有把握。”

黑澤陣掐住烏丸松的手腕,指著她身上的傷問到:“這也算?”

“為什麽不算?”

烏丸松疑惑地眨眨眼,“相對而言的手段而已,以身入局是最能看清對方反應的方法。當局勢推進到生命、理智、尊嚴都受到壓迫的時候,只要向他們暴露出一絲破綻,對手就會抓住希望一樣放棄原本的理智撲過來。”

烏丸松收回手,彎眸笑了笑。

“所以我才說,很有趣。”

“那接下來你要做什麽?”黑澤陣不聽她扯,直接問。

他知道他問出的問題一定能得到答案。

“我想看他們從絕境猛然看見希望,又驟然跌落深淵的樣子。”烏丸松說著,想起什麽:“噢,還要把後來的事情考慮進去,有些東西也要處理掉。”

“什麽東西?”

“一些,‘我’。”】



琴酒對烏丸松說的那些手段略略有了些興趣。

不過他也能再一次清晰地看見,少女對於黑澤陣的格外不同。

這段故事中還插入了幾段日常片段。

大約數下來,就是春日在庭院種下一顆樹、雨天一起去督查各個部門、精挑細選的禮物非常花裏胡哨。這樣各式各樣的小細節裏,全是和烏丸松表現在外性格相悖的反差。

烏丸松日常是什麽樣的呢?

據琴酒觀察,她正如她自己說的那樣,是一個熱衷於看對手從絕境猛然看見希望,又驟然跌落深淵的家夥。

其惡劣程度猶如貓戲老鼠。

確實反差。

“……”

琴酒微微動了動指尖,目光沈郁了許多。

但他始終沒說什麽,安靜地看著。

琴酒作為一名殺手,對這段劇情的反應較為平淡,但其他人就沒他這麽冷靜地能看待故事裏烏丸松做的那些事了。

“嘶,這個性格。”

“這絕對是同一個人,絕對是!”

觀眾席上交流聲嘈雜,尤其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異能特務課區,見此殺伐時發出了抽氣聲,瘋狂吐槽烏丸松在熒幕中的所作所為。

“那些手段簡直是沒有沒有枷鎖的賑早見寧寧,她完全沒有把人當人看吧?!”

“什麽以身入局,這就是想看對手破防。”

“開始懷疑當初夏目老先生那一局她多少是故意誘導。”

“……我也,不然她怎麽可能會中招。”

一聽就是還在記仇平行世界中異能特務課被港口Mafia始終壓一頭這件事。

阪口安吾欲言又止,沒能成功阻止他們的吐槽。

這邊,中島敦和虎杖悠仁兩個年齡相近的少年也交流起來。

中島敦:“‘我’是什麽意思?”

虎杖悠仁:“按科幻片的設定,有可能是烏丸小姐的同類?比如覆制體、克隆體之類的……,等等,這樣豈不是說,她要和自己自相殘殺嗎?”

“……這種事情還是不要了吧。”中島敦面色白了不少,“之前已經有那麽多了。”

悲劇已經夠多了,即使是沒有涉及到中島敦這一代人,他作為旁觀者看著也感受到了平行世界中那些人的痛苦。

虎杖悠仁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他們看不懂那些陰謀詭計,但是他們站在已經得知結局的角度下再來看故事過程時,總會共情到那些故事裏的人。

尤其是在看著未來一片光明時,那股無力感幾乎蔓延到了他們身上。

另一邊。

諸伏景光有些沈默。從背景時間判斷,這個時候他大約還是個小孩子,等平行世界中的他長大之後再如果對上烏丸松,那真的無法想象‘自己’到時候面對的是怎麽樣一個龐然大物。

諸伏景光苦笑道:“從之前賑早見寧寧的時候我就有不祥的預感了,沒想到這種預感真的要實現了,zero。”

“退縮了嗎?”

“當然沒有。”

降谷零笑了,“那就繼續看下去吧,看看平行世界的我們,究竟會不會踏上同樣的路。”

劇情開始進入到下一個節點。

萬幸是沒有出現虎杖悠仁口中的科幻設定自相殘殺,但眾人也都看見了那些陳列在培養皿中的烏丸松。

烏丸松不為人知的身世也由此展開——



【“怎麽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那少女彎著眉眼,笑著對黑澤陣說:“無生命的特殊性在戰局裏可是相當有用的。”】



家入硝子和與謝野晶子兩位醫生見此,雙雙發出嘆息。

“她好像還很高興。”

“我已經猜到這一幕了。”

“我甚至能猜到她接下來會拿這點做什麽。”

說著,家入硝子和與謝野晶子對視一眼,明明才接觸不久,卻紛紛有了同樣一種心累。

不尊重生命的家夥。

但偏偏給予了其他人更多活路。

與謝野晶子揉著太陽穴,看著烏丸松臉上的笑容,心裏有股隱隱約約的預感。

有限生命她都敢一自殺二消亡了,那無生命豈不是……

果然。

當看見烏丸松樂著樂著,決定以生命開始給人下套時,與謝野晶子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



【“我不會死。”

黑澤陣聽見她說,只感覺耳邊的聲音一句比一句冷,“也不會疼。而且只是留下一個象征性的死亡在這裏給別人看而已,難得的機會,我還想用這種死而覆生從他嘴裏套出點什麽。”

“那可是少數幾個知道我身份的人,不用點小手段很難套出有用情報。”

“你覺得不行的話,我自己來也可以。”

烏丸松伸手瞬間,黑澤陣擡起了手裏的槍。

他回答,“我可以。”

烏丸松笑了,她說了句什麽,像是親昵的話,但黑澤陣沒聽清。

他只如願扣下扳機。

他只看見烏丸松的計劃順利進行。

黑澤陣垂在身側的那只手裏握著什麽,眸中色彩一片寂靜,望著眼前地面,佇立在那裏許久。

好久,他才依照計劃,拿出打火機,‘啪’一聲躥出火苗,他往前一扔,松了手。

火光瞬間沖天而起。

光色靜靜地給他的銀發鍍上一層暖色外衣,臉上火光恍惚,照不清表情。黑澤陣久怔忪,才終於是轉身離開。】



“哇哦……”

耳邊傳來貝爾摩德的輕呼,琴酒聽見她含著笑與無奈說了句:“真像是她會做的事情。”

琴酒沒接她的話,也沒去理會其他人看見這一幕時的各式反應。琴酒只是看著,看著烏丸松唯一的偏愛和殘忍。

就連作為旁觀者的琴酒都看清了烏丸松伸手那一瞬間‘黑澤陣’臉上的表情,站在‘黑澤陣’面前的烏丸松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要讓他做的是怎樣一件事。

烏丸松的計謀有效嗎?

無疑是有的。她在任何事業上的控場能力都強到極致。

但太有效了,根本沒考慮到人對此的接受能力。

她眼裏只有自己的最終目的,所以每一件時都帶著必然的冷酷和怪誕。

琴酒看見,畫面中的自己在轉身離開之後,冷靜的回到據點,冷靜的打開新的培養皿,冷靜的喚醒一模一樣的‘人’。

那一瞬間烏丸松的相似性讓琴酒和熒幕中的自己一樣,恍了神。

就好像那計劃好的‘死亡’猶在眼前一樣,低頭一看,手上沾滿無色無味的‘血’。

“……烏丸松。”

琴酒念了一聲這個名字。

他依舊沒多說什麽。

只沈郁地看著,看著接下來放映員倔強的依舊把畫面重點放在那些所謂應對‘世界融合’的手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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