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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百相,繪制新生(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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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百相,繪制新生(24)

千繪接受了第二輪檢查。

降谷零也跟著兩位女醫生一起進來了。

金發青年不知道從家入硝子和與謝野晶子哪裏得知了什麽, 面色不太好看,但在對上少女的視線時又下意識地勾起微笑,不讓她察覺到什麽。

是枝千繪也朝他揚起笑容。

圍在病床旁的幾人都讓開位置, 把病床旁留給了醫生。伏黑甚爾走向降谷零,兩人在門口低聲交談著什麽。

越過硝子和晶子兩位醫生, 是枝千繪清晰地看見, 隨著降谷零的講述,伏黑甚爾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直到剛剛才被她扒拉起來的心又一次沈到了谷底。

望過來時嘴唇顫動, 碧沈眸色空洞無神。

就好像她快死了一樣。

千繪用小被子裹住了自己。

……冤枉啊大人!

已經數次被男人們用這種眼神看著的是枝千繪這下真的有在反思了——可她反思不出來!

她真的不知道哪個環節的問題會被用這種眼神看待!

是枝千繪嘆了口氣,咕噥兩聲怪,老實配合醫生們的第二輪檢查、第三輪檢查……直到檢查結束, 非常乖巧,從頭到尾極為配合。

伏黑甚爾重新走近。

是枝千繪坐在病床邊,整個人都被寬厚的影子籠罩。她仰頭看去,男人眼裏看不清色彩,他好像想說什麽, 喉結滾了滾, 也沒吐出個所以然來。

眸子沈沈地看了是枝千繪許久, 再開口時,竟聽出了一絲顫音。

“檢查結果還好嗎?”

是枝千繪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看了一眼家入硝子的方向。

檢查報告還在醫生手裏哦?

伏黑甚爾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話裏的矛盾點,他沈默了一下,幹脆再向前兩步,蹲下身, 輕輕交握住少女溫涼的手掌。

脈搏在跳動。

正如她說的,她還活著。

但伏黑甚爾哪還敢賭一個模棱兩可。

男人收緊掌心, 半垂的眼睫下,眸中碧色如同濤濤海嘯,他卻壓著聲音,遏制著自己,不暴露出一絲不安來。

伏黑甚爾放軟聲音,說:“別擔心,無論發生什麽,這次我們會找到更好的方法。”

是枝千繪剛想說自己有解決方法,就見到了男人臉上決然的堅毅,不給她狡辯的餘地。

“……好吧。”

得到回答,伏黑甚爾肉眼可見的放松了許多。

只有千繪一頭霧水。

她真的沒有要死了,真的!



體檢的結果沒有到是枝千繪手裏。

作為沒有被告知病情患者,是枝千繪被允許在高專範圍內隨意走動,但盡量不要離開高專。和她一個年級的幾位咒術師這段時間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護她的安全,一個特級三個一級,安保程序拉滿了。

原本,如此派頭,應該會被同班同學敵視一下的。

但是……

“真希同學和是枝很熟嗎?”

“嗯,我和真依受到過天滿宮的蔭庇,能競選禪院家主地位的資格也是天滿宮大人賦予的。”

如上。

無聊,只能擼擼毛茸茸。

於是熊貓收到了來自伏黑甚爾和降谷零的死亡視線,胖達君欲哭無淚地被少女擼毛……手法還挺舒服誒。

熊貓不爭氣地享受了起來。

然後被伏黑甚爾火速找借口丟去執行任務了。

學校內部沒什麽特別的事情。

無聊的千繪已經到了祈本裏香都能聊上幾句的地步。

怎麽說天滿宮歸蝶和五條悟一樣,算是乙骨憂太的遠親,抱著長輩心態去看這只咒靈,竟然意外地把咒靈裏香聊害羞了。

一度從童年往事聊到什麽時候談婚論嫁。去倒杯水的功夫,乙骨憂太發現自己的輩分嗖嗖往下降,而這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女已經成功在裏香口中晉級為了‘長輩’,還約定當他們倆的證婚人。

乙骨憂太看著自己遞茶杯的手,有種給長輩敬茶的恍惚感。

天滿宮大人,恐怖如斯。

大約是看是枝千繪實在是太無聊,終於,降谷零斟酌著問千繪:“有想去的地方嗎?附近市區今天有商業活動,可以去看看。”

是枝千繪大喜過望。

她也斟酌著,看向了伏黑甚爾,“我想……去看看我自己。”

她想去看看天滿宮歸蝶。

伏黑甚爾是唯一一個知道天滿宮歸蝶下落的人。這也是他為什麽會遇上詛咒師的原因,想找到天滿宮歸蝶的遺體,就要先過伏黑甚爾這關。就連是枝千繪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這個要求令伏黑甚爾沈默了很久。

久到是枝千繪都覺得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過分了,伏黑甚爾才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他沒拒絕,帶著千繪去了。



伏黑甚爾將天滿宮歸蝶葬在了一處安靜的山丘。

他本來想尋一個少女喜歡的地方,卻發現她待得最久的地方就是天滿宮神社,一生都奉於咒術的天滿宮宮司沒有自私的喜好,幹凈得仿佛消失也不會被人發現。

爬上山坡,腳下綠草茵茵,山坡上種著顆櫻花樹。

可惜已經過了櫻花盛開的季節。綠樹蔥蘢,風一吹,樹葉簌簌噪響,連帶著少女的長發一起吹起。

腳下草尖也隨著飄搖。

伏黑甚爾停下了腳步,一時之間有些分不清眼前的這一幕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那少女轉過身,櫻發揚起好看的弧度。

額前發絲被吹起,露出雙好看的淺瞳,裏面正正倒映著他。

“甚爾?”

千繪疑惑地問道:“怎麽了?不一起來嗎?”

伏黑甚爾這才回過神,慢吞吞地應了一聲,手插進褲子口袋,似作慵懶地回答:“來了。”

沒關系,她還活著。

這一次他們更早發現了危險,她也不是被架上高臺的理想主義者。

只是一個達摩克利斯之劍而已。

……

男人站到了是枝千繪身後,陪著她走到樹下。

樹下沒有墓碑,單獨的一棵樹,是枝千繪看了一圈,發現附近也沒有咒力痕跡。

按理說天滿宮歸蝶帶來的龐大咒力體量十年很難完全消除,但這裏什麽都沒有,要是有人路過,就算是個咒術師,也絕對想象不出這裏葬著曾經咒術界至高無上的天滿宮宮司。

是枝千繪蹲下來,指尖輕輕點了點泥土地面。

沒有咒力氣息。

倒是通過靈魂上的關聯感受到了天滿宮歸蝶的存在。

十年啊,都化為白骨了吧。

千繪收了手,扭頭問向伏黑甚爾:“我聽說,有人想覆活我?”

男人一怔,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是有。”

伏黑甚爾說:“但他們還沒找到這裏來,部分窺探的詛咒師我也處理掉了。夏油那小鬼倒是說過這件事很麻煩,好像牽扯到了他那個咒靈……”

眼見少女越聽越有勁,伏黑甚爾反應過來了,瞬間住口,然後轉移話題,“不過沒多大事,你不用在意。我們會處理好。”

他怕是枝千繪插手,還強調了兩句,“夏油傑已經逮到那個詛咒師的蹤跡了,你不用擔心,這個傳言的源頭很快就能掐斷。”

還以為某反派支棱起來了的千繪遺憾了。

太菜了,腦花醬。

這傳言才幾天啊,就要被逮到了。

遺憾於沒有樂子,是枝千繪也沒再做什麽讓人提心吊膽的事,看過自己之後就離開了。

離開之前伏黑甚爾敏銳地掃過一眼不遠處的樹林,樹木蔥郁,什麽都沒有。

是自己多心了嗎。

伏黑甚爾眉頭緊蹙,被是枝千繪拉著,註意力很快轉移。

下一個目的地是橫濱。

當然,千繪要去的不是港口Mafia,這一趟的目的地是去看看賑早見寧寧。

如果可以的話是枝千繪甚至想去看看烏丸松。

不過還不清楚琴酒怎麽處理的後事,只好暫時放棄了這個選項。

陪千繪的是伏黑甚爾。

一路上,男人都沈默不語。

感覺紙片人有點emo了,是枝千繪決定哄哄他。少女去路邊的奶茶店買了杯甜甜的奶茶,遞給伏黑甚爾,希望他能被甜食喚起好心情。

伏黑甚爾拿著奶茶,怔然失笑,“你還是喜歡這種甜口的東西啊。”

千繪咬著吸管,牽著他的手舉起來揮了揮,少女心情很好地笑著。

“能補充能量哦,而且甜食也能讓人開心!”

他們智商組都很喜歡甜食噠!

毫不謙虛也可以自誇一句劇本組的千繪醬驕傲挺胸,活似可愛小鳥。

伏黑甚爾忽地笑了。

他抿了一口奶茶。

“很甜。”

沖淡了一些苦澀。

“是吧?超級推薦這個口味哦!”

千繪心滿意足地收到了來自伏黑甚爾的認同,一溜煙,小跑到了前面的點心店

少女扭身,招呼他快跟上來。

伏黑甚爾下意識跨開幾步跟上去,忽然後知後覺發現,這不正是約會嗎——雖然要去的目的地很奇怪,但過程是約會沒錯。

那他要不要再進一步,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呢。

——“甚爾!快來!”

伏黑甚爾恍惚一瞬,忽地勾起嘴角,碧眸在少女的呼喚下升起些許亮色。

“來了。”

面對狡猾的小狐貍,不能太猶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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