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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百相,繪制新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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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面百相,繪制新生(22)

“……”

伏黑甚爾的指尖在顫抖, 他幾乎是下意識就把少女擁進懷裏,死死地扣緊是枝千繪的後背,一刻也不願意松開。

多久沒聽見這句話了。

十年前?或者更遠?

太遠了, 漫長的時間讓伏黑甚爾都分不清究竟過去了多久,他只記得固執的守著天滿宮歸蝶, 守著她留下的這個繁榮盛世。

當一個人變成執念壓在心底, 人就瘋了。

伏黑甚爾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瘋,但他知道自己的執念是什麽。

“歸蝶。”

“嗯。”

“歸蝶。”

“嗯,我在。”

是枝千繪撫著伏黑甚爾的後腦勺, 一聲一聲地安撫。

室內的氣氛很好。

這就苦了門外的學生們。

虎杖悠仁等人圍在門口,他們是來送茶點的,不小心聽完了全程, 現在正端著茶點在房門外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釘崎野薔薇用手肘戳了戳伏黑惠。

她用眼神暗示:這是你爹,你來決定。

伏黑惠果斷推開門。

察覺到有人進來,是枝千繪拍拍伏黑甚爾,示意他該放開了。伏黑甚爾不滿地掃了一眼伏黑惠, 暗自磨了磨牙, 還是松開了手。

是枝千繪回頭一看, 走近的人正是伏黑惠。

還帶來了她最喜歡的甜點心。

“好耶,是我喜歡的, 謝謝惠!”

千繪的註意力瞬間被吸引走。

黑發少年微微揚起嘴角,“天滿宮大人喜歡就好。”

伏黑甚爾:“……”

兒子大了,還是別留在家裏了。

是枝千繪看見了虎杖悠仁。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今年咒術高專的一年級新生們見面。

新生一共四個人,虎杖悠仁、伏黑惠、釘崎野薔薇和吉野順平, 其中吉野順平就是之前她在買漫畫時碰到的那個,據說還是特招生, 特別有緣分了。

看見虎杖悠仁,就不得不提一句某位詛咒之王。

“宿儺呢?”是枝千繪問。

而提起兩面宿儺,苦的就是虎杖悠仁。

粉毛少年苦著臉回答:“他前幾天搶了我的身體跑去了岐阜縣,我醒來之後就不知道他去哪了,還是我自己想辦法回來的。”

關鍵是他還身無分文,差點就迷失在外面了。

千繪:……太屑了宿儺。

想著宿儺應該是去飛驒靈山凈界了,是枝千繪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一千多歲的詛咒了。

總是能照顧好自己的。

作為一名名義上的交換生,理論上來說,正經的十七歲女子高中生千繪醬插的是乙骨憂太那一班,算是少年咒術師們的學姐了。

秉著對學姐的關愛,釘崎野薔薇幾人在和少女的交流間,無意識擠開了真正負責保護任務的伏黑甚爾,很是活躍起了沈悶的氣氛。

對於喜歡熱鬧的是枝千繪來說,這讓她格外開心。

伏黑甚爾眼眸微擡,看著在少年少女間歡笑的是枝千繪,忽地喊了一聲:“歸蝶。”

那櫻發少女投來目光,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甚爾抿著唇,問:“你知道五條悟他們去做什麽了嗎?”

“知道啊,要去找國常路先生吧。”

千繪全然不在意地彎下眸子。

她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輕快,宛如舊時冬雪,紛紛揚揚,連笑靨都好看極了。

“他們查不出什麽的。”



黃金之王氏族核心領地的禦柱塔在幾刻前接到了拜訪申請。

按理說,拜訪就拜訪,想來拜訪黃金之王的人數不勝數,更何況這幾位拜訪人身份顯赫,平均下來都是能撼動一方的人物,來拜訪也可以接待。

但問題是——

分開來看,沒什麽問題。

可把這些人放在一起就很恐怖了。

咒術界的、橫濱的,那邊那個銀色頭發不正是烏丸集團這代的掌權人嗎,還有,連警方的人都在……

禦柱塔下,一向仗勢欺人的黃金兔子頭一次感受到了被權力壓迫的顫栗,被逼得節節後退,不得不讓開了通往禦柱塔頂層的路。

“諸位……”

“禦前大人還在昏迷……”

黃金兔子不斷地游說,試圖減緩幾人的腳步。

但無效。

反而是被眼神威懾,嚇得閉上了嘴。

頂層的監控室,隨著訪客逼近,黃金氏族的幾名高層焦急的討論聲愈發吵嚷。

“怎麽辦?他們快到了。”

“不能攔嗎?”

“能是能,但這個架勢,一旦他們下定決心要強闖,中原中也夏油傑五條悟……這種級別根本攔不住!”

“問過來意嗎?他們打算做什麽?”

“問過,但說是為了是枝大人。”

“……什麽?”

這個名字一出,黃金氏族的二把手國常路楞住了,連手上撥出去的電話都忘記了,整個人僵在原地。

他脫口而出一句“遭了”。

何止是遭了。

黃金之王昏迷未醒,一旦第七王權爆發,還有誰能壓住是枝千繪?而如果一旦壓不住,第七王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爆炸範圍又會是多少?

國常路咬咬牙,重新鎮定下來指揮局面。

他問:“是枝大人現在在哪裏?”

“從定位來看,現在應該是在東京都立咒術院校。核對過,定位信息是真的。”

……也沒好到哪去。

國常路凝眉,見打給青之王宗像禮司的電話接通了,立刻向他發去求援。

定位信息是真的不代表是枝千繪的威脅性就小了。幾年前綠之王比水流挑戰禦柱塔,當時是枝千繪也沒靠近禦柱塔,不也還是指揮綠之王到幾乎勝利嗎。

“用點手段拖住他們,除了別招惹到之外,能拖多久拖多久。”

幸好,禦前大人昏迷前向白銀之王傳達了消息,如果出了事,不變的第一王權多少還能壓住一下場面。

國常路再看了一眼監控顯示器上的幾人,下定決心。

只是一個,非時院還能攔得住,但這個情況,不管來意是什麽,已經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我去把情況告訴威茲曼大人。”

要是事態真的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就真的要考慮,弒王了。



一行人逼近禦柱塔頂端。

江戶川亂步來之前,特意和夏目漱石商量過從黃金之王身上找突破口的事情該如何執行。

一起來的人不少,可盡管萬事俱備,江戶川亂步也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應該沒有哪裏疏忽了才對。

伏黑甚爾和降谷零等人在咒術高專守著是枝千繪,森鷗外在外旁觀大局,他帶著剩下的人直入禦柱塔。

從各方面都安排得很緊密,不會出紕漏。

可綠眸青年還是皺著眉,不斷在心裏反覆推倒他找到的線索,卻罕見的推理不出像樣的答案。

有什麽世界之外的東西蒙蔽住了天才的感官。

直到在禦柱塔頂層的接待室見到已經準備好接待他們的白銀之王阿道夫·威茲曼,江戶川亂步才恍然驚覺了什麽。

“……寧寧不是沒察覺到。”

看著接待室的兔子遞來待客茶,江戶川亂步喃喃自語。

而是,她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一幕,已經做好了準備,就自然不需要再過多關註。

幕後的真相究竟是什麽呢?

什麽樣的東西值得她主動遮掩?

太宰治也同樣意識到了這件事。

作為負責交涉的那個,太宰治省去了多餘的寒暄,徑直向白銀之王發問——

那經歷了數十年歲月卻還保持青年模樣的王權者驚訝的看向他們。第一句話就讓江戶川亂步得出結論:他什麽都不知道。

“……千繪?”

“啊,你說鳩山那孩子嗎?”

阿道夫·威茲曼歉意地說道:“抱歉,我在天上待久了,不知道和她有關的詳情。我只是接到中尉、黃金之王的請求,從天上下來,幫他坐鎮禦柱塔。”

——“可是。”

五條悟揚聲打斷,“但我聽說白銀之王已經七十餘年沒有離開過天空帝國號。那號稱再不會踏上土地的王權者是為了什麽才從上面下來?”

這話已經像是在嗆聲了。白發咒術師壓住心中的急躁,沒把情緒上來了的剩餘躁動也一起說出來。

阿道夫·威茲曼怔了怔。

年長卻貌美的王權者笑了,“……你很敏銳。”

“告訴你們也可以,我已經從國常路那裏聽說了你們的態度……向非時院施壓,她對你們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吧。”

“這樣,或許你們能幫到中尉。”

阿道夫·威茲曼揚手,身後的浮屏顯示了非時院至今為止對是枝千繪的威茲曼偏差值監控記錄。

數據很明顯,曲線在逐步上升。

他對這些神色暗沈的男人們說:“你們這個層次身份的人應該了解過王權者的概念。多餘的我就不多說了,我只說和那孩子有關的部分。”

“王權者越是強盛,威茲曼偏差值波動越是強烈。這一點因王權者的屬性而異,而那孩子,是其中最危險和不穩定的一個。”

琴酒蹙眉,捕捉到了阿道夫·威茲曼話裏的關鍵詞,忽然聯想到了他去堵是枝千繪那天,少女對他說的那番話。

——有人在試探她。

——因為她很‘危險’。

這番話和王權者的事情有關?

白銀之王繼續在說:“我不清楚她的具體情況。但中尉明確在信裏告訴我,以及我對這些數據的研究都表明,第七王權者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阿道夫·威茲曼斷言道:

“已經破損不堪,在墜落邊緣。”

此話一出,滿堂皆寂。

江戶川亂步放輕了呼吸,猛然間,他幾乎以為自己回到了橫濱的那個血月的夜晚,鮮血滴落,生命消逝。

而他無力回天。

諸伏景光恍惚了一瞬,他下意識問了一句:“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之後會發生什麽……?”

但其實,問出口的時候他就知道結果了。

上一任赤之王迦具都玄示墜劍的下場歷歷在目,只不過是有其他力量介入,才沒有造成過多破壞而已。

但那已經是觸目驚心的災難了。

而那場災難的制造者本人,上任赤之王迦具都玄示更是殞命當場。

中原中也面色沈重極了。不可置信地低喃,“為什麽會這樣……”

他才剛剛找到她啊。

阿道夫·威茲曼苦笑道:“為什麽會這樣我也沒辦法回答你們,我手上沒有更詳細的資料,中尉昏迷之前也沒多說什麽。”

夏油傑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那誰有資料?”

白銀之王沈默片刻,給出答案。

“我聽說之前第七王權者是由一名叫禦槌高志的研究人員負責,但是我聽說……他已經死了。”

瞬間,江戶川亂步按在扶手上的指節發白。

信息鏈斷了。

白銀之王的一無所知是第一斷,禦槌高志的死是第二斷。

不出意外,還會有第三斷。

他其實明白,按正常邏輯,這樣的真相應該在他們解決了裏世界動蕩帶來的危險之後才會浮出水面,他這樣做屬於抄近道,很容易卡在信息量不足上。

但僅是淺顯的部分真相就是這樣,那更深層的呢。

他的寧寧……

是枝千繪,究竟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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