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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世界於一城,築一城為愛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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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世界於一城,築一城為愛人(2)

——在可以趕盡殺絕的情況下簽署對方的投降書。這對好戰的港口Mafia來說是一種恥辱。

而這正是因為首領身體抱恙的無奈之舉。

那麽,一直以來身體狀況還算可以的首領身體為何在關鍵時候欠佳呢?

森鷗外眼睫顫了顫,八風不動好像沒有聽出是枝千繪的言下之意一樣,聲音柔和又謙敬:“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請首領明示。”

“是嗎,那你過來。”

清朗的女聲響起,森鷗外擡起頭,看見座位上的少女在向他招手,這才走到是枝千繪近前停下。

“再近一點。”

白色大褂的醫生順從地再進兩步,還沒等他開口,素白的手指就一把揪住他的領帶,森鷗外反應不及,被拽了一個趔趄。

他差點順著力度跌下去,又及時控制住了自己,還沒松口氣,迎面而來的氣息就讓森鷗外渾身僵直。

少女身上的清香與她的發色一樣,透著櫻的淺淡。

他想退開,但領帶被人拽在手心,危機感讓他控制不住的垂眸往下,只能看見纖細到一只手就可以握住的手腕。

黑色領帶繃直,被纖長的手指拽在手裏,青色的脈絡隱在不健康的皮膚下,但森鷗外卻不會認為這只手的主人會是柔弱無力的病弱女子。

——賑早見寧寧,近年來裏世界最霸權的軍閥之主。

耳畔突然傳來一聲輕笑。

森鷗外收了收指尖,依舊保持馴服的面部表情,但又因下一秒是枝千繪吐出話微動。

“在取得信任之前要學會收斂野心,醫生。”

是枝千繪拽著森鷗外的領帶。流動的氣息拂過森鷗外的耳垂,這個距離他能看見少女搭在肩上的櫻色發絲,還有側視的眼睫。

少女轉動眼珠看向他。

森鷗外第一次發現,首領的眼眸是琉璃般通透的淺色,眼底一點清亮似笑非笑地掃過來,讓人無所遁形。

“你太急功近利了。”

森鷗外呼吸一窒,心跳加快的聲音如在耳邊。

她知道了?

死亡的壓迫如同耳膜傳來的擂鼓聲,森鷗外擡頭,咫尺距離他甚至覺得少女可以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但首領說完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之後就松開手,還體貼地撫平了被她扯皺的領帶。是枝千繪雙腿交疊壓後身體靠向椅背,手裏的茶杯水面平靜如水。

她撥開垂在胸前的櫻色編發,眼眸平靜:“說吧,什麽事?”

十足的上位首領壓迫感讓森鷗外不由得深呼吸撫平心態,再看的時候已經平覆了突然被拽住的晃動。

只有心跳依舊如擂鼓。

森鷗外退一步,低下頭。

私人醫生沈穩幹練的聲音繼而響起:“幾位幹部非常擔心,讓我來看看您的身體狀況。”

“知道了,告訴他們不用擔心。”

是枝千繪擺擺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然後放下。

“還有其他事嗎?”

一邊問著,放下茶杯之後拿起鑷子若無其事再加了兩顆方糖。

奶白色的方糖沒入水中,暈開一圈圈漣漪。

森鷗外註意到了這一點,眼神動了動,他沒有僭越的做什麽,將雙手垂放身側,中規中矩地彎腰,輕聲提示道:“您吩咐下來的宴會就要開始了。”

“宴會?”

是枝千繪的聲音停頓了兩秒,繼而沒太在意地繼續說:“噢,自治權的事啊。”

茶匙攪動咖啡摩擦杯底的聲音響起,是枝千繪也沒在意森鷗外聽見這個消息時的驚詫表情,輕輕舀起一層咖啡試了試甜度。

甜度適中,完美。

“差點忘了,和那些老派華族打這一場的目的是這個。”

想著反正也只是一個游戲議程,是枝千繪無所謂道:“參與的客人到齊了嗎?”

森鷗外聞言心裏一動,微微擡頭,卻只能看見首領笑吟吟的眉眼。

“……”

森鷗外垂眸,輕輕地應聲:“是,關東的各方政要以及財團代表全都到齊,隨時可以開始。”

好像只是個恭敬又順從的私人醫生一樣,沒有任何鋒芒,尤其適合作為放在身邊作為醫生信任。

殊不知,森鷗外平靜的表面下心裏已經驚濤駭浪。

他算是明白什麽樣的會議才能聚集到這麽龐大的成員了。

橫濱自治權。

這是森鷗外從未想過的事情。

通俗來講,穩定城市歸屬的方法有兩種,一是金錢贖買,通過上交大量的錢財和政府達成交易,但權益的話估計也就是比市長多一點。

這對如今港口Mafia的霸主賑早見寧寧來說是絕對不夠的。

所以在森鷗外回到橫濱之前,他就聽說了這座城市正在發生的事情——即第二種方法,武裝鬥爭。

盡管武裝鬥爭帶來的後續影響遠大於前者,但這樣得到的結果是絕對性的,成功之後再無人可以用軟手段推翻賑早見寧寧的地位。

思及至此,森鷗外覆雜地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少女。

賑早見寧寧。

如別人給她的稱呼一樣,是位將中央集權把控到極致的統治者,幾年前還在戰爭時期關東地區就已經全盤臣服,如今更是無人敢反駁她的命令。

就在森鷗外思索的時候,驀然發現上位那名櫻發少女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看得太久,沈在思緒裏一時之間沒有低頭。

被首領那雙淺瞳註視著仿佛渾身的冷汗都要下來了,伴君如伴虎的壓迫感一下子沈在森鷗外肩頭。

該說不愧是在裏世界戰場奪得魁首的人嗎。

僅僅只是視線就讓人如臨深淵。

森鷗外緩一下氣息,錯開目光問道:“您還有什麽吩咐?”

新的吩咐?

是枝千繪眨了眨眼睛,放空思考正在發呆,突然被森鷗外一問,沒反應過來。

她要做什麽來著?

噢,最後一刻格局打開讓權紙片人,主打一個猛刷好感。

被誤解嘛。

反差萌嘛。

除了經驗沒有理論不足效果不明之外,是枝千繪確信這是一個絕對的好主意。

既然如此。

她剛剛……

是枝千繪:突然呆滯。

冒犯的扯別人領帶就算了,還說出了那樣的警告……

好似看上美人的流氓。

是枝千繪手指打顫,內心嗚嗚咽咽,目光飄忽就是不敢去看紙片人。

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只是樂子人的被動被觸發了所以條件反射在拱火意圖不軌的醫生……嗚。

——不對。

那不是正合她意嗎!既然主打一個誤解流然後猛送禮物,那就不要風評了,說不定誤會有多大最後好感度就有多高。

是枝千繪,悟了!

隨即決定,她要開擺。

既然自己風評已經很爛了,那就更進一步擺爛,好感度這塊她就不以全心全意的舔狗行為了,說不定風評越來越差之後紙片人們為了他們心愛的城市一定會高舉反抗之旗前來討伐。

這個時候在絲滑地把城市拱手相讓,格局打開說一切為了橫濱不就完美了嗎?

計劃通啊!

至於紙片人會怎麽看她?

是枝千繪表示沒有關系,只要她格局夠大,就能在最後力挽狂瀾自己在紙片人們心中的形象。

只要她格局夠大,就不會有刀子!

因此,現在。

怎麽刷好感度她不知道,但是怎麽降風評讓別人認為她是野心家——她專精!

“醫生。”

平靜的聲音再次傳入森鷗外耳裏,他發現櫻發首領的氣息突然變得危險,那位首領好像想到了什麽野心勃勃的東西,如同鬣狗盯上了帶血的鮮肉,虎視眈眈。

他聽見首領說,清淺的氣息吐露:“這場聚會你和我一起去。”

短短的幾個字,森鷗外瞬間汗毛聳立,仿佛被猛獸鎖定脖頸。

他只是一個並未正式加入港口Mafia的私人醫生。答應這件事就是在將本來投在首領身上的危險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

這個時候成為焦點,無異於找死。

森鷗外垂放身側的手掌握緊,指節用力到發白,他深呼吸一口氣,維持住了表面上的恭謹,聲音卻不平穩:“這樣的聚會是您的商討組織未來走向的大事,我這樣的私人醫生實在不應該……”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是枝千繪的聲音傳來,篤定地一筆帶過森鷗外的婉拒,“我說可以就可以,他們不敢說什麽。……還是說你不想參加?”

也許是最後一句問話聲音裏的疑惑過於純真,森鷗外下意識去看少女的神色。

是枝千繪歪歪腦袋,鴉羽般的眼睫眨眨,彎下的眼眸裏是森鷗外看不清的神色。

可僅看表面,少女長發紛落兩側,眼裏氤氳著淺淡的光澤,無論怎麽看都像是個開在三月裏一枝柔美無害的櫻。早春的櫻花,清淺柔和,不具備一絲一毫的威脅。

“這是個很好的觀摩機會呢,醫生。”是枝千繪說。

她好像一眼看穿了這個野心勃勃的私人醫生內心深處不可見人的欲.望,在話裏行間剖析著達成這個欲.望後最需要的東西,並遞來邀請。

是的,森鷗外需要經驗。

他是軍醫出身,初次將野心放在黑.道組織上,需要上位者們爾虞我詐,長袖善舞的規則和經驗。

更何況這樣以關東勢力大洗牌為主要原因的宴會,看不見摸不著的機會實在是太多,每一位客人都能代表未來的走向。

這一點是枝千繪拿捏住了。

但是,很危險。

非常危險。

森鷗外知道,只要眼前的少女想,他隨時可以成為下一場戰爭的借口。

是在試探他嗎?

青年醫生的聲音瞬時停頓,數秒未言。

這一刻,連呼吸聲都是震耳欲聾的沈重。緊繃的精神鼓動額角青筋,森鷗外甚至能感受到心跳聲。

他總有種微妙的不協調感,好像每個關節都是人為裝上的,就像是有人在故意謀劃什麽,連他都成為了計劃裏的一環。

最後,他還是恭敬地低頭領命:“不,我很榮幸首領能給我這個機會。”

——危險。

——機遇。

森鷗外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後者。

“很好。”首領笑了,比剛才更真誠,吩咐道:“出去吧,我稍後就來。”

森鷗外躬身退下。

待臥室門‘哢噠’一聲關上,新上任幾月的私人醫生晃了晃,這才驚覺汗水已經打濕後背。

這次是他莽撞了。

森鷗外深呼吸一口氣,笑著和守在門外的守衛們打招呼。

喘息間,後知後覺的思量壓迫神經,讓森鷗外即使已經遠離談話現場都還心有餘悸。但沒有辦法,就連夏目先生都在授意他讓他想辦法勸阻首領不要一意孤行。

只是……果然不愧是首領嗎?輕而易舉就拿捏住了他此時最需要的東西。

森鷗外哂笑。

可他卻不會拒絕,也不想拒絕。



房間裏,系統突然提示:「森鷗外好感度+1。」

是枝千繪:?

發生什麽了?

她這可算是把森先生往火坑裏推哦?怎麽好感度還加起來了呢!

是枝千繪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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