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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能不能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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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能不能想開

破靈

能不能想開

趙維楨才說著要帶張婉婉去旅店,但肚子先咕嚕咕嚕地叫起來。他臉色瞬間一滯,只能強撐面子,咧嘴笑著解釋道:“我腸胃不好,老毛病了。咱們還是先去旅店,你看著先安頓好再說。”

統共兩句話,可偏偏他說半句,肚子就叫一聲,像故意打臉似的,搞得趙維楨更加尷尬,踩油門的腳趾頭恨不能把鋼板踩穿。

“哥,咱們要不先吃點飯吧,”張婉婉微側過頭抿嘴偷笑了下,說完又覺得不妥,補上一句,“我餓了。”

“哦,那你餓了,咱們就先去吃飯。”趙維楨可算松了口氣,一下子語氣輕松不少,“我們昨天吃了一家館子還不錯,距離旅店也挺近的。我帶你過去?”

“嗯。”張婉婉從書包裏翻出來一包濕紙巾和一面小鏡子,她邊點頭應著,邊打開鏡子,低頭正眼一瞧,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趙維楨聽到聲音側頭看她,就見頂張大花臉的姑娘對著巴掌大的小鏡子居然撅嘴扮了個鬼臉。他也是沒想到,忍不住跟著樂了,調侃道:“你心可真大,遇上這種事兒還能笑出來。我都好奇了,你笑什麽呢?”

“真醜,糊得像鬼似的。”張婉婉本來笑著,一開口說話卻紅了眼睛,聲音輕輕抖著,“都說女人當新娘子那天是最好看的,你看我這樣,醜死了……真醜死了……”

“這話就大錯特錯!要我說,好看的怎麽樣都是好看的,瑪麗蓮﹒夢露穿個麻布袋子也是大美人,跟是不是新娘子沒關系!說什麽新娘子最美,都是騙人的話!你今兒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兒早點起來化個妝,不一樣是漂漂亮亮的?”趙維楨說完,側頭瞥了眼張婉婉,見她正看著自己,連忙直起後背看向前面,說,“你看我說得對吧?想開點,這都不是什麽事兒。”

“嗯,哥,你說得是。”張婉婉用力點點頭,然後抽了兩張濕巾攤開在手心,捂住了臉。

這一路上兩個人再沒說話,到昨天他們吃飯的餐館前,趙維楨把車停了下來。

“就這兒。”趙維楨對張婉婉說。

“這家啊!我以前讀中學的時候常來。”張婉婉向外看了眼,朝著趙維楨笑。這次她笑得輕松自在,眼角舒展沒了之前的苦澀。

卸掉糊成一團的濃妝後,張婉婉幹幹凈凈的臉上是一雙扁桃仁眼睛,淺眉,高鼻梁,小麥色的皮膚。五官雖然算不上絕頂漂亮,但很有精神,像秋收麥田裏的穗子,帶著生機,讓人親切。

“你們吃他家的紅豆酸湯魚了嗎?”張婉婉問。

趙維楨雖然貪吃,卻不是擅長品味的老饕。放平時,一覺醒來基本就把前夜的味道忘差不多了,得到下一次把食物吃到嘴裏,才能記起來“哦,原來是這個味兒”。

但眼下被張婉婉一提,他舌頭尖似乎隱約裏找到了些酸辣的回味。

“就吃這個吧。”趙維楨說著打開車門,“我去點菜。”

張婉婉拉住他說:“哥,讓我請你吃飯吧!這一路了,我都沒跟你說句謝謝呢!”

這邊三人從出了院子後就一直給趙維楨打電話,奈何怎麽也聯系不上他。

“嘟……嘟……”

“還是沒人接?”江伊著急地問。

吳喬陽掛了手機,咋舌道:“三個電話都不接,老趙這貨,太不靠譜了!咱們蹲這兒幹等也不是個辦法,要不先往山下走吧。”

“嗯,”江伊點點頭,側身朝田甜招了下手,跟吳喬陽一道順山路,邊走邊說,“要只是不靠譜就算了,我主要怕他出事兒。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萬事總得小心些。”

“你怕他會忽然失蹤?”吳喬陽說。

“不!”江伊條件反射地立刻搖頭否定,但隨著大腦皮層的高級神經活動,她的臉色逐漸凝重起來。她當然是不會相信什麽乃哈索命的,但因為母親的失蹤,鬼蘭在她心裏是一個極度不安全的信號。盡管身體總是本能地拒絕,但是對失蹤的恐懼與擔憂卻從來沒有隨著年齡增長而真正消失過。它只是被一層一層地藏起來,鬼蘭就成了那個被觸發的引子。

吳喬陽看著江伊的情緒變化,隱約猜到大概是跟她媽媽失蹤一事有關系,於是故意笑著大聲說:“放心吧!老趙皮糙肉厚,肯定丟不了!估計是跑去吃飯或者回去睡覺了,沒聽見罷了。”

“趙哥……我不是說他不好,就是一種猜測,”田甜跟上來,支支吾吾好一會兒才說,“吳哥,你說他要是開車跑了怎麽辦啊?”

“你怕他跑路把我的車賣掉啊?”吳喬陽沒想過這點,被田甜一說楞了幾秒,然後笑著說,“我車上有定位有監控,真丟了,肯定是能找回來的。再說老趙吧,這陣子接觸下來我感覺他人不壞,就是嘴巴臭了點。”

“嗯,那就好。”田甜往路邊的一口井斜了眼,眉間鼓起來,隨口敷衍道。

“你覺得趙維楨有什麽問題嗎?”江伊問田甜。

“不!不是趙哥有問題。是我們這邊以前治安特別不好,各種各樣的傳聞聽得多了,可能容易想歪。”田甜連忙擺擺手,說著指向路邊的井說,“就像那個!姐,我上小學的時候聽說這種山井的水下面可能有死人,所以到現在看見了心裏都發毛,不敢往邊上走。”

“哦,這樣啊。”江伊點點頭,說,“以前治安不好……是因為這裏出過什麽大案子嗎?”

“說是治安差,主要因為小偷多,囂張得很。除了學生作業,這幫小偷啥都偷。可要說大案子……”田甜摳摳腦袋,憋了半天,說,“我就想起來一個。不過在十來年前,具體哪一年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我和爺爺搬來這裏之前的事情。聽說是有人在山裏發現一個男的頭朝下腳朝上地被人扔進井裏活活淹死了,後來警察查出來,淹死的人是個路匪,還是通緝犯。搞他的是個走私團夥,說因為個什麽東西,反正我猜……就那種黑吃黑吧!再後來走私團夥被打掉,這邊就沒聽再聽過什麽大的案子。”

“江伊,你是想到了什麽嗎?”吳喬陽問。

“沒有,我現在腦子裏像滾進一個毛線球,到處都是線頭,但一拉就斷。”江伊說著抿抿嘴角,停下來想了十幾秒後,看向吳喬陽淺笑,“不過這次也不算毫無收獲,至少我們能肯定這個白晗知道一些事兒。她要是說出來,或許我們就能找到真正的那個線頭,輕輕一拉,然後所有的事兒就清楚了。”

“是吧,我就說我是一員福將來著嘛!”吳喬陽見江伊笑,自然地跟著翹起來嘴角,他回頭看了眼早被樹林子擋住的容家院子,說,“那個白晗,我看著也很有問題,說話遮遮掩掩的,總覺得她好像希望我們知道一些事兒,但又不希望我們知道太多。我真是搞不懂她在想什麽。如果她能把事情說清楚,我估計好多事兒也就有個眉目了。”

“問題是她不肯說啊!”田甜插進來,兜頭給吳喬陽潑了冷水,打斷他那得意勁兒。

江伊點頭說:“對,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麽讓她開口。”

“要不明兒咱們再來?”吳喬陽說著摸了摸放在前胸口的名片,“我看實在說不動,就還是那招兒得了。我直接跟她買消息,一條多少錢,她開個價,總是好商量的。”

“有道理。”田甜用力點點頭,“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嘛!說不定還真行!”

江伊沒有對吳喬陽的提議立刻做出反饋,而是問起來旁邊的兩人:“你們覺得白晗這人怎麽樣?”

“她以前也差不多這樣吧,”田甜說,“我倒沒覺得有什麽……”

“神經兮兮的!跟咱們在普洱民俗遇到的那對神棍不太一樣,她應該是真信這些的,”吳喬陽思忖著,黑亮的眸子落在江伊的側臉上,“可能就是田甜說得那樣,受刺激,過度腦子不好了。”

“你們不覺得白晗是個偏執狂嗎?”江伊側頭與吳喬陽的目光正好碰在一起,她盯著對方的眼睛,說,“容驍溺亡後,不管是在學校裏說張婉婉用巫蠱術召喚乃哈害人,還是退學去照顧容家得父母和妹妹,甚至說要終身不嫁等著死後和容驍合葬,白晗一系列的反應都太極端了。”

“可……可她是容驍的女朋友啊!”田甜擠進走在前面的兩人中間,挽住江伊的胳膊,瞪著圓溜溜眼睛,說,“姐,白晗沒有家人,容驍一出事兒,她肯定受了很大打擊,那些反應也能理解吧。”

“能理解,但是和她性格偏執極端並不互相矛盾啊。”江伊說,“想想看,如果換作是你,你會像白晗那麽做嗎?更何況,白晗可能根本就不是容驍的女朋友……”

“停!”吳喬陽擺擺手,瞇著眼睛頓了幾秒,說,“我大白天的,讓你說得後背一陣發毛。她要是真那樣,不就一個純粹的神經病嗎?”

“你覺得一個偏執型的神經病,會願意跟你坐下來談一條消息多少錢嗎?”江伊反問。

“這……肯定不能啊!神經病的腦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樣,得掐著她的軟肋來。”吳喬陽倒吸口氣,“這麽看的話,要她問什麽說什麽,除非容驍原地活過來親自問了。”

吳喬陽話說完,立刻趕到兩道目光噌地聚在自己身上了。他停下腳步,看向江伊和田甜,問:“幹嗎?”

江伊輕笑著,眉眼露出一絲狡黠,接著田甜緩緩舉起手,用軟甜的聲音問道:“吳哥,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你聽不聽?”

“別。”江伊猜到了田甜的想法,把她的胳膊壓下來,憋著笑,“現在漏洞太多,等等再說吧。”

“你倆想到了什麽?我覺得不是啥好主意啊!”吳喬陽心裏一陣不安,試探著問,“能先跟我透個底嗎?”

江伊笑著搖頭,說:“我保證是你擅長的事情,不過現在時機不到,暫時保密。”

“嘖,你看,你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意思追問。”吳喬陽看著江伊笑,“那行吧,我百分百信你,你對我負全責就行。”

江伊想到那剛有個雛形的計劃,點點頭。

“那按照你的計劃,咱們現在是回旅店?”吳喬陽問。

江伊想了想,點頭回答:“嗯,先回去再說。”

“咱們從這裏走回去得兩個小時!”田甜剛才還在壞笑的臉一下子又變得苦哈哈的,她仰頭看了眼湛藍的天空和明晃晃的太陽,只覺得皮膚上的汗珠滾燙,兩腿瞬間發軟。

“我在打車了,不過車少,一直沒叫到。”江伊笑著拍拍田甜後背,說,“邊走邊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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