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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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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黑壓壓的喪屍被嗩吶聲吸引, 朝外湧來。

音樂樓敞開的兩邊大門在強力碰撞下晃動不停,牽發上方的編鐘機關,發出來回的鐺鐺動靜, 讓底下備受刺激的屍潮更加洶湧。

眼看門廊邊的雕塑環滿喪屍,後方的喪屍沒了往外擠的空間, 嗩吶聲停——

遠在綠化道樹上的柳明梵拿起他的長笛,口風調整,指尖跳動。

優雅通透的聲音躍然而出,如同上好色澤的絲綢飄動,牽引音樂樓門廊前的喪屍一點一點越過大道, 朝樹下聚來。

笛聲明亮, 音符的跳動越發歡快。

柳明梵略顯糟亂的頭發下,神色忘我,金色長笛在日光下折射光亮,交映在綠葉之間,晃眼得不行。

喬思羽抱著倪藝橋正坐在隔壁樹上,看看地上奔來的喪屍, 看看演奏無比投入的男生。

她沒忍住隔空與對面的元夢交談起來:“現在什麽情況……?”

怎麽突然辦起“千人演奏會”來, 而她還坐在“頭等席”的位置?

元夢把進樓後發生的事簡單說了說:“綺杉他們還在逐層清理喪屍,只要把大堂裏的喪屍全部吸引出來, 音樂樓有倉庫的物資, 整棟樓的學生都可以活下來。”

喬思羽咋舌:“咱們小隊是真牛啊……”

送個吃的竟然直接晉升成打造安全避難所。

元夢也沒想過是這種走向:“要救這麽多人,進去前想都不敢想……”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喬思羽示意已經圍滿整片草坪的屍群,認真豎起一根指頭, “在月月制定的計劃裏, 喪屍都吸引到樹下後, 咱們幾個應該怎麽從這裏離開?”

元夢:“辦法嘛……肯定是有的。”

喬思羽聽這語氣,感覺不妙:“什麽?”

“再犧牲一部手機。”

將手機音樂播放後,投擲到稍遠的方向,可以等屍群吸引過去後,他們再趁機溜下樹。

喬思羽:“……”

犧牲哪一部手機根本就不用問。

有江綺杉的前車之鑒,作為第二位花唄選手,喬思羽痛心疾首道:“要是摔壞了音樂放不出來怎麽辦?”

元夢也有點說不準:“往灌木叢的方向扔,應該可以緩沖一些?”

“放心吧。一會兒用我的。”

柳明梵這時候吹完一個樂章停下,靠樹幹上歇氣:“我手機特扛摔,之前從二樓掉下去都沒裂屏。”

“英雄——!”喬思羽真感動到了。

她向來沒啥藝術鑒賞能力,剛才就聽了個響。但現在要是讓她寫音樂賞析,寫八百字都沒問題!

柳明梵休息得差不多了,擡起長笛正打算繼續吹,卻發現音樂樓門廊上幾乎沒有新的喪屍再出來。

“是不是都吸引完了?”

“差不多吧……”元夢瞇眼看了看,神色突變,“不對,是大堂門被喪屍碰到關上了!”

雕塑上的劉俊和倪辛月還要早上幾分鐘註意到大門的變故。

劉俊拿著嗩吶有些焦慮:“現在怎麽辦?”

大堂門被喪屍的行動帶上了,但邊上的小側門沒關。

雖然側門時不時也有三兩只喪屍出來,但通過大堂門被碰撞的強度來判斷,裏頭剩餘的喪屍數量絕對不僅於此。

只是這些喪屍有些一根筋,看前面的同伴都是從大門出去的,現下門被闔上了也同個路線往死裏磕。

劉俊:“要不咱們再爬到對面雕像,那邊離側門近些,我在那吹只不準會有用一點?”

倪辛月按住了劉俊拿嗩吶的手:“等等。”

她屏息去聽,大堂裏又傳來陳書望拿著喇叭吸引喪屍的聲音——語速有些快,語序也顯得略微淩亂,似乎是想把喪屍引回到音樂臺上,再和時宇去開門。

倪辛月抿抿唇。

大堂門是內推式,現下門廊邊的喪屍基本被柳明梵吸引到綠化道那邊的樹下,而裏面的又被喇叭吸引去音樂臺,由她行動應該會比大堂裏陳書望、時宇穿過屍群行動要有保障許多。

刻不容緩,倪辛月想趕在陳書望、時宇冒險前將門打開。

她看敞開的側門沒有喪屍再往外活動的跡象,轉頭對劉俊道:“你留在這,我去開門。”

“可是……”

劉俊擔憂的話還沒說話,倪辛月已經抓著紀甚靈給她防身的箭,迅速爬下,往門口奔去。

箭的攻擊距離比小刀要遠,如果遇到突發情況,她也有爭取應對的時間和空間。

倪辛月攥上門把,準備速戰速決,把門推開。

誰知門邊還聚著幾只遲遲未往音樂臺移動的喪屍,隔著門縫一下子和她對上眼,全撲過來,不肯再走。

倪辛月怕被喪屍抓到,立馬松開門把手,轉而抵住離門把手稍遠的門板往裏推。

大堂門兩米來高,十分厚重,從側邊並不好使力。

倪辛月用腳蹬地,才推開一掌寬的縫,好幾雙喪屍血跡斑斑的手就抓出來。

然而接下來不論她再怎麽使勁,門縫的寬度還是那麽大,伸出來的也還是那幾只手。

倒是喪屍看她表情越來越饞、越來越兇狠。

倪辛月簡直要氣暈了。

靠!你們倒是把門往裏頭拉啊,一直外推個什麽勁。

倪辛月恨鐵不成鋼,只好再就這危險再去推一把。

剛要行動,邊上響起兩道喪屍倒地的悶重聲。

是紀甚靈和劉俊!

原來側門邊跑出只喪屍,劉俊爬下雕塑,想幫倪辛月解決,誰知身後又冒出一只,好在被憑空出現的紀甚靈用小刀砍倒了。

劉俊看著自己慌亂砸出去、被血色沾染的嗩吶,表情有些悲痛:“我臟了。”

紀甚靈:“……你先回雕塑上,這邊交給我和倪辛月。”

劉俊看紀甚靈又是身上背弓,又是腰上掛解剖刀的,自動把他和“可靠”兩個字畫上等號,麻溜地爬了回去。

紀甚靈看倪辛月推門吃力,把書包舉到身前,擋住喪屍們襲來的手,一同往前。

倪辛月還在看他:“你怎麽來了?”

紀甚靈:“李立舟和張老師他們去幫江綺杉、秋述了。我爬窗出來,看看你這邊情況。”

在兩人合力之下,金屬門總算敞開條大口子。

擔心後來的喪屍又會把門帶動著關上,兩人沒馬上收力,一手用箭去紮撲來的喪屍,一手將門往前徹底推到90度。

頭頂的編鐘發出巨大的一聲“鐺——”

這下子,不僅陳書望那邊吸引走的喪屍全都扭頭看來,連柳明梵元夢那兒的喪屍也騷動起來!

“走!”

倪辛月和紀甚靈正要齊齊離開,突然聽到一聲奇怪的動靜。

“嘎——”

倪辛月擡頭一看,一個黑影砸下,編鐘掉了!

倪辛月都來不及反應,在耳邊暴呵的一聲“蹲下”中本能照做,接著眼前就是一黑。

整個人被編鐘罩住。

巨大的聲響讓倪辛月腦袋嗡嗡一片。

她茫然地蹲著,像是個靈魂出竅的蘑菇。

而外側的紀甚靈把著編鐘,目光掃向底部,沒看到被壓折的胳膊、腿,頓時松了口氣。

編鐘重,紀甚靈費了點勁才把它傾斜,露出一個角。但還沒跟倪辛月說上句話,就聽身後劉俊大喊的聲音:“小心!!”

只見前方是音樂臺上沖來的氣勢洶洶的喪屍,後方是綠化道那兒折返回來的屍群。

紀甚靈掀開編鐘的力道猛地提高,也沒拽倪辛月出來,反倒自己身子一蹲,也鉆了進去。

編鐘金屬邊緣磕在地上,又發出一聲響,揚起一片灰。

倪辛月:“……”

紀甚靈:“……”

編鐘看起來雖大,但高度不高,紀甚靈勉強彎著腰,脊背抵在編鐘金屬的弧線上。

閉塞的空間裏,沒有絲毫流動的風。

紀甚靈汗水凝在鼻尖,搖搖欲墜。

“你怎麽樣?”

倪辛月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思考能力:“還行,沒被喪屍咬死,差點要被這鐘砸死……”

“要起來嗎?”

紀甚靈的聲音壓得很低很輕,在這小小的金屬空間裏,聽上去多了點不同的感覺。

“這裏空間有限,要調整一下姿勢。”

倪辛月慢慢站起身。

兩人都屈腿而站,編鐘上方的空間比下方還要再窄上一些,倪辛月的額頭幾乎要貼到紀甚靈的肩膀。

然而下秒,編鐘就遭受了外界的強大撞擊,這個“幾乎”直接變成了倪辛月的腦袋一把磕在了紀甚靈下巴上。

“……抱歉,是不是撞疼你了?”

“沒事。”

紀甚靈一只手仍把在金屬鐘內沿,以防編鐘被喪屍推倒,另只手搭到倪辛月肩膀上,幫她站穩身子。

外頭圍攏過來的喪屍還在撞擊不停,它們不會思考活人怎麽突然就沒了,只會不停抓撓編鐘,狂躁地打圈。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裏,紀甚靈和倪辛月的腦袋時不時撞在一塊兒,耳邊充斥蕩開的編鐘音,幾乎要被這場“仙樂”給震暈過去。

過了好一會兒,在陳書望反覆的一句“先別動別動”的聲音中,他們才感覺到周圍的喪屍散開一些。

“可以了!”

得到陳書望釋放的安全信號,倪辛月和紀甚靈一同掀開編鐘。

兩人被自然光晃得不約而同瞇了下眼,但還是準確無誤地往門外奔去。攀到雕塑上。

劉俊剛才被嚇壞了,在兩人爬上後,反反覆覆問倪辛月有沒有被砸到。

他們都沒想到這麽大一個鐘會砸下來。

倪辛月現在還能回想到蹲下時編鐘邊緣帶著勁風刮過脖頸脊背的感覺,一陣毛骨悚然。要是真砸脖子上、背上,她這人不癱瘓也得骨折。

倪辛月低頭看看,確認自己毫發無損:“我沒事。”

劉俊還充滿後怕:“幸好、幸好。”

倪辛月緩解氣氛地沖自己比了個大拇指:“功德守恒定律。我決定要救1個人,那我的身上就多一層幸運。”

劉俊哭笑不得:“哪來的理論。”

紀甚靈從包裏掏出紙巾,給倪辛月遞了半天,也沒見人接過,直接塞到她手裏。

倪辛月手裏多了點東西,低頭看看,紀甚靈的視線已經移向了別處。

他剛擦了汗,濕發略微往後抓,洇深的發色在陽光下亮晶晶的。

倪辛月慢慢坐下。

編鐘的聲音還跟幻聽似的在耳邊回蕩不停。

大門已經被成功打開,劉俊再次吹響鎖吶,喪屍和剛才如出一轍的慢慢湧出,接著被柳明梵的笛聲牽引到更遠的地方。

等陳書望和時宇跑到門邊,關上大門,倪辛月便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順利完成了。

她癱倒在雕塑上,腦袋放空,眼前是遼闊的天空,耳邊是遠處柳明梵的笛聲。

如果不去看喪屍,很像一個舒適的午後。

紀甚靈靠坐在她身側,眼睛半闔。

舌尖從下嘴唇的內側輕輕掃過,破了個小小的口子,是在金屬鐘裏被倪辛月撞到下巴磕破的。

帶著點血液的鹹腥味。

“你那朋友長笛吹得還挺好聽的。”倪辛月對紀甚靈說。

紀甚靈往那邊看去一眼,輕應聲“嗯”。

“就是人有時不著調。”

正好笛聲停下,遠遠傳來柳明梵的一聲“好了沒呀~”

倪辛月有些犯懶,碰紀甚靈一下,紀甚靈沖那喊道:“沒好。”

“再來兩首。”

倪辛月笑。

音樂樓內。

江綺杉一眾在折返回樓上的李立舟、張屹、小徐三人幫助下,清理效率大大提高。

很快就整理到了一樓。

戚雅從琴鍵上下來時,腿還有些發軟,覺得眼前的一切不太真實。

喪屍、圍在這密密麻麻的喪屍,全都清出去了?

她低頭看自己的腳,紮紮實實地踩在中央音樂廳的臺子上。

陳書望和時宇喚了她幾聲,她才慢一拍地擡頭。

“你對這裏熟,咱們去檢查,看看門窗都關好沒。”

陳書望擡頭看上面,聲音裏帶了些感慨:“讓大家在樓裏自由活動。”

樓道裏還躺著數具喪屍的屍骸。

戚雅在陳書望和時宇的陪伴下,一一走過,一一確認了身份。

他們還把一樓大大小小的門窗都檢查了一遍,確保沒問題,才去開了倉庫。

她沒有拿喇叭,只是仰臉喊道:“出來吧!結束了!”

聲音不大,但隨著這螺旋的琴鍵飛啊飛,敲開了每一扇緊閉的門。

一個個幸存者從教室走出,在無數種情緒下,或是哭或是笑。起碼都是活著的動靜。

人氣很快就蓋過了死氣。

江綺杉滿頭大汗,也顧不上擦,就把還關著喪屍的教室跟戚雅匯報清楚。

“507”

“412”

“303”

“……”

“這幾個門我都標記好了。雖然數量有點多,但只要不開門就沒事。要是有誰手欠,那我們也救不了。”

江綺杉說起其他事項,秋述時不時補充兩句。

“你們這沒衛生巾,不過我們之前成功自制過,教你個簡單的方法……”

“吃的你們要好好規劃一下,水我看你們有熱水壺,倒是可以燒點。”

“音樂樓現在雖然安全,但你們也不能太懈怠,多自制些武器,拖把掃帚這些都可以用的,平日裏鍛煉也不能少!遇到喪屍別怕,想辦法紮後腦勺就行……”

戚雅每聽一句,就點一下頭。

江綺杉和秋述恨不得把自己的抗戰記憶直接覆制粘貼到戚雅的腦子裏,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大堆。

“大概就這些了,能記住嗎?要不要再給你寫一份在紙上。”

他們偏頭看向戚雅,卻都楞了一下。

戚雅滿臉是淚,手怎麽擦也擦不完似的:“記住了,都記住了……”

樓上的同學,還有點力氣的都下來幫忙搬物資了。

倉庫裏的食物擺了好幾個貨架,既有為了此次活動後勤部門新購入的,也有之前社團招新、團建時沒用完的,足夠81個人生存上一段日子。

戚雅不愧是當會長的,收拾好情緒,就鎮定有序地指揮起來。

當她看張屹和他的四個學生扛起剩下的幾只炸雞袋,還有些猝不及防。

“張老師,我們這裏的食物還很多,你們可以留下來跟我們一起。”

張屹看看自己四個學生,回頭沖戚雅笑道:“計算機樓裏還有我的學生們等我回去呢。”

戚雅扭頭看向江綺杉:“你們也要……”

江綺杉沖她眨了眨眼:“我們的隊友也都還在外面呢。尤其是那幾個樹上的,得想辦法把他們救下來。”

戚雅聽倪辛月提過他們想去西門的校巴停靠點碰碰運氣的事,看他們去意已決,抿抿唇,堅定道:“如果沒找到校巴,你們隨時回來。”

江綺杉一行人已經集結了,背好了他們來時的裝備。

音樂樓的學生都自覺地給張屹、李立舟兩隊每人都裝了滿滿一袋吃的。

李立舟看他們還要再塞東西,忙道:“夠了,夠了。你們東西現在雖然看上去多,但別坐吃山空,多鍛煉,等物資沒有的時候,也有能力出去搜集。”

陳書望看江綺杉和李立舟都留下了“箴言”,也有點嘴癢:“嗯嗯,你們啊,要多鍛煉,這個琴鍵多爬爬。”

時宇也想說點,但想了一會兒,只說出一句:“鞋別掉了。”

戚雅和她的同伴們聞言笑起來。

陳書望等人:“……這種話倒是可以不用留。”

張屹把每個學生的臉都看過去,笑了好一會兒,才語氣輕快道:“我這記性還是不行,撐死只能記住一個班的學生,所以末日結束的時候,我們要是再遇到,你們得主動點,喊我張老師啊。”

所有人齊齊應道:“好的——張老師!”



夕陽西斜。

元夢、柳明梵幾人在樹上坐得有些犯困。

遠遠的,看見劉俊進了音樂樓,陳書望、江綺杉等人出來。

倪辛月正擡手沖他們打著招呼。

元夢推推打瞌睡的柳明梵:“醒醒,我們也要走了。”

“看我的。”

柳明梵終於等到了這個時刻,掏出自己的手機,先把屏幕擦了擦,再找出曲庫裏的音樂,放到最響。

他像投保齡球一樣,把手機高空擲出。

手機準頭極好地落入到灌木叢裏,屍群都還沒躁動,往音源的方向挪動上一步,音樂戛然停下了。

喬思羽還楞了一秒,頓時崩潰:“說好的很扛摔呢!!!”

柳明梵也懵逼:“不科學啊……會不會是我剛沒鎖屏,樹枝摩擦過去,按下關音樂鍵了!”

喬思羽已經悲壯地掏出她的手機,播放起六級聽力。

“算了,還是得用我的。”

藝橋根本不懂她丟手機的悲壯淒涼,她只會面無表情地表示自己腦袋痛。

喬思羽手機拋出去的力道沒對,離他們之前看好的那個灌木叢還有好些距離。

但似乎沒摔壞,等了兩秒,聽力內容順暢地報了出來。

元夢松了口氣:“也還行,至少丟到喪屍最外圍的後頭了,能把它們引開一點也可以。”

“Directions:in this section,you will hear 8 short conversations and 2 long conversations.”

“At the end of each conversation……”

英式發音順利流暢地播報出來,然而喪屍不僅沒有往手機那兒靠攏的趨勢,還一窩蜂散開,往樹下貼得更緊了。

喬思羽看那些喪屍,傻眼了:“不是吧?殺傷力這麽大?”

柳明梵神色覆雜:“六級聽力,狗都不聽。”

元夢捂臉:“……這樹我看是下不去了。”

三人外加一個孩子淒涼地站在樹上,和遠處的隊友們遙遙相望,音樂樓內突然響起了聲音。

是段耳熟能詳的旋律。

他們向天臺看去。

無數學生手持管樂或者弦樂,一同演奏,遠處是燃燒著的落日,他們仿佛站在甲板上,乘風破金色燦爛的海浪。

磅礴自由的音樂湧向各處。

樹下的喪屍們被聲音吸引,包圍到了音樂樓外側,但也只能仰臉看著上方,觸不可及。

元夢收回視線時,註意到柳明梵眼睛濕潤:“你怎麽了?”

柳明梵按了按眼睛: “沒什麽,就是覺得會長咋沒選個正經點的交響曲。”

“這調兒聽著有點耳熟。”喬思羽說道。

“《He's a Pirate》”,柳明梵笑笑,“《加勒比海盜》裏的。”

“讓我們乘風破浪走吧。”

他們奔向遠處的隊友們。

倪辛月等人也到了要和張屹一隊分別的時候。

“老師你們還是回計算機樓?”倪辛月看張屹。

張屹手上提了好些吃的:“是啊,估計那幫小崽子都要餓傻了,八成還會嚷嚷我帶回來的炸雞不夠脆……”

倪辛月笑,又捅了捅跑來的柳明梵。

“那你呢?音樂樓都被喪屍包圍了,你可能進不去了,打算接下來去哪兒?”

柳明梵張口就來:“隊長~怎麽說也有並肩作戰的革命友誼了,加我一個唄。”

倪辛月搖頭:“不行,你去紀甚靈他們那兒。”

“為什麽啊?”柳明梵這才註意到隊伍的左右站隊,“噢……是按男女分的對吧……誒,等等。”

他手指指向女生隊裏的秋述:“那他為什麽可以加入到你們這裏。”

秋述在一天的作戰裏,皮筋紮著的頭發也散下來幾縷。

他將頭發重新抓起,語氣幽幽的:“你說呢。”

“……”

柳明梵還要說點什麽,紀甚靈已經把他抓到了男生這邊,跟個教導主任似的:“老實跟我們走吧。”

陳書望也很自來熟地卡住了他的脖子。

“在音樂樓裏都沒好好認識,聽說你小時候就認識紀甚靈?說點他的笑話聽聽?”

“救救——跟他一起,全是我的笑話!”柳明梵沖元夢她們招手,“菩薩,菩薩,救救——!”

這是屍潮爆發的第十九天。

夕陽下,十幾道身影穿過滿是瘡痍的校園,在恢弘的音樂下,聊聊笑笑地走遠。

作者有話說:

前文的磬改成編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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