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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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葉楚楚有些感慨。
蝴蝶效應啊。
還有林城，既然林城理工的車出現在這裏，說明國家機器信了她的話，其他人肯定也有了相應的準備，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有意義的。
有了同伴，還是這麽靠譜的同伴，葉楚楚緊繃的神經終於放松下來，與此同時，濃濃的疲倦也排山倒海般襲來。
她給林城留下示警語時被世界規則懲罰到暈厥吐血，今天上午在福特4S店遇到巨型蜘蛛也受了驚嚇，心臟一陣陣隱隱抽痛，其實身體早就有些撐不住。
如果是沒有經過異能強化的身體，她怕是早就狗帶了。
跟喻飛白說明情況，說好下半夜她來換班守夜，兩人交換了位置，葉楚楚坐上副駕駛，將椅背放倒後就很快睡著了。
車廂裏很安靜，外面夜色稀薄。
喻飛白轉眸看向車窗外的夜景，心情不覆之前的寒徹心扉，可無人見到的地方，她的眼眶卻漸漸泛紅，熱淚盈眶。
握著啤酒罐的手，慢慢收緊，昭示著她不平靜的心情。
汪強死了。
是她親手殺死的！
雖然兩人從學校出發的時候就跟彼此說過，如果誰變異成喪屍就拜托另外一個人結束掉“行屍走肉”的一生，都不想作為那種鬼東西“活著”，但當她親手砍下“汪強”的頭，她的心卻還是悶痛不已。
很難受，很難受。
心臟仿佛被一根鐵絲勒緊，痛得她難以呼吸。
突然的，就在她淚水即將決堤的時候，“嗯”的一聲嚶嚀在車廂中響起。
是葉楚楚翻了個身，小貓一般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心裏的難受倏然消散不少，喻飛白失笑出聲，悄悄擦去淚水，一顆心重新變得堅定。
她有隊友了。
這個隊友可愛漂亮，善良柔軟，沒有她保護根本沒法在吃人的末世活下去，所以她必須要撐住！
她會好好活下去！
*
車燈照亮一方空間，夜色中，季家也在吃東西。
他們出發前準備充足，又因為小貨車很能裝，所以連家裏小飯鋪中常用的便攜燃氣爐都帶上了，還帶了一大箱氣罐替換裝。
此刻，不銹鋼湯鍋裏正咕嚕咕嚕煮著鯽魚百葉湯，幾個人坐在大紅色塑料凳子上，圍在折疊小餐桌旁，頂著不少人艷羨的目光準備大快朵頤。
不過是很普通的菜，可因為周圍羨慕嫉妒的眼神多了，竟也成了珍饈。
王惠臉上止不住的得意笑容，先舀了滿滿一碗魚肉魚湯給季成強，又給兒子季明鈺盛了一碗，最後才給自己盛。
吃著白米飯就魚湯，別提多美味。
他們吃得開心，等季星寒安頓好高燒昏迷的季靈靈後走過來，鍋子裏已經不剩什麽了，只有快見底的一點湯。
王惠嗔怪道：“你這孩子，吃飯都不知道趕緊，還好鍋子裏還有不少，你多吃點。”
季星寒冷淡掃她一眼，沈默著將剩下的魚湯一鍋端起，轉身就走。
不銹鋼湯鍋雙耳把手那麽燙，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
“誒！”王惠放下筷子喊他。
季星寒理都沒理。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碗裏的飯菜都沒那麽香了。
“算了，算了。”季成強道，“靈靈燒得那麽厲害，他肯定是想給妹妹留點兒，我們別跟孩子搶吃的。”
王惠嘆了口氣：“我是能理解，但我怕以後他還這樣獨。吃的東西就這麽多，他要是仗著自己厲害想拿就拿，想搶就搶，以後我們怎麽辦？還有，靈靈是發燒，不能吃鯽魚這樣的發物。”
季成強一聽，覺得是這麽回事：“那我去跟他說說。”
他匆匆扒完碗裏的飯，追著季星寒而去。
“媽，能不能把他趕走？”季明鈺突然開口，滿臉都是不耐煩，“明明沒誰虐待他，他整天冷著一張臉，跟誰欠他錢一樣，看著就不爽。白吃白喝的，也不會態度好點。”
王惠瞪了親兒子一眼：“你以為我不想？我也想趕他走，但現在不行，一路上還有用得著他的時候，等回到老家再說別的。在這之前他還是你哥，你裝也裝得和善點。”
對於季星寒這個繼子，她打從心裏不喜歡，末世前不喜歡，末世後更不喜歡了。
一想到那天季星寒掐著那人的脖子，雙眸赤紅，差點將人給掐死的樣子，她就不寒而栗，覺得睡覺都要睡不好了。她對季星寒並不好，誰知道他會不會記仇，某天看她不順眼就把她給掐死了。
但現在世道這麽亂，留著人還是有用的。
要不然再碰到喪屍怎麽辦？
*
湯鍋裏只剩下一點見底的碎魚肉和魚湯，季星寒小心翼翼弄掉湯裏的碎魚刺，一勺一勺餵進高燒不退的季靈靈嘴裏。
季成強一把搶走他的勺子：“你妹妹發燒了，不能吃魚湯，鯽魚是發物。”
“那她吃什麽？”季星寒反問。
“這……”季成強被反將一軍，知道王惠的性子說不出讓她再做點東西吃的話，不耐道，“沒什麽東西吃，餓一兩頓也沒什麽，又不是千金大小姐，還嬌貴起來了。”
季星寒眼中掠過一抹諷刺笑意，又找了一個幹凈的一次性勺子，繼續給小妹餵湯。
他發燒後覺醒了異能，他覺得小妹可能跟他一樣。
覺醒異能的時候他一直覺得很餓很餓，直到現在，那種深入骨髓的饑餓感都沒有緩解，以己推人，他便想多給小妹餵點東西吃，有什麽吃什麽，至少讓她別那麽難受。
見季星寒不再理會人，季成強尷尬著咳嗽兩聲，怏怏然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季星寒冷嗤一聲。
垂眸斂住眼中冷漠。
他知道他們的心思，但和他們一樣，他也覺得他們有用，至少碰到危險的時候多幾個餵喪屍餵變異獸的炮灰。
餵完小妹，他給她仔細擦幹凈臉，半摟著她靠在貨車車廂上。
一整天沒吃東西，腹內饑餓讓他胃痛如絞，面色慘白，因為忍耐，額頭青筋隱約浮現。他神色平靜地看著外面的夜色，仿佛正經歷痛苦的人不是他。
等胃痛稍緩一些，他想到什麽，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推開貨車車廂門，擡眸看向車外。
夜色之下，星光和車燈驅散黑暗。
深藍色的福特猛禽比別的車要高出一截，看著像是一頭趴伏在黑暗之中沈睡的猛獸，和那個身形嬌小、聲音甜美的人看著一點也不搭，但又矛盾的和諧。
異能覺醒之後，他五感增強不少，視力極好，仔細觀察之下突然發現駕駛位坐的人不對勁。
不是她。
他猛地直起身，渾身散發出危險氣息，但很快，他就發現他一直默默關註的人睡在了副駕駛，睡得安安心心，睡得正香甜，唇角甚至帶著一點可疑的晶瑩。
神情一怔，他眼中冰冷暴戾的氣息如潮水一般退去，疑惑間甚至帶上幾分覆雜。
這麽快就收留了別人？
就這麽爛好心？
他靠回車廂上，微微垂眸，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
清晨。
天邊剛露出一點魚肚白，葉楚楚猛然驚醒。
她坐起身，扒拉了兩下頭上的呆毛，一臉懵逼地看向駕駛位上的喻飛白：“你怎麽沒有喊我？哎……是不是我睡得太沈了，死活喊不醒？啊啊啊真的太對不起了！”
她臉上滿是窘迫，舉起手來，跟小學生一樣認真保證：“今天晚上我值夜，你好好休息！”
喻飛白差點被她逗笑，搖了搖頭道：“你身體不好，需要多休息，是我特意沒有喊你。我是體育生，體力精力都非常好，一晚上不睡不影響什麽。”
葉楚楚捏了捏通紅的耳垂，突然有種想撲上去蹭蹭的沖動。
小姐姐真的太有男友力了！
“我們刷牙吧？洗漱完，吃早飯。”她趕緊說道。
小姐姐對她這麽好，她也不能委屈了小姐姐。
“好。”喻飛白點頭。
葉楚楚跟小倉鼠一般從物資堆裏找出牙刷牙膏，奢侈地用了半瓶礦泉水，跟喻飛白一人拿著一只一次性水杯，蹲在車邊刷牙。
心裏感謝喻飛白，葉楚楚忍不住回憶劇情，想跟她說更多。
她記得，喻飛白末世前期過得並不算好。
中借楚臨的口提過喻飛白一件事，說她在末世前期和超級兇殘變態的大反派季明鈺發生過沖突，混亂中喻飛白為保護同伴逃走而被季明鈺斬斷一只手臂，導致她實力大損，吃不了不少苦頭。
如果不是這樣，喻飛白的實力還會更強。
說不定能沖進異能者排行榜前五！
葉楚楚吐掉口中的水，認真看向喻飛白，提醒道：“飛白，以後你要是碰到一個叫季明鈺的人，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怎麽？”喻飛白詫異。
葉楚楚：“因為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怎麽說？”
怕被世界法則懲罰，葉楚楚不敢洩露劇情，想了想，嘗試自我發揮。
“……我有一個朋友，他說季明鈺可壞了，仗著有點本事吃喝嫖賭、無惡不作，買東西不給錢，收保護費收得很兇！還很陰險變態，經常大晚上出去堵漂亮女孩子，搶她們的包包！他是林城人，我們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撞上他，所以我們要小心一點！”
她眼神認真，緊抿著唇，一副很嚴肅的模樣，但靈動黑亮的杏眸，白凈臉頰上軟軟的嬰兒肥只讓喻飛白覺得可愛，想捏一捏。
喻飛白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擼貓，不，捏葉楚楚臉的沖動，同樣嚴肅地點頭：“好的！”
葉楚楚自覺已經引起了喻飛白的重視，松了一口氣。
嘗試成功！
好像世界法則也沒有那麽變態，只要她乖覺一點，不說得那麽直白，就不會引來危險。
她學會了。
葉楚楚甜甜一笑，把口罩重新戴上。
她和喻飛白都沒有註意到，一個穿著白衣黑褲的年輕男人站在她們側後方沾著露水的草叢中，正準備撐在高速公路的金屬護欄上跳進車道，聽到她們的對話，他神情明顯一楞。
他蒼白的臉上是驚訝的神情，過了一兩分鐘，才反應過來。
跳進車道裏，他從福特猛禽的車尾經過時，還有意無意朝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是什麽好東西。
無惡不作。
陰險變態……
是季明鈺那個只會告狀的廢物點心嗎？
怎麽有點像他？
但搶漂亮女生包包……他都不辭勞苦大晚上的出門堵人了，就不能劫點別的，或者幹一票大的？他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有那麽善良？
走著走著，年輕男人忽地低笑出聲。
他眉目精致俊秀，眼含笑意，在稀薄的晨霧中行走著，有種極為清冷的美。
只是，等他走到自己家車邊，他眼神一點點從溫和變得冷漠，又恢覆到慣常的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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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楚楚有些感慨。
蝴蝶效應啊。
還有林城，既然林城理工的車出現在這裏，說明國家機器信了她的話，其他人肯定也有了相應的準備，她所做的一切就是有意義的。
有了同伴，還是這麽靠譜的同伴，葉楚楚緊繃的神經終於放松下來，與此同時，濃濃的疲倦也排山倒海般襲來。
她給林城留下示警語時被世界規則懲罰到暈厥吐血，今天上午在福特4S店遇到巨型蜘蛛也受了驚嚇，心臟一陣陣隱隱抽痛，其實身體早就有些撐不住。
如果是沒有經過異能強化的身體，她怕是早就狗帶了。
跟喻飛白說明情況，說好下半夜她來換班守夜，兩人交換了位置，葉楚楚坐上副駕駛，將椅背放倒後就很快睡著了。
車廂裏很安靜，外面夜色稀薄。
喻飛白轉眸看向車窗外的夜景，心情不覆之前的寒徹心扉，可無人見到的地方，她的眼眶卻漸漸泛紅，熱淚盈眶。
握著啤酒罐的手，慢慢收緊，昭示著她不平靜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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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親手殺死的！
雖然兩人從學校出發的時候就跟彼此說過，如果誰變異成喪屍就拜托另外一個人結束掉“行屍走肉”的一生，都不想作為那種鬼東西“活著”，但當她親手砍下“汪強”的頭，她的心卻還是悶痛不已。
很難受，很難受。
心臟仿佛被一根鐵絲勒緊，痛得她難以呼吸。
突然的，就在她淚水即將決堤的時候，“嗯”的一聲嚶嚀在車廂中響起。
是葉楚楚翻了個身，小貓一般發出輕微的呼嚕聲。
心裏的難受倏然消散不少，喻飛白失笑出聲，悄悄擦去淚水，一顆心重新變得堅定。
她有隊友了。
這個隊友可愛漂亮，善良柔軟，沒有她保護根本沒法在吃人的末世活下去，所以她必須要撐住！
她會好好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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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出發前準備充足，又因為小貨車很能裝，所以連家裏小飯鋪中常用的便攜燃氣爐都帶上了，還帶了一大箱氣罐替換裝。
此刻，不銹鋼湯鍋裏正咕嚕咕嚕煮著鯽魚百葉湯，幾個人坐在大紅色塑料凳子上，圍在折疊小餐桌旁，頂著不少人艷羨的目光準備大快朵頤。
不過是很普通的菜，可因為周圍羨慕嫉妒的眼神多了，竟也成了珍饈。
王惠臉上止不住的得意笑容，先舀了滿滿一碗魚肉魚湯給季成強，又給兒子季明鈺盛了一碗，最後才給自己盛。
吃著白米飯就魚湯，別提多美味。
他們吃得開心，等季星寒安頓好高燒昏迷的季靈靈後走過來，鍋子裏已經不剩什麽了，只有快見底的一點湯。
王惠嗔怪道：“你這孩子，吃飯都不知道趕緊，還好鍋子裏還有不少，你多吃點。”
季星寒冷淡掃她一眼，沈默著將剩下的魚湯一鍋端起，轉身就走。
不銹鋼湯鍋雙耳把手那麽燙，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
“誒！”王惠放下筷子喊他。
季星寒理都沒理。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碗裏的飯菜都沒那麽香了。
“算了，算了。”季成強道，“靈靈燒得那麽厲害，他肯定是想給妹妹留點兒，我們別跟孩子搶吃的。”
王惠嘆了口氣：“我是能理解，但我怕以後他還這樣獨。吃的東西就這麽多，他要是仗著自己厲害想拿就拿，想搶就搶，以後我們怎麽辦？還有，靈靈是發燒，不能吃鯽魚這樣的發物。”
季成強一聽，覺得是這麽回事：“那我去跟他說說。”
他匆匆扒完碗裏的飯，追著季星寒而去。
“媽，能不能把他趕走？”季明鈺突然開口，滿臉都是不耐煩，“明明沒誰虐待他，他整天冷著一張臉，跟誰欠他錢一樣，看著就不爽。白吃白喝的，也不會態度好點。”
王惠瞪了親兒子一眼：“你以為我不想？我也想趕他走，但現在不行，一路上還有用得著他的時候，等回到老家再說別的。在這之前他還是你哥，你裝也裝得和善點。”
對於季星寒這個繼子，她打從心裏不喜歡，末世前不喜歡，末世後更不喜歡了。
一想到那天季星寒掐著那人的脖子，雙眸赤紅，差點將人給掐死的樣子，她就不寒而栗，覺得睡覺都要睡不好了。她對季星寒並不好，誰知道他會不會記仇，某天看她不順眼就把她給掐死了。
但現在世道這麽亂，留著人還是有用的。
要不然再碰到喪屍怎麽辦？
*
湯鍋裏只剩下一點見底的碎魚肉和魚湯，季星寒小心翼翼弄掉湯裏的碎魚刺，一勺一勺餵進高燒不退的季靈靈嘴裏。
季成強一把搶走他的勺子：“你妹妹發燒了，不能吃魚湯，鯽魚是發物。”
“那她吃什麽？”季星寒反問。
“這……”季成強被反將一軍，知道王惠的性子說不出讓她再做點東西吃的話，不耐道，“沒什麽東西吃，餓一兩頓也沒什麽，又不是千金大小姐，還嬌貴起來了。”
季星寒眼中掠過一抹諷刺笑意，又找了一個幹凈的一次性勺子，繼續給小妹餵湯。
他發燒後覺醒了異能，他覺得小妹可能跟他一樣。
覺醒異能的時候他一直覺得很餓很餓，直到現在，那種深入骨髓的饑餓感都沒有緩解，以己推人，他便想多給小妹餵點東西吃，有什麽吃什麽，至少讓她別那麽難受。
見季星寒不再理會人，季成強尷尬著咳嗽兩聲，怏怏然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季星寒冷嗤一聲。
垂眸斂住眼中冷漠。
他知道他們的心思，但和他們一樣，他也覺得他們有用，至少碰到危險的時候多幾個餵喪屍餵變異獸的炮灰。
餵完小妹，他給她仔細擦幹凈臉，半摟著她靠在貨車車廂上。
一整天沒吃東西，腹內饑餓讓他胃痛如絞，面色慘白，因為忍耐，額頭青筋隱約浮現。他神色平靜地看著外面的夜色，仿佛正經歷痛苦的人不是他。
等胃痛稍緩一些，他想到什麽，蒼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推開貨車車廂門，擡眸看向車外。
夜色之下，星光和車燈驅散黑暗。
深藍色的福特猛禽比別的車要高出一截，看著像是一頭趴伏在黑暗之中沈睡的猛獸，和那個身形嬌小、聲音甜美的人看著一點也不搭，但又矛盾的和諧。
異能覺醒之後，他五感增強不少，視力極好，仔細觀察之下突然發現駕駛位坐的人不對勁。
不是她。
他猛地直起身，渾身散發出危險氣息，但很快，他就發現他一直默默關註的人睡在了副駕駛，睡得安安心心，睡得正香甜，唇角甚至帶著一點可疑的晶瑩。
神情一怔，他眼中冰冷暴戾的氣息如潮水一般退去，疑惑間甚至帶上幾分覆雜。
這麽快就收留了別人？
就這麽爛好心？
他靠回車廂上，微微垂眸，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
清晨。
天邊剛露出一點魚肚白，葉楚楚猛然驚醒。
她坐起身，扒拉了兩下頭上的呆毛，一臉懵逼地看向駕駛位上的喻飛白：“你怎麽沒有喊我？哎……是不是我睡得太沈了，死活喊不醒？啊啊啊真的太對不起了！”
她臉上滿是窘迫，舉起手來，跟小學生一樣認真保證：“今天晚上我值夜，你好好休息！”
喻飛白差點被她逗笑，搖了搖頭道：“你身體不好，需要多休息，是我特意沒有喊你。我是體育生，體力精力都非常好，一晚上不睡不影響什麽。”
葉楚楚捏了捏通紅的耳垂，突然有種想撲上去蹭蹭的沖動。
小姐姐真的太有男友力了！
“我們刷牙吧？洗漱完，吃早飯。”她趕緊說道。
小姐姐對她這麽好，她也不能委屈了小姐姐。
“好。”喻飛白點頭。
葉楚楚跟小倉鼠一般從物資堆裏找出牙刷牙膏，奢侈地用了半瓶礦泉水，跟喻飛白一人拿著一只一次性水杯，蹲在車邊刷牙。
心裏感謝喻飛白，葉楚楚忍不住回憶劇情，想跟她說更多。
她記得，喻飛白末世前期過得並不算好。
中借楚臨的口提過喻飛白一件事，說她在末世前期和超級兇殘變態的大反派季明鈺發生過沖突，混亂中喻飛白為保護同伴逃走而被季明鈺斬斷一只手臂，導致她實力大損，吃不了不少苦頭。
如果不是這樣，喻飛白的實力還會更強。
說不定能沖進異能者排行榜前五！
葉楚楚吐掉口中的水，認真看向喻飛白，提醒道：“飛白，以後你要是碰到一個叫季明鈺的人，一定要離他遠遠的！”
“怎麽？”喻飛白詫異。
葉楚楚：“因為他不是什麽好東西。”
“怎麽說？”
怕被世界法則懲罰，葉楚楚不敢洩露劇情，想了想，嘗試自我發揮。
“……我有一個朋友，他說季明鈺可壞了，仗著有點本事吃喝嫖賭、無惡不作，買東西不給錢，收保護費收得很兇！還很陰險變態，經常大晚上出去堵漂亮女孩子，搶她們的包包！他是林城人，我們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撞上他，所以我們要小心一點！”
她眼神認真，緊抿著唇，一副很嚴肅的模樣，但靈動黑亮的杏眸，白凈臉頰上軟軟的嬰兒肥只讓喻飛白覺得可愛，想捏一捏。
喻飛白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擼貓，不，捏葉楚楚臉的沖動，同樣嚴肅地點頭：“好的！”
葉楚楚自覺已經引起了喻飛白的重視，松了一口氣。
嘗試成功！
好像世界法則也沒有那麽變態，只要她乖覺一點，不說得那麽直白，就不會引來危險。
她學會了。
葉楚楚甜甜一笑，把口罩重新戴上。
她和喻飛白都沒有註意到，一個穿著白衣黑褲的年輕男人站在她們側後方沾著露水的草叢中，正準備撐在高速公路的金屬護欄上跳進車道，聽到她們的對話，他神情明顯一楞。
他蒼白的臉上是驚訝的神情，過了一兩分鐘，才反應過來。
跳進車道裏，他從福特猛禽的車尾經過時，還有意無意朝她們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是什麽好東西。
無惡不作。
陰險變態……
是季明鈺那個只會告狀的廢物點心嗎？
怎麽有點像他？
但搶漂亮女生包包……他都不辭勞苦大晚上的出門堵人了，就不能劫點別的，或者幹一票大的？他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有那麽善良？
走著走著，年輕男人忽地低笑出聲。
他眉目精致俊秀，眼含笑意，在稀薄的晨霧中行走著，有種極為清冷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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