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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100》成團夜的花路就如一個笑話, 資本可以捂住大家的嘴巴，可以造假打投的數據，但他蓋不住在場觀眾的眼睛。

傅樂瑤上場發表淘汰感言的時候, 臺下的觀眾瘋狂喊她的名字，鏡頭一掃而過的觀眾席上高高揚起她的燈牌和手幅。

“黑幕！”

站在最前排的粉絲妹妹紅了眼眶，尖叫聲傳到臺上, 顧不上那張手幅連續在超話簽到一個月, 進場前還排了半小時隊才拿到的手幅。

她的聲音喊道嘶啞，攥緊了手幅，捏皺了一片，高高舉起揚動，只希望能換來舞臺上的人一眼, 借此傳達愛意與力量。

傅樂瑤舉起麥，剛放到唇邊, 滿目的燈牌和手幅在眼前揮動, 她的隱忍和堅持在瞬息之間潰不成軍。

“謝謝大家的喜愛和支持，永遠熱愛舞臺，期待與各位下次相見。”

不能用金錢衡量的情感, 卻能被買賣。

夢想，被明碼標價。

-

夏蟬聒噪, 樹影婆娑。

一夜輾轉難眠，徐洋然起床後在別墅轉了兩圈，也沒看到白奕婷，而生活助理齊梅昨晚就請假回家了。

別墅裏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個人。

洗漱過後, 徐洋然捧著馬克杯在客廳來回走動，屋子裏一個能商量的人都沒有, 終是抓了抓頭發，戴了頂遮陽帽就出門了。

園區最裏的別墅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區，畢竟是老板的住所，除了保潔阿姨，幾乎沒有人會往那邊走。

徐洋然懷著一腔沖動走到了門口，手指還沒碰上門鈴，身後傳來了聲音。

“你怎麽在這。”徐洋然詫異回頭。

見白奕婷一步一步走近，越過了自己，按響了門鈴。

她臉上帶著一貫的淺笑，歪頭看向她，“如果我沒猜錯，我們來這的目的是一樣的。”

大門開鎖的聲音響起，兩人踏進別墅，入目均是質樸簡約的裝飾，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外，幾乎沒有多餘的東西，她們入住的別墅宿舍都比這裏要豪華不少。

根本看不住原來這是繁星工作室老板的住所。

宋晴繁還穿著家居服，有些猜不透她們的來意，揮手讓她們也坐到沙發上。

“怎麽了？”她喝一口檸檬水，對小碗裏的聖女果挑挑揀揀。

坐下來後，徐洋然後知後覺這樣的舉動有多冒失，擺在膝上的手握成拳。

身邊靜悄悄地伸出另一只手，覆蓋在她的手背上。

徐洋然小幅度扭頭，和身邊的白奕婷深深對視一眼，不合時宜的話終是說出了口。

“繁總，可以給傅樂瑤一個簽約的機會嗎？”

宋晴繁聞聲擡頭，撞進徐洋然堅定的眼眸，被內裏的熱流燙了一下心尖。

她轉頭，見白奕婷同樣灼熱的眼神。

宋晴繁失笑，看向她們，給出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那就拜托你們，邀請她來繁花小鎮看看吧。”

結束對話後，宋晴繁見兩人沒有其他事情，便讓她們回去安心練習。

看著兩人逐漸消失不見的身影，宋晴繁撐著下巴，指尖在臉側微動。

也是沒想到她們幾個人的關系這麽好。

兩人離開了別墅，沒有得到老板肯定的回答，但只要沒有拒絕，就一切都還有希望。

還沒回到住處，徐洋然就按捺不住激動，給傅樂瑤發信息。

【敗者組（3）】

徐洋然：（小貓冒頭）@傅樂瑤，最近有空嗎？

傅樂瑤：怎麽啦（小貓擊掌）

徐洋然：你要來繁星看看嘛？

傅樂瑤：（小貓吃驚）咦，你們知道啦？白奕婷：知道什麽？

傅樂瑤：我明天也到繁星談簽約啦~（小貓轉圈）

徐洋然：？

白奕婷：？

徐洋然和白奕婷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迷茫的臉。

搞了半天，只有她們兩個人被蒙在鼓裏。

公司在決賽夜之前就聯系了傅樂瑤，原來整個夏天，只有真情實感的觀眾和秀粉不知道這張演出前就制定好的出道名單。

“怪不得，”白奕婷環抱抱枕，盤腿坐在沙發上，“之前聽說助演舞臺邀請了Illusion，最後不知道什麽原因沒來。”

徐洋然切了一碟黃瓜條當零嘴，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嗯？”

“公司可能是在考察節目的過程中註意到我們，”白奕婷也探身拿過一條黃瓜條，嚼了兩口，猜測道：“所以只要認真對待每一個舞臺，就一定會有回報。”

即使是一場明知必輸的比賽。

徐洋然的手一頓，把白奕婷扒拉到自己身前，一臉認真，“狗會汪，貓會喵，你知道雞會什麽嗎？”

不等她回答，徐洋然就幽幽說出答案，“雞會，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

“神經。”

白奕婷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知道她愛講冷笑話的病又犯了，卻又忍不住笑出聲。

她曾深夜落淚，恨透了《追夢100》，但又感謝這場節目，讓她擁有幾個上臺的機會，還有認識到徐洋然和傅樂瑤。

節目錄制第一天，白奕婷機緣巧合下和徐洋然住同一個宿舍，同房的還有其他人。

白奕婷本就是一個懶得社交的人，偏長了一張清傲疏離的臉，像高嶺之花，不熟悉的人只覺得她不好接近，一直到第一次公演的錄制，她都獨來獨往。

同宿舍的徐洋然的第一個公演舞臺就是和傅樂瑤合作，而傅樂瑤，則是初舞臺評分時的首位A班成員，備受矚目。

白奕婷小時候學過芭蕾，但早就忘得幹凈，餘留一些淺薄的記憶，對現代舞蹈更是一竅不通，又倒黴碰上了需要跳舞的歌曲，幾乎每夜都在練習室加練。

同一時間，徐洋然也在隔壁練習室練習，每次經過，都能見到傅樂瑤喊著節拍，帶徐洋然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摳。

每次路過她們的練習室，白奕婷總是忍不住駐足，回到自己的練習室時，又空無一人。

情況一直持續到公演前兩天，白奕婷再次路過練習室時，從門口的小窗可以看見徐洋然已經熟練掌握舞蹈。

傅樂瑤坐在地板上，笑著給她鼓掌。

白奕婷走進練習室，一如既往地練到深夜，完整跳下來不是問題，有些動作卻不得要領。

就在她暗暗苦惱的時候，練習室的門被敲響了，她還記得那天傅樂瑤紮了單馬尾，鬢角的發絲貼在運動後紅潤的臉頰。

傅樂瑤推開門，小聲問道：“需要幫助嗎？”

白奕婷自認語文成績不差，也找不出詞語形容當時的覆雜心情，也當場見證了傅樂瑤極其恐怖的扒舞能力。

以此為契機，三人小分隊也成立了，其實傅樂瑤和節目內的其他女生關系也好，只是不知道怎麽的，節目結束後只剩下這個群聊還在活躍。

三人的感情也愈漸加深。

微信消息音響起。

傅樂瑤在群裏簡單解釋一番簽約的事情，就說準備去機場酒店了，明天一早到A市的飛機，並且拒絕了她們接機的安排。

“我覺得，”白奕婷回完消息，按熄了屏幕，“加入繁星工作室，可能比在《追夢100》出道要好。”

她想起參觀過的繁星藏館，門口滿臉笑容互相交談的粉絲們。

徐洋然突然想起齊梅說過的話，不禁打了個寒戰，“但是要修完時事政治、基礎法學、應急公關、粉絲心理那幾門課的學分才能出道。而且聽Illusion的人說，如果想出英文專輯，還得額外修英語學分。”

“什麽？”白奕婷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初來乍到，之前一直忙著整理宿舍的事情，對此一無所知。

徐洋然點點頭示意她沒有聽錯，“Illusion的人修了半年學分才修滿，不過現在卡在姜喻的英語學分上的，所以他們下張專輯想加英文歌的想法還不一定能通過。”

“我有全日制本科畢業證的。”白奕婷舉起手掌，暫停她的發言，試圖自證並非九漏魚而獲得免修機會。

“誰沒有呢，”徐洋然一臉認命地倒在沙發上，“你不知道Illusion團裏還有高學歷人才呢，不還是一樣修了半年，聽說演員部那邊的人也是。”

白奕婷沈默一瞬，又振作起來，“去問他們要上課筆記！”

話是這麽說，但在兩人互相推托下，借筆記的事情沒有了下文。

閉眼睜眼後就是第二日，又到周一，繁花大廈的辦公區坐滿了人，打印機轟轟運轉，員工們一邊工作一邊說起周末趣聞。

徐洋然和白奕婷在秘書的指引下到了會議室，時鐘剛踏上十一點，宋晴繁就推門進來了，身後跟著一段時間未見的傅樂瑤，還有一男一女兩位沒見過的人。

傅樂瑤朝她們眨眨眼，暗地裏比了個ok的手勢，表示她已經和繁星工作室簽約了。

“坐。”宋晴繁阻止她們想要站起來的動作，同時身邊的依次坐下了章正真和朱莉。

宋晴繁見她們三位正襟危坐，背挺得板直，有意安撫道：“不要緊張，這位是你們未來出道後的經紀人章正真，另一位則是Illusion的經紀人朱莉。”

玻璃門被叩響，柳秘書端著托盤進來，六杯半滿的水杯被她單手穩穩拖住，禮儀得體，給在座的人送上茶水，並且將資料文件放在了宋晴繁三人身前。

待房門關上後，宋晴繁掀開第一份材料，是三人中最先簽約的徐洋然，她記得徐洋然的卡牌定位是歌手。

“徐洋然，你有什麽出道規劃？”宋晴繁開門見山地問道。

比起Illusion的五個人，面前的三位女生顯然有更多的娛樂圈經歷和舞臺經驗，宋晴繁想聽聽她們的想法。

徐洋然驟不及防被點名，有些反應不過來，“我只會唱歌，但如果要跳舞，也願意學。”

這和宋晴繁設想的一致，只是她有些擔心，如果徐洋然作為solo歌手出道，會不會過於平淡了。

“白奕婷呢？”宋晴繁頷首，繼續問下一個。

“我也一樣。”

白奕婷的卡牌定位同樣也是歌手。

宋晴繁擡眸，“傅樂瑤？”

知道了她提問的順序，傅樂瑤心裏草草想了幾句話，“我喜歡在舞臺上唱歌跳舞，喜歡聚光燈打下來的感覺，喜歡觀眾的大聲吶喊，喜歡看底下揮舞閃爍的燈牌。”

傅樂瑤眼神直白，對上宋晴繁的視線，對自己的欲望毫不掩飾。

宋晴繁喜歡傅樂瑤的眼神，像有光，有憧憬，有無盡的熱愛與動力。

其實對於她們的安排，宋晴繁內心有兩種方案，只是不知道哪一種會更合適，所以今天才會讓兩位經紀人也到場一同商討。

“我這邊有兩套方案，”宋晴繁看向她們，停頓了一下，“第一，徐洋然和白奕婷作為歌手出道，各自solo或者雙人組合，這個可以由你們自己決定，而傅樂瑤，作為偶像部成員solo出道。”

章正真沈思一陣，“雙人組合這個需要聽一下聲音的契合度，需要達到1+1大於2的情況，不然反而不如solo出道。”

“我讚同。”朱莉點頭。

宋晴繁見對面坐著的三人在思考，但沒有提出意見，繼續道：“第二，你們三個作為偶像團體出道。”

對面三人的表情明顯一楞。因為其實大家都知道，參加《追夢100》的女團選秀，不代表每一位參加者都有女團夢，有些不過是憑借節目想要混點人氣的藝人。

她們參加節目的目的只是為了積累粉絲，節目結束後，她們會回歸主業，可能是歌手，也可能是演員。

固然，宋晴繁借助了超自然的力量看到了每個藝人的潛力，知道她們的最佳發展方向。可是她也清楚並非每個人內心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她自身潛力所對應的方向。

眼前的三個女生都參加了女團選秀節目，宋晴繁沒有細問，不確定她們究竟有沒有女團夢，所以還是提起這個方案。

朱莉皺眉，“繁總，這個方案風險很大。”

她覺得這個方案有些過於大膽，在只有一個人有良好舞蹈基礎的情況下，作為舞蹈含量不小的偶像團體，這個團隊很容易C位斷層。

反倒是章正真沒有說話，低著頭在思考。

宋晴繁一早就知道這個方案不被看好，但她有些自己的想法，“我認為可以作為一個固定存在的限定團體。”

她的話有些矛盾，讓大家臉上都帶著茫然。

“你們的感情很好，這是偶像團體的靈魂，也是讓我做出這個方案的原因之一。我知道你們其中有人更適合當歌手，也有人適合當偶像。

“但是沒有人規定歌手不能是偶像團體的一員，偶像團體的成員就不可以擁有solo舞臺，所以在此基礎上，是不是可以設定成每年限定集合的團隊。集合以外的時間，你們各自發展，當歌手也好，當solo偶像也行，你們做你們擅長且喜歡的方向。

“我不清楚你們有沒有和身邊的人共同運營一個偶像團體的想法，但只要你們是願意的，繁星會替你們解決所有的問題。”

章正真重新翻看了她們的個人檔案，“我認為這種模式可以操作。”

宋晴繁看了眼朱莉，見她沒有反對，便知計劃目前看來是可行的，之後需要補充的細節部分可以慢慢補充。

她最後說道：“如果你們有想要成團的想法，繁星會給予支持，一切的選擇權，交由你們自己。”

這對她們而言是很重要的決定，宋晴繁不急在這一時，站起身，“回去好好想想，下周給我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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