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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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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 98 章

“委托?”貝斯蒂晃著手中的兔腿:“我們是很優秀的賞金獵人,所以我們的委托可是很貴的。”

莉莉絲:“錢不是問題。”

塞赫美特看向她:“那要看委托的內容。”

“我希望你們能保護我和狄賴。”

塞赫美特:“去哪兒?”

“我們要去很多地方……”莉莉絲思索道:“如果你們有地圖的話,我會在上面標註出我想去的地方,不止一處。”

塞赫美特:“時限是?”

“我不知道中間要經歷多長時間,但我最終的目的地,是伊迪絲城。”

“你要去伊迪絲城?”貝斯蒂叫道,“那裏可是辛西婭公主的領地!”

莉莉絲點頭:“我知道。”

“你真知道現在是什麽局勢麽?”塞赫美特搖頭,“辛西婭公主在新年舞會時發動了謀反,但是失敗了,羅納德王子和騎士們保護了國王,現在辛西婭公主畏罪潛逃,王國的追兵正在追擊她……在這種情況下,去辛西婭公主的領地,可不是一個好選擇。”

“是啊。”貝斯蒂說,“辛西婭公主現在和你一樣,都是通緝犯,去伊迪絲城的道路肯定會被嚴格監視,你這樣是自投羅網。”

莉莉絲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羅納德王子的隊伍正在返回費爾頓王城,所以,追擊的力量會減弱許多。”

“但是,”塞赫美特說,“辛西婭公主現在已經完全失勢了,也許她自己都無法活著回到伊迪絲。”

“公主她會回到伊迪絲城。”莉莉絲說:“而我要進行的,是一趟漫長而危險的旅行,所以,我才需要你們的保護。”

“啊……”掛在塞赫美特背上的貝斯蒂長長地嘆了口氣,她把下巴靠在了塞赫美特的肩膀上,“莉莉絲,你大概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你現在受著傷,病懨懨的,而我和塞赫美特是專業的賞金獵人,比起接你那危險的任務,我們殺掉你,奪去你的錢財,用你的人頭去換高額賞金,更簡單也更輕松。”

因為這句話,正在喝兔湯的狄賴對她們露出了警戒的表情。

“那你們會這樣做麽?”莉莉絲問。

貝斯蒂盯著她,貓一樣的眼睛和嘴角一同彎了起來:“不會。”

“是的,我們不會。”塞赫美特伸出手,摸了摸貝斯蒂的頭發,“任何賞金獵人,在看過你鬥獸場上的廝殺後,都不會拒絕你的委托。”

簡單休整以後,莉莉絲帶著狄賴和兩位賞金獵人一起踏上了旅途。

在路途中,莉莉絲才發現這兩個賞金獵人有多麽優秀,塞赫美特是一個頂尖的獵人,她的箭術與辛西婭公主不相上下,而近攻時,她隨身的佩刀就有了用處。

貝斯蒂的力量雖然比不上塞赫美特,但她具有驚人的靈巧性,她的武器是一個小鋼叉,在戰鬥中,她會把這個東西刺入獵物的眼睛,心臟或者喉嚨。

而且塞赫美特和貝斯蒂是古銅色皮膚的異國人,當莉莉絲把皮膚染成和她們一樣的顏色,戴上假發和墨鏡,混在她們中間時,就不再引人註意,甚至可以混進一些戒備松懈的城鎮。

她們無疑是最好的幫手和護衛。

安全起見,她們避開了一些盤查森嚴的城鎮,繞著路往莉莉絲在地圖上標註的目的地走。

莉莉絲找來了紙和筆,記錄著沿途的路況和見聞。

狄賴總是跟在莉莉絲身邊,和兩位賞金獵人保持著距離。

但是在兩位優秀賞金獵人的影響下,她產生了強烈的勝負欲。

除了吃飯睡覺,狄賴幾乎不曾放下那把簡易的木劍。

一到休息時間,她就在旁邊揮舞著木劍。

狄賴長胖了一些,換上了新衣服,身上也洗幹凈了,只是頭發依然炸得像是豎起刺的小刺猬。

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女孩揮舞木劍的動作越來越嫻熟。

“嘿,小家夥!”貝斯蒂托著腮,坐在旁邊,“你這麽小小一只,為什麽要選擇無趣的木劍作為武器?我覺得你還算靈巧,如果你拜我為師,我可以教你用鋼叉。”

狄賴反駁道:“我不小!”

“這不是重點啦,”貝斯蒂說,“重點是武器,而且你本來就比我小。”

“我不小!”

“你比我小,你應該叫我姐姐!”

“我以後會長高的!”

“你長高了,年紀也不會超過我。”

“那我也會長得比你高。”

另一邊,塞赫美特正在為莉莉絲換藥,經過這位醫生的治療,莉莉絲身上的傷已經基本痊愈,留下的只是深深淺淺的疤痕。

“我和你打賭,”塞赫美特笑道,“狄賴對付不了貝斯蒂。”

莉莉絲笑道:“但是狄賴也很倔強,她絕對不會叫出姐姐兩個字。”

果然,無論貝斯蒂如何哄騙,狄賴死活都沒有叫出“姐姐”兩個字。

“啊,氣死我了!”貝斯蒂跳過去,三兩下壓制住狄賴,“叫我姐姐!”

“不!”狄賴說。

“你這個倔強的小家夥,”貝斯蒂氣呼呼地說,“我警告你,你要是不叫我姐姐,我就……我就……”

聽到這種威脅,狄賴更加生氣地抿住了嘴。

貝斯蒂彎下腰,在狄賴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狄賴驚呆了。

貝斯蒂大笑著躥到了塞赫美特身後,對著狄賴做著鬼臉:“你不叫我姐姐,我就親你!”

“你……你……”狄賴氣得滿臉通紅,用手背蹭著自己的臉。

莉莉絲對她張開手,狄賴馬上撲進了莉莉絲的懷裏,氣呼呼地告狀:“莉莉絲,她、她親我!”

“那下次你也親她。”莉莉絲說,“報覆回來。”

“我才不呢。”狄賴悶悶地說,頭埋在莉莉絲懷裏,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

路途多是輕松愉快的。

她們單獨相處時,仿佛在一個世外桃源一般,愜意自由,但總有一些事,能讓她們從安詳的氛圍中脫出,看見世界的殘酷。

河裏經常漂浮著屍體,大片空地上也會有帶著殘骸的灰燼。

那些都是被懲罰的“女巫們”。

某次,莉莉絲她們在一個城鎮的旅館裏過夜,險些被當成女巫圍攻,是旅館店長的老母親給她們報了信。

她們悄無聲息地從後窗離開旅館後不久,那個旅館就被拿著火把的鎮民們包圍了。

火光映著鎮民們的臉,他們對著她們曾經居住過的房間大喊:“審判女巫,燒死女巫,殺死女巫!”

莉莉絲她們站在遠處的山坡上,看著被火把照亮的旅館。

狄賴站在莉莉絲身後,抓著她的衣服,手還有點發抖。

“真是瘋了。”貝斯蒂總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憤怒,“這些人真是瘋子!”

莉莉絲回想起剛才在旅館中,她們辯解說自己不是女巫時,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的警告。

“你們不用跟我證明什麽,你們太年輕了,孩子們,當你們經歷得多一點就懂了,你們是不是女巫並不重要,人們不知道女巫的真實模樣,也不知道女巫做了什麽,更不知道女巫是否存在,他們只是想找一個發洩口,表達自己的憤怒,撫平自己的恐懼,填滿空虛的時間,掌控其他人的命運,像那些貴族一樣,淩駕於‘某些人’之上。”

塞赫美特註視著城鎮裏亮起的火光:“莉莉絲,你說過,你要去伊迪絲城找辛西婭公主。”

“是的。”

“你們曾經拿著一副絕佳的好牌,只要按捺著性子,順水推舟地忍下去,就有可能贏錢,但是你們卻離開了牌桌。”

“是的。”

“所以,”塞赫美特轉過頭,看向莉莉絲,“你和公主想創造一個怎樣的世界?”

“一個與現在不同的,屬於我們的世界。”

“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世界。”

“我也沒有見過。”莉莉絲說,“但是我們之所以離開牌桌,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回來,徹底掀翻它。”

那之後,莉莉絲她們變得更加謹慎。

各地對“女巫”的審判還在繼續,在野外過夜往往比在城鎮裏更安全。

每當需要補給的時候,就由塞赫美特和貝斯蒂去城鎮采購,每到這時,莉莉絲會讓她們仔細觀察城市、市集和店面的情況,並請她們搜集一些信息,比如礦石、武器和糧食的價格以及數量。

莉莉絲把得到的情報,都記了下來。

而塞赫美特和貝斯蒂回來時,也往往會帶回來一些從費爾頓城那邊傳來的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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