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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實驗樓 江郁蹲著,南馥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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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實驗樓   江郁蹲著,南馥站著

初中部的教學樓和高中部的隔了整整兩個足球場。

南馥起先還帶著姜冉一起跑, 後來問清楚餘綿所在位置後,顧不得許多,直接加快了速度往前。

肺部的空氣被擠壓, 呼吸沈重, 她卻連停下來休息一秒的心思都沒有。

顏半雪此人一向心胸狹隘, 但極註重面子,幾乎不會明目張膽對人下手。

南馥還以為之前在校後門教訓過她之後,她尋不到好機會就會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麽快就撕破臉了嗎……

南馥還在胡思亂想著, 可當她跑到初三七班門口時, 才發現是她想岔了。

攔在初三教師辦公室門外, 揪著餘綿頭發咒罵的人,不是顏半雪,而是南正誠。

“賤貨生的東西, 果然就是賤!看著就晦氣!”

教師辦公室旁邊還有班級在上課,南馥在走廊都能聽見他怒吼的罵聲。

“這位家長, 你冷靜一點, 不能在學校這樣打孩子!那麽多學生都聽著呢!”

過去勸說的是初三七班班主任, 她本來想把南正誠拉開,然而一個Beta又哪裏敵得過Alpha的力量,剛上前兩步,反被南正誠狠狠推搡了一把:“老子教育孩子天經地義,你管得著嗎?”

說著,南正誠又將兇惡的目光落在了面前揪著不放的小姑娘身上。

“知道今天為什麽來找你嗎?都是你那個賤貨媽不給老子錢!她這麽不顧念多年的夫妻之情, 不給老子活路,老子也不會讓她好過!”

初中部的校服設計得更青春一些,還有百褶裙可以選擇。

本該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裙擺上卻滿是汙漬,過膝長筒襪包裹著兩條淤痕斑斑的腿,紮成馬尾辮的頭發在惡魔的爪牙下淩亂散著。

她臉上滿是淚水,眼睛腫得快要睜不開,卻仍然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為了壯膽,南正誠今天是喝了酒來的,本來是想逼著餘綿給餘晚打電話,威脅她先把錢要到手,可現在一瞧這張和餘晚如出一轍的喪氣臉,他肚子裏的火就蹭蹭蹭往上冒。

“你媽不給錢,老子今天就揍死你這小崽種!”

他腦子發混,高擡起手就要往餘綿臉上抽。

卻在一瞬間,忽然聞到了之前讓他從骨子裏感到恐慌的味道。

旁邊的女老師正揉著被撞得不輕的腰,剛擡頭就看見南正誠揚起的手被人硬生生在半空截住。

那人臉上的冷意不亞於凜冬霜雪,南正誠被這股力道捏得五官都疼變了形。

教室裏除了她之外,就沒別的老師了,雖然她是聞不到信息素的Beta,可Alpha帶著怒意的壓制卻仍讓她覺得膽寒。

她眼睜睜看著來人拽著南正誠的衣領往門口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等她反應過來想追上去時,南正誠已經被拖到樓梯口了。

女老師又趕回過來扶餘綿,滿臉焦急:“這個學生是高中部的嗎!她要將人帶到哪裏去啊,可別出什麽事了!”

她剛要給教導主任打電話,卻發現餘綿已經往樓梯的方向追過去了。

“誒……”

女老師拉都拉不住。

南馥將南正誠拖下教學樓,一路上有不少學生從陽臺伸個腦袋出來想看熱鬧,卻被南馥森然的臉色嚇住。

最後,她在教學樓後面的斜坡處停下,隨即手臂一揚,將人狠狠摔到了水泥瓷磚墻面上。

南正誠終於得了機會掙脫開來,他大喘著氣,指著南馥的鼻子就開罵:“呵,原來你這狗東西也來了啊,怎麽,還想打你老子不成?”

南馥靜靜看著他:“你來這裏做什麽?”

南正誠無端被她看得發怵,硬著頭皮嚷嚷道:“餘晚害得老子被剝奪婚姻權,丟了好工作,永遠都不能再終身標記Omega,老子問她要點錢花花怎麽了?她既然不想給,那我就問餘綿要!老子看她玩不玩得起!”

“怎麽,又心疼啦?”

南正誠目光黏在南馥身上,咧著嘴笑起來,語氣發狠:“鬧成今天這樣,都他媽是你這個狗東西害的!誰叫你賺的錢不給老子用?!”

“我賺的錢,給你用?”南馥笑了聲,笑意卻未達眼底,“也不看看你配嗎?”

“老子是你爹!是你名正言順的父親!”南正誠像被踩中痛處,語氣變得高昂,“不給老子用,難不成你還要送去給餘晚那個賤人用?人家現在什麽身份,你什麽身份,上趕著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你他媽也跟她一樣賤!”

南馥神情一頓,眸色薄涼。

她慢慢掀起眼皮,帶著強烈壓迫性意味的信息素一點點從她身上散發出來。

“我上次和你說過什麽來著?”南馥放緩了聲音,“還罵她呢?”

南正誠渾身一僵,心口發涼,他感受到南馥的信息素以懸殊的力量一點一點壓在了他背脊上。

他死死扣著墻才不至於在她面前跪下去。

“我就是要罵……”南正誠從嗓子眼裏艱難地擠出一句,“賤人……賤人……”

沒等他最後的尾音落下,南馥已經一腳踹上了他胸口。

南正誠悶哼一聲,還擊的想法剛一冒頭,南馥又抓著他後腦勺的頭發將他整個人掰過來,狠狠一拳砸在了他臉上。

兩管鼻血從鼻腔慢慢流出來,南正誠滿臉錯愕和驚恐。

“就你這種垃圾場都不收,半輩子一事無成,睡個Omega連人家假叫都聽不出來的廢物,”南馥語氣散淡,褐色眼眸透著徹骨的寒,“真不知道自己有多讓人惡心?”

說著,南馥再一拳砸上他另一邊臉。

看著南正誠摔在地上慘叫,她蹲下身,揪著他的衣服貼近耳邊:“你說得對,你是我老子,所以你該很清楚,你的基因有多惡劣,我自然就能遺傳到多惡劣,不信的話,你就再來學校打擾她試試……”

江郁剛走到初三教學樓的後面,便聽到了這句壓著脅迫的話。

而拐角處,還站著一個神情狼狽的小姑娘。

聽到南馥往初中部跑的消息,他立刻跟著過來了,遠遠就看見南馥拖著人去了教學樓後面斜坡。

只是他著實沒想到,此學妹非彼學妹。

前面的小姑娘聽到聲響,偏頭來看,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江郁淡淡打量了她一圈,淩亂的頭發,紅腫的眼睛,滿身的淤青,的確很能激起Alpha的保護欲。

他輕“嘖”了聲,眼神透著些陰翳,喃喃道:“南馥,你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啊……”

另外一邊的南馥沒察覺到這邊的動靜,她看著跟爛泥一樣癱在地上的南正誠,勾了勾唇角:“剛才的話,聽明白了嗎?”

南正誠被打得鼻青臉腫。

他仰望著面前的Alpha,瞳孔瑟縮,慢慢從嘴裏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有本事,你殺了老子……”

“這麽想死啊,”南馥低低笑出聲,“可我偏偏要你現在活著,讓你看看自己接下來的人生,會不會變得比現在還糟糕。”

她語氣很淡,可眼底染著的戾氣卻讓人不寒而栗。

絲絲縷縷的恐怖信息素縈繞在周圍,一股一股地源源不斷地往他身上壓。

南正誠這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的嘴唇抵著臟汙的地面,渾身都開始打哆嗦。

見他已經沒有反抗的力氣,南馥這才面無表情地站起身。

她回過頭,視線觸及到不遠處站著的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時,清冷的面容有了一絲裂痕。

不過也僅僅是一瞬,片刻後她就斂了眸子,掏出紙巾擦了擦手。

她沒跟任何人說話,從江郁和餘綿身邊擦身而過。

Alpha的信息素還未全部收好,她走過來時,空氣都變得冰冷了些。

江郁皺著眉,看見餘綿擡起細瘦的胳膊拉住了南馥。

“之前每天下晚自習之後,回家路上總有不認識的同學來找我麻煩……可自從上上周開始,他們就再也沒來過了。”

餘綿指尖用力得泛著青白,她聲音發顫,帶著壓抑的哭腔:“是你每晚跟著我對不對?”

南馥身體僵硬一瞬,艱澀出聲:“不是。”

聽到這話,江郁的臉色也跟著變得難看,之前的所有疑惑不解似乎都在這一刻找到了原因。

“你否認也沒用,”餘綿吸了吸鼻子,眼淚又掉了下來,“我知道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我說不是就不是!”

南馥眼神倏地一冷,她一把甩開餘綿的手,語氣晦暗:“別他媽自作多情行不行?”

餘綿被她的力道帶得往後趔趄兩步。

南馥指尖微動,似乎下意識要去拉她,卻又硬生生克制了回去。

江郁將她所有的小動作盡收眼底。

餘綿站穩之後,還要上前來,江郁橫在了兩人中間:“夠了吧你?”

餘綿眨了眨眼睛,沒懂他什麽意思。

見南馥別過頭沒有阻止,江郁這才繼續道:“雖然不知道你和她什麽關系,但她現在明顯不想理你,你行行好別煩她了?”

餘綿臉上血色褪盡。

她張了張嘴,可最終什麽話都沒說出來。

江郁視線往教學樓前面瞥過,發現之前小餐廳見過的那姑娘正和老師一起往這邊走來。

他收回目光,看著餘綿道:“一會兒有人問起,就說你來的時候這裏已經這樣了,他們要找人的話,你一口咬定不知道。”

“那南馥呢?”餘綿嗓音急切,似乎也怕給南馥惹上麻煩。

“我會帶她從後面走,你別說漏嘴了就行。”江郁說著,拉過南馥就往反方向跑。

餘綿怔怔看著兩人的身影,在老師過來前,抹了把眼淚。

-

南馥和江郁一路往宿舍的方向走,兩人相對無言。

有幾名路過的女生,在見到他們肩並肩的一瞬間誇張地捂嘴驚嘆:“我天啊,江大佬和轉學生好配啊!”

“就是他們怎麽臉色看著不太好啊,是不是吵架了?”

“不知道嗚嗚嗚嗚我要拍一下轉學生的正面照,這顏值簡直戳中了我每個點!光看著就要懷孕了!”

這話落下時,江郁腳步微頓。

隨後回頭冷冷睇了舉手機拍照的女生一眼。

那女生被看得一臉訕訕,下意識就抿緊嘴唇,收了手機。

南馥沒註意到這些,臨近宿舍門口,她側眸看著江郁:“剛才多謝你幫忙解圍。”

江郁點點頭,算是接受她的道謝:“那個男的是你父親?”

南馥含糊地“嗯”了一聲。

江郁皺著眉:“剛才鬧出的動靜不小,需不需要我幫……”

“不用,”南馥有點煩躁地打斷他,“以他的個性,絕不可能承認被我揍了一頓,再說初三的老師都明白,這是家事,不會想在這個節骨眼惹麻煩的。”

她將“家事”兩個字咬得特別重,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感。

江郁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忽然意味不明道:“你對那個小姑娘還挺上心的,她是叫餘綿?”

提及餘綿,南馥是一點回答的心思都沒了,語氣壓著點不耐:“你煩不煩,別問了行嗎?我不想再和她扯上任何關系。”

她不知道江郁聽到了多少,可這些不光彩的事,每每想起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淩遲。

“好,”沒想到江郁這回真的聽了她的話,他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再也不會問了。”

不是那種示好的語氣。

而是說不會問就真的不會再問,充滿漠然語氣。

南馥抿著唇,本該如釋重負,可望著江郁率先打開宿舍門的背影,她又覺得,心裏堵著的石頭並沒有真正落下。

南馥點起一根煙,望著樓下那輛低奢的黑色轎車慢慢駛出校園。

只覺得這間空蕩蕩的宿舍,突然蘊滿了寂寥。

江郁坐在車上,身後Alpha的宿舍樓漸行漸遠。

手機震動兩下,江郁掏出來看了眼,是他之前托人打探來的簡一言的消息。

【烏山路金嶺會所,這是那位簡先生曾工作的地方】

江郁盯著金嶺會所幾個字,不由看入了神。

這地方他知道,是榕城出了名的娛樂場所,普通人只知表象,卻不知這裏面其實充斥著數不清的血腥暴力,是很多人的噩夢,也是很多人的天堂。

按照原本的計劃,他今天是準備去這裏的。

可在見到南馥和她父親,以及那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時,他什麽好奇的心思都沒有了。

南馥對那個叫餘綿的小姑娘分明是關心的,即使她嘴上再不承認,但他能感覺出來,她對餘綿的態度和對所有人都不一樣。

她剔骨為牢,將自己封閉得堪稱滴水不漏,說話模棱兩可,真真假假,某些時候甚至讓人恨得牙癢癢,未嘗不是因為心口埋不了的痛苦太過血淋淋。

江郁從未如此清楚地認識到,他費盡心思探知的似乎不是南馥的秘密,而是她的過去。

想到這兒,江郁蜷起食指,抵住額頭,低垂的眼底一片赤紅,裏頭壓抑的情緒無聲湧動,噬人而綺麗。

片刻後,他點開和那個人的聊天界面,將那條消息刪除了。

-

周日晚上,南馥難得去學校上了晚自習。

她進教室的時候,江郁已經來了,班裏仍是一片雞飛狗跳的抄作業大戰。

沈嘉還沒來,周漾正準備借別人的作業抄,餘光瞥見南馥慢悠悠地坐下,慢悠悠地打開書包,一點兒也不急的模樣。

周漾不由疑惑道:“南總,你今天不趕作業嗎?”

南馥聽著他的話,視線卻落在一旁低頭做課外練習冊的江郁身上:“不就是物理數學各兩張卷子,英語報紙三張,外加語文周記一篇,化學實驗題五道嗎,我都做了。”

江郁筆尖一頓,卻沒有擡起頭來。

周漾聞言,大驚失色,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南總,你從良了?”

南馥嗯了聲,目光在江郁巋然不動的側臉上停留片刻,特意咬字清晰地說:“經過我同桌深刻的思想教育,我決定迷途知返。”

這話是對江郁說的。

她花了兩天時間,將上述作業認真做完了,本以為他會開心一點。

然而江郁聽到這話,忽然冷嗤:“不想問我借作業抄直說,這麽刻意,累不累啊?”

南馥:“……”

周漾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一下樂了:“郁哥郁哥,她不願意抄我願意!作業借我抄抄唄,孩子不想被泰羅罰站了!”

南馥以為憑著江郁超乎常人的領地意識來說,他應該會拒絕。

事實證明她再次想錯了。

片刻後,江郁從桌肚裏拿出幾門科目的作業,還朝周漾擡了擡下巴示意。

“謝謝郁哥!”

周漾喜笑顏開地接過作業,轉回頭開始奮筆疾書。

南馥深吸口氣,稍稍用力地磨了下後槽牙。

心裏莫名覺得有點不爽,這點兒不爽還很沒道理。

因為是她先對江郁甩臉的。

在明知道江郁對她有多好奇,明知道站在朋友的立場,他都屬於正常詢問的情況下,還是不留情面地拒絕了他的探究。

那麽多溫和的處理方式,她卻選擇了最生硬的一種。

也是當時南正誠讓她有點失了理智。

她沒想到南正誠為了讓簡一言看得起他,居然劍走偏鋒去問餘晚要錢,甚至破罐子破摔地來學校騷擾餘綿。

不過這樣也好。

越瘋狂越顯得他在乎。

越在乎,等到他終有一日失去時,才會意識到什麽叫做痛不欲生。

而這件事唯一帶來的影響,就是把江郁這個小朋友惹生氣了。

周末微信不回,來學校了也不想搭理她。

那張充滿少年氣的臉上,就差沒明晃晃寫上“老、子、很、氣”四個大字了。

南馥暗暗嘆口氣,有點茫然,還有點無奈。

七中老師的閱卷速度很快,上晚自習之前,羅泰就讓各科課代表分發了考試的卷子,同時將期中考的班級排名貼在了教室後黑板的通知欄上。

一溜的學生圍了過去。

有兩個圍不進去的就站在最後一排一邊趁著空隙瞥一眼,一邊閑聊。

“大佬不愧是大佬,生病都能考出710的逆天分數來。”

“不過轉學生的成績看起來好像也不錯誒,之前她化學開卷不是做了個19分麽,這才多久,一下就考了75?真的牛逼了,我這等科科不及格的學渣佩服得只想叫他們一聲爸爸。”

“你可滾蛋吧,郁哥和轉學生可生不出你這麽醜的兒子。”

大約是受了論壇那個帖子的影響,班上同學忽然又流行起一口一個轉學生地稱呼南馥。

挺排外的稱呼,像是不敢帶她大名的忌憚。

但現在顯然又多了一些揶揄成分在裏面。

“我靠,你也去那個攻受帖裏投票了對不對?”男生自以為隱蔽地瞄了南馥一眼,“說說看,你投的誰?”

“你先說你的。”另一位也壓低了聲音。

“這還用問嘛,在轉學生轉來咱班之前,你見大佬對誰笑那麽開心過嗎?”男生嘴裏不停嘖嘖嘖,“別班不知道,我可看得清楚,上周晚自習,轉學生那動作,就差把大佬按在墻上親了……”

南馥正開了一瓶水喝,聽到這話,差點一口噴出來。

這都過一個周末了,那個帖子居然還這麽熱鬧。

南馥幹脆站起身,也去看成績表。

討論果然一下停止。

身量高的好處這時就體現出來了,能夠越過一群人的腦袋看到前面貼著的成績表。

江郁的名字在第一排,很是醒目,幾乎每一科看著都挺完美。

南馥依次往下找自己的成績。

十一班共有四十五號人,南馥的成績不多不少,排在了第十八名。

比起那張19分的化學試卷來說,已經漂亮許多。

她自己對這個成績也挺滿意,不至於被羅泰叫到辦公室噪音攻擊,也不至於讓她投入太多精力。

看完成績,南馥坐回座位。

江郁換了個姿勢做題,這回連側臉都不給她看了。

南馥若無其事地坐了一分鐘後,沒忍住,用筆戳了戳周漾的背:“周總,我剛幫你看了成績,你剛好考了250,班上倒數第三,我考得可比你好多了。”

周漾“臥槽”一聲,果然如南馥預料的那樣,扭頭接話:“真的嗎?我不信。”

南馥:“真的,我總分413,正數18名。”

“南總牛逼啊,”周漾看南馥的眼神一下變了,“原來這麽深藏不露呢。”

南馥一本正經:“都是小江老師教得好,名師實踐講解,我受益匪淺。”

周漾聽到這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扣了扣江郁的課桌,笑著道:“小江老師聽見沒,誇你技術好呢。”

在兩人的註視之下,江郁終於賞臉擡起了頭。

南馥緊跟著說:“謝謝小江老師輔導。”

江郁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不用謝,反正無聊,權當解悶。”

說完,頭又埋下去了。

南馥覺得自己已經使出了渾身解數引起他的註意,但現在看來,似乎一點效果也沒有。

她是真的有點沒轍了。

兩個一言不合的Alpha之間,解決問題的方式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打一架。

打一架誰輸了誰就認錯道歉,簡單粗暴地冰釋前嫌。

但擱江郁這兒好像有點行不通。

且不說她根本不會和江郁打架,即便是真打了江郁也很可能打不過她。

到時候就不僅僅是結怨,而是結仇了。

試卷發下來,晚自習羅泰都在講試卷。

江郁沒什麽好聽的,直接趴桌上睡覺。

南馥原本拿著試卷想要請教他,見狀也不得不收回手。

江郁一直睡到了晚自習下課。

即使南馥罕見地沒有逃掉晚自習,他也仍然一丁點搭話的機會也不給她。

回到宿舍,南馥想著再不濟還有信息素引導,做引導時她多依著他點就是。

誰知等她洗完澡出來,視線掠過隔壁角那張床,發現江郁戴著耳機又睡了。

南馥看了眼時間,才剛剛十點。

這意思是幹脆連信息素引導也不想做了?

南馥趿拉著鞋,很不是滋味地盯著江郁單露出來的後腦勺看了許久。

她覺得自己需要抽根煙冷靜一下。

-

在陽臺抽到第三根煙時,南馥再次看了看時間。

已經十點半,還有半小時樓下宿舍大門就要關了。

南馥拉開陽臺玻璃門,迅速套了件衛衣在身上。

然後站在江郁的床面前:“晚自習睡了那麽久,我覺得你現在應該睡不著吧?”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

南馥繼續慢吞吞道:“穿好衣服起來,陪我出去一趟。”

床上還是沒動靜。

“不穿麽?”

南馥加重了語氣:“不穿我可以幫你穿。”

這回江郁沒能再無動於衷,他慢慢坐起身,取下耳機,冷眼看著南馥:“你到底想做什麽?”

“你猜我能帶你做什麽?”

見他不說話,南馥忽然帶著興味笑了下:“真怕我吃了你啊?”

這個“吃”字她拖長了尾音說的,咬得有點軟,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暧昧在裏面。

激將法向來對江郁管用。

不過今晚的江郁,南馥卻不確定了,她頭一次拿他有點沒底。

他不說話,她的心就跟著懸了起來。

就在南馥準備一鼓作氣將人拖下床大不了一會兒真打一架她不還手時,江郁忽然掀開空調薄被,走下床利落換了身套頭白毛衣。

南馥楞楞看著他。

江郁走到門口時,回頭不耐煩地催促:“還走不走?再耽擱一會兒宿舍關門了。”

南馥唇角微勾,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往校後門走,墻的另一面是居民樓,穿過小道就能到校外的小吃街。

而墻向裏則是幾棟等著重建的實驗教室。

老舊實驗樓的墻壁蹭一下就是一手背的灰,但因為位置隱蔽,又沒有大門,不少情侶會在晚上偷偷摸摸地過來約會。

所以學校抓風紀的教導主任陳利時不時會來這邊守株待兔,能拆散幾對是幾對。

南馥沒想到她第一次半夜偷溜出來就能這麽“好”運氣地碰上陳主任。

“前面兩位同學!大半夜的瞎晃什麽,是不是來約會的?!”

陳主任手電筒的光照過來的瞬間,江郁下意識用手遮住眼睛。

南馥稍微比他有經驗點,拽著他的手腕就往舊實驗樓裏跑。

“跑什麽?”江郁腳步未停,一邊側眸問南馥。

“被他抓住很麻煩。”

說著,南馥帶著江郁迅速閃進一棟實驗樓裏。

繼續往前跑陳主任肯定會不依不饒地追,還不如躲進實驗樓,等他找不到人,自然就走了。

實驗樓太老舊,上樓梯的話看不清路還有聲音。

好在是半開敞式的樓梯,底部有一塊放雜物的傾斜空間,正好可以擠進兩個人。

南馥指著最底的那塊角落:“站不了兩個人,你先去蹲著。”

江郁:“憑什麽?”

“憑你比我矮。”

說話時,南馥已經將他推了進去。

傾斜的逼仄空間裏,江郁蹲著,南馥站著。

兩人都沒說話,只有彼此能聽見的喘息聲高高低低。

江郁被樓梯壓著,直不起身,蹲著有些難受,於是他一手撐著墻壁,一手扶在南馥腰側穩住身體的平衡。

南馥一直註意著外面陳主任的動靜,此刻腰被這麽一碰,她下意識抖了下。

“兩個小兔崽子到底跑哪裏去了!讓我抓到看我不直接給你們記一大過!”

陳主任還在怒聲呵斥。

南馥的心思卻全然不在外面了。

她的衛衣不知何時自己竄上來了些,江郁灼熱的呼吸聲,一次不落地在她小腹那塊兒噴薄。

酥麻的感覺像全身過了電。

南馥身體瞬間緊繃,她呼吸一窒,眼神深了些。

手指慢慢搭在江郁松軟的頭發上。

他沒辦法擡頭,整個腦袋都埋著,從她的角度看下去,江郁仿佛在給她口。

似乎她的腰再往前一寸,能頂在這人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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