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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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
待姚念蕓回過神來時, 溫無越早已不見蹤影。
“怎麽回事啊，我進的是陣法，不是幻境啊。”
她有些生氣地將符箓揣進懷中, 仰頭看向四周。
林木高聳入雲, 看不見樹頂，空中滿是淡薄的水霧，襯得此處恍如無人仙境。
若不是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狼嚎, 姚念蕓還真以為自己無端闖入了仙家之地。
嗣靈從懷中探出頭來, 略微思索才出聲道：“看起來此處小天地是蜃境與陣法疊加生成的。”
“蜃境？”
甫一接觸到新名詞，姚念蕓只覺得新奇，看著它問：“蜃境與幻境不是同一個東西嗎？”
“非也，幻境只需要找到境心破壞即可出去, 一般來說，幻境需要法器才能布置。”
嗣靈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蜃境則不同, 蜃境是沒有境心的, 它是陣修中的一種秘法, 能否出去，取決於陷入蜃境的主人何時醒來。”
姚念蕓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張傳送符，“那我們先回棲雲宗瞧瞧。”
她就不信了, 就算溫無越不認識她, 難道連棲雲宗都沒有她的記錄？
……
“道友，真不是我為難你, 而是這名冊上確實沒有你的名字。”
駐守在山腳下的弟子頗有些為難地看著姚念蕓, “實在是對不住了。”
“不是吧？真沒有？”
姚念蕓雙手合十, 仍是不死心地盯著他，“拜托拜托, 你再仔細查一下名冊好不好？我叫姚念蕓，是女加兆的姚，心念的念，蕓香的蕓，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字？”
“真沒有看錯。”
守門弟子面露難色，“道友，我已經翻了不下一百遍名冊了，真的沒有你的名字。”
另一位守門的藍衣弟子從他手上奪過名冊，推了姚念蕓一把，不耐煩地看著她大聲吼道：“你煩不煩，糾纏這麽久，莫不是隔壁宗門派過來渾水摸魚的奸細吧？”
“別以為裝可憐就可以混進棲雲宗，我告訴你，不可能！什麽阿貓阿狗也想碰瓷棲雲宗。”
那藍衣弟子話音剛落，身後那群擁躉他的其餘弟子便吹起了口哨。
“怕不是又的一個被大師兄迷倒的女修。”
“小妹妹，棲雲宗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要不你學著山下那些琵琶女，給咱們唱幾首小曲，或許哥倆心情好了，便帶你進去了。”
“你！”
姚念蕓捂著吃痛的肩膀，當即掄起袖子，想給他們來上幾頓毒打。
泥菩薩都有三分脾氣，更何況她還不是菩薩呢。
眼看著這兩人就快要打起來了，嗣靈連忙咬住姚念蕓肩上的衣料，“冷靜冷靜！”
嗣靈蹲在她肩窩處，附耳小聲說道：“念蕓，要不吾們想想別的辦法，這棲雲宗看起來硬闖也闖不進去。”
“哼！”
冷靜下來後，姚念蕓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轉身，正欲伸手往乾坤袋中摸出傳送符。
尾指卻是勾住一塊硬硬的瑩白玉牌，在她掏傳送符時也一並扯了出來，掉在地上。
方才那趾高氣昂的弟子看到地上的玉牌面色一變，急急追過來喊道：“道友！稍等！”
“怎麽了？”
姚念蕓蹲下|身，將玉牌撿起，吹掉上面的草屑，警惕地看著那追來的弟子，“還有什麽事情嗎？”
他虛虛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抱拳躬身道，“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竟沒認出您是思明子長老的關門弟子，真是對不住對不住。”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門已經開了，您快快進去吧。”
姚念蕓一頭霧水地握著玉牌，被一群人擁躉著往裏走。
“等一下！”
姚念蕓腳下用力，站在原地不動，回頭陰惻惻地看著方才出言不遜的那幾個人。
那泛著柔柔光暈的玉牌在她手上一升一落，一升一落。
連帶著那幾個帶頭口出狂言的弟子心情亦是一升一落……
見他們都看清楚那玉牌的模樣了，姚念蕓才悠悠說道，“本姑娘呢，現在心情不太好。”
“我心情不好就很想去衛規庭，找衛規庭的長老們喝喝茶，嘮嘮家常什麽的……”
她的音色偏甜，談吐說話間給人一種嬌縱不谙世事，很好欺負的感覺。
但此刻話尾卻拖得很長，落在眾人耳中更像警告。
眾人臉色一白，直接將為首的藍衣弟子推了出去，齊聲道：“大小姐叫你呢，你還不快些應她！”
那被推出來的藍衣弟子額頭冒汗，兩股戰戰，險些站不穩，顫聲回答：“大大大大小姐，您您您，那您要如何才能心情好些呢？”
“哼哼。”
姚念蕓一把接住從空中落下的玉牌，伸出食指，一一指過方才那幾個口出狂言的人。
她悠悠把玩著手中玉牌，“你你你，還有你，喜歡聽曲是不是啊？”
那被指著的幾人面色發白，在姚念蕓極具壓迫力的眼神中，遲疑地點了點頭。
姚念蕓眉眼彎彎，面上帶著如蜜糖般的笑容，“好啊，那你們就去棲雲山門口那處，學著琵琶女的樣子，唱小曲吧。”
“唱到本小姐叫停為止。”
修道人一向好面子，這會兒不得狠狠打他們的臉？
姚念蕓又頓了頓，轉而陰惻惻地瞧著那為首的藍衣弟子，“至於你，阿貓阿狗是吧……”
他膝蓋一軟，撲通跪下磕頭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才是阿貓阿狗，小的才是！”
說罷，便自覺學著小狗那般的動作，在周遭的空地上爬來爬去，嘴裏還時不時發出“汪汪汪”的叫聲。
眾人的視線亦是落在他身上，一幅想笑但又不敢笑的表情。
“噗……”
看著方才囂張至極的人在地上學狗爬，姚念蕓險些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的弧度。
她忙捂住嘴巴，蹙著眉，一臉嚴肅的模樣，出聲道：“怎麽，你們也想學他那樣子？還不快些散了回去？”
“不想不想……”
眾人一哄而散，能離她有多遠就跑多遠。
嗣靈悄悄仰頭，“哇哦，看不出來，你還挺硬氣的嘛。”
“那當然，我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姚念蕓揚了揚下巴，將玉牌收至乾坤袋中，有些驕傲地叉腰道：“看他剛剛趾高氣揚的樣子就不爽。”
她頓了頓，又癟著嘴，小聲回應：“這玉牌能用是能用，只是……我又沒靈力了。”
方才之所以能忍氣吞聲，不跟那人計較。
皆因她想調轉體內靈力時，卻是丹田空空，凝不出一絲靈力。
嗣靈面上亦是一臉擔憂，“我們先找到蜃境的主人，從他身上入手，或許有破解蜃境的辦法。”
“至於陣法……等解除了蜃境再看看。”
姚念蕓摩挲著下巴，擡眸望向遠處的永澤頂，“那我們走吧，先去劍門那處看看。”
她抱著嗣靈來到仙航臺，登上飛舟。
摸著座位上的雲紋，姚念蕓心下感嘆。
沒想到這蜃境居然這般真實，連飛舟座位上的花紋是什麽都知道。
飛舟的速度很快，不過轉瞬便來到了永澤頂處的問道場。
此時不是早課教習的時間，偌大的問道場上空無一人。
只餘勁風吹拂過她裙擺所發出的獵獵之音。
姚念蕓撫平被風吹亂的鬢發，擡眸環顧四周，只覺得她先前常來的問道場既熟悉又陌生。
依舊是不變的圓型場地，但記憶中的紅楓在蜃境中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鶴落於道場周邊的草地上，幾聲鶴鳴響徹雲霄。
見到姚念蕓時，還親切地朝她叫喚幾聲。
四周是翻滾著不見底的雲海，縹緲得如同一條流淌的河流，遠處的山脊只冒出了山尖部分。
“真奇怪。”
姚念蕓低下頭，喃喃自語，“這裏看起來不像現實中的問道場。”
來時她曾與嗣靈討論過蜃境的特點。
既然蜃境會覆刻陷入蜃境的主人記憶。
若真是覆刻溫無越的記憶，那這問道場應當是有紅楓環繞才對。
難不成是覆刻錯亂了？
蜃境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吧。
嗣靈躍上姚念蕓的肩窩，“確實，這裏也不符合原書劇情裏對於問道場的描寫。”
它總覺得這個場景很眼熟，但卻是死活想不出來。
在拉姚念蕓進入書中世界前，它曾多次用嗣靈的本力去修覆各處漏洞。
修覆漏洞會帶來一些副作用，會導致景物以及一些設定稍稍偏離原劇情。
但只是些許設定不同，應當不會影響主線劇情的吧？
念及此，嗣靈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個問題不大，吾在你穿書前，曾經修覆過一些漏洞，景物而已，不影響主線劇情的。”
姚念蕓點點頭，順著記憶中的路，來到溫無越的居所。
只是……
他的住所也太偏僻了吧！
眼下正值盛夏，山間的竹林濃密翠綠，陰涼幹燥。
林間偶有鳥雀撲騰聲響起，穿林的風中送來一絲竹葉的清香。姚念蕓望著那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臺階，心生退縮，木著一張臉，“我想死。”
能不能直接擺爛不幹了，反正溫無越這般厲害，也不需要她來保護他。
“別啊。”
嗣靈有些跳腳，想起昨日勸慰她的話，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嘴巴子。
她現在的態度，就像是面對無良上司交代任務時的麻木。
全然沒有先前那種陽光、朝氣蓬勃的模樣。
看來，那溫卿卿的話，真是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嗣靈斟酌片刻，指著姚念蕓腰間的銀劍，違心誇讚起溫無越，“為了能讓你更好使劍，你這劍裏，可是融了他一節蛇骨的。”
“這樣都不能代表他有凡人的感情嗎？他還手把手教你練劍呢。”
“哦。”
姚念蕓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那銀劍，“等破解了蜃境，我出去後就立馬還給他。”
“教我練劍的事情……等我去賺點靈石後再付給他，權當是花錢請了個師傅教我劍術。”
她拿他當好朋友，結果他卻完全沒有拿她當自己人。
再也不跟溫無越第一好了！
念及此，姚念蕓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臺階。
聽完她的話後，嗣靈更頭疼了。
怎麽回事啊，沒勸解成功，反而讓這兩人的別扭越鬧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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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啊，我進的是陣法，不是幻境啊。”
她有些生氣地將符箓揣進懷中, 仰頭看向四周。
林木高聳入雲, 看不見樹頂，空中滿是淡薄的水霧，襯得此處恍如無人仙境。
若不是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狼嚎, 姚念蕓還真以為自己無端闖入了仙家之地。
嗣靈從懷中探出頭來, 略微思索才出聲道：“看起來此處小天地是蜃境與陣法疊加生成的。”
“蜃境？”
甫一接觸到新名詞，姚念蕓只覺得新奇，看著它問：“蜃境與幻境不是同一個東西嗎？”
“非也，幻境只需要找到境心破壞即可出去, 一般來說，幻境需要法器才能布置。”
嗣靈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蜃境則不同, 蜃境是沒有境心的, 它是陣修中的一種秘法, 能否出去，取決於陷入蜃境的主人何時醒來。”
姚念蕓從乾坤袋中掏出一張傳送符，“那我們先回棲雲宗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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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友，真不是我為難你, 而是這名冊上確實沒有你的名字。”
駐守在山腳下的弟子頗有些為難地看著姚念蕓, “實在是對不住了。”
“不是吧？真沒有？”
姚念蕓雙手合十, 仍是不死心地盯著他，“拜托拜托, 你再仔細查一下名冊好不好？我叫姚念蕓，是女加兆的姚，心念的念，蕓香的蕓，你確定你沒有看錯字？”
“真沒有看錯。”
守門弟子面露難色，“道友，我已經翻了不下一百遍名冊了，真的沒有你的名字。”
另一位守門的藍衣弟子從他手上奪過名冊，推了姚念蕓一把，不耐煩地看著她大聲吼道：“你煩不煩，糾纏這麽久，莫不是隔壁宗門派過來渾水摸魚的奸細吧？”
“別以為裝可憐就可以混進棲雲宗，我告訴你，不可能！什麽阿貓阿狗也想碰瓷棲雲宗。”
那藍衣弟子話音剛落，身後那群擁躉他的其餘弟子便吹起了口哨。
“怕不是又的一個被大師兄迷倒的女修。”
“小妹妹，棲雲宗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要不你學著山下那些琵琶女，給咱們唱幾首小曲，或許哥倆心情好了，便帶你進去了。”
“你！”
姚念蕓捂著吃痛的肩膀，當即掄起袖子，想給他們來上幾頓毒打。
泥菩薩都有三分脾氣，更何況她還不是菩薩呢。
眼看著這兩人就快要打起來了，嗣靈連忙咬住姚念蕓肩上的衣料，“冷靜冷靜！”
嗣靈蹲在她肩窩處，附耳小聲說道：“念蕓，要不吾們想想別的辦法，這棲雲宗看起來硬闖也闖不進去。”
“哼！”
冷靜下來後，姚念蕓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轉身，正欲伸手往乾坤袋中摸出傳送符。
尾指卻是勾住一塊硬硬的瑩白玉牌，在她掏傳送符時也一並扯了出來，掉在地上。
方才那趾高氣昂的弟子看到地上的玉牌面色一變，急急追過來喊道：“道友！稍等！”
“怎麽了？”
姚念蕓蹲下|身，將玉牌撿起，吹掉上面的草屑，警惕地看著那追來的弟子，“還有什麽事情嗎？”
他虛虛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抱拳躬身道，“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竟沒認出您是思明子長老的關門弟子，真是對不住對不住。”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門已經開了，您快快進去吧。”
姚念蕓一頭霧水地握著玉牌，被一群人擁躉著往裏走。
“等一下！”
姚念蕓腳下用力，站在原地不動，回頭陰惻惻地看著方才出言不遜的那幾個人。
那泛著柔柔光暈的玉牌在她手上一升一落，一升一落。
連帶著那幾個帶頭口出狂言的弟子心情亦是一升一落……
見他們都看清楚那玉牌的模樣了，姚念蕓才悠悠說道，“本姑娘呢，現在心情不太好。”
“我心情不好就很想去衛規庭，找衛規庭的長老們喝喝茶，嘮嘮家常什麽的……”
她的音色偏甜，談吐說話間給人一種嬌縱不谙世事，很好欺負的感覺。
但此刻話尾卻拖得很長，落在眾人耳中更像警告。
眾人臉色一白，直接將為首的藍衣弟子推了出去，齊聲道：“大小姐叫你呢，你還不快些應她！”
那被推出來的藍衣弟子額頭冒汗，兩股戰戰，險些站不穩，顫聲回答：“大大大大小姐，您您您，那您要如何才能心情好些呢？”
“哼哼。”
姚念蕓一把接住從空中落下的玉牌，伸出食指，一一指過方才那幾個口出狂言的人。
她悠悠把玩著手中玉牌，“你你你，還有你，喜歡聽曲是不是啊？”
那被指著的幾人面色發白，在姚念蕓極具壓迫力的眼神中，遲疑地點了點頭。
姚念蕓眉眼彎彎，面上帶著如蜜糖般的笑容，“好啊，那你們就去棲雲山門口那處，學著琵琶女的樣子，唱小曲吧。”
“唱到本小姐叫停為止。”
修道人一向好面子，這會兒不得狠狠打他們的臉？
姚念蕓又頓了頓，轉而陰惻惻地瞧著那為首的藍衣弟子，“至於你，阿貓阿狗是吧……”
他膝蓋一軟，撲通跪下磕頭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小的才是阿貓阿狗，小的才是！”
說罷，便自覺學著小狗那般的動作，在周遭的空地上爬來爬去，嘴裏還時不時發出“汪汪汪”的叫聲。
眾人的視線亦是落在他身上，一幅想笑但又不敢笑的表情。
“噗……”
看著方才囂張至極的人在地上學狗爬，姚念蕓險些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的弧度。
她忙捂住嘴巴，蹙著眉，一臉嚴肅的模樣，出聲道：“怎麽，你們也想學他那樣子？還不快些散了回去？”
“不想不想……”
眾人一哄而散，能離她有多遠就跑多遠。
嗣靈悄悄仰頭，“哇哦，看不出來，你還挺硬氣的嘛。”
“那當然，我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姚念蕓揚了揚下巴，將玉牌收至乾坤袋中，有些驕傲地叉腰道：“看他剛剛趾高氣揚的樣子就不爽。”
她頓了頓，又癟著嘴，小聲回應：“這玉牌能用是能用，只是……我又沒靈力了。”
方才之所以能忍氣吞聲，不跟那人計較。
皆因她想調轉體內靈力時，卻是丹田空空，凝不出一絲靈力。
嗣靈面上亦是一臉擔憂，“我們先找到蜃境的主人，從他身上入手，或許有破解蜃境的辦法。”
“至於陣法……等解除了蜃境再看看。”
姚念蕓摩挲著下巴，擡眸望向遠處的永澤頂，“那我們走吧，先去劍門那處看看。”
她抱著嗣靈來到仙航臺，登上飛舟。
摸著座位上的雲紋，姚念蕓心下感嘆。
沒想到這蜃境居然這般真實，連飛舟座位上的花紋是什麽都知道。
飛舟的速度很快，不過轉瞬便來到了永澤頂處的問道場。
此時不是早課教習的時間，偌大的問道場上空無一人。
只餘勁風吹拂過她裙擺所發出的獵獵之音。
姚念蕓撫平被風吹亂的鬢發，擡眸環顧四周，只覺得她先前常來的問道場既熟悉又陌生。
依舊是不變的圓型場地，但記憶中的紅楓在蜃境中卻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鶴落於道場周邊的草地上，幾聲鶴鳴響徹雲霄。
見到姚念蕓時，還親切地朝她叫喚幾聲。
四周是翻滾著不見底的雲海，縹緲得如同一條流淌的河流，遠處的山脊只冒出了山尖部分。
“真奇怪。”
姚念蕓低下頭，喃喃自語，“這裏看起來不像現實中的問道場。”
來時她曾與嗣靈討論過蜃境的特點。
既然蜃境會覆刻陷入蜃境的主人記憶。
若真是覆刻溫無越的記憶，那這問道場應當是有紅楓環繞才對。
難不成是覆刻錯亂了？
蜃境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吧。
嗣靈躍上姚念蕓的肩窩，“確實，這裏也不符合原書劇情裏對於問道場的描寫。”
它總覺得這個場景很眼熟，但卻是死活想不出來。
在拉姚念蕓進入書中世界前，它曾多次用嗣靈的本力去修覆各處漏洞。
修覆漏洞會帶來一些副作用，會導致景物以及一些設定稍稍偏離原劇情。
但只是些許設定不同，應當不會影響主線劇情的吧？
念及此，嗣靈拍了拍她的肩膀，“這個問題不大，吾在你穿書前，曾經修覆過一些漏洞，景物而已，不影響主線劇情的。”
姚念蕓點點頭，順著記憶中的路，來到溫無越的居所。
只是……
他的住所也太偏僻了吧！
眼下正值盛夏，山間的竹林濃密翠綠，陰涼幹燥。
林間偶有鳥雀撲騰聲響起，穿林的風中送來一絲竹葉的清香。姚念蕓望著那一眼看不到盡頭的臺階，心生退縮，木著一張臉，“我想死。”
能不能直接擺爛不幹了，反正溫無越這般厲害，也不需要她來保護他。
“別啊。”
嗣靈有些跳腳，想起昨日勸慰她的話，恨不得打自己幾個嘴巴子。
她現在的態度，就像是面對無良上司交代任務時的麻木。
全然沒有先前那種陽光、朝氣蓬勃的模樣。
看來，那溫卿卿的話，真是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嗣靈斟酌片刻，指著姚念蕓腰間的銀劍，違心誇讚起溫無越，“為了能讓你更好使劍，你這劍裏，可是融了他一節蛇骨的。”
“這樣都不能代表他有凡人的感情嗎？他還手把手教你練劍呢。”
“哦。”
姚念蕓不鹹不淡地看了一眼那銀劍，“等破解了蜃境，我出去後就立馬還給他。”
“教我練劍的事情……等我去賺點靈石後再付給他，權當是花錢請了個師傅教我劍術。”
她拿他當好朋友，結果他卻完全沒有拿她當自己人。
再也不跟溫無越第一好了！
念及此，姚念蕓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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