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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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呲噝！！”
嗣靈擋在已然陷入昏迷的姚念蕓面前, 張嘴朝溫無越哈氣：“不許你靠近念蕓！”
溫無越表情一楞，隨即恍然大悟般看著它道：“你果然不是普通的貍貓。”
他話音未落，手中的無塵應聲出鞘。
銳利劍鋒上纏繞著一層薄薄的黑霧, 劍尖緩緩擡升。
精準地指向嗣靈脆弱的脖頸：“自己說吧, 你是何等妖物。”
“吾才不是妖物！”
“那……就是別有用意的邪祟了？”
語畢，無塵徑直朝它襲去，溫無越出劍的速度很快, 不過眨眼便來到嗣靈面前, 薄劍直直往它的咽喉處捅。
嗣靈圓圓的貓眼瞬時放大，在他落劍的那一刻，直接借著溫無越的肩膀踏力往空地上躲。
一人一貓，有來有回地過了十幾招。
那黑貓小小的身體看似肥肥胖胖的, 實則靈巧得很，幾個輕點便繞開了溫無越的進攻。
溫無越站在原地，揚手擦了擦側臉處被貓爪撓出的血痕。
他這才認真擡眸看向那團靈巧的黑影。
一改先前的散漫, 微微笑道：“還真是小瞧你了, 小貓咪。”
瞳仁漸漸向內收窄, 碧色豎瞳顯現。
嗣靈眼前一花，跳躍的動作隨即便慢了下來。
身形不過停滯片刻，便被溫無越一把掐住後頸肉, 抓在手中。
“喵喵喵！！！”
它氣急敗壞地騰空了身子, 四爪在半空中胡亂揮舞，卻掙脫不開束縛。
甚至連溫無越的衣袖都沒碰到：“放開吾放開吾！你這個壞蛋！”
溫無越定定地看著它, 無塵的劍尖已然架到嗣靈脖上：“說吧, 你是什麽邪祟。”
嗣靈使勁扭著身子撲騰：“吾才不是邪祟！放開吾！”
“看來你是不打算老實說出真相了。”
溫無越頗為嘆息般搖頭, 身上黑氣驟現：“念在我今日心情還不錯，給你個痛快的也不是不行。”
話音剛落, 無塵便自發動了起來，劍尖直指它的小腦袋。
在劍尖抵達它腦門的一瞬間，嗣靈大喊道：“你殺了吾，念蕓也會死的！”
溫無越怔楞片刻，掌心一顫，劍尖歪了半分。
一簇黑色的貓毛掉落在地。
嗣靈只覺得它耳朵那處涼涼的，精神高度緊繃。
顧不上險些被取掉小命的危險，它鼓足了勇氣，大聲道：“殺了吾，她也會死。”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被拎起掐著的那塊後頸肉生痛發麻。
嗣靈等了溫無越許久，對方都沒有回話。
心情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它發誓，如果能重回之前的話，它就不該逞強，非要用實體現形來冰泉。
明明呆在念蕓識海裏就很好的，嗚嗚嗚。
這下好了，直接被男主抓住小辮子了。
可惡啊！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這回只能賭一把男主心裏，姚念蕓占據的分量了。
“啊，小貓咪，你的膽子好大。”
溫無越眼眸微瞇，碧色豎瞳完全顯現：“竟敢對我的人下此等惡毒的咒術。”
惡念於他身後升騰而起，似乎只待溫無越一聲令下，即可將它撕成碎片。
嗣靈擦了擦腦門上不存在的冷汗，假裝冷靜道：“能，能解，就是，需要點，時間，喵……”
“多久。”
“這……”
它哪知道多久！
這破劇情點的進度才破壞到第二個呢！
哦不對，二個半呢！
“說不出來？那就是在騙我咯。”
溫無越微微一笑，妖冶艷麗的面容爬上一絲冷然：“陪你玩這麽久，也夠了吧。”
“喵！我不會對你有什麽威脅的！”
嗣靈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扭頭朝溫無越說道：“大不了你對我下禁錮！並且方才你招魂煉惡念的事情我也不會往外說！”
“喔？你居然還清楚知道我在做什麽。”
原本還在淺笑著的眉眼驟然一變，溫無越冷漠地看著它，如同在看一件死物般：“你知道的東西，還不少啊。”
“喵！”
嗣靈下意識閉上了貓眼。
完了！
它真的就烏鴉嘴，多管閑事，沒事幹嘛說什麽惡念的事情。
這下完蛋了，喵！
等了許久，都未見架在脖子上的劍落下，嗣靈偷偷摸摸掙開一只眼睛，便看到溫無越面色陰沈地看著它。
它弱弱地“喵”一聲，脖頸處便多了一道泛著黑氣的禁錮。
禁錮化作紅繩鈴鐺，陷在柔軟的毛發中。
“若是你說了不該說的東西，你該知道後果的。”
溫無越隨意地瞧了嗣靈一眼，站起身來，將無塵收入劍鞘內。
而後朝姚念蕓暈倒的地方走去，把她抱至一旁。
這才認真觀摩那方呆在原地不動的黑貓。
居然沒有辦法絞殺掉它。
究竟是何方妖物呢。
溫無越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坐下吐納惡念，胸腔間氣血翻湧，嘴角無端溢出一絲紅痕。
他擡手將血跡擦掉，凝神屏氣。
魂體似乎都受到浸染，強行吸收冰泉這方的惡念，還是過於艱難了些。
看來，不解決這個冰泉內的惡念源頭，恐怕不行。
太，太好了，喵……
賭對了。
嗣靈渾身寒毛直豎，戰戰兢兢地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一盞茶的時間後，溫無越朝嗣靈輕擡下巴：“去。”
嗣靈一臉莫名：“喵？去哪裏？”
啊，它現在已經完全適應小貓咪這個身份了。
居然開始可恥地朝男主喵喵叫了。
丟人至極，還它嗣靈一世英名啊！
“你都知道惡念了，那消除個記憶也不是問題吧？”
溫無越單手撐住側臉，眉眼彎彎，一臉平靜地看著它：“消去她方才所看到的東西。”
模樣溫和得不似方才拿劍威脅一只小貓咪的樣子。
呵呵。
如果不是看到你手裏的劍暗中出鞘，它還真就信了這幅人畜無害的溫柔外貌了。
嗣靈在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面上嚴肅：“哼，吾可以消除，但……”
它頓了頓，黃黑貓瞳溢出淡淡碎金光點，而後繼續說道：“……後果自負。”
溫無越怔楞一瞬，隨後輕輕回答：“諸般惡果，皆由我一人承擔。”
待他說完後，嗣靈這才擡起爪子，不情不願地往她額頭探去。
溫無越輕輕瞥了它一眼：“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願意啊？”
嗣靈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腳，焦急叫喚：“喵！哪有！我很願意的喵！”
一盞茶的時間，幾片識海碎片逐漸從嗣靈掌心中浮現，而後被它碾碎。
嗣靈收回爪子，端坐在姚念蕓身旁：“可以了吧？吾都消除了。”
溫無越點點頭，隨即安靜地瞧著昏迷的姚念蕓。
少女乖巧地依偎在身側，頭顱輕靠在他肩上。
從他的角度去看，少女羽睫微垂，落下一片不大的陰翳。
有晶藍色的水流從她身旁流淌而過，映得她的側臉在陰影中明明滅滅。
柔軟的紅唇微張，似乎在說著夢話。
溫無越湊近了去聽，只聽得幾個模糊不清的囈語。
“師兄…別，傷害，他……”
她的囈語，是在說著誰？
心中無端升起一股煩躁之感，溫無越惡趣味般伸手，指腹碾過她微張的唇。
指尖所及之處，綿延出一片濕意。
如願將那片柔軟弄得有細微發紅發腫的傾向後，溫無越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
她也該同他一樣。
溫無越擡手摸了摸泛麻的唇角，眸中碧色翻湧。
渾身的血液似燃燒了般沸騰，眼尾也因此蔓延出一片帶著紅潮的細鱗。
溫無越撩起身側人的一縷發尾。
幽淡花香彌散，驅趕了那腥甜的鐵銹味。
發尾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被他撚在手中反覆把玩：“要永遠信任師兄哦，我的好師妹。”
聲音柔和得不像話。
嗣靈瞪大了眼去看他，正想說些什麽，喉間的紅繩一緊，險些將它勒暈死過去。
身側少女隱隱有轉醒的傾向。
像是想到了什麽，溫無越指尖凝出一把光刀，往手臂上割出幾道血口後才堪堪停手。
黑霧蜂擁而至，逐漸蠶食那流下的血珠。
嗣靈在一旁吃驚地看著他這套行雲流水般的操作，一時欲言又止。
餘光似是註意到嗣靈的表情，溫無越擡頭靜靜地看向它。
既殺不了它，那便下個禁錮，時刻掌握它的動向，也不是不可以。
他面上帶著同往日那般溫和可親的笑容，食指於嘴角邊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要安靜些，小貓咪。”
似被那眼神震懾到，嗣靈嘴唇嗡動，終歸還是沒說什麽，只是默默護在姚念蕓身旁。
腦子，好漲。
身體在往下墜落，動彈不得。
姚念蕓只覺得自己如同被水流抓住，往下拉扯。
精氣神似陷入了凝固的深海中。
眼前無端發黑，沈入更深層的黑暗。
眼皮好重，睜不開，姚念蕓閉眼，朝上方胡亂抓了一把。
有一抹白光於虛空浮現，握住她的手，奮力將她從中拽起。
視線裏有了一點點光，姚念蕓緊緊握住手心中的柔軟，忽然睜開雙眸，大口大口地喘氣。
待回過神時，姚念蕓環顧周遭略顯陰沈的景色，心下莫名。
她不是在冰泉岸上的嗎？怎麽會在這看著就像是幽暗地牢的地方？
姚念蕓使勁甩了甩腦袋，企圖令不甚清明的識海恢覆如常。
“師妹，咳咳……”
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姚念蕓下意識往發聲地看去。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紅。
“師兄！你怎麽受傷了！”
姚念蕓心中駭然，眉梢皺得老高，無比著急地從溫無越身側起來。
伸手往乾坤袋裏掏出各種療傷丹藥：“師兄快些用藥，若是傷口發炎就不好了。”
眼前的溫無越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不為所動。
姚念蕓心裏著急，語氣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埋怨。
“這冰泉裏又不能用運功療傷，師兄你也真是的。”
“為何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害我擔心。”
姚念蕓半跪在溫無越身前，三下五除二地扒開破破爛爛的染血外衫。
仔細拿軟絹布沾水，擦去裂口周邊的血汙。
從藥堆裏拿出一只瓷瓶，她拔開木塞，緩慢地將褐色的藥粉往傷口處倒。
避水訣形成的屏障，將二人溫柔地包裹在一方天地內。
姚念蕓身形不變，仔細地處理著那些看起來甚是可怖的刀口。
只不過……
師兄因疼痛而呻|吟的小聲喘|息，也太像某些時刻發出的聲音了。
十分地勾人心弦。
摒棄掉腦內的雜念，姚念蕓一心一意地將撒出傷口邊緣的藥粉往裏攏。
“呃，哈……”
溫無越按住她欲往傷口纏軟絹布的手，只溫和地瞧著她：“師妹，在擔心我？”
不然為何她的嘴角撅得，都可以掛瓷瓶了。
與他接觸的手背面上傳來一陣冰寒刺骨的冷意。
“又在說什麽胡話，我當然擔心你了，我不擔心，誰擔心？”
不能理解溫無越為何攔住她撒藥的動作，姚念蕓眉頭皺得更緊，面色不虞：“別按著我的手啊師兄，松開。”
身下人聞言，慢慢松開了鉗制。
姚念蕓手上動作不停，不多時便把那尚在流血的傷口處理好。
溫無越全程都沒有說話，等姚念蕓意識反應過來時。
她已經雙手撐著胸膛，半趴在他身上。
姿勢甚是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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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靈擋在已然陷入昏迷的姚念蕓面前, 張嘴朝溫無越哈氣：“不許你靠近念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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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未落，手中的無塵應聲出鞘。
銳利劍鋒上纏繞著一層薄薄的黑霧, 劍尖緩緩擡升。
精準地指向嗣靈脆弱的脖頸：“自己說吧, 你是何等妖物。”
“吾才不是妖物！”
“那……就是別有用意的邪祟了？”
語畢，無塵徑直朝它襲去，溫無越出劍的速度很快, 不過眨眼便來到嗣靈面前, 薄劍直直往它的咽喉處捅。
嗣靈圓圓的貓眼瞬時放大，在他落劍的那一刻，直接借著溫無越的肩膀踏力往空地上躲。
一人一貓，有來有回地過了十幾招。
那黑貓小小的身體看似肥肥胖胖的, 實則靈巧得很，幾個輕點便繞開了溫無越的進攻。
溫無越站在原地，揚手擦了擦側臉處被貓爪撓出的血痕。
他這才認真擡眸看向那團靈巧的黑影。
一改先前的散漫, 微微笑道：“還真是小瞧你了, 小貓咪。”
瞳仁漸漸向內收窄, 碧色豎瞳顯現。
嗣靈眼前一花，跳躍的動作隨即便慢了下來。
身形不過停滯片刻，便被溫無越一把掐住後頸肉, 抓在手中。
“喵喵喵！！！”
它氣急敗壞地騰空了身子, 四爪在半空中胡亂揮舞，卻掙脫不開束縛。
甚至連溫無越的衣袖都沒碰到：“放開吾放開吾！你這個壞蛋！”
溫無越定定地看著它, 無塵的劍尖已然架到嗣靈脖上：“說吧, 你是什麽邪祟。”
嗣靈使勁扭著身子撲騰：“吾才不是邪祟！放開吾！”
“看來你是不打算老實說出真相了。”
溫無越頗為嘆息般搖頭, 身上黑氣驟現：“念在我今日心情還不錯，給你個痛快的也不是不行。”
話音剛落, 無塵便自發動了起來，劍尖直指它的小腦袋。
在劍尖抵達它腦門的一瞬間，嗣靈大喊道：“你殺了吾，念蕓也會死的！”
溫無越怔楞片刻，掌心一顫，劍尖歪了半分。
一簇黑色的貓毛掉落在地。
嗣靈只覺得它耳朵那處涼涼的，精神高度緊繃。
顧不上險些被取掉小命的危險，它鼓足了勇氣，大聲道：“殺了吾，她也會死。”
時間似乎變得格外漫長，被拎起掐著的那塊後頸肉生痛發麻。
嗣靈等了溫無越許久，對方都沒有回話。
心情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它發誓，如果能重回之前的話，它就不該逞強，非要用實體現形來冰泉。
明明呆在念蕓識海裏就很好的，嗚嗚嗚。
這下好了，直接被男主抓住小辮子了。
可惡啊！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這回只能賭一把男主心裏，姚念蕓占據的分量了。
“啊，小貓咪，你的膽子好大。”
溫無越眼眸微瞇，碧色豎瞳完全顯現：“竟敢對我的人下此等惡毒的咒術。”
惡念於他身後升騰而起，似乎只待溫無越一聲令下，即可將它撕成碎片。
嗣靈擦了擦腦門上不存在的冷汗，假裝冷靜道：“能，能解，就是，需要點，時間，喵……”
“多久。”
“這……”
它哪知道多久！
這破劇情點的進度才破壞到第二個呢！
哦不對，二個半呢！
“說不出來？那就是在騙我咯。”
溫無越微微一笑，妖冶艷麗的面容爬上一絲冷然：“陪你玩這麽久，也夠了吧。”
“喵！我不會對你有什麽威脅的！”
嗣靈強行令自己冷靜下來，扭頭朝溫無越說道：“大不了你對我下禁錮！並且方才你招魂煉惡念的事情我也不會往外說！”
“喔？你居然還清楚知道我在做什麽。”
原本還在淺笑著的眉眼驟然一變，溫無越冷漠地看著它，如同在看一件死物般：“你知道的東西，還不少啊。”
“喵！”
嗣靈下意識閉上了貓眼。
完了！
它真的就烏鴉嘴，多管閑事，沒事幹嘛說什麽惡念的事情。
這下完蛋了，喵！
等了許久，都未見架在脖子上的劍落下，嗣靈偷偷摸摸掙開一只眼睛，便看到溫無越面色陰沈地看著它。
它弱弱地“喵”一聲，脖頸處便多了一道泛著黑氣的禁錮。
禁錮化作紅繩鈴鐺，陷在柔軟的毛發中。
“若是你說了不該說的東西，你該知道後果的。”
溫無越隨意地瞧了嗣靈一眼，站起身來，將無塵收入劍鞘內。
而後朝姚念蕓暈倒的地方走去，把她抱至一旁。
這才認真觀摩那方呆在原地不動的黑貓。
居然沒有辦法絞殺掉它。
究竟是何方妖物呢。
溫無越強撐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坐下吐納惡念，胸腔間氣血翻湧，嘴角無端溢出一絲紅痕。
他擡手將血跡擦掉，凝神屏氣。
魂體似乎都受到浸染，強行吸收冰泉這方的惡念，還是過於艱難了些。
看來，不解決這個冰泉內的惡念源頭，恐怕不行。
太，太好了，喵……
賭對了。
嗣靈渾身寒毛直豎，戰戰兢兢地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一盞茶的時間後，溫無越朝嗣靈輕擡下巴：“去。”
嗣靈一臉莫名：“喵？去哪裏？”
啊，它現在已經完全適應小貓咪這個身份了。
居然開始可恥地朝男主喵喵叫了。
丟人至極，還它嗣靈一世英名啊！
“你都知道惡念了，那消除個記憶也不是問題吧？”
溫無越單手撐住側臉，眉眼彎彎，一臉平靜地看著它：“消去她方才所看到的東西。”
模樣溫和得不似方才拿劍威脅一只小貓咪的樣子。
呵呵。
如果不是看到你手裏的劍暗中出鞘，它還真就信了這幅人畜無害的溫柔外貌了。
嗣靈在心裏暗暗翻了個白眼，面上嚴肅：“哼，吾可以消除，但……”
它頓了頓，黃黑貓瞳溢出淡淡碎金光點，而後繼續說道：“……後果自負。”
溫無越怔楞一瞬，隨後輕輕回答：“諸般惡果，皆由我一人承擔。”
待他說完後，嗣靈這才擡起爪子，不情不願地往她額頭探去。
溫無越輕輕瞥了它一眼：“看你的樣子，好像不太願意啊？”
嗣靈像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腳，焦急叫喚：“喵！哪有！我很願意的喵！”
一盞茶的時間，幾片識海碎片逐漸從嗣靈掌心中浮現，而後被它碾碎。
嗣靈收回爪子，端坐在姚念蕓身旁：“可以了吧？吾都消除了。”
溫無越點點頭，隨即安靜地瞧著昏迷的姚念蕓。
少女乖巧地依偎在身側，頭顱輕靠在他肩上。
從他的角度去看，少女羽睫微垂，落下一片不大的陰翳。
有晶藍色的水流從她身旁流淌而過，映得她的側臉在陰影中明明滅滅。
柔軟的紅唇微張，似乎在說著夢話。
溫無越湊近了去聽，只聽得幾個模糊不清的囈語。
“師兄…別，傷害，他……”
她的囈語，是在說著誰？
心中無端升起一股煩躁之感，溫無越惡趣味般伸手，指腹碾過她微張的唇。
指尖所及之處，綿延出一片濕意。
如願將那片柔軟弄得有細微發紅發腫的傾向後，溫無越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
她也該同他一樣。
溫無越擡手摸了摸泛麻的唇角，眸中碧色翻湧。
渾身的血液似燃燒了般沸騰，眼尾也因此蔓延出一片帶著紅潮的細鱗。
溫無越撩起身側人的一縷發尾。
幽淡花香彌散，驅趕了那腥甜的鐵銹味。
發尾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被他撚在手中反覆把玩：“要永遠信任師兄哦，我的好師妹。”
聲音柔和得不像話。
嗣靈瞪大了眼去看他，正想說些什麽，喉間的紅繩一緊，險些將它勒暈死過去。
身側少女隱隱有轉醒的傾向。
像是想到了什麽，溫無越指尖凝出一把光刀，往手臂上割出幾道血口後才堪堪停手。
黑霧蜂擁而至，逐漸蠶食那流下的血珠。
嗣靈在一旁吃驚地看著他這套行雲流水般的操作，一時欲言又止。
餘光似是註意到嗣靈的表情，溫無越擡頭靜靜地看向它。
既殺不了它，那便下個禁錮，時刻掌握它的動向，也不是不可以。
他面上帶著同往日那般溫和可親的笑容，食指於嘴角邊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要安靜些，小貓咪。”
似被那眼神震懾到，嗣靈嘴唇嗡動，終歸還是沒說什麽，只是默默護在姚念蕓身旁。
腦子，好漲。
身體在往下墜落，動彈不得。
姚念蕓只覺得自己如同被水流抓住，往下拉扯。
精氣神似陷入了凝固的深海中。
眼前無端發黑，沈入更深層的黑暗。
眼皮好重，睜不開，姚念蕓閉眼，朝上方胡亂抓了一把。
有一抹白光於虛空浮現，握住她的手，奮力將她從中拽起。
視線裏有了一點點光，姚念蕓緊緊握住手心中的柔軟，忽然睜開雙眸，大口大口地喘氣。
待回過神時，姚念蕓環顧周遭略顯陰沈的景色，心下莫名。
她不是在冰泉岸上的嗎？怎麽會在這看著就像是幽暗地牢的地方？
姚念蕓使勁甩了甩腦袋，企圖令不甚清明的識海恢覆如常。
“師妹，咳咳……”
身旁傳來熟悉的聲音，姚念蕓下意識往發聲地看去。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赤紅。
“師兄！你怎麽受傷了！”
姚念蕓心中駭然，眉梢皺得老高，無比著急地從溫無越身側起來。
伸手往乾坤袋裏掏出各種療傷丹藥：“師兄快些用藥，若是傷口發炎就不好了。”
眼前的溫無越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不為所動。
姚念蕓心裏著急，語氣也不由得帶上了幾分埋怨。
“這冰泉裏又不能用運功療傷，師兄你也真是的。”
“為何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害我擔心。”
姚念蕓半跪在溫無越身前，三下五除二地扒開破破爛爛的染血外衫。
仔細拿軟絹布沾水，擦去裂口周邊的血汙。
從藥堆裏拿出一只瓷瓶，她拔開木塞，緩慢地將褐色的藥粉往傷口處倒。
避水訣形成的屏障，將二人溫柔地包裹在一方天地內。
姚念蕓身形不變，仔細地處理著那些看起來甚是可怖的刀口。
只不過……
師兄因疼痛而呻|吟的小聲喘|息，也太像某些時刻發出的聲音了。
十分地勾人心弦。
摒棄掉腦內的雜念，姚念蕓一心一意地將撒出傷口邊緣的藥粉往裏攏。
“呃，哈……”
溫無越按住她欲往傷口纏軟絹布的手，只溫和地瞧著她：“師妹，在擔心我？”
不然為何她的嘴角撅得，都可以掛瓷瓶了。
與他接觸的手背面上傳來一陣冰寒刺骨的冷意。
“又在說什麽胡話，我當然擔心你了，我不擔心，誰擔心？”
不能理解溫無越為何攔住她撒藥的動作，姚念蕓眉頭皺得更緊，面色不虞：“別按著我的手啊師兄，松開。”
身下人聞言，慢慢松開了鉗制。
姚念蕓手上動作不停，不多時便把那尚在流血的傷口處理好。
溫無越全程都沒有說話，等姚念蕓意識反應過來時。
她已經雙手撐著胸膛，半趴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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