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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於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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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於攜

“我倒是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於公子的為人, 莫非於公子你是那種可以任由自己內人被其他人覬覦,甚至是上手非禮的人嗎?”謝修憫拉開溫墨亭身邊的椅子,一只手放在溫墨亭身後, 從於攜的視線看過去, 謝修憫擺出了一個非常強勢的架勢——他將溫墨亭整個兒劃進了自己的“地盤”。

白九偏過臉,之前他就因為這件事, 總覺得對不起李天馳, 好不容易被哄好了, 兩個人的關系也沒有出現破裂。

只是再次被謝修憫在人前提起, 他還是有些不自在,那一次李天昶的確對他動手動腳,自己才擡手給了他一巴掌,他也沒想到李天馳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

李家的生意每況愈下, 李天昶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 從前有個懂得經商的弟弟在, 他從來不用管這些事, 李緒也默認全權由他管理——現如今程李天馳的名字不在李家族譜上了, 眼看著鎮上的海川樓生意越做越大,李家的商鋪卻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李天昶瞞著父親私底下將幾家商鋪盤了出去,卻沒想到近幾天居然得知是海川樓將那幾家商鋪收入囊中。

他想繼續瞞下去,便托人找到了據說和李天馳頗有些淵源的於攜, 請他幫忙從中周旋, 只要不讓他在父親面前丟面子, 一切好說。

於攜本就心性高傲,又對溫墨亭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 鬼使神差地接下了這個委托。

此時的他卻是有些後悔答應李天昶了——他瞇起眼睛,思考著該如何回答謝修憫的問題。

他所說的只要是個男人都咽不下這口氣, 於攜不能昧心,若是承認他也忍不了,那今日他所作所為便是故意來找茬。

難不成要假意承認他能忍?

“於公子,你和於姑娘是兄妹,自己的妹妹如今嫁給了一方巨賈,你自然不用擔心會有人打於姑娘的主意。”白九道,“可若於姑娘只是嫁了個普通人,你能忍受她夫家人對她不敬嗎?”

於攜看向白九的目光中多了幾分驚訝,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雙兒居然能大著膽子和他說這些。

“自然是忍受不了的。”於攜道,“只是經商之道和治家之法不同,用這種故意壓低價收購鋪子的方法,未免太過於小人作為。”

“哈!”謝修憫嗤笑一聲,“現在倒是要來說什麽君子之心了,那李天昶找上..你之前竟然沒把他做的那些窩囊事兒告訴你嗎?哦對了,他可是個君子——”

謝修憫故意加重“君子”兩個字:“於公子你能和那廝搭上關系,想必也是位正人君子吧?”

於攜臉色一沈:“我……”

“覬覦弟媳本就有違兄弟道義,更何況還是親兄弟。”溫墨亭向後靠在謝修憫胳膊上,輕聲道,“於公子,經商之道和治家是一樣的,領頭人若是沒有能力,生意自然不會壯大,換而言之,一家之主如果是個鼠輩小人,這個家族也終將走向滅亡……這樣簡單的道理,想必於公子比我們更懂才是。”

於攜沈默良久,苦笑一聲:“在溫公子眼中,我竟然變成了這等同鼠輩狼狽為奸的小人嗎?”

“沒錯。”謝修憫一手放在桌上,修長指尖敲了敲桌面,“你今天能找人故意拖住我,還敢趁人之危來我店裏找麻煩,甚至是威脅我夫郎……於攜,你真的覺得你不是個小人嗎?”

“四哥?”

於輕衣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她一手拎著裙子,一手扶著肚子邁過門檻走了進來,於攜見狀趕忙起身去扶妹妹:“小心點兒,程君才呢?怎麽沒陪在你身邊?”

於輕衣搭在他的胳膊上,笑盈盈道:“君才原本和我一起回來的,只是在童家米鋪被老板叫去議事了,我就一個人先回來了。”

於攜臉上一僵,下意識擡眼瞥了一眼謝修憫——他從李天昶口中得知謝修憫今天要去和童家米鋪商量進貨的事情,特意找了人去拖住謝修憫的腳步,好趁他不在時來海川樓“先斬後奏”。

沒找到被拖住的人竟然被謝修憫“換”成了和海川樓沒什麽關系的程君才。

“於姑娘,一路上沒出什麽事兒吧?”謝修憫拍拍溫墨亭的肩膀,起身走了過來,關心地提醒她快找地方坐下休息,“這幾日街上有些亂,沒遇到什麽麻煩吧?”

於輕衣被他二人扶著坐了下來,這才放松喘了口氣:“是有些亂,不過沒遇上什麽麻煩就是了,若是君才在我身邊,想必心中也會安穩許多。”

於攜看向謝修憫的眼神越來越陰沈,他沒想到謝修憫竟然是這種會利用他和於輕衣之間兄妹之情來威脅他的家夥!

他並不在乎程君才怎麽樣,可若是因為自己的計劃讓妹妹出了事,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於輕衣本就是於老爺子老來得女,一家人就想要個女兒,他們兄弟四人更是盼妹妹盼得望穿了眼,好不容易有了於輕衣,自然千方百計寵著。

於攜本就對從金家回來的妹妹心有愧疚,現在一聽謝修憫的話,高高懸著的心始終落不下來——若是今天沒有程君才陪著的情況下,於輕衣出了什麽事,他該怎麽辦?

溫墨亭看著謝修憫的背影,知道他拿捏住了於攜的軟肋,便跟著趁熱打鐵想要說些什麽,卻聽於輕衣驚呼一聲:“四哥!我……我好像要生了!”

……

熱水和幹凈的手巾不停地被送進房間裏,於輕衣這動靜來得突然,幸好海川樓有備下備用的房間,溫墨亭也早就找好了穩婆隨時待命,一切都還算得上有條不紊。

前提是沒有兩個急得要死的男人試圖在院子裏打架。

程君才被謝修憫從於攜身上拉起來,還有些不解氣,還要上去踹一腳之前被房間裏一陣陣的痛呼聲打斷了動作,只好狠狠瞪了正要爬起來的於攜一眼,趕緊去門口等著了。

“嘶……下手真狠。”於攜擦擦嘴角的血跡,“看來我小看他了,還以為他是什麽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

程君才從得知今天他沒能陪著於輕衣回來都是因為於攜搞的鬼之後就失了控,將這人揍了一頓還不解氣,現在站在門口還時不時朝這邊拋眼刀子。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這裏?”於攜扶著肚子站直身子,咬牙問道,“是不是?”

謝修憫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墨亭告訴我行事要小心,李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不過沒想到你這麽個傻蛋會自己找上門來罷了——下次如果還想找我麻煩,第一先把於輕衣安置好,第二記住一件事,真正的老板從不親力親為。”

於攜:“……”

敢情他讓米鋪老板去搭訕的時候,謝修憫就已經看透了一切。

“你沒有別的想問的了?”於攜這時候也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了,反正他的小計策已經被看破,有於輕衣差點出事這件事擺在眼前,他也是決計不可能再答應和李家合作的了。

“有。”謝修憫忽然道,“你為什麽還不成親?”

於攜笑了起來,笑得肚子疼,只好沒形象地蹲在地上笑:“謝老板還管給人拉線說媒嗎?我成不成親,應該只有我爹管的到吧?”

“那就管好自己的眼珠子。”謝修憫看見正四處找自己的溫墨亭,朝他揮揮手:“墨亭,我在這邊!”

溫墨亭手中拿著一碗面,先遞給了探出腦袋來的穩婆,這才匆匆趕過來:“於姑娘說是想吃面,吃了面才有力氣繼續生。”

程君才跟過來聽見這話更是焦急不已:“她是不是沒力氣了?不行的話這孩子我們就不要了……”

“說什麽呢?”於攜打斷了他的話,“你這樣對得起輕衣嗎?”

程君才嘖了一聲:“若不是你出來搗亂!她也不用這麽早就受這罪!我寧願不要孩子,也不要她出事!”

“程公子放心吧,於姑娘好著呢。”溫墨亭嘆了口氣,“你還是別說話了,小心被她聽去。”

於輕衣可是想要孩子很久了,她的想法恐怕和程君才是兩個極端,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麽就能互相瞞住對方這麽久。

幾個男人在外頭也幫不上忙,程君才死活不肯離開,其他人只好先去前廳等著,晌午過後還沒什麽人,謝修憫將前些日子做出來的椰子糖拿出來分給溫墨亭和白九幾顆。

被程君才趕出來的於攜正扶著桌子艱難站著,溫墨亭剛將一顆糖放進嘴裏,就註意到了他的不對勁:“於公子,你扭著腰了?”

於攜帶著些哂笑道:“怕是……怕是被妹夫踹到了,聽說溫公子會些醫術?不如來替我看看?”

溫墨亭為難地看了一眼謝修憫,後者利索地擼起袖子:“我來。”

於攜臉上表情一頓,還沒來得及找理由先離開,就被謝修憫摁在了桌子上:“我……我覺得我好了——!!!”

那一天,門口路過的人都聽見海川樓裏有個大男人叫得比正在生孩子的於輕衣還要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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