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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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秦懷玉推開鐵絲網上的那道門走過來。
他的那些同學也跟在後面，七八個大男孩排成一排站在江嶼面前，齊刷刷沖他鞠躬，同時高聲喊道：“謝謝江醫生救命之恩！”
江嶼楞了楞，不太明白怎麽回事，有個理著寸頭的男孩往前走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在頭上抓了一下，對他說：“江醫生，你不記得我了？那天我暈倒送到附院，是您救了我。”
江嶼這才想起來，他朝秦懷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個男孩，說道：“是你啊。”接著他神情變得有些嚴肅，問道：“恢覆得挺好？現在就開始打籃球了？你出院的時候醫生沒交代你要註意休息？”
那男生叫顏以俊，連忙說道：“說了說了，我一直都很註意，我就是在旁邊看看沒上去打，給大家做做後勤保障。”
江嶼這才點點頭，露出點笑容。
那幾個人又回到隔壁場地繼續打球，秦懷玉站在原地沒走，先看了周國棟一眼，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問江嶼說：“江醫生，你也來打球啊。”
說完之後他生怕江嶼誤會，趕緊解釋道：“我沒去醫院找你，我就是湊巧來這裏打球而已。”
周國棟也認出秦懷玉，心想這小孩真是此地無銀啊。
江嶼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對秦懷玉點點頭。
秦懷玉雙手背在身後，又看了江嶼一會兒，說道：“那我回去打球了。”
等秦懷玉穿過那扇小門回到隔壁場地，不知道跟同伴說了什麽，爆發出一陣哄笑。周國棟回頭看了一眼，感嘆道：“年輕就是好啊。”
江嶼朝他看，“在我面前說這個，你覺得好意思嗎？”
運動過後江嶼雖然累，但整個人放松下來，周身氣場跟平時在辦公室不太一樣。周國棟也沒那麽多拘束，笑嘻嘻說道：“好意思啊。”
周國棟說完又朝後看了一眼，江嶼也看過去，隔壁場上打得火熱，旁邊還有兩個女生在喊加油，大概是誰的女朋友。
周國棟轉回來之後就有些沈默，礦泉水瓶拿在手裏捏了捏，舉起喝一口，突然說道：“我上大學的時候也有個女朋友，每次打籃球她也在場邊給我加油。”
江嶼聽著他的這句話，琢磨了一下問道：“那現在呢？”
“分了唄，畢業的時候分的，”周國棟聽語氣似乎滿不在乎，“我想留下來闖一闖，但她父母讓她回老家，就分了。”
感情對上現實總是脆弱的，江嶼安靜了片刻，問：“你很喜歡她嗎？”
“喜歡啊，”周國棟幾乎沒有思考，他向後靠在座椅背上，水瓶攥在手裏，看著前方說道，“我們大三在一起的，剛談戀愛那時候滿腦子都是她，上課想吃飯想睡覺也想，有次考試的時候她正好跟我一個考場，我坐在她後面看著她，試卷上名字差點寫錯，監考老師看見了非說我是替人考試，把我叫到教務處盤問了半天。”
江嶼想起那張被他揉皺了的處方，握著水瓶的手指忽然緊了緊。
周國棟沈浸在回憶裏，繼續說：“那時候晚上約會，之後回宿舍怕吵到室友就躲在陽臺繼續打電話，能打到兩三點鐘，手機燙得感覺就快爆炸了我都舍不得掛。”
周國棟說著語氣變得低落，隔了一會兒才勉強笑了笑又說道：“現在想想，那時候感情真的挺純粹的。”
“江老師，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周國棟有些不好意思，臉不知道是因為運動還是害羞，有些紅，他認真地對江嶼說，“其實遇見您我真的挺幸運的，您不知道我同期那些人多羨慕我，我感覺我真是走狗屎運了。我這叫情場失意事業得意，也算值了。”
江嶼對他笑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說道：“你基礎其實很紮實，要對自己有信心，平時再細心和耐心一點，以後會是個好醫生的。”
周國棟有些動容，用力地點了點頭。
之後周國棟又上場，把其中一個人換下來。江嶼跟對方不熟，寒暄地說了幾句話，又轉頭朝後面看。
每次他一回頭，秦懷玉那幫同學就去拉秦懷玉，給他使眼色，然後秦懷玉球也不搶了，把籃球衫撩起來擦臉上的汗。
他後背微微弓著，撩起衣服的時候露出了一小截腰，旁邊的同伴立刻說道：“再往上點啊，這誰能看得見？”
秦懷玉於是把整個衣服幾乎都撩起來，連掛在胸前的那一枚玉佩都露了出來，精瘦的腰上整齊地碼著六塊腹肌。
他同學又說：“沖我們幹嘛呀，你沖那邊啊。”
秦懷玉於是轉朝江嶼的方向，同江嶼面對面。他不好意思看江嶼，拿衣服蓋住臉，問：“現在呢？”
同學說道：“這回行了，嗯嗯別停，保持這個姿勢，江醫生在看你呢。”
秦懷玉心中一陣激蕩，攥著衣擺在臉上來回擦，好一會兒才放下，這才發現江嶼早已經轉過頭背對著他了，他立刻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氣沖沖搶過球就要砸人。
江嶼緩得差不多，又上場打了一會兒，收拾東西準備走的時候，那個叫顏以俊的男生過來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想請江嶼吃個飯。
“就我們幾個人，沒其他人了，您一起來吧。”
江嶼私下裏不太愛和病人有太多交集，張口就想拒絕，顏以俊看出來了，立刻朝他彎腰鞠躬，又說：“您一定得答應！”
他說完了也沒有直起身，就這樣彎腰面對江嶼，仿佛江嶼要是不同意他就不起來了。江嶼不好拒絕，正好晚上也沒事，於是點頭說道：“行吧，但事先聲明咱們AA，要不然我就不去。”
顏以俊立刻點頭：“AA，您能來就行。”又問：“燒烤您吃嗎？”
江嶼不挑食，說道：“都行。”
江嶼回辦公室換衣服，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秦懷玉推著一輛山地車等在門口。
秦懷玉見到他立刻走過去，說道：“他們先去占座了，我帶你過去吧。”
江嶼往他的山地車掃了一眼，說：“走吧。”
餐廳不遠，就在醫院附近一條美食街上。等到的時候，顏以俊已經在大廳靠角落的地方占了一張長桌，中間空出兩個位置留給江嶼和秦懷玉。
燒烤上來後先吃了一會兒，顏以俊同剛才在場邊加油的一個女生一起站起來舉杯子要敬江嶼。
江嶼道這是他的工作而已，顏以俊眼睛卻有些紅，“不管是不是工作，反正我知道，我能和大家一起再打籃球都是因為您。”
江嶼喝的可樂，拿起跟顏以俊碰了一下。
秦懷玉很殷勤，看他可樂喝光了就又替他開一聽，服務員端上來一盤烤好的豆皮香菜卷，顏以俊的女朋友要給江嶼拿一個，秦懷玉立刻說道：“江醫生不吃香菜。”
他話音剛落，四周就響起起哄聲。坐在秦懷玉旁邊的一個男生故意用做作的聲音揶揄他：“懷玉，你好體貼哦。”
秦懷玉笑罵一句：“滾。”
江嶼聽著倒沒什麽特別感受，就覺得這真是一群無拘無束的年輕人，其實他上學那時候挺悶的，不怎麽參加學生活動，聚會也很少露面，此刻感受著這群年輕學生身上鮮活的生命力，不禁覺得有些羨慕。
肉串在炭火上烤著，底下的木頭不時發出細微的劈啪聲，江嶼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焦躁，他最近總是突然產生各種情緒，拿出手機看一眼又塞回口袋裏。
秦懷玉見了問道：“江醫生，你有事啊？”
江嶼說“沒事”，端起可樂喝了一口，但他其實在想楊君鴻怎麽不給他發信息。以前覺得楊君鴻的信息轟炸很煩，但這兩天他銷聲匿跡，江嶼還是覺得很煩。
他隨後想到，楊君鴻離開的這兩天，他想起他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江嶼轉了一部分錢給顏以俊，借口第二天還要上班就先走，他職業病作祟，臨走前又提醒這群學生不要仗著年輕就熬夜。
顏以俊站起來對他說：“知道了江醫生，我們把這些吃完就走，你看我們都沒喝酒，我還喝的熱水呢。”
秦懷玉也放下筷子，站起來對江嶼說：“我也吃好了，我送你吧。”
還坐著的一群人又發出低低的起哄聲，江嶼看出來了，秦懷玉這群同學估計都知道秦懷玉想追他。他想現在的環境真的不一樣了，不過短短幾年時間，大家的接受程度就已經變得這麽高了嗎。
從燒烤店出來，秦懷玉推著那輛山地車跟在江嶼身後，後悔沒安個車座，他不能騎車帶江嶼，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也挺好，他能陪著江嶼一起走路，呆在一起的時間更久一點。
晚上正是美食街熱鬧的時候，不僅店裏坐滿，連路邊都擺了幾排桌椅，除了燒烤還有火鍋小龍蝦，辛辣的香味飄得整條街都是。
秦懷玉推著車快走兩步跟上江嶼，江嶼側頭看他一眼，沒說話，外套拿在手裏繼續往前走。
秦懷玉側過頭悄然打量他，江嶼五官漂亮，初看覺得驚艷，而且越看越耐看。明明周圍那麽嘈雜，他卻有種叫人心靜的魔力，就好像這夜晚拂面的清風，又像是掛在夜空裏皎潔的明月。
秦懷玉想找點話說，他平時話很多，搞笑段子一個接一個，但到江嶼面前就變得嘴笨了，想了半天問出一句：“江醫生，你吃飽了嗎？”
江嶼說：“吃飽了。”
他轉頭看著秦懷玉說：“你回學校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秦懷玉連忙說：“我不著急，而且我跟你同路，是順路。”
江嶼心想你都不知道我住哪兒就說順路，不過他沒再說什麽，繼續往前走。秦懷玉聽著他聲音，感覺他似乎有些疲憊，於是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大啊，我看你好像有點累。”
“我累嗎？”江嶼突然停下來，問道。
秦懷玉於是也推著車停下來，撓了撓頭，看著江嶼說：“也不是累吧，就感覺你好像有心事。”
這已經是第二個說他有心事的人了，江嶼想或許他真的有心事。
他隱隱有種感覺，不太妙，似乎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他不敢去深究。
江嶼於是轉了話題，看著秦懷玉的山地車問：“你那輛跑車呢？”
秦懷玉之前在醫院門口等他的那個晚上開的是輛帕加尼，江嶼印象很深。
秦懷玉又抓了一下頭發，臉上浮起些不好意思來，“那車其實不是我的，是我表哥的，鑰匙被我爸沒收了。”
原來是楊君鴻的，江嶼笑了一下。
這笑容叫秦懷玉看楞了，回過神後緊接著說：“你喜歡的話我下次開出來帶你兜風。”
江嶼說：“那倒不用。”
晚風吹在臉上，江嶼做了個深呼吸，忽然湧起一股沖動來。他朝秦懷玉看去，跟他說道：“你跟我說說你表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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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這才想起來，他朝秦懷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那個男孩，說道：“是你啊。”接著他神情變得有些嚴肅，問道：“恢覆得挺好？現在就開始打籃球了？你出院的時候醫生沒交代你要註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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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這才點點頭，露出點笑容。
那幾個人又回到隔壁場地繼續打球，秦懷玉站在原地沒走，先看了周國棟一眼，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問江嶼說：“江醫生，你也來打球啊。”
說完之後他生怕江嶼誤會，趕緊解釋道：“我沒去醫院找你，我就是湊巧來這裏打球而已。”
周國棟也認出秦懷玉，心想這小孩真是此地無銀啊。
江嶼臉上倒是沒什麽表情，對秦懷玉點點頭。
秦懷玉雙手背在身後，又看了江嶼一會兒，說道：“那我回去打球了。”
等秦懷玉穿過那扇小門回到隔壁場地，不知道跟同伴說了什麽，爆發出一陣哄笑。周國棟回頭看了一眼，感嘆道：“年輕就是好啊。”
江嶼朝他看，“在我面前說這個，你覺得好意思嗎？”
運動過後江嶼雖然累，但整個人放松下來，周身氣場跟平時在辦公室不太一樣。周國棟也沒那麽多拘束，笑嘻嘻說道：“好意思啊。”
周國棟說完又朝後看了一眼，江嶼也看過去，隔壁場上打得火熱，旁邊還有兩個女生在喊加油，大概是誰的女朋友。
周國棟轉回來之後就有些沈默，礦泉水瓶拿在手裏捏了捏，舉起喝一口，突然說道：“我上大學的時候也有個女朋友，每次打籃球她也在場邊給我加油。”
江嶼聽著他的這句話，琢磨了一下問道：“那現在呢？”
“分了唄，畢業的時候分的，”周國棟聽語氣似乎滿不在乎，“我想留下來闖一闖，但她父母讓她回老家，就分了。”
感情對上現實總是脆弱的，江嶼安靜了片刻，問：“你很喜歡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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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想起那張被他揉皺了的處方，握著水瓶的手指忽然緊了緊。
周國棟沈浸在回憶裏，繼續說：“那時候晚上約會，之後回宿舍怕吵到室友就躲在陽臺繼續打電話，能打到兩三點鐘，手機燙得感覺就快爆炸了我都舍不得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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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師，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周國棟有些不好意思，臉不知道是因為運動還是害羞，有些紅，他認真地對江嶼說，“其實遇見您我真的挺幸運的，您不知道我同期那些人多羨慕我，我感覺我真是走狗屎運了。我這叫情場失意事業得意，也算值了。”
江嶼對他笑一笑，在他肩上拍了拍說道：“你基礎其實很紮實，要對自己有信心，平時再細心和耐心一點，以後會是個好醫生的。”
周國棟有些動容，用力地點了點頭。
之後周國棟又上場，把其中一個人換下來。江嶼跟對方不熟，寒暄地說了幾句話，又轉頭朝後面看。
每次他一回頭，秦懷玉那幫同學就去拉秦懷玉，給他使眼色，然後秦懷玉球也不搶了，把籃球衫撩起來擦臉上的汗。
他後背微微弓著，撩起衣服的時候露出了一小截腰，旁邊的同伴立刻說道：“再往上點啊，這誰能看得見？”
秦懷玉於是把整個衣服幾乎都撩起來，連掛在胸前的那一枚玉佩都露了出來，精瘦的腰上整齊地碼著六塊腹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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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以俊立刻點頭：“AA，您能來就行。”又問：“燒烤您吃嗎？”
江嶼不挑食，說道：“都行。”
江嶼回辦公室換衣服，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就看見秦懷玉推著一輛山地車等在門口。
秦懷玉見到他立刻走過去，說道：“他們先去占座了，我帶你過去吧。”
江嶼往他的山地車掃了一眼，說：“走吧。”
餐廳不遠，就在醫院附近一條美食街上。等到的時候，顏以俊已經在大廳靠角落的地方占了一張長桌，中間空出兩個位置留給江嶼和秦懷玉。
燒烤上來後先吃了一會兒，顏以俊同剛才在場邊加油的一個女生一起站起來舉杯子要敬江嶼。
江嶼道這是他的工作而已，顏以俊眼睛卻有些紅，“不管是不是工作，反正我知道，我能和大家一起再打籃球都是因為您。”
江嶼喝的可樂，拿起跟顏以俊碰了一下。
秦懷玉很殷勤，看他可樂喝光了就又替他開一聽，服務員端上來一盤烤好的豆皮香菜卷，顏以俊的女朋友要給江嶼拿一個，秦懷玉立刻說道：“江醫生不吃香菜。”
他話音剛落，四周就響起起哄聲。坐在秦懷玉旁邊的一個男生故意用做作的聲音揶揄他：“懷玉，你好體貼哦。”
秦懷玉笑罵一句：“滾。”
江嶼聽著倒沒什麽特別感受，就覺得這真是一群無拘無束的年輕人，其實他上學那時候挺悶的，不怎麽參加學生活動，聚會也很少露面，此刻感受著這群年輕學生身上鮮活的生命力，不禁覺得有些羨慕。
肉串在炭火上烤著，底下的木頭不時發出細微的劈啪聲，江嶼盯著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焦躁，他最近總是突然產生各種情緒，拿出手機看一眼又塞回口袋裏。
秦懷玉見了問道：“江醫生，你有事啊？”
江嶼說“沒事”，端起可樂喝了一口，但他其實在想楊君鴻怎麽不給他發信息。以前覺得楊君鴻的信息轟炸很煩，但這兩天他銷聲匿跡，江嶼還是覺得很煩。
他隨後想到，楊君鴻離開的這兩天，他想起他的次數實在是太多了。
江嶼轉了一部分錢給顏以俊，借口第二天還要上班就先走，他職業病作祟，臨走前又提醒這群學生不要仗著年輕就熬夜。
顏以俊站起來對他說：“知道了江醫生，我們把這些吃完就走，你看我們都沒喝酒，我還喝的熱水呢。”
秦懷玉也放下筷子，站起來對江嶼說：“我也吃好了，我送你吧。”
還坐著的一群人又發出低低的起哄聲，江嶼看出來了，秦懷玉這群同學估計都知道秦懷玉想追他。他想現在的環境真的不一樣了，不過短短幾年時間，大家的接受程度就已經變得這麽高了嗎。
從燒烤店出來，秦懷玉推著那輛山地車跟在江嶼身後，後悔沒安個車座，他不能騎車帶江嶼，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也挺好，他能陪著江嶼一起走路，呆在一起的時間更久一點。
晚上正是美食街熱鬧的時候，不僅店裏坐滿，連路邊都擺了幾排桌椅，除了燒烤還有火鍋小龍蝦，辛辣的香味飄得整條街都是。
秦懷玉推著車快走兩步跟上江嶼，江嶼側頭看他一眼，沒說話，外套拿在手裏繼續往前走。
秦懷玉側過頭悄然打量他，江嶼五官漂亮，初看覺得驚艷，而且越看越耐看。明明周圍那麽嘈雜，他卻有種叫人心靜的魔力，就好像這夜晚拂面的清風，又像是掛在夜空裏皎潔的明月。
秦懷玉想找點話說，他平時話很多，搞笑段子一個接一個，但到江嶼面前就變得嘴笨了，想了半天問出一句：“江醫生，你吃飽了嗎？”
江嶼說：“吃飽了。”
他轉頭看著秦懷玉說：“你回學校吧，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秦懷玉連忙說：“我不著急，而且我跟你同路，是順路。”
江嶼心想你都不知道我住哪兒就說順路，不過他沒再說什麽，繼續往前走。秦懷玉聽著他聲音，感覺他似乎有些疲憊，於是問道：“你最近是不是壓力大啊，我看你好像有點累。”
“我累嗎？”江嶼突然停下來，問道。
秦懷玉於是也推著車停下來，撓了撓頭，看著江嶼說：“也不是累吧，就感覺你好像有心事。”
這已經是第二個說他有心事的人了，江嶼想或許他真的有心事。
他隱隱有種感覺，不太妙，似乎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他不敢去深究。
江嶼於是轉了話題，看著秦懷玉的山地車問：“你那輛跑車呢？”
秦懷玉之前在醫院門口等他的那個晚上開的是輛帕加尼，江嶼印象很深。
秦懷玉又抓了一下頭發，臉上浮起些不好意思來，“那車其實不是我的，是我表哥的，鑰匙被我爸沒收了。”
原來是楊君鴻的，江嶼笑了一下。
這笑容叫秦懷玉看楞了，回過神後緊接著說：“你喜歡的話我下次開出來帶你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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