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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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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塵

“鳩姑娘!”

斯人如夢,皎皎如月,破入紅塵。

那段紅絲帶旁人瞧不見,卻隨著兩人的腳步而縮短。待到最後兩步,它才淡去靈光。

“好久不見。”

李蓮花釋然歡笑,他原來應是收起來的東西,此刻卻依舊擡著手,“我正好看到這個,覺著幾分像你,沒想到就見到真神了。”

“像我?”

花裙衫的泥偶矮矮胖胖的,生的是憨態可掬,眼神卻調皮靈動。

鳩殊先是皺眉,“你眼神不好啊?”

說罷手腕轉動,扯著那紅絲帶將李蓮花的手帶過來。她一把抓住正要笑他,可擡眼發現他就這麽盯著自己。嘴邊的話轉了彎,自然就軟了,“這都看不清?”

“那可太清了。”

見面便被罵,李蓮花卻不惱,只是靠得近了她略不自在,他也不好再盯著瞧。只能收回目光,順道掠過兩人的手。

“許久未見,鳩姑娘瞧著好似不同了,自然要多看看。”

鳩殊接過他手裏的泥偶,“哪裏不同了?”

她隨著他目光低頭一看,是織霞紅紗金絲裙,來的路上已將霞光隱去,卻能看去布料與墜飾不凡。

“我是從朱鵲橋會上下來的,那太吵了,正好這結界終於打開便過來找你。”

“朱鵲橋會?”

“嗯,原來我們兩界的時間一樣。”

鳩姝點頭,泥偶精致小巧放袋子裏,“你好像也不同了。”

“嗯?可是越發英俊倜儻了?”

李蓮花輕展雙臂,還打趣的轉著圈給她看。

這樣厚顏,卻著著素凈的長衫,在這各人穿著靚麗的街上襯得頗為出眾。

鳩姝白他,“那你可有看上的小娘子?”

“我是有正經事出門,正巧碰的今日,沒成想倒讓你先來找我了。”

鳩姝沒說話。

李蓮花眉頭輕挑。

兩人便這麽站著互相看著,像是鬥氣又像是要笑。有人急急跑來,李蓮花輕側身子拉起她的衣袖,“回去?”

“快走啊!王員外的千金拋繡球了!”

“來不及了!”

一面的熱鬧看完,百姓又跑去另一面。

立在這擁擠中,鳩姝點頭。

實在太吵了。

李蓮花向著她走近幾步,偶爾有人靠近時也可伸個手,旁人自然就讓開了。

明明她略施小法術即可,哪裏這麽麻煩?

鳩姝被護著,瞧著眼前的側顏,卻沒有張口。

還挺妙的。

她好心情的笑著,一直到回到小屋子前,得以看到地裏殘存的靈力,見面時沒有說的話便想了起來。

一眼便知,卻忍不住再問。

“你把靈珠裏的靈力,拿去種菜?”

李蓮花把東西放下,聞言摸了摸鼻子,“啊,我,這不是地裏壞了,然後我……”

“全都拿去種菜了?”

“只給了剩下的一點點。”

“呵。”

鳩姝皮笑肉不笑的呵一聲,把李蓮花看的毛骨悚然才擡腳過去。

她兩手背在身後,圍著地裏轉一周。

第一眼,她真是氣著了。可看著地裏被他認真飼養的痕跡,心裏又有些好笑,擡眼時就多了戲謔。

“你要是不想餓死,還是改行吧。”

“言重了,我一個人吃飯,這些都夠了。”

“夠嗎?我這麽多靈力給你,你種兩塊地就揮霍幹凈。看你摳摳搜搜的,結果是個沒成算的敗家子!”

靈力好好地用,幹什麽不行?

別的不說,餵給一些藥材靈物轉頭倒賣,不是更劃算?

這李蓮花,是什麽腦袋?

鳩姝想著便說了,她並非發怒,李蓮花卻在此話間明白過來。

她是氣有靈力,寧願浪費種地,也不知好好謀算或者扯動紅絲帶喚她。

李蓮花面目尷尬,但不好讓她的好心辜負,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這其中的緣故。

“……”

鳩姝聽著也沈默了,腳尖在地裏鑿啊鑿,最後斜他一眼,“你瞧著也不落魄?”

“這自然還是要謝鳩姑娘。”

李蓮花簡略帶過家事,又道出這些日子的生意經來。他早已不是可憐的種地農人,而是養殖有蓄的年輕後生了。

不僅如此,他還廚藝精進,明日就能大展身手給她看。

“成,那我等著。”

鳩姝往屋裏走,樓車雖大有模樣,可家底並未搬去,所以和從前是差不多的。

或者說李蓮花愛幹凈,屋子裏常有收拾,即便是那間無人的屋子,每月日光好時還會將被褥晾曬一番。

鳩姝躺下去,聞到那全是蟲子被曬死的味道,深吸口氣。

“人間氣息啊。”

在她家裏哪裏能聞到這個,若非她不喜歡,侍女們真是要把她伺候的十裏飄香才肯罷休。

這樣略顯簡陋的地方,卻是她一段日子常居的,瞧著也覺得心裏安生,不多時便睡著了。

李蓮花還想著備夜宵,敲門來問沒聽見應答,便隔著房門道安寢。

次日醒來,沐著晨光修行的是兩個人。

鳩姝想他脖子上靈珠都成擺設,借此也引渡些許靈力過去。

李蓮花煮了面,還給她打了蛋。

坐下來吃完這熱乎乎的早飯,鳩姝便在主人家的帶領下參觀樓車,還特意說了二樓。

“上面寬敞,到時候你要飛也方便。”

“二樓給我的?”

“自然,正好現未完工,你看有什麽要改的?”

李蓮花笑著問她,樓車本就精巧,二樓主要是她起居所用,若是改也主要擺設家具等。

鳩姝高興他給自己留地方,拍著乾坤袋,“都挺好的,我這次有備而來,家什不用打了,你看著做好就成。”

想她所謂的舒服就好,一把椅子都能磨他一月,李蓮花輕快的點頭。

“也好。”

鳩姝記得自己在這是李蓮花那未過門的嫂嫂,便著黃色長裙,端著溫柔閨秀的模樣。她在樓車裏打量著,行走嫻靜時偶爾會說上幾句。

習慣一個人的李蓮花,應答間卻想起一事問她。

“鳩姑娘曾說,我們兩處的時間是一樣的?”

“嗯。”

“也是一年七個月?”

“…對。”

鳩姝停下腳步,李蓮花正看著她,面上分明的帶著笑容,“你說從朱鵲橋會來,不知那是什麽熱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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